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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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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听我说。有你在,我会分心;如果敌势太强,我不会阻你。”说完,亲了她一吻,俏俏溜下了官道。
她趴伏在地,由小树枯草的空隙中向下瞧。
逸云突在道旁一棵小树下现身,倚在树上仰望天宇的白云,抱着胳膊,脸面上泛起奇异的微笑。
由洛阳方面来的人,先到一步,竟然是曾在洛阳出现的银须老人,他那仍然年轻的俊面,极易分辨。他就是在天津桥头向赤霞子自报名号的独掌擎天尉迟大年。
他已发现路旁的逸云。突然站住了。
逸云认得他,但不知他的名号;既然他警告赤霞子,自然不是坏人。
逸云站正身躯,冲老人善意地一笑。
独掌擎天也笑了,问道:“哥儿,大谷原血迹满地,是你所为么?”
“正是小可所为,老丈有何见教?”逸云含笑反问。
“是些什么人?”
“祁连隐叟与一群喇嘛。”他不在乎地答。
“你胜了?”独掌擎天讶然问。
“五十人死伤半数,被我赶跑了。”
“了得!哥儿。你比我想象的还了得。”
“老丈谬赞,愧不敢当。”
“你真是神剑伽蓝华逸云?”
“小可正是,请教老丈大名。”他长揖到地。
“老朽尉迟大年。江湖朋友抬爱,叫我独掌擎天。”
逸云一怔,面色一正。他在老花子那儿,曾听过不少武林逸闻秘史,对尉迟大年的名号不陌生,便重新一揖到地,微笑道:“原来是老前辈大驾光临,请恕晚辈适才傲慢。”
按大明礼仪,长辈例不回礼,但独掌擎天却回了一揖道:“哥儿少礼。老朽有一事相询,尚请见告,”
“老丈请说。”
“听说玉笛追魂符兄,与哥儿交情不薄,是么?”·“交情说不上,但曾经印证过,惺惺相惜。”
“目下小友可知他的下落么?”
“他已和桃花仙子同时归隐,目下可能在怀玉山。晚辈此次赴武当,符老前辈可能会来相助。”
“哦!老朽亦须往武当一走,与符老一述旧情。”
“老前辈,此次被困武当之人,有诗酒穷儒老前辈的弟子在内。”
“我更应该一走了。华小友,这次远赴武当,你树的强敌太多了,凡事千万小心。”
“晚辈理会得,多谢老前辈关注。前面已来了强敌,老前辈请袖手旁观。”
“老朽倒得一觑小友的绝学,有困难请招呼一声。”
说完,飞闪而上,恰好在姑娘左近,向她咧嘴一笑。
逸云恢复了原来姿态,静待群魔到来。
越过山嘴,双方已接近至十余丈内,照面啦,逸云抬头向天,哈哈一笑,用穿云裂石的嗓音吟道:
“地雄河岳,疆分韩晋,潼关高压秦头。山倚断霞,江吞绝壁,野烟萦带沧洲。虎旅拥貔貅,看战云截岸,霜气横秋……”
吟声未落,身边已响起极为阴森刺耳的声音:“是这人么?你们弄错了吧?”
另一个苍劲的嗓音又道:“师弟,确是这人。”
“候兄,真是这人?”阴森的嗓音又问。
“允老,确是这小狗。”这是一杖追魂侯如山的声音。
“这小狂徒有多大年纪?算他从娘胎里练起,该有多少年火候?定是你们弄错了。”
逸云已停止朗吟,但丝纹不动,用眼角余光,打量这阴森嗓子的怪物。
喝!说是怪物,绝非夸张,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兽,足可吓死胆小朋友;即使不死,也得大病三年。
灰发披头,天灵盖上,长了一个大肉瘤,红光闪闪,像一只肉角。宽额、削颧、突腮、尖颅,像个倒置的葫芦。铜铃眼、扫帚眉、塌梁大鼻,鼻翼特宽,露出两个长毛成簇的大鼻孔。血盆口,露出微泛黑色的两排大齿。腮下至下颔,是一丛纠结如球的乱胡。
整个人高有九尺,肩宽腰粗,手长过膝,有两条树桩般的大腿。面色其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白得可怖。
他穿了一袭灰袍,用草绳做腰带,胁下挂了一个革囊,右手点着一根百链精钢骷髅杖。杖长六尺,尾尖,杖首铸了一个骷髅,十分酷似;整条杖重量在百斤外,磨得亮晶晶地,映着烈日,银芒四射。
另两人正相反,五短身材,瘦骨嶙峋,面貌清瘤,大有仙风道骨之相,也穿了一袭灰袍,腰悬长剑。
右首的人,是苍龙二老。左首,南荒七煞。
逸云不再往下听,突然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地说道:“晤!邪门,青天白日,我怎么嗅到了妖气?”
怪物铜铃眼一翻,冷冷地叱道:“小辈,规矩些,站正了回话。”
逸云置若阁闻,仍往下说:“咦!不但有妖气,还听到了怪声,不是耳病又犯了吧?
唉!这年头谋生不易,食不裹腹,以至百病丛生,眼耳鼻心全有病,真该找郎中瞧瞧了。”
怪物忍无可忍,突向前一飘,像电光一闪,便从路中欺至树下,越过两丈余路面,一声冷哼,若无其事地举杖扫出,直取逸云双腿,并冷然叱道:“倒下!”
“噗”一声,倒下了,是树,而不是人,人不见移动,碗口大的小树齐根折断,如被刀削,扑簌倒下了。
逸云也有点心惊,看怪物出杖并不快,也不象用了劲,但擦靴底而过,差点儿被杖扫中,这怪物已深得寓快于慢的心诀哩,同时杖过树倒,杯口粗的杖尾,像是击纸糊的树,轻轻一沾便倒;创口平滑如切,这份功力实非深厚二字所能形容,其中奥秘无穷。
“我遇上对手了。”他心中在轻叫,但脸上神色不动,眯着眼向怪物打量,怪声怪气地道:“咦!这东西是人是鬼?别吓人好不?”
怪物脸色似乎一变,眼皮赂一眨动,这一杖没将人打着,他心中、一惊,本来要发作,随即压下了火气,道:“你终于看着人说话了……”
“哦!你是人?我走了眼了,对不起,抱歉。”逸云抢着说。
“你这小畜生言词刻薄尖酸,可恶?你是神剑伽蓝?”
“就算是吧。尊驾高姓大名?”
“老夫姓季,名允炎。”他指着胸袋上的肉瘤,又道:“喏!凭这儿,和老夫这长相,人叫我独角山魈。”
“缺德,明明是人,怎会叫成精怪!不过话又说回来,阁下的长相确不像是人。”
独角山魈阴阴一笑,退回路中,点手儿叫:“小畜生,老夫不和你斗口,来,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你要不死!……”
“我要不死,如何?”逸云抢着问,大摇大摆地走了。
独角山魈顿了一顿,哼了一声道:“老夫与两位师兄返回阴山,不再莅临中原。”
“你不助拳武当?”
“胡说!谁管那些欺世盗名之徒的闲帐?”
“好!说得对。是印证呢,抑或是拼老命不死不散?”
“老夫已经说得够明白,不必多晓舌。”
“在下想,你我无冤无仇,尊驾又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必生死相拼?”
“你刚才骂得太难听,太刻薄,饶你不得。”
“在下认错尊驾是为武当助拳寻仇而来,故而得罪;在下料错了,愿堂堂正正向尊驾赔礼,如何?”
“太晚了,阁下。”独角山魈断然拒绝。
“没有商量么?”
“没有商量了。”
“好吧,在下只好硬着头皮撑,但尚有一事相求。”
“说吧!这是老夫一生中,唯一慨然应允之事。”
“让在下先打发那九个人。”他指七煞和龙苍二老。
“好,千万别打主意逃跑,”独角山魈退在一旁。
“放心,要逃跑,不会在这儿等你们。”
逸云大刺刺往路中一站,向追生大煞道;“诸位,别来无恙?”
“老夫不与你斗口。”追生大煞傲然地答、
“是你们又纠集凶魔与在下为难么?”逸云面色渐冷。
“笑话!咱们七人足可将你分成七块。”
“你大言了,老家伙。”
“绝非大言,你的以气御剑术吓不倒我们。”
“昨天你们恰好在一处,同时出马,不然早该死了。”
“昨天幸而有洛河救你一命,不然早被剥皮抽筋了。”
“说!你们是否亦为武当助拳而来?”
“废话!武当是什么东西?”
“是为争强斗气?”
“你说对了;还为了摄魂魔君太叔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何不对?”
“对。十分对。不必说了,咱们先动手,你们是一起上呢,抑或一个个送死?”
七个人弧形散开,准备动手。追生大煞说:“你有利刃在手,怪不得咱们七人联手,”
逸云拍拍腰带上的长剑,淡淡一笑道:“在下的伏鳌剑不在身边,你们放胆上。”
“没人信你的鬼话。”
“呸!姓华的从不证言,你老昏了。”
追生大煞挥手命众人后退,拔出弧形刀,道:“你如不仗神剑,咱们一比一,公平交易。”
“有种,凭你这几句话,华某尊敬你。且稍候片刻,华某与老七还有死约会,瘟蛊七煞,请出来答话。”
瘟蛊七煞大踏步而出,沉着鬼脸问:“找我么?小辈,有何贵干。”
“华某曾说过,要与你一较毒药,你敢是不敢?”
“哈哈!你正投我所好。如何较量?”
“你吃我的药,我吃你的。”逸云一字一吐地说。
瘟蛊七煞吃了一惊,略一沉思,道:“老夫接下了。”
逸云一声长啸,小溪旁的坐骑应声奔到,他解下水囊,将水倒掉大半,取出了金蟾的百毒蟾酥珠,道:“请看,这是一颗小珠,泡入水中可发奇毒,你可喝下水囊的水。
你也准备了。”说完,将珠丢人水囊中,不住晃动,让珠毒赶快落入水中,自语道:
“可惜!没有酒。”
老二夺命二煞解下酒葫芦,大声说:“酒这儿有。接着,”说完,将酒葫芦抛过。
逸云将葫芦接住道:“谢谢你,你在夺老七的命哩!”
将水囊倒掉水,取出蟾酥珠丢人葫芦中,一脚将水囊踏碎。
瘟蛊七煞将革囊打开,取出一颗鸽卵大红宝石珠,道:“接着,吞下这红珠。”
逸云接下了,也将葫芦抛过,问道:“要不要先说毒性?”
“我让你先服解药。”
“笑话!免了。”
“免了也好。其实先服解药也毫无用处,用内功迫毒也枉费心机,我这毒珠入口封喉,任何解药皆无能为力。”
瘟蛊七煞只觉毛骨悚然,变色问:“你这珠子何名?”
“百毒金蟾珠,小意思,你可有解药?请看,我吞下这颗珠了。”他高举红珠,仰首欲放。
“且慢!”瘟蛊七煞叫,又道:“那是天下至毒赤腹胜蛇珠,并沾有鹤顶红,入口无救,你可有解药?”
逸云心中大喜,先前他还有些少顾忌,听说是赤炬腾蛇珠,大放宽心,蛇类的毒,怎敌千载金蟾的内丹?至于鹤项红,并非极毒之物,他放心了,哈哈一笑,将珠丢入口中,吞下腹中道:“吞下了,在下并未用内功化珠喷掉。”
百毒金蟾珠五字一出,所有的人全吃了一惊。瘟蛊七煞面色大变,持葫芦的手突现抖动之象,呼吸也不规则了,显然心中恐惧。
他缓缓提起葫芦,又颓然放下,再又提起。额上青筋扭动大汗沁出,嘴唇变开始颤抖扯动,手愈抖愈明显。
“七弟,喝不得。”吸髓五煞急叫。
瘟蛊七煞惨然一笑,将革囊解下,交与吸髓五煞道:“五哥,请将囊中瘟蛊奇毒用火化了,如遗落逸失,不知要枉死多少人畜。”
说完,徐徐将酒葫芦举起。
“七弟,不可!咱们先拼了他。”拘魂三煞急叫,闪身枪到,伸手夺酒葫芦。
瘟蛊七煞闪身让开,沉声道:“三哥,你干什么?咱们虽作恶多端,无所不为,却没有贪生怕死的举动,在江湖留下话柄,你说可是?”
拘魂三煞吁一口气,倒退而回。
瘟蛊七煞发出一阵狂笑,笑完道:“兄长们,小弟先走一步,别了。”说完,迅速将葫芦凑到口边,仰首便灌。
在千钧一发间,“噗”一声响,葫芦突然裂开百十块,酒溅了七煞一身,蟾酥珠滚落在地。
那是逸云用天心指将葫芦击碎了,相距两丈余,得心应手,叉着手道:“你们毕竟算得上英雄,虽恶迹如山,仍不失豪气。将我的金蟾珠扔过来。”
瘟蛊七煞如受催眠,低头拾起珠子,举在眼前打量片刻,方信手扔过。逸云又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只争来早与来迟。诸位,希望你们从今洗手,自爱些。
华某不敢自命侠义道,你们多次找我,无关宏旨,但如果你们残害无辜,我必杀你们。
中原是非之地,诸位何必留恋不去?争胜斗强必将伤身丧命,何苦来哉?”
说完,“铮”一声剑吟,他撤下了长剑,朗声道:“刀剑不容情,凶器也;如有损伤,休怪手下轻重。谁先上?只许一次分高下,输了不许再上;如果不听,在下绝不容情。”
他仗剑屹立,朗朗而言,俊目神光四射,威风凛凛。
摄魂四煞一闪而至,弧形刀一引,道:“老夫先就教。你上。”
“得罪了。”逸云沉唬,突然身剑合一射到。
摄魂四煞左手举在左前耳侧,五指箕张轻轻晃动,人向旁飘掠,双目紧盯住逸云眼神,口中喃喃地用奇异的声音,向逸云低语:“华逸云,你该平心静气,先按下心神。
喏!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又有何种欲望……”
奇异的语声和眼神,令逸云悚然心惊,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对方那只左手,似乎有一阵阵热流,在头面间轻轻拂动。
他迫进,对方退,保持在丈外,弧形刀轻轻移动。
他感到有点昏眩,不再迫进了。
逸云突然感到有点昏眩,脑中一阵乱。突然,他脑中模糊的人影和声浪,一一出现眼前和耳畔,从前已消失的往事,依稀出现了,最明显的是,他依稀看到那熊熊烈火,而且火正迎头卷来。
他昨晚被金蟾内丹的奇热,刺激了全身每一丝神经,脑部亦受到波动,使本已模糊的往事明显了些儿。这时,摄魂四煞用异术摄他的心神,更用神奇的内力,震动他的脑部神经,却将他的记意又拉近了一些。
依稀,他感到自己身躯向前飞射,熊熊烈烈奇快地向前急迎,不像是他向火里投,而是火向前猛卷。
依稀,他感到身前突然光华陡涨,冷焰四射,热流四散。但在这刹那间,楼板倒榻,烈火飞砸而下。
他本能地举手中剑一挥。冲入烈火中。衣服着火,肌肤火热,冷焰迫不开下塌之物,苦也!
他百忙中收剑,用双掌向左右分拍,身躯仍向前冲。
糟!剑一收,浑身着火。接着“砰”一声,撞在一堵墙上,人向下急堕,跌下深穴之中。
火!火!火!眼前除了火,看不见任何物。
他大叫一声,突然眼神一乱。
山坡上的树荫下,独掌擎天突向姑娘惊问:“小姑娘,你的同伴有病么?”
相距只有六丈余,姑娘怎能不知,糟:逸云的迷乱病又发了,赶忙站起尖叫道:
“云哥,云……”
她的叫声,是逸云的救命符。以往她叫时,他会立生迷乱的感觉。但自忆起神魔洞的往事后,他不仅不会迷乱,反而会隐约记起一些往事来,立时灵台清明,回复现实。
随着姑娘的叫声,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人化轻烟,剑化长虹,一闪即至,剑已递出。
相距只有丈余,摄魂四煞怎想到会功败垂成?啸声入耳,他吃了一惊。剑已到了,剑如白虹,一闪即至,他心中大骇,救命要紧,左手猛地击出无俦内劲,身形左射,大喝一声,全力一刀横截白虹;他反应够快。
但反应快没有用,刀一出白虹已杏,人影亦已消失,只看到身左重现另一道白芒,随形而至,剑气已经迫体,护身真气浮动。
他心胆俱裂,向右急闪,同时身躯左旋,一刀崩出。
迟了,白虹闪动两次,寒风微凛,对面入影一晃,在外站住了,喝声传到:“退下,你还得痛下二十年苦功。”
四煞还不知对方发话的用意,突感到胸前凉咫田地,而且有液体流下,心中一惊,低头看去。
胸衣开了一条十字裂缝,下面三角布块向外翻垂,胸乳上流出一颗颗血珠,顺腹流下。
他一声惊叫,退下了。
追生大煞心中骇然,但仍然不服,闪身掠出,说道:“剑术通玄,身法诡异,了不起。接招,”
喝声中,攻出一招“三花聚顶”,攻向逸云上盘,三刀皆自上落下,中左右三方齐聚,罡风历啸。
逸云一声轻叱,不再避招,长剑突振,“铮铮铮”三声清越的金铁交鸣,人影左右飞旋,一招立解。
两人斗了五招,换了三次方位,逸云突然身形倏止,剑向上一拂。
大煞弄不清他为何不再急攻,向左一闪,揉身抢人,刀护头面,突然向斜下方猛削。
刀必须近身边攻,从对方的兵刀中架崩切入,可以利用刀背贴身相搏,所以叫拼命单刀。大煞功力到家,向前抢入,双手齐出,刀掌并用,极为凶猛。
岂知他刚将剑错开,剑芒又闪。“啪”!左肩挨了剑身一拍。又一声“啪”,右肩又挨了一击。
他只感到肩骨若折,直震内腑的浑雄凶猛劲道,击散了他的护身真气,双臂力道尽失,人随冲势左右晃动,弧刀几乎握不住了。
他身形踉跄,还想作困兽之斗,丹田真气还未凝聚,冷冰冰直透心脉的剑气,已经到了胸前。
他长叹一声,闭目待死,道:“不到十招,葬送了一世英名。”
逸云的剑尖,点在他的左脚下,沉声道:“回南荒去吧!中原乃是是非之地。南荒八魔死有余辜,你们用不着替他们出头。你们再在中原逗留,必将步他们的后尘。如果不信,华某会迟到南荒与诸位一决。”
说完,收剑迫出丈外。
大煞睁开怪眼,厉声道:“咱们七人联手,必可杀你。”
逸云一声长笑,将剑举起道:“别认为昨天你们挡住了伏鳖剑,便认为合七人之力便可无妨,来,让你们一试内力,上!”
大煞手一挥。人向前扑,“钵”一声,刀剑相交。
二煞三煞同时跃出,“锋挣”两声,同时将刀贴上。
逸云冷哼一声,剑一振,三人连退两步,逸云已跟着迫进。
四煞五煞一声叱喝,左右冲到,双刀猛地劈落。
“退!”逸云沉喝,人踏进两步,五个人只觉膀子发麻,齐向后挫退。
六煞七煞急掠而出,双刀急向上崩。七把刀有两把是白的,他们的黑刀已在真神之殿下丢毁了。刀将剑钳实了,凶猛的内力聚发,足可化铁熔金的神功,却无法将逸云的长剑击毁,也无法将逸云迫退。
“小心了?”逸云叫。
长剑突发龙吟,七把刀同现颤抖之象,一阵万载玄冰似的冷流,由刀上直冲手膀,迫向心脉。接着寒气乍敛,一股九幽地火似的炙热真力,又顺先前经路攻人体内。
南荒七煞只觉浑身乍热乍寒,渐渐感到压力愈来愈大,即使想撤刀,也脱不出对方的奇异吸力了。
官道西北洛阳方向,悄悄地掩来一个以布巾裹头,没有左膀的人影,那是金毛吼;他在路旁悄悄藉草木掩身,逐渐接近至三丈内了。众人的注意力全在逸云与七煞身上,全没发觉;甚至站在山坡上的独掌擎天与如黛亦未发现。
东南,也到了一个人影,那是朗月禅师,他由山坡上悄悄掩至,突然发现了如黛。
转向她接近。
可是他却没想到独掌擎天是谁,更没想到老人家有如此高明,他在地下蛇行而进,无声无息,满以对方绝难发现,只消擒住如篱,大事定矣。
接近至三丈余,他似乎听到老人鼻中哼了一声,还以为老人看了七人拼一,心里不高兴呢,
逸云背向西南,身后的左侧路下草丛中,金毛吼的手中,露出了三柄从左曲老尸身上取来的飞电钻,支起右腿,徐徐挺起身躯,准备脱手射出。
逸云一步步缓缓迫进,突然沉喝道:“开!”喝声中,身形一挫,长剑发出一阵震耳的龙吟虎啸,猛烈地振颤。
“唰”“唰”两声,六七两煞突然向后飞退。
同一瞬间,金毛吼突然暴起,三枚飞电钻脱手扔出;他对飞电钻不知如何用劲,又不敢完全握实,怕沾了阴蜮血,所以不将用发林箭的手法,置于掌心用拇指弹出,只能用打扔箭的手法扔射,故须站起以增劲道。
也在同一刹那,山坡上的朗月亦突发难。
逸云命不该绝,神功一震,只震退六七两煞。突然踏出两步,大喝道:“还不撤刀?
退!”
五个人向后飞退,逸云乘势又踏进两步。
“嗤”一声响,最左一枚飞电钻,擦过他的背肌,衣破了,但肌肉只留下一条白痕。
他正将神功运至极致,飞电钻已无法伤他。
飞电钻伤不了逸云,向斜方向飘掠,真巧,不远处正站着苍龙二老。
“哎哟……”老大一杖追魂惊叫,用手掩住右胁下,屈膝,跪倒,鲜血从指缝间沁出。
同一瞬间,山坡上“蓬”一声巨响,一个灰影骨碌碌向下滚,滚了丈余,突然向东南方如飞而逃。那是朗月,他刚扑到姑娘右侧丈余,姑娘身后左首的独掌擎天突然一闪不见,反而鬼魅似的出现在朗月左后方,一掌推出。
朗月功力不弱,手急眼快,百忙中侧身一掌反扔。掌劲接实,雷鸣乍起,朗月竟被击倒,滚下山坡逃命去了。
独掌擎天吃了一惊,这贼和尚竟然能脱身飞逃,大出他意料之外,突然讶然叫道:
“是朗月,龙吟尊者的师弟,他用的是风雷掌。”
如带向山下奔去,一面道:“就是他,那卑鄙的贼和尚。”
逸云感到背上有物擦身而过,被护身真气震开倏然回身,恰好看到路下人影下沉。
他一声长啸,人化一道青虹,一闪即至。
“哪儿走?留下!”他大吼,一剑挥出。
金毛吼知道跑不了,一铿钢牙,回身拔刀,一招“力劈华山”向青影劈去。
“铮”一声清鸣,刀划起一道光弧,飞出五丈外;银芒一闪,贯胸而入。
逸云伸手一拉他的裹头巾,叫道:“是你!”
金毛吼铜铃眼似要脱眶而出,以手按住胸口,死盯住逸云,虚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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