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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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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可大意,小心了。”五阴鬼手向山坡上眺望片刻。太白山黑黝黝地,传来阵阵松涛之声,和一声声慑人的枭鸣,夜凉如水。他注视片刻,然后带着随从走了。
接近庄南的夜行人,身穿银灰色的夜行衣,这种色彩便于在月夜中隐藏形迹。他像一个鬼魂由山上向庄门掩近,距庄门三五十丈,居高临下,已看清门楼上有人巡查,便伏在一棵树干下待机。
巡查的人消失了,他正想飘向庄门左侧,突然发现右侧树林暗影中,有轻微得令人难觉的呼呼声,如果不是像他一般艺臻化境的高手,断难发现这微小的声音,何况在这松风怒号,枭啼虫鸣四起之中呢?
“附近有人匿伏。”他心中在暗叫。
是敌?是友?他心里在思忖,如果是庄中的暗桩,那就省事多了。
他悄悄向右移,暗中戒备,果然发现十余丈外一处矮林下,有三个蹲伏的黑影,正摒息向四周用目光巡视。他们的身影掩蔽在暗影中,只用头部缓缓转动,三个人背向而伏,任何人兽亦难逃出他们的视线之下。
可是他们却无法发现逐渐接近的银灰色身影,这身影也确是身手高明,贴地而来,无声无息借草木掩身,倏隐倏投,不像是人哪。
三个暗桩最左那人,突然身躯抖了一次。接着第二个人也略一振动,依然保持蹲伏的形态。他们的心坎穴上,嵌入了一颗黄豆,深陷入肉,但衣衫未损。
第三个人并未发觉身畔同伴有异,浑如未觉,突然,他感到一只冰凉的巨大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陡然一惊,正想低头拔刀闪开,可是已不可能了,脑袋瓜上那只大手,己没有他闪避的可能,像只鹰爪紧收,身后同时响起阴森森的语音:“安静些,老兄,除非你想速死,不然就乖乖听候吩咐。”
大汉不敢不听,但他仍在暗中运气,手仍按在刀把上,随时准备反击脱身。
“放开你的手,刀对你毫无用处,反而会引起杀身之祸,那就不太妙啦。”
大汉只好听命放开刀把上的手,沉卢说:“阁下意欲……”
“轻声些,足下,你不想速死吧?”
“尊驾是那条线上的?”大汉果然放低声音问。
“天线上的,但也是地道中来的。不许问,回答我的话,金面狂枭住在那一栋房子里?”
“你是枉费心机,谁也不知道,你可到正中那座戊巳宫去找,那儿复室秘道密如蜂巢蛛网,进入后有死无生。”
“庄中来了些什么人物?”
“在下孤陋寡闻,只认得凤台七星掌厉岳,五台密宗的达尊喇嘛,九华阴风客易城、贺兰左右二曲,摄魂魔君太叔权,天聋矮叟熊捷……还有一个鬼怪样的人物白骨神魔。
此外还有二三十名老一辈的人物,在庄中极少露面,故以无法认识。”
“你并不孤陋寡闻哩。转头,看看我是谁。”
大汉感到头上的手已经离开,转头一看。黑暗中,但见一个高大的深灰色身影。他想也末想乘转首的刹那间,一掌向灰影的下身扔去。
灰影一脚踏出,大汉一声未吭便被踩在脚下呜呼哀哉。
一头夜鹰飞上了西南角庄墙,两个警卫只感到眼前一黑,便靠伏在垛口上,立时晕死不省人事。他们的眉心中,嵌入了一颗谷粒。
这夜鹰是先前那个身穿银灰夜行衣的高大人影,他胆大包天,竟然敢飞越庄墙,冒险进入险地。
他以闪电似的奇绝身法,驭气蹈虚越过了十丈阔的墙内草坪,一切埋伏暗器全未触动,而且闪过了两处暗桩,进入第一重房舍。
墙角的一丛矮小的海棠花中,突然冲起两头警犬的身躯。可是灰影已有万全准备,手一场,人已闪电似升上了滴水檐的下面暗影中。
两条狗跌爬在地,两个带狗的警卫,也在同一时间仆倒在地。这种击晕警卫之事,为江湖忌讳之一,因为警卫一伤,极易泄露行藏。但灰影却毫不在乎,见面即下辣手,显然他如果不是个外行人冒失鬼,定是个一无所惧的高手。
灰影察看并无动静,飘然下地,将狗尸人骸藏入花木深处,借物掩身向里趟。
连越三重房舍,到了一座精美的小阁之房。小阁内间一灯如豆,隐闻人声。
他正欲窜入阁中,突见台阶下两株芙蓉花的暗影中,有物缓缓移动,是人。他正想突然闪出制住花下之人。
“当当当!”他进入庄墙之处突然响起锣声。不消说,被击毙的警卫已被发现了。
灰影怔了一怔,突又向前飞扑。因警锣响起之际,花下现出了两个黑衣大汉,手按剑把,向锣响处眺望。
灰影疾苦迅雷,两大汉直至灰影近身方生警兆,无暇思索,旋身出剑身手不等闲,剑芒一振直取迫近的灰影,去势如电。
灰影向上一升,避过两支剑,双手左右齐出,分拍两人六阳魁首。
“噗”一声,右首大汉被灸热如焚的潜劲,震跌丈外,但左首那人却在掌劲行将及身的刹那间,被由阁内射出的一角衣袂救下了。
灰影左掌拍在疾飞而来的一角衣袂上,只感到反震力出奇的浑雄,掌心发热,衣角尽成了粉屑。
他一落地,小阁中已飘到两个高瘦的灰影,人到,枯瘦的手爪先到,裂肤的罡气直迫人的心脉。
银衣人心中一凛,事实已不容许他闪让,猛地一挫身,一招“分波逐浪”左右齐出,迎向两个手爪,身形也悠然下降,全力硬接。
两只瘦爪亦同时变掌,倏然登出。双方接触都疾逾电闪,脚下同样是虚的。
砰然一声巨响,三人向三方飞退一丈,看上去势均力敌,事实上银衣人以一敌二,稍胜一筹。
三人同时脚踏实地,左首高瘦的老者沉声说道:“能接下阴山二魔‘离魂魔罡’全力一击之人,以你为第一个。尊驾足以与老夫分庭抗礼,断非无名小卒,何不以真面目出示?”
银衣人冷然道:“能震退太爷一丈的人,也以阁下为第一人。你们阴山二魔远居化外,为何亦参与世俗名利之争?”
“听你的口音,年岁不大嘛,端的是后生可畏,老夫还得领教尊驾的绝学了,少管老夫的闲事。”
右首瘦老儿退后一步。左首发话的人,大概是阴山大魔,语声一落,随即欺身扑上,一掌斜掠劈下。
这时,庄中灯球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四周已扑到不少的人影,纷纷仗兵刃奔到,叱喝之声雷动。
银衣人知道行藏已露,今晚无法得逞,顿萌退意。对方掌到,他冷哼一声,右足微进,一掌横削。
“叭”一声暴响,两人略分,银衣人退了半步,阴山大魔却退了两步。银衣人掌上发出的凌厉热流,将对方全力攻到的罡气,震得四散飞射,丈内草木纷纷折断仆偃。
“你练有护体禅功?你到底是谁?”阴山大魔变色地问。
“到时自知,太爷不和你攀亲。少陪!”银衣人冷笑着说,声落,像电光一闪,人己破空飞纵上了小阁。
“走得了么?留下啦!”两魔同声大喝,跟踪便追上了瓦面。
“捉奸细!截住这兔崽子。”下面有人在大叫。
追了两重房舍,银衣人竟然在明晃晃的灯火中消失了身影,轻身功夫骇人听闻。
阴山双魔站在一处琉璃瓦面上,脸上铁青,大魔说:“二弟,这人的艺业,比你我高出甚多,咱们的离魂魔罡天下无敌,却被他轻易地接下,夷然无损,更从容远扬。看来,我们这次到中原却是错了。”
“大哥,我们没错,能使我们知道人外有人,也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哩。粟老弟来了,咱们下去。”
两人飘身而下,对面远处一座祟楼中,冒起了阵阵浓烟,似是失火。
确是失火,那是银衣人放的。他在无数高手追逐下,气往上冲,纵至祟楼时,探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焰硝,扔入楼窗,方向庄外逸去。
他由南庄左侧上了庄墙,劈面撞上了去而复来的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和八名劲装大汉。他身形虽快,可是五阴鬼手也不弱,已看清一条银灰色的身影纵上墙来。
“留下命来,太白山庄岂能让阁下任意进出?”五阴鬼手老远便厉声叱喝,挺剑飞扑。
银色身影不认识五阴鬼手,一看九人由两侧扑到,冷哼一声双掌一分,分拍两侧,人似一头夜鹰,激射庄外,消失在如银月色之中。
左侧五名大汉只觉一股阴森奇冷,似若万年寒冰似的劲道一涌而至,想抗拒浑身脱力,仰面飞跃而出。
五阴鬼手和另三名大汉功力略高,一看灰影一掌虚按而来,一无劲风二无锐啸,便知有点不妙,这种阴柔的诡异掌力最为歹毒莫测,也极难应付。
他向侧一闪,举剑一振,身形乘势右伏。剑似被一股奇异的怪劲一推,灼肤热流涌到,令人浑身有如同跌落热火炉中之感。幸而热流一掠即过,他也见机躲得恰是时候。
他站起身形,只见身畔三名同伴已经气绝多时了,尸体仍然炙热。他惊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庄中仍在大乱,四面穷搜凶手,人手众多,失火的祟楼损失不大,已控制了火势。
银色身影由南面山坡转向东,远远便看清了平原中那刚建好的盟台,悻悻地自语道:
“要让你们热热闹闹耍狗熊,还成?哼!我要你们步大珠台的后尘:半途而废”
他向盟台掠去。看守这座伟大建筑的高手确是不少,他们刚被庄中的警锣声惊起,正在惊疑,银灰色身影已由南面闪电似掠到。
“什么人?站住!”正南五名衣衫不整的大汉同声大喝。
“火德星君。”声如巨雷,中气充沛,发自灰影之口。
接着银芒疾闪,五名大汉脑袋开花,尸身还未倒下,银色身影已经不见了。
接着,盟台起火,东西主宾棚起火,休憩室起火,轰隆一声,旗台倒下了。
银灰身影奔东逐北,来去如电,想抢近救火的人,必死无生。烈火熊熊中,鬼哭神嚎,众人和小贼们四散逃命。
等到庄中高手闻警赶来,火势已不可收拾。水源远,天干物燥,所有的建筑全是木造,涂上油漆,想救火简直是白费劲,眼睁睁看着火德星君扬威。
银衣人在高手们赶到前的刹那间,突然隐去。
这一晚,惊醒了金面狂枭的美梦。消息传出的次日,有些胆小的朋友悄悄地卷包袱走了。
北庄门门楼上,小贼们在清晨,发现“太白山庄”那块金字大匾上,贴了一段尺五长的白布上面写了一行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力透布背。
写的是:“在贫道卧榻旁造反?真是反了!太白矮仙。”
谣言满天飞,众贼人心惶惶。
八月十四日,也就是庄中出事的第二天,太白山庄传出柬帖,要将推举盟主大会的盛典,改在庄内举行。
柬帖一出,群雄大哗,谁不知太白山庄中有如龙潭虎穴,赛似十殿阴曹地府?要陷身入内,岂不是自投罗网?世间只有你金面狂枭聪明,但人们也不傻。
拒绝的呼声高唱入云,谢绝柬帖雪片似地传递入庄。
最后,总算将地点改在庄前广场举行。下午,工匠们开始搭造简陋的台棚。入夜,出动了大批高手防范有人放火。
当夜,仍是庄南,一条同样的银灰色身影入了庄。
西面,太白矮仙和玉笛追魂也连袂侵入。
火起,激斗,闹了一夜,鸡犬不宁。
这一夜,天下愿意参与大会的人,全都到了斜峪关,要来的都来了。
中秋日终于到了,时不我留。
凌晨,扫云山庄一行人,刚过了长安,加紧赶路。
由栈道赶入陕西的两人两骑,也在同一时间到了留凤关。
九幽异人夏世炎,也到了长安之东,他单身一人,脚程要快些,不久便赶上了扫云山庄的一群人。
太白山庄中,盛筵大开,凡是倒向太白山庄的人,全成了上宾。
午初的钟声,在钟楼上悠然响起。
广场中,用布慢张起的东西凉棚,全坐满了人。
盟台是座孤零零的向天台,高仅三丈,长宽皆有六丈,中间靠台边摆了一张檀木朱漆大案,上面有签简鼎炉香烛等物。台后面,有一座棚屋,作为首脑们休憩之地。
四面八方,全布满了青巾缠头,青绸紧身,背刃挂囊,襟前绣了一头金色枭鸟图案的大汉,一色儿打扮,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八面够资格参与此会的人,皆是各地具有代表性的武林佼佼好手,不然投帖时也就不够光采,定会被拒绝进入会场。东西两棚中,论人数约在九百余人左右,接近千数大关。
桃花仙子众女不在座。
四明山武当旁支的松溪真人也不在座。
南海门无尘居士和鹰翔岛主也不在座。
东棚中,有一半人是僧人老道。他们是少林、峨嵋、昆仑、武当、崆峒,五个佛道大派。俗家弟子,则在各派的左首整然肃坐。五派的掌门座位是空的,还未出来。
五派弟子共有四百人以上,声势之宏,委实惊人。
午时二刻,主持大会的主人金面狂枭还未现身。东西两棚的天下群雄,渐渐地感到心中在狂跳。
斜峪关至庄前大道,张松溪和南海门的人逐渐到了。
东西山麓小径,桃花仙子一行五十名千娇百媚的美女,内穿绯绸紧身,外罩同色披风,披风上绣着朵朵金色桃花,佩剑挂囊。百花教主十名女人,则是一色绿色劲装。如意道婆仍穿她的道袍。巫山怪姥是一身黑褂扎脚裤。
十二星宿是青绸紧身,一般儿俊美雄壮。
桃花宫的五十名粗壮雄健大汉,今天破例穿上了一件豹皮的背心,手脚的肌肉健壮得唬人。
女的在前,男的在后,逐渐接近了太白山庄。
会场上空天际,两头金鹰早己在上空翱翔。
一群穷叫化,在亡命花子的率领下,随在松溪真人一群人身后,静肃无哗鱼贯而行,亡命花子的右首,赫然有沧海客管上方在焉。
盟台右侧是发令台,那儿悬着两面大鼓,两面金锣,共有八名大汉掌管。
台前有一人目不稍瞬地,注视着身侧一具日晷。他的手徐徐举起了。巨锣大鼓前两个赤膊大汉,也徐徐举起手中巨大的裹铁大锤。
针影徐移,正指向北面的“午时三刻”那人的大手突然向下一挥。
“当当当!”三声宏大的锣声震天飘扬,回音久久不绝。
“隆……”一阵骤急的鼓声,接着钟声响起。
午时三刻,时辰到了。
在鼓声如雷中,台后扶梯口现出了一群人的身影,鱼贯上台,在台的后缘一列虎皮交椅上落坐。
“富贵与共,患难同当。”台的左面警卫人员齐声大呼,声如殷雷。
“道上同源,永盟千秋。”右面百十名大汉接口高呼。
这四句唱词,也就是盟台左右的楹联。
台上,金面狂枭屹立台中,脸上泛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向台下微微颔首为礼。
台的后缘,一列共有二十座虎皮交椅。中间,是首先登台的两个脸目阴沉,身材修长的老人,第一个尖头丰颊,白发拂胸,一双三角眼令人望之心生寒意,灰长衫,腰带上悬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第二位是大马脸,白鼠须,银发挽了个道士髻,黑长袍,腰带中插着一枝三尺长青玉如意杖。
再往右数,下一人是个猪八戒一般的雄壮古稀老人,他那突出的猪嘴,特别引人注目,也令认识他的人心惊胆跳的。他的手上握垂着一条猪尾一般的黑色鞭,有点像拂尘,但是没有拂尘粗长!
再下一人是个侏儒,高不过四尺,身材粗壮,一头干枯的白发,乱得像个烂鸡窝。
一身两截葛布,背上斜背着一柄金钩,一双发出惨绿寒芒的绿豆眼,令人见了脊梁发冷。
再往下是一个五官挤在一块儿的干瘪老太婆,一双鹰目直陷入眶内深处,身穿两截深紫色衣裤,手中持着一根火红的蛇头杖,左肋下还挂了一个大革囊,不时在动。
再往下,是阴山双魔。两个大和尚则是朗月禅师,文殊方丈圆明。还有两个红衣的胖大喇嘛一个叫达尊,来自五台山,他的弟子繁峙三霸,就死在金面狂枭师徒之手。另一个是龙首山龙首上人色空。
依次还有一个老道,那是华山一阳子红叶。两个老怪物左右二曲,祁连阴魔。
还有两个特殊的人物,一个是白骨神魔陆玑。
另一个是伟岸的中年人,三角脸,吊客眉,双月外突,下唇突出;身穿团花罩袍,头戴七星拱月英雄巾,罩袍下隐约现出剑鞘,他是鼎鼎大名的魔头,山西凤台七星掌厉岳。
这两人据坐在最左首,木然地安坐不动。
至于另三人,更是熟面孔,毒僵尸古奇,天聋矮叟熊捷,和地主五阴鬼手申天豪。
按理,五阴鬼手不够格坐在上面,与他的师祖祁连阴魔同列,他的师父五毒阴风汪修全,也仅能坐在东棚哩。可是他是这儿的地主,在上面敬陪末座也不算得逾礼。
金面狂枭直待鼓声静止,方微微一笑,用穿金裂石似的喉音,徐徐发话道:“粟某月前所发柬帖,想诸位定然接到了,今日推举武林盟主的盛会内情,已在柬帖中详加说及,毋庸在此耽搁诸位的正事。首先,粟某先为诸位引见几位全力相助此举的宇内高人。
他一面转身,一面作简扼的介绍。
第一个白须拂胸老人,是山东郸城的无敌神剑阎岳。
大马脸老人,是川西九顶山乾坤一杖龙炎武。
猪八戒似的老鬼,是山东抱犊崮的赛瘟神贺斌。
矮侏儒是边疆化外海心山,凶名昭著的矮神荼屈平凉。
老怪婆却是蛮荒野婆子,贵州通州蛇姆范紫菱。
这些人,都是早年骇人听闻,穷凶恶极,闻名者掩耳而走的宇内凶魔,端的是名震宇内,跺下脚天动地摇的恶煞凶神。金面狂枭引介完毕,台下人的大部份失色,整个场中肃静无声,空气也似乎凝结了。
金面狂枭重新站向案桌之后,淡淡一笑,说道:“为了替咱们整个武林的朋友造福,粟某曾奔走天涯倾力以赴,敦请字内英豪促成此事,并蒙武林主脉五大门之支持。今劳动诸位远道而来,本人深感惶恐,因近日庄中被人一再骚扰,意图破坏此次造福武林朋友的盛举,居心险恶匣测,相信诸位亦不齿该批宵小之所为,因而不仅会场简陋,亦无法正式款待诸位,粟某在此先向诸位致上无限歉意。”
这时,五大门派的掌门,已悄然进入了东棚落坐,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金面狂枭待私议声静止后,方往下续说:“诸位请静听粟某宣布推举盟主的要策。”
他拈起案上的羊皮卷,展开念道:“其一,资格……”
突然,东北两方一里外树林中,升起了两枝蛇焰箭,“砰”一声在半空爆裂,青烟四起。
所有在场的千余人,全都一怔。
金面狂枭鬼眼中闪出慑人的寒芒冷电,放下了羊皮卷。
只片刻间,广场东北两方林缘,出现了幢幢人影。东面,是桃花仙子上百人的队伍。
北面,是松溪真人一行。
林缘道路上,传出几声惨号,拦路的人大概已遭了毒手。
广场四周的上百警卫,全都掣下了兵刃。
东西两棚一阵骚动,有人不安静了。
“放来人进场。”金面狂枭蓦地发出震天巨吼。
外围的警卫闻声倏分,两路高手向这儿迅捷地掠到。看到了这些声势浩大实力坚强的阵容,金面狂枭也暗自心惊。
他向东棚中举手一挥,东棚的人包括五大门派的弟子,全都纷纷站起,静待后文。
内围警卫闪开东北两处方位,放众人进入场中。
两路人到了正北,并不径行进入台前,在祭台两侧分列,排成阵势。
祭台右面,前一排玉罗刹与桃花仙子并肩中立,左首是封家两姨,二宫主武娟娟、三妹吸血夜叉金凤、徐佩、钟琳。右首,是如意道婆、巫山怪姥、花蕊夫人、百花教主、碧芸、大妞儿如霞。
祭台之左,前一排中间是松溪真人和飘萍生,左首是无.尘居士、鹰翔岛主,右首是沧海叟、亡命花子、金陵大侠。
桃花谷众女一现身,一个个如花似玉美绝尘寰,而美艳中英气勃发,神情肃穆,把两棚中的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武林群雄,看得眼都直了。
可是她们那深潭也似的美眸中,冷电寒芒却又令人寒凛,而且在冷厉中,更漾溢着仇视怨毒之火,令人更是震骇。
认得张松溪的人不太多,武当的四明旁支知者确是不少,但他们极少行道江湖,所以松溪真人的真面目知者极少,难怪有人看到他站在中间,感到罕有的惊诧。
金面狂枭等他们站稳,沉声喝道:“诸位是诚心前来参与盛会呢,抑或存心闹场?”
张松溪将道袍下摆掖入腰带上,哈哈朗笑道:“天下群雄共举盟主大会,贫道等忝为武林一脉,不敢妄自菲薄,故以前来见识见识。粟施主既为召集人,想不会拒绝贫道这一行人前来参与吧?”
“道长既然不请自来,无任欢迎。请敬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四明张松溪,自号松溪道人。承朋友们抬爱,将道字改为真字。”
所有的人全都一惊。皆因武林一代奇才张三丰,创下了武当圣地,立派武当,短短百年中,崛起武林,几乎有后来居上,取少林武林北斗地位而代之的形势,天下间无人不知。可惜他受不了官府纠缠,借假死而脱离武当,行脚至四明山,将绝学传下四明一脉,真正的绝学在四明而不在武当,武林中知道内情者大不乏人。所以众人一听这老道就是松溪真人,怎得不惊?
在众人惊诧的瞬间,桃花仙子说话了:“金面狂枭,可要问本姑娘的来意么?”
“你且说说看?”金面狂枭按住怒火问。
“其一,前来争取盟主高位……”
声刚落,西棚和东棚突然有许多人大呼:“韩前辈神功盖世,足膺盟主之选。”
桃花仙子淡淡一笑,续往下说:“其二,要找你清算沿关洛道截杀与会群雄之罪债,尤其是舍身崖十面埋伏之债。”
“泼妇胡说……”金面狂枭变色大喝。
可是桃花仙子已抢着发话道:“本仙子也算得一代宗主,岂能像你一般胡说?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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