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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空荡荡的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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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厨房里忙活,听到他在门口大喊大叫:“葭豫,我踩到一坨狗屎!”
  我走出去,看到他正急得跳脚,我皱皱眉头:“邻居的狗又来门口大便。”
  斯定中说:“又来?”
  我无奈地说:“抗议多次了,特别不友好。”
  斯定中闻言,退出客厅,走到草坪上越过篱笆,径自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缺了门牙的金发男孩儿,斯定中那天穿了件沙滩裤,晒成健康的肤色,他抄着手道:“叫你们家大人出来。”
  小男孩吓得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玩具。
  一会儿邻居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然后隔壁传来吵闹之声。
  不用想也知道斯定中肯定凶神恶煞的,只听到他语带威胁地大叫道:“我是她的哥哥,你的狗要是再来我妹妹门口拉屎,我就打断它的狗腿!”
  埃尔森太太气得直哆嗦:“野蛮的东方人!”
  一会儿他吹着口哨回来了。
  斯定中靠在厨房的门上:“搞定。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我豪气地端出一个大砂锅:“我给你做东北菜,排骨炖豆角,等着啊。”
  斯定中笑了笑,嘴上没留情:“就你那厨艺水准,也就会全部丢进去一锅炖了吧?”
  我没好气地答:“你出去行不行?”
  斯定中在饭桌上问:“工作签证几时到期?”
  我说:“还有一年。”
  他觑我一眼:“我早说让你签字之前申请永久绿卡,你不听我的话。”
  我怏怏不乐地答:“我又不永远待这,要绿卡干什么?”
  斯定中说:“也是。”
  我们不再谈论不愉快的话题,他将白米饭和一锅菜吃个精光,潇洒驾车走了。
  拉拉扯扯,谁都有错,但怎么闹,都还会彼此联系,我跟斯定中,最后还能做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大吵大闹,撕破脸皮,说过那么多难听的话,疯狂地宣泄出来的爱和恨,一切结束后反而能坦然相处。
  而那些缄默沉重的,无声的要强和尊严,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断,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的感情。
  两个月前,那是六月份。
  那时我刚搬到新家,行李箱摊在地上打开着,一切东西都乱糟糟的。
  孟宏辉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一般不会找我,有什么事一般是通过斯爽,此番地打来,必定有事要说。
  孟宏辉直切主题:“小豫儿,其他的事我不会多说,可最近情况实在不妥,你在美国,斯成这样昼夜不分每月往返,而且因为你们的事情,长时间的情绪不稳,工作强度又高,这半年来,即使他想向家人隐瞒,可是他最近状况实在不好,一直在依靠大量的镇痛药和安眠药治疗头痛和失眠,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这样下去,迟早会垮。”
  我握着电话,无声地沉默。
  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辗转难安,夜晚彻夜不眠,想念和不舍的感觉。
  浑身虚弱无力的感觉,无论睡觉,起来,上班,吃饭,走路,开车,都感觉身体如此的沉重,没法呼吸,犹如被迫切开身体的一部分,那种锥心折骨的疼痛。
  我想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触摸他的肌肤,想拥抱他。
  心理层面却知道再也不可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一个人的时候,难以控制的会哭,但哭过,也不会变更好,情感层面的生生割裂,透出难以忍受的痛楚毒液。
  两个人有感情,两个相爱的人分开,谁都是一样的。
  时间不会治愈一切。
  时间最多会让你恢复平静的生活。
  但心底的那个伤痕永远都在,只能带着它继续过日子。
  孟宏辉说:“你们再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很担心你们——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我苦涩地说:“孟大哥,我们已经分开了。”
  孟宏辉愣了一下:“什么?”
  我重复说:“我们分开了,他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孟宏辉脱口道:“怪不得最近他……”
  他停顿了一下:“好吧,你们的事情,旁人不好多说。”
  也许我们,我跟斯成,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好多说的难题,孟宏辉迂回了一下:“你有什么困难,记得找阿爽好不好?”
  我说:“好的。”
  孟宏辉的那通电话,是三个月前从酒店我看到他离开之后,唯一一次停到关于斯成的消息。
  从那以后,爱人再无音讯,我在这座巨大的异国城市的偏远郊区,过起了一个人的隐居生活。
  在之前的律师实习期合约结束后,我考虑了一番,暂时拒绝了老板提出的正式工作合同,因为十一月份的lsat考试在即,我打算先专心备考,如果考试出来的成绩好,我目前的打算是,先继续读书。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卷结束,谢谢大家。
  下卷会有,很多,很多,的对手戏。

  ☆、第60章 六十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一日斯定中过来按我门铃。
  声音刺耳,然后是大力的拍门:“葭豫!你在不在家?”
  他声音急促慌张,我穿着睡衣赤着脚跳下沙发去开门。
  斯定中走进来,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飞快地说:“葭豫,收拾行李。”
  我看了一眼,那是我从国内带来的箱子,当初从他那里搬出来时,因为太大没搬走,我纳闷地说:“怎么了?”
  斯定中脸色沉重:“我爸爸肺部重新发现肿瘤,并且已经发现淋巴转移,机票订了,我们马上走。”
  我心底一跳,也慌了神,脱口而出竟是:“那怎么办好?我明天考lsat。”
  斯定中语速很快:“好,那你考完就回,我吩咐文森特给你改签机票。”
  我仓促地点点头。
  斯定中想了一下,又说:“你得处理一下工作,我们可能要回去住一阵子。”
  我告诉他说:“我实习期满,最近没有工作,专心复习考试。”
  斯定中应了一声:“我明天让人过来运走箱子。”
  他转身要走。
  我慌里慌张地拉住他:“定中,爸爸情况怎么样?”
  斯定中愣了一下,忽然表情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有点抖:“不太好,三哥说,医生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对望一眼,神色都有点慌张。
  我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我第二天考lsat,不知道因为心情紧张还是发挥太好,居然提前做完,我直接交了卷,奔赴机场。
  行李斯定中已经提前帮我运走。
  在长途客机上待了十多个小时后,斯定中在机场接到我。
  我们先去医院,老爷子人在住院,情况不太好,再次复发,已经是晚期。
  电梯到达十八层的贵宾病区。
  在推开病房的时候,斯定中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斯太太在沙发上假寐,闻声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小豫儿回来了?”
  我说:“妈妈。”
  斯太太指了指病房里,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这里坐,先不进去了,老爷子刚刚睡着。”
  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脸色灰白,身体消瘦,睡得很沉。
  斯太太说:“护士刚刚打了止痛药,他睡得好点。”
  我们在客厅陪着斯太太坐了会儿,她跟斯定中说:“你们回家去吧,葭豫刚从飞机下来,先休息会儿。”
  回去的路上,斯定中开车,我们无声的沉默,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来。
  车子停在庭院的花园盘道上。
  家里是老样子,花木葱茏,屋檐飞角,豪景庭院,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在车中对望一眼,斯定中终于说:“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因此心里特别的害怕。
  我望着他,张张口,说:“好好尽孝心吧。”
  斯定中眼角蓦然发红,嘴角一瘪,像是要哭出来,我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妈更伤心。”
  他带着哭腔说:“葭豫,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我们……”
  我按住他的手背说:“我理解。”
  斯定中无声地望着我。
  我终于说:“我答应你。”
  当晚夜里,在斯家大宅,斯太太四点多回来了。
  斯太太召他们兄妹四个回来吃饭。
  家里一切虽然表面平静,但氛围却难免的,在这样的时候,斯定中格外地疼惜他的母亲,斯太太回家来,他就进她的房间,两母子说了好久的话。
  在一楼花厅旁的婴儿房,保姆带着孩子在玩,我和斯定文的太太坐在一旁,孩子已经一岁多,名字请香港的师父批过,最后老爷子定的名字,名叫有思,小思儿跑得摇摇晃晃,嘴里咿呀学语,非常的稚嫩可爱。
  到六点晚饭的时候,斯定中扶着斯太太进来。
  谷叔进来报告:“司机打电话来,大少已经在回来路上,定文可能晚点,他交代说,家里人先吃饭,事情由太太和大少做主,他没有意见。”
  斯太太应了一声,谷叔下去了。
  斯太太坐到了我们身边来,孩子见到她,从儿童毯上爬起来,手中抓着一个玩具,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喊:“奶奶,奶奶。”
  斯太太欢喜地笑着应:“哎!宝宝,过来给四叔抱抱。”
  斯定中一把抱起她,举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孩子发出的咯咯的清脆笑声,逗得大家都乐了。
  孩子真好,是明珠,是瑰宝。
  一只花斑猫咪从沙发边经过,宝宝在沙发上爬,忽然坐起了身体,对着猫咪大喊了一声,然后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堆话。
  张秉裕坐在我的身旁,将宝宝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又要逗咪咪了是不是,你不乖乖吃饭,咪咪不跟你玩了喔。”
  我宠爱地摸摸她软绵绵的小手,忍不住别转头,心中有酸涩涌过。
  一家人在凉意盈盈的花厅享受天伦之乐,暂时没有人提到老爷子的病情,家里难得的有了点儿欢声笑语。
  过了半个小时,庭院外的车道上,车子终于驶进来。
  黑色的宾士轿车,车身发出幽幽的亮光,同样是开得极为平稳,在庭院前的盘云道停下了。
  佣人垂手在等了好一阵子,斯成才从车里跨了出来。
  司机打开副驾驶,将他的包和递给侯在一旁的佣人,谷叔上前扶住后座的车门,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斯定文的太太抱起了宝宝:“大伯回来喽,奶奶和妈咪要吃饭了。”
  斯太太走进餐厅看菜式去了,斯定中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我一眼:”去吃饭。”
  我只好站了起来,跟着他往饭厅走。
  走出了花厅,看到斯成正在远远的游廊下往这边走来,他一边走一边低低地咳嗽。
  谷叔听到了,忙不迭招呼佣人给他端杯温热的茶。
  我跟在斯定中的后面走进饭厅,一股虫草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佣人正用一柄长勺,从紫砂的瓦罐里舀了半碗出来,端给斯太太,斯定中也跟着凑过去试汤,一会儿,门前传来了佣人的低声招呼:“成少爷。”
  斯太太闻言,搁下碗,走了过来。
  斯成正好进来,瘦削身形,穿一件中式的墨绿色衬衣,他今天没有穿正装,衬衣外是一件毛绒衫,稍稍有点宽泛,眉宇平和,有一股淡淡的郁色,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威严,谷叔跟在他身后,他就这样轻袍缓带地走进来,却俨然有些一家之主的意味了。
  我站在窗边,他走进来时,抬起头,轻轻跟他打了个照面。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斯成望我一眼,目光深邃,犹如一片深沉而寂静的海洋。
  浮浮沉沉的往事迎面呼啸而来,他的脸庞终于变得分明,犹如我心底一个鲜活的伤口,而后一切缓缓地卷入了洪荒之中,犹如一个水滴滴落海洋,犹如一缕灰尘飘进世间,一切再没有了一丝声息。
  屋里热热闹闹的,斯成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和斯太太打了声招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那一瞬间的沉默。
  保姆抱着宝宝立在一旁,她咿咿呀呀地说话,斯成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泛出了点笑意,下一秒却忽然偏过头去咳嗽,他摆摆手,立在一旁的谷叔立刻对保姆说:“带宝宝回婴儿室,大少有点感冒。”
  斯太太听到了,抬头说:“最近秋天天气太干燥,老胡怎么当的司机,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我让厨房专门炖点温润点的汤。”
  斯成声音有点哑:“没什么事。”
  斯太太招呼说:“麦小姐没一起来?”
  斯成温和地说:“没有。”
  老爷子生了重病,眼看是留不住了,忽然家里人都互相爱惜,我跟斯定中挽手互相安慰权当作革命战友,斯成跟斯太太也和平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斯太太说:“开饭吧。”
  晚餐一贯的精细丰盛。
  没有人有好胃口。
  佣人舀了汤上来,斯爽回来了。
  她是从医院回来的,斯太太先问了老爷子的情况。
  斯爽说:“爸爸四点多时候醒了,老孟下班过去陪他坐了会儿。”
  斯太太跟家里人商议老爷子的病情。
  斯太太和斯成你一言我一语,低声地谈论老爷子今天的身体情况,血压,脉搏,用药,胸片,骨扫描,两个人神色和声调,都非常的安详和平静,想来这样的讨论,几乎已经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第一期化疗结束,结果并不理想,病灶太大,而且已经多处转移,做手术已经没有胜算,老爷子不打算再继续治疗,想要平静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定中不敢做主,望了他大哥一眼,斯成点点头:“顺他的心意吧。”
  斯太太手臂忽然一颤,手腕上的一个镯子磕在桌面,叮地清脆一声,她眼中带了心慌,但还是忍住了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谷叔过来问:“大少,今晚是住大宅还是回市区?”
  斯成答:“住家里吧。”
  谷叔点点头,出去安排人手。
  一会儿斯定中房中的佣人也跟了进来:“四少,行李搁在了客厅里,您跟小豫儿要住哪间房?”
  斯定中说:“把行李就留在客厅吧,我们自己来。”
  斯太太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要返回医院。
  斯定中送斯太太出去。
  饭厅内只剩下了我与斯氏兄妹,斯爽转头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回到的?”
  我对着她微笑了一下:“中午到的,先去医院看了爸爸。”
  斯爽问:“这次回来长住了吧?”
  我点点头。
  斯爽说:“我婚礼后,你们那么匆忙就走了,改天来我们新家吃饭好不好?”
  斯爽又转头对斯成说:“大哥,你跟麦琦一起来?”
  斯成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答:“不一定有空。”
  斯爽赶紧讨好地道:“我这不是提前跟你说嘛,再说,小豫儿好不容易能回国了,找你吃个饭这么难?”
  斯成淡淡地说:“是你要在新居招待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斯爽将我椅子向前推了一把,望着斯成说:“你自己跟她说,小豫儿是不是你妹妹?”
  斯成皱皱眉头,望我一眼,下一秒,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
  斯爽在后面气得哇哇叫:“大哥!”
  我对着金盏银盘的一桌盛宴,斯成座位的面前,精致的白瓷盛着的一碗米饭,还剩下大半,右手边的一碗汤,早已凉透。

  ☆、第61章 六一

  离开国内的第四年,重新回到斯家大宅住。
  这是我从小长大常常来的地方,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庭院的花园道。
  但此时住在主宅后座,斯定中的院落中,却是分外的身外身,人外人。
  我将我自己的行李从斯定中的客厅挪出来,放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吩咐佣人不要随意进入我们起居的二楼。
  全家人都忙着老爷子的病情,一时也顾不上其他了。
  又隔了几天,老爷子病情稳定,医生同意病人签字出院回家休养。
  老爷子回到了大宅来,除了每天家庭医生例行检查之外,只要身体感觉没有大碍,生活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他每天照例在书房喝茶,然后午后在庭院中散会儿步,看看小孙女在草坪上玩耍,我跟斯定中临时回来,两人都没事,每天都过去陪陪他,斯爽和孟宏辉也常常过来,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
  斯成每天都回家来了。
  兄妹几个常常轮流陪老爷子在花房的偏厅喝杯茶。
  斯太太已经不再打牌,每日尽心照顾老爷子起居汤药,那一天,斯家几兄妹都在家,老爷子正摆弄着他那套心爱的汝窑瓷古董茶具,忽然若无其事地对坐在窗台边的斯成说:“我走了以后,你要照顾继母和兄弟。”
  斯太太正给他收拾茶叶,听到了,急着眼道:“老爷子,你瞎说什么呢!”
  斯成自然也听到了,转过脸来,神色非常的平静,他眉眼不动地答:“我会的。”
  斯太太靠在窗台前,忽然低声抽泣起来。
  宝宝在一旁小床上,正自娱自乐地扶着栏杆玩着布偶,忽然看到屋里气氛不对,圆溜溜的眼睛望了一眼四周,忽然小嘴一瘪,也跟着放声大哭。
  保姆赶紧跑了过来,站在门口,也不敢冒然进来。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
  斯定文有点烦躁:“秉裕,将思儿抱出去哄哄。”
  斯定文的太太将宝宝抱出去了。
  老爷子豁达得很:“佩珍,你看开一点。”
  斯爽出声道:“老爸,你就别惹妈妈伤心了。”
  老爷子回来快一个月,休养得不错,人也胖了回来,看着不像病人,但没用,片子拍出来,肿瘤仍然在那,只是没有扩大迹象。
  老爷子瞅瞅斯太太,有点无奈地说:“定中,你妈妈就是太紧张了,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心放宽点,陪你妈妈打打牌。”
  斯太太红着眼道:“你好端端的说这话,敢情还是我魔怔了么?”
  斯定中按了按她的肩头:“好了,妈妈。”
  老爷子招招手:“没事了,小豫儿,你过来陪我下盘棋。”
  谷叔过来给他泡茶,我乖乖地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老爷子挥挥手,屋子里的人散了出去。
  陪着老爷子下了两盘棋,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病人了,身子也虚了,谷叔唤了护士进来给他打针,他要休息会儿。
  我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晚上走出院子,中秋已经过去,下午六点多,天色已经黑了。
  我拎着包往外走,花木飘摇的游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人,一件宽松的细格子衬衣,脸上神色寡淡。
  斯成淡淡地说:“出去?”
  我怔怔地愣了一秒,说:“啊,是。”
  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太晚回来让司机接。”
  然后擦过我的身边,走进了大宅的书房。
  我轻轻地,缓缓地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廊外一株木芙蓉,艳红的细碎花瓣,落了一地。
  一切就是这样了,我知道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我自己都来不及难过,因为我更心疼斯成。
  我知道,他是把整个阅历沧桑之后依然醇暖的心,完完全全地给了我。
  但最后从我这里得到的,却是冰冷和辜负。
  当我远在万里之外的异国的时候,我手里有一根线,牵着我的手,缠绕着他。
  我知道,他在我这里,他的喜怒哀乐,有一部分在我的掌心。
  而现在彼此近在咫尺,却再没有一丝的亲近。
  我知道这很恰当。
  他只是变成了他原本的样子。
  我将车子停在的咖啡馆门前。
  从宽阔无比的一整条春漾里大道驶过来,穿过闪烁的车河,远远望见银山中心高耸的塔楼,顶层的红灯笼餐馆,在漆黑的天幕之中,整座城市的上空,挂着幽幽一点标志性的红光。
  夜晚掩盖的迷离世界,仿佛是另外一个时空,灯火闪烁的城市摩天大楼,纸醉金迷的顶级购物中心。
  寸土寸金的地段,门外居然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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