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荡漾:宝贝我们不离婚-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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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傅在，巧了，正跟两个孙女坐在树下兴致勃勃的聊昨天的飞车案子，听说那歹徒恶得唷……杀姘头，毒警察，眼皮都不待眨的！
秦海兰头皮都麻了，连忙打住，道明来意。
她确是来订旗袍的，不过不是给别人，更非如儿子的意思，给那什么说不准的苏家儿媳妇！
呸！
她秦海兰曾经可是b市军区大院里名号响当当的女霸王，费心劳力请大师傅给媳妇做旗袍这种事，有一次足够！
今儿她只为自己！
赵师傅认识她许多年，知她脾气，二话不说便为她量尺寸，按着她的心意给她挑布料，选样式。
一通折腾，两小时后，秦海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花了大把钱，订了两条旗袍，三套唐装……
走出四合院，走在来时令她心寒胆儿颤的飞燕胡同，她顿在胡同中央回头看，十分纳闷……
“合着我飞来飞去就为了这个？”
再看看手里拎着的袋子，里面装着赵师傅送的手工刺绣小包，说是假期教孙女做的，非卖品，包里还有玄机。
秦海兰眼尖，认出刺绣包的绸缎布料是她给季薇选的那块旗袍的料子。
心思一动，在包里翻了翻，便取出张硬牛皮纸的卡片来。
谢谢您，对不起……季薇。
秦海兰倏的一笑，美滋滋的，“这孩子，真有心！”
谢谢她给她做旗袍的心意，对不起的是她辜负了自己的期望，没能做成苏家的儿媳？
站在强烈的阳光下，秦女士顿时通身舒畅，无所畏惧了！
行吧，既然都到了b市，这d城……离得不远呢。
拿出手机，她眯着眼拨出秦可人的号码。
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
秦海兰正在精神头上，亮着嗓子道：“可人啊！是姑妈我，你在忙吗？我跟你说，我回b市了，不过明天就走，你……什么？季薇她……你说的是真的？”
d市，医院内。
秦可人刚从病房出来，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小声答，“我再皮也不能拿这个事跟您开玩笑啊，当然是真的了。”
其实，不难听出，身在b市的秦海兰心情很好。
不过在得知季薇身上发生的事后，高昂的情绪也应该平复了吧。
一阵沉默……
能言善道的秦海兰一时深陷泥沼，话说得犹犹豫豫，“那……你好好陪她，唉，真是可怜见的，那个季泽轩也太可恨了，该死！”
秦可人捧着电话站在窗前，听着姑妈的话，阴霾的心情舒缓了些。
大家都姓秦，她很清楚姑妈支吾为难的原因。
听到季薇母亲遇害的消息，人又在b市，不亲自去看看太说不过去，可眼下家里老爷子那边态度又是明确的，季薇是哪根葱？跟咱秦家没相干，看什么看？你对你前儿媳妇就这么念念不忘？你把你爹我放在哪里？
……诸如此类要命的骂话。
秦家小姐善解人意道：“您放心，大家听说后有力出力，多的是人陪着季薇姐，方天赐、清泽哥他们都还在医院，不过……”
说到此，她语气中只剩下遗憾，“就是可惜了季薇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五周了，因为这事受了太大刺激，没了！”
“啊？”秦海兰一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孩子没了？五、五周了……”
不用怀疑，孩子他爹非苏熠晨莫属。
想孙子早就想疯的秦女士，心里开始滴血！
她的心肝疙瘩宝贝乖孙啊，就这么没了啊，啊啊啊啊！
“那你表哥呢？他人在哪儿？”
“姑妈，您不知道吗？”为了充分引得对话人的共鸣，秦可人小姐面部表情异常丰富，眉飞色舞的说：“昨天晚上爷爷一道电话圣旨越洋而来，把他叫过去了，中午刚下飞机，听说这事，没离开机场就调头往回飞，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季薇姐醒来之前回来，还有爷爷那边，他死定喽！”
听到这里，秦海兰不屑的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别演了，你姑妈我坑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行！我就不过来了，告诉你表哥，这次我免费赞助，帮他摆平秦老爷子那边，让他好好陪季薇。”
挂断前，她不忘一而再的叮嘱，“不许告诉他们我来过！”
秦可人计划得逞，耸肩乐和，嘴甜的拍马屁，“一切都听姑妈的，姑妈您大大的好！”
五周的孙儿没了，快五岁的还在嘛，活蹦乱跳，聪明可爱，包治百病！
……
与此同时，结束和侄女通话的秦海兰，毫不犹豫的就拨通y国秦家城堡的电话。
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她立刻理直气壮的道：“爸呀！是我！跟您说个事儿，我把熠晨叫回来了……您别凶！我话还没说完呢，凶什么凶！明儿个就是我生日，您有天大的事，能让儿子陪我过完再把他叫过去么？难不成我在你心里还比不过顾家那小姐？我到底是不是您亲闺女？好好……我不凶，咱们好好说……礼物啊？您送什么我都喜欢，行！过几天我和老苏一起过来看你，啊？你不想见他？哈哈哈，好，其实我最近也不太待见他……”
战斗结束！


　第335章　有意思的小姑娘

凌晨，游走在城市里的孤独灵魂也累了，散去了，只剩下五彩斑斓霓虹，为这座钢铁森林镀上梦幻的色彩。
机场。
聂靳云接到苏熠晨，已近四点。
车直接开往医院。在路上，他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结果，以及最重要的……季薇母子的情况。
“出事的时候，烙诚和梁家小的那个在花园里玩，没看见，也不知道。”说到这个部分，聂靳云心里默默发出个‘还好’的叹息。
陈勇行凶的那幕太震撼，连他这种站在黑色地带的人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太绝望了……
强迫自己从回想中缓过神，聂靳云直视被路灯照得发白的车道，说：“我让筱雪找了个借口把两个小的送回梁家，晚饭的时候我去看过，烙诚够机灵，没问他妈妈在哪儿，也不如平时闹腾，八成是有预感，安安静静的等消息呢！等天亮了，你亲自去接他吧。”
干儿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叫他于心不忍。
“季薇晚上八点多醒过一次，后来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没太大情绪，能吃东西，至于身体……慢慢养，很快就会好的。”
孩子的事确是个意外，就说前几天，战无不胜的季经理不还在梁爵给她攒的饭局上大杀四方么？
谁能想到呢……
只是这个孩子在让人得知的时候太过突然，又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彻底将他失去，这件难过的事情一经证实就有了附加伤害的属性。
今后，只要季薇每每想起她曾有过一个五周大的孩子，就会连带想起她母亲的死。
这些话，聂靳云不敢说出来。
他知道苏熠晨必定比他更艰难。
是以，他握紧了方向盘，强装自若的继续道：“可人走前跟我说过，你没见成老爷子这件，秦女士暂时替你摆平了，具体的我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遇到了再问她不迟。”
终于说完了，聂靳云忍不住将视线微移，去窥苏熠晨的脸色。
他一直没应声，冷着张没表情的脸，雕塑似的，动也不动。
车驶下高架桥，路边的高楼大厦打着彻夜的彩灯，聂靳云加快车速，那些彩色的光便透过车窗，不断在苏熠晨的脸容上变化，恰如其分的映衬了他此时此刻真实的心境。
他用看似的平静，掩藏住所有的惊涛和骇浪。
有时候，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在想季薇？”沉默的气氛不适合聂靳云，他受不了，主动找话说。
还好，苏熠晨没有不搭理他。
“她没哭吗？”问话也很平静，丝毫觉不出情绪。
“没有。”聂靳云遗憾的摇头。
……能哭出来就好了。
又默了会儿，他忽然跳跃的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回t市定江山的那场枪战。”
“记得。”苏熠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中枪，就是那回。
但那颗子弹，让他遇到了季薇。
“这不是重点。”聂靳云打方向盘转弯，已能看到医院，“我是想说，你中枪以后，我找到你把你送去医院，你还记得不？”
苏熠晨略作思绪，很快，深深的眸底便浮出了然的笑意。
继而，聂靳云也笑了。
很多回忆，无论经过多久，只要稍带一提就能想起来，因为那些对于自己而言，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多年前遭遇的枪战，差点让苏熠晨丧命。
那时情况很危机，他被送到医院时，整个人都在发高烧，就在深度昏迷的前一刻，他忽然就抓住聂靳云的手，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梦到一个很意思的小姑娘。”
要不是看他中枪在身，聂靳云真想狠狠的抽他！
哪里是做梦呢！
后来他人清醒过来，却再没主动过问天台上的事。
但必定，他知道那一切真实发生过。
他以为不会与那个小姑娘再有交集，索性假装忘了，再也不提，直到真正的、平静的忘记。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医院门口，苏熠晨转过脸对聂靳云说：“我一直记得她，即便偶时会很长时间都不想起，可是，我确定，我从没有真正将她忘记过。”
季薇，那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
不知何解，苏熠晨绕着地球做了长途飞行，重新降落在原点后，似乎所有人都想好好的与他计较一番，为季薇。
医院里，筱雪裹着大衣坐在走廊边的塑胶凳上，仰着头，抽烟。
很难得的颓废的一幕。
听到步声，见到好友爱了小半生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走来，她直接对他身旁的聂靳云下命令，“走远一点，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
聂靳云被无情驱逐。
没有过度，亦没有繁琐客套的开场白，筱雪开门见山，“你没来找来的这几年，我也薇薇介绍了不少男人。做生意的，朝九晚五老实上班的，大学教授，海归精英……她一个都看不上。”
真是……恨铁不成钢！
“有部分原因是烙诚还小，但在感情上，她特别死心眼，所以我也特别的讨厌你！”
“我知道。”苏熠晨淡淡的应声。
他没急着进病房，料想季薇这个时候醒来的可能性不大，干脆在筱雪身边坐下。
两人间还隔了一个空位，保持距离。
筱雪一记重拳打紧蓬松的棉花团里，白白耗费了力气！
她不甘心，恶狠狠的瞪向旁边那张冰山脸，却是如何都不解气。
无奈之下，只好又冷静下来。
“在去疗养院的路上，薇薇跟我和聂靳云说了许多，在对季家、还有暗中没现身的人，她和你的想法一样。只是联系起当年，整座城都被搅得天翻地覆，你真的以为自己有通天本事，能够在那个地方保她们母子周全安稳么？薇薇很勇敢，很坚强，很无畏，那都是看起来的样子，今天夏阿姨就死在她的面前，那个时候就算你在现场，你能做什么呢……”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季薇全部的爱。
可是筱雪，作为这场感情的旁观者，从未觉得好友值得过！
“就算是我越线了吧，不管季薇多相信你，可是苏熠晨，我还是想亲自向你确认。她拥有的从来都不多，如今又失去了至亲的母亲，她为你隐忍所有，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呢？你爱她吗？有多爱？”


　第336章　女人真是好难懂

爱情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
可人又是那么好斗的生物，渴望着感情，感情而纠缠，谁能许谁地老天荒？谁能保证此刻携手的人，就能与自己一起白首到老？
若无疾而终，总有一方落得遍体鳞伤。
聂靳云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无理由的偏袒季薇，用温和的方式提醒他的生死之交，那个‘有意思的小姑娘’早已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她以自身为代价，完全融入你的生活你的所有，成为你的一部分……请你对她好一点。
筱雪亦然。
从儿时至今，看着欢喜做公主梦的季薇一步步走上宝座，变成女王，她是唯一一个听到众人此起彼伏朝拜声，却并不感到高兴的人。
他们知道季薇最想要的是什么，他们都想她赢。
……
凌晨医院的走廊上，空寂得只有冰冷的白织灯为伴。
苏熠晨兀自默了好一会儿，似是沉吟。
筱雪不确定，在接连发问后，竟是得到他长久的无语，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没话要说？”她有些不耐烦了，以为他心虚。
苏熠晨转过清隽的侧脸，浅淡的视线率先落在她指尖明灭的烟上，眸光略有一滞，到底还是忍住了这股念头。
继而，他肃色凝住筱雪，毫不迟疑的问：“依照你对季薇的了解，你觉得除了我之外，她还会接受别人么？”
太理直气壮了！
筱雪大窒，白皙的玉指间，燃到尾声的烟灰掉落得很是狼狈。
按照季薇的性格，若是没法苏熠晨重修旧好，恐怕真要做一辈子的单亲妈妈。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她怒起，以‘最好的朋友’之名，“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
“就算我对你保证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假设我现在走出去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你要怎么替她讨这个公道？”苏熠晨满不在意的咒着自己，眸色深不见底，“而就算我的假设成立，我的一辈子就此画上句号，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赶来，请问，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筱雪无力反驳，动了动嘴皮子，默了，表情一看就是不服气！
苏熠晨太清楚她的心情，不说到她心服口服，梁子怕是要往深处结。
“你护短的心情我很理解，甚至感同身受。对季薇，我曾经试着恨过，也放弃过，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想将她忘记，然而我失败了。如果你非要计较我与她之间的付出多少，这次是我先找来，我主动，也算扯平了吧。这五年，我同样不好过，并且最关键在于，除了季薇，我不想说服自己去接受其他任何的女人，就算没有烙诚，她一样会是将来我孩子的母亲。也只能是她。”
筱雪被彻底ko！
季薇以前遇到的男人，和苏熠晨都不是一个级别嘛！
人总是有比较心理，如果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外表胜过明星，身材堪比模特，身家背景如此雄厚，大概这个谈崩了，你找的下一个如何都不能差到哪里去。
季薇的眼界，早就被苏熠晨养得刁钻无比。
那么……
苏熠晨彬彬有礼的问：“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看穿他虚伪的假客套，筱雪反问：“我说‘不可以’，你会乖乖滚蛋吗？”
“当然不会。”
病房里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绝不可能离开。
还有句更狠的话，苏熠晨没有说出来，只他相信，就算不说，筱雪也该懂。
……你的逾越可以到此为止了。
筱大美人配合的挤出一丝没涵义的笑，“我确实有心刁难你，但你也没有把我完全说服，你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全是无用功！你们回到t市后会面临的风风雨雨我就不说了，只要和你有关，薇薇必定义无反顾，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太得意，别的就不多说了，你还欠她一个正式的婚礼，欠我一杯喜酒！”
结果是没有喝到那杯喜酒，所以才看他那么不顺眼？
苏熠晨目送着筱雪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长廊转角，无可奈何的笑了。
女人真是好难懂……
……
整天，她被梦魇所桎梏。
浑浑噩噩中，记忆是破碎而混乱的。
恍惚之间，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眼中的世界缤纷而斑斓，温柔的母亲总是喜欢亲自动手做连衣裙给她穿，还会用漂亮的绸带在她柔软的发上绑出蓬松的蝴蝶结。
筱雪对她艳羡不已，看着她的裙，两眼放光的说：我妈妈都不会做裙子，你穿的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还有更多的声音对她说：没爹的野孩子！
他们手拉手的围着她打转，肆意的笑话她。
小小的筱雪气得捡起地上的枯枝，不知疲倦的追着小区的孩子们挥打，直到累了，停下来，转首去寻到看上去似乎无动于衷的她，凶着她骂：你怎么不生气！
她无所谓的笑笑，舔了舔忍得发干的唇瓣，说：他们说得没错啊，不过，我不是野孩子，我还有我妈妈！
而季薇，站在谁也不曾察觉的暗色的角落，站在记忆的远处，看着。
想起来了……我的妈妈，她曾经温柔美好，曾经爱过我。
画面开始泛黄，有了裂纹，继而碎裂成无数片，季薇伸手去抓，却陷入无寂的黑暗。
再一回身，已置身熟悉的天台。
每个星空不同的夜晚，她都会躲在这儿逃避母亲的打骂，后来不经意的一天，在她的小窝里，忽然就多出那么一个男人。
从此，生命的轨迹开始改变。
那个人，是谁？
半梦半醒，她用模糊的意识缓缓勾勒他的轮廓。
浓重的眉，高挺的鼻，漂亮的唇瓣让她想伸出指尖去描绘。
遗憾她并没有，她只是保持距离，把他当成暂时的死物，试探性的用脚踢了一踢。
季薇仍然是静静的看着，期待年少的自己重演那一幕。
然而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在坍塌，那个他消失了，那个她跌落无底的黑暗中，她惊惧万分，却什么也抓不住！
终于，在睡梦中，在现实里，无助的放声痛哭……


　第337章　承诺太浅

早，七点多，微曦的天光如薄纱，将世间万物笼在其中。
安静的病房中，光线稀缺，季薇的意识却逐渐恢复。
她试着将眼睛睁开，旋即感到一阵酸胀，涩涩的，压着枕头的脸侧，有清晰的湿意。
“……我……哭了？”她细声，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连疑惑的尾音都没有办法表达完全。
接着，便听到呼吸的浅笑，沉稳轻缓，却不惊动，宛如在对她温柔回应。
睁开眼眸，无意外的看到床边有一道守候的轮廓。
便是视线朦胧不清，她知道是谁。
默了几秒，她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靠近他。
苏熠晨顺势接捧住，让她虚脱无力的手指、掌心，完全与自己的面颊相贴，不同的体温相互传递融合，两颗心渐渐归于安然。
“我哭了？”季薇又问，这回话音清楚了很多。
“哭得挺厉害。”苏熠晨点头，逆光的身影被颓废的气息包围着。
刚进病房，他就发现她不太对劲，一看就是被困在噩梦里，急促了呼吸，不断的挣扎。
他试着安抚她，不确定是否要将她唤醒，又在这个时候，她开始小声啜泣，伴着支离破碎的呓语，眼泪越发汹涌，哭声越来越，几近嚎啕，艰难的哽咽，却始终醒不过来。
想着不久前才发生的这一幕，苏熠晨转将她的手捧在掌心，置于唇边呵护，心有余悸的感触，“将我吓住了。”
“竟然能把你吓到？那么我哭得真的很厉害。”季薇略感意外，干涸的唇畔中溢出一缕笑，后知后觉，“不过，现在轻松了好多。”
“是吗？”看来他的紧张是值得的。
神志恢复，她立刻又想起儿子，“烙诚呢？”
“在梁家。”苏熠晨道：“你想见他的话，天亮了我就去把他接过来。”
她思索了下，“不用，医院细菌太多，让他看到我这样反而会不安，我想中午出院。”
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她还是很了解的。
只是不小心流产，加上……
苏熠晨没应和她。
“怎么了？”季薇冲他安抚的笑笑，“难道你想让我效仿姑奶奶，在病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不放过所有的身体检查，像个笨蛋一样静养？”
“我从来没忘记过你。”冷不防，他如是道。
显然说的是她思绪之外的事。
季薇愣了下，不解，“从来没有……是从哪时来？”
“十年前，天台。”苏熠晨含笑，眸子里透着因时间摩挲而生的沧桑。
上一次说起天台，前面的那个数字是‘五’，时光的步伐明明从来都均缓，更不偏袒，给与每个人的都一样，那么为何，眨眼便又是五年？
我们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
“十年前，我从y国回t市，刚出机场就遭到父亲仇家的伏击，真枪实弹的追逐战，那是我第一次经历。”
那时，他也才二十出头。
后来藏身何处，无需说，她了然于心。
“聂靳云把我送去医院的中途，我醒过来一次，对他说了一句话。”讲述这久远的过去，苏熠晨宛如暗夜的眸逐渐泛出粲然的星华来，“我说，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季薇闻言，静静的笑了。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和她一样。
“但是我先喜欢的你。”她计较，松动了被他握住的手，用之间在他掌心漫无目的的绕圈，描绘，“我也比你记得更清楚。”
苏熠晨蓦地抓紧她，仿佛向以此举动证明什么。
季薇没挣扎，任由他紧抓，又道：“我做了很久的梦。我回到很小的时候，见到最温柔的妈妈。我也去了那个天台，看到你占据了我的秘密基地。”
说着，她将身姿略作调整，随着渐而明亮的天光，在柔和的瞳眸里映出他的身影，“你是平躺的，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面容很平静，若你不动，我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严重的枪伤，对了，你手里握着一把枪，让我觉得你很危险。”
“那时，你害怕吗？”他醒来后，毫不犹豫的用枪指向她的眉心。
恐怕这世上，很少有恋人的相遇是这么的……诡异？
“不是很怕。”相隔十年，季薇的这份超出常人的冷静似乎未变，“因为你知道，除了那个地方，我无处可躲。比起挨狂躁版的妈妈的打，我更宁愿挨你的子弹，何况，你不像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滥杀无辜……
苏熠晨低哑的笑出声，“对不起，后来我没有回来找你。”哪怕是亲口道谢。
季薇摇头，很淡然，“不过是不合时宜而已。”
“不过……”不知她想到什么，颤了下肩，轻轻的一笑，像个无邪的孩子，顽皮的望着他，“刚才在梦里，我有一个念头。我想，如果能回到那时候，就算你忘记我也没关系，我一定要立刻去到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