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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铁扇公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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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旬点头,当年警方就是在那瓶止咳水的残留液体里检测出了乙二醇成分。
樊律师思索片刻,“可是……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你前男友给席至萱下毒的动机。”
这世上的情杀多得是,没什么稀奇。可童婧看起来并不像是出身显赫家庭,至少不会比席家更显赫,周仲安放着席至萱这个千金大小姐不去讨好,反而下毒害她,这能有什么好处?
“我也想不通。”桑旬平静开口,“我还想不通,童婧是席至萱的大学室友,周仲安要和她来往大可以光明正大,又为什么要掩人耳目?”
樊律师听出她话里的情绪,于是笑起来:“不要生气嘛,就事论事……我又没帮他说话。”
桑旬不语。
樊律师长长吁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又道:“桑小姐,你是现在才觉得你的前男友不对劲的么?案发时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桑旬思索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隔得太久,我都不记得了。”
那时她自身难保,更并未怀疑到周仲安头上去,哪里会去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
想了想,桑旬又说:“我出狱后他的反应很怪,明明已经是席家的女婿,但几次三番都要来帮我……”
她之前以为周仲安是愧疚,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因为心虚。
樊律师低头记录,过了片刻,又问:“乙二醇的中毒症状出现在服用后12到24个小时之内,那在这之间还有其他人有机会作案吗?”
“那天正好是周五,席至萱在学校里上完课就回家了,她是第二天出现症状的……”桑旬陷入了回忆当中,“后来知道是被人蓄意下毒,当时闹得很大,警方连前一天和她一起上大课的同学都喊去问话了。”
“但最后只有你一个人有嫌疑。”樊律师蹙起眉头,“她在校期间喝过的那瓶止咳水,是你给的,对吗?”
“是……”桑旬的语气犹疑,“那时刚开春,北京正在飘柳絮,我大一时刚来北京时很不习惯,所以每到这个季节就会随身带止咳水……见面的时候席至萱咳得很厉害,我就把止咳水给了她。”
曾经对警察说过无数次的话,如今再次重复,桑旬只觉得麻木不堪。
樊律师抬起头来看她:“然后咖啡店的摄像头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有被害人最后清醒前的证词,有咖啡店的视频监控作物证,这便是桑旬最后定罪的关键。
“止咳水有什么异常吗?”
桑旬摇头,“一盒六小瓶,剩下的我也喝了,没有异常反应。”
“在校期间只喝过那瓶止咳水……这是席至萱的证词?会不会是她的记忆出错?”樊律师问。
桑旬如何能够得知她的记忆是否确切,可席至萱是被害人,除非有强有力的物证,否则她的证词怎么可能被推翻?
“桑小姐,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凶手。”樊律师合起面前的笔记本,站起身来,“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去法院看卷宗,之后再联系你。”
他走出房间没几步,又退回来问桑旬:“你爷爷在哪里?”
桑旬哪里知道,只得说:“可能在院子里吧……你找他做什么?”
“当事人的要求变了,价钱自然也要变。”樊律师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要加钱。”
………
也许是桑老爷子人傻钱多,加钱的事似乎谈得十分顺利,不到五分钟那位樊律师便走了。
看见他走,桑旬也想要回孙佳奇家去,却被桑老爷子叫住了,后者沉着一张脸问:“你要去哪住?你在北京还有家?”
“朋友家。”桑旬闷声道,“我之前一直住她家。”
“男的还女的?”
“女的。”
桑老爷子的眉头终于舒展少许,“嗯,你这朋友不错,改天带来家里玩。”
家?老头变脸变得好快。桑旬想,也不知道昨天从他这拿的钱现在要不要还。
一转身的功夫,桑老爷子又站起身来,同青姨说:“给她收拾间房出来。”
青姨应了一声,又看一眼桑旬,这才走到前面去吩咐佣人。
桑旬没理她,仰起脖子来看向夜空,问桑老爷子:“我还没答应要留下来住呢。”
桑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家里缺你住的地方了?跑到别人家去住你是成心要别人笑话我们家?”
听见这话,桑旬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想了想,然后说:“可当年我出事的时候,我妈来求您帮忙,那时您不帮我,不是也不怕别人笑话么?”
桑老爷子眉头一拧,“你妈什么时候来求过我了?”
桑旬没想到他这样说,可要是没人来求过,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当年那一桩事的?
等桑旬回过神来,才发现老爷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转移了话题,当下便气得不想说话。
桑老爷子又挥手将先前那个陪他在房间里下棋的年轻男人叫过来,同桑旬说:“这是阿昱,你三叔的儿子,也是你堂弟。”顿了顿老爷子又对桑昱道:“让你爸妈明天过来,大家见个面。”
一直面无表情的桑昱此刻终于有了点表情,他无奈道:“爷爷,我爸妈人在上海。”
桑老爷子勃然大怒:“在上海又不是在火星,在火星也给我明天过来!”
晚上桑旬躺在床上,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
几乎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去国离家的丧家之犬,摇身一变,几乎成了公主。
说是收拾,其实她住的这间房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里间墙上挂着一副雪滩双鹭图,桑旬不懂古画,可也知道若不是真迹恐怕根本不会往墙上挂。
其他陈设她看不出大名堂来,但身下睡的这张金丝楠拔步床和脖子下的虎头玉枕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临睡前桑旬上网搜了一下那位樊律师的事迹,才知道他的名声算不得多好。这位樊律师本科是在哥伦比亚念的国际政治学,在耶鲁拿到法律硕士学位后便来了中国,短短几年间便已经声名鹊起,只因为他专门接棘手案子,胜率不低但神出鬼没,不过只要给的钱便能请动他出山。
论坛上有人爆料这位樊律师的收费,桑旬看到那个数字不禁暗暗咂舌。下面一大片人都在骂他为了钱不择手段,罔顾道德和基本的职业操守。
桑旬觉得好笑,她从前惯来厌恶这种诉棍,却没想到现在居然要靠他才能洗刷冤屈。
桑旬迷迷糊糊的想,自己现在可真是麻雀变凤凰了,住四合院,睡拔步床,请动辄千万的律师……意识模糊间桑旬想,这样的神仙日子,她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梦见,怎么就会成了真呢。
………
桑旬认床,几百万的床也没让她晚上睡得好些,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勉强爬起来。
打开手机才发现铺天盖地的都是那趟航班出事的新闻,桑旬被吓得呆在原地,片刻后便有电话打进来,屏幕上闪烁的是楚洛的名字,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松了一大口气,“谢天谢地,你果然没上那班飞机。”
她想起孙佳奇,除了楚洛,身边也就孙佳奇知道她出国了,于是又急忙去打孙佳奇的电话。
“喂?”孙佳奇的声音沙哑,满是不可置信。
“你看见新闻了?”桑旬急忙解释,“我没上那班飞机,我现在就在北京。”
孙佳奇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些信息,但她没高兴一会儿便迟疑道:“我问你个事儿……”
桑旬讶异:“什么?”
“你和席至衍,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昨晚他来找你,今天一大早又跑过来,我看他那样像是一整晚没睡……你跟他怎么发展起来的?到什么地步了……靠,你们俩不会睡过了吧?!”
“你胡说什么!”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子,桑旬猛地打断。
顿了顿她又缓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原谅她的私心,即便对着最好的朋友她也还是隐瞒了两人之间的种种,原因无他,只因为桑旬觉得和席家的人牵扯在一起太令人难堪。
孙佳奇幽幽叹了口气,“我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感觉挺可怜的……他恐怕是真以为你出事了,你告诉他一声吧。”
“佳奇。”桑旬立刻反应过来,“你答应我,我没上飞机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现在航空公司那边一定乱成一锅粥,机上乘客名单也不见得马上就能出来,能多拖延一刻是一刻。
挂了电话,桑旬犹豫许久,还是将周仲安的号码找出来,给他去了个电话。
大概是意外她来电,周仲安反问了一句:“……小旬,是你?”
“是我。”桑旬平静道,“仲安,我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电话那头的人一时没说话。
桑旬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是好意,那时我心情不好,说话有点冲,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周仲安终于开口:“我怎么会放在心上?你没生我的气就好。”
“我知道这样不好……”桑旬咬着唇,声音慢悠悠的,带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可人总是容易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因为总觉得他不会离开自己,对吗?”
周仲安沉默几秒,然后说:“小旬,我说过的,你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我总觉得麻烦你太多。”桑旬笑了笑,“今晚能请你吃饭吗?为那天的事情赔罪。”
约好了时间地点,桑旬便坐到了梳妆台前。
昨天桑老爷子让底下人去置办些女孩儿用的东西来,桑旬原本以为就是些日用品,没想到今天便有成箱的东西往她这儿送,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家品牌的保湿水乳液精华面霜,还有全色号的粉底唇膏眼影,房间里的衣柜已经被当季的高级成衣塞满,还有佣人满脸抱歉的过来同她讲:“二小姐,您这间房放不下,我们暂时把隔壁房间腾出来放衣服。老爷子说了,如果您喜欢现在这间房间,可以找个时间让设计师过来,重新设计一下。”
也许是为了弥补二十多年来缺失的亲情,连带上父亲的那份一起,桑旬想,桑老爷子对她实在是太过大方。
从房间出去的时候碰见青姨,对方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不咸不淡的:“老爷子送你的车已经提回来了,就停在后院。”
她又不会开车,虽然这样想,但桑旬还是说:“知道了,谢谢。”
Chapter 25
第一次来时桑旬并未察觉青姨对自己态度不善,后来发现了倒也不觉得诧异,毕竟她隔了二十多年突然冒出来,难免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她私下里向楚洛打听过,原来青姨是已去世多年的桑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年轻时经历过几段不顺的婚姻,后来就索性留在桑老夫人身边照顾,等桑老夫人去世后,又一直照顾老爷子的生活起居到现在。
桑旬疑惑的点在于,自己父亲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大姐,下面还有一对弟妹,即便自己不回来认祖归宗,可家产也和青姨没半分关系。自己回来,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青姨,她不在自己面前当好人,反而要给自己下绊子,真是让人想不通。
大姑和三叔一直帮忙打理家族生意,剩下一个小姑是大学教授,偶尔也会帮忙管理家族旗下的基金会。
三叔的儿子便是桑旬那天见到的堂弟桑昱,大姑和小姑生的都是女儿,分别叫叶珂和沈素,两人现在都还在国外念书。
晚上家宴开始前桑老爷子同桑旬说:“叶珂和沈素今天没回来,我已经和她们说了,让她们下星期就回来。”
桑旬皱了皱眉,说:“不至于吧……这么大动干戈的是要干什么。”
她的语气随意,甚至还带着几分不耐和抱怨,桑老爷子倒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坐在一边的桑昱,桑旬看见他的嘴角一抽。
桑旬心里发笑:也许是之前没人敢这样对桑老爷子说话?
见到桑老爷子的第一面桑旬就知道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久居上位,年纪大了之后想必要比从前更加独断专行。
现在的桑旬,之所以敢对着他这样说话,不过是仗着老头对她、对父亲的那一点愧疚。
她想,桑老爷子对她是大方,真的大方。
可人心这东西,太微妙,又太难以衡量。
她在这世上的血亲不过就剩下爷爷与母亲,可即便是到了现在,桑旬也不觉得桑老爷子就比母亲多爱自己几分。
不闻不问二十多年,有朝一日她终于被人指点上门认祖归宗,得到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而母亲,即便她再不堪,即便她在长久的岁月里对后夫和后夫的儿女多有偏颇,可她还是完整将自己扶养长大,哪怕只是寄养在外婆家。
桑旬突然想起来,刚认识的时候孙佳奇就说过,她这个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和大家没什么分别,其实骨子里可冷血了,不记仇,也不记恩。
………
一顿饭吃下来索然无味,即便几位长辈对她的到来并未表现出抵触,但也并未摆出欢迎的姿态。
好在桑旬就坐在老爷子的左手边,整个晚上都安安静静的吃饭,也没人来挑刺找麻烦。
吃过了晚饭,桑老爷子将几个儿女都叫进了书房,只留下桑旬和桑昱两人大眼瞪小眼。
桑昱低低咳嗽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我让他们泡壶茶送上来。”
“不用了。”桑旬不喜欢喝茶,与这个堂弟更是半点交情也无,“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便将桑昱一个人留在原地。
回到房间,桑旬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手机翻看起信息来。
昨晚吃完饭后她先由着周仲安将自己送回原来的住处,等看着他的车开走了,这才打车回了桑宅。
桑旬在通讯录里找到周仲安的名字,点进去,今天一整天他发来许多条信息——
“早上有小雨,温度很低,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一件外套。”
“前段时间公司新进来一个小姑娘,也是杭州人,说话时的语气腔调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紧接着又是几张美食图片,令人垂涎欲滴。
“我去年的时候还专门找过楼外楼的大师傅拜师学艺,有机会一定要露一手给你看看。”
桑旬握着手机,想了半晌,打出一段话删删改改,如此重复数次,最后回复过去的是——
“昨晚回来后就做了梦,梦见还在学校时的事情,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发完信息后桑旬便将手机撂下,不一会儿便有来电拨进来,正是周仲安。
桑旬也不管,放任躺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手机响了快十分钟,最后终于偃旗息鼓,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想来也是周仲安发过来的。
一时间她也不着急去看那大段的信息,正窝在那里,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桑旬走过去打开门,看见门外正站着小姑,她笑得温柔:“小旬。”
“小姑姑。”桑旬侧身将她迎进来。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桑旬点头:“这里很好。”
“老爷子还是对你最好。”小姑笑眼弯弯的,“之前素素一直想住这间房,老爷子都没舍得让她住。”
说完她又拿出一个盒子来,说:“这还是你奶奶留给你们三个女孩的,叶珂和素素都有。”
桑旬依言接过,打开来看一眼,黑色丝绒底将静静卧在盒中的翡翠套链衬得越发晶莹剔透。
桑旬将盒子小心收好,小姑又开口问:“小旬,现在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去公司帮忙?”
桑旬知道这是试探,既然她无意涉足桑家的争产之战,就少不得要表明姿态,因此当下便笑了笑,说:“其实我还是想继续念书。”
“念书好。”小姑拍拍她的手背,“你要是想去国外,小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
“谢谢小姑姑。”
“一家人还说这样的客气话。”小姑嗔怪道,“明天有个晚宴,你跟我出去转一转,也好多认识些人。”
桑旬自然不会傻到一口答应,她身上还背负着不光彩的过去,唯一要做的便是低调再低调。现在出去招摇,不但于桑家无益,对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了想,说:“我笨嘴拙舌的,怕给您丢人。”
听她这样,小姑姑面露不悦,但也不能再逼她,最终也只是说:“那你先好好休息。”
………
桑旬那条半真不假的短信似乎起了效果,第二天周仲安再次打来电话,说是下班后想要约她见面谈一谈。
她语气轻松,似乎昨天那条短信根本不是她发的,只是笑着说:“我想吃本帮菜。”
桑老爷子见她要出门,少不得又要盘问一番:“去哪里?”
“和朋友吃饭。”
“男的女的?”
桑旬面不改色道:“有男有女。”
“卡给你了,想买什么就刷卡。”老爷子顿了顿,“赶紧去把驾照考了,这段时间要出门就用我的司机。”
她原本还想再推脱,可想了想,还是应承了下来,只是随便报了附近一个地点,将司机打发走之后又打车去了与周仲安约见的地点。
她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到的时候周仲安早就在那里等了,桑旬十分歉意:“路上堵车,不好意思。”
周仲安帮她拉开椅子,温言道:“是我考虑不周,应该开车去接你的。”
桑旬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道:“你一直这样,对谁都这么好。”
周仲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面色一白,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小旬,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怨我?”
桑旬摇头,“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我那个时候太年轻,被有些东西蒙蔽了双眼,后来追悔莫及。”周仲安苦笑道,“但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桑旬抬眼看他。
周仲安说这么多,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和她重修旧好。
桑旬自嘲的笑:“只是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愿意为了我放弃你今日已经拥有的一切吗?”
若是按部就班一步步来,周仲安想必也还会是人上人,但必定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爬到现在的高度。
坐在对面的男人有短暂的犹豫,桑旬看在眼里,于是抢在他之前开口:“吓到了?我开玩笑的。”
周仲安的目光坚定,“只要你愿意,现在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桑旬收起了笑容:“我说了,我是开玩笑的。”
周仲安别过脸,没有再说话。
桑旬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却发现屏幕是黑的,她只得无奈道:“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和佳奇说一声,会晚点回去。”
周仲安将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桑旬拿着手机离开座位,找了个僻静地方。
一拨出号码后桑旬便退出了通话界面,然后打开联系人名单,果然找到一个叫“jill”的用户,头像就是童婧。
与此同时拨给孙佳奇的电话也被接通,手机里传来她的声音:“哪一位?”
“是我。别说话,待会儿再跟你解释。”桑旬低声道。
桑旬继续翻看通话记录,从前这两人一年下来不过才联系一两次,直到最近联系才陡然增多。
她仔细回忆了日子,发现童婧开始联系周仲安的那天果然就是自己在沈氏遇见她的那天。
这两个人果然有问题。桑旬的手发软,险些握不住那手机。
她将童婧的手机号码记下,又快速翻看了邮箱和通讯软件,可惜这一次并未找到有用的信息。
挂了电话,又清除了软件使用痕迹,桑旬这才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将手机递还给周仲安,“她正好找不到东西,所以打得有点久。”
“吃好了我们就走吧。”周仲安之前已经结过帐了,“今天天气很好,出城可以看星星。”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餐厅门口,却迎面和一个人撞上。
是席至衍。
桑旬一看见他就想要逃,可对方分明不是来吃饭的,她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那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了许久桑旬才听见席至衍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桑、旬。”
周仲安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上前要将桑旬从席至衍手中解救下来,“你又想对她干什么?放手!”
席至衍将桑旬挡在身后,反手就是一拳挥了上去,周仲安一时不防,被他一拳打得仰倒在地。
“我告诉你,你既然想当我们家的女婿就最好安分一点。再让我看见你招惹这个女人,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便拽着桑旬大步往外走去。
席至衍这几天一直联系多方打听消息,出入境管理局有桑旬的出境记录,航空公司那边也显示她已经值机,只是最后乘客名单没出来,所以他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直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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