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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铁扇公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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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餐厅外面的时候桑旬十分意外地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看着手机,觉得十分头疼,心知母亲多半又是为了杜笙的事情来找自己的。她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只是开口第一句便是:“妈,我现在在外地出差,你有什么事?”

    哪里晓得电话那头的人一句话都不说,桑旬正疑惑间,突然听见母亲“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桑旬赶紧安抚她:“妈,你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问了好半天,这才终于知道,原来是继父前几天去医院检查查出了尿毒症,他本来就是一家的顶梁柱,母亲当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妇,杜笙大学还没毕业,弟弟杜箫还在念高三,一家四口的衣食住行全部依赖于他。继父轰然倒下,母亲又是软弱优柔的性子,终于又想起了她的这个大女儿。

    她将母亲的话提炼总结一下,大意就是:继父重病,家里的弟弟妹妹还小,希望她能够肩负起家庭的重任。

    桑旬也没多大反应,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寻了个由头便将电话给挂了。

    从前母亲从未将桑旬这个大女儿划入自己的小家庭范围内,对于桑旬,她既疏于情感上的关怀,又吝啬于物资上的补偿,现在一朝遭难,却要求桑旬去拯救她的家庭。

    桑旬笑了笑,将手机收起来,走进餐厅。

    侍者一路引着她前进,等她到了才发现只有沈恪一个人,见她过来,沈恪点点头,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她本来就打了一个上午的喷嚏,此刻即便见到沈恪也无法控制住生理反应,她连“抱歉”都没来得及说,突然就背过身去,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有些窘迫,于是讷讷的解释道:“沈先生,不好意思,有些感冒。”

    沈恪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桑旬面前的菜单,说:“先看看菜单吧,想吃什么?”

    桑旬有些愣,只是细究起来,老板和助理一起吃一顿午饭再正常不过。她唯恐沈恪察觉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于是赶紧低下头看菜单。

    “昨天晚上表现的不错。”沈恪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吃完饭回去收拾一下。”

    桑旬简直是受宠若惊,从前她与沈恪之间并算不上熟稔,可也知道沈恪是轻易不夸人的性子。来了沈氏工作后,她便更是见识到了沈恪于公事上的严苛,有时连宋小姐都要挨骂,更何况其他人。

    “谢谢沈先生,我会继续努力工作的。”

    沈恪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顿饭下来,沈恪只简单交代了她几句和项目有关的注意事项,桑旬一一记下。

    也许是东西不合胃口,沈恪吃得并不多,桑旬察言观色,看沈恪大概是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也放下手中的刀叉。

    “好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桑旬心中的那一根弦蓦地绷紧,她转过头去,正撞上了席至衍的目光。

    真是见了鬼了。乍然见到席至衍,桑旬惊恐之余,更添了一分烦躁,只觉得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却是早忘了昨晚醉酒时其实已经见过他。

    “至衍。”沈恪十分平静的同他打招呼。

    席至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故意转过头来肆无忌惮地打量桑旬,一直看到桑旬默默地低下头去,他这才移开视线,转向沈恪,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沈恪,你最近挑人的眼光真是一落千丈啊,什么货色都往身边放。”

    桑旬微微垂下视线,没有说话。

    沈恪只是笑了笑,问他:“颜妤怎么没来?”

    只是席至衍看起来似乎并不愿意兜圈子讲废话,他冷笑一声,道:“沈恪,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念旧情的人,这种女人你也要帮?”

    “哪种女人?”出乎桑旬的意料,一向冷淡的沈恪居然因为她而出言反击,“我招下属只看工作能力,其他的并不重要。”

    “不重要?”大概是觉得荒唐至极,席至衍笑起来,“既然你觉得除了工作能力,其他都不重要,那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沈氏明天上报纸了。”

    听到这里桑旬不由得咬紧牙根,席至衍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拿她的过去做文章。她于绝境之中被沈恪搭救,并不愿令沈氏受舆论非议。席至衍实在是欺人太甚,桑旬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她正要说话,沈恪的视线却突然转向她,他语气淡淡:“你先回去吧。”

    “沈先生……”

    沈恪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你先回去。”

    桑旬自然知道沈恪这是在维护自己,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她知道席至衍要将自己逼入绝境,可眼下沈恪既然愿意维护她,那她就绝不能为了一时意气,自绝前程来遂席至衍的意。

    桑旬的心情被搅得一团糟,席至衍的每一次出现,都会一遍遍提醒她过去所遭受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席至衍的阴魂不散,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将生活扭转回正轨。

    她心中有事,便愈加觉得烦闷难当,她一路走到餐厅门口,身边一对男女擦身而过,她听见男人的声音响起:“周末还行,没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堵。”

    这是……周仲安的声音。桑旬回过头去,发现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

    与周仲安并肩而行的女人语气嗔怪:“要不是不在北京,周总肯定不会赏脸跟我吃午饭吧。”

    周仲安又低声说了句话,只是此时两人已渐渐走远,桑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在两人转过走廊时瞥见了那女人的侧脸。

    桑旬心中大惊:这个女人她见过!

    分明就是那天她去十三层送材料时见到的叫“童婧”的女人。

    桑旬回想起那个女人打量自己时肆无忌惮的目光,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上海撞见她和周仲安两个人在一起……桑旬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一回到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又在网上搜索了一圈童婧这个人,但却仍然无功而返。

    只是她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搅得她不得安生。

    桑旬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孙佳奇,“佳奇,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人?”

    孙佳奇人脉广,又因为大学时曾经在校友会帮过一段时间的忙,因此认识不少学校校友会的人,要她帮忙找个人应该是不难的。

    “谁呀?和你什么关系?”孙佳奇在电话那头问。

    “我也不知道,你先帮我查查吧。”桑旬无奈道,“我把她的linkedin页面发给你。”

    她心中浮起一个隐约的猜测,却不敢再深想下去。

 Chapter 10

    临近两点时,桑旬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她以为是孙佳奇,赶紧接起来:“怎么样了?”

    “……桑助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尴尬,“我已经到楼下了。”

    桑旬吁一口气,原来是司机陈师傅,先前沈恪说下午两点要出去,于是她便让陈师傅一点四十到酒店来接他们。

    “陈师傅你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找到了陈师傅的车,桑旬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给沈恪发了信息。沈恪很快便出来了,见到桑旬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仿佛中午的事情未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桑旬仍然觉得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了目的地,趁着下车的空当只有两人,桑旬才小声地开口:“沈先生,中午的事情……我很抱歉。”

    沈恪一怔,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似是有些不悦:“工作时间不要谈私事。”

    桑旬愣了愣,赶紧低头闭嘴,不敢再多说话。

    下午见的是政府部门的官员,因为是在周末,所以地点约在了一家高级会所。那位杨司长大概和沈家的关系很好,一见面便问沈恪:“你叔叔的身体还好?”

    “很好。”沈恪笑起来,“今年还筹备和老朋友一起去爬珠峰。”

    闻言杨司长也笑起来:“还是你叔叔的日子逍遥,有你这么能干的侄儿,现在就可以退休了。不像我,劳碌命。”

    桑旬在一旁听得心生疑窦,沈氏原本便是由沈恪爷爷一手建立起来的,沈恪的那个叔叔,不过是他父亲的堂弟,这沈氏从没属于过沈恪的叔叔,他从前执掌沈氏集团,只不过因为沈恪年纪尚轻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等到后来沈恪回国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沈恪的叔叔再不情愿,也只能将大全交出。可现在听这位杨司长的话,倒像是沈恪能干,所以才被他叔叔选为接班人似的。

    果然,沈恪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桑旬虽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可也懂得察言观色,于是赶紧在旁边笑道:“这家的苏点师傅很有名,不过我也吃不出来什么,就光觉得好吃。杨司长是苏州人,不知道您觉得这里的苏点味道正不正宗?”

    那位杨司长果然拿起一块点心来尝了尝,然后点评道:“还不错。”

    一个下午坐下来,沈恪原本还想请那位杨司长晚上一起吃饭,不过被后者拒绝了,说是有其他的饭局。

    沈恪碰了个软钉子,因此回程的时候心情也不大好。

    桑旬一下午都在旁边陪着,自然也知道那位外表亲切的杨司长其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桑旬猜测也许是当年沈恪的叔叔执掌大权时与这位杨司长交好,因此今日他便特意给了沈恪一个下马威。

    只是一切都只是桑旬的猜测,她也不敢去多嘴问沈恪。

    在车上的时候桑旬又向沈恪确认了一遍行程:“沈先生,明天晚上有和建兴杜总的饭局。那我订晚上十点的航班可以吗?”

    沈恪向来是工作狂,只要今天把工作干完了,就绝不会等到明天再飞往另一座城市。桑旬渐渐摸透他的脾气,于是自作主张地安排。

    沈恪点点头,没再说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

    回到酒店房间后,沈恪意外地发现会客室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自己。

    “小妤。”他有些意外,但掩饰得极好,只是对坐在沙发上的女子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颜妤也是他们圈子中的人,同沈恪席至衍他们从小玩到大。更确切地说,颜妤其实是席至衍的青梅竹马,她前段时间才从国外回来,现在在上海工作。据沈恪所知,席至衍这回来上海,便是来为颜妤的父亲祝寿。

    颜妤的笑容甜美:“听至衍说中午碰见你了,你到上海来也不和我说一声,那我索性就主动来会会你这个大忙人咯。”

    沈恪知道颜妤此次前来另有目的,他也不欲与她多绕圈子,只是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听见他这样问,颜妤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开口问道:“沈恪,你告诉我,你身边的那位助理,和至衍到底是什么关系?”

    颜妤自小与席至衍青梅竹马,两家的长辈对他们也是极力撮合,这些年来他们俩身边都没有过其他人,即便现在两人还并未将事情挑明,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两家结亲是迟早的事。颜妤有时虽然着急,可看席至衍却并不像是有异心的人,因此渐渐的也就顺其自然了。

    直到昨天晚上。

    沈恪早就料到颜大小姐是为了桑旬前来,但他也不说破,只是装傻道:“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说完他又看向颜妤,似乎是觉得好笑:“小妤,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颜妤一时半会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道:“可我觉得至衍不正常……我昨天过来找他,就看见他把喝醉了的那位小姐扶回房间,我问他那位小姐是什么人他也不肯说……我还是后来去查了酒店记录才知道她是你的助理的。”

    沈恪安慰她:“至衍也许只是不想让你多心。”

    “连你也骗我。”颜妤的表情委屈,“他说中午去见了你,可如果是只见了你他又怎么会那么生气,下午还和我吵了一架……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不正常!”

    闻言沈恪也无可奈何,他不愿将桑旬的事情同她细讲,只能含糊道:“至衍同她有一些旧怨,所以难免对她有些偏见。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何必把她放在心上?”

    颜妤明显不信,女人的直觉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如果和她有旧怨,那她喝醉了,至衍又何必送她回房间?”

    沈恪简直哭笑不得,“也许是他心血来潮,想要做一回好人。”

    从沈恪这里得不到答案,于是颜妤只好转向席至衍的助理。

    不过王助理是知道席至衍对桑旬恨之入骨的,因此也不以为意,便将桑旬当年的事情全告诉了颜妤,还宽慰她:“颜小姐你操心她干什么?席先生恨不得再把她送进监狱蹲个几年呢。”

    听完王助理的话颜妤心里更是不安,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当年害席至萱的凶手,再联想到席至衍对她的态度,颜妤心里更觉得蹊跷。她静静思忖片刻,也顾不得已经夜深,便直接开车去了酒店。

    因此当桑旬开门后看见站在门口的陌生美女时,忍不住有些惊讶,她试探着问:“您是不是……走错了?”

    颜妤笑了笑,十分大方地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颜妤,是席至衍的未婚妻。”

    桑旬更加惊讶了,迟疑着问眼前的女人:“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妤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问:“方便进去说吗?”

    桑旬犹豫几秒,然后侧身让她进来。

    颜妤倒是一点都不扭捏,一坐下便开门见山道:“抱歉,我今天才知道你的事情。”

    桑旬不知她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是指自己当年毒害席至萱?还是自己给沈恪当助理?又或者是席至衍威胁自己去勾引周仲安?

    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太多了,桑旬想不起来。

    见桑旬沉默,颜妤便继续说了下去:“桑小姐,我知道至衍做的事情很胡闹,希望你不要介意。”

    桑旬觉得荒唐,叫她不要介意?那还不如让席至衍放过她。

    看到桑旬脸上的嘲讽笑意,颜妤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是并未显露出来,只依旧维持着脸上大方得体的微笑,对着桑旬慢条斯理道:“桑小姐,我了解你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桑旬此时镇静下来,闻言只是挑挑眉,反问道:“帮我什么?”

    颜妤说:“我可以帮你出国,安顿好你的生活。你可以遗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过去,重新开始。”

 Chapter 11

    “我可以帮你出国,安顿好你的生活。你可以遗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过去,重新开始。”

    这样一句话无疑极具诱惑力,在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是桑旬梦寐以求的未来,现在的她想都不敢想的未来,却被眼前这个女人轻易地从嘴里说了出来。

    好在桑旬并没有被幸福的喜悦冲昏头太久,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席至衍的未婚妻,帮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也许是看出她的犹疑,颜妤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其实至衍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许是牵扯到了家人,所以才让他没有办法理智地对待桑小姐。我觉得我也许会比他更客观一些……桑小姐已经刑满释放,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不是吗?”

    桑旬抿着嘴,没有说话。

    颜妤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我将来要和至衍共度一生,我不希望看到他一直沉溺于仇恨当中无法自拔……可我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他还是无法释怀。所以我想,不如让桑小姐远离我们的生活,也省得勾起我们不愉快的回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

    桑旬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迟疑着问:“你是说……”

    “没错。”颜妤即便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她喜欢和聪明人对话,于是点头肯定了她的疑问,“我希望你出了国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这短短几分钟谈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桑旬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面前的人,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也许是桑旬的犹豫让她误会,颜妤想了想,又补充道:“这里是你生长的地方,可它对你来说已经不再美好,去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桑旬失笑,对方居然是误会自己对这个地方还有留恋。

    话到了嘴边却生生地止住,桑旬迟疑片刻,然后慢慢开口道:“可是……颜小姐,周仲安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没有办法一走了之的。”

    果然,颜妤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疑惑,“……周仲安?”

    桑旬心里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她垂下眼眸,只是苦笑着道:“你的未婚夫逼我去勾引周仲安,拿我朋友的身家前途威胁我……很荒诞是不是?”

    果然,颜妤在下一秒便轻轻嗤笑一声,她顿了几秒,然后说:“这件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对你朋友做什么的。”

    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颜妤接下来的话,桑旬不由得失笑:“颜小姐,你给我的承诺……就仅仅是刚才的那句话而已吗?”

    颜妤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女人居然这样咄咄逼人,一时间又想起自己昨晚见到的席至衍送她回房的情景,不由得心生厌恶。只是她表面功夫向来滴水不漏,当下也只是看着桑旬,淡淡笑道:“我已经答应你了,这难道还不够么?”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桑小姐,你似乎忘了,你现在是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周仲安搅和在一起,就算至衍放过你,难道你以为席家就会放过你吗?你别忘了,周仲安现在是席家的女婿,席至萱已经变成那样了,你还敢抢她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枉她刚才还觉得桑旬聪明,颜妤冷笑一声:“我现在愿意拉你一把,不代表以后也愿意。桑小姐,你做决定前最好考虑清楚。”

    桑旬并非贪得无厌不知好歹的人,可她却隐约觉得眼前这个自称席至衍未婚妻的女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她说要送自己出国是因为不想让席至衍再沉溺在仇恨中?桑旬冷笑,可她刚才有意试探,却发现颜妤居然连席至衍威胁自己勾引周仲安的事情都不知道,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觉得如今的席至衍还沉溺在仇恨中无法自拔呢?

    也许对方并不在乎席至衍恨或者不恨,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让她出国。

    同为女人,桑旬能有几分猜到颜妤的隐秘心思,先前她并不敢确认,可是当她试探出对方在说谎时,便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分的把握。

    她知道颜妤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自己,无论如何,对方都会想方设法将自己送出国去。

    桑旬对这个地方也没有多少留恋,只是她必须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筹码而已。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桑旬感觉到对面的女人的气息渐渐急促起来,她这才开口道:“颜小姐,我想清楚了。你既然不肯给我一个可靠的承诺,那我如果现在听你的话出国去,也许明天我的家人朋友就要身败名裂……”说到这里桑旬自己先笑了起来,“那还不如我和你未婚夫再多周旋几天,万一有一天他大发慈悲,也说不准呢。”

    桑旬故意将“未婚夫”那三个字咬得又重又准,就是为了刺激她。

    果然,颜妤抬起头来看她,“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承诺才可靠?”

    桑旬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把席至衍的把柄给我,没什么比这个更可靠了。”

    颜妤满脸的不可置信,桑旬抿了抿嘴,赶在对方骂她痴心妄想之前说:“开玩笑的。”顿了顿,她又说:“颜小姐这么聪明,肯定能给我一个安心可靠的承诺。”

    颜妤沉默了许久,直到桑旬以为她要反悔的时候,才听见她的声音响起:“我可以把你的家人一起送出国。还有你的朋友……她做了什么事?也许我能够帮她摆平。”

    ………

    回程的时候,桑旬自然也给自己订了头等舱的座位。

    这是桑旬第一次坐头等舱,座位宽敞又舒适,空乘小姐也比经济舱的要更加漂亮温柔,如果继续跟在沈恪身边,以后她也许会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见更多的世面,触碰到更宽广的天空。

    不过不会再有以后了。

    其实她很感激沈恪,感激他在绝境中对自己施以援手,感激他在席至衍面前维护自己,感激他给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可即便是沈恪,桑旬每每见到他时,都要被迫提醒自己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

    桑旬想,抛却所有的记忆重新活一次,就真的会快乐吗?

    她并不确定,可是真的很想试一试。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遭遇气流,空乘小姐温柔镇定的声音自广播中传出,向机上所有乘客解释,飞机只是遇到了小气流,所以会有一些颠簸。

    桑旬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恪,突然直呼他的名字:“沈恪,你怕死吗?”

    “不怕。”沈恪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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