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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百无聊赖,我正美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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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摺
  这下好了,来了位漂亮又有礼貌的年轻小姐正合她意、正合她意。
  张姨双眼眯成一条线,笑呵呵地转入厨房,摩拳擦掌地要好好准备今天的晚餐。
  哈哈!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二楼那房间之内。
  夏余对张姨的盘算一无所知,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行季。看着地上三口大箱,两箱是书籍,一箱是衣服和日用品。
  堆堆积积竟有这么多的行李,她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到背着小背包就可以出门。
  看来是太高估自己了。
  叹了一口气,再环顾房间。房间内的家具里没有书架,一时之间也无法整理只好任这些书本先堆放在箱子里吧。
  她决定先整理衣服和日常用品。
  打开圆角衣柜可见中间有两橱(两抽屉),听闻明代的衣柜抽屉下都有暗橱。
  不知是真是假?
  用力抽出其中一个,果见有暗橱,是个可以藏秘密的小地方。但另一边好像卡住了,用力拉扯一回,不果。就暂且不理罢了。
  轻轻地擦去上面浅浅的一层灰尘,再拿出干净的纸张铺开,再将衣服整齐地摆放好……正在整理之中,电话突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夏余的心也随之狂跳。
  “嘟……嘟……嘟……”
  一声,两声,三声……每一声都像铁棒狠狠地打在心口,痛得她无法言语,浑身僵硬。连眼睛也无法睁开。
  也不知是第几声了……她才突然从清空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从杂乱的行李中摸索了好一会,方摸到电话,赶紧接起。
  “你好!请问……”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把优雅的男低音,淡淡地问道:“你到了?”
  “嗯。在整理行李。”
  夏余站在凌乱的室内,单手环抱着自己答道。
  秋风吹动着窗纱,将她眼光拉远了,拉进深不见底的寒冬。话筒里传来的是她熟识的嗓音:“……那你忙吧!我还要出去吃饭。”
  “谢谢哥哥!”
  夏余趁对方挂线前,冲口而出。
  他的疼爱成全了自己的任性。
  一向如此。
  那件事情发生后哥哥曾经抱住她说:我真希望自己有一把神奇的铲子,将你心中的裂缝一一抚平。像老房子般,有裂缝了便加点水泥给缝补好。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小夏!
  电话的另一端,年轻的男子站在落地玻璃前。
  午后的烈阳将他优雅的身子独自剪影,铺在明亮的玻璃窗上如画般美丽绽放。
  他漂亮的凤眼微微一荡,一股暗沉爬上了眼眸。怔怔地看着窗外碧蓝的天际,不放心吩咐:“又说什么傻话。要听十三婆的话,知道吗?”
  “知道。”
  男子握紧拳头说道:“我挂了。”随即合上眼不让悲伤溢出眼眶。
  小夏,他最疼爱的妹妹……
  她独自承受着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了……甚至他想伸手接住她受伤的身子,却怕触疼了她的心。
  没法代替她,没法替她承受痛苦,也没法减轻她的痛苦……聪明如他,这一道难题他无法解,也不敢触手去解!
  生怕这刀峰,这剑意会伤到他最疼爱的人儿。他无法下手!
  话筒里那一串寻常“嘟嘟”的响音,令她的心再度坠入寒冷的地狱。
  呆呆地看着它摊在自己手掌心中,她甚至不敢将它合上,不敢触碰,不敢移动……轻轻地合上眼,咬紧牙关。
  秋风从窗边灌入,微微冲散那些莫名的恐惧。
  ……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不要……
  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许久后,夏余才战战兢兢地合上电话,随即将它丢弃在一旁看不见的角落。
  重新拿起抹布继续整理,心中又想着在远方求学的哥哥,他为他的梦想努力打拼,忙到下午两、三点还没有用午餐,或许还没有习惯外国的饭菜吧。
  哥哥一向喜欢自己做的饭菜。
  他一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并且努力地一步一步完成。
  自己算是他最无法掌握的变数吧。
  她掺着些许苦涩地想。
  这么忙碌且有计划的他,居然为了她留在国内足足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若不是他出手救助生病的净之,看着净之和虎二不离不弃的情感。哥哥突然感叹人生的短暂,才果断地出国继续深造。
  若不是如此,自己是不是还会继续拖着他脚步呢?
  是的。
  哥哥说过为了小夏一点都不算浪费。
  因此连一向无法无天,任性又可爱的净之都忍不住开玩笑地说:你太幸运了!连我都妒忌被你哥哥喜爱的你。
  是的。
  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所以哥哥你不要再为我担心,我会走出去的。
  我一定会的。
  夏余默默地喃语,如常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第二章:你眼我眼

  秋阳正在四处飞扬,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暖意。
  榕树道上突然蹿出一名白衣的青年,他如阵风般直卷而来。亚麻色的发丝在烈阳之下张扬着它的美丽,飞扬的律动混着硕大的汗珠洒落,一片春光无限好的景象。
  白皙的脸上抹了几片红霞,柔和了他傲慢、轻挑的气场。青年此时无暇理会额间的汗水,继续以古怪的姿势往目的地飞奔。
  细心一瞧他单手抱紧一只玻璃小鱼缸在胸前,几条神仙鱼原本舒服地游泳,却被他突然其来的动作吓得只能在鱼缸里头四处乱窜,撞得头昏脑胀。
  主人的汗珠如水泡直落下,打得它们无处何逃,几近绝望。一家人抱头痛哭,也不知这场大灾难何时过去。
  施小池咬牙切齿,脸色涨红又带青,修长的双脚时而夹紧,一副他很急很忙却又不是该如何消停的狼狈模样。
  他念念有词,细细碎碎的发出一些杂音,但速度太快了,路人根本来不及细听。
  只见他一路跑进海洋大宅不顾一地的洋紫荆花——是否疼痛,踩踏而行,两步带三地跳上了二楼。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自己的房门前,嘴巴细碎的叨念仍旧未停,仿佛这样会让他分心。
  第一个动作先把鱼缸丢在门边,再伸手摸出钥匙,垂眼一瞧——
  握紧钥匙想了一秒,猛地转过脚跟来到对面的房门前,熟练地挑起一把梅花样式的钥匙往前一按。
  “卡嚓”的一声,门开了——
  他以光速蹿了进门,直奔入浴室,对准打开的马桶尽情地释放:哗啦啦……
  他只觉浑身舒畅,脸部松垮,快乐的要吹起口哨来了。
  偏偏有些事情就算你是地球上一万年一遇的天才也无法应付或忍耐。
  譬如是内急。
  又譬如是内急时突然出现了一名观众。
  而你却不知观众是人,还是鬼魅?
  不大的浴室,拉紧的浴帘后突然探出一只白皙的小手,猛地绕上帘子,因紧张而拉紧一角,连带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不管是再微弱的声音,对于一向过分敏感的施小池来讲是足已致命。
  施小池的脑中发出“嗡”的地一声巨响,震得他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他害怕。
  这股害怕之寒气从头直灌入脚底一直往上窜流,他只觉遍体生寒,一头亚麻的发根直竖起。
  但害怕的心理,却比不上好奇心或探究欲。
  他颤颤地偏过脸,说是偏过脸,其实只是眼睛往右边视线范围不断地扩至最大……
  他的心底直打鼓,整个人悬了起来。
  他看到什么呢?
  热气熏着窄小的浴室,那道浅蓝色的帘子撩起小小一角。
  那一小小的一角露出一张通红的脸蛋儿,好看的凤眼瞪直,瞳孔里满布惊涛骇浪,却圈在这片死水般的眼眸内不敢溢出。
  她显然是吓坏了!
  施小池想。
  他保持着那尴尬的姿势,头偏向她,同样大眼不敢眨。
  两人四目相接,却因惊吓竟忘了言语,就这样坦坦荡荡地你眼看我眼,不知该如何收场。
  虽然很想拉上裤链马上走人,但那路神仙大侠可以告诉他“小解”解到一半,可以中途停止?
  尤其是他憋了这么久之后。
  哗啦啦……的声音如一首乐曲持续演奏约二十秒,施小池却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完了,前路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此时深刻地体会到国语的精髓所在。
  “欲哭无泪” 啊无泪,想哭却没有泪水、哭不出来呀!它代表了一种焦急、忧虑而又无法溢于言表的复杂感受。
  正中他此刻的心情。
  虽然他一直是思想独立,行为怪异的怪胎,就算是生在施家这样怪胎屡出的大家族,但他却是这个怪胎家族之中公认的怪人。
  如今遭遇此等尴尬之事,也让他这位怪人无力承受。他只想惊叫,狂叫,尖叫……然后马上找一座最高最高的大楼拾个台阶才能走下来。
  这是施小池头一回碰上了连自己也没辙的事情。
  这对号称任何麻烦事都可以解决的施小池来讲,这会是多大的打击啊!一如歌者没了嗓音……
  显然施小施此时无法想得太长远。
  他的脸从红转青又转绿再转黑,走马灯般转换……
  等“哗啦啦”的声音一停,他抖了一下,马上拉起裤链,穿好裤子,按下冲水马桶,再拧开一旁的水喉咙洗净双手,在空中甩干水珠。
  这一连串的动作竟不用花一秒钟,流畅利落……施小池甚至不敢扭头再看一眼帘后吓呆的女子。
  他大步生风地走出浴室,出了房门,“砰”的一声随之响起,房门又关上了。他假装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施小池机械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之上,眼前就是自己的房间。他为何跑到别处去处理人生大事?!
  只见他从怀中又摸出了那一串钥匙,大概有十来把,他闭上眼一把接一把地打开,额头的青筋一条接一条的冒起,动作利索地开了门,反手甩门,跨进房间。
  他站在玄关处怔了两秒,马上转身推开房门,将留在门边的鱼缸搬回房间,随手搁在桌面之上。
  神仙鱼儿暗地抹去一把冷汗,他们一家子差一点就变成真正的“神仙鱼”了。
  脑袋一片空白之后,施小池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地转圈,猛地他停下脚步,低下头骂道:很爽是不是?随便跑出来跟陌生人打招呼。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这下丢脸都丢到海洋大宅来了。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忍一下会死啊!非要在这种时刻。这太下流了!比下流还要下流……
  施小池胡言乱语地教训了自己一回,但心口那堵闷气仍旧无法消散……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情景越来越清晰,他更越觉得丢人。
  如常地坐在电脑前准备开始工作,却只打开了画面,双眼根本什么都瞧不见,双眼像点了两把火焰,一直在燃烧。
  他浮躁不安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走了一圈又一圈,仍是没办法消气。
  最后牙一咬,他猛地又打开房门,大步冲到对门前,用力敲门。
  “叩叩!”
  他的耐性只充许自己等了一秒钟,见没有人回应又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一幕“深刻”的教训。
  房门被他大力推开——
  立于门外的施小池一抬眼,便见浴室里那位吓得僵化的女人已经着装整齐地站在门内,那头乌黑的长发仍湿淋淋,发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掉落在木质的地板,发出一串串诡异的声响。
  只是房间内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情。
  他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便直接踏入别人的房间,还不忘反手关上房门。只见他又一脸怒气冲冲地跳到窗边,大手一捞“趴”的一声关上了窗子,最后还不忘顺手拉上窗帘,将光明彻彻底底地赶出房间。
  此事若是被第三者知道了。他施小池真的,真的没有脸面再活了,估计得变成方小池或李小池。但他是施家人,不论如何姓氏不能丢弃。
  施小池浑身颤抖,嘴唇开始又发白,指着夏余厉声质问:“你——你是不是看见了啊?”
  看见了?!
  夏余刚经历那尴尬的一幕,吓得她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这会头发还湿着,没有来得及抹干。这人又硬闯入室!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干什么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有锁门再去洗澡的啊!为什么这人能出入自如呢?见对方一脸凶狠,现在也不容她多想。
  施小池张扬着凶恶的脸孔逼问,她下意识地轻摇头。
  “没看见?!你那角度这么完美。你居然睁眼说瞎话,说你什么都没看见啊!如果你是瞎子,我就相信你的话。但很明显,小姐你不是。”施小池张嘴骂了一顿,又眯起眼晴,吊起嗓子质问:“你说……你说啊!老实点,到底看见了没有?”
  被他这一闹,夏余早已昏头转向,吓得又忙点头。
  又摇头又点头,这是闹哪样呀!
  施小池见此气得七窍生烟,直跺脚,欺压上前,阴狠着一张俊脸恼问:“你那是什么意思?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回一句话啊,又摇头又点头算什么呀?我是你肚皮里的蛔虫,天天啃你那花花肠子呀?哪知道你脑袋里装了是草,还是泥?你摇个屁啊!别摇!”
  猛地止住动作,夏余抖着声音说道:“……我……我看……看……”看不见啊!
  施小池一听,直觉被人当头泼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直接将他淹没了。他的脸色又一阵青一阵白,不断地转换。
  “你看到了!你……你居然……然看到……了……”
  断章取义,说得就是他。并没有给人好好解释的机会,自己却在那胡乱编剧又演戏。
  妈的,他不用活了!
  他拿什么脸活下去啊!
  天啊!快,快……下一道响雷将我劈死吧!
  呜……我的……我的妈呀!
  施小池脆弱的心灵就在这一秒被夏余狠狠捏碎了。碎了一地的心,再也无法缝补,连同那春光已泄,无法回首,也不堪回首中。
  他这是什么?
  不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死有余辜吗!
  她是女生都没有追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好意思上门质问这种事啊!
  “那个……我……我眼睛不太好,雾茫茫的,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当时发现有人都吓得她魂都掉了,哪还有心思看什么。夏余小声地补充,以为这样可以安慰在大暴走中的施小池。
  只可惜施小池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不断地在夏余的房间内上蹿下跳,痛苦不已,哪听得见她的喃喃低语。
  给他放大喇叭,估计以他现在的心情都听不进去。
  夏余退到安全的距离偏首瞧他,一会凶狠地扯着自己头发像拔草般,一会像闹着吃糖果孩子般在地上打滚。
  看得她一个心惊又胆跳哪,又见他上唇含着下唇,慢慢地发青转紫,瞳孔转灰……怔忡了一会,她壮起胆子缓缓地靠近……抖着声音询问:“这位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头脑有问题的人吧!
  疯疯癫癫的不像样。
  他若是精神有问题,夏余心想:她会好过些。起码比较容易释怀刚刚浴室的那一幕“祼/裎相见”。
  “你……你别碰我——”
  夏余的小手还没有碰到他,施小池便跳起来怪叫:“别碰我!别碰我……”像似她身上有传染病似地跳开。
  施小池如秋风里那枯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儿,他瑟瑟缩缩地越过夏余,直冲回自己的房间,动作速度地锁上房门。
  他一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痒,痒到不行。这股奇怪的痒,让他没心情哀怨,骂天跺地……他慌忙入浴室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个干干净净。
  施小池自小有洁癖,这洁癖症状也很特别。他对某些人或物件,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会产生某种致命的反感,令他不愿与其接近。
  而这类人一靠近他身体便会过敏,生痒长红斑。无疑海洋大宅这位新来的女住客正是这一类人。而且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烈毒性,让他连碰都没碰着,只是同处于一个空间便发作。
  他浑身泛红,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在浴室里疯狂尖叫……
  “啊!啊——”
  海洋大宅内其他住客仿佛已经习惯了他三不五时疯叫,以为他又养死了哪条鱼,正在给它念经超度吧!
  唯独对门新来的女住客硬生生地又被吓了一回。
  她怔忡了好一会,方提步走到门边,慎重地锁上了门并扣上安全锁,这才放心地转回。
  她顺手在打开的箱子里随手拿起一本书,半躺在床上翻开书本。一时之间并没有认真细读内容。
  关于刚才的惊遇,她实在找不着形容词去形容这诡异的情况,最后她安慰自己: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人或许也是一奇人吧!
  搬家的头一天,不到四小时的时间就在自己的房间碰上了怪人。不知道这次搬家是幸,还是不幸啊?
  一向习惯安慰自己的夏余,也只能继续安慰了!

  ☆、第三章:施十三婆

  习惯是可怕的,饿肚子是会出人命的。
  有些人会因为习惯而搞出命案。
  施小池偶尔会爆发这种倾向。
  夏余则不会。
  她性子温顺,从小街坊邻居都说她是乖女孩,做事认真且好说话,为人善良又懂为别人着想。
  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一块用餐,但她的肚子比她人诚实。
  大概五点四十分左右,她鼓起勇气下了楼,来到一楼客厅。
  傍晚时分,红霞从窗边浸入,半室的霞光静静铺在木质的家具、暗红的地砖泛起一室的寂静,像定格的老照片般沉湎着昔日风貌。
  岁月早已停摆,静静地被主人搁置一旁。夏余像无意闯入的外来者,不知该站在何处,方不显突兀。
  此时,在霞光够不到的角落,突然有人出声唤道:“小夏!”
  夏余循声探首,只见一名两鬓斑白,着深蓝传统旗袍的老太太坐在一张圈椅之上带笑看她。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有种美人迟暮的感觉,尤可见当年的风韵。
  她上前几步,来到老太太面前唤了声:“十三婆!”
  施十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行李都整理好吗?”
  这女娃长得好,性子也好,就是……太过死心眼了!
  那件事估计就是令她改变的导火线,清清浅浅的好人儿。她瞧着都觉揪心,怎会有人舍得伤害她呢!
  “房间很干净。不用费什么心思,很快整理好了。”
  “那就好!”屋主对住客说。
  住客忙谢谢她的厚意。
  屋主突然说:“你哥中午来了通电话。他那狂小子居然会为了你对我低声下气的,也倒难得。十三婆真是羡慕你啊!你有一名好哥哥!”
  夏余心中一暖,忙碌的哥哥,在外面总是对人冷冰冰的哥哥,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哥哥,独独对她,对她余下一片温情。
  夏余记得母亲说过哥哥五岁才会说话,害她们以为他是自闭儿童四处访寻名医,对谁都不理会孩子,张嘴唤得第一声,不是妈,而是妹。
  “是。哥哥对我很好。”
  “他只对你好,对旁人就不是这模样了。想当年我风华正茂之时有多少男人奉承拍马屁呀!你哥却跟我说什么人老了就是一张干脸皮,美与丑又有啥不同!”施十三心想:我一直想挫一挫他的锐气,娃儿你来得正好!这狂小子就得找个人治一治他的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王子病。
  夏余听了,浅笑在瓜子脸上微荡。“十三婆你别怪哥哥。哥哥他一向不重外貌,只看重个人能力。他向来不爱别人用他的脸作文章下批注。”
  “得了,你别帮他说好话。那小子身边的人都哄着、拱着、捧着他,像寺庙里的山神大仙,只差没为他塑金身再点上几柱清香。”
  住客一听,扑噗一声笑开了。
  “住在我十三婆这儿他还不放心,一天来了好几通电话。小夏呀!你就安心地住下来,住多久都没关系。”
  住客心中一暖,笑意满脸。
  此时有人从内室走了出来说道:“哟!还想上去唤你呢!”随即沉着脸对椅子上主子恼斥:“十三小姐快起来,别装死了!每天只顾着睡觉。别人老了想睡都不行,你呀越老越爱睡。快起来吃饭,别老找借口不吃。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姐,还想学人家减肥呢!”张姨边说边上前扶起施十三。
  “啊!阿苹你就别再叨念我了。你一张嘴,我就头疼。”
  “怕我说呀!我以为我们的十三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我区区一个阿苹呢!你别撒娇,我可不吃这一套。”
  一主一仆在两步之隔吵闹,虽则事小,心口却有一股暖流轻轻地流动。夏余默默地看着,眼内满是温柔。
  张姨扭头对她说:“小夏快跟上来。呆着做什么?要开饭了。快进来!”一边又小心地扶着施十三。
  这时夏余才发现施十三的左脚有些不大利索,似乎是年轻时受过重伤,走起路来明显有些缺憾。
  夏余没有多想,轻点头,跟在她俩身后,缓缓了步进饭厅。
  饭厅又大又明亮,左边靠院子的是一排敞开的旧式木框窗户,彩霞直晃晃地溜进饭厅内游玩,染着满室的明亮。右边大概用来悠闲娱乐的场地,摆着一套藤椅,茶几上整齐地放着各式的游戏牌。
  张姨扶着施十三坐在首席,左一有一名带着干净气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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