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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五部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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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立也很关切仪式中的意外,尤其是他看了今早矮人兄弟的行为。而且,比尚提克里唱歌出问题更令人担心的是,他没有看到丹妮卡参加午间赞诵。她并未参与欧格玛或德尼尔教派,所以不需要出席,但她鲜少错过,而且从来不会在未通知凯德立的情况下缺席。
更令人不安的是,齐尔坎·鲁佛也不在。
图书馆主馆在一楼,离大厅不远,凯德立决定从这里开始寻找。他快步前进,半走半跑,疑心开始升起。侧廊发出的呻吟让他突然停下脚步。
凯德立瞥过角落,看到齐尔坎·鲁佛从台阶走下,重重靠在墙上。鲁佛似乎说不出话来,脸上满是鲜血,每走一步都看起来像要跌倒。
“发生什么事了?”凯德立问道,跑上前去扶他。
鲁佛的眼睛出现狂乱的光芒,猛力将凯德立伸出的双手拍开,却也因此失去本来就已经微乎其微的重心,滚下了最后几阶台阶。
鲁佛摔倒的方式让凯德立看清很多事情。鲁佛伸出一只手想要撑住,正是他打凯德立的那只手,但另外一只手却无用地垂在身边。
“她在哪里?”凯德立质问,突然非常害怕。他抓住鲁佛的衣领,无视于他的抗议,把他拉起,仔细检视他脸上的伤。鲁佛断得很明显的鼻子仍在流血,其中一只眼睛又紫又肿,几乎看不见。他身上还有多处瘀青,而从凯德立把他拉直时的畏缩反应看来,他的腹部或更下处还有其他伤处。
“她在哪里?”凯德立再次问道?
鲁佛咬紧牙关,转过身。
凯德立强迫他转回来。“你怎么回事?”他质问。
鲁佛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凯德立抗拒打他的冲动。他和鲁佛的友谊一向存有紧张感,尤其是自从丹妮卡来到了图书馆这个情况更严重。凯德立在丹妮卡和教长们之间通常都会取得上风,但这高个儿从来没对他表示过公开的敌意。
“如果你伤害了丹妮卡,我会回来找你。”凯德立警告,不过他认为丹妮卡会被他伤害这件事情极不可能。他放开鲁佛湿透的上衣,跑上台阶。鲁佛的血迹带着他上到了三楼的南厢,是图书馆的客房区。虽然他很紧急,他经过熙丝特菈的房间时还是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里面发出叫声。一开始凯德立以为苏妮祭司遭遇了危险,但他正要转开门把时,他认出来那并不是痛苦的叫声。
他继续前冲,急到来不及尴尬。血迹正如他所担心,一路来到丹妮卡的门前。他大声敲门,大喊:“丹妮卡?”
没有回答。
凯德立更紧急地敲门。“丹妮卡?”他大喊。“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凯德立肩膀一侧,轻易地撞开没上锁的门。
丹妮卡动也不动地站在小房间中央她用来运动的厚地毯上,张开的双手前伸,这是个冥想的姿势,甚至没有表现出她知道有人进她房间。她的注意力完全向前,看着两个锯木架中间支撑的石块。
“丹妮卡?”凯德立再次问道。“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她。
丹妮卡转头,空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当然好。”她说道。“我为什么会不好?”
她金色的头发因汗水而黯淡,双手满是干涸的鲜血。
“我刚看到齐尔坎·鲁佛。”凯德立说道。
“我也看到了。”丹妮卡冷静地说道。
“他怎么了?”
“他试着将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丹妮卡轻松地说道,转身盯着石块。“我阻止了他。”
凯德立听得毫无头绪。鲁佛是会垂涎,也会盯着她瞧,但他从来没有笨到对丹妮卡真正出手。“鲁佛攻击你?”他问道。
丹妮卡歇斯底里地大笑,这件事也让年轻的教士感觉很紧张。“我说过,他试着想碰我。”
凯德立抓抓头,环顾房间想寻找到底发生何事的线索。他还是不敢相信鲁佛会公然对丹妮卡动手,但丹妮卡的回应更令人惊异。她是名受过极好训练与自制的战士,凯德立绝对想不到她会如此反应过度地把鲁佛毒打一顿。
“你把他伤得很严重。”凯德立说道,需要丹妮卡的解释。
“他会恢复的。”她只这么说。
凯德立抓住她的手臂,原本只是要她面对他而已。丹妮卡反应太快。她的手臂抽起,不让他握住,然后她一手抓住凯德立的拇指,用力将其向后弯,几乎害他要跪倒在地。光是她持续的瞪视就足以让凯德立退开,他也绝对相信她会折断他的手指。
然后丹妮卡的表情一柔,仿佛她突然认出身边的人。她放开他的手指,反而抓住他的头,把他拉近。“喔,凯德立!”她一面亲吻一面喊道。“我弄痛你了吗?”
凯德立将她推开一点,盯着她看良久。除了手上鲁佛的血还有眼中一种奇异、急切的神情外,她看起来没事。
“你有喝酒吗?”凯德立问道。
“当然没有。”丹妮卡回答,对问题感到讶异。“提布神知道我只能喝一杯……”她的语音渐落,眼中再次出现严厉的神色。
“你是在怀疑我对誓言的忠贞吗?”她锐声问道。
凯德立的脸不解地皱起。
“放开我。”
她的语调很认真,而当震惊的凯德立没有立刻回应时,她以行动来强调她的话。她和凯德立之间不过两尺远,但灵活的僧侣飞脚就在两人间踢起,威胁地在凯德立的面前挥舞。
凯德立放开她,向后急退。“你怎么了?”他质问。
丹妮卡的表情再次软化。
“你把鲁佛打了一顿。”凯德立说道。“如果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他打断了我!”丹妮卡打断他的话。“他……”她看看石块,再看看凯德立,眼神再次愤怒。“现在你也在打断我。”
凯德立很睿智地退开。“我会走。”他承诺,研究石块。“只要你跟我说,我正打断什么事情我就走。”
“我是潘帕·旦姆大师的真正弟子!”丹妮卡大喊,仿佛这样就回答所有问题。
“你当然是。”
他的赞同让丹妮卡冷静下来。“进行基吉尔·努吉尔的时刻到来了。”她说道。“该练铁头功了,但不可有人打扰我。”
凯德立看着石块片刻——这石头比潘帕·旦姆的图片中那块还要大,然后看看丹妮卡纤细的脸,无法消化这些资讯。“你打算拿头去撞那块石头?”
“我是他真正的弟子。”丹妮卡重申。
凯德立快昏厥了。“请你不要。”他哀求,朝丹妮卡伸手。
一看到她即将爆发出的反应,凯德立马上把手收回,重新阐述他的话。“还不要做。”他请求。“这在图书馆的历史中是件伟大的事迹。应该要告诉梭比克斯学院长。我们可以让别人一同来观赏。”
“这是私人事情。”丹妮卡回答。“这不是让不信者看好玩的把戏!”
“不信者?”凯德立低语,而在这奇异的当下,他知道这标签符合他的身份,但不仅是因为他和丹妮卡的宗教信仰不同。他得快想想别的说法。“但是……”他边说边想。“这个事件一定需要见证人和记录。”
丹妮卡好奇地看着他。
“为了未来的弟子们。”凯德立解释。“百年后,会有谁来跟随潘帕·旦姆大师的脚步?那名弟子不是应该也能从丹妮卡大师的研习和成功事迹中得益吗?你不能这么自私地处理这种成就。这绝对是不符合潘帕·旦姆的教诲。”
丹妮卡低头沉思片刻。“的确很自私。”她承认。
就连她的同意都加深了凯德立的恐惧。事情非常不对劲。丹妮卡的思绪非常敏捷,从来不会这么容易被人诱导。
“我等你去安排。”她同意。“但不能等太久!铁头功的时刻到了!我知道这是真的,我是潘帕·旦姆大师的真正弟子。”
凯德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他感觉到如果他离开了丹妮卡,她会继续进行尝试。他环顾四周,眼神终于看到丹妮卡的床。“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她低喃,靠得更近。她突来的亲吻是如此急切,让凯德立双膝连连发软,承诺着会有许多美好事情发生。
但不应该是这样。他提醒自己丹妮卡现在不对劲,几乎他身边的一切都不对劲。
“我得走了。”他说道,抽开身。“去找梭比克斯学院长安排事项。你快休息。你一定会需要很多体力的。”
丹妮卡摇摆不定,在她的责任心和爱情的需要间不知如何反应。
◇◇◇◇
凯德立跌跌撞撞地回到一楼。大厅空旷安静得令人紧张,而凯德立不知该往哪里走。他在图书馆中少有亲密的朋友,而他绝对不会去找齐尔坎·鲁佛商讨这个问题。他也想避开梭比克学院长和教长们的起居工作区域,担心会碰上艾福利。
最后,他回到厨房,碰到皮凯尔和依文,两人已经精疲力竭,却仍然固执地在桌上扳着手。凯德立知道矮人们很固执,但他们已经比了一个多小时。当凯德立不可置信地摇头靠近时,他才看出来石肩兄弟两人有多固执。手臂上凸出的血管已呈紫色淤青状,全身因持续用力而颤抖,但表情仍然不放弃地坚定。
“我会打败你!”依文嘶吼。
皮凯尔报以咆哮,更努力地拖拉。
“我可以打败他。”依文向凯德立保证。
“你们为什么在打架?”凯德立问道,猜想矮人记不得。
“你也在这里。”依文回答。“你也看到是他先开始动手的。”
“喔?”皮凯尔讽刺地加入。
“他开始什么?”凯德立问道。
“打斗!”气急败坏的依文咆哮。
“怎么开始的?”
依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看皮凯尔,后者只是耸肩。
“那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呢?”凯德立问道,还是没有答案。
两名矮人同时停下,隔着桌子望着对方。
“我的兄弟!”依文突然大喊,跳过桌子。皮凯尔在半空中抱住他,两人相互拥抱和拍击的力道几乎跟方才扳手时一样凶狠。
依文很高兴地转身面对凯德立。“他是俺的兄弟!”矮人宣布。
凯德立挤出一丝微笑,心想最好让他们去做点别的事情,就像他处理丹妮卡一样。“现在离晚餐时间不远了。”他只消这么说。
“晚餐?”依文大吼。
“喔喔!”皮凯尔加道,两人立刻开始像长了胡须的小旋风一样忙得团团转,首先是把厨房清扫一遍好进行晚餐的准备。凯德立等待片刻,好确定矮人们不会继续打起来,然后上楼去看看丹妮卡。
他在她的房间中找到她,后者正安详地睡着。他帮她拉起棉被,然后走到石头前,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搬动石头。
“你是怎么上来的啊?”他盯着沉重的石块问道。至少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搬动石头,而就算有三人合力,也很难上下楼梯。不过,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眼前的状况,凯德立觉得他只要把石头从锯木架上搬下,放到地上,丹妮卡就无法尝试她的铁头功。他回到床边,拉起最厚的几条被单,把它们绑在一起,包裹着石块,然后将被单的两端挂上房间内的屋梁。
凯德立抓住两边,把自己吊起,好飞踢石块。锯木架向前倾斜、摔倒。屋梁抗议地吱喳,但凯德立的杠杆重量让包裹着被单的石块缓慢且安静地降落到地面。
他运用锯木架的脚架作为杠杆,把被单从石块下抽走,然后将丹妮卡继续在床上以棉被裹好,快步离开,脑子转得飞快,想要在这一连串不合理的事件中寻找合理的解释。
◇◇◇◇
这是棵美好的橡树,太棒的一棵树,纽湾德尔温柔地抚过它每一根舒展的树枝,逐渐爬高。从最高处能看到的景观真是太叹为观止,让他全身因喜悦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当他转身面对西南方的山区时,纽湾德尔的笑容消失。萌智图书馆在那里,是远方一块几乎看不到的石块。纽湾德尔无意离开这么久。虽然他的教派允许相当大的个人自由和自主,他知道阿赛特会不高兴。
一只小鸟飞下,离德鲁伊的头不远之处停下。
“我应该回去了。”他对小鸟说道,虽然他的愿望是留在荒野中,远离文明的诱惑。
纽湾德尔不情愿地爬下树。当看不到遥远的图书馆时,他几乎想朝反方向前进,但他没有。他责怪自己的恐惧和软弱,不情不愿地回到图书馆,回去重新扛起职责。
◇◇◇◇
凯德立回到房间时,原先只是想躺下来休息片刻。下午还没过完,他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要不了多时,年轻的祭司已经开始大声打呼。
但睡得并不安稳。他充满迷雾的梦境深处出现了行走的死者、骷髅,还有恶心的食尸鬼,以锐利、腐烂的枯骨双手伸向他。
他在一片漆黑中坐起,冷汗沿着脸颊直流,棉被又湿又冷。他听到床边有个声响。他躺下来时没脱衣服,所以他摸索一阵后找到他的飞盘纺锤还有光筒。
有东西在靠近。'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
盖子一开,光线散出。凯德立几乎因恐惧而投掷出飞盘纺锤,但当他认出朋友的白毛时,他压下了攻击。
波西佛和凯德立一样吓了一大跳,跑过房间,打翻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钻到床铺底下。片刻后,松鼠小心翼翼地从凯德立的脚边爬上床,继续上行,直到能缩在他的臂弯中。
凯德立很高兴有人来陪他。他将光筒盖起,却仍握在手中,很快就睡着了。
但行走的死者正等着他。
第十二章 行动时刻
“巴金已经准备好要开启通道了。”朵瑞珍告诉艾伯利司特。“我在低层界中的联络人感觉到通道的开启。”
“还要多久?”巫师严肃地问道。艾伯利司特很高兴德鲁希尔很快就会在巴金身边,好看着那危险的家伙,但他不乐见巴金的计划这么快就已经成熟。如果巴金已经准备好要打开通道,这意味着他的计谋可能正在奏效中。
朵瑞珍耸耸肩。“再一两个小时吧。”她回答。“我不知道那祭司会用哪种巫术。”她望向舒舒服服地坐在艾伯利司特书桌上的德鲁希尔,看起来动也不动,但两名巫师都知道那只是假象。“你真的觉得需要派小恶魔去吗?”
“你相信巴金吗?”艾伯利司特回答。
“如果他对我们的目标不够忠诚,塔洛娜是不会允许他拿走灵药的。”朵瑞珍回答。
“不要认为女神对我们的目标有这么直接的兴趣。”艾伯利司特警告,站起身,紧张地绕着他的橡木椅子踱步。“动荡之年已经结束,许多事情也多有改变。塔洛娜的化身愿意让我回到她黑暗的氅下,但我不是她唯一关切的,而我更不敢枉自认为自己是她唯一的关切。她指引我找到德鲁希尔,它提供了浑沌诅咒。它的命运已经是在我——我们的手中了。”
“但如果巴金不是塔洛娜的使徒……”朵瑞珍争辩,尝试性地变换着焦点,让她的同伴自己猜出她暗示的警告。
艾伯利司特看着朵瑞珍良久,惊讶地发现她和自己一样惧怕巴金。她是名中年的巫师,又瘦又干,有着不安的眼睛和一头她一向懒得梳理的纠结黑发。
“也许他是塔洛娜的使徒。”艾伯利司特回答。“我相信他是。”过去几天内,艾伯利司特在心中已经演练这些可能的情况不下数百次。“不过别因此而安心。如果巴金拿毒剑朝我的心窝一捅,塔洛娜不会高兴,但她也不会因此惩罚祭司。侍奉这样的女神,就有这样的代价。”
朵瑞珍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我们向来是与祭司争权。”艾伯利司特继续说道。“自从有三一城寨以来,向来是如此,而这场战争随着巴金的加入而越演越烈。他从我手中得到了灵药。我承认我没有预期到他有如此狡狯,这是我的失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还没有投降。好了,现在回你房间去跟你的联络人问清楚。如果巴金的通道一有改变,马上来通知我。”
艾伯利司特转头望向他的魔镜,考虑是否应该窥伺巴金的祭坛室,好确认朵瑞珍告诉他的话,最后放弃此想,知道巴金很轻易就可以感觉到他的窥伺并辨认出来源。艾伯利司特不想让巴金知道他有多担忧,也不想让祭司知道他在他们的这场比赛中占了多少上风。
巫师望向肩后,朝德鲁希尔点点头。
“那个祭司胆子真大。”德鲁希尔评论。“居然敢在这么多懂得魔法的敌人脚下打开通道。班内泰捷玛拉。如果图书馆中的牧师们发现了通道……”
“我们并非没预期到这点。”艾伯利司特防御性地回击。“我们知道巴金带了行使巫术的材料。”
“如果他现在就在打开通道……”德鲁希尔又道。“那或许诅咒已经开始了!”小恶魔一想到这点,就兴奋地开始搓起粗糙肥胖的双手。
“或者巴金的处境已经绝望了。”艾伯利司特连忙回答。
德鲁希尔睿智地隐藏起自己的兴奋。
“我们得把火炉准备好。”巫师说道。“而且动作要快。我们得趁巴金开始召唤前准备好。”他走到自己燃烧的火炉边,拿起最近的袋子,检查看里面的粉末是蓝色的。
“我会给你两种药粉。”巫师解释。“一种是让你通过后把巴金的通道关起用的,另一种是重新把门打开好回来我这里。”
“来确保我是他唯一的收获?”德鲁希尔问道,好奇地偏着似狗的脸孔。
“我不像巴金那样相信自己的能力。”艾伯利司特回答。“如果他召唤出太多妖怪,就算只是小恶魔,那他的控制力也会大大减损。我相信他一定也招来了不死生物去帮他。当萌智图书馆的牧师们回击时,这军队可能很快会脱离他的掌控。我担心巴金可能好高骛远,瞬间一切就会崩塌。”
“担心?”德鲁希尔狡猾地问道。“还是希望?”
艾伯利司特深陷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我只是从另一个角度研究整个情况,亲爱的德鲁希尔。”他柔声道。“是从你的角度来考虑喔。你希望你那肮脏家里的竞争者突然出现在巴金身边吗?说不定别的小恶魔或小鬼认识你,而且知道你曾经在我的手下做过事情?”
巫师欣赏着小恶魔神情突然一垮的景象。
“到时候,巴金就知道你是我的探子。”艾伯利司特继续说道。“如果你运气好,他只会把你驱逐。”
德鲁希尔望向艾伯利司特的火炉,点头同意。
“巴金一打开通道,你就要立刻过去。”艾伯利司特指示,将蓝粉洒在火炉上。火焰一飞冲天,幻化出不同的颜色。德鲁希尔走在巫师身边,将两个小袋子绑在他翅膀上的前爪。
“你一踏离火焰就把巴金的通道关起。”艾伯利司特继续说道。“他不会知道火焰颜色为何突然改变。他只会认为那是你经过时的效果。”
德鲁希尔再次点头,急着想离开艾伯利司特,更急着想看看图书馆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一跃而进火炉,顿时消失。
“艾伯利司特的计划对每个人都好。”几分钟后,德鲁希尔飘在物质界边缘的黑暗空无中,喃喃自语道,一面等着巴金的通道打开。小恶魔也知道嫉妒和恐惧主导着巫师的行动。巴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任何弱点,而艾伯利司特和德鲁希尔一样明白,通往低层界的通道不会严重威胁祭司的成功,但德鲁希尔低头研究艾伯利司特给他的药粉时,仍旧十分高兴。巴金的大胆和自信让小恶魔十分好奇。祭司最初的两场胜利,包括在三一城寨与艾伯利司特的斗争,还有在图书馆地窖里的可能成就都不可轻忽。艾伯利司特担心的是自己的地位,德鲁希尔在乎的却只是浑沌诅咒,它等了这么久想利用的配方。
只要是与浑沌诅咒有关,巴金就值得他严加注意。
◇◇◇◇
可怕、枯槁的手抓向凯德立的心脏。他努力朝一旁闪躲,手臂无谓地抵抗着。他被自己摔到地上的痛楚惊醒,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已经早上了,凯德立的恶梦在太阳清明的照耀下迅速散去。凯德立试图想掌握住梦境好解读梦中的意涵,但它们抵不过白昼的侵袭。凯德立无奈地耸耸肩,注意力回到前一个下午,想起他回房休息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哪只是休息!他睡了多久了?他焦急地猜测,看着他在地板上的日晷刻痕。十五个小时?
波西佛仍在房间里,但显然已经醒了许久。松鼠坐在凯德立窗边的书桌前,满足地嚼着一颗橡果,前面还有十数颗前菜的空壳。凯德立坐在床上,试图想追回散落的迷惘梦境,寻求近来周遭出现种种混乱的起因。他的光筒盖子已经打开,隐约地在厚重的棉被下发着光。
“这里有东西。”凯德立对波西佛说道,不在意地伸出手盖起光筒。“有我不明白的事情。”凯德立的声音中迷惘多过于坚定。昨天似乎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记忆和梦境到底是在何处衔接。昨天发生的事件到底有多少?他眼中的怪异之处到底有多少只是来自于凯德立的恐惧?毕竟丹妮卡个性很固执,而谁能预测矮人会做什么事?凯德立不自觉地摸摸头侧的深色淤青。流泄入房间的天光让一切都显得正常安好,让他昨天担心图书馆内一切反常的恐惧显得幼稚。
片刻后,他发现心中涌起一阵与现实紧密连结的全新恐惧。门上传出敲门声,还有熟悉声音的呼唤。“凯德立?凯德立,小子,你在里面吗?”
是艾福利教长。波西佛将橡果塞入脸颊,跳出窗户。教长进入房间时,凯德立还来不及站起。
“凯德立!”艾福利大喊,冲到他身边。“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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