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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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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车上睡了一觉,夜里许惟睡眠并不好,凌晨四点多醒了,喉头发燥,她摸黑起来喝了口凉水,找到薄荷糖含了一颗,凑合着躺到六点半。
  洗漱只花一刻钟。
  想了想,还是化上淡妆,眉毛涂两笔,脸颊扑点粉,没抹口红。
  清晨空气好,温度也适宜。许惟穿了件宽松的黑色裙子,感觉不冷不热。下楼没见到赵则,前台坐的是小章,见到她,一笑:“早。”
  “早。”许惟过去问,“你们这提供早餐吗?”
  小章说:“这个不提供的,做饭的陈姨去年回乡下了,没人做饭,我们就取消了这项服务。”
  “没人做饭,那你们吃什么?”
  “我们就自个瞎糊弄,有时叫外卖,有时候赵哥煮个粥,有时候小老板心情好,就会包饺子,他包饺子是一绝。”
  小章说到这露出推销自家好猪肉的神情,“不是我夸口,我们小老板这一点真是出人意料,谁晓得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包饺子啊,你别说,他包的花样还挺精细,哪天只要他一包饺子,隔壁洗衣店那些小丫头跟狗闻着香似的都跑来蹭,一个个脸皮厚的,揩油揩上瘾了还,我估摸着那不是吃饺子,倒像要吃我们小老板了。”
  “是么。”许惟笑出声,“他会包饺子?”
  “嗯,不骗你。”小章小声说,“这样,我待会撺掇下赵哥,让小老板今天做顿饺子,你吃了就知道,谁吃谁想嫁。”
  “行,你撺掇吧。”许惟挥挥手,“我出去吃早饭了。”
  她往外走,还没到门口,一只灰白大狗奔进来,扑上她的腿。
  许惟吓一跳,认出是昨天那只病怏怏的狗。
  外头一声怒喊:“泥鳅!”
  然而泥鳅少爷丝毫不给面子,没听见一样,专注地蹭着许惟光溜溜的小腿,还张开嘴轻咬她的裙摆,前腿跳起来,执着地求抱。
  钟恒脸都黑了。
  小章笑得前仰后合:“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少爷又发春了,这一见美女就走不动路可怎么办才好!”
  泥鳅配合地摇尾巴。
  钟恒过来拽住牵引绳,硬生生把它拉开。
  泥鳅气得要死,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小混蛋。”钟恒咒骂了一声,问许惟,“没事吧。”
  “没事。”许惟过去在泥鳅脑袋上摸了一把,泥鳅立刻温顺了,尾巴摇得快三百六十度旋转。
  小章笑得肚子痛:“卧槽,这货要上天呐,许小姐,你赶紧出去,不然这早饭吃不成了,泥鳅这是要把你抢回窝去啊。”
  许惟听从建议,对钟恒说:“我去吃早饭。”
  “嗯。”
  钟恒把泥鳅抱起来,往后门走。
  “钟恒。”许惟喊他。
  钟恒回头。
  “我今天去禺溪。”许惟说,“中午走。”
  

  ☆、第6章

  钟恒站在那。
  小章和泥鳅各自一副看戏表情。小章摸摸鼻子,竭力把自己融入背景。泥鳅则转动脑袋,睁着一双狗眼看看许惟,又看看钟恒,继续摇尾巴,在他怀里挣扎。
  小祖宗太不省心。
  钟恒没法再站下去,冲许惟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许惟也没停留,出大门,沿巷子走出去。附近有个菜市场,旁边都是吃饭的地方,面馆、早点铺、小摊应有尽有。
  时间还早,不需要着急。
  许惟走得慢,边散步边在心里做选择:吃哪家好?
  旧路坑洼,石子松起散在路边,她穿一双浅口单鞋,走路不看地,一直踢到碎石。那鞋是布的,很薄。
  钟恒看着前头那筷子似的一双细腿,无意识地皱眉。
  多大人了,不知道好好走路?
  在许惟快踢到下一颗石头时,钟恒两步追上她,捉住手腕将她拉开。
  “你看路行不行?”
  许惟刚站稳,他就松了手。
  “你怎么来了。”许惟惊讶。
  钟恒懒得回答,脸看向一边,“想吃什么?”
  “都想吃。”
  钟恒:“你没那么大肚子。”
  “对,所以我在选。”
  钟恒手揣进兜里,斜她一眼,“这毛病还没好?”
  许惟有诡异的食物选择恐惧症,让她选吃的,她会很头疼,除非饿极了,否则很难快速做决定。高三那年,这种痛苦几乎没有。那时许惟住校,钟恒在家住,每天骑单车来往,一整年的早餐都是他带到学校,午饭、晚饭也跟着他,不需要做选择。
  钟恒选的,都是许惟喜欢的。
  许惟点头:“对,没好,更严重了。”
  钟恒没接话,走两步,他随手指路边:“就这家吧。”
  一家粥铺。
  许惟说:“好。”
  进了店,钟恒看看墙上价目表,要了菜粥、油条和一碟酱牛肉,问许惟吃什么。
  许惟说:“跟你一样。”
  这铺子是自助式的,两大锅粥摆在那,旁边篮子里放着碗筷。
  钟恒盛好一碗,许惟伸手接。
  “别烫到。”他说了一句。
  等许惟接稳,他收回手,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
  两人都默契地忽略了这意外的碰触。
  这家店是老字号,油条炸得好,又脆又香,配粥吃很有味道。
  许惟吃完一根意犹未尽,但胃已经饱得差不多。她盯着盘子里剩的那根看了几回,钟恒瞥她一眼,把那油条夹过去,用筷子划断,少的那一半放她碗里。
  “谢谢。”许惟说。
  钟恒两三口把油条吃完,粥也喝掉。勺子一放,人靠着椅背。
  许惟低着头,专心致志吃一口油条喝口粥,一边的长发垂下来。她咀嚼时相当认真,闭着嘴,两片唇被热粥烫得微红。
  她皮肤白,显得眉和睫都黑,鼻尖上沁着细腻汗珠。
  许惟吃完,抬头,与那道目光碰上。
  他一双眼睛黑漆漆,倒是坦荡得很。
  许惟略微一顿。
  钟恒坐直,手肘搭上桌,靠近了问:“你惹了什么麻烦?”
  “什么?”
  “有人让我照应你。”
  许惟明白了,“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认识何队?”
  没应答。
  许惟:“犯过事儿啊?”
  钟恒被她气笑了:“能盼我点儿好不?”
  许惟道歉:“对不住。”
  何砚是省城江城公安总局刑警队的,手头有大把线人,而这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有前科污点的,她一下就想到这。何砚说找了可靠的人,恰好在禺溪附近,可以信任,没说过是什么人,只给了电话号码。
  警察接触最多的也就两类人,一类是罪犯,一类是同行。
  许惟问:“你在江城待过?”
  “嗯。”
  “在哪里?”
  “高新区。”
  “做什么?”
  钟恒挑眉,“你查户口呢。”
  “……”
  许惟不问了。其实也没必要问,第一,何砚找的人不需要怀疑,第二,钟恒不会害她。
  许惟心里,第二点更笃定。
  “所以,你真惹了麻烦?”他回到最初的问题。
  许惟摇头:“我不太确定,何队这么安排,我就听了。我之前给他提供过一些消息,他可能怕我有麻烦,所以比较关照。”
  “你不是前年就不做记者了?” 
  “是不做了。”许惟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答。
  “你网上搜过我?”
  “没有。”他别开脸,“听说的。”
  听谁说的?
  这一句许惟没有再问。她低下头,嘴边的笑没停。
  这男人言不由衷的时候最可爱。
  钟恒忍无可忍:“别笑了,很丑。”
  许惟眼睛弯弯:“是么。”
  钟恒站起身,“走了。”
  回去路上,太阳已经耀眼。钟恒走在前头,许惟一路看着阳光在他肩上跳跃。
  颜昕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完,吃了许惟带回来的早餐,开始收拾行囊。
  楼下,赵则正竭力劝许惟再留一天。
  “就多留一天,就一天,明天我亲自送你去!”一面说一面给钟恒使眼色,希望他能帮腔。
  许惟已经看出他什么意图,无非是想做好人创造机会把她和钟恒往“破镜重圆”那一套上撮合。
  赵则这人一贯好心肠,世事变化,沧海桑田,他依然对助攻事业乐此不疲,为兄弟的幸福操碎心。
  当年许惟和钟恒能在一块,赵则着实有汗马功劳。
  单是钟恒表白那天,赵则就掏空了口袋,把压箱底的零花钱捐出来给他凑出一身好行头。
  果然,那天钟恒不负众望,帅破天际,代价是他们一群好兄弟陪着钟恒吃糠咽菜一星期。
  这回许惟却只能辜负他好意,“下次回程时我来这儿请你吃饭。今天就不留了。”
  赵则默默给钟恒扔一个眼刀,垂死挣扎一把:“那只能让钟恒送你了,我今天旅馆这边是走不开了。”
  许惟说:“不用送,我们到汽车站坐车去。”
  “那也得让钟恒送你去汽车站吧。”
  “不用,我们……”
  “我送你。”
  许惟转过头,钟恒又说一遍:“我送你到车站。”
  十一点出发。
  钟恒还是开那辆面包车,一刻钟就把她们送到汽车站。
  颜昕很知趣,主动跑去买票。
  候车厅里人不少,嘈杂吵闹,小孩子追逐嬉戏,各种食物的气味儿弥漫着。
  旁边座位上一对夫妻正在吃泡面,香辣牛肉味儿。
  许惟看看钟恒,说:“你回去吧。”
  钟恒没动,问:“你到那住哪?”
  许惟说:“还没确定。”
  “没定地方?”
  “还没。”
  “你具体去哪,县城、景区还是乡下?”
  “也没定。”
  钟恒脸色顿时不好看,“你不是去过那边?怎么一副白痴相。”
  许惟:“……”别侮辱人吶。
  钟恒懒得问下去了,摸出一张卡片塞给她。
  许惟低头一看,是家客栈的名片,上面写“阳光客栈”,地址在灵町山景区,应该是山下,上面写的是磨坊街16号,旁边有联系电话。
  “这我姐开的,汽车站有小车过去,我叫她给你们留房。”
  许惟惊讶,“你们家这都开成连锁的了。”
  钟恒不搭理她,冷着脸问:“记住了?”
  “嗯。”许惟有点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稀罕,我走了。”
  他没道别,转身就出了人群。
  钟恒回了旅馆。
  赵则在前台理账,瞥见他,脸一黑:“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留人你不会,送人你还懒,你就给人送到禺溪去怎么了?也就两个小时车程,要你一层肉还是咋的?”
  钟恒甩他一句:“算你的账吧。”
  “没救了这是。”
  这事赵则絮叨了一个下午,吃晚饭时还不消停,小章都听得耳朵起茧。
  钟恒火气突突冒,筷子一拍:“我说你够了啊,我为什么非要送她,她是我什么人?”
  赵则吓一跳。
  这时,钟恒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钟琳打来的电话。
  钟恒压着火,接通:“喂?”
  “钟恒,你不是让我留两间房吗?怎么人还没到?”
  钟恒手一顿:“她没到?”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是晚上不定时更新了,抱歉哦。
说一下地名的情况
这些都在一个省
江城:省会,文里许惟出场所在地
宜城:许惟老家,在省内北边
丰州:钟恒老家,许惟初高中就读地,省内最南
禺溪:县级市,旅游区,与丰州接壤,本故事最主要剧情地点,许惟大四毕业后时支教保研的地点
首都:许惟读大学的地方

  ☆、第7章

  许惟是在汽车站和颜昕分别的,她把阳光客栈的名片给了颜昕,行李箱寄存在车站,随后乘坐小巴车去七渡镇。
  早年七渡镇是禺溪最穷的一块地方,靠山傍水,交通不便,每天只有大巴来回跑一趟,外面人不好进,镇上人难出门。
  这几年政府扶持力度加大,整个禺溪大搞开发,七渡镇也分到一杯羹,路修好后,外出的人增多,有人打工有人创业,挣钱的路子广了,镇上大变样。
  许惟在镇医院门口下车,背包挂在肩上。
  她扯扯拉链,手伸进去摸出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边走边翻。
  向阳中心小学。
  念了一遍,记下这名字,许惟沿街往前走。
  浇过柏油的石子路,不算平整。
  街两边有店铺,各式各样,小餐馆、服装店、杂货铺,还有卖农药化肥的,和市里的街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再往前,有一家文具店,两个扎马尾的小女孩走出来,十一、二岁模样。
  许惟招招手。
  俩女孩停下脚,目光带怯。
  许惟走近,冲她们笑:“这里有学校吗?”
  圆脸那个点头。
  “怎么走呢。”
  瓜子脸女孩指了个方向,“菜店那里。”带了点地方口音。
  许惟摸两颗薄荷递过去:“糖吃吗?”
  两人一齐摇头:“不认识你,不吃。”
  看得出家里教得挺好。
  许惟把糖收回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走几分钟,果然在菜店旁边找到学校,很小,一共只看到三栋楼,都是上下两层。
  正是暑假,铁门紧锁,校门口空荡荡。
  许惟转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门卫室也锁着。她没停留,过了矮桥。对面是一家饺子店,门口坐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在剥毛豆。
  许惟走过去。
  屋里一个穿黄衬衫的中年女人过来问她要吃什么,讲的是方言。
  许惟勉强听懂,看着门口贴的字,说:“要一碗蔬菜水饺。”
  对方打量她两眼,换成蹩脚的普通话:“你等一会,在那坐吧。”
  “好。”
  门口有张闲置的竹椅,许惟坐下来。剥毛豆的老人抬头对她笑笑。
  许惟说:“婆婆,您一直住这里?”
  老人摇头,指指耳朵,表示听不懂。
  许惟点点头,没再问。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几朵乌云飘着。
  许惟摸出手机看了下,已经四点半。电量只剩百分之二。
  “饺子熟了,来吃吧。”后头一声喊。
  许惟起身进去,坐到桌边。
  中年女人也坐下,往饺子皮里裹馅儿,她动作娴熟,手指捏一捏,一个饺子很快成形。
  许惟边吃边看,想起小章说钟恒包饺子一绝,心里笑了一声。
  那女人瞥她一眼,主动搭话:“姑娘外地来的啊?”
  许惟:“嗯。”
  女人又说:“是来玩的?”
  “对。”
  女人摇摇头:“不像,来玩的都不来我们这儿,那些个好玩的景区都玩不过来呢。”
  许惟笑:“老板娘挺厉害的。我跟您打听点事,行么。”
  “你问呗。”
  许惟指指外面:“旁边那学校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一个小学。”老板娘说,“你不会是来那学校当老师的吧,又是来支教的?”
  许惟反问:“以前也有来支教的?”
  “这几年没见到了,早几年都有,从大城市来的大学生,都待一年就走了,说还要回去念书的。”
  “那您都记得?”
  “哪能都记得,来了一批又一批,这都过好多年了,早记不清楚了。”
  “那第一批来的,您有印象吗?”
  “第一批?”
  “对。”许惟提醒,“08年9月来的。”
  老板娘摇头:“记不得了。”
  “那年这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吧。”老板娘皱眉,“没什么特别的事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惟还没接话,门口传来一声方言的叫喊:“傻子!走走走——”
  是那剥毛豆的老婆婆在跺脚骂人。
  老板娘蹭得站起身,拿着擀面杖跑到门口:“蒋大云,你赶紧走,别站那儿吓人!”
  许惟起身去看。
  路边,一个灰衣男人弓着背站那儿,他一手拎着破麻袋,一手抱着两个汽水瓶,身上很脏。看见许惟,他失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脚往这边走,被老板娘挥舞着擀面杖吓回去了。
  隔壁文具店的老板也拿着拖把出来赶。
  那男人怯怯地站了会,拖着麻袋走了。
  老板娘松口气,招呼许惟:“没事了,回去吃吧。”
  回到桌边,老板娘猛然记起来,“对了,你说的那学校还真有过件事。就刚刚那傻子,蒋大云,他把那学校一个老师砸死了。”
  许惟放下筷子,“是怎么回事?”
  “具体也不清楚,就知道那老师晚上死在操场,是蒋大云弟弟报案的,他弟弟在学校管仓库,蒋大云也在仓库住,他有精神病,那天发得严重。”
  “后来呢。”
  “听说被带到精神病院关了两年,后来又回来了。大家都很怕他,他弟弟在城里做事,好像赚了大钱,专门找人回来照顾他,但他还是到处乱跑。”
  许惟问:“还有别的事吗?”
  老板娘奇怪地看着她,“要有那么多事,还得了?姑娘,我们这地方虽然小,也穷,但也不都是豺狼虎豹啊,天底下还是好人更多。”
  “您说得对。”
  许惟笑笑,低头把饺子吃完,付了账,同她道别。
  天边乌云翻滚。
  许惟回到镇医院门口等车。
  最后一趟回城区的大巴已经走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面包车。
  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所得,经过的车都不去城里。
  许惟看看附近,没发现有“旅馆”的字样,更麻烦的是,她告诉颜昕晚上在客栈见,如果回不去,颜昕恐怕会着急。
  许惟摸出手机想给颜昕发条短信,编辑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
  许惟手顿了下,还是接了。
  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囡囡?”是许惟的母亲方敏英。
  许惟应:“嗯。”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么也没给妈妈打个电话?” 
  “很忙。”
  “囡囡……”方敏英说,“我今天去医院了,她还是那个样子,要是醒不来怎么办啊。她就这么躺着,每天都得交费,这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许惟笑了一声,“要把她丢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敏英的声音有些慌,“囡囡,你不要生气,妈妈只是担心给你增加负担,单请那个护工都要花很多钱了,你工作也辛苦,身体又不好……”
  “好了。”许惟打断她,“我说过,医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用去看她,你就在家照顾外婆。我挂了。”
  最后一句讲完,电量耗尽。
  天黑之后,来了辆银色小面包。
  司机探出脑袋问:“去哪儿?”
  “去城里,汽车站。”
  司机摆手:“城里到不了,我就到九星桥,离城区也就三里路,走不走?”
  “后头还有车吗?”
  “没了!你看这天就要有大暴雨了,谁还往城里跑?”
  许惟:“行,就坐你车。”
  许惟被司机坑了一把,九星桥离城区远不止三里路。她下车走了很久,黑灯瞎火,又赶上暴雨,淋个透湿。
  这地方昼夜温差明显,下雨后温度降下,湿衣服裹在身上很不好受。
  许惟气起来脾气也大,一路把那狡猾的司机咒了百遍,词儿都不带重样。
  或许,也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来受这份罪。
  所幸石子道只有一条,不会走错。
  走了一段后,远处有了零星灯火,雨也变小。
  黑茫茫的夜色里,迎面迸来两束光,接着是汽车的声音。
  许惟避到一旁,靠着路边走。
  那辆车开过来,在路中间停下,大灯晃得许惟眼花。
  车门打开。
  许惟被风吹得一抖,看清那人的身形。
  “钟恒?”
  “上车。”
  许惟抹把脸,一手的雨水。
  她坐上副驾,一条毛巾丢过来。
  车调头,往城区开。
  改装过的SUV,车速比面包车快很多,十五分钟上大桥,下桥就进了城区。
  钟恒没说一句话。
  许惟看他半晌,说:“我东西在汽车站。”
  窗外,小雨转大,电闪雷鸣。
  车开到汽车站对面,在宾馆门口停下。许惟全程跟着钟恒,看他进门,开了一间房。
  “票给我。”
  许惟顿了下,从包里摸出一张半湿的寄存票。
  钟恒把房卡塞给她,转身出门。
  

  ☆、第8章

  
  许惟上楼找到604房间,标间,两张床都不小。
  进屋后她先倒出包里东西,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摁开机键。屏幕亮了一会,新消息跳出来。
  许惟看完,拨电话过去。
  外头雨没停。
  电话通了,颜昕焦急地问:“许惟姐,你在哪儿呢,没事吧。”
  “没事,你在客栈了?”
  “对,我在城里逛了博物馆,晚上才到,你还在那镇上吗,那个钟老板跑来找你了,你电话关机,他急得很,开着车就走了!”
  “我知道,我见着他了。”
  颜昕还要问,许惟说:“你休息吧,我明天来客栈再说。”
  挂掉电话,许惟走去浴室,对着镜子才看清自己狼狈过头,脸庞没有血色,湿发一缕缕贴着头颈,裙子被雨水浸得皱巴巴。
  她全部脱掉,赤脚站地上冲洗。
  钟恒拿到行李箱,去了趟超市,又到旁边饭店打包两份饭菜带回来。
  他在前台另外要了张房卡,上楼开门。
  关上门的那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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