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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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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往回走,钟恒捏着木片细看,说:“那老忽悠字刻得挺好。”
许惟说:“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钟恒嗯一声,揣进兜里:“留着辟邪。”
到了停车点,许惟说:“我去趟城里,不如你先回去吧。”
钟恒说:“一道去,平安下午上完课,我也得去接。”
“她就上一天?”
钟恒点头,“英语班,一周一次的。”
“哦。”
路程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进了城区。
钟恒问:“你去哪,送你过去。”
“河山路有个成越能源公司,你知道么。”
钟恒说:“河山路我知道,成越集团也听过。”
“嗯,是他们旗下的。”
“去那做什么?”
“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钟恒皱了皱眉,没再问,发动汽车。
到了河山路,许惟下车,问钟恒:“你去哪?”
“去我姐夫那。”
“在哪?”
“红阳市场,城西。”
“那下午……”
“我来接你,给我打电话。”
“好。”
钟恒开车走了。
许惟到成越能源公司门口,抬头看了看,一整栋大楼有十层,都归这家公司,在禺溪这个小地方很少见。而这只是成越集团旗下的一个产业。
她进了大门,到前台,从包里摸出名片递过去:“我找你们总经理孙虚怀。”
前台女孩愣了下,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斟酌着说:“孙总还在开会。”
许惟说:“什么时候结束?”
女孩说:“不清楚。”
许惟想了想,说:“那我等等。”
大厅有休息区,沙发茶几都很漂亮。
许惟坐下来。
前台女孩偷偷看她半天,摸不准情况,怕她跟孙总关系不一般,犹豫半天还是倒了杯茶送过来装装面上的客气。
许惟从茶几底下拿本书翻看,是本地的创业杂志,花大篇幅介绍了本地有名的成功人士,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成越集团的两位掌门人:蒋丛成、李越。
上面附了采访图片,左边的男人皮肤偏黑,脸瘦长,眼睛不大,嘴唇抿着,看上去很严肃,这是蒋丛成。
旁边的李越比他温和,皮肤白一些,脸庞圆润,典型的养尊处优富贵相。
许惟把整本都翻完,才听到电梯口传来声音。
五六个人走出来,每个都穿得很正式,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套裙、高跟鞋。
能看出中间那男人是人群中心,被大家簇拥着往外走。
许惟认出他是李越。
等他们都走出去,前台女孩过来了:“请您来一下。”
许惟起身,跟着她乘电梯上到八楼,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男人脸色凝重。
门一关,他立刻站起来:“许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许惟看了看他,没讲话。
孙虚怀面色有些焦急:“许小姐,蒋总不在禺溪,你跟他联系过没?”
许惟摇头,说:“没号码。”
“啊?”
“我出了点事,手机坏了。”
孙虚怀一愣:“出了什么事?”
“车祸。”许惟观察他的表情。
孙虚怀一惊,打量她:“不是吧,看着好好的。”
许惟说:“轻伤,已经好了。”
“那你来是……”
“就是跟你说一声,蒋总的私人号你给我一个。”
“那行。”
孙虚怀直接找了两张名片给她, “那……没别的事了?”
“没了。”
孙虚怀有点讪讪的:“许小姐,你现在住在哪?要不要我给安排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有安排,有事我再打你电话。”
“那行。”
许惟走出大厅,沿街道往前,到了公交站。有辆公交来,她也没看,坐上去就走。
后头一辆车缓缓跟出一段,停了。
开车的男人说:“李总,是她。”
李越点了支烟,依然压不住火气:“她怎么又来了?蒋丛成不在,她跑来干什么?”
前头男人说:“李总,这样下去不妙,这个许小姐从前可是干那行的,跟警察关系好着呢。”
“鬼都知道不妙,姓蒋的迟早要玩火自焚,老子可不想做垫背的。”
“那怎么办?”
李越吐了口烟,眼神有些凶狠:“总有办法。”
公交车到站,许惟下来,独自在城区逛了两个小时,把周边都弄熟悉了,再坐公交车往城西去。刚到红阳市场,就接到钟恒的电话。
“你事情办完没有?我要去接平安了。”
许惟边走边说:“办完了,我来找你了,那个……你姐夫的店是哪个?”
“你在哪?”
“你说的那个市场。”
“在哪个入口,大门还是侧门?”
“不太清楚。”许惟看了看,“有个大台子,旁边有个张记豆腐店,有小孩在玩球。”
那头没声音。
“钟恒?”
她往前走,东张西望。
钟恒挂了电话,隔着几步看她。站一会,跟上去牵她的手:“这儿呢,傻死了。”
“你也不说清楚。”许惟收起手机,“现在去接平安?”
“嗯,她快下课了。”
沈平安四点上完课,抱着书包出来东张西望,没看到人,便到休闲区坐着。凳子还没坐热,就看见她舅进了大门。
再一看,后头还有个人。
沈平安何等聪明,心里头透透亮——
舅舅可真会利用机会,一边接她,一边还带着暗恋对象来城里约会!
沈平安小脚并拢,坐得端端正正,看人走近,再站起来,装出淑女模样喊声“舅舅”,眼珠滴溜溜转到许惟身上,秉承着她娘的教诲,绝不轻易喊人“阿姨”,看到漂亮女人一律喊“姐姐”。
许惟朝她笑了笑。
三人回到车上。
许惟陪沈平安坐在后座,拿出之前买的糖给她吃。
沈平安天生演技派,真要装起来毫无破绽,一口一个“谢谢姐姐”,乖巧可爱。
钟恒在前头听得很不适应,觉得小魔王相当不正常。
车开到半路,转个弯,在上坡的地方堵住了。
这正好是整条路最窄的一处,有辆摩托车横冲直撞,导致旁边的汽车和小货车擦到,三方起了冲突,正在闹纠纷,等着交警从城区赶来处理。
幸好坡度较缓,车辆排长龙也不至于挤出事故。
等了十分钟,不见动静,钟恒下车去看情况。走三四十米,没到事故点,一只大狗蹦过来,近似癫狂地朝他猛扑。
赵则跟着后头鬼嚎:“泥鳅!少爷!祖宗!别咬人啊喂!”
等跑近一看,赵则傻眼了——
原来少爷根本不是发疯,是看到它粑粑了。
幸好幸好,要是伤了人,泥鳅一条狗命哪赔得起。
赵则拄着膝盖喘息,哪料一口气没松到底,倏地又提上来。
顾不上泥鳅,他转身就溜,可惜晚了一步。
“赵则。”
钟恒抱着泥鳅走过来。
赵则咬咬牙,扭头冲他嘿嘿笑。
钟恒无语:“你发春呢。”
赵则不笑了,呛他:“发春那也不能对着你啊。”
钟恒懒得跟他贫,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赵则睁着眼睛编瞎话:“这不送泥鳅来嘛,这家伙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成天闹事,眼看都要得相思病了,我这看着心酸,这才好心送他见你一面,哪料到还赶上大堵车,在这路上耗了快一个小时,不信你问泥鳅。”
泥鳅少爷立刻抓住时机摇尾巴求关注。
钟恒在它脑袋上揉一把,问赵则:“那你现在是回丰州?”
“这……”赵则使劲思考脱身之道,“对,待会儿路通了我就走。”
话刚落,身后有女人喊:“赵则!”
赵则肝儿颤:坏了。
远处走来两个女人,钟恒眯着眼看几秒,认出来了。
赵则赶在他变脸之前调整战术:“行了,你先别火,我知道你烦卢欢,我也看不惯她,但蔓蔓找我,我没法拒绝啊,那个啥,这就跟你没法不管许惟一样……”
说到这,五大三粗的赵则破天荒有点脸红,“她说要带几个朋友去山上消暑,住两天,让我做地陪,我没想到卢欢也在,怎么说也是她表妹,我不能让人家滚吧。所以我特地没告诉你,打算自个带她们玩两天就把人送走,谁想到这还没到山上呢,就被你给碰个正着。”
他话讲完,钟恒冷着脸没搭理。
后头严从蔓和卢欢已经走来。
卢欢一眼看到钟恒,惊讶得几步跑过来:“你、你在这?赵则还说你去省城了,原来是骗我。”
赵则佝着头降低存在感。
卢欢惊讶完了,质问:“为什么你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因为你在黑名单里呀。
赵则心里默默回了句。
钟恒话都不想跟她说,抱着泥鳅往前走。
卢欢拦住他,气愤道:“你解释下。”
“钟恒。”
许惟牵着沈平安走过来。几个人闻声回头。
赵则心一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回真闯祸了。
当年许惟和卢欢那一架打得……可真叫全校闻名啊。
果不其然,卢欢一回头,看见走过来的人,整个气场都变了。
许惟也在同一刻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她。
赵则默默悲叹:完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担心结局
☆、第15章
两个女人一对上眼就认出对方。
相比卢欢眼中的震惊,许惟的表情平静得多。
在丰州读书那几年,她是个很平和的人,没有过于明显的爱憎,除了林优和钟恒,她对谁都一个样,不亲近,也不交恶,保持着疏离的友好。
卢欢是个例外。
许惟和她狠狠地打过一架。
赵则一看不对,立刻打圆场:“诶,许惟,你也在啊。”
钟恒走过来:“怎么过来了?”
“平安说要透个气。”
沈平安看看他们,小脑袋直点。
钟恒怀里的泥鳅已经不安分,圆滚滚的身体挣来挣去。
赵则赶紧抱过去撸毛,挤着笑说:“这是严从蔓,隔壁二班的,你还记得嘛。”又指指卢欢,“那是……她表妹。”赵则怂得没说名字。
严从蔓惊讶:“许惟,居然是你,好多年不见了。”
许惟朝她点点头。
一旁的卢欢将许惟从头打量到脚,迅速镇定下来。相比许惟今天的模样,卢欢显然占了上风,她今天开了辆宝马,人也精心打扮过,衣裙精致、妆容完好,没任何瑕疵。她盯着许惟,说:“哦,学姐啊,差点没认出来。”
许惟应下这称呼,笑了声:“学妹客气。”
卢欢忿忿咬牙,当着钟恒的面,到底忍了。
赵则心下松口气。毕竟过了太久,恩怨情仇褪过色,大家都长大了,不至于像从前那么尖锐。
前头车喇叭响起来,有人喊:“通了通了。”
“终于能走了。”赵则庆幸路通得及时,卖力招呼,“都上车吧,别堵这儿了,咱到了再聊。”
钟恒把泥鳅抱过来,和许惟一道走了。
卢欢没动,视线锁着他们的背影,严从蔓拉她:“欢欢,走吧,人都等着呢。”她们这趟带了几个朋友,都在车里。
卢欢甩手朝车边去了。
天黑之前,赶到磨坊街。
在饭店吃完晚饭,赵则领他们找客栈,看了几家,条件都过于简陋,唯一不错的那家只剩三间房,严从蔓安排那几个朋友住下,打算在附近另找一家再开两间。
卢欢一路默不作声,这时憋不住了,坚持要去钟恒姐姐的客栈住。
严从蔓只好拜托赵则。她一开口,赵则肠子都软掉,哪有拒绝的道理。
前台当班的小赵跟赵则同姓,俩人相熟,一看是赵则领来的,二话不说就开了房间。等那两姐妹上了楼,赵则趴前台打听:“琳姐呢。”
“吃了饭就打麻将去了。”
“那钟恒呢,怎么也没见人?”
“给平安看作业去了,琳姐交代的。”
赵则哦了声,思索着怎么跟钟恒交代。
晚饭吃得过多,许惟胃有些难受,洗过澡,她在床上躺着。
八点多,颜昕过来敲门,两人聊了几句。颜昕说她改了计划,明天离开这儿,去几个镇上跑跑,回省城之前再碰头。
许惟没多问,说:“那你小心点。”
“嗯,我知道。”
颜昕走后,许惟拿出笔记本翻看,从头翻完,又记上几行,然后摸出今天要来的两张名片,将号码存进手机。脑子空下来,她想起钟恒。
坐了会,许惟往楼下走。
前台依然只有小赵。
许惟想去阁楼找钟恒,走到门口又停下,还是不要打扰平安做作业了。
她转身去了后院。休闲区已经有其他游客在,藤架下的两张桌子被占了,就剩角落里的一张,靠近院墙,旁边有个秋千架。许惟坐下没多久,严从蔓来了。
严从蔓端着杯咖啡,站在灯光底下看了看,瞥见许惟。
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许惟猜到应该是赵则带她来的。
严从蔓问:“这里能坐么。”
许惟说:“没人,坐吧。”
她们不熟,高中隔壁班,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钟恒和赵则关系好,许惟也知道赵则喜欢严从蔓,读书时追过她,没追到,严从蔓给他发了张好人卡,两人成了朋友。
虽然严从蔓和卢欢是表姐妹,但许惟对她没恶感。
严从蔓也一样,她是个讲道理的人,并不会和表妹同仇敌忾。
不讲话显得尴尬,严从蔓主动搭茬:“你是来玩吗?”
许惟说:“是啊。”
严从蔓说:“我也是,一年休不了几天假,好不容易歇着就被我妈催回家,丰州实在没什么好玩的,附近也就这里能看看。”
许惟:“工作很忙?”
“嗯,我们这行都很忙。”她笑笑,“我做投行的。”停了下,说,“对了,你怎么样?还在首都么,我看过你做的新闻,有很多很现实的社会问题,法制类的也看过,都很棒。我还跟朋友说过这是我校友呢。”
许惟瞥着桌角,听见严从蔓说:“这两年都没你消息了,是换了工作?”
许惟点头,“对,现在就写些稿子。”
“自由撰稿人?”
“算吧。”
严从蔓惊讶,“那算作家了。”
许惟笑笑:“没呢,混口饭吃。”
严从蔓当她谦虚,笑道:“我记得你理科最好,好像听哪个老师提过你想学理工科,没想到你学了传媒,现在拿笔杆子,我以前还跟同学说你适合去做科学家。”
“为什么?”
“因为你做什么都很专注啊,连走路都是,很适合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样子。”
许惟笑了笑,“我以前太严肃吧。”
严从蔓说:“说不上严肃,就是很有距离感,我那时候其实想认识你,但不怎么敢接触。”她想起了什么,又笑,“你大概不知道,你每回走过去,我们班起码有一打男生转头看你,但没人敢跟你讲话。”
许惟依然笑笑。
严从蔓也没往后说。她喝了口咖啡,重新起了话题,“对了,我上周去过你们学校。”
许惟抬头看她。
“我好朋友在那工作,做辅导员。”
“哦。”
“你们学校挺美,尤其是湖边那栋小楼很特别,叫、叫……什么楼来着?”严从蔓一时想不起。
许惟手指搓了搓。
“我也不记得了。”她淡淡说。
严从蔓惊讶,“你可待了四年啊。”
许惟笑着说:“记性差。”
严从蔓没多想,也笑:有时候突然想件事,确实想不起来,正常。”
两人随意聊着。
九点多,休闲区的人陆续走了,很多座位空出来。
卢欢买了小吃回来,找到这,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严从蔓把盒子打开,推到桌子中间:“许惟,一道吃吧。”
“不用了。”
卢欢在一旁笑:“学姐是大城市来的,哪吃得惯这些,我去喊钟恒。”
她转身走。
许惟喊她:“卢欢。”
卢欢回过头。
许惟说:“你离他远一点。”
卢欢说:“你们早分手了,你管不着我追男人。”
许惟说:“你试试看。”
卢欢:“要打架是吧,我怕你?”
“欢欢!”严从蔓站起来,“闹什么呢。”
“我闹?”卢欢火气上头,“你听听她说什么,分手了,她还要霸着人家,还不许别人追了?”
许惟说:“别人不会找人打他。”
“你还揪着这事。” 那根本是意外,那时候只是想逼一下钟恒。卢欢冷笑,“搞得多在意他似的,如果真喜欢他,你们怎么没走下去?是你提的分手吧。”
“你少说两句。”严从蔓阻止道。
卢欢哪里忍得住,“我以为钟恒多傲,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也会犯贱,过十年还搭理你。”
“欢欢,别说了。”严从蔓拉住她,目光看着她身后。
卢欢心里一跳,回过头,顿住了。
钟恒站在藤架边,冷脸看着她们。赵则在一旁抓耳挠腮,冲严从蔓使眼色。
卢欢定定地站着。
气氛几乎僵住。
钟恒走了两步,停在秋千旁。
“老子犯不犯贱,你他妈管得着?”
卢欢张了张嘴,他一句话丢上来:“拿上你的东西,滚蛋。”
卢欢气得说不出话。
严从蔓想息事宁人,赶紧拉她:“先回屋。”
赵则也跑过来:“走走走,别站着了。”
卢欢被拉走。
钟恒在原地站了一会,摸出烟盒,靠着木柱抽了支烟。
前头屋里吵嚷了一会,渐渐没了声音。
许惟看向秋千架。
他还在那。
也许是卢欢的话让他没有面子。
许惟起身走过去。
钟恒没太多表情。看她几秒,他又低头抽烟,抽几口,低着声说了一句:“刚刚的事……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许惟停顿了下,说,“我可能欠你交代,那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我顾不上你。”
任何解释但凡迟到太久多少显得轻描淡写,不得劲儿。何况这一句笼统苍白,也算不上交代。
钟恒抬头,大概没想到她会讲这个。
他问:“什么事?”
许惟说:“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钟恒看她一会,点了点头。
她想一笔带过,钟恒也学着留余地。本来也不打算再提旧事。
过了会,钟恒抽完烟,说:“我进去了。”
他走了两步,许惟喊住他。
“你今天不去我那睡?”
☆、第16章
她表情坦荡自然,邀人睡觉也丝毫不脸红,就像在问“你晚上吃过饭没”。
钟恒看着许惟,突然有点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看她两眼,“急什么,我洗澡去。”
刚刚那点糟心事好像都没了。
严从蔓和卢欢最终还是去住了街上另一家客栈。赵则帮她们送行李过去,卢欢窝着气,进屋就关上房门懒得理他们了。
严从蔓觉得抱歉,对赵则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帮我跟许惟道个歉吧。哦,还有钟恒。”
赵则挠挠头:“我知道我知道,对不住了,不能让你们住那儿了。”
“不关你的事。”严从蔓摆摆手,“欢欢被惯坏了,性格一向不好,你也知道的,她就是那个公主脾气。”
赵则也认同:“你是她姐,你说说她吧,让她别再惹钟恒了,钟恒什么脾气她也知道,这不讨骂嘛。”
“她就是作,这些年男朋友换了多少,闲了就跑钟恒这儿下功夫,还不是因为以前没追上,一直不服气,她那人从小被捧到大,我舅舅多宠她,惯成这样。”
赵则叹口气:“好在现在许惟回来了,她更没什么可能了,早点死心的好。”
严从蔓多少有点好奇,问了句:“他们俩……又在一起了?”
“我倒想撮合他们复合。”赵则皱眉,“但他俩模温温吞吞模糊糊的,钟恒心里肯定是想的,许惟那边我搞不清楚。
严从蔓笑笑:“那你可以放心了,她对钟恒也挺上心。”
钟恒洗完澡,头发擦了两把,正要上楼,钟琳打麻将回来了:“哎,上哪去。”
钟恒站楼梯口,拍了拍头发,问:“赢了?”
钟琳面露喜色:“那还用说,我的牌技磨坊街怎么的也排前五吧。”
钟恒:“赢了多少?”
“够领你们搓一顿的。”
钟恒笑一声:“别嘚瑟了,你女儿那作业,下回你自己辅导。”
“咋了?”
“那写的是字么。”钟恒说,“我没忍住,又骂她了。”
钟琳一听也愁:“我难不成还得给她找个练字师傅?”话一落,有了主意,“啊,不如你来教,好歹是你外甥女。”
“得了,我没那耐心。”钟恒一口拒绝,转瞬想起什么,停了会,说,“许惟写得挺好看。”岂止是好看,那是专业水平,以前都是贴出来放橱窗展示的,旁边还有她的照片,他每次经过,都特别有面子。
钟琳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那我以什么名义找她啊?”
“那是你的事。”
钟恒转身要走。
“你等会。”钟琳喊住他,“我知道你干嘛去,来吧,带杯牛奶给人家。”
她速度快,很快冲了杯牛奶。
钟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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