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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蛊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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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单向蛊惑》
作者:陆之南
文案:
作家尹桑,有才有貌,四合院里开咖啡厅,养一只网红猫。
百度百科上写着:单身。苗族人。
粉丝为之终生大事担忧:“桑桑,赶紧下个蛊迎娶高富帅!”
直到有一天粉丝发现,桑桑戴了多年的戒指,和大亨沈峯手上的是一对。
尹桑:“淘宝爆款。”
沈峯:“你下了蛊,不收么?” 

神婆后人网红作家VS将门后人新锐大亨
漫漫追妻路,深情无意识
是谁蛊惑了谁?

两厢心,单向蛊
人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阅读tips
1、半婚后文
2、苗蛊,写的是确切的蛊
3、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博弈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尹桑 ┃ 配角:沈峯 ┃ 其它:
==================


第1章 已替换

  作者有话要说:
  清晨,林深露重,翠绿青山环抱着寨子,一座座吊脚楼架在山腰,飞檐翘角在树竹间影影绰绰。芦笙乐声飞扬,高亢辽远,惊了家禽遍地撒欢。
  尹桑被乐声唤醒了。这一个多月都是如此,伴着日出日落,乐声起便醒,乐声落则息,生活健康而规律。
  灶堂边,阿嬷在炒油茶,阴米在锅里翻滚崩开,变金黄,捞出来放凉,飘了一屋子香。尹桑捧着碗蹲在边上,盛了半碗米花,等着茶锅开。
  “咪洛(苗语,奶奶),你跟我回北京吧,看看毛主。席。”
  回来这些天,她常提,阿嬷的回答始终如一,“太远,走不动咯。”
  尹桑:“不用走,坐飞机很快。”
  茶锅汩汩冒着气,开了,尹桑舀两勺浇在米花上,米香混着茶气扑鼻而来,她捧着碗闻,笑眯了眼,“咪洛炒的油茶,最香了。”
  阿嬷只是笑,往堂屋走:“你生活快活就好,结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带郎仔回来瞧瞧,我就满意咯。”
  灶房门关上了,尹桑没应话,安静吃油茶,茶水都给喝光了。出了堂屋,阿嬷在整理呕欠嘎几希(苗族盛装),笑眯眯地招呼她过去。
  尹桑拎起肚兜说:“咪洛,我都这么大了,自己穿。”
  阿嬷给她围上百褶裙,“你结婚在大城市,太远咯,咪洛没得去,今天算补上。”
  苗家有风俗,姑娘出嫁,家里老阿嬷得给姑娘梳妆打扮,一件件穿上呕欠。
  她蹲下去给尹桑绑腿带,再起身时有些踉跄,尹桑扶她,她笑眯眯摆摆手,把绣工繁复的外裳披上,在腰间系带,再把耳环、项圈一个个给尹桑戴上,最后戴银冠,在发髻上插上飞凤。
  她满意地看着尹桑,“快去,踩堂热闹开了,我家阿桑又是最漂亮的一个。”
  今天要录歌,芦笙坪的笑闹声,尹桑在半山腰都听见了。
  起初导师要将苗族古歌立项的时候,尹桑是反对的。
  导师今年的课题方向是“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因着尹桑的关系,选了苗族。
  苗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少,苗年、坡会、吊脚楼技艺、苗绣,这些都算是传承得好的,而古歌,如今只有偏远苗寨里的老人、巫师能唱,可谓垂危迟暮。
  他希望通过网络传播古歌,获取关注度,引起重视。这初衷很好。
  尹桑反对的原因是,即便请来了师傅,音棚里也录不出真正的古歌。现代乐器仿出的芦笙乐,机械而失真。
  变了味的继承,不如失传。
  导师最后把这个次级项目全权交给她。于是尹桑回寨子召集师傅,学了大半个月,今天开始录。
  演唱古歌有许多禁忌,在祭祖、聚会、节庆等重大场合才能唱,这一日恰逢隔壁村过来“打同年”串寨,古歌便安排在今天录制。
  芦笙坪很是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芦笙柱,尹桑这身行头好看是好看,实打实的银子沉甸甸的,她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
  闪光灯一闪,尹桑忙遮了眼。
  盛岳的脑袋从相机后探出来,“师妹果真是苗妹啊。”
  尹桑回:“嗯。”
  说罢就往里头走,裙摆拂过盛岳的裤脚,娉婷而去,带了一袖香气。
  盛岳看她的背影,高腰百鸟裙衬得人身姿婀娜,摇动间银铃轻快活泼。
  但尹桑从来不是活泼的。
  从外型上看,尹桑冷艳而时尚,从气质上看,时尚而冷艳。与她所研究的民俗学,反差强烈。这门学科本就是边缘学科,国家重视不够,十分冷门。在外行人看来,研究这些的人,不是空虚至极,就是热血至极。
  尹桑不归前者,也不像后者。
  她是一个由内而外透着寒劲儿的女人。
  盛岳原先以为,她是对他冷淡,之后发现,她待谁都一个样,即便对导师,也是敬重有余,热情不足。许久不见,她也不会表露一点重逢的喜悦。这会儿导师刚检验完芦笙队的演奏成果,乐得作势要拥抱尹桑,被她躲开了,被嫌弃的导师一脸无辜。盛岳弯唇角,还是这副样子啊……
  尹桑要参与这一次的演唱,加入年轻的声线,增添古歌对年轻群体的吸引力。她本就会苗语,歌词掌握得准并不令人惊讶。令人讶异的是歌声,与她平日说话稍沉的音色截然不同,清脆嘹亮,与古歌很配。
  原来苗族姑娘天生能歌善舞,是真的。
  她站在老人和巫师中间,边唱边随着节奏走踩堂步,裙摆开合,飞凤轻摇。银冠流苏下笑靥浅淡,顾盼生姿,少见的温和柔顺。
  盛岳相机里多了几张片子。
  古歌歌词万余行,真要唱完得几天几夜,项目组录了第一部分《开天辟地》,录完大半天都过去了。好在过程顺利,一行人同村民一起踩堂,还饱餐了一顿才离开。
  苗家人热情,饭后村民都来送行,山歌美酒相伴,米酒从饭桌上一路灌到村口。尹桑回家同阿嬷告别躲过了。
  那酒喝着甜,后劲儿却足,一行人晕乎乎地一路都在睡。尹桑要求停车抽烟都没有人醒。
  已经快到市里头,灯火渐燥,空气闷热。尹桑和司机并排站在路边点烟,火光照她的脸,明明灭灭。她吸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卷。
  司机搭话:“看不出啊尹小姐也抽烟。”
  尹桑说:“嗯。”
  烟卷散了,她看一眼染上口红的烟蒂,扔了踩灭,转身上车。
  她只抽了一口,司机觉得有些奇怪,想找话头聊会儿天,却对上她淡漠的眼神,只好作罢。
  到酒店尹桑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充上电她去冲澡。刚出来就听到手机狂震。这会儿已经凌晨,她蹙眉,慢条斯理走过去拿手机。
  这一瞧,尹桑挑眉。
  沈峯的电话号码,一年显示不了几次。
  “喂……”她接起。
  那头却不说话,她耐心一般,开了免提撂桌上,走回浴室拿毛巾擦头发,再出来的时候听见沈峯的声音,“怎么不回答?”
  尹桑说:“嗯?你问什么?”
  沈峯顿了会儿,说:“你的位置。”
  尹桑:“广西。”
  沈峯:“我知道,哪儿?”
  她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了?”
  沈峯说:“老爷子说你也明天回京,让我顺道接上你。”
  他是回国了?
  尹桑的语气仍旧平平,“不麻烦,我已经订好机票。”
  那头沉默几秒。
  尹桑听他不说话,说:“那我先挂了。”
  话音未落沈峯已经先挂断。
  尹桑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耸耸肩。
  这时候有人敲门,尹桑淡淡问:“是谁?”
  “盛岳。”
  她过去开门。
  盛岳提着两碗螺蛳粉,“宵夜,解酒,来点儿吗?我馋这口很久了,北京的听说都不正宗。”
  今天路上走了七八个小时,尹桑确实饿了,香气扑来,她侧过身,“进来吧。”
  盛岳要关门,尹桑回头,“不用关,散味。”
  盛岳怔半秒,点点头。他很能侃,尹桑几乎不搭话,他是一个人撑起整场对话。加上电视的声音,气氛还算好。
  吃完盛岳就告辞了,尹桑说了声谢谢,盛岳脚步一顿,回头嘱咐,“江风大,记得拉上落地窗。”
  尹桑点头。
  送人走后刷了个牙出来,才发现门还开着,她顺一勾脚关门,转身往里头走。
  预想的“咔嗒”声却没有传来。她回头看。
  挺拔的男人立在门边,衬衣西裤,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撑住了门,眼神笔直地看着她。
  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尹桑说:“你怎么在这?”
  沈峯徐步往里走,一边扯领带,一边把外套扔床上,说:“那谁应该在这?”
  阖了门,才感觉屋子里螺丝粉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尹桑又去开门,回头就看到沈峯坐在沙发上,弯着唇冲她笑。
  沈峯说:“这么开着门不担心有色狼?”
  尹桑顺口:“你不是在这儿呢么?”
  说完她反应过来话里有歧义,加上她去开门的举动,倒像是防他似的。但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歧义便歧义罢。
  沈峯看着茶几上的烟盒,抬眼,“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尹桑说:“一直都会。”
  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
  沈峯说:“别上瘾。”
  尹桑瞥他一眼,“不会,偶尔抽。”
  她烟瘾不大,偶尔抽是实话,回城市,偶尔会抽。抽烟时短暂的失神令人平静。
  他还穿着正装,显然还没洗澡,却没带着行李,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走是不走,尹桑问:“你住哪里?”
  说着她拿起烟点了一根。倚着墙,透过火光看他,猛吸了一口。沈峯看她熟练地点烟,吞云吐雾,不自禁蹙了眉。
  无可否认,她这副模样性。感惑人。松松款款的浴袍,领口隐约可见线条起伏,湿发被扒到一边,还滴着水,她歪着头斜看他,眼神漫不经心。
  他好像已经闻到,她胸怀间的香气。
  沈峯:“住这儿。”
  她点点头,“别嫌弃味道就行。”
  沈峯说:“鱼龙混杂……我要是嫌呢?”
  尹桑怔。今晚的沈峯有些不一样,针锋相对,言语间似有怒意。她短时间内猜不透,也不是很想去猜。
  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她说:“那自便。”
  话音未落烟被夺走了,他移动速度快如疾风,勾住她的腰扣得紧紧的。
  “戒掉。”声调很低。
  离得近,他的气息涌进鼻端,夹带着烟草味,尹桑抬头笑,“只许州官放火?”
  她笑时眼睛都弯了起来,眼珠子在灯下很亮。沈峯眯了眼,“女人为什么要抽烟?”
  他问,却不等答案,近在咫尺的唇已经堵上去。
  沈峯的耐心显然已经不足。
  从香港过来接她,并不算顺路,到了广西还一直打不通电话,助理也查不到她有酒店入住纪录;好不容易电话通了,却不接;接了,却迟迟不说话;说话了,却是不近人情的拒绝……
  沈峯挂断电话前,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太太入住丽笙酒店,在您楼下,8109。
  预料之中。这个小城就这么一个五星酒店,她这么讲究的人,别无他选。
  现在他把不耐烦,都表现在急切的吻上了。
  上一次接吻是半年前,尹桑分神想,他的吻技还是那么令她着迷,不知是否有许多陪练?
  他在这时候咬了她一口。而后倚在她颈脖间,贪婪地嗅,气息渐渐不稳。她的气味,总是轻而易举让人失控,不知是不是只他一人这样想?
  像是毒,或说是蛊。
  尹桑得意,“现在就想要了?”
  沈峯停下了,推开她,盯那双狡黠的眼眸半秒,轻哼了一声,转身拿起床上的外套扔肩上,走到门边又回头,“把你的机票退掉,明天跟我一起回。”
  不等她回复他已消失在门口。门阖得还算绅士。
  尹桑整理好微乱的浴袍,往阳台走。今天的沈峯,真的有点儿意思。
  阿嬷说,带郎仔回去瞧瞧?可沈峯,她请不动。
  凌晨城市已经静下来,江景房景致开阔,柳江蜿蜒如百里画廊。江风柔和,吹着她的湿发。
  又想抽烟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次,实在少见。
  她克制住了,百无聊赖,拿过手机刷微博,几百条私信,捡有意思的回了几条,再发了一条新动态。
  ——人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第2章 已替换

  尹桑离开寨子,算起来已有七八年。
  现在的她,妆容精致,淡然知性,识东西,辨南北,操一口标准京片子,瞧不出半点外乡人模样,更看不出是山坳里出来的姑娘。
  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第一次见沈峯的时候,她真是寒酸土气到不行。
  她穿着灰蓝色的呕欠,袖口磨白,怀里抱着复读机,坐在沈家客厅。即便是特意整理过头发洗过脸,她还是感觉自己灰溜溜的,和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沈峯进门来,微喘着气。
  他大汗淋漓,一身球服都浸湿了,脖子上挂着汗巾,边擦边走,目不斜视。听见爷爷叫他,转头看过来。尹桑似乎看到了灯光下汗水挥洒的细雾。
  “都说了今天不要去打球,在家里等着!”老爷子语气严厉。
  他答:“大院比赛,不得不去。”
  “赶紧,换好衣服下来!”
  他上楼前,瞥了她一眼。
  尹桑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的声音,那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比复读机里电台主持人的,更好听。
  他洗澡过后才下来。穿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中间。适才向上翻的头发,妥帖地盖下来,半遮着浓黑的剑眉,鼻子挺俏。
  和刚才的样子,截然不同,压住了勃发的荷尔蒙,多了沉稳。但是,都好看。
  他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14岁,他20岁。豆蔻之年遇上弱冠之年,怪他过分惊艳,又或许是她不曾见过世面,总之,她情窦初开,就开到荼靡。
  夜风有点凉了,一支烟燃尽,她也只是抽了一口。人生奇妙,这么一根烟,就是她那时候,半年的生活费。
  尹桑忽然笑了一声,进屋把烟掐灭,凉水就睡眠片,药片下肚,关机睡觉。
  第二天,沈峯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沙发上,目光深如井。
  尹桑和项目组的人一起,从电梯出来,到前台办退房手续。就在前一刻,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团队票,退不了。”
  这么几个人,团队票?
  昨晚从她房间里出来的男人,此时拉着她的行李箱,侧身低头同她说着什么,她时不时点头。
  她今天化了妆,远远都能瞧见她的红唇。一段空中旅程罢了,画这么精致的妆容,给谁看?
  尹桑感觉有人在看她,偏过头,对上沈峯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扯了笑脸送给他。
  盛岳在柜台办完手续,“办好了,走吧,”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遇到朋友了?”
  她“嗯”一声,拉过行李箱走在前头。盛岳回头去看,撞上一双锐利的眸子,气势很足,似有穿透力。
  是一个风度潇洒的男人,还有点眼熟。
  这个小城飞北京的航班不多,在机场再碰到沈峯,尹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正是因此,没有退票的必要,同一航班,只不过舱位不同,他优先安检、优先登机,之后再没碰到过。
  一落地,寒意袭来,刚入冬的北京,天光黯淡。眼界里一片霾色,飞机在轨道上行驶,只机翼上亮色标识依稀能辨,灰白机身融进了雾色里,如天外来物。
  能见度不过五十米,这是北京。
  盛岳见尹桑停下来左右望,问:“找什么呢?”
  她嘴边呼出白气,“绿色。”
  盛岳安排了车子来接,他喊几米开外接电话的尹桑,“桑桑?”
  那头沈峯正在问她的位置,这会儿也听到了,顿了会儿,说:“家里备了饭。”
  尹桑走近盛岳说:“我们不顺路,我有人接,”又对电话那头说,“B区电梯口南面儿。”
  电话挂断,有人打趣说:“男朋友?”
  尹桑摇头:“不是。”
  导师从车里探出头:“桑桑有人接,盛子,咱先走吧。”
  盛岳手还搭着车门,眼帘一垂一抬间,“等桑桑走咱再走吧,大冷天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等着。”
  尹桑:“没事。”
  沈家的车子,青一溜的黑色,不好认,车牌却好认,白底黑字,数字好记。车子在拐弯处打了个双闪,没一会儿就到了尹桑跟前。
  小林下来给她拿行李,开了车门,尹桑回头挥了挥手,钻进车里。
  车尾灯在前头拐弯处闪了一下,有人说:“这牌照,牛气了,高老座下,净是厉害苗子。”
  盛岳眉头蹙起,莫名就想起退房时前台的提醒:8109有消费,请签字。
  是尹桑消费了一包安全套。
  还有那个,在酒店大堂看到的男人——
  四九城里近日炙手可热的人,刚归国的沈家公子,沈峯。
  尹桑上车,带了一身的寒风。小林打了个寒噤,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因为人。
  沈峯瞥前座一眼,“林子,暖气开大些。”
  老板关心,小林笑欢了,即刻把暖风调大。沈峯转头,冲尹桑道:“外套脱了。”
  小林脸僵,敢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尹桑脱了羽绒服,里头是贴身针织衫,黑色衬得她的颈脖白得发亮。动作间一直盯着他,眼神纠缠。脸没一处肌肉在扯,只眼睛在动,面容便浮上惑色。
  她身体的味道盈上鼻息,沈峯正了坐姿,手指在膝盖上搭着,一扣一扣,“你笑什么?”
  尹桑:“嗯?”她没笑。
  沈峯:“在酒店大堂。”
  “噢,”尹桑把羽绒服抱好,也坐直了,“勾引你啊。”
  车子顿了一下,司机和小林对视一眼,又赶紧别开眼各自望窗外。沈峯鼻子里嗤出一声,闭眼假寐,没有什么后续。
  一路无话,下了车小林开车尾提行李,尹桑说:“我的不用拿。”
  沈峯:“晚上不住这?”
  尹桑两手插袋里,仰头歪脑袋,眼神在说,不然呢?沈峯眼神轻飘飘,瞥过她的红唇,吩咐小林,“把太太的行李,还有我的,都装到我车上去。”
  尹桑:“你也不住?”
  沈峯凑近:“你不是勾引我么?你住哪我住哪。”说罢徐步走在前头,尹桑看他的背影。
  他添了件长款呢子风衣,肩膀宽阔,身型笔挺,发丝不苟。通身没有一点旅途的风尘。潇洒,轩昂,男人味。。。。。。
  还有点装。她挑眉,后脚跟着他进屋。
  每次沈峯回来,沈家人都能聚齐,满室亲戚,或坐或立,尹桑都眼熟,称呼却没能尽数对号入座。好在一年估计也就见那么一次。
  “可算是到了,盼了好几天。”沈母迎上来,一众人也看过来,此起彼伏作迎声,沈峯一个个应着,尹桑站在他身后,颔首微笑礼数周全。
  人散开了些,老爷子的脸才露出来,他首先招呼尹桑:“桑桑,过来。”
  她过去,老爷子上下瞧,“每回见你,都比上回瘦。”语气不满。
  尹桑说:“是嘛爷爷,那我搭衣服功力见长?没瘦,不干活,净吃了,哪能瘦?”
  老爷子乐呵地:“贫,这丫头。”
  爷俩唠了几句,便被招呼上桌吃饭。大圆桌坐得满当,尹桑坐在老爷子边上,右手就是沈峯。这座次自尹桑来到沈家,就没变过。
  席间最被关注的人自然是沈峯,不知是谁开启了话头,问沈峯,“这次回来,呆多久啊?”
  尹桑吃着菜,听见众声嘈杂里,他说:“不走了。”
  老爷子鼻息里哼哼一声,“现在才又觉悟,美国有什么好的,涮肉都吃不上!”
  沈母也说:“回来就好,在外头吃不好穿不暖的,每年见那么几次,多闹心。”
  沈父也搭腔:“回来就好好干,现在外头经济形势不见得比国内好,把握住机遇。”
  老爷子睨一眼沈峯,“正经公务不干,都是瞎搞!”
  沈父又问了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沈峯在美国搞金融,听说有些名声,回来也还操老本行,公司已初具雏形,就等他回来坐镇。
  虽然走了不同的路子,沈峯显得特立独行,但无可否认,他仍旧给沈家长脸。老爷子嘴上抱怨,却还是由着他去。
  饭后又是永恒的主题,让二人留宿。沈峯几乎不在大院住,除非节日。这一点和尹桑一致。
  最后还是老爷子发话放人:“让他们回去吧,小年轻有小年轻的事儿,别瞎掺和!”
  “。。。。。。”
  沈峯喝了不少酒,走路倒没毛病,眼神有些飘忽。沈母叫了司机来送,吩咐去沈峯的住处。
  一路上他都在睡觉,到目的地,她点他胳膊,没反应,越过扶手,盯他几秒,他的睫毛在颤,她轻哼一声,吩咐司机,“你下班吧。”
  司机刚下车,沈峯半个身子就罩过来,扣着她吻,嘴唇重重压着不动弹。好一会儿没动静,尹桑睁眼,正准备推开,他便开始攻城掠地,碾磨啃噬,搅动春水。
  他的酒气,她身体的香气,在密闭车厢里融为一流,推着他更深入去探,催着她回更主动去回应。
  感觉到他的手探进针织衫里,尹桑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他吃痛,一个不留神,被她推开了些。
  两人的气息都不稳,尹桑扬起笑脸,“绅士该懂得让女士挑地方。”
  她的手,隔着薄薄的衬衫,抵着他的胸口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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