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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蛊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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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早日自力更生。
  她夜里总习惯起来喝水,他让佣人在二楼也准备暖水壶。。。。。。
  总之,他无法控制地,做了一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对象是个未成年。
  而在他面对着她的时候,他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由内而外的那种厌恶。
  一次偶然,沈峯听到了家里的老佣人和老爷子的副官聊天。
  聊的是尹桑的外婆。深山生苗寨子里的蛊婆。副官说,蛊婆年轻时花容月貌,但当时老爷子对蛊婆一点心思都没有,多年后老爷子去寻恩,再见到蛊婆,她已经变了模样,好皮相不再,皮肤拧巴,颧骨高耸,五官都要扭成一团了。她还驱逐了老爷子一行人,态度恶劣。
  “极丑,极可怖。”副官如是说。
  可奇怪的是,从那以后老爷子就开始不正常。
  回京以后,每日询问蛊婆的事,问她的近况,她的健康状况等等。对她的关心,已经超乎寻常。
  “首长是被下蛊了。”副官说,他打听到,苗家有情蛊,极厉害,无从破解。
  情蛊有两种,一为桃花蛊,二为心蛊。
  桃花蛊,顾名思义,是给自己招来桃花的蛊。单方意愿,下咒蛊惑,让对方爱上自己,这个爱,无需被蛊之人真心诚意感知,只需有外在表现就算,例如无意识关心、爱护,死心塌地拥戴,追逐。
  桃花蛊若被破解,即对方不再爱自己,下蛊之人,就会被反噬。
  副官说,老爷子正是被下了桃花蛊。乡邻有人说,尹蛊婆之所以相貌丑陋,就是下蛊太多,遭到反噬,面目全非。
  心蛊听起来就美好许多,是双方意愿的蛊,爱的死心塌地的两个人,互相诅咒,若有一方变心,两人都会遭到反噬。
  说得玄乎,沈峯从不信这些。他当作耳旁风,听故事一般。
  一次辩论赛,辩题是“封建迷信应不应该废除”,队里讨论的时候,提到苗疆蛊毒,说一些迷信现象,实质上符合科学,只是尚未被证实。例如诅咒,就有心理暗示的科学解释。
  讨论完辩题,沈峯照常去附中接尹桑,她盯着他,突然又笑,“你相信,我会下蛊么?”
  沈峯一怔,身在沈家,他打小就知道怎么收敛情绪,却一下子被她看得仔细。
  晚上夜起,在楼道上狭路相逢,尹桑又对着他笑,一袭白色睡裙,看着诡异极了,莫名的,烦躁劲儿就上来了,他把她堵在墙根,问:“你会?”
  莫名其妙的问题,尹桑却明白他说什么,回答:“我会。”
  不论他信与不信,他都跑了。
  如果是现在的沈峯,也许会作出不一样的选择,可当时的沈峯,一口浊气,噎在喉头,只想咳出来,不想咽下去。
  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而这种玩弄,他正在分分钟配合着。真出息!
  按照他的人生规划,本就是要出国进修,他把计划提前了。在尹桑踏进大学校园的那个夏天,沈峯也坐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
  现在想来,走了,又何尝有出息?终归还是,上了她的床,着了她的道。到头来,不愿意结婚的竟是她,甚至,连身体也不是他独有。
  婚姻从分居开始,以为是两个人的牵扯,到最后似乎只是他一个人的相思,认命了,回来了,或许,他就是注定没出息。
  她待他,却跟抗战似的。
  呵。
  沈峯不自觉叹了口气,想摸烟,想起来在戒烟,又作罢,咖啡厅已经打烊,他起身往楼下走。
  忽然觉得那进西厢,浪费得慌,还有,他留学这么些年练就的厨艺,不派上点用场,也浪费得慌。
  于是给小林发短信——
  “找个设计师,装修四合院的。”
  似乎都能闻到,人间烟火的气息了。
  **
  沈峯决定好好过个周末,可起来的时候,没了尹桑的影子,这倒是少见。
  他收拾好出来,在咖啡厅也没见着她,柜台边只有米瑞在忙活。
  见他来,打招呼,“老板,啊不对,先生。”
  他皱眉,忽略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尹桑呢?”
  “嗯?老板回广西了啊,过两天就是苗年了呢,听说很热闹,我老早就想去了,可惜没假期,老板说好带我,说了两年!还不是自己去了。”
  苗年。
  沈峯翻开手机小林发的邮件。
  一封邀请函,之前被他拒绝过的。
  或许,去走一趟也没什么不好。

第14章 已替换

  盛岳要跟着尹桑一起回广西。
  尹桑白他一眼,“我是回去过年,师兄。”
  小地方不比城市,城市里,同事好友跟着回去过过年是挺正常的事儿,小地方可不成,姑娘家带着个大男人回去过年,其中意味,就很明显了。
  盛岳说:“我不上你家里去,上回没好好逛逛,我连件正宗的民族服饰都没买着,我就是去旅游,咱们就是顺个道罢了。”
  尹桑抱着手臂,一副我看你打算怎么说的模样。盛岳说,“况且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工作室?”
  他所说的工作室,是尹桑在县城里搞的刺绣工艺品工作室,起初规模不大,只有两个绣娘,后来她版税涨了,提了稿费就扩建了,招募了几十个绣娘,还有百来号学徒,颇具规模,加上管理层,已经俨然一个小公司。
  投入大了,产出却不见成效,除开政府稳定预定,少有订单。全手工作品耗时长,价格高昂,现代流水线工艺品性价比更高,所以销路一直打不开。
  盛岳大概是从导师那知道了,直说师妹在搞大事,应当支持。他成了她工作室的股东。
  他家里头世代从商,门路广,母亲娘家还是南通出了名的纺织商,多少占了点儿边,左右打点之下,还真给工作室招来了不少订单。
  如果说政府订单是维。稳,那么盛岳引来的,才是工作室的财神爷。
  换句话说,盛岳是尹桑的财神爷,财神爷发话了,她能说什么呢?去便去,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他折腾去。
  一通辗转,天都黑了二人才抵达县城。尹桑尽地主之谊,请盛岳吃饭。
  小县城餐馆不多,过了饭点还营业的,都是一些粉店,还有烧烤摊。尹桑在县城里,是有房子的,盛岳说:“到超市买些菜,我给你露两手好了。”
  尹桑说:“不了,厨房什么都没有,这样,请你吃鸭脚螺蛳煲。”
  虽然和螺蛳粉一样,不是什么正经餐,请人未免寒碜了些,好在还算是特色。
  盛岳果然感兴趣,“鸭脚螺蛳煲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鸭脚,螺蛳,煲,”尹桑说,“吃了就知道了。”
  盛岳问:“你喜欢吃?”
  尹桑答:“喜欢。”
  盛岳说:“那就吃这个!”
  鸭脚螺蛳煲在广西,各地都有,许多人以为是桂林菜,但实际上,是柳州菜。在柳州,鸭脚螺蛳煲是宵夜佳品,大街小巷都有。
  尹桑找了家体面的店面,盛岳习惯性抽纸巾擦了擦,尹桑抽开凳子就坐下了。
  服务员送来一盆开水,把碗筷烫了一遍。
  盛岳说:“这是做什么?”好像一种仪式。
  服务员说:“二次消毒。”然后用镊子把碗筷夹起来放竹筐上滤水,端着盆走了。
  尹桑瞥一眼盛岳,“放心,很干净。”说着掰开筷子,夹小菜吃。
  盛岳有点囧。
  尹桑完全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低头刷微博,他瞥见他消息栏红彤彤的数字,“现在还有人抓着你不放啊?”
  “少数。”尹桑说。
  “下次说话小心一点好了,女孩子,那些话看着总归是不好受。”
  尹桑抬眼看他,“我哪里有说错?”
  盛岳一怔,“当然没有,我是指,至少你可以换个表达方式,”见她神色并未缓和,又说,“你搞文字的,比我懂。”
  “谢谢肯定。”
  盛岳:“。。。。。。”
  砂锅上来了,里头鲜亮的汤汁滚动,汩汩响,看着就很有食欲。
  “开动。”尹桑招呼他,自己夹了个鸭脚,入口,汤汁微辣,酸里带鲜,筷子一夹,一抽,骨头就出来了,肉留在嘴里,软糯细滑。
  北方吃不到这味道。
  她吃了两个,才发现盛岳一直在吃腐竹、芋头、豆泡之类的配菜。
  “怎么不吃?”
  盛岳不曾想过,鸭脚除了卤味,还能做主菜。这鸭脚煲里的,看着与卤味不同,鸭掌张开,似乎鸭皮都还在上头,他有些下不去嘴。
  尹桑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弯了弯嘴角,把鸭脚尽数夹到自己碗里,他见势不妙,赶忙夹了一个,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说:“给我留一个。”
  “别勉强。”
  “不,不勉强。”
  “师兄,你可别喜欢我。”她忽然笑说,模样狡黠。
  “。。。。。。”盛岳一怔。
  **
  第二天一大早,尹桑带盛岳参观了工作室,正巧赶上早会,便听了一会儿报告,这一年工作室取得不少突破,产量翻了几番,收益口碑双丰收,在当地已经颇有名气,地方电视台也报道过。
  尹桑坐在首座,听完说:“幸苦,但除了业绩,我比较想了解,现在所有的绣娘,都已经能熟练十二种绣法了么?学徒呢,能掌握几种?”
  “常用的几种绣法,绣娘都熟练掌握,但部分绣法过于复杂,师傅都是老人家,愿意出山的很少,一般也都可以用别的绣法代替,还有比如辫绣,几乎失传。。。。。。”
  尹桑打断:“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老人家出不来,我们不是可以进山么?”
  “。。。。。。”
  “挑选几个优秀的员工,进山探访学习,加薪,如果有成效,还有奖金,具体的回头列个提案给我。”
  散会后经理来找尹桑。说是有个影视公司预备拍一部以苗族文化为背景的电影,负责人看到工作室的宣传片,寻了过来,希望能合作,工作室给电影提供民族服装,担任服装指导。
  “还有,对方希望,可以在我们工作室选一个绣工好,长相气质也好的绣娘,本色出演。”
  这么说,“他们有看上的?”
  “荣彩。”经理说。
  尹桑对这个姑娘有印象,在县里读完高中,就到工作室来当学徒了,确实长得不错,相对与别的绣娘来说,文化程度也高,确实适合。
  尹桑说:“这关键看她个人意愿,影视公司把关好,查查底子,不危害工作室利益就成。”
  经理点头,“有进展我再和您通电话。”
  等经理走了,盛岳敲门进来,“师妹做起头子来,有模有样的,不愧是学管理出身的。”
  “师兄取笑了,我不争气,怎么对得起您这位财神啊?”
  她笑着,语气调侃,与寻常无异。昨晚她问完,也是,神色不变,吃完还给他安排好住宿才离开。
  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这份淡定,自愧弗如。
  “我今天进山,师兄就自便,有不熟悉的,打电话到工作室,我招呼她们了,姑娘们巴不得招待你。”尹桑捞过桌面上的包,离开了。
  又留盛岳一个人在原地蹙眉。
  尹桑租了辆车,自己开车进山,到寨子里,天色已经黑透。车子只能停在芦笙坪,尹桑下车,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里充满稻草的香气。黑夜里,吊脚楼透出橙黄色的灯光,一柱柱灰白的炊烟,飘在半空,像灰白的云。
  远山环抱着寨子,看起来伟岸有力,有安全感。
  山里人晚饭吃得晚,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尹桑走在路上,吊脚楼下,牲口见她,转头嗷嗷叫,楼上传来妇人哄孩子的声音,还有汉子在喊,“好没,饭倒汤没!”
  一阵米香,就飘过鼻头。
  她弯了弯唇角,踏着夜色,往山腰走。
  在门外她拨通了阿嬷电话,里头传来老人机报电话号码的声音,还有老人手忙脚乱找接听键,自责自己眼睛不好使的声音。
  “桑桑啊。”
  “咪洛。”
  “啊,最近好不啦,吃得香睡得好不啦?”
  “好,都好,咪洛吃晚饭了没?”
  “刚吃。”
  “是不是又去镇上卖菜了这么晚没吃饭?”
  “吃了吃了的,放心吧。”
  “那咪洛你现在在煮什么啊?”尹桑推开灶房的门。
  阿嬷回头,浑浊的眼,瞬间就刷上亮色,泪珠子一下子就淌到面颊,踉跄起身,“桑桑怎么回来了?”
  尹桑抱住她,“回来陪咪洛过年。”
  很久没过苗年了。十四岁那年的苗年,她被接走,这个日子于她而言,并不值得庆贺。
  她回来,阿嬷不说自己多高兴,只是割了晾晒许久不舍得吃的丰肠,又宰了只鸭,到隔壁借了一碗米醋做了尹桑最爱吃的鸭酱,尹桑喊她别忙活,她也不听,只说:“今天菜卖得好,你不让我给自己加餐?”
  尹桑笑,由着她去了。
  两个人最后吃全了一只鸭子,鸭酱也刷得干干净净,祖孙二人,在灯下架起布框,阿嬷点了盏煤油灯,在一旁穿针,指点尹桑,“不对,辫绣,辫绣,不箍成辫子怎么叫辫绣?诶,拆咯,这么穿,诶。。。。。。对头。”
  尹桑正钻研着,有人进屋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村支书。
  “伊妹啊,有福气咯。”
  伊妹,是阿嬷的名字。
  进门才见尹桑,“阿桑回来了?那更好了,让你家阿桑给你拿主意。”
  尹桑放下针线,“怎么了?”
  “过两天,年里打同年那天,有电视台来采访伊妹!”
  “采访什么?”
  “辫绣,现在没得几个人会了,讲是要做纪录片,多好,上电视的咧!”
  尹桑问:“怎么找到我奶奶?”
  “这个就不知道咯,你们考虑好明天告诉我,我要回复别个。”
  尹桑点点头。
  送走村支书,她问:“咪洛,如果让你把辫绣教给别人,你愿意不?”
  阿嬷想都没想:“我有阿桑,怎么能传给别人?”
  尹桑抿了抿嘴,挑着针,笑嘻嘻说:“好,不传。”
  煤油灯的光影里,阿嬷眼角的皱纹,晃了她的眼睛。
  **
  咖啡厅里,也只亮着一盏灯,已经打烊,老板却不走,米瑞也只能伺候着。
  沈峯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咖啡。手边是ipad,里头是四合院的设计图,好几种方案,他看得认真,不时问一两句哪个好看,哪个尹桑会喜欢,让米瑞有点存在感。
  米瑞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老板喜欢什么。”
  在尹桑身边两年了,完全摸不准她得喜好,甚至她喜欢哪种咖啡,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喜欢巧克力松饼。
  沈峯抬眼,“没关系,我也不知道。”
  米瑞看他垂下得眼睛,竟觉得落寞。沈峯这样的男人,即便不知道他干什么,有多少家底,就坐在那,什么都不说,也让人觉得,他有骄傲的资本。
  而他现在,给她的感觉,有些无奈。
  他突然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破旧的打火机?”
  他记得她说在吧台上。
  ”没有诶,”米瑞摇头,“您要抽烟么我给您找。”
  “不用,我不抽烟。”
  “咦?”米瑞说,“您戒烟了么?”
  沈峯点头。
  “很难吧?”
  沈峯又抬头,似乎是坐困了,转了转脑袋,“不难,有理由就不难。”
  米瑞觉得今天的沈先生,特别好说话,她顺口问:“什么理由?”
  沈峯却没回答了。
  他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出神。
  尹桑说他管她抽烟,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他便不放火,总该能管管她点灯的事了吧?

第15章 已替换

  两天后沈峯也启程去往广西,同行的还是当日应酬的那波人,吕落再见到他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包揽了商务舱,沈峯身边是路涛,快起飞的时候换了个人,吕落见他眯着眼,毯子只盖着膝盖,问:“要不要加毯子?”
  “我不需要任何服务谢谢。”
  “。。。。。。”
  没听到回复,沈峯才睁开眼,见吕落抿着唇低头,眨着眼掩饰尴尬,他说:“抱歉。”
  他以为是空姐。
  “没关系,”吕落抬眼调侃说,“学长大概是被空乘特别照顾多了,都成习惯了。”
  确实,总有没必要的询问和服务。
  沈峯扯了个客气的笑,没接话。吕落说:“是不是没休息好,你都听不出我声音了。”
  听倒是听得出来,只是不够敏感,他答前面一个问题:“还好。”
  “说起来,这是第二次和学长一起出行了,不过上一次,已经隔了很久了。”
  上一次,也就是第一次,他们以北京赛区冠军的身份,去华中参加辩论赛总决赛。学校给订的,是火车票,她格外感谢那些年经费不足,交通工具也没有现在发达,让他们能有机会,在绿皮火车上,一起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都过去七八年了。”吕落说,“我记得学长你有洁癖,当时在火车上不能洗澡,你就睡不着,马队还笑话你说你像个南方姑娘家,你还记得马队么?”
  “记得。”当时辩论队的队长,姓马。
  吕落说:“他和方菲结婚了,你还记得方菲么?”
  “没有印象了。”
  “噢,是和我同级的,当时都是你手底下的呀?”
  “不记得了。”
  “噢,他们俩真好,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小孩都有两岁了。”
  “嗯,挺好。”
  “一个学校,有共同爱好,真好。”
  “嗯。”
  “。。。。。。”有些聊不下去了。
  飞机爬升至平流层,沈峯拉下遮光板,调整靠背,说了声“抱歉”,就戴上眼罩往后躺。
  他要休息了,知会了她一声。很绅士的举动,让身边的人感觉自己有被尊重,却又不敢真的把自己当回事。
  吕落淡淡“嗯”了一声,不再找话题。她总是摸不透沈峯的态度。她听说他本来拒绝了邀请,毕竟他是资方,采风、考察这样的事,不需劳驾他,事实上邀请他,也是她的私心,得到拒绝的答复她不意外,最后他改变主意才令她意外。
  路涛说:“我昨天特地去了电话,说你会去,我看八成,沈总是冲着你的面子去的。”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可见了面,他对她的态度,却不见得热络,这样的情况,自重逢以来,出现过太多次,以至于她已经有些迷糊。
  他对民族音乐兴趣不大,却愿意拿她的剧本;他不喜应酬,她邀请,他便去了;他话少,却嘱咐她,少喝烈酒——
  她不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
  那晚回去后她委婉问过路涛,知不知道那女人的底细,奈何路涛当时也不在现场。
  想到那个称呼,吕落心里头有点堵。
  记得当时在火车上,因为沈峯不睡,队长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也不睡,几人就在车厢里打牌聊天。她趴在上铺听。
  男生聊的东西,无非几种,学业,游戏,规划,女生。沈峯家境优渥,个人条件也好,马队问,怎么不谈恋爱,只要他想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沈峯说:“确实不想谈。”
  “没有喜欢的人?”
  “不知道。”沈峯说。
  “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
  她在上铺,眼睛睁得圆圆的。
  字面意思——
  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知道喜不喜欢一个人。
  不知道那个人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总的来说,他眼前,一定闪现了,一个人。
  马队压低了声音,“我们队里,才女那么多,没中意的?吕落师妹,我看不错。”
  她紧了紧小被子。
  沈峯说:“是不错。”
  马队嘿嘿笑,她在上头,也无声地咧开了嘴。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在火车轰隆隆的声音里,安然睡去,睡得格外踏实。
  她原打算,比赛结束回校,如果他不主动,她便先踏出那一步。在她做好所有准备,带上礼物去找他,却得知他已经出国。
  他换了号码,QQ群里他的头像,也再没见亮过,她发现,初入辩论队群时她提交过的好友申请,他一直未通过。
  后来她给他发过几封邮件,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过。
  她到现在都庆幸,没有以私人的身份,冒冒失失联系她。他如今事业有成,更成熟沉稳,若她把自己放得太低,反而让他轻视。
  他对少数民族似乎没兴趣,可她找了他,便意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如果说这些是巧合,她是不信的。多多少少,有一点,念旧的成分在吧。
  但这成分,不知还剩多少。
  以他如今的年纪、身份,身边没个女人,那才奇怪,不过他从未公开,也未曾见那人陪伴左右,可见,大概不是正常的关系。
  所谓缘分,也是要有人去创造的,即便现在,他对自己,不甚热络,她仍愿意,迈出那一步,去做创造缘分的那一个人。
  看一眼沈峯的侧脸,吕落闭目养神。
  **
  尹桑在为过年做准备。
  苗年是苗族自己的年,各地过年时间很不一致,尹桑这边,多以农历十一月三十日为除夕,次日为过年。年前,各家各户都要准备丰盛的年食,杀猪宰牛,酿糯米酒,熏腊肉,年饭一定得做到“七色皆备”、“五味具全”,并用最好的糯米,打“年粑”互相宴请馈赠。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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