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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百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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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静竹一时感慨万千,翻了翻,里头果然是钟宁兰的照片,当然也有她的,甚至还有不少是梁池的。原来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了。
相册下面压着一件衣服,宝蓝色的外套,钟静竹几乎惊叫出声,一把捂住嘴,将所有的慌乱吞回肚子里。
即使那一夜再慌乱不堪,她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件外套,就是从她随手从地上散落的衣物里捡起来披走的,怎么会在这里。
衣摆一角有点硬,颜色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暗沉沉的,是钟宁兰的血迹,她惊慌地丢开衣服,就好像丢开的是一个噩梦。
因为钟宁兰最后抱着它一跃而下,所以梁池才把它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钟静竹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钟宁兰趴在地上,脸庞下的血迹淌开,浸染了半件衣衫。
衣服上还勾着什么东西,掉在地面上咔的一声脆响,从衣服后面露出来的是一条红色的线,花样繁复,是钟宁兰亲手编的。
钟静竹忽然觉得害怕,连着往后退开好几步,惶恐地盯着那一段红线,目光牢牢的,不知道是不舍得转开,还是无法挪移。
和一根红线僵持,显得有点可笑,钟静竹一手按在心口,一手颤抖着去触摸红线,指骨太用力,泛出白色,往后一扯,整一个坠子暴露在眼前。
钟静竹瞪大了眼睛,一时回不过神:“不可能…”巧得离谱,让她不敢相信,怎么会呢?她掉落的桃核手链怎么会在梁池这里,被他当做宝贝似的藏得这样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这样的桃核,钟爸爸用心地雕刻修饰过,并在末端刻着一个小小的Z,一个是钟宁兰的,一个是钟静竹的。钟宁兰手巧,还特地用红线编了精巧的链子。所以即使见到乔乔的那个,也有很多的念头,她却能清晰地辨认出并不一样,厉苏辽那个破损的失败品更不用说。
姐姐的那个,她亲眼看到爸爸放进了骨灰盒里,所以这一个,一定是她遗落的。她的桃核在梁池手里,是不是说明…忽然身体发凉,一切竟然能够串连在一起。
抬头望了一眼睡梦中的梁池,他似乎还在说梦话,只是这一次并不再是钟宁兰,而是钟静竹。他说:盼盼,是我不好,没有控制住自己。
钟静竹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地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捏着那一颗桃核,快步离开了房间。
她并没有离开,积压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近在咫尺,她当然不可能离开。整个人抱成一团,窝在沙发里,脑子里是胡思乱想。
那段时间,钟宁兰放弃了舞蹈,践踏了她的梦想,钟静竹变得格外叛逆,成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那天就是其中有一个人生日,她和爸爸争执两句摔门而去,却被那些人下了药,逃出包间之后,她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醒来,她躺在宾馆的大床上,不着寸缕,浑身疼得厉害,一地的衣物,有男有女,浴室里是淅沥沥的水声,她害怕地要命。
只胡乱地穿上衣服,镜子里的人可能哭过,妆容已是一塌糊涂,头发凌乱,身上多是暧昧不堪的痕迹,她随手抓起地上的男士外套,逃似的离开…
她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年,战战兢兢地不敢和异性往来,总觉得肮脏。原来那个人,竟然是梁池…
梁池宿醉,头疼得很厉害,睁开眼就看见了地上散乱的箱子,相册和那一件染血的衣衫,脑子忽然清醒非常,几乎条件反射般跳下床。
“盼盼…”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踟蹰而犹豫。钟静竹闻言,忽然抬起头,因为彻夜不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纵横交错。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朗,除了愧疚,竟还有些害怕在。“为什么会在你这儿?”钟静竹摊开手,上面躺着那枚桃核,被她捏得用力,竟然裂出了几道口子。
“盼盼,我…”梁池很少这样吞吞吐吐,甚至避开她的目光,他一贯是坦荡而喜欢直视别人的眼睛的,这样既不显得心虚又足够的礼貌。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钟静竹声音有些抖,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都有点陌生。“是我。”梁池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干涩的眼眶瞬间有点湿润,晶亮亮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会告诉姐姐?”
“盼盼,对不起。”梁池有点慌乱,向钟静竹伸出手,却又缩回来,不敢去触碰似的,“我是害怕宁兰知道,她跳楼之后,我更加害怕。”
“所以明知道我那么煎熬,那么痛苦,却都不肯告诉我?”钟静竹咬着嘴唇,直咬得发白,浑身颤抖。难怪姐姐看见那件外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姐姐一定知道那是梁池的,只有她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兀自迷茫。
“对不起,是我的错。”梁池伸手想要抱她,被她躲开了,他有点失落,“宁兰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宁兰分头去找你,甚至没有找到你,那么宁兰也不会有事。所以根本不想提。”
“我的清白,我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在你心里,姐姐始终是最重要的。”钟静竹颔首,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霍得抬头,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月例假始终没有来,我有多害怕?我以为自己怀孕了,不敢告诉别人,偷了爸爸的钱去医院检查,还好,医生告诉我是情绪起伏太大,才会闭经。”
“对不起,盼盼,对不起。”梁池到底无法忍受钟静竹的歇斯底里,那么苦楚,强硬地将她抱住,“我一直觉得是你的错,你不胡闹宁兰也不用去找你,就不会出事,其实,我才是最错的人。”
她用力地挣扎,却再也推不开他:“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和你…宁兰一样不会出事,你那个时候神志不清,而我却是清醒的,我怎么能把责任全部推给你,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觉得。。。这是真的吗?(#‵′)靠,不剧透了。。。这么多桃核,有没有晕?!
☆、35哎哟,遇上了
“我会负责任的。”梁池言辞?锵;语气几乎虔诚,“我知道这么说已经晚了,晚了七年,可是盼盼;我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
“你先放开我。”钟静竹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抽抽嗒嗒断断续续的。梁池缓缓地松开手,她的眼睛已经肿的老高,细缝里还能看见闪着晶莹的眼睛。
“那天…只知道他们在我的饮料里面下了药,我觉得不对劲,就跑出了包间;他们追出来,然后…”钟静竹揩了一下眼泪;“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天你和钟叔吵了一架跑出去,宁兰看见你和那一群…朋友离开,担心你会出事,就要去找你,后来我们分头找,我正好在酒吧的过道遇到你,你已经神志不清,只是不肯回家,我本来打算把你送去附近的宾馆就回去找宁兰,可是大概药效发作,你一直喊热,我那天也喝了不少酒…”梁池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心照不宣,后面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所有人都将责任推给她,如果不是因为她,钟宁兰就不会去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就不会遇到人渣,不会被他们欺凌,更不会跳楼自杀。从前她虽然内疚,可总有几分不甘,因为她也出了事,却从没有人关心过她的心情,甚至连爸爸,都是因为姐姐的事情而病倒,到死都没有原谅她。就好像她是活该,而姐姐那么的无辜。
可是现在,她忽然全都认了,她是活该的,姐姐那么痛苦的时候,她却在和姐姐的男人厮混。
“梁池,真的是我害死了姐姐,真的是我。”如果姐姐没有看见梁池的外套,或许她还不会那样绝望,或许,她还有救的。
“我们都有责任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梁池安抚她,“宁兰不会怪你的,她那么疼你,一定不会怪你的。要怪,也只能怪我。”
天空已经大亮,阳光洒进客厅里,照亮了两人的狼狈,钟静竹一张脸泪痕交加,头发也有点松了,梁池更是,衬衣皱巴巴的,下巴上还有青青的一片。
“盼盼,答应我好吗?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伤害。”梁池一点也不在乎这样的蓬头垢面,他当下只希望钟静竹能够点头。
“我从来不敢回忆,再难受也从来不愿去想,更不愿提,我以为最坏不过是那群人渣里的一个,结果竟然比假设的还要糟糕。”钟静竹吸了吸鼻子,“梁池,怎么会是你呢?你爱的是钟宁兰啊!”
“已经过去了,真的已经过去了!盼盼,我已经放下宁兰了,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不允许我们重新开始?”梁池急迫地解释着,逼她望着自己。
“我不知道…”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知是否认对他的感情,还是无法给他明确的答案。她很混乱,一夜没睡,脑子里早就是搅成一团,没法清醒地思考。
“盼盼,我知道其实你很在乎,从前即使是你再叛逆的时候,你都是连手也不肯乱牵的,更何况是第一次,既然你给了我,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梁池叹气,她这幅模样,真的没有办法再逼,他能给的,也只有承诺。
钟静竹是真的混乱,乱得让她害怕,在她最爱慕梁池的年代,他隐瞒了两个人曾经有过的一夜温存,而在她试着走出过去,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厉苏辽的时候,梁池却告诉她,他们曾经的裸裎相对,那么亲昵。
梁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确是一个保守的人,保守至极,她一直觉得无论是初吻抑或是初恋,都是要留给最爱的人,即使年少未知□的时候,她也朦胧地记得清楚。
甚至那一夜混乱之后,她也没有破罐破摔,依旧是保守的,越加保守,在厉苏辽之前,那么多年,都不曾和哪一个男人有过一星半点的暧昧。
周末已经过去,警察这个职业,是不太好请假的,钟静竹将脸浸在冰冷的水里,知道喘不上气,才大口地喘气,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除了那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梁池坚持送她去所里,临下车的时候,梁池开口:“盼盼,我不逼你,你好好地想。”钟静竹目光有点无神,轻轻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
派出所的匾额前头站着一个人,米色的夹克,黑色的长裤,身形颀长,兜着双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一时间进退不得,厉苏辽一贯有耐心,就那么站着,看着她,一动不动,连面上的表情都是丝毫没有变化的,沉静得波澜不兴。
梁池原本要驶离的车身再度停了下来,走下车来到钟静竹身边,小声地提醒,靠在她耳边,动作有几分亲密:“进去吧,别迟到了。”
用力地吞吐一次,好不容易才抬起脚,沉重无比。“盼盼…”两个字,让钟静竹吓了一跳。厉苏辽的声音从来是朗朗清晰的,而这两个字竟然沙哑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面对面地站着,她几乎不敢相信。
他拦住她的去路,抓着她的手臂,牢牢地不允许她前进半分:“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没有回来?”其实并不是质问,只是厉苏辽的声音哑得厉害,而显得格外沉重。
“我要上班了,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吧。”钟静竹揉着酸疼肿胀的眼睛,将脑袋埋得很低,往左闪了闪,他不依不饶的。
“厉先生,请让一让。”梁池的话带着一点尖锐。“这是我和钟静竹之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厉苏辽有点暴躁,抓着钟静竹的手背白皙,上头还隐约能看到红疹。
钟静竹诧异地抬头,眯着眼,厉苏辽的脸上更加严重一点,像是出了麻疹,一点一点的粉色,因为皮肤白,格外明显。
“你的脸…”她惊疑不定,这么大的岁数,应该不会再出麻疹的。“昨天喝多了,就发了点东西。”厉苏辽神色自若,就好像那么多的红点不是长在他脸上。
钟静竹越加惊诧,她的确没有怎么见过厉苏辽喝酒,男人可以不好烟,但是不喝酒的真是少。
两人的对话即使隔着陌生人的距离,依旧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熟稔和亲昵,梁池拍了拍钟静竹的肩头:“快八点了。”
“厉苏辽,我真的要迟到了,晚上回去再说吧。”钟静竹再一次推脱,厉苏辽看了梁池一眼,复又看了她一眼,果然松开了手。
钟静竹摆脱了钳制,撒开退往所里跑,一头撞在赵师兄胸口。“小师妹,练铁头功呢?”赵师兄揉着胸口,疼,真疼,“我感觉快练成了。”
钟静竹有点不好意思,一抬头,抽气声四起。“小师妹,你的眼睛呢?”徐师兄还故意仔细瞧了瞧,“美容做失败了吧?”
钟静竹用力地撑了撑眼睛,酸涩难当,好不容易从一条小缝抢掰成了一条大缝:“谁没眼睛了?看到没有!”依旧有点哭腔。
“小师妹,这是谁欺负你了?”两人终于正经起来,“眼睛都哭肿了。”问完后对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人,还能是谁?厉苏辽呗。
“除了你们,谁会欺负我?”她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停在师兄们耳朵里,那是凄厉厉的,不是一个惨能形容的。
“是不是和厉少吵架了?”赵师兄压低声音,“告诉师兄,男人的心师兄最懂了,给你分析分析。”钟静竹偷偷瞄了赵师兄一眼,研究男人,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没有。”她叹了口气,语气明显表达的是有。两人还想说话,忽然感觉到办公室里的声音骤然消失了,抬头正迎来第一位访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是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厉苏辽跑得倒是勤快,徐师兄苦着一张脸,这厮不回是来询问上一次案子的进展的吧?想要将钟静竹推出去,却发现她早就躲回了自己那个角落里的位置,将脑袋埋得比鸵鸟还低。
“厉先生,请坐,上次那个案子比较棘手,目前还没有多大的进展。不过厉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查,抓到袭击您的人。”徐师兄清了清嗓子,和所有人一样,被厉苏辽这张脸震撼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的案子确实比较难,就销案吧。”厉苏辽非常好说话地表示。徐师兄一愣,果断松了一口气。
“那您今天就是来销案?”徐师兄揣着兴奋,因为厉苏辽这案子,刘所三天两头敲打他,他活的提心吊胆啊!
“不,我还要报案。”厉苏辽眨了眨眼,徐师兄瞬间夸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瞬入天堂,一瞬下地狱。
“我女朋友失踪了。”他穿过众人,目光落在钟静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了,谁想见厉少。。。开心了╮(╯▽╰)╭
☆、36哎哟,找上门
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扭头去看钟静竹;一时间十几双眼睛,盯得她发毛,尤其是厉苏辽的眼神,清朗犀利;不可逃避似的。
她原本的面色就不太好看,连忙坐下,用桌上的文件夹将脸孔挡起来。“那厉先生,我们备一下案?”徐师兄感觉到两人之前的微妙,毕竟是上班时间,个人恩怨不好夹在其中。
“毕竟是我的女朋友失踪了,我觉得这位师妹可能更了解一点她的心里;不然让她帮我备案?”厉苏辽嘴上说着商量的话,态度颇为强硬;已经径直往钟静竹的方向走去。
徐师兄觉得自己是无法阻挡厉苏辽的脚步了,心虚地对钟静竹交代:“小师妹,那就你帮厉先生备案。”
钟静竹撇撇嘴,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么…尤其是他们都不是一脸的担忧,反而有点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厉先生,请坐。”钟静竹磨着牙,见他坦荡地在她对面坐下,近在咫尺,他那一张花脸更加清晰。
“请问您女朋友失踪多久了?”钟静竹手上捧着笔记本,一副很专业的警察模样,只是舌头有点硬,言语不很自然。
“35个小时。”厉苏辽好似故意的,与钟静竹坐得特别近,一般做笔录的人哪敢靠这么近,早被她拎远了。仔细观察,他米色的外套下面,是件不怎么平整的衬衣,身上还有散不掉的酒味,是完全有悖于平时的脏乱。
“不好意思,失踪超过48小时才能报案,您女朋友的失踪时间还没有达到报案的条件,所以不能登记。”钟静竹放下笔,就好像宣布游戏结束了一样。
“但是48小时内她一定不肯出现。”厉苏辽笃定般的,“所以不如帮我备案,也免得我再跑一趟。”
“她会出现的。”钟静竹看着他,见他目光亮起来,又忙不迭地避开。“你确定?”他挑眉,有点逼迫的意思。
钟静竹只是点头,并没有出声。“哦,既然你这么确定,那我就回去等消息。”厉苏辽终于笑出来,“如果超过时间,我必定还会来这里报案的,还是要麻烦这位师妹,而且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三分温和,七分威胁。
厉苏辽对钟静竹伸出手,坦荡荡的。钟静竹不好拒绝,只能伸出手,握着他的指尖,很是象征性地捏了一下。厉苏辽反应很快,一下子包裹住了她的整一只手,措手不及的。将她拉到身前:“我等你。”窃窃私语似的。
“小师妹,人走远了都。”照赵师兄伸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把她的魂叫回来,“原来是你离家出走?”
“厉少也是可怜,又当男友又当爹的。”赵师兄同情,“小师妹啊,你一不够漂亮,二不够温柔,三也不够贤惠,厉少看上你就已经太不容易了,少使性子,别真把人气跑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她捡了多大便宜似的,钟静竹想要瞪他,结果睁不开眼,男人总是帮男人的,愤愤地窝在角落里磨牙。
一整天精神都不太集中,缺乏睡眠而头昏脑胀,好几次差点把报案人给扣了手铐,吓得他们以为进了黑所。
梁池早早地发来短信,商讨下班是否需要他过来接一趟,钟静竹婉转地拒绝,既然答应了厉苏辽回去,那必须是要回去一趟的。
厉苏辽可能对她依旧没有太大的信心,车子早早地停在了门口,并十分仔细地逃了看门大爷的话,确定这地方没有后门,才坐回车里。
钟静竹也很自觉地上了车,厉苏辽的脸好像又好了一点,红色的印子褪得很快,仔细看才能瞧出一两颗。她也注意到了厉苏辽的手背,很明显的两个针孔。
“我的脸很好看?”趁她出神的空档,厉苏辽忽然转头,黝黑的眸子对上她,让她有点狼狈又仓皇的。
“酒疹快好了?”她硬着头皮接了一句。“嗯,吊了两针,效果还不错。”厉苏辽很随意地回答。
“你喝了很多酒?”钟静竹忍不住问。厉苏辽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好像在说…明知故问。
大概是打定了主意关起门来谈心,接下去厉苏辽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憋到进门为止,门自动地缓缓关上,厉苏辽就这么站在几步外,沉静得让人害怕。
厉苏辽对钟静竹的拖拖拉拉很不满,手一伸一缩,人就在近前了。“盼盼,昨天我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怎么不接?”依旧是很平顺的口气。
“我没有接到过电话。”钟静竹诧异,厉苏辽的蹙眉。她摸出口袋里的电话,依旧是黑频,一天一夜没有充电。她记得昨天出门之前,还是满格的电,不碰不摸的待机状态,怎么会没电了呢?
插上电,钟静竹几乎被那一连串的提示音震慑住了,几十个未接电话,几乎都是厉苏辽的,其中还夹杂着两个田五月的,当然这个可以忽略。
情节模式被调成了静音,彼时她靠着大树睡着了,自然不可能看到,任由它闪到了没电为止。她记得为了工作,她不太用铃声,却也开了震动。
厉苏辽其实也觉得奇怪,他几乎是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从出差回到家里的那一刻开始,可是钟静竹却一个也没有接,直到后来,她的手机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而他自己也耗尽了电池。
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却毫无头绪,焦躁地一直等到日落,等到天黑,充了电的手机只收到一条短信,记录里是梁池的名字,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愤怒,她竟然和梁池在一起。
“昨天是我姐姐的忌日,我和梁池去墓园扫墓,因为不凑巧又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和你提。”钟静竹眨了眨眼睛,有几分无奈。厉苏辽恍然似的,抿着嘴像是在思考。
“回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墓园那一路很偏僻,离市区又很远,等拖车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的每一字一句,都有解释的意思,诚恳而真挚。
钟静竹看他的眼神渐渐有些变了,不复方才的温和,有点冷漠又带着几分怀疑,厉苏辽忽然觉得不对劲,竟然有些慌乱。
“昨天我回来过。”她动了动嘴唇,就好像有千斤重压在唇畔上,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吃力无比,“开门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乔乔,她正好从你的房间出来。”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还是觉得胸口隐隐地发疼。
厉苏辽面上的表情显然也是意外的,甚至可以说是目瞪口呆。钟静竹一时竟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她没有家里的钥匙。”厉苏辽原本是想要澄清的一句话,停在钟静竹耳朵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乔乔没有家里的钥匙,那么她是怎么进门的呢?除了厉苏辽,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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