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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出窍的日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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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江寄白这是要带慧静去哪里?
  她灵机一动,朝着慧静手上的佛珠抓了过去,顿时,她心里一喜,那串佛珠被他抓住了。
  “法师,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应许低声恳求,“请告诉我破解的方法,我不想这样继续了。”
  慧静莞尔一笑:“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江寄白接口问,神情黯然,“是,我很后悔当时没发现她的异常。”
  应许瞪了江寄白一眼,刚想回答,只见韩千重从医院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的神情迷惘,眼神苍白,旁若无人地走过他们的身旁,脚步虚浮地走向马路。
  “找到了没?”江寄白嘲笑道。
  慧静法师皱了皱眉:“江先生,他看起来不太对。”
  江寄白愣了一下,不耐烦地叫道:“韩千重你别假惺惺了,应许不用你可怜——”
  韩千重恍若未闻,信步朝着前方走去,瞬间穿入了车流。
  正值绿灯,汽车喇叭声四起,不时有车子避让着韩千重。
  江寄白的脸色变了,诅咒了一声:“韩千重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韩千重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茫然四顾,抬手去摸自己的口袋,好像在找什么。
  一辆商务车拐过一个弯,开得飞快,朝着韩千重疾驰而来。
  应许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就在同一秒,朝着韩千重扑过去。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应许挡在韩千重身前,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魂魄被那辆车穿过。
  她捂住了脸,无尽的惊恐和痛悔袭来,她后悔了!她一开始就错了,生活再难再苦,她也不应该放弃,更不该放弃自己的生命,而现在,她不仅害了自己的好友,现在还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骤然之间,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席卷而来,她忽然发现,她的魂魄开始散去,身体的痛感从指尖开始,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江寄白几近嘶哑的吼声。
  “韩千重你疯了!应许她没死!没死!”


☆、第12章 
  韩千重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伴随着他低低的喘息声。
  看看窗外,晨曦将露未露,整个城市还在梦境中。
  他又做噩梦了,梦见应许又死了。
  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手腕上一抹殷红的鲜血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他不敢再睡,打起精神,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红酒,浅酌了一口,坐在吧台上朝着窗外出神了起来。
  二十楼的高度,远处的海港忽隐忽现,寂静的码头和游艇,还有蔚蓝的海水。
  天际线上渐渐出现了一抹浅红,晕开了整个夜幕。
  韩千重看了看日历,忽然好像被什么惊醒了似的,站了起来。
  他在衣帽间里挑了几套衣服,每套都试了一遍,最后选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装。
  “千重,你穿白衬衫真好看。”
  恍惚中,好像有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后背被轻轻的摩挲着,那甜美慵懒的声音带着初起后的性感。
  不可抑制的战栗一下子涌上心尖,他明白,和以前一样,如果他不加克制,这战栗便会迅速地袭遍全身。
  可这次,他不想克制。
  这感觉其实挺美妙的,如果那个人现在就在身后,那就更美妙了。
  他有点唾弃自己。
  人真的挺犯贱的。
  他再次朝着镜子看去,镜子里的人眉目隽雅,有着一副好皮相,只不过因为这阵子层出不穷的意外,原本白皙的肤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白,嘴角和脸颊上的乌青还没有完全褪尽,眼圈因为没睡好而发青。
  肩膀还隐隐作痛,这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当时幸亏那商务车的司机及时朝右打了方向盘,他只是被后视镜刮了一下倒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头,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这笑容和他肃然的表情有些不对称,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脸,重新笑了一个。
  这回好多了,脸上的表情略略松弛了些,笑容看起来温柔了一点。
  他满意了一点,走出衣帽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出了门。
  三十分钟后,韩千重到了圣德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以服务和医术著称,当然,收费也是昂贵异常。
  韩千重驾轻就熟地走到了二楼,偌大的楼层中只有五六间贵宾房,护士迎了上来,甜美地微笑着:“韩先生,又来看应小姐吗?”
  “她还好吗?”韩千重压低声音问。
  “应小姐现在一切正常,现在正在例行量血压和体温,要不您在这里先坐一会?”护士建议说。
  “我在门口看着就好。”韩千重婉言谢绝。
  病房的门半开着,可以看见那张白色的大床,一阵轻笑声传来。
  “应小姐,我应该早点来向你请教。”
  “现在也不晚,投资理财,我还算得上是好手。”
  “说起好手,应小姐你的手好漂亮。”
  “漂亮吗?为了这双手我可吃了不少苦。”
  “吃苦?”
  “我爸觉得这手太漂亮了,非得让我学钢琴,你不知道,学钢琴有多辛苦。”
  “应小姐!”
  护士的语声忽然高了起来。韩千重的心漏跳了一拍,推门而入:“怎么了?”
  应许坐在病床上,目光淡淡地瞟过他的脸庞落回到护士身上,微笑着说:“哎呀,被你抓住了。”
  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烟盒,脸颊涨得通红,很想生气,却又没法生气的表情:“应小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定要好好保养,千万不能偷偷抽烟。”
  另一个护士接口道:“还有,要加强锻炼,作息健康,不然你的身体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两个护士你一句我一句,把应许数落了个够。
  应许只好投降:“我只是放在这里闻闻烟味而已,冲一冲你们的消毒水味道,别紧张。”
  护士被她逗笑了:“用烟丝味来冲消毒水味,应小姐,这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两个护士说笑着,收拾好仪器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沉闷。
  韩千重站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应许。
  应许看起来瘦了很多,她的皮肤原来是带点健康的蜜色,一个来月的不见天日,现在变成了那种病态的惨白。
  她长得很漂亮,瓜子脸,眉眼精致而古典,韩千重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三角钢琴前的她一身白色的麻质长裙,披肩的卷发轻扬,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舞过,令人惊艳。
  要不是后来变故迭生,他和她,可能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这沉闷的气氛让韩千重无来由地感到了几分紧张,他终于率先打破了僵局:“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应许拿着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随口应了一声:“还好。”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韩千重在床边坐下,靠得近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应许垂下的眼睑,还有一颤一颤的睫毛。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江寄白骗他应许死了。
  他在太平间里浑浑噩噩地寻找应许的尸体。
  一排排的冷柜,打开来就冒着冷气。
  看不清那些尸体的脸,浮肿的、青白的……一个个都不是原来的模样。
  他找不到应许。
  手脚冰凉,恶心欲呕,还有那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绝望。
  那种滋味太可怕,他只是回想就觉得无法忍受。
  而现在,应许还活着,她还会眨眼,还会呼吸,还能说话。
  这实在是件太美好的事情。
  “你不用上班吗?”应许被他的目光盯得眉头轻蹙,终于从杂志中抬起眼来。
  韩千重回过神来:“我请假了,来接你出院。”
  “不用麻烦了,江寄白会过来。”应许淡淡地拒绝。
  韩千重愣了一下:“你不回家住?老宅不是已经卖掉了吗?”
  应许的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用了,我住石头家酒店,他都安排好了。”
  韩千重的眉头皱了起来,定定地看向她:“为什么?”
  应许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很认真地看着他:“好吧,韩千重,本来我想,就这样过去算了,以前的事情再提,对你对我都是种痛苦。现在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来好好谈一谈。”
  韩千重的表情冷肃了起来:“谈什么?”
  “我离开以前,给你留的那封信,写的都是我的心里话,”应许斟酌了几秒钟说,“没有半点欲擒故纵的意思,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希望以后你能幸福。”
  韩千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应许继续说:“那栋公寓,以前是在我的名下的,我……离开前已经帮你过户了,那是你的了,我的私人物品也已经都取走了,你想继续住还是处理掉,我都没意见。”
  韩千重抿紧了嘴唇,眼神冷冽:“我不需要。”
  应许有点无奈:“就这么嫌弃我的东西吗?就算是最后的分手费,你要是实在不想要,当是我孝敬韩伯伯的吧。”
  看着她瘦削的脸颊,韩千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事情不忙,现在最要紧是你的身体,住酒店没法调理,还是回家住吧,可以让川川和吴嫂都一起住过来照顾你。”
  应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好了,别这幅愧疚的样子,我都不习惯了,韩千重,别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我自杀真不是因为你,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那会儿压力特别大,一不留神就做了傻事,我这辈子犯傻的事儿做得不多,这算是一回,你那事算是一回。”
  韩千重的脸色发僵,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什么意思?”
  应许自嘲着说:“迷途知返了呗。放心吧,我没事,就算现在落魄了点,以后也会好起来的,你真的不用惦记我了,我们俩的事情算是两清了。以后找个好姑娘,结婚了记得给我发张喜帖就好。”
  一股无名之火从胸口冒起,韩千重的脸沉了下来,好半天,挤出了两个字来:“不会。”
  应许愕然看着他,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会结婚还是不会发喜帖。
  病房里又沉默了下来。
  门被推开了,江寄白走了进来,捧着一大束绣球花,一簇簇浅蓝浅白的小花瓣被包裹在精美的纸里,看起来分外温馨迷人。
  应许惊喜地接了过来:“谢谢。”
  江寄白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韩千重,笑容温柔:“感觉怎么样?先休养几天,周末我替你办了个接风的party,替你去去晦气。”
  “还接风?”应许失笑,“看我这倒霉样吗?”
  江寄白替她捋了捋脸颊旁的发丝:“谁敢说你倒霉?去亮个相,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看看,你应许又回来了。”
  应许的目光有几秒的茫然,旋即便笑了:“好,让他们看看,你江寄白扔进去的钱永远都不可能打水漂。”
  韩千重盯着江寄白,心里那股闷气更严重了,总是这样,江寄白永远温柔从容,江寄白擅长谈笑风生,江寄白最懂女人的心思……
  许是韩千重的目光看得太久,江寄白终于分给他一点注意力:“你怎么来了?上回被车撞了一下,没留什么后遗症吧?记得把看病的账单寄到我这里来,我会负责的。”
  韩千重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帮人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他高高在上,永远都可以拿钱把别人压死。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连答都懒得答,直接掉头就走。
  可今天,他好像中了邪,居然忍了下来:“办什么party?应许的身体还没好,经不起折腾。”
  “不牢你操心啊,”江寄白笑容可掬,“我替应许请了个康复治疗师,会全天候关注她的身体。”
  门又开了,应许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笑着说:“怎么今天这么热闹?恭喜啊,应小姐,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服用安眠药过量而引起脑部受损的植物人状态,能这么快地康复,真是个奇迹。”
  韩千重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那一天,他看到应许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堆放着各种管子和监视器,毫无生气。
  突如其来的狂喜和席卷而来的绝望,两种极致的情绪将他掩埋,他失控地揪着江寄白,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阻止他们的是这个主治医生的惊呼。
  应许就在那一天醒了过来。
  虽然一开始虚弱到了极点,神志也并不是很清楚,一直翻来覆去地说着胡话。
  现在能康复成这样平安出院,算得上是个大喜的日子,他还和江寄白争执让应许闹心干什么?
  主治医生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作息、康复的一些事宜,特别叮嘱了不能劳累,要定时回到医院检查,成为植物人和忽然醒来的诱因都无法完全用医学来解释,他担心会有复发的可能。
  江寄白办好了出院手续,应许下了床,腿打了个软,扶住了柜子。
  韩千重伸手去扶,她却抬起头来生疏地笑了笑:“不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江寄白搀住了应许,旁边的护士也过来了,不经意间,韩千重和应许便被隔开了。
  韩千重的心里好像无端端地压上了一座大山,他思索了一秒钟后冲着江寄白脱口而出:“周末什么时候?”
  “你要来?”江寄白倒是吃了一惊。
  还没等韩千重回答,病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俏皮的女声:“一千座山,快接我电话哦快接我电话……”
  那女声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软糯,嗲嗲的,十分讨喜。
  应许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几分悲凉,嘴角却微微上翘,笑得十分得体:“这铃声真好听。”


☆、第13章 
  韩千重愣了一下,这铃声是他的,有回元彤彤拿手机闹着玩的时候录的,录完她又兴致勃勃地设定成了铃声。
  他一直当成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把戏,可今天,他却觉得这铃声有点刺耳。
  应许朝着他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好一会儿,她抬起手来,替韩千重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
  她的声音低而沙哑:“三餐要记得定时吃,还有……”
  她顿了顿,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别去吃烧烤了,对胃不好。”
  手机一直循环着那两句话,让人听着聒噪,偏偏他还忘记放在哪里了,等他手忙脚乱地摸着口袋找到手机,抬头一看,应许和江寄白已经不见了。
  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快步走到窗口,刚好看到应许一行人从楼里出来,朝着江寄白的车走去。
  “应许!”他有点着急地叫了一声。
  应许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随即坐进了车里。
  韩千重看出来了,她的口型是四个字:保重,再见。
  他无来由地一阵心慌意乱,不假思索地叫道:“周末我来看你,等我。”
  江寄白在一旁笑了,十分大度地冲着他挥了挥手:“周六下午三点,你愿意来就来。”
  看着那辆路虎绝尘而去,韩千重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这种聚会,来的都是达官和富豪,他向来就是敬而远之的。
  手机里传来元彤彤的呼唤声,韩千重这才回过神来,把听筒放在耳边应了一声。
  “千重你在叫谁?应许回来了?”元彤彤敏感地问。
  “找我有事吗?”韩千重没心情,直截了当地问。
  元彤彤怔了一下,撒娇说:“你说说,你都放我鸽子多少回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的确,这阵子他为了应许的事情魂不守舍,好几次都爽约了,还有一次甚至彻底忘了,让元彤彤在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
  “对不起,”韩千重感到了几分歉疚,“过两天我向你赔罪。”
  “那就今天吧,我请客,听说香格那边的自助餐很不错,有现烤的牛排,还有三文鱼。”元彤彤高兴地说。
  “好。”韩千重好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他也正好有事情想问问元彤彤。
  一整天,韩千重都没什么心思做事。
  其实事务所里最近有点忙,王铮宇和徐达的年纪都大了,很多事务所的杂务都理所当然地落在他的身上,还有几个项目的甲方都是慕名而来,希望指定由韩千重设计,而从前做的一些设计都陆续到了各种年限,按照事务所的规定,都要由当时的主创人员进行勘察。
  上次G市横江大桥的勘察是他的助理小李去的,勘察报告还放在他的桌上等着他做最后的审定。
  韩千重翻了几页,满脑子却还是应许说的那四个字,他只好打开电脑,他调出最近正在设计的建筑三维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终于让他的脑子暂时抛开了应许,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快下班的时候,元彤彤发来了一条短信,提醒他别忘记晚上的约会,短信最后还带了个俏皮的表情符号。
  韩千重笑着揉了揉太阳穴,紧绷的脑子稍稍得到了纾解。
  香格是家五星级大酒店,是S市的几家老牌五星之一,享有盛誉,他家的自助餐被誉为饕餮美食,以品种丰富、新品迭出而著称,被好多自诩为吃货的都市白领追捧,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元彤彤是华刊集团下娱乐周刊的一名跑腿的小记者,月薪不高,今天居然说要请客,倒是让韩千重刮目相看。
  元彤彤定的位置很好,一个四人位,半敞开的栏隔,几乎就是两个人的包厢,而旁边的落地窗外就是泛着绿意的草坪。
  一见到他,元彤彤的眼睛一亮,冲着他一个劲儿地挥手。
  韩千重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喜事?今天居然请我吃大餐。”
  元彤彤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一笑:“先不告诉你,走先去拿吃的,我特意饿了一天呢。”
  元彤彤一下子就冲到了烧烤区,这里现烤的牛羊排很有名,据说是从X国进口的。
  只是韩千重一听到那嗞嗞声就想起了应许的话。
  “别去吃烧烤了,对胃不好。”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韩千重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块给你。”元彤彤往他盘子里放了两块牛排,还抢了十几串羊肉串,引得旁边的人一阵侧目。
  “太多了,别浪费。”韩千重皱了皱眉头。
  元彤彤愉快地回头说:“放心,你吃不完给我吃。”
  韩千重拿了一点炒饭和蔬菜,一边吃,一边听着元彤彤说着他们杂志社的趣事。
  “张若佳知道吗?就是那个很红的女子组合,有人爆料说她以前最起码和三四个男人有染。”
  “解家知道吗?前几天S市的媒体都疯了,都跑他家去抢头条了,订婚宴上男主角不见了。”
  韩千重从神游中惊醒:“解家?解磊?”
  “是啊,就是这个香格集团的长孙。”元彤彤见他的注意力被吸引,立刻来了精神,“解老爷子震怒,被悔婚的是殷家呢。”
  “为什么?”韩千重摸了摸嘴角,被解磊揍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据说解磊外面有好多女人,本来就和殷家是商业联姻,还有……”元彤彤停顿了一下,“据说他和应许也不清不楚的,好多小报都……”
  “胡说八道!”韩千重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元彤彤吓了一跳,呐呐地说:“我只是听说而已。”
  “别的我不知道,可解磊和应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韩千重强忍着怒气,“你别传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
  元彤彤不吭声了,拿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牛排。
  “而且,”韩千重停顿了片刻,第一次开始沉思起这段时间关于应许的各种新闻,“我觉得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对付应许?怎么都是她负面的消息?”
  元彤彤的手指颤了颤,笑容一下子有点牵强了起来:“不会吧?”
  “你明天把应许以前所有的新闻都拿来我看看。”韩千重越想越觉得不对。
  “你看那些干什么?弄脏自己的眼睛,”元彤彤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群富人的私生活有多乱!”
  韩千重沉默不语。
  “好了别提她了,”元彤彤嘟起了嘴,“好好的一顿晚餐都被她弄得没气氛了。”
  韩千重扒了几口饭,忽然想了起来:“你到底有什么喜事?”
  元彤彤掩着嘴乐了:“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啊。”
  “什么?”韩千重有点茫然。
  “我昨天去你们事务所找你了,他们告诉我,你现在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了。千重,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元彤彤半喜半嗔地埋怨着。
  韩千重这才回过神来:“哦,是这事啊。”
  “你有没有告诉韩伯伯?应该到老家去报个喜,让以前那些瞧不起你家的街坊邻居都看看,我那时候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我还跟我爸打赌了……”元彤彤说着说着,眼底泛起了一层泪光。
  韩千重有点恍惚,是啊,那时候多难,他都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父亲很爱母亲,没有再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中学的时候,父亲飞来横祸,无端端惹上了一个民事官司,倾家荡产。
  高中的时候,他门门功课第一,却被人挤走了交换生的名额。
  他以省理科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名校,就读一年后被公派出国。
  以为找到了自己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结果却发现那只是一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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