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空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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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这样吧，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呆个两三天，他如果想过来可以明天来，我们在市里已经定了酒店。”
　　葛思白没想到刘老头这么容易就答应，此时想联系梁晋也联系不上，手机的信号已经没有了。
　　她想着晚上回了酒店再给梁晋打电话说，这样想着，她把手机关了机，彻底不管了。
　　面包车行驶到了刘老头所说的路口处，葛思白赶紧低下了头，焦记者也趴在座位上，两人在小小的车厢里团成一团，从外面看就像是只有司机和刘老头两个人一样。
　　雨下得更大，有人在外面敲了敲窗子，刘老头拿出记者证和从刚刚把工作人员手中拿来的通行证，工作人员往车里望了一眼，伸了伸手，示意车可以过去。
　　过了路口，正式进了受灾最严重的小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镇子原来应该也是一片繁华。
　　镇上的商店有的还开着门，只是临近山那边的一些土房子早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葛思白随着刘老头下了车，拿出微单来就对着路边光着脚丫满腿泥的孩子拍照。
　　孩子估计与家人走散了，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又对着远处靠山的一片狼藉拍了几张，焦记者已经迅速地走到一个拖家带口的男人面前采访。
　　男人家住在靠山的地方，此时屋子已经完全被淹没。
　　幸运的是家里的人都没有受伤，政府工作人员迅速赶到正在清理伤亡，而这名男子则暂时与妻儿站在空旷的地方等待安排。
　　由于来的太急没带雨伞，葛思白身上已经完全湿透。
　　其他人比她还不到哪里，刘老头稀稀拉拉的头发贴在头上，尽显老态。
　　他此时正拿出相机对着全景进行拍摄。
　　有当地的居民看见记者，上前哭诉着自己家里受到的灾难，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有人拿来了雨披想给葛思白披上，葛思白连连摆手，此时轰隆隆雷声大作，雨又下大了些。
　　“又一波泥石流！”有人喊着，葛思白赶紧转身，恰好抓拍到泥石流的那一瞬间。
　　高兴之余葛思白急忙转头寻找刘老头，却发现焦记者和刘老头人不见了。

　　Chapter　40

　　梁晋挂了电话，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下午五点多钟，他的心里有些乱，又给Alice打了电话过去让她订一张去L市的机票。
　　Alice有些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了，“L市今天大雨，泥石流，梁总去那里干什么？”
　　“找人。”
　　梁晋简短地回答道，转过头看了眼布置好的客厅，来不及收拾东西，往门外走去。
　　A市也是大雨，院子里的小型灌木被打湿了叶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梁晋并没有等到葛思白询问老师傅的耐心，他只知道葛思白对自己要过去的事情并不反对，这就已经够了，其他人的看法与规定跟他并没有关系。
　　他站在走廊上等Alice开车过来，就像是饿到极点的人泡了一碗泡面，明明心焦的不行却还得等到面熟。
　　Alice到来的时候其实只过去了二十分钟，梁晋坐上了去机场的车，拿出手机来关注着L市的实时情况。
　　目前已统计出来有十四人遇难，不包括受伤与失踪人员，看来情况还有些严峻。
　　梁晋皱着眉头，催促着Alice开快一点儿，Alice忍不住道：“开再快飞机起飞的时间又不会提早。”
　　梁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大雨，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
　　如葛思白所说，他确实是一个习惯于将各种想法都藏在内心的人，但是两人相处后他已经逐渐与原来有所变化。
　　那天与葛思白有小摩擦后梁晋想了很多，他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有些患得患失的人，通俗点说就是有些缺乏安全感。
　　最开始被葛思白吸引就是因为觉得这是一个乐观又淡然的女孩子，事实上两个人都没有变，只是在感情方面他确实还有些不成熟。
　　机场到了，梁晋睁开眼睛看了眼Alice，“我可能要去个两天，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梁总。”
　　Alice知道梁晋口中的梁总是梁宏达，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
　　梁晋拿过车里的雨伞下车，登机前他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葛思白打个电话过去，拨通后却听到冰冷的女声道：“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梁晋心猛地跳起来，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预感只有一瞬他就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想了。
　　——
　　重灾的小镇上。
　　葛思白转身的一瞬没有找到刘老头和焦记者，突然就心慌起来。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完全没有实地采访的经验的小助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手机没有信号，打不通电话，天也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大，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救援队伍来了一波又一波，葛思白跟着丢了家园的灾民们站在镇上的小广场上，哭哭啼啼的小孩子窝在大人怀里，满腿泥水的青壮男子跟救援人员一起往靠山的地方跑，葛思白站在一个小超市门口，有种自作自受的自残感。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葛思白的手机终于有了信号，看到手机上十三个未接来电的一瞬间，她突然有种脱力感。
　　十三个未接来电里有十一个都是刘老头打过来，中间夹杂着梁晋的两通电话和一条短信——有信号了给我回电话。
　　葛思白先给刘老头回过去电话，电话那头刘老头的声音有些苍老：“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把今天开车王师傅的电话给你，你给他打电话让过去接你，我跟小焦已经到酒店了。”
　　葛思白应了声好，存了王师傅的电话，这才给梁晋回过去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刚接通梁晋就问道。
　　“秋河镇的王丽超市门口，”葛思白下意识就想说出自己的具体坐标，一听到梁晋的声音她就知道他已经来了，转念一想，告诉梁晋自己在哪儿干什么呢，她现在做的应该是挂了电话后给王师傅打电话尽快回到市里。
　　“你在哪儿？”葛思白反问道，她能听到梁晋电话那头的雨声很大，夹杂着还有旁边当地人说方言的声音。
　　“你站在那里别动，”梁晋突然出声，“我看到你了。”
　　葛思白听到这话一愣，四下张望开来，果然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刚刚的慌张已经不复存在，她恍然间反应过来，迎着梁晋的方向走过去。
　　没有雨中疾驰后的紧紧拥抱，梁晋仅仅把伞撑在葛思白的头上，握过她的手道：“冷不冷？”
　　葛思白的眼泪不争气得一下子流下来，哆嗦道：“不冷。”
　　“我叫了车过来，有个叔叔跟这边有点关系，先回市里吧，”梁晋笑着道，“下次偷跑出来要提前打招呼哟。”
　　梁晋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握着葛思白的手，朝旁边的一辆车招了招手，“小刘，这里。”
　　葛思白坐上了车，身上披着梁晋带来的衣服，身子暖和了许多，打了个喷嚏，她给王师傅打了个电话，说是不用过来接自己了，王师傅好心提醒了葛思白几句叫车的注意事项，葛思白挂了电话。
　　“还要在这里呆几天？”梁晋问她。
　　“不知道，一切听从组织安排，”葛思白说话的声音有些蔫，“唉，初次跑任务就光给组织添乱了。”
　　“慢慢来嘛，”梁晋安慰她道：“毕竟是新人。”
　　葛思白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有些任性，抬眼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梁晋，葛思白能看到他的眉头微皱，表情也是有些疲惫，估计这几个小时就没停下来过。
　　她牵过梁晋的手，心里暖暖的，不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
　　“别闹，”梁晋转过头来笑着看她，“明天要继续加油啊！”
　　“又给我灌鸡汤，”葛思白忍不住笑了，看到梁晋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尽管梁晋是个缺乏安全感内心有些敏感的人，但他一直试图让葛思白在他身边做一个有安全感、感觉有人依靠的人。
　　叹了口气，葛思白轻轻靠在梁晋怀里，“好冷啊。”
　　梁晋伸出另一只手来将葛思白揽住，紧紧抱着她道：“这样还冷吗？”
　　“还冷，”葛思白抬头看他，“特别冷。”
　　她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梁晋蹙眉道：“感冒了？”
　　“可能吧，”葛思白坐起身来，离梁晋远了些，“回去喝点儿热水，没多大关系。”
　　到了市里，葛思白给刘老头打了电话到了酒店，梁晋也在同一家酒店订了一间房间。
　　两人见到刘老头的时候刘老头正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查看拍摄好的照片。
　　“刘师，”葛思白跟梁晋站在一起，不好意思道：“抱歉，让您担心了。”
　　刘老头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目光打量了一下梁晋，又看向葛思白，“当时小焦采访完一个当地的居民，我也拍摄了几张还不错的、感觉可以用作明天新闻的图片，小焦说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先上了车。后来我跟小焦找到王师傅才知道你并没有上车。当时有救援人员的车辆出入要封路，王师傅就说先送我和小焦回来，那里暂时安全，等晚上再去接你。”“当时天太黑，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下去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人，就先回来了。说起来，这件事跟我关系也很大，明天出去注意一点儿，这有几张图，我发你邮箱，你做一下排版，发到林瑾邮箱里。”
　　“好，”葛思白说：“刘师早点儿休息。”
　　跟梁晋从刘老头的房间出来，梁晋突然看着葛思白道：“林瑾在你们报社工作？”
　　“是，”葛思白道：“不过这次我出来跟林瑾没有关系，是我主动请缨的。”
　　梁晋忍不住笑了，“我有说跟林瑾有关系吗？”
　　摸了摸葛思白的头发，梁晋道：“赶紧去洗澡！”
　　葛思白与梁晋住的隔壁，晚上十点钟，她从酒店的卫生间洗澡出来，看到梁晋就坐在酒店的床上，拿着她的微单摆弄。
　　葛思白坐在梁晋旁边，梁晋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擦着头发，有些疲惫地说道：“说好的坦诚相待呢？”
　　葛思白自知理亏，此时也只能装哑巴。
　　梁晋给她擦着头发，葛思白就拿出电脑来处理着拍摄好的照片，看到自己拍摄到的泥石流来的时候的场景，葛思白自豪地自夸道：“这张图拍的好吧？”
　　梁晋的手却突然滞住，脸色一变，“那种时候你还顾着拍照？”
　　“离得比较远，”葛思白吐了吐舌头，听梁晋的语气也有些后怕，“当时只顾着抓拍了，哪想得到其他的事情。”
　　“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我！”梁晋狠狠地揉了揉葛思白的头发，“我本来今天准备……”
　　“准备什么？”葛思白有些好奇地问道，在屏幕上不自觉地打下了一行b……
　　“没什么，”梁晋笑道：“准备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我有点儿饿，现在，”葛思白突然站起身道：“你一定也饿了，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不等梁晋回答，葛思白就道：“我给你……泡面。”

　　Chapter　41

　　葛思白感冒了，不过不太严重，只是鼻子有些堵。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起床准备去采访灾后第一天的情况。
　　刘老头搭了梁晋关系的顺风车，也就默认了让梁晋跟着他们。
　　小镇的小广场围满了人，有搭建的帐篷供丢失了家园的居民居住，救援队伍还在搜寻失踪的几个人。
　　而林瑾也打了电话来，让他们下午就回去。
　　葛思白拿出相机咳嗽了两声，梁晋拿过随身携带的小水壶递给她，“喝点儿水。”
　　葛思白点了点头，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把水递给梁晋后对着远方泥石流过后的山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雨比昨天小了些，大家今天都准备了雨衣，嘀嗒的雨声打下来，有种听音乐的感觉。
　　因为是纸媒，并不需要抗个摄像机进行拍摄，葛思白的工作也就简单了许多。
　　跟着刘老头还有焦记者前前后后跑着采访了几个居民和救援人员后，葛思白随地坐下跟梁晋说话。
　　两个人走到广场的一个屋檐下，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报纸铺在地上。葛思白卷了卷袖子，“其实这种日子挺不错的。”
　　“是吗？”梁晋坐在她身边，两条大长腿似乎有些无处安放，他挑了挑眉，“上次摄影大赛的结果快出来了。”
　　葛思白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具体时间呢？”
　　“你先坐下，”梁晋无奈地笑了笑，拉了拉葛思白的衣摆，“大概一周后。”
　　说了一会儿话，梁晋就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明天我们去见见我爸吧。”
　　“好。”
　　葛思白应了一声，旁边突然有个满腿泥水的小孩子跑过来，小孩跑得太急，一下子扑到了葛思白怀里，葛思白被吓了一跳，小孩子突然抱住她哇哇大哭起来。
　　梁晋在一旁皱眉问道：“小朋友，怎么了？”
　　小孩子没说话，转过身一溜烟又跑了。
　　葛思白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她不甚在意地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刘老头招了招手。
　　这一天的采访任务不多，按林瑾的话来说就是能凑上明早的新闻就可以，几个人坐上回城的车时，葛思白看到梁晋拿出了手机给他那个所谓的叔叔打电话。
　　终于回到了A市，却也没有摆脱大雨的烦恼，A市的雨要比L市大上很多，整个城市都被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水汽。
　　下了飞机葛思白直奔报社，梁晋则回了公司。
　　林瑾听说了梁晋去了L市的事情，看着葛思白的目光有些古怪，不过她并没有多说私人的事情，只是准备明天出一个关于泥石流的专题报道。
　　葛思白拍摄了好多张照片，刘老头看过之后都十分满意。此时大家坐在一起商讨着专题要用的图，林瑾走过来敲了敲桌子，“思白，出来一下。”
　　葛思白跟着林瑾进了她的独立办公室，林瑾看着她突然笑了，“辛苦你了。”
　　葛思白摇了摇头，“不辛苦。”
　　林瑾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让葛思白出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作为新闻工作者其实跟工作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葛思白因为今天要去见梁晋父亲的缘故，特意请了个假。
　　她睡了个自然醒，醒来的时候梁晋告诉她之前在遇到的那个小孩子父母在泥石流中丧生了，他决定长期资助那个小孩子，葛思白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启程去见梁晋的父亲。
　　出门之前梁晋接到一个电话，是梁笑打来的。葛思白得知胡云伟的小超市生意不错，已经准备买房，而梁笑电话则表示自己今天也要回家看父亲。
　　依旧是梁晋开车，葛思白坐在副驾驶上，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觉得还有些不太真实。她知道去见梁晋的父亲意味着什么，虽说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敲定，但她却还是觉得自己昨天还在跟杨静同病相怜地互相抱怨着嫁不出去。
　　想到杨静，葛思白突然意识到自从那天徐乔求婚后自己还没联系过她。她坐直了身体，拿出手机来拨打了杨静的手机。
　　杨静幸福的声音传过来，葛思白这才知道两人已经在筹备着婚礼的事情。
　　杨静笑着问她：“还记得你答应过徐乔要当伴娘的事情吗？”
　　“记得呢记得呢，”葛思白笑得眯了眼睛，“日子定了吗？”
　　梁晋在旁边看了葛思白一眼，也笑出了声，葛思白做了个口型给梁晋道：“杨静。”
　　杨静说：“定了，下周三。”
　　“这么快啊？”葛思白有些惊讶。
　　“是啊，”杨静说，“请的人不多，本来想着明天给你发请柬，对了，你家梁晋应该也不知道，徐乔还没给他那帮朋友说。”
　　“那你忙吧，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葛思白笑着道。
　　挂了电话，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打开了车上的广播。音乐电台正在播放着一首十分甜蜜欢快的歌曲——
　　我也一步一步简简单单跟你走
　　再也不必孤单寂寞　不必追着风
　　我要一年一年安安静静陪你过
　　直到变成一首老歌　变成了传说
　　非你不爱这颗心注定只有你能填空
　　非你不爱幸福是我爱你然后感觉到你也爱上我
　　一路心情愉快地听着歌，很快就到了梁父居住的地方。
　　梁宏达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小区，里面都是些独户的两层小别墅。
　　跟梁晋下了车后葛思白很快就看到了刚下车的梁笑与胡云伟。
　　胡云伟跟葛思白初识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不是那个染着头发的杀马特小青年。梁笑挽着胡云伟的手，笑得满眼幸福。
　　梁晋牵着葛思白的手冲着那两人点了点头，四个人站在门口，梁晋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梁晋管她叫潘姨，葛思白也跟着叫潘姨。
　　潘姨说梁总还在书房处理事情，让几个人先等着。
　　几个人坐在客厅，葛思白发现胡云伟明显有些局促。趁着梁晋的父亲还没来，葛思白问梁晋：“待会儿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梁晋轻笑道：“没有什么，只是通知一下他，并不是征求他的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正在码字TAT

　　Chapter　42

　　梁晋跟胡云伟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葛思白拿着遥控来来去去地换台。
　　几个人十分随意地坐在客厅，梁笑突然拍了下手，出声道：“我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岁了！”
　　梁晋听到这话皱眉撇了撇嘴，“二十岁，所以呢？”
　　葛思白嘴角弯起来，也看着梁笑，余光瞥了胡云伟一眼，却发现胡云伟脸有些红。
　　梁笑不好意思嘻嘻笑道：“二十岁……就可以领结婚证了。”
　　葛思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快就想嫁出去了？”
　　刚说完，她突然发现梁笑的脸色一变，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客厅。
　　这不是葛思白第一次见梁宏达，事实上，宏达集团大大的广告牌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这城市的每个人都应该见过他。
　　但是亲眼见还是有些不同，照片上的人永远给人的是遥不可及的感觉，而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长辈。
　　“爸，”梁笑笑着叫道，走过去亲昵地挽着梁宏达的胳膊，梁宏达脸上的表情在看到梁笑的一瞬间变得异常柔软。
　　“爸，”梁晋也不冷不淡地出声道：“这是思白，你应该已经听我妈说过了。”
　　“叔叔好，”葛思白站起来，笑着打了个招呼，内心却有些七上八下。
　　梁晋走过来抓着她的手，握紧了些，葛思白看到梁宏达冲她点了点头。
　　胡云伟还是有些羞涩，见到梁宏达小声叫了一声叔叔，梁宏达问了他几句关于小超市生意上的事情，大家就都坐下了。
　　四个人刚刚虽然也没说什么，但至少气氛十分轻松。这会儿多了一个人，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梁笑笑嘻嘻地讲着趣事，梁宏达跟梁笑说话，其他三个人都安静地看着电视。
　　过了好久，梁宏达话锋一转，轻咳了一声，问梁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梁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他突然笑道：“保密。”
　　仿佛没有见过儿子跟自己这样说话，梁宏达的表情有些激动，半晌只笑着喃喃道：“好好好，什么时候都好。”
　　潘姨做好了饭，大家围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梁晋突然问梁宏达：“赵阿姨怎么不在？”
　　葛思白看到梁笑的表情一变，猜出来了赵阿姨应该就是梁笑的妈妈。她有些欣慰，不知道梁晋是真的放下还是准备放下，但这至少证明了他在对待自己家庭问题上有所改变。
　　梁宏达脸上笑开了花，“跟你乔姨几个人出去做美容了，要叫回来吗？”
　　梁晋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用。”
　　一顿饭吃的其实还是挺开心的，梁笑会活跃气氛，梁晋也不刻意说一些冷场的话，尽管葛思白与胡云伟并没有说什么，但相较于葛思白原本想象中的已经好了很多。
　　从梁家出来，外面的天已经从彻底放晴，梁晋的嘴角微微翘起来，葛思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坐上了回家的车，突然就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葛思白听着早上来的时候那首歌，笑着伸了个懒腰，“我又想辞职了。”
　　梁晋启动了车，笑着说：“嗯，然后呢？”
　　“不知道，”葛思白叹了口气，“理想太丰满，现实……”
　　她抬眼看了看梁晋，瘪嘴道：“虽然称不上骨感，但是抱起来也是硌着慌。”
　　梁晋忍不住笑了，“上次我说的去小松杂志社的事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葛思白这次是开始认真思考了，她原以为报社的工作很轻松，比如做一个春天的主题，在各个公园广场拍摄与□□相关的东西，美美地进行后期发上去就可以，却从来没考虑过报社是与新闻挂钩这一点。
　　经过前几天去L市一事，她对新闻工作者的敬意又高了一层，据说刘老头今天还要去某地做一个关于什么节的娱乐专题采访。
　　不过敬意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