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空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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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远已经在咖啡厅等了很久，他不住地看着表，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也是刚回来就听说了那件事，葛思白竟瞒了自己四年，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把那么大一件事告诉自己。
　　两人约定好的时间已过，他有些担心葛思白是否忘了两人的这个约会，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抄写的葛思白手机号，想起早上打的那几通没人接的电话，最终还是作罢。
　　葛思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到地铁站这短短的一段距离里有人出了车祸，导致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当她赶到地铁站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十分了。
　　想起与宋嘉远约定的时间，葛思白急得满头大汗，只能祈求路上不要再遇上什么意外。
　　于是当她匆匆走进装潢用心的咖啡厅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六年没有见到宋嘉远，葛思白第一眼甚至没有认出他，她在咖啡厅里环视良久，最终还是侍者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姐，请问是与人有约吗？”
　　葛思白顺着侍者的方向走过去，看到宋嘉远正低头看着他的腕表。
　　“抱歉，我迟到了。”这是葛思白六年后见到宋嘉远说的第一句话。
　　她的脸颊因为匆忙的奔跑还有些红晕，在咖啡厅柔和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宋嘉远一时愣神。
　　侍者终于等来了这个桌上男人要等的人，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要点些什么？”
　　咖啡厅中放着缓缓流淌的轻音乐，这个时间段有许多情侣正享受着难得的周末时光，宋嘉远的眼睛一直在葛思白身上不曾挪去，他说：“让这位小姐先点。”
　　葛思白只点了一杯抹茶拿铁，看着宋嘉远就开始沉默。
　　“怎么迟到了？”宋嘉远问她。
　　他确实是变化很大，葛思白心想，宋嘉远如今穿着一身西装，比以前瘦了许多，脸上没了少年气，看起来就像一个穿梭在都市里的精英。
　　“路上堵车，”葛思白笑了笑，咖啡厅里的暖气很足，她的手却有些冷，她搓着手左顾右盼，在心里默默盼着自己点的热拿铁能快点上来。
　　“你这次回来多久？”葛思白主动问道，她受不了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
　　“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宋嘉远低头笑着说：“我现在在梁达集团就职，你也知道，我学的是设计，梁达地产一直在国内首屈一指。”
　　葛思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侍者将葛思白点的拿铁与宋嘉远点的冰沙端了上来，礼貌地说道：“两位慢用。”
　　葛思白转头说了声谢谢，拿过热拿铁暖着手。
　　“你家里……”宋嘉远目光迥然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挺好的，”葛思白笑着打断他的话，她的嘴唇有些白，“我们不谈这些，你在梁达做什么？”
　　“还是设计师，”宋嘉远拿过他眼前的冰沙舀了一勺，“你呢？”
　　“我还能做什么，会计呗，跟杨静一起，”葛思白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面对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她的拿铁已经喝到了一半。
　　“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宋嘉远突然问道。
　　葛思白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于是她拿起手机把屏幕对着宋嘉远，问道，“你的手机号？”
　　“嗯。”
　　葛思白把宋嘉远的手机号存了下来，边用手指滑着手机屏幕边说：“今天早上去相亲了，所以没听到。”
　　“你还是单身？”宋嘉远猛地坐起来，小小的声响引得旁边的一对小情侣不禁往这一桌看来。
　　“是啊，”葛思白拢了拢掉下来的碎发，刻意忽略了宋嘉远的反应，“你呢，还跟赵璐在一起没？”
　　葛思白问出来后一句话的时候其实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她以为自己已经释然，却没想到有些疤痕即便愈合再久，再次触碰时都会有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分手了，”宋嘉远说：“我们也不谈这个。”
　　葛思白有些无聊地用手指捏着装着拿铁的杯子，眼睑垂下来，两人又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宋嘉远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接起了电话。
　　葛思白听着宋嘉远与对方谈着工作，咖啡厅中回荡的一首英文歌曲与宋嘉远讲话的声音交错，她想到眼前的人与自己已经相识了二十多年，如今却要以如此疏离的方式来交谈，内心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唏嘘。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几次相亲，与对方也是这样，互相问问对方的情况，互留一下联系方式，甚至不如自己与那只相识一日的杀马特青年来的亲切。
　　时间果然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能让感情逐渐沉淀，也能让感情慢慢消失。
　　宋嘉远打完了电话，神色有些匆匆，他的语气带着抱歉，“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要我处理，我刚调过来不到一周，很多事情需要交接，就先走了。”
　　说完他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将自己做工精细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他径直走到了葛思白的身边，把外套披在了葛思白的肩上，“今天天冷，你穿得太少了。”
　　葛思白还没回过神，宋嘉远就已经走了出去。
　　音乐已经换了一首，周围的小情侣也换了一批，她此时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桌面茫然出神。
　　宋嘉远还是原来的宋嘉远，只是她再也不是曾经的葛思白。
　　她把宋嘉远的外套从肩上取下来拿在手中，抬起眼来。
　　这个咖啡厅有着浓郁的东欧风格，侍者的穿着也十分华贵，她突然瞥到咖啡厅拐角处的一对男女。
　　此时那女生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泪水，男人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丝毫没有想要安慰的意思。
　　“你去死吧！”葛思白听到那女生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一杯咖啡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泼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还好没有泼到脸，葛思白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那男生此时偏过头去，侧对着葛思白，葛思白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咖啡正一滴一滴地从那男生熨烫得服服帖帖的西装上落到地上。
　　咖啡厅里此时除了葛思白外就只有两个女生，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
　　那女生泼完咖啡抹了一把脸，气愤地往门外走去，葛思白突然想起来自己也该回家了。
　　宋嘉远早已结完了账，葛思白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往门外走去，就在此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外衣。
　　“这位小姐。”
　　葛思白转过头去，目光正与刚才被泼咖啡的男人不期而遇，眼前的男人此时衣服已经湿透，但面容依旧是俊美非常。
　　葛思白突然想到中世纪的欧洲雕像，五官深刻，眼如寒星。
　　她看的有些呆，直觉自己见过面前的男子，良久她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葛思白这才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一丝打量，但只是一瞬，那男子就问道：“姑娘能不能把这件外套借给我，我这几天就可以找人还给你。”
　　葛思白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宋嘉远的外套，一下子了然，敢情这男人现在被泼成落汤鸡要找一块遮羞布。
　　“可以，”她没有拒绝，“衣服不是我的，你要好好保管。”
　　“那是当然，”那男人笑了笑，就像是星光再次落到了眼里，“这是我助理的名片，你可以联系她。”
　　葛思白接过那张明片，随手放在了外衣口袋里，她将衣服交给了眼前的人，那男人拿过衣服，转身就往咖啡厅的洗手间走去。
　　葛思白坐上车，脑海里依旧是刚刚那位男子的面容，她觉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索性摇了摇头。
　　此时，她的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从口袋中拿出那男人给她的名片来。
　　Alice，梁达集团总经理助理。
　　是他！葛思白突然就记起来，梁达集团总经理梁晋。

　　Chapter　4

　　葛思白回家的时候电视上天气预报刚播放结束，杨静此时正一只脚搭在板凳上，坐在客厅端着一碗泡面吃的津津有味。
　　“我回来了，”葛思白弯腰在玄关处换鞋，闻到传来的泡面味也有点饿，她把鞋子踢的整齐些，抬头问道：“你晚上没做饭？”
　　“没有，”杨静埋头吃泡面，随手拿过遥控换了个台，抬眼道：“你不是出去约会了吗？宋嘉远能让你饿着回来？”
　　葛思白换了鞋，进屋到现在身上也暖和不少，她磨叽着坐到了沙发上，跟杨静说起今天的事情来。
　　她说了会儿自己与宋嘉远见面的事情，杨静一直端着泡面一言不发，葛思白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话头一转，又说起了梁达集团梁晋借自己衣服的事情来，此时她刚讲到“梁达集团总经理拉住了我的衣服，我转过头去……”
　　杨静终于放下手中的泡面开口道：“你摸着你的贫乳告诉我你没有在做梦？”
　　葛思白斜睨了杨静一眼，深吸了口气坐直了些，把手放在胸前，“我摸着我的贫乳告诉你，我没有做梦，我说的比珍珠还真。”
　　她从口袋中拿出梁晋给她的名片，头也不抬，“呶，你自己看？”
　　杨静睁大了眼睛，两人此时已经完全忽略了故事的主角——宋嘉远。
　　“怎么样，长得帅吗？”杨静满眼放光地看着葛思白，把刚吃完的泡面放在旁边，“跟那天照片上的相比呢？”
　　“嗯……还行吧，”葛思白转了转眼睛，感觉自己肚子咕咕响，她看着杨静，“比照片上帅点儿。”
　　“切，你要求可真高，”杨静站起来，准备走进厨房洗碗，“小心到时候嫁一个胡云伟那样的。”
　　“胡云伟很帅的好吧！”葛思白看着杨静的背影嘟着嘴喊道。
　　葛思白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与宋嘉远的见面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俩人没有尴尬地沉默几个小时。
　　她最终还是给自己下了包泡面，吃完后心满意足地看起电视来。
　　周一上班的时候，葛思白与杨静双双迟到。
　　前一夜俩人秉烛夜谈了很久，从刚进入大学到一起工作，琐碎的事情一箩筐，说起来却也让人不禁感慨时间过的飞快。
　　杨静与葛思白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到刚毕业的那一年。
　　杨静说话间颇具有看破红尘的意思，几次三番唉声叹气，最后两人还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部电影。
　　于是，两人现在站在财务科已经五十岁的刘科长面前，顶着能拖到地上的黑眼圈双双低头垂目。
　　刘科长语气严肃地将两人狠狠批评一顿后，顿了顿，说道：“这个月的报表，下班之前必须交给我。”
　　祥源集团是搞电商的，随着社会进入信息时代，公司的效益也是日益见长，只财务科就有几十号人。
　　葛思白与杨静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并肩走进了办公室。
　　格子间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当然是认真工作还是摸鱼没有人知道。
　　葛思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盆小植物，电脑桌面是徐乔的一张写真，一到上班时间她就有些兴致缺缺。
　　她望了眼杨静，发现杨静也是一副困怏怏的样子。
　　葛思白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看着电脑屏幕，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还是投入了工作中。
　　中午跟杨静在餐厅吃完饭，葛思白去茶水间接水，恰好碰到两个同事在谈论美妆话题。
　　葛思白记着徐乔最近刚代言了一个品牌，走上前去趁机卖起了安利。
　　几人说了会儿话，同事小艺突然话题一转，说起了最近与公司有合作的梁达集团来。
　　葛思白本来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兴趣，转身就要走。
　　但小艺却突然对着她问道：“梁达新来的那个设计师以前跟你是一个高中的？”
　　葛思白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她所在的高中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十分有名，同事们知道自己她的母校也是自然，她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们是校友。”
　　“我们公司要在南郊建新厂址，原本的负责人临时有事，宋设计师明天要来！”小艺满眼桃心兴高采烈道。
　　葛思白没什么感觉，不过还是开了个玩笑：“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莫非对那个宋设计师有什么想法？”
　　小曼接了水走过来，白了小艺一眼，“啥人操啥心呗。”
　　葛思白跟小艺都笑出声来，她拿过自己与杨静的杯子，往办公室走去。
　　回办公室的途中，她的眉头皱起来。葛思白有一种预感，宋嘉远这次来祥源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自己小小一个财务，跟合作公司的负责人能有什么联系？葛思白自嘲地笑了笑。
　　这天葛思白刚下班，与杨静往公司门外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当时正站在公司门外与人打着电话，杨静看到他打完电话将手机装回了口袋，拉着葛思白走上前去。
　　“林思冲！”杨静叫了一声。
　　林思冲听到杨静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他看到两人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脸唰的一下红了，“你们两个……上次也去了那个相亲大会的，也是祥源的？”
　　林思冲对两人都有印象，当时葛思白被告白了多次，自己当时也差点将这个白净秀气的女生选为心动女生。
　　而站在葛思白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十分开朗的女孩他也记得叫杨静。
　　“我叫葛思白，你好。”葛思白礼貌地自我介绍道，她笑起来看着林思冲。
　　“我是杨静。”
　　“你好你好。”林思冲激动地与两人说着话，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我还有事，唔……又得去相亲，先走了，下回再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葛思白和杨静与他说了再见，转身往地铁站走去。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杨静开始向葛思白倒苦水，说自己一直在被家里人催婚，她爸妈见人就念叨闺女的婚事，逢人就让人帮忙介绍，她都快烦死了，而她表姐只比自己大三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葛思白叹气转头安慰杨静，说是现如今还没结婚的剩女，都是一个人过得太惬意了，并不是没人要。
　　杨静十分赞同葛思白的这个观点，差点感动得泪流满面，其实如果没有家里人的压力，她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确实不错，她刚想问问葛思白家里人难道不催吗，张了张嘴，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默默转头，将话又吞了回去。
　　两人走到了地铁站，葛思白的手机突然响了，杨静看到葛思白眼神闪烁了一下，打趣着问道：“是宋嘉远？”
　　葛思白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到来电人，对着杨静撇着嘴耸肩，摇了摇头，她看到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你好，是思白小姐吗？我是梁达集团总经理助理Alice。”
　　葛思白有些惊讶，她并没有给梁晋留自己的手机号，也不知道这助理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这助理对自己的称呼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愣了愣，不过她还是礼貌地回道：“你好，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那天您借给梁总的衣服已经帮您洗好了，您也一直没联系我，现在想问问您在什么地方，给您送过去，”对方温柔地轻笑道。
　　地铁已经走了一班，杨静正站在一旁玩着手机，葛思白看着杨静，想了想，回道：“那就麻烦你在祥源地铁站口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葛思白挂了电话，给杨静说明了是昨天借衣服的人来还衣服，杨静眼睛一亮伸长了脖子，“这么说，那个梁总也会来？”
　　葛思白摇了摇头，撇嘴道：“是他的助理。”
　　杨静眼睛一暗，弯了弯嘴角叹气：“好吧，又得在寒风中再漂泊一会儿。”
　　“好啦好啦，晚上回去请你吃楼下的烧卖，”葛思白知道杨静嘴上说着减肥，本质上依旧是个吃货。
　　果不其然，杨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吧。”
　　秋冬季节的夜黑得特别早，祥源地铁站的路灯已经早早亮起，月亮也悄悄爬上了枝头。
　　葛思白与杨静站在路灯下不到两分钟已经有些冷。
　　“等了多久了？”杨静靠在路灯杆上，低头拿着手机哆嗦着问道。
　　“才两分钟，”葛思白同样哆嗦着回答。
　　“感觉过去半小时了，”杨静拿出了手机，开始刷微博，她随口道：“昨天晚上拜仁输了。”
　　“啊，忘了看回放，真的输了？”葛思白跺了跺脚，转过头皱眉。
　　“骗你的，你仁无往不胜好吗？”杨静笑了笑，伸出手捂住脸呼了口气。
　　两人说着话，时间过去得似乎快了点儿。
　　大约过去十分钟的时候，一辆别克停在了葛思白面前。
　　停在自己身边的车在车窗摇下来的时候，葛思白看到了一张面容精致的脸庞。
　　“你好，思白小姐，我是Alice，”Alice冲着葛思白得体优雅地笑了笑，拿出一个袋子来。
　　葛思白低下头去接衣服，这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谢谢你，真是麻烦了，还亲自送来。”葛思白连连点头，客气地回道。
　　“不麻烦，”此时车里的另一个人冷冷出声，“本来就是我借你的衣服，自然应该是我来归还，那天匆忙间没有询问小姐的手机号码，后来看到西装口袋里的一张纸条，冒昧打了电话过来，小姐不要介意。”
　　葛思白点了点头，她笑着连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而自始至终她都没看清车里人的脸。
　　拿回了衣服，葛思白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她转头看向杨静，杨静似乎已经冷得不行。
　　葛思白笑着对Alice道：“谢谢送衣服过来，再见。”
　　送走了Alice，葛思白发现杨静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
　　此时车走了杨静才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见过这辆车。”
　　葛思白将提着衣服袋子的手拢进袖子里，没听清杨静说的话，自顾自说道：“突然想起来我还得给宋嘉远把衣服送回去，不可避免又得见一面。”
　　“我看宋嘉远这次存了复合的意思，反正你现在也单着，不如凑合着继续吧，”杨静跺着脚建议，两人一边往地铁站走杨静一边观察着葛思白的表情。
　　果然，葛思白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当我是嫁不出去了，还凑合？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当时是谁一哭二闹三上吊……”杨静说。
　　“闭嘴，”葛思白打断了她的话，转头怒道：“再接着说一个字你以后的男朋友胖十斤。”
　　杨静：“……”乖乖闭了嘴，此时她看了一眼葛思白提在手中的衣服，耸了耸肩，啧啧道：“宋嘉远可真心机……”

　　Chapter　5

　　葛思白很少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偶尔做梦也都是噩梦，同一个梦境来来去去地折磨她。梦里她站在学校操场，刚上完游泳课，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湿漉漉的脸庞上即使流了眼泪也看不出来。
　　一
　　她就像一条鱼，吐着泡泡却感觉窒息，她拿着手机开始耳鸣，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宋嘉远父母的声音：“思白……思白你在听吗……”
　　声音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她泡在水中出不去，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葛思白满面泪水地睁开眼睛，翻身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呼了口气，幸好没有迟到。
　　杨静煮了两个鸡蛋在客厅看着早间新闻，葛思白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后走了出来。
　　“早，”她打了个招呼怏怏地坐到了茶几旁，“今天晚上我做饭吧。”
　　“没睡好？”杨静毫无同情心转头笑着说道：“黑眼圈快赶上国宝了。”
　　葛思白笑了笑，没解释，她拿起鸡蛋开始剥壳，没有人知道她总是重复着做一个噩梦，即便是同住了八年之久的杨静也不知道。
　　她也不打算让谁知道。
　　葛思白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的时候效率反而比平时高了许多，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已经做完，她此时正在分析着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好对下一季度做一个合理的预算。
　　无聊的工作，葛思白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给办公桌上的小盆栽浇了点水，一扭头，却发现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与杨静两人。
　　“其他人呢？”葛思白拉开椅子问道。
　　杨静正埋头不知干些什么，头也不抬，不冷不淡道：“出去围观宋大帅哥了。”
　　“宋嘉远？”葛思白蹙眉。
　　“是啊，”杨静抬起头来，她此时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头发也有些凌乱，眯着眼睛道：“宋嘉远竟然去了梁达，真是没想到。”
　　葛思白端着水杯走到杨静旁边，随手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坐下，“大家怎么都知道宋嘉远今天来咱公司？”
　　“你没看群吗，咱办公室的群里专门通知了，刘科长还专门提醒让广大女同胞不要凑热闹，上班时间做好本职工作。一会儿要来查岗……呶，你看，来了。”杨静使了个眼色。
　　葛思白悠悠转过头去，看到刘科长正满脸铁青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其他人呢？”
　　葛思白闻言赶紧起身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装作跑去问杨静问题的样子，转身眉头紧皱问杨静：“你刚刚说我做的那个哪里不对来着？”
　　“我问你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