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空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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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冲过来的葛思白脸上还有刚涌起的血色，现在看到进门的是杨静，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此时她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有点儿草木皆兵了，走过去拍了拍杨静羽绒服上落的雪，她笑了笑说道，“昨天家里进贼了，幸亏你走的时候把你那边的门锁上了。”
　　杨静闻言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会进贼？”
　　葛思白叹了口气，拿了个苹果坐到了沙发上。
　　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原原本本说给杨静后，杨静张大嘴巴拍了拍胸脯，安慰她道：“人没事就好。”
　　葛思白撇了撇嘴，“就当破财消灾了。”
　　杨静从家里带来了她妈妈最新做的辣酱，葛思白刚好也有些俄，两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着馒头夹辣酱。
　　“我刚上来的时候发现咱这栋破楼下的门被修好了，幸亏我带了门卡，”杨静随口道，她喝了一口水，“你给物业报修了？“
　　葛思白摇了摇头，她有些疑惑，她想着或许不止自己家里出了失窃的事情，别人报修的也说不定呢。辣酱很辣，葛思白连喝了好几口水，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天梁笑说的“看见你妈”几个字，梁笑跟梁晋不是兄妹吗，又或者他们是同父异母？
　　葛思白心里想着，也就出了神，杨静看了她半晌，手在葛思白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钱丢了事小，人安全就好。”
　　葛思白失笑，“嗯。”
　　新的一年在一片手忙脚乱中开始，葛思白元旦期间颓废了三天，这会儿坐在电脑前工作效率低至谷底，她边叹气边敲着键盘，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发现杨静正站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已经下班了，不走吗？”杨静指了指她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你先走吧，我把这个预算做完，”葛思白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眼睛有些干涩，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让她觉得疲倦。
　　杨静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看来电人，拍了拍葛思白的肩膀，“加油！我先走了。”
　　葛思白冲她笑了笑，又揉了揉眉心，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却发现水杯里的水已经空了。
　　真是忘性大，葛思白想，刚刚还想着要去茶水间接水来着，不过也是奇怪，自从那天梁晋与梁笑去了她家里，葛思白就一直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甚至于刚刚的晃神也是从前不曾有过的，看来真的是太累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水，公司的走廊里十分安静，像是大家都走了，葛思白端着水杯，鞋子的跟敲在地板上当当作响，接了水，从茶水间回来，葛思白突然在走廊尽头看见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走近后，葛思白终于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出声道：“梁总。”
　　梁晋一个人站在那里，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表情，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手里端着水杯的葛思白也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错过身走进了办公室。
　　她把水杯放在桌上，水接得太满，有一些溢出来弄湿了她的手。梁晋跟在葛思白身后走了进来，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然后解释道：“我来这里谈工作。”
　　葛思白“嗯”了一声，坐下来继续她的工作，梁晋就坐在她的身边，办公室的灯亮如白昼，梁晋弯下身问她：“还加班啊？”
　　“今天的工作没做完，”葛思白喝了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她本来工作效率就慢，这会儿梁晋坐在她身边，她的脑子就像停止运转了一般。
　　梁晋接了个电话，葛思白听到他说是让Alice在门口等一等，挂了电话，他转过头又问葛思白，“工作还要多久才能做完？”
　　葛思白听到这话，索性直接关了文档，她站起来，突然笑了笑，“你要约我？”
　　说完自己的脸就红了，却不料梁晋也笑了笑，他一笑，嘴角的线条都柔和许多，“现在有这个想法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司，雪晴了后的天上难得还有几颗星星，风吹来的落叶擦着葛思白的耳朵滑落，Alice看到走出来的两人起先还有些震惊，等上了车后听到梁晋说的话后就更震惊了。
　　“去时光咖啡厅，”梁晋与葛思白一起坐在了后座上，葛思白听到这个咖啡厅的名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天笑笑为什么泼你咖啡啊？”她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梁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或许是车内灯光的原因，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那天笑笑给我报名了一个相亲大会，我没去。”
　　“就因为这个？”葛思白显然不信。
　　“是的，”梁晋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个。”
　　他顿了顿，突然又说道：“其实我在借你衣服之前就认识你了。”说完玩味地看着葛思白。
　　葛思白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自己与梁晋相遇的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皱眉的样子逗得梁晋笑起来，Alice此时也哈哈大笑：“那天我开车跟梁总路过公园门口，正看见胡云伟骑着摩托车载着你呼啸而过。”
　　葛思白突然想起来，眉头舒展着点了点头，“哦！好像是有辆别克跟我们擦身而过。”
　　几人说着话，车内气氛一下轻松许多，葛思白打了个呵欠，转过身去，却发现梁晋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梁总看我干什么？”葛思白这会儿说话也带了些揶揄，丝毫没有局促的感觉。
　　“既然都要约会了，还叫什么梁总。”梁晋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挑了挑眉。
　　“梁晋你盯着我干什么？”葛思白清了清嗓子，重新问道。
　　“没干什么，”梁晋笑了笑，突然收回目光，“到了。”

　　Chapter　13

　　咖啡厅里如往常一样放着轻快明亮的歌曲，手中拿着包的葛思白微笑着在梁晋对面坐下。
　　“Alice去公司办事，”梁晋解释。
　　葛思白这才想起来时光咖啡厅就在梁达大厦，离梁达集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她端起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然后望向对面的人。
　　手中拿着杯子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梁晋此时也正直直盯着她，两人视线相撞的一刻，梁晋似笑非笑地说道：“谢谢。”
　　“谢什么？”葛思白又喝了一口拿铁，挑眉问道。
　　“衣服，还有围巾，”梁晋耸耸肩，表情却是十分认真。
　　“不客气，”葛思白笑了，“说谢谢太见外了。”
　　“你不知道吧，”梁晋右手的关节在桌上敲了敲，“你对我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谢谢。”
　　葛思白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这会儿的咖啡厅里只剩下出来寻找浪漫的情侣，大多数的单身人士都窝在家里。
　　她觉得自己不太了解眼前的这个人，初见时觉得他冷漠又疏离，这会儿却平白觉得他有些亲切感。
　　低头垂眼思考的葛思白当然没有逃过梁晋的眼睛。
　　“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葛思白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索性直接笑了，“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亲切。”
　　“亲切？”梁晋很少听到别人用这个词语形容自己，微微皱起眉头来，敛住笑容，“现在呢？”
　　“冷漠，”葛思白瞥了她一眼，低下头来咬着面前的吸管。
　　梁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比葛思白高很多，只这样坐着就可以看到葛思白低下头来露出的白皙细长脖颈，葛思白低着头，马尾有些松散，有些碎发没扎上，他突然就想上前去将她的马尾系好。
　　梁晋突然轻咳了一声，葛思白抬起头来，问他：“你今天来我们公司干什么？”
　　“跟祥源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今天有事，”梁晋面前的咖啡已经冷却。
　　葛思白不知道他口中的负责人是不是宋嘉远，却也不知道宋嘉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不愿意多跟宋嘉远联系，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跟宋嘉远联系过了。
　　“负责人是宋嘉远吗？”葛思白歪着头问道。
　　梁晋听到葛思白问这话，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你不知道？”
　　葛思白摇了摇头，“我跟他只是同学，平时不常联系。”
　　梁晋笑起来，“是他，他家里好像有事。”
　　葛思白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过在梁晋面前，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客气地笑了笑。
　　拿铁喝完了，葛思白还是一句话没有说，梁晋此时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说道：“人人都说女孩子跟我出来约会一定有说不完的话，怎么你见了我却一副别人拿了你钱的样子？”
　　“我本来就刚丢了钱，”葛思白嘟着嘴抱怨了一句。
　　梁晋依旧眯着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又问：“诶，为什么怎么总是心不在焉？”
　　“有吗，”葛思白与他四目相望，“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看书，看球赛。”
　　“不错，”梁晋点了点头，葛思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感觉像是在相亲……”后一句她只是小声嘟囔道。
　　梁晋没听清楚她后面说了什么，也不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着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咖啡，说道：“送你回家吧。”
　　葛思白站起来，走到咖啡厅外才发现雪不知何时又飘起来。
　　梁晋给Alice打了个电话，两人也不进去，就在咖啡厅外等着，雪花飘落在葛思白的头上，她侧过头看向梁晋，却发现梁晋正出神地看着远处。
　　顺着梁晋的目光望过去，正是梁达地产的广告牌，那广告牌挂在这个城市最显眼的地方，上面是梁启达与他妻子的照片。
　　“真冷，”葛思白一说话就能在灯光下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梁晋的目光收回来，作势就要讲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Alice马上就来。”
　　葛思白阻止了他脱衣服的动作，将手拢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她的鼻头冻的通红，缩着脖子笑嘻嘻地说道：“看着你冷我会更冷。”
　　梁晋听到这话突然怔了一下，Alice的电话打来，说是临时有事，只能让梁晋自己开车了。
　　听到Alice这话，梁晋唇角弯了弯，看向葛思白挑眉道：“今晚只能我送你回家了。”
　　在车上，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葛思白终于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我送你的围巾，你围过吗？”
　　“你自己围过吗？”梁晋不答反问。
　　夜晚的路上车辆稀稀拉拉，但由于下雪，路面依旧十分湿滑，梁晋将车速放得很慢。
　　电台里放着舒缓的英文歌曲，葛思白说道：“当然没有，那么丑。”
　　“那么丑你还要送给我，”梁晋开着车，啧啧两声。
　　“你不是要温度不要风度嘛，”葛思白笑了笑，车内气氛轻松很多。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葛思白解下安全带，对着梁晋说了声谢谢，梁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客气。”
　　葛思白起身开车门，梁晋在她身后叫她，“手机又忘了。”
　　她转过身来，正看到手机掉在两个座椅间的夹缝中，弯身就要去捡，却跟梁晋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葛思白看了一眼梁晋，将手机捡起来，怔了怔，笑着状似无意地说道：“你手真凉。”
　　梁晋又从亲切恢复了冷漠，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葛思白，突然别过了脸，“下车的时候记得回头看。”
　　“嗯？”葛思白皱眉看他，有些不解。
　　“别再把东西忘了。”

　　Chapter　14

　　心神慌慌的葛思白没过几天还是给宋嘉远打了个电话过去。
　　宋嘉远接电话的时候是在医院，葛思白这才知道宋嘉远的母亲已经胃癌晚期，她此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宋嘉远。
　　从前两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分开的时间久了，却连最日常客气的问候都有些难以开口。
　　“今年过年跟我回家看看我妈吧，”宋嘉远在电话那头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我妈一直操心着我的事，就算给她做个戏也好。”
　　葛思白沉默了一会儿，宋嘉远也在电话那头沉默。
　　“好。”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天花板，走过去将放在暖气片上的手套拿起来，准备去餐厅吃饭。
　　拿起手套的葛思白望了眼杨静的方向，发现杨静正低头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聊天。
　　“杨静，”葛思白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杨静被吓得不轻，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葛思白后，长舒一口气，“我还当刘科来了。”
　　她看着葛思白欲言又止，葛思白看出来杨静有话对自己说，指了指挂钟，“去餐厅吃饭。”
　　中午的公司餐厅里人很少，稀稀拉拉的连位置都坐不满，餐厅的师傅正坐在一堆说着话，葛思白端着刚打好的卤肉饭与杨静坐下。
　　“想说什么？”葛思白吃了一口卤肉饭，连连称赞，“这个味道不错，今天的味道比原来清淡多了，以前的有点儿咸。”
　　杨静面前的面条还没开动，她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想借一下你的单反相机。”
　　葛思白手中的筷子一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餐桌上的一个米粒。
　　过了好久，她终于笑着说道：“我回去给你找找。”
　　她并不愿意提起跟摄影有关的东西。
　　从前她是很喜欢摄影的，走在校园里都不忘拿相机记录下一草一木。
　　甚至于跟宋嘉远分手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也常背着自己的那部省吃俭用兼职好几月最初只是为了追星而买的相机走了好多地方。
　　她曾经梦想着有朝一日赚够了钱，能背着相机走遍世界各地，将祖国的大好河山都记录下来。
　　而这一切的美好想象都在那年春节破灭。
　　那年她刚毕业，与宋嘉远分手后第一次在Q。Q群里看到他的消息，她得知宋嘉远要回A市，也不知怎么的就起了逃避的心思，跟家里人吵过后独自背着背包就去了南方旅游。
　　当时她父亲生病刚出院不久，过了年她就要去祥源报名上班了，全家人好不容易盼来一次团聚，可是她还是选择了逃避，因为逃避宋嘉远，而错过了最后与父母相聚的时光。
　　宋嘉远父母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南方的一个小镇拍照，古朴的街道，静谧的树，在她的镜头下形成一副美丽的画。
　　宋嘉远父母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南方的小街道上飘着毛毛小雨，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后来她的记忆就有些错乱，她时常梦到自己还在学校，刚上完游泳课，潜意识里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眼泪，她去找一个借口将眼泪掩盖。
　　她的父母是煤气中毒而死的，那会儿整个单位大院都还没用上天然气，她母亲时常抱怨，说是自己记性越来越差了，要是有天忘了关煤气全家人就要死到一块儿了，她父亲说她母亲胡说，孩子命大。
　　可是她却想跟父母一块儿去了。她在出来之前刚跟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记性差，父亲又还生着病，她该死，愧疚自责将她淹没，仿佛一潭水，溺得她喘不过气。
　　她没有见到父母的尸首，其实她也不想见，多看一眼不过多添一丝挂念罢了。尸体被火化后她拿到了父母留下的存折与房产，开始了真正一个人的生活。
　　她看到宋嘉远常年稳重少言的父亲不断向她道歉，他们觉得她是因为宋嘉远的原因才不愿意回家，她的父母也会因为大年三十没有女儿陪伴而心情低落以致于忘了关掉煤气。
　　她不怪宋嘉远。这跟宋嘉远有什么关系呢？宋嘉远不过是爱上了别人，向自己提出了分手，这世上没有人能保证永远只爱一个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后来的几年，她再没回过那个院子，宋嘉远也没回去过。
　　宋嘉远的父母不会让他回去，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知道隔壁的葛叔叔与阿姨已经去世，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心灵背负负担。
　　可是她清楚，宋嘉远这次回来还是知道这件事了，她分不清宋嘉远对自己现在究竟是感情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已经不爱他了，也不敢再轻易去爱一个人，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
　　杨静看葛思白低着头好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突突，其实她考虑了一早上才问出这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的确该释怀了。
　　“思白？”杨静试探地叫了一声，葛思白抬起头来，神情还有点儿恍惚。
　　葛思白看着面前的卤肉饭，突然就没了胃口，她笑了笑，额前垂下几根头发来，她用手拨了拨，“你要相机干什么？”
　　“徐乔有个见面会，我拿到了内场门票，”杨静看着她，“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了。”
　　葛思白点点头，的确，她当年一时冲动彻底将相机放到了箱底，当时只觉得失去了拍风景的那个心情，便也失去了这项爱好。
　　“你跟徐乔进展不错嘛，”葛思白揶揄道，她看到杨静的耳朵有些红，“我很有可能吃到自己偶像的喜糖哦。”
　　“别胡说……”杨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你呢，没有想过自己以后吗？”
　　葛思白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生活还不错。”
　　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葛思白看了眼来电人，眼神有些闪烁。
　　这几天梁晋经常会打电话给她，有时候闲聊几句，有时候就只是沉默不语。
　　寂寞的男女都是这样，可能她跟梁晋寂寞到一块儿去了。
　　“谁的来电？”杨静挑了挑眉毛，葛思白平白就感觉脸有些发热，“没谁啦，你赶紧吃饭吧，一会儿上班吃零食小心又被刘科批。”
　　说完就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喂，梁晋。”
　　“明天有个聚会，一起出来吧。”

　　Chapter　15

　　梁晋的朋友圈很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偶尔一起聚的小凡与小松都是跟他一块儿从小玩儿到大的。这会儿他开着车停在祥源的门口，小凡的电话就打了来。
　　“怎么还不到啊，别接个人把你也给接没了。”小凡的声音有些急，旁边还有乱糟糟的起哄声。
　　“你们先玩儿着，不用管我。”
　　梁晋挂了电话，把车窗摇下来往祥源的公司门口望了望，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天色已经有些黑。
　　“帅哥，等谁啊？”有美女在车旁跟他搭讪，梁晋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四下张望间他看到正从公司大门走出来的葛思白，于是打开车门，径直绕过那搭讪的女生朝葛思白走过去。
　　杨静一下班就走了，葛思白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加了会儿班才把工作草草做完，这会儿已经有些饿。她看见朝自己走过来的梁晋，快步上前，笑了笑，问道：“去哪儿？”
　　“小凡开了个酒吧，昨天才开业，”梁晋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上次你见过的穿运动衣的那个。”
　　“我知道，”葛思白点了点头，跟梁晋一同上了车。
　　两人赶到的时候酒吧舞池里已经满满都是人，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少男少女疯狂地随着嘈杂的音乐摆动。群魔乱舞中，葛思白与梁晋一前一后地走着，梁晋掏出手机来给小凡打了个电话。
　　葛思白没注意身后的人，只往前缓慢挤着，一个穿着深V的男人端着一杯酒，笑眯眯地朝着她走了过来，“美女，来一口？”
　　葛思白还穿着羽绒服，在酒吧里闷热的气氛下，她的手心开始出汗。她转过身去下意识寻找梁晋的方向，却只看到乌压压一片人头。
　　那穿着深V的男人此时靠近了葛思白，随手在路过的侍者屁股上捏了一把，侍者发出一声娇嗔，端着托盘走开了。
　　“第一次来吧？”
　　他眯着眼睛，身上的酒气让葛思白不自觉就想捂住鼻子，她没理会那男人，转了个身，想去门口透透气。
　　那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衣服，语气中透出一股猥琐，“别走嘛。”
　　“你有病吧？”葛思白突然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将衣服扯开。
　　梁晋呢，她想。
　　梁晋刚打完电话，发现一直在自己眼前的人突然失去了踪影，他知道这酒吧里各色的人都有，一种久违的担忧在他心中翻涌。他皱眉在一群妖魔鬼怪中寻找着葛思白的身影，有些烦躁地将手机装回了口袋。
　　手机刚装回口袋，他想了想，又把手机拿出来，给葛思白打电话的同时在酒吧里到处巡视着。
　　没有人接。
　　也是，这么嘈杂的环境下，手机铃声早都被淹没了，梁晋拨开重重人群，头上冒了汗，刘海贴在前额上，有些黏。
　　他往前走去，突然就发现那个扎着马尾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吧台前面。
　　看到葛思白的一瞬间，梁晋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到葛思白正坐在吧台前面跟小凡说话，小凡一转身看到了梁晋，冲他招了招手。
　　梁晋走过去，淡淡地看了葛思白一眼，“你没事儿吧？”
　　葛思白的脸有些白，她有些庆幸刚刚与那男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小凡恰好经过，那男人当时的手离她的脸几乎就只有五厘米了。
　　葛思白还没说话，小凡笑着插嘴道：“刚刚小妹妹差点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猥琐男侵犯了，幸亏我及时赶到。”
　　“我没事，”葛思白心不在焉地随手拿过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