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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着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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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夫人表情一愣,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少给我打感情牌!你这一声太太我可担当不起!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女儿,哪来的资格要我把你当女儿!”
  这心啊,大概是痛到快麻木了。
  否则我怎么明明这么难过,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呢?
  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呢。
  祝怀,你看见了吗?不是我去伤害他们,是他们要来伤害我啊。
  我红着眼笑了笑,我说,“是啊,那我还是喊您祝夫人吧,当年的事儿我给您道歉,算我不要脸,您现在又算什么旧账呢?你问问祝怀,他肯跟你走吗?”
  “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祝夫人指着我,手指在不停地哆嗦,“祝怀,这种女人心肠歹毒,你跟她没有好下场!”
  我笑了,“是啊!我心肠歹毒!谁跟了我都没有好下场!祝夫人,您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还敢诅咒我!”
  祝夫人捂着胸口,“我养你两年,养不熟……养不熟……”
  我说,“先前您不是说不让打感情牌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又变成您委屈了呢?”
  我笑着走下楼梯,来到祝夫人面前,看着她老去的脸,像哭又像笑,“当年就是你的冷血无情……杀死了那个想当你们祝家好女儿的祝贪啊……”
  “你——!!”祝夫人指着我,竟然眼睛一翻白,直直晕了过去。
  祝怀在楼梯上大喊一声,下来就抱着他的母亲上车往医院开,我坐在后排,我说,“祝怀,别护着我了,我这个人,到哪儿都是累赘。”
  “你不是累赘。”
  祝怀开着车,声音都在抖。
  可他说,“祝贪,你不是累赘,当年的事情也有我一份,这是我的代价。”
  我没说话,靠着椅子泪流满面。
  多好的男人啊,如果时光能重来,如果我能再次爱上他该多好?
  ******
  晚上八点,祝夫人转到病房里睡下,我和祝怀从病房里走出来,他叹了口气,径自点燃了一支烟。
  我说,“别抽烟了。”
  祝怀说,“我心里烦。”
  我说,“我知道你烦,我走就好了。”
  祝怀一把拉住我,狠狠拉住我,用力到指关节泛着青白色,他说,“祝贪!你敢!”
  我再一次红了眼睛,“你也看到了你家里人这副状态,我在,就是个丧门星……”
  “你闭嘴!”祝怀狠狠按住我,“不要让我再听见这种话!祝贪,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我惨笑一声,“祝怀,别这样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祝怀也红了眼睛,“祝贪,就当是我补偿你的,好吗?就当着一切都是我当年的报应好吗?”
  我疼得全身都在哆嗦,慢慢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肚子,我说,“报应啊,可是报应也应该有我一份吧。”
  祝怀扔了烟蹲下来抱我,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祝贪,你怎么回事?”
  泪眼朦胧中我看不清祝怀的脸,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冷血如爬行动物的眼睛。
  我缓缓说着,用尽力气,我说,“祝怀……我可能,怀孕了吧。”
  半小时后。
  祝怀看着我从厕所间出来递给他的验孕棒,眼睛都睁圆了,上面的两道杠如同细针扎进他脑海里。
  他喃喃着,“你怀孕了……?”
  他又问我,“是谁的?”
  我虚弱苍白的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祝怀倒退几步,“是……黎悯的孩子吗?”
  我说,“是啊。”
  祝怀如遭雷劈立在原地,听到我这样亲口承认,他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黎悯的?哪怕是别人的……”
  我说,“我只跟过黎悯。”
  祝怀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听见他在喊我名字,用声嘶力竭却徒劳无功的语气,“祝贪……要怎么办,祝贪祝贪,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说,“别问了,打掉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祝怀按住我,“你之前就替他打过孩子?”
  我笑了笑,“是啊,他还觉得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呢。打了就打了,不可惜。我这种人,不配有孩子。”
  祝怀整张脸跟我一样变得惨白,他按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可是你怀孕了……不行,这次不能再打了,对你伤害太大了……祝贪……”
  他痛苦地看着我,“我要如何保护你呢……?事到如今要怎么办呢?”
  我轻轻挥开他的手,我说,“我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大晚上的没有妇科门诊。明天做个测试然后动手术吧。”
  我说,“并不想让黎悯知道。”知道了他也只会更厌恶我,这个孩子多无辜啊,死了还要承受亲生父亲的反感。
  我用手捂着肚子,我说,“对不起,祝怀。”
  对不起让你的所有努力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祝怀将我拉上车,系好安全带,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到家的时候我差点吐出来,他心疼又内疚,扶着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厕所。
  我扒着洗手池干呕,可是吐不出任何东西。
  我心里算算大概已经快一个月了吧。
  祝怀说,“祝贪,你养胎,我们不打了好不好?”
  我没说话。
  祝怀说,“生下来,就当这个孩子是我的好不好?”
  我没说话。
  祝怀说,“我当他的爸爸,我当你的丈夫,好……不好?”
  我说,“不好。”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一样,脸色苍白而又无措。
  我说,“我会打了他的,哪怕以后,我不能生育,我都会打了他。”
  祝怀在我面前红了眼,“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它也是你的小孩啊!”
  我虚弱地笑着,“我给不了他未来,生下来也是吃苦,为什么要生呢,太作孽了。”
  祝怀抱住我,用力抱着,一遍遍喃喃着,“作孽啊……作孽啊……”
  我知道他在心疼我,也知道自己快麻木了。这颗心随时随地都在疼,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好。
  无所谓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黎悯,托你的福,我终于,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我再也不怕失去什么了!
  以后的路,什么牵制我,我就抛弃什么!什么让我心痛,我就丢掉什么!
  我在笑中泪糊了眼,我反手拥住祝怀,拥住他所能传递给我的一丁点的温暖,就如同两年前我还深爱他一般,朝着老天虔诚而又卑微地许了一个愿望。
  在这一刻我是彻底原谅了他,原谅了年少轻狂的我们,原谅了当年的错过与纠葛。放下的一刻,旧伤疤痒痒地疼疼地重见阳光,而我闭上眼睛。
  上帝啊,哪怕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也请求你,将最后的宽恕留给我身边这个——我当年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吧。
  我愿在地狱里替他祈福,我愿将我所有的幸运都去换他一个平安无事的以后。
  我果然不能在你这里待下去啊,祝怀,我要走了。
  我背负了太多,仇恨了太多,而你,大好的时光不能再继续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你该去遇见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就如同你母亲所说的,我不能带给你任何未来,我也没有这个资格给你。
  上帝啊,希望你能够听见我这个恶毒的小人最后自私自利的请求。保护这个深爱着我的男人吧。
  祝怀,从此以后,你去过的你的生活去吧,而我,入地狱。
  祝不安 说:
  未够色便要腥,若有日你也开镜,愿对白不要认你命。
  别要惊别要惊,乱世下布满樽颈,这都市已吃够血腥。
  【黑泽明】
  回复(17)


第59章 结婚证你怎么拍的这么要死不活啊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后来是祝怀把我抱回床上,我在做噩梦,梦中挣扎而又痛苦。
  我听见黎悯说,祝贪,你那么恨我,却怀了我的孩子。
  我听见虞晚眠说,祝贪,你这个疯子,不配有黎悯的孩子!
  我听见虞渊说,你想动她,就先动我。
  我听见唐为在笑,笑我的卑劣渺小。
  最后我看见祝怀那双疼痛的眼睛。
  他说,祝贪,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没关系,没人可以救我。
  我选择在地狱里沉浮,我哪怕不要上天堂,我也要拉他们下地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走的很早,带走了自己零星的行李,我想着自己是时候独立搬出来了,程千绾那里也不方便去,还是租个房子吧。
  我问公司请了半天假,去中介那里挑房子,边挑边砍价,最后敲定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普通居民房,签下合同爽快地付了钱,我最后点了一遍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身家。
  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的确不多,我叹了口气,将行李放到家中,去了附近超市新买了一些日用品,重新收拾好房子后我就推开门打算回公司。
  刚打开门,有人从门外推进来,“诶!”
  是个男生。
  是个长得……挺可爱的男生。
  他冲我笑笑,露出一对虎牙,旁边还带着小酒窝,手里拿着一个手拿包,冲我打了个招呼,打完招呼就一头往里冲,“老刘跟我说这房子在找室友……”
  他话说到一半连带着动作顿住了,“哦!你就是今天刚搬进来那一户吧!”
  我点点头,对于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好你好,美女我从明天起也会是你的室友了。”
  他握住我的手上下摆了摆,我一脸懵逼任由他摆弄着我的手,心说,大兄弟……我跟你……也不熟啊。
  “啊对了,我叫唐衣,你有空,唉算了我看你要出门也没空,你会做饭吗,我晚上人就先过来了,你要不买点菜回家我们一起吃一顿认识认识啊……”
  “嘭”的一声,我在他身后把门摔上,拎着包走上大马路打车。
  啥玩意儿,唐衣,我还叫炮弹呢……
  我到公司的时候,跟房婕妤提到了我新租房子,她在一边皱着眉头,“舍友是个男的?没事吧?”
  “没关系吧。”我说,“看着不像是正常的男的。”
  “……那不是问题更大吗?”房婕妤递给我一粒悠哈,“你搬新家的时候烧香什么除晦气了吗?”
  我摇摇头,“还有这个行道?算了吧,都是人,人比鬼还可怕呢。”
  房婕妤没说话,冲我眨眨眼,“别那么消极,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好人的。”
  我想了想,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程千绾那种热心肠呢。
  傍晚的时候我提早了一个小时下班,去了趟医院,压着点儿赶在医生下班前把报告做了出来,还是上一个老医生,带着厚厚的镜片,感觉她好像从来不擦,镜片上都沾满了灰。
  她说,“你怎么回事啊?”
  我说,“怀孕了啊。”
  她说,“你是不是前几个月刚来过?”
  我点头。
  她又气又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呢?既然不想要孩子就记得做措施啊……”
  我后知后觉发现她这是在关心我。
  她重重在病历本上戳了个点,最后给我配药,打印机发出吱嘎吱嘎的运转声,她转过头来看我,“你现在身体很差,这个孩子在你子宫里发育也没发育好,想生也很难。”
  我咬了咬牙,我说,“是……和受刺激有关系吗?”
  她说,“不然呢?你是不是怀着孕还喝酒抽烟啊?哎呦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作孽……”
  我没说话,她一通数落,随后给我打了单子,提笔帮我预约打胎时间。
  “最近都有空吧?”
  我想了想,“要不,下个礼拜吧,我这礼拜刚上班,不能再请假了。”
  “……”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看看我的脸,摇摇头啧啧几声又把话咽了回去。
  付完钱拿了药,我走出医院,随手拦了辆车回家,一开门,里面就传出一道年轻活力的声音——
  “哟!你来啦!”
  我一脸震惊地站在新房子门口,唐衣穿着一件卫衣短袖蹦出来,跟高中生似的,一张脸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冲我笑笑,笑脸灿烂得硬是能把我的眼睛晃瞎。
  我心说我还是老了……
  “快过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买菜,我就自己买了食材,坐下来一起吃火锅吗?”
  我往里看去,他在我们家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电磁炉,里面滚着番茄锅底,酸酸甜甜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肚子真的跟着发出了咕噜声。
  唐衣看着我脸色很差站在门口,主动给我让位,一路叽叽喳喳,“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说话?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将药袋子放进自己的房间里,随后走出来,我说,“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那么亲热……”
  唐衣张着嘴巴愣在原地,随后默默地说着,“那我以后少和你说几句。”
  我从厨房里拿出洗好的碗筷在他对面坐下,唐衣又开始兴高采烈地自顾自说话,“你喜欢吃鸭血吗?还有牛蛙,猪脑……”
  这都什么跟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我说,“不用了,我吃素就好了。”
  唐衣一个人叽叽喳喳就没停过,“我和你说,我哥哥吃饭也很沉默的,妈的特别气人,还不允许我说话,所以我才想着自己偷偷搬出来,你看,和你吃饭就轻松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某种程度上你和我哥一样可怕……”
  我抬起头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哥哥叫什么?”
  “唐……”唐衣顿了顿,“我哥不让我告诉别人他叫什么。我们家里的名字都很保密的。”
  我看了看他,“所以其实你也不叫唐衣对不对?”
  唐衣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不方便把真名告诉你,所以看见你的时候,就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随便想了个唐一。”
  感情他名字里面的一原来是数字一,而不是衣服的衣。
  我说,“没关系,我也没有把自己名字告诉你,我就喊你唐衣吧。”
  唐衣点点头,“嗯嗯,你喊我我肯定会应你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喊我哥叫唐三爷!”
  哐当一声调羹摔在桌子上,唐衣被我吓到了,赶紧过来看我的脸色。
  我手哆嗦着,用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我说,“你刚刚说什么?”
  “你别用这种脸色看我嘛……”唐衣喝着汤皱着眉,“跟我哥一样,怪可怕的……”
  “你哥哥又叫什么?”
  我站起来问他,“唐三爷?你哥哥叫唐为对不对?”
  唐衣愣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来不及想理由,他就放下筷子看我,“姐姐,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是道上的人?”
  我想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你说话自己小心点。”
  唐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脸要死的样子,“卧槽,真倒霉,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落到了自己人手里。”
  我喝着酸奶说,“我不会把你送到你哥手上。”
  唐衣立刻瞪大眼睛,“真的吗!”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扑到我面前,哐哐拍着桌子,火锅汤底都给他拍得晃出来几滴,“姐,我就在这里住没几个月,你可别为难我啊。”
  我没说话,默默喝汤。
  唐衣坐回去陪我一起喝汤,快结束的时候他站起来一起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了一句话,“最近我哥在家里不好做啊,他因为一个女人弄得家里面的几个长辈都不开心了,位置坐不稳。”
  我冷笑一声,“女人叫虞晚眠吗?”
  唐衣差点摔了碗筷,声音都抖了,“姐,你是什么人啊,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没说话。
  唐衣去厨房里把碗洗好,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对我喃喃着,“姐,你可千万别趁着我哥这会儿趁虚而入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眼啊,真要想做什么的道上人早就被他刚才一通话说得下黑手去了,还轮得到他叮嘱?
  我没说话,看他穿着围裙这幅样子走出来,比我还像个人妻,经不住还是乐了,“我对你哥的位置没兴趣,放心。”
  吃完饭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没有开电视,唐衣坐在一边,缩成一团玩游戏,我看了眼他长得又细巧又干净的样子,应该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下意识开口道,“你哥哥很疼你吧?”
  “是的,我哥最疼我了。”唐衣抬起头来,完全不像唐为那样身上带着杀气,明明是黑道出来的,眼睛却干净而又澄澈。
  我沉默了一会,拿着包站起来,打算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唐衣在背后喊我,“姐,你要去哪啊?”
  我说,“我去办点事。”
  唐衣扒拉着门,“你……你不会,要,要杀人去吧?”
  我笑了,“别把我想那么可怕,我晚点就回来。”
  唐衣在门口站着点点头,像个小保姆似的冲我挥挥爪子,“那你路上小心。”
  我没应他,径自走出楼道,打了辆车,车子便飞快驶向别的地点。
  ******
  再一次回到黎悯家中的时候,我全身上下血液都在沸腾。
  黎悯坐在客厅沙发上,我一进去,整个客厅的灯就都亮了,我下意识眨眨眼睛,就对上了他冰冷的视线。
  他说,“你还知道回来?”
  我走上去,坐到他对面,然后正视他。
  这短短数月时间发生了太多时间,我们都经历了无数磨难,早就不像最初那样单纯的肉体关系了。
  我惨笑一声,对着黎悯道,“黎悯,我又怀孕了。”
  又字一出,我看到黎悯直直变了脸色。
  我就像最初那样伸出手,冲他要钱,“给钱,一千八。”
  黎悯坐在那里,表情震惊,甚至连身侧的手指都攥成了拳头。
  他看着我,像是透过我想看到更深刻的东西。
  他问我,“祝贪,你又怀孕了?”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单子来,我说,“你也知道,我被唐为折磨过,所以这个孩子一开始就没发育好,黎悯,我想生下他都没办法。”
  黎悯脸色白上一分,他的脸本来就白,现在更加得没有人气,苍白而又冷漠,“是在你朋友家里那次吗?”
  我理了理头发,“谁知道呢。”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黎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来,他的眼睛思思盯着我,瞳仁里有一整片凋零而又绝美的机械银河,寂寞又苍凉。
  我看着他这样盯住我,似乎要把我身体穿透。
  他将手按在肩膀上,死死按住我,轻声道,“孩子不能生下来是不是?”
  我笑得很开心,“是啊,你不是应该轻松吗?托虞晚眠的服,这孩子从一开始发育着床的时候就因为我受到了刺激,所以哪怕以后长大了,也只会是一个死胎。”
  黎悯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喃喃着问我,“为什么?”
  我好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痛得鲜血淋漓的表情。
  我压低了声音喊他,“黎悯,你不是说我不配生你的孩子吗?”
  “你不是还怀疑我在外面有男人吗?”
  “怎么,上一个孩子打掉的时候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个孩子,你怎么还替它心疼起来了?”
  我笑着冲他眨眨眼睛,“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我为了你,失去了两个孩子呢。”
  黎悯按着我肩膀的手在颤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用尽力气盯着我,那表情恨不得将我撕碎,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又看到了自己无数遍死在他手里的惨状。
  我想,总算能让我赢你一局。
  我说,“你现在装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呢?黎悯。赶我走的是你,羞辱我的是你,最后放弃我的还是你……你说说看,这样一个你,凭什么让我难受痛苦还要傻兮兮地替你生孩子呢!”
  “祝贪!”
  我听见他痛苦的声音,像是受到了什么愉悦的蛊惑一般,竟然轻轻地笑出声来。
  黎悯在暴怒中将我按在沙发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强忍着怒意,用力地冷静着。
  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今天我能打碎了他的面具见到他这样慌张无措,也算是不亏。
  我捂着自己肚子,防止他做出什么动作伤害我,我说,“黎悯,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
  他身体僵硬,气息冰冷。
  “你知道吗,你还不清我的。你欠我的,不仅仅只是两个孩子!!”
  我冲他嘶吼着,终是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冷静,我仿佛在用这个孩子做着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我红着眼说,“黎悯,若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杀死了我的生活杀死了我的爱情,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不配有孩子,你也不配有,哈哈哈!你以为你又有多干净?”
  我在他身下笑着哭出来,我说,“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黎悯,我们第二个孩子也要没有了,你开心吗!你不应该鼓鼓掌吗!你瞧,所有的一切,让我痛苦难过的,你一件都没落下!”
  黎悯眼神很疼地看着我,那眼里一下子褪去所有冲动的暴怒和残酷,变得苍老而又无路可走。
  他颤抖着抱着我,他说,“祝贪,你别这样……”
  我用力笑着,“别哪样?黎悯,你现在心疼我了是不是?”
  黎悯没说话,身体却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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