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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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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他的“小蝴蝶”,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哭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因为陈继川发现,如果还有如果,如果时光倒流,他对余乔的伤痛仍然无能为力,他仍将残忍无情地迈出那一步,他仍将放弃留在她身边的机会,去赴一场注定是输的赌局。
  她什么也没做,她什么也没错,却背负了这个故事里最多最深的伤痛。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还能有什么能抚慰你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痛?
  到了晚上,陈继川向管带提出要打一个电话。
  或者是因为大年初一的内线让管带对他特殊照顾,他被带到管带办公室,站在电话机面前,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才在晚就寝的音乐中拨通了他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电话通了,她大概刚刚下班,声音里透着一股倦意,“您好,请问是哪位?”
  他握住听筒的手僵在半空,听着她的声音,几乎无法继续。
  没人说话,她猜出来是他,刚坐进车内,却不再着急插钥匙。她抬头看停车场墙壁上巨大的b3标识,忍了又忍,却最终抵挡不住汹涌而下的泪,她觉得委屈,但一丝丝不满都不肯透露。余乔深呼吸,长舒一口气之后假装什么都没听出来,照常说:“不说话我要挂了,信号不好的话麻烦给我发个信息,我尽量今晚处理。”
  说完,她抢在他前面切断电话。
  空空停车场,她盯着手机的黑色屏幕怔怔出神,眼泪流了满脸也仿佛没有知觉,她的心千疮百孔,并不缺这一回。
  她将后视镜对住自己,向镜子里流着泪红着脸的人说:“你要坚强。”
  太多心酸,但她仍然在缓过这口气之后坚定地说:“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
  她不能哭,没时间、没精力、哭什么哭?
  然而在她整理好情绪准备开车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她犹豫了很久才接起来。
  她听见他的声音,山长水远,披荆斩棘,终究抵达她身边。
  陈继川说:“乔乔,新年快乐。”
  她没能说话,只因她握住手机,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浑身颤抖。
  新年快乐——
  给每一个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第三十七章思念
  晚上还有饭局,余乔没敢哭太久。把车开出停车场后找了个小店买了瓶冰镇矿泉水给两只眼睛做冷敷。
  没过多久就接到黄庆玲电话,一个劲地催她,“到哪了?不会还没下班吧?”
  “妈……”她清了清嗓子,含含糊糊应付说,“就快到了,就十分钟的事。”
  “你这都多少个十分钟了?再不来我给你老板打电话了啊。”
  “行了妈,就到了。”
  把车开进南岛酒店停车场,余乔躲在车里补好妆,做完十次深呼吸对着镜子把微笑练好之后才下车。
  到包厢,在场的长辈已经开席,都是黄庆玲老友,见到余乔先发红包,让她收钱收到手软才开始入正题。
  对面满头小弹簧卷的蒋阿姨打头阵,用关怀的口吻问:“乔乔最近怎么样?找男朋友了没有啊?”
  余乔觉得危险,但看黄庆玲眼神凶恶,只能老老实实回答:“还没有,近期都在忙工作。”
  “那怎么行呢!”蒋阿姨很激动啊,搞得余乔都觉得这样“真不行”。
  “女孩子嘛,家庭还是头等大事,不能耽误!”蒋阿姨和张阿姨对个眼色,打蛇随棒,“你要不觉得烦,阿姨就替你操这个心了啊,你还记得你高江哥哥不?就你张阿姨的儿子,现在刚从美国回来,和几个小伙子搞了个公司,听说是做无人机的,前途无量啊。”
  张阿姨脸皮薄,连忙补充说:“什么前途无量啊,就是小孩子瞎搞,不过听说融到不少钱,这两年还是能干下去的。”
  余乔木呆呆地点头,只好说:“这两年无人机是大热的项目。”
  蒋阿姨继续,“你高江哥哥一会儿就来,我就想让你们俩先见个面,加个微信,联系联系,以后再看嘛,是吧。”说完,给黄庆玲送去“秋波”,任务已完成一大半。
  余乔刚想拒绝,就被黄庆玲抢了话头,“哎呀真是让你们操心了,乔乔,还不谢谢你两个阿姨。”一面瞪她,一面还在桌子底下拧她。
  余乔抗不过,老老实实道谢,“谢谢蒋阿姨,谢谢张阿姨。”
  “还是庆玲有福气,养了个这么乖的女儿,不像我们家涛涛,成天不见人,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特别是男孩子,不能管得太紧了。”
  满桌都是生活的鸡毛蒜皮,余乔碗里的龙骨汤喝到一半,今日饭局的另一个主角才终于出现。
  门口有人叫了声妈,余乔侧过头去看,高江穿了件黑色皮衣,里面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个子不高,但五官精致,特别是……修了眉……
  用小曼的话说,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gay气,虽不言不语,已知他娘从心起。
  余乔偷偷舒了一口气,僵了半个钟头的脸也终于放轻松。
  蒋阿姨作介绍,她笑着和高江打招呼,“hi,好久不见了。”
  高江看见她,仿佛眼前一亮,很是开心的样子,“老听我妈提起你,最近忙也一直没时间请你吃饭,没想到今天能遇上,看来是我的幸运日啊。”
  余乔不习惯应付这些出挑的场面话,她只能陪着笑,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桌边。
  高江很会哄长辈开心,一顿饭吃完,黄庆玲就恨不得当场把余乔嫁给他。
  结完账,黄庆玲还要和老姐们儿一起去看谁谁家的小外孙,拜托高江送余乔回家。
  高江欣然答应,余乔却说自己开了车来。
  黄庆玲道:“你喝了酒。”
  “我没……”
  “喝了。”
  高江笑起来,“喝酒就不要开车了,我送你,顺道回公司看看,反正都是往南开。”
  黄庆玲的判断不容否定,余乔没办法,只能顺从地上了高江的黑色x1。
  然而她发现车后灯被改成紫色……
  余乔站在车前想,居然连车都这么骚气……
  真是可怕。
  高江上车之后说:“你别介意,我妈就是心急了点,没有恶意。”
  “怎么会呢?”余乔对于长辈们的热忱并不反感,“观念不同,阿姨着急也是正常的。”
  高江趁红灯间隙转过头望她一眼,说:“你是个好姑娘,和你在一起感觉内心很平和。”
  “是吗?”她低声说,“我不觉得,我自己就不算平和。”
  “但给我的感觉是这样。”高江固执地说,“所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很抱歉……”余乔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到了,车停在路边。右侧的百里臣还在营业,透明玻璃门传出明亮的光。
  高江转过头,认真观察她,“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余乔没有正面回答,她从来不习惯向陌生人袒露心事,“今天谢谢你,我先上楼了。”
  “我不介意。”高江的语气轻松,补充着,“这样更好。”
  “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余乔,你很漂亮。”他非常郑重地说,“这句是真心夸奖,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一点冒犯的意思。”
  余乔已经下车,她站在门口扶着车门对高江说:“你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高江耸了耸肩,开着玩笑说:“那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就当是我配不上你。”
  “唉,这句话太万能了,对我完全不起作用。”
  多说无益,余乔不知道他突然间的狂热从何而来,然而她无心奉陪,“那我先走了,你开车路上小心。”
  高江笑起来有些孩子气,嘱咐她,“早点睡。”
  她没应,匆匆上楼。
  等余乔洗完澡上床,却突然收到微信好友申请,高江弄到了她的微信号,碍着长辈的面子,她不好拒绝。
  高江发信息说:“公司正在做第二轮融资,听说你做律师的,可不可以请教你?”
  余乔回:“我已经不做非诉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这方面的律师给你。”
  高江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想找借口请你吃饭。”
  余乔哭笑不得,放下手机不准备再回,这时候高江又急忙追过来一条,仿佛已经料到她的反应,“别生气,也别忙着拒绝,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不啰嗦了,晚安。”
  躺在床上,余乔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了很多事情,比如陈继川今天的电话是什么意思,是放过自己,是重新开始,还是其他她根本想不到的意图?
  她该不该去勒戒所看他,但万一他又生气怎么办?那些伤人的话,即便告诉自己都不是真的,但受过的伤仍然血淋淋。
  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余乔翻个身,从床头柜里找出当年陈继川写给她的卡片再读一遍——
  曾经他在瑞丽的风和云中写道:
  “即使没能回来,
  我也想让你知道,
  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莫名的,她盯着卡片上刚劲有力的字迹一阵好笑,笑完之后把卡片贴在心口位置,捕捉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忽然间双颊飞红,咕哝说:“小混蛋,总算说了句真话。”
  讲完抿嘴偷笑,完全是十六七岁初恋少女,一颗心飞起来,恨不得飞到他身边和他不眠不休地说话,说满三天三夜,说到喉咙冒烟也不肯上嘴。
  你们听——
  她心中仍有爱,活到八十岁仍然是纯真少女。


  第三十八章邀约
  余乔只把高江的出现当成小插曲,可有可无,过后就忘。
  不过高江显然没忘,第二天余乔就在办公室收到一束百合,花束不大,配色低调,而百合也不像玫瑰目的性那么强。
  无论如何,高江都是一个不让人反感的相亲对象,既满足了女方的虚荣心,又不至于过于急迫和强势。因此余乔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说完谢谢之后也告知他不必再破费。
  不过高江显然没能因此退却,他几乎是越战越勇,性质高昂地和她说:“既然你不觉得讨厌,那么证明你对我至少有一点点好感,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虽然已经和专业律师谈过,但是毕竟法律方面的东西太晦涩,还是希望能和你聊聊。”
  没等她回信息,他很快补充过来一条,“人在江湖走,也怕被坑啊。”
  余乔想了想,就当还他这束花的钱,于是回,“今天没时间,周五可以。”
  高江几乎是秒回,“好,我马上订位子。”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余乔放下手机,刚处理完邮件就看见小曼从前门游荡过来,让行政把一叠文件盖章,再溜过来抽一支半开的百合出来,偷笑说:“见者有份啊。”
  余乔完全无所谓,“你要喜欢,一整束都送给你。”
  “咦?看来又是烂桃花。”小曼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不会又是所里的人吧?”
  余乔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你干点正事行不行,别整天八卦我。”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那花我拿走了啊,我的小花瓶正饥渴难耐。”
  “那我也关心关心你。”余乔塞给她一小包话梅,“试试,年前从香港带的。话说回来,你和田一峰到底怎么样了?最近忙,都没听你提过。”
  “能怎么样啊?”小曼忽然警惕起来,神经崩得紧紧的,戒备地看着余乔说,“反正就……就先处着呗……”
  “陆小曼。”余乔眯起眼,似查案的福尔摩斯,眼神透着危险。
  “干干干干什么?拿了你的花就要杀我啊?”
  余乔把话梅夺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想骑驴找马?”
  “没……”
  “晚上不许加班,跟我一起吃饭,把这个事情扯清楚。”
  “我不。”
  “请你吃高桥日料。”
  “那个贵……好吧,你埋单我就去。”
  余乔无奈,挥了挥手将她赶走。
  到了饭桌上,小曼吃着鱼腩老实交代,“我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舍不得分,但是吧……要遇到更好的,我还是……而且我俩肯定不可能结婚的,他一个小警察几乎没有存款,结个屁的婚。”
  “你这样不行。”余乔没胃口,一晚上光喝茶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田一峰的感受,他是个好人,不该被这么……糟蹋……”
  小曼对于余乔的用词根本不在意,她坦然地毫不犹豫地承认,“现代人谈感情就是这样了,大家都自私,我这点小龌龊算什么?不过你别跟田一峰说,他现在在热恋期,可甜蜜了,要分也是倦怠期分嘛。”
  “你这样容易出事。”
  但小曼全然不以为意,“能出什么事啊?他还能拿刀杀了我?”
  余乔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她,“我怕到时候,后悔的是你。”
  “我?后悔?”小曼翻个白眼,很是不屑,“我干过后悔的事儿?再说了,田一峰就那样,我能为他后悔?别搞笑了好吧。”
  “你就嘴硬吧,反正到时候少喝点酒,别又借酒撒风把学校的天鹅偷回宿舍。”
  小曼想起过去的事情一阵傻乐,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抿一口清酒感慨说:“那时候可真好,长大了,每一天都是他妈的苦中作乐。”
  “别这么悲观。”
  “啧啧,一个感情上倒了血霉的人劝我不要那么悲观,真是讽刺。”她喝了酒就开始有点神叨叨的,两只眼睛发直,盯着余乔,“喂,老说我,也说说你和小警察怎么样了?他还不理人?”
  提到这个,余乔有些黯然,低头说:“前几天他给我打过电话。”
  “说什么了?没给你下跪道歉?”
  “跟我说新年好。”
  “傻逼。”小曼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翻完之后照旧盯着余乔,“我说你,不会就这么一句话就感动了吧?”
  “嗯,一个人哭了挺久。”
  小曼呆呆看着她,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见过没出息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真给我丢人。”等了等,没见对方有反应,她给自己倒满了酒再继续,“然后呢?没下文了?”
  余乔仍然在犹豫,“我还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怕他还是接受不了。”
  “你怎么那么废啊?这种闷骚的男人就该扒光衣服直接日。指不定他心里多躁动多想求日呢!”
  “小曼……”
  “别呀,害什么羞,你这方面经验肯定比我丰富,老娘可是零!是零!”
  余乔脸红了,想了想才开口问:“你是说真的?”
  “当然真的,男人都那德行。”
  好吧,这个办法也许她可以试试。
  余乔还要说点什么,突然包厢半开的日式推门中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高江穿一件白西装站在门口,一只手穿在裤兜里,一只手挥了挥和余乔打招呼,“真凑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余乔连忙站起来,但木地板太滑,她一下没站稳,正好被着急冲上来的高江抱了个满怀。
  她不好意思地连忙站到一边,高江的手却一直留在她腰上,在她觉得该出声制止的时候,他却已经收回手臂,关心地问:“怎么样?没扭到脚吧?”
  余乔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的朋友,不给介绍一下?”
  “噢,是。”余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同学,陆小曼,这是……高江。”
  小曼已经喝晕了,没敢站起来,就光坐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高先生。”
  “你好你好。”
  高江说完之后小声和余乔商量,“我看你朋友喝醉了,一会儿走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忙?”
  余乔想也不想就先推辞,“不用了,不好麻烦你,我开了车,一会儿我送她回家。”
  “那好吧,我就在对面拐角,有事叫我。”
  高江回到对面包间,里面只有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也是刚来,匆匆把记者证收好,抬头问:“就那女的?”
  高江含糊地应了声,“是,就她。”
  “刚我可看见了啊,一见面就往你身上扑,挺主动的啊。”
  高江替他倒了杯热茶,垂下眼皮,淡淡道:“女人,不是骚就是贱。”
  “哈哈,这个长得挺好。”
  高江冷着脸说:“管她长什么样?反正下面一样都恶心。”
  高江一走,小曼就神经兮兮地说:“是不是今天的烂桃花啊?”
  “就一个相亲对象。”
  小曼嘀咕,“感觉很风骚嘛。”
  “你又从哪里看出来?”
  “他穿牛津鞋走英伦风,还是在中国,不是gay的话,我分分钟上他。”
  “好了啦,你一个第一次都没有过的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这些词,你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好不好?”
  “不好。”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周六中午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不行,我周六要上烹饪课。”
  “什么?”小曼几乎是大叫起来,“余乔,你变了!你个窝囊废,我再不和你做朋友了,我们分手!”
  “好好好,分手分手。”余乔招手把服务员叫来,买完单领着疯疯癫癫的陆小曼回了家。
  晚上,小曼睡在余乔的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余乔的房子小,没有书房,便俯在餐桌上给陈继川写信。
  信很短,她斟酌着写道:“我给卧室的床上换了新的浅蓝色格子四件套,客厅也加多一台苹果电脑,阳台上的绿萝已经被妈妈救活,长满了长藤,生机勃勃。我学会了红烧肉和豉汁排骨,阳春面也勉强能吃,家里只缺一只小猫和总是惹我生气的陈继川。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他呢?
  所以再一次厚着脸皮问问你,陈先生什么时候才肯上我的车回我们的家呢?”
  送信的还是田一峰。
  见了面,陈继川隔着栏杆调侃他,“哟,红光满面啊,老田成功破chu啦?”
  “滚你妈的闭嘴吧你。”田一峰停收不了他那副痞样,要不是隔着铁栏杆,他肯定上手抽他,“我来干什么的你知道吧。”
  “不是想我了来看我吗?”
  “放屁,老子给你送信,情信!”
  “我就纳闷了我——”田一峰架起二郎腿,边抖边说,“你陈继川究竟哪点好啊,怎么这些女的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命似的望你身上扑?有啥秘诀没有?也传授点儿给你兄弟我。”
  “怎么?你丫感情受挫找我要秘方啊?”陈继川靠着椅背,伸个懒腰,样子越来越欠扁,“你想知道,先叫两声师父听听。”
  田一峰不爱听他胡说八道,想到他根本搞不定陆小曼,总觉得心里不上不下的,一对比陈继川这死样,实在觉得丢脸,“师你妈个头,爱说不说,我走了,你他妈好好想想下个月出来了该去哪。”
  “别走别走,我跟你说——”陈继川连忙叫住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把声音调低之后说,“秘诀就一个——”
  “什么?”
  “长得帅。”
  “滚滚滚滚滚!”田一峰是真的怒了,骂都懒得骂,转过身就走。
  陈继川靠在椅背上一个劲笑,不忘送别,“哈哈哈,赶紧去医院整整,还有得救!”


  第三十九章重逢
  田一峰走后,陈继川的笑容也没能维持太久。
  下个月十五号离开勒戒所,面对即将改变的生活,迷茫和抗拒占据了他的心,期待的情绪少得可怜,大多数时候他躲在高墙下数着从宝安机场起飞的一架又一架飞机,跟个不懂人事的傻瓜一样。
  他很害怕,懦弱和恐惧支配着他,这种对未来的深深担忧并非余乔的坚持与陪伴可以消弭。
  当天他看完余乔的来信,又一次失眠,一整夜睡不着,盯着墙上的阴影发呆。
  从不说话的老赵突然开口,在静静的夜里似乎带着回声。
  老赵说:“我老婆死了。”
  陈继川没回话,但老赵大概知道他没睡,或者说老赵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做一个被嫌弃被放弃的人,也同样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他么,从吸上的第一口开始就烂了。
  “受不了我,受不了后来的日子,自杀了。”
  老赵的话很冷,语调没有起伏,听起来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抱着我儿子从天台往下跳,脑浆碰出两三米远。”
  凌晨气温骤降,南方城市也冷得人不得不裹紧棉被。
  屋子里依然悄无声息,老赵说:“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不过沾上这种东西还有人等,人就是真心对你好。”
  隔了很久,久到似乎该睡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才听见陈继川说:“没什么不一样的,都他妈是倒霉蛋。”
  老赵闷着,笑了笑说:“真他妈又蠢又倒霉。”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要不是在勒戒所,他们正该喝两杯烧口的二锅头,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烧烤店,在生活沉重的幕布下抱头痛哭。
  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红了眼睛,他无声叹气。
  他和他各自或许还有许多故事,但已然被贴上“无药可救”的标签,永远失去倾诉苦难的资格。
  窗外没有风,没有月,星星藏在厚厚的云层背面,遍地无光。
  但星星永远在。
  鹏城的天气终于转暖,回南风吹得墙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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