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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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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对……对不起……我……”
廖勇正在这时敲门进来,见到这个场景也司空见惯般的走拢来,行了军礼。
“四少,该回了!”
秦慕阳将人从怀里拉出来,也不管杨锦欢踉跄着倒在地上,站起身来,廖勇上前替他扣好扣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准备离开。
杨锦欢趴在地上发着抖,爬过来揪着他的衣摆,仰着头。
“四少……四少……对不起……原谅我……”
秦慕阳低头,针一般的眼光,冰冷地直射过来,停了几秒,弯腰将她拉起来。
“怎么这个样子!”
杨锦欢接触到他这眼光,勉强扯起苍白的笑,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无情地拂开。
秦慕阳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睛,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
“下不为例!”
留下这一句,秦慕阳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第五章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秦慕阳在大门口停了一下,廖勇撑了雨伞。
临上车前,秦慕阳状似无意地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两辆汽车,嘴边浮出一丝笑颜,撩起长袍坐进了后座。
秋天的雨不比夏天的激烈,这条有名的花街上,各家舞厅戏院,赌场烟馆,照样灯红酒绿。碍于大雨,少了小商贩的叫卖声,只有为讨生活的人力车夫,偶尔从街上奔跑而过。
车灯穿透漆黑的雨幕,雨刷已然开启,廖勇开得不快不慢,时不时看向后视镜。
“四少,今天的车,少了两辆。”
秦慕阳一撩长袍,换了个轻松的坐姿,轻笑道:“是个好兆头,你说,现在回家会不会太早了!我应该再去戏院一趟。”
“这会儿去听戏?那戏子倒嗓了怎么办?”
廖勇这话,引来秦慕阳一阵轻笑,只有他们俩人单独在一起时,才有这种轻松气氛。
“那就遛会儿狗,再去公寓,难得这么好的天气!”
“是!”廖勇应着,车速跟着提起来。
秦慕阳微眯着眼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忽然又想起手上那个浅浅的月牙印,拇指轻轻在那个位置划过,低头去看,早已没有了印记。
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
“你觉不觉得,公寓里缺个女人?”
秦慕阳突然发声,廖勇愣了一下,问道:“需要我把百合小姐接过去吗?”
“我倒觉得,她那个妹妹更合适!”
廖勇心惊了一下,才道:“四少看上的,自然是好的!”
秦慕阳没再答话,车里沉寂下来,风雨声哗哗地传进车厢,雨似乎更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廖勇才又状似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就奇怪,一只拉了弦的手雷,她怎么就敢去捡,还能扔出去,这事,换个兵来,也不一定能做到。”
秦慕阳脸含笑,并没有搭话。汽车兜兜转转,绕了半个城,雨越下越大,雨刷划过,溅起的水珠又铺满大半个车窗,黑暗的大雨夜,能见度及低。
秦慕阳没理会廖勇的絮叨,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汽车一个急刹,让他猝不及防,身体往前一晃,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
“怎么开的车?”
廖勇又看了一眼前面道:“好像撞到人了。”说着,去拿副座上的雨伞,“四少,我下去看看,别是伤着了。”
他撑着伞下了车,就见车前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捡什么东西,风雨极大,这女孩儿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单薄的衣裙尽湿,长发也凌乱地披散在脸上,还打着哆嗦,着实可怜。
廖勇正要上前,就听到身后车门一响,竟是秦慕阳下了车,他又连忙转身回去,挡在他面前,将雨伞移到他头上,道:“四少,这风雨太大,您先上车吧!”
秦慕阳却没说话,只往前去,廖勇连忙撑伞跟在后面。就见那车灯一片雪亮,雨地里一片水花四溅,那女孩蹲在地上捡散落的银元。她一手捏着捡到的几枚,另一只手在积水的地面着急地摸索,半天找不见。
秦慕阳微皱了眉,丝毫不顾已经湿了半截的长衫走近女孩。
“是这个吗?”
女孩抬头就见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中,躺着自己遍寻不着的那枚银元。
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灯光打在她狼狈不堪的脸上。
“是你!”
秦慕阳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遇见她。
杨锦心也微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那枚银元。
“谢谢!”说着就起身跑走了。
“你去哪?”秦慕阳连忙喊她,却不见她回头,连忙招呼廖勇开车跟上去。
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就又看见了杨锦心,她仍然在雨中跑着,根本顾不上风雨,秦慕阳摇下车窗,朝她喊:“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不知是不是风雨太大听不见他的声音,杨锦心一直没有转头,没有停下,直直跑到了一家诊所门前,上去拍门。
“是霍少爷的诊所!”廖勇说着将车停下。
秦慕阳下了车,就听见杨锦心急切又清冽的声音,伴随着“啪啪啪”的拍门声。
“霍大哥……霍大哥……”
“这么晚了,诊所怎么会有人?”秦慕阳上前去拉她。
杨锦心猛地甩开他的手,吼道:“你走开!”
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让秦慕阳一怔,就见她继续急切地去拍门。
秦慕阳有些气恼,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怒气,只想到也许是家人生病了,还记得下午霍冬来提过,那个兰姨的药吃完了。
“如果是着急找医生,我让人去找军医如何?”秦慕阳这话,让杨锦心转过身来,满脸惶然。
“可以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杨锦心殷切地望着他,雪亮的车灯照着她,两颊沾着湿透的发丝,小巧的脸是透明的白,唇色也惨白着,打着哆嗦,那双让他念念不忘的眼瞳,水汽盎然,明亮欲滴。
“走吧!”
汽车在街上疾驰而过,杨锦心缩在后座紧靠着车门,小小的一团。她出来得急,只穿了单薄的衣裙,再加上被大雨淋湿,现在冷得发抖,她哆嗦着环抱着双臂,还隐隐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秦慕阳坐在另一边,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她,叫廖勇开了暖气,车厢里很快暖和起来。
“你往这边来一点,暖风口在这边。”秦慕阳好心的提醒她,又准备去拉她。
哪想,杨锦心更是往后一缩,道:“谢谢,不用了,能再快一点吗?”
她只急切地望着前面漆黑的雨幕,连正脸都没给他一个。秦慕阳也不再管她,只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白透明的侧脸,耳边的发丝干了,柔软的飞舞,美好的脸部曲线在车灯里时隐时现。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看着她,待下去也很好。
廖勇先将二人送到百锦路,又掉头去接军医,杨锦心虽然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秦慕阳先回了家。
杨锦心压根没管身后的人,只快速地冲上了楼。秦慕阳也不恼,四下打量了一阵,这个大杂院是个两层楼的老房子,楼梯踩上去“吱吱呀呀”乱响。
院墙边,横七竖八堆满了杂物,一边的墙角下还有数盆花草被风雨拉扯。青石板小院也积着水,反正长袍也湿了半截,索性没再撩它,秦慕阳撑着伞,也上了楼。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然后又缓和下来,秦慕阳顺着声音,走进右边的房间,果然看见杨锦心正弯着腰给床上的人喂水。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朦胧一片,将伞放在门外,也不指望有人来招呼自己,秦慕阳自顾自地在房间正中的圆桌边坐下来。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房间,空间狭小,家具古朴且少,除了这张圆桌,就一个小衣柜,临窗一架老式架子床,细看已经漆印斑驳,远不及杨锦欢的丽景公寓来得精致。
杨锦心给母亲喂完水,转身就看见秦慕阳坐在那里,他那藏青长衫也湿了大半,颜色格外深。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一些。
“你怎么进来了?”
秦慕阳听了这话,不气也不恼,只坐在那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那我就该在外面淋着雨么?”
杨锦心脸红了一下,总算添了几分颜色,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模样,走近来将茶杯放在桌上。
“不是这个意思,寒舍简陋,确实委屈四少了。”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就这样进了别人的房间应是不妥的,尤其这屋子的主人是女性。
秦慕阳倒是没有半分不适,只问她:“你母亲是什么病?”
“家母肺不好,老毛病了……”
话没说完,身后床上的杨母又是一阵咳嗽,她又连忙转身去到床边。
杨母转醒来,挣扎着起身,杨锦心连忙去按她,“娘,您别起了,先躺着吧!”
“咳……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咳咳……冬来吗?”
“不是,您好好躺着。”
“我坐坐吧,躺久了,胸口疼。”杨锦心听了连忙搀起母亲,给她身后塞个枕头。杨母触到她身上一片湿润,又摸向她冰凉的手,满心的心疼。
“这么大的雨,真难为你还去找大夫,都说了不碍事。”
“没关系的,医生很快就来了,我有打伞,只是沾湿了一些,您放心,我不冷。”
杨母只叹了口气,偏头看过去,厚重的床帐挡住了她的视线,只隐隐见到一个男子坐在圆桌边。
“还说不是冬来,这么晚,哪来的男人!”
“真不是霍大哥,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好心的先生,他的随从去请医生了。”杨锦心并不想母亲知晓秦慕阳的身份。
杨母紧紧攥着她的手,心里一急就说不出话来,只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杨锦心知道母亲的担心,连忙安慰她。
“您放心,他不是坏人。”
说话间,楼下传来声音,杨锦心一喜,“您看,医生到了,您等等,我去一下。”
杨锦心挣脱母亲的手,又急匆匆地冲下楼去,果然是廖勇带着人来了,见到一身军装的两人,她微顿了一下,还是迎了两人上楼。
秦慕阳看着她一直细心地说着母亲的病史,从回来到现在,她一直围着母亲打转,没顾上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面对医生的到来,语气急切却并不惊慌。
他对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他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针下去,杨母很快就睡过去,军医开了药方,杨锦心皱着眉头,仔细看着药方。
秦慕阳奇怪她的举动,问道:“你能看懂?”
“一点点。”杨锦心头也不抬地回答,又看向军医,“这个阿西匹林不好买,能换一个么,比如,用中药代替。”
军医对她的想法感到惊讶,“我可以帮你买药,但是,现在这是最好的消炎药,什么药都比不上它。”
杨锦心咬咬唇,并不反驳,“那就谢谢你了!”
军医又交代了几句,叮嘱她明天去取药,就跟秦慕阳行礼告辞。秦慕阳点了头,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杨锦心送秦慕阳下了楼,雨小了一些,她一直来不及换掉的衣服还湿着,凉风吹来,忍不住打颤。秦慕阳见她的样子,停下来。
“你别送了,去把衣服换了,生病了怎么办?”
他说着话的时候,杨锦心就觉得鼻子痒得厉害,声音已经夹着厚重的鼻音,“今晚真是麻烦四少了,谢谢你!”
“好了,好了,快回去!”秦慕阳突然有这些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就走,没再看她。
杨锦心只觉得这人真是喜怒无常,连连打着喷嚏,又觉得头重得厉害。
夜,确实深了。
第六章
半夜淋了雨,杨锦心果然还是受了凉,昨夜鼻塞严重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亮前竟发起低烧来,她害怕母亲知道自己生了病,天还没亮就起了床。等到早饭做好,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又连忙洗了冷水脸才去见母亲,说了今天去给她取药的事。
母亲的状况也没多好,还昏昏沉沉地惦记着昨晚的军人。
“心儿,你老实跟娘说,昨晚那到底是什么人?”
杨锦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又不得不应付母亲,“娘,您就别担心了,就是昨晚偶然碰到的,我也不认识!”
杨母并不太相信,可女儿不松口,她也只是叹气道:“娘就信你一回,如果再见到那位先生,要把诊费给人家,别欠人情!”
“知道了娘,您好好在家,我去找霍大哥取药,很快回来。”
杨锦心说完飞快地抓起书包出了门,生怕母亲再问什么,只听到母亲在身后叮嘱她要给钱。
时间还早,到了诊所还等了一会儿,诊所的小护士才来开门,霍冬来当然没这么早来,小护士知道她和霍冬来的关系,忙不迭地去取药。
杨锦心坐在护士台等,越发头疼,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锦心,你怎么在这儿睡?”霍冬来进门就看见她趴在桌子上。
杨锦心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声音撑起来,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的厉害。
“霍大哥你来了,我来给娘拿药,不小心睡着了。”
“你生病了!”霍冬来看她的样子,连忙把公文包往台上一扔,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手上的凉气让杨锦心缩了一下,自己懵懵懂懂也拿手去捧脸,水眸迷离地望向他,“我还好!”
霍冬来见她的样子,哭笑不得,绕过护士台就去拉她,“什么还好,都快烧熟了!”
将她拉进休息室,杨锦心确实昏昏沉沉只觉得头又痛又重,霍冬来把她往病床上一按,“我给你打一针,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杨锦心摇头,又站起来,“不行,我得给娘拿药回去……”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才能好起来,不然谁照顾兰姨,听话,我去拿药给你打针,等一下!”霍冬来说完,也不理会杨锦心转身出去。
杨锦心还想追出去,却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床上,想来真是病得严重,就想着姑且睡一会吧。
霍冬来端着盘子进来时,杨锦心蜷缩在病床上睡着了,她烧得小脸通红,还微微发着抖,他连忙上前将被子给她盖好,又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剑眉蹙起,赶快给她打退烧针。
一针下去药效很快发作,杨锦心一通大汗过后烧退下去,可能身体也舒服很多,她一直蜷缩着的身体伸展开来,睡得更香。
霍冬来一直在旁边照顾她,见她烧退下来,终于放下心来,又淘了帕子给她擦汗,看着她明丽的脸就出了神。
他记得那年跟母亲出去,母亲遇见了幼时的手帕交,兴奋地让他管一个美妇人叫“兰姨”,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兰姨身边的小女孩。
“这是我的小女儿,锦心。”他至今都记得兰姨是这样介绍锦心的。
她八九岁的样子,梳着双髻包包头,一双眼睛透亮,见到他,落落大方的叫“哥哥”。幼时的锦心,圆圆的脸,并不比其他小女孩漂亮多少,只生得一双好眼睛,让人过目不忘,他也是如此。
当时母亲还说,要将那个妹妹给他说来当小媳妇,已经十三岁的他当然知道“小媳妇”的意思,还为此暗暗高兴了好久。
只是后来,母亲突然就再不提兰姨,更别提,说要给他当媳妇的妹妹,他撒泼打滚,闹绝食,逼急了,母亲也只是叹气。他后来才知道,兰姨的丈夫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那时,他父亲刚刚升到财政厅,都说他前途似锦,他变成了官家贵公子,而兰姨带着锦心住进了大杂院。
后来,他找遍了金陵的大杂院终于在百锦路找到了兰姨的新家,再后来,他就一直没断了跟锦心的联系,即使他出国去念书。
他知道母亲或许只是逗逗年少的自己,但他却知道,在见到锦心的第一面起,自己就当了真,这辈子都要跟锦心绑在一起。所以,他跟父亲抗争,执意去学了医,他不想自己跟父亲一样走上政治舞台,他只想跟锦心一起,平平淡淡,过简单的生活。
不过两个小时,杨锦心就醒过来,她揉揉眼睛坐起来,霍冬来连忙去拉她,和煦的笑脸温润如玉。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睡了多久了?”杨锦心嘟着嘴,嘟嘟囔囔对他抱怨。
“不到两个小时,你急什么……”霍冬来起身准备去端茶杯。
“啊……”杨锦心一声惊叫,忙不迭地跳下床。
霍冬来眼疾手快地一只手将她捞进怀里,“这么急做什么?你还生着病,再着凉怎么办?把鞋穿上。”说着,又将她按在床上。
“哎呀,来不及了,我出来太久了,娘会担心的……”她说着又站起来。
“也不急在这一时。”霍冬来不急不慌地又将她按下,“先喝点水把药吃了!”
“哎呀,来不及了……”
“哪里来不及,我送你回去!”
然后,自己也蹲下来,拿起床边的鞋替她穿上,一气呵成毫不别扭,仿佛做惯了这件事。杨锦心心里突然就“噔”的一声,仿佛什么裂开来,酥**痒的似疼非疼,连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样的霍冬来,仿佛又让她看到了那年冬天,气喘吁吁站在大杂院门口的小小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如释重负的惊喜。
然后,这么多年来,以前家里所有的朋友都没了往来,除了这个隔三差五就来蹭吃蹭喝的少年。他总会在大门口塞一把零钱给自己,也是他,在三年前不远万里从日本汇了钱,将母亲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霍……霍大哥……”这叫了快十年的称呼,也说不流利了。
霍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他就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流光溢彩的温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杨锦心也直直看着他,她前世是孤儿,曾不止一次想过会有个人爱她,给她一个家,可惜她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一切都没来得及。
她一直想要问清楚,是什么原因,能让他能连续八年不间断的对一个人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
霍冬来想过无数次自己的表白场景,唯独没想过这个场景,自己喜欢的女孩目光灼灼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是喜欢你,我是……”
杨锦心提起一颗心,露出尴尬的笑,还想着怎么圆过去,就听霍冬来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爱——你!”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她不敢眨眼,心里里乱糟糟一团,只剩下那三个字在脑袋里乱撞。
“怎么了?你要拒绝我吗?”霍冬来捧着她的脸,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杨锦心伸手环抱住他,觉得无比踏实,她从来都感激老天给自己的第二次生命,让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现在又给了她青梅竹马的爱人。
霍冬来只觉得吃了蜜似的的甜,也紧紧地抱住了她,“锦心……锦心……”再不会说另外的话。
“冬来,我……好像也爱你!”
从诊所出来,两人的心靠得更近,霍冬来推了自行车出来,杨锦心只咯咯咯地笑。
“谁相信你堂堂财政厅厅长的公子,骑个破自行车啊?”
霍冬来故意挑了眉看她,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小姑娘,爷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杨锦心抬高下巴,噘着嘴,“你……业务挺熟练啊,哄了多少小姑娘啊!”
“就你一个小姑娘,我就哄了八年了,哪儿有精力再去哄别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西装给她裹上,“从今天起,后座不准坐啊!”
“讨厌……”杨锦心红着脸,跑到后面,也不管他把着车没,直接就坐上去。
霍冬来轻笑着,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上,“你得抱紧了,永远别放手,知道么?”
一句永远让杨锦心羞红了脸,猛地收回来,“我就不!”
霍冬来也不强求,只突然就搡了一下车,吓得杨锦心连忙去抱他。
“这就对了嘛!”霍冬来发出爽朗的笑声,神采飞扬。
……
大杂院的胡同口,一辆黑亮的老爷车停在边上,秦慕阳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只朱红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一只青翠欲滴的镯子,通身青润的光泽。今天去商场,看到这个,他突然就想起杨锦心纤细的皓腕,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女孩欢快的笑声由远及近传得老远,自行车慢慢悠悠从车前经过,少女露出莹白的小腿,坐在后座晃晃悠悠,她裹在西装里面,笑得娇俏。
“啪”的一声,手镯连同丝绒盒子掉到座椅下,幸好,车里铺了厚厚的进口地毯。
“四少……”廖勇也看到刚刚那一幕,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慕阳,又瞄了一眼他脚下的盒子,一阵肉疼。
“回去吧!”
汽车慢慢倒出狭窄的胡同,终是绝尘而去。
第七章
下午三点钟,圣安女中的下课铃准时响起,统一穿着蓝衣黑裙的女学生三三两两从学校里出来,杨锦心也提着书包跟同学说再见。一转头,就看见一身白衬衣黑麻灰西裤的霍冬来,他正看着她,一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朝她招了招,高大的身材,和煦的笑脸,丰神俊朗。
“你怎么来了?”杨锦心脸红了一下,小跑过来,拨了拨额上的刘海。
霍冬来指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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