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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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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他的谢礼?还是心血来潮?
  常鸣还在适应期,走得慢,不以为意说:“过年不是要穿新衣服吗?”
  “哦。”
  “发问习惯不是什么时候都受欢迎,尤其男人给女人送礼物的时候。”
  “……”
  话毕,他闲庭信步走进一家男装店。
  

  第十九章

  常鸣时间把控得很到位; 他们回到租房时,蔡堂燕正好还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第一次穿新假肢走了那么久; 磨合不是太好,残肢隐隐发痛; 常鸣脱了立在沙发边。
  蔡堂燕上班前,常鸣留了她一下,“我一共花了你多少钱有数吗?”
  她回眸眨眨眼; 像没反应过来。
  常鸣说:“年底了,要把老账算完。”
  “有的,但是我还没算好总数……”跟常鸣谈钱感觉怪异; 或者她心里已把他当半个熟人; 或者是出于对富有的畏惧。
  “没关系,你上班时候我先看看。”
  蔡堂燕只好把脚从靴子里拿回来; 趿拉拖鞋进卧室把账本拿出来,翻到从他住院开始那一页递给他。“记得有点混乱,不知道你看不看得懂。明天我再算算吧。”
  常鸣翻开小人书大小的本子,把夹着的票据暂时放一边; 一行行看起来。
  蔡堂燕的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 好在都能看明白什么字; 但有些符号或简笔画就引人深思了。
  比如他住院的时候,有个三角符号后面跟了“18”,常鸣初见时想了好一会想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一行下面跟着漱口杯脸盆等东西,常鸣努力回忆蔡堂燕那天带回了什么; 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裤衩?
  他不禁低头看了一下——当然只看到了自己外面的休闲裤——心想,还真便宜……
  也挺舒服的,常鸣莞尔。
  再往后看,前面几页两人的消费还分开写,后来就渐渐交叉到一起,分不出谁和谁了。
  常鸣看出趣味来,腰垫枕头半躺到床上,盖着被子支起腿,跟一本小说在手似的,时不时自顾自笑两声。一路看下来,像把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回忆了一遍。
  突然读到一行:卫生巾,15。5。
  常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次日,蔡堂燕收工醒来,发现沙发边多了三四个红色的礼盒袋,好奇探头一看。
  “这什么?”
  常鸣在边上说:“给你拿回家的。”
  蔡堂燕睡衣顷刻烟消云散。
  常鸣心情奇好地解释,就跟店里的推销员一样,“过年回家总要带点年货吧,这是些干货茶叶之类的,你看还差什么我后面让老袁捎来给你。”
  还差什么?就差天气预报了。常鸣这人就跟海一样,发脾气的时候可以起龙卷风,待人好的时候引得诗人相继歌颂它的温柔深邃。
  “为……”一个“为什么”刚冒出头,就被常鸣的眼神拍下去,“谢谢……常先生,谢谢你。”
  这“你”字贴到感谢后,整句话意味就变了,亲昵,独一无二,只对你。
  常鸣很受用地朝她招手,“过来,我们过一下账目。”
  常鸣拉出一个Excel表格,昨晚他把账单整理一下将每日总额录入了电脑,账本还给蔡堂燕让她一项项对比,看是否有错。
  前面在医院的都没问题,到了合住部分,蔡堂燕指着屏幕说:“这个数不对吧?”
  “哪不对?”常鸣瞄了一眼本子,“你里面也写的这个。”
  蔡堂燕说:“这是两个人的总额,你得在这里除以二。”
  AA的意思,常鸣读懂了,却不同意,以教育的眼神望着她:“你吃几碗饭我吃几碗饭,能平均的吗。”
  “那就……乘以三分之二。”
  常鸣说:“对下一个,快点,别啰嗦。”
  蔡堂燕几乎要去格挡他点鼠标的手,“不行,这个不一样。”
  也不知道她跟什么对比得出来的“不一样”,常鸣也稍显不耐,还从未有女人跟他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过不去。
  “你偏要跟我算这个吗?”
  蔡堂燕一时半会找不到恰当表达,急了,又重复刚才那句:“不行,这个不一样的……”想到要表达的内容,声音低下去,“常先生,我不是你的……保姆,不需要你给我工钱,我们是平等的合租关系,顶多是在生活上互相帮助了一些。都是正常的。再说你已经送我那么贵的衣服和年货……”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蔡堂燕跟他说过最长的话,常鸣仿佛被塞进一大口饭,好一会才消化她的意思。
  她要平等。她不是保姆,她措词已经很委婉了,常鸣还是明白过来,她实际指代不想被包养。
  可要常鸣一个大男人和女人为了一点小钱AA有岂是他愿意的?
  两相权衡下,常鸣说:“四分之三,不能再少了。”
  蔡堂燕嘴巴微张,像要说话,常鸣立马喊了一声“蔡小堂”,她又闭上了。
  “好吧。”应得不情不愿的。
  常鸣在总额后面乘了一列四分之三。
  最后算出总额八千五百几十,蔡堂燕把零头抹了,收了常鸣八千五现金。
  常鸣看着她一张一张点钱,手指也跟着一下一下虚敲在鼠标上,戏谑道:“数清楚了,别说我坑你。”
  蔡堂燕手顿住,嘀咕:“你别跟我说话,害我数错了。”又将手里一小沓重新数了十张出来,用一张横放夹好。
  常鸣笑笑,“数个十张还能数错,果然文科生吗。”
  蔡堂燕抽空看他一眼,辩解道:“我高考数学还可以的……”
  常鸣安静敲自己的鼠标了。
  瞧着数得差不多了,常鸣说:“蔡小堂,我明早去工地上看看,然后也在家过年了。”
  蔡堂燕又翻回头数手里的,自言自语:“刚数到几了?”
  “蔡小堂。”常鸣以为她没听清。
  “嗯。”她依然低着头。
  “我说我明天回去就不回来了。”
  “听到了。”她把所有的叠一起在桌上敲了敲,“好了,够了。”
  常鸣说:“数好了?少了可没得补了。”
  “数好了。”
  “你就这么揣一捆现金乘车回家么?”
  “那没办法,我没银行卡啊。”
  “回家补办你的身份证,顺便办张银行卡。以后钱多了这样可不行。”
  “也没多少——”常鸣目光扫过来,蔡堂燕适时打住,“好吧。”
  对话一下走到尽头,蔡堂燕捏着那叠新旧不一的现金垂眼,常鸣好整以暇靠到被子上,斜斜瞅着她,刚好她在他右边,用膝盖点了点她的,“回家别太想我。”
  蔡堂燕不知道为甚,一转眼先入眼帘的是他的腰带,被子不厚,常鸣几乎是半躺着的,又穿着棉质裤子,柔软的布料下轮廓有点明显,叠加上他轻佻的语调,发酵出不一样的情绪。
  蔡堂燕又羞又恼,说:“谁想你。”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
  蔡堂燕站了起来,“我去买菜了。”
  常鸣闷闷笑了声,闭上眼。
  蔡堂燕匆匆换了衣服出门,拉好靴子走了半层楼梯又咚咚跑回来,问:“常先生……你想吃什么……”
  常鸣走的时候天还没亮,蔡堂燕是有意识的,朦朦胧胧听到搬挪什么的声音。
  卧室敲门声跟着一声“蔡小堂”传来,她鬼压床一样迷迷糊糊,懒得没吱声。
  吱呀一声,门外光线漫进来,在地板辟出淡淡的方形。蔡小堂感觉脸颊被人轻轻拍两下。
  “蔡小堂。”黑影的主人叫道。
  蔡堂燕正值睡眠中途,被打扰了有点恼,睡眼惺忪望着他。卧室没开灯,又背着光,只能看见一团模糊。
  “蔡小堂,我回去了……年后见。”
  只捕捉到“回去”二字,蔡堂燕惊坐起来,吓了常鸣一跳,“你要干什么?”
  她就要掀被下床,“我送送你。”
  常鸣又将她按回枕头,“就几步路,钟叔开车到下面了。你睡你的。”
  蔡堂燕呆呆看着他,一时无话。
  “睡吧。”
  他的声音能催眠似的,蔡堂燕闭上眼,耳朵却竖起来静听。
  嗒嗒声,拔开门锁链的声音,扭开门锁的声音,渐渐远去的足音……蔡堂燕渐渐睡去,刚才的一幕想出现在梦里。
  蔡堂燕中午睡醒,揉着眼睛出来,一个哈欠和懒腰刚到半途,生生卡壳了。
  往日杵了一个人的角落现在空了,沙发被立回原形,被子整齐地叠在一端,吃饭的折叠桌也被收到一旁。
  蔡堂燕过去靠棉被坐着,近了似乎闻到他的气味。
  环视一圈,他的东西都收走了,像人没来过一样——不对,沙发靠墙立着他的腋拐,蔡堂燕挪近点一手捞过,用了一个月,塑料扶手上的毛刺已经磨没了。腋拐本应用在健肢一侧,常鸣恰好右手腕骨骨折,左边使用吃力许多。他嫌拐杖顶部滑,蔡堂燕给捆了一块布,此时已印出淡淡的污痕。
  常鸣在时她不敢造次随便动,这会想起跃跃欲试,她站起来将顶部垫到左边腋下——太高了,不合适她,好像被一个人提起一条胳膊——手勉强摸到扶手,勾起左脚试着走一步。
  应该先迈出拐杖还是健肢?蔡堂燕没留意过这一点,好像哪个都不对劲。
  斟酌下还是先迈拐杖,身体不自主前倾,倚在腋拐上另一条跟上来。
  蔡堂燕又走了两步,好像也挺简单的?又试着走回卧室,再出来时左脚不知不觉中放了下来……还是改不了正常习惯啊。她松开拐杖,感觉腋下拉扯得有些热。
  蔡堂燕把拐杖收到客厅窗帘的后面,不碍地方又防尘,但大概是用不着了吧……
  接着他发现常鸣并非把所有东西都带走,飘在阳台上的棉质衣裤,卫生间里的口盅牙刷,还有藏在沙发底下的大拖鞋……
  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第二十章

  常鸣给准备的年货多得超出想象; 四个礼物袋行李箱里塞两个,拉缸上绑一个; 还剩一个拎手里。她的东西倒是带不了多少,纠结再三还是把他送的衣服塞进去。
  奔波到了汽车站; 买好票拖着行李找歇息的空位。密密麻麻的人,空气污浊,混着恶心的汽油和尾气的气味; 还有许多分辨不出来源的。
  挨着别人的行李转了几排,发现角落一个位置上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袋,旁边一个小青年翘着腿低头玩手机。
  蔡堂燕弯下腰问袋子是不是他的; 能否让一下。周围嘈杂; 第一遍对方没听见,蔡堂燕不得不重复。
  这下那人抬头; 两人都愣怔片刻。
  蔡堂燕拿不准怎么称呼好,闹过是是而非的别扭,被对方厌恶,拿不准是否还称他“阿晨”。
  好在储向晨先开了口; “……是你啊。”这一声混入吵闹中显得更低沉了,传递出不想谈话的意味。储向晨把自己的行李袋拎放到双腿上。
  “你也今天回家。”蔡堂燕坐下; 把行李箱拉近; 剩下的那袋茶叶搁到她和扶手间。
  储向晨的目光在她的行李上逡巡一遭,歪着身子靠向椅背,跟拉长镜头一样打量蔡堂燕。
  “哟,带挺多东西回去的嘛。”
  “买了点年货。”
  “日子过得不错。”
  蔡堂燕要转几趟车; 怕弄脏衣服穿了最普通的一套,皮箱也跟东奔西跑落了灰尘和伤痕,像她这种最不易成为小偷目标的人,不知储向晨何来的结论。
  蔡堂燕冷淡地说:“一年没回家了,过年了总要带点东西回去。”
  储向晨一时被堵得没话说,一条腿脚踝搭在另一条膝盖上,洗旧处理牛仔裤裹出铅笔状的腿不停抖动。
  两人安静了一会,混入着喧嚣的环境里并不显尴尬。
  储向晨开口,“你——你现在还跟那个男的吗?”
  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蔡堂燕便转头望他,以致后面他的话卡壳如咽下一大口饭。储向晨两手臂分别搭在椅背和扶手上,不停抖腿,姿势狂傲,话里的审判意味便凸显了出来。
  蔡堂燕无心再提常鸣的事,也不满他的姿态,生硬地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话到储向晨耳朵里成了逃避,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又轻佻哼笑一声。
  “我就知道。怎么不开车送你回去,还让你一个人搭车啊——哦,对了,可能他忙着在家过年,抽不出身来——”
  “你够了——!”
  蔡堂燕噌地站起身,声音太大,周围有闲之人眼神扫射过来。
  岂知储向晨不但气焰无所熄减,反倒有更旺之势。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要那么怕早干什么去了。”
  蔡堂燕恨得打寒颤,“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我过得再烂,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吼,但到了嘴边都没了形状,不知道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情绪从而来。说完拽过茶叶袋子的提绳,拖着行李箱往上车入口走去。
  长途汽车两个小时后到达宾南县,蔡堂燕又乘中巴车半个小时到镇上,在到围峰村就得靠他爸的旧摩托了。
  往家里去了电话,她爸接的,起初说农活耽误了,蔡堂燕等了好一会,却是蔡江豪骑着摩托车腾腾腾出来。
  往年蔡江豪是不会回来过年的,他在村里有债主,常年在外躲得远远的。据去年说赌赢了十万,风风光光跑回来了,但好景不长,没几天又被他败光。蔡堂燕不由裹紧外套,她的小一万块还在内兜里,捂了一路暖暖的。
  蔡江豪两脚铲地上,踩停了摩托车,盯着蔡堂燕的行李,“哟,小半年不见,长能耐了。”
  “你怎么会回来?”
  “还他妈的不许我回来了?这里是你家还是我家?你怎么不滚回你老家找你的城市爹去。”
  蔡堂燕是她妈妈嫁过来后才改的姓,她不但相貌上与蔡江豪没半点相似之处,品性上更是差之千里,两人从小到大不对付。
  他不会在外头打人,这是蔡江豪少数称得上优点的地方。看得出他憋了一肚子气,气鼓鼓地抢过她行李绑在车尾,两个礼盒袋挂车头。
  “上车,愣着干什么。”
  蔡堂燕只得跨坐上去,两手往后扶住尾箱,随着摩托车的启动身子颤摆。
  围峰村虽然与围峰山风景区同名,却没借到半点光,依旧是藏在山坳里的穷村子。进村弯弯绕绕的水泥路近年才铺好,仅有一车左右宽,让车时其一得退到就近的岔路口。
  吃了一路风沙回来,蔡堂燕下了车进屋就先找她妈妈。
  胡新雪患病后身体每况愈下,干不了重活,每天只能在家里做做家务喂喂鸡。这会听到蔡堂燕的呼唤,放下扫帚笑着回句:“回来了。搭车累么?”
  乍一眼看去,蔡堂燕和她妈妈也是不太像。蔡堂燕知道,她像她生父,一个只见过几面、经常存在于相片中的男人。
  蔡江豪提着蔡堂燕的行李进来,自言自语骂开了,“叼,买那么多东西,还不如把钱留给我用。”
  胡新雪和蔡堂燕对视一眼,前者见怪不怪敛了笑容,后者咬牙瘪了瘪嘴。
  蔡堂燕过去把行李箱里面的盒子也搬出来,都让胡新雪收好。
  胡新雪拎着两袋左右看着,喃喃:“这些得多少钱啊,挺贵的吧,包装那么好。”
  蔡堂燕说:“老板发的。”
  闻声的蔡江豪望向这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胡新雪说:“你们老板那么有钱,发这么好的东西。”
  不想继续话题,蔡堂燕潦草地说:“一年就那么一次。”她提着行李箱往自己的房间去。
  锁好门后,蔡堂燕松了一口气地捂着那沓钱的地方倒床上。
  果然常鸣说得没错,她的确需要一张银行卡,不然这沓钱放哪都有安全隐患。
  被提防着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外头与胡新雪商量什么,胡新雪神色凝重,一个劲说不行。
  “燕子还小!你别打她的主意,下半年她还要回去读书。”
  蔡江豪不以为然,“小什么小,都20岁了,村里跟她同岁的哪个不是两三个小孩的妈了,就他妈的她在读书,读读读,家里有个屁毛钱给她读!”
  胡新雪跟他杠上了,“没有钱?好意思说没钱!家里的钱要不是你拿去赌,房子早盖几栋了!”
  蔡江豪呸一声,“就我用钱了?你躺医院的时候不用钱?都他们叼毛让你白住的?”
  大门口闪进一条挑扁担的人影,来人脸色也不好,斥:“吵什么吵,没进屋就听到你们又喊又叫了,怕被人不知道喉咙大啊。”
  蔡江豪扯着裤管叉开腿坐小凳上,吵累了似的,朝挑扁担那个喊:“得,不给吵,就你最有办法,你拿得出多少钱来。”
  挑扁担的正是他的父亲蔡光远,看见胡新雪手里头的袋子,问:“燕子回来了?”
  蔡堂燕此刻在自己房里,棉被盖过头,也堵不完外面争吵。
  每次一提起钱,家里便呈现互相骂战的乱象,乒乒乓乓,反正谁也不无辜,这也是她不爱回来的原因。
  她已打算过完初三就回城,最好能拿到家里户口本再拉一本新的,这样身份证便有着落了。但户口本被蔡江豪藏得死死的,就连胡新雪也拿不到。这也说明他在家里的地位,蔡江豪凭着年龄和体格的优势,单方面成为“家长”,蔡光远只是对外挂名,也不知道性格懦弱的他如何教出蔡江豪这么个恶霸儿子。
  晚饭时蔡堂燕终于明白他们争吵起源,是蔡江豪先开的口。
  “燕子,哥跟你说个事。”蔡江豪放下饭碗,食指擦了一下鼻头,清清嗓子说,“你还记得以前跟你一块读初中的石头吗?”
  蔡堂燕反问:“什么石头?”
  “石凯旋,记得吗?应该跟你同一届的吧。”
  蔡堂燕心有不祥预感,她的沉默并未阻止得了蔡江豪。
  “是这样,前几天有人跟我说,石头家人觉得你不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是吧——让我问问你觉得石头怎么样?要有意思他们家人跟石头初三过我们家来坐坐。”
  蔡堂燕脸色渐渐沉下来,干干脆脆回绝:“没意思。”
  事实上蔡堂燕的拒绝也并未拦得住蔡江豪。
  “你没意思没关系,人家有意思,初三说好了过来,你他妈别到处跑给家里丢脸。好好想想,石头家家境够你下半辈子不干活都行了。”
  蔡堂燕冲胡新雪问:“妈,你也同意么?”
  胡新雪说:“我都说了你年纪小,还要读书——”
  蔡江豪不客气打断,“谁赚钱谁说话!”又冲蔡堂燕,“你有本事先把读大学的学费还我,哦对了,你好像只读了一年……”
  “好了,都别说了,好好吃饭。”蔡光远也永远只会做和事老,也只能做和事老。
  蔡堂燕气得吃不下,匆匆扒了两口,端了空碗回灶台上放好。
  初一蔡堂燕穿上那件浅蓝色外套,亲戚见到端详好一会,说:“这衣服好看,料子摸着也很好啊,得上千块吧。”
  蔡堂燕不经意把对方手里那衣角扯回来,“不知道,人家穿剩了给我的。”
  蔡江豪在旁边听到,阴阳怪调吹她耳风,“哪个老头给你的吧。”
  蔡堂燕低喝:“我不穿了行了吗,拿去当了给你换钱!”
  到得初三,蔡江豪又吩咐她穿上这件衣服,说:“别给我们家丢脸。”
  蔡堂燕哂然。
  大早上蔡堂燕蹲天井旁刷牙,蔡江豪提防的眼神就跟过来了。她抹掉嘴角的泡沫,“今天我不跑行了吧!”
  午饭过后没多久,石凯旋和他妈妈跟着媒人来了,只不过石凯旋坐轮椅上,双腿盖了一条毯子,但依然可以从轮廓看出双腿的羸弱,瘫痪让他双腿肌肉萎缩了不少。衣着比整个人光鲜。虽然早有心理建设,蔡堂燕见着他时还是吃了一惊。印象中活奔乱跳的小男生突然变成了干巴巴的,糟老头一般。
  石凯旋勉强跟她打了声招呼,蔡堂燕也象征性回了一句。剩下的都是两家家长和媒人互相探底。
  蔡堂燕时不时看石凯旋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她对这类特殊群体并没有强烈的同情心,相反,石凯旋如今毫无生命力的样子让她隐生排斥,这也是她开头排斥常鸣的原因。没有活力的人像魔鬼一样,吸食你的精力,只会拖着你坠进深渊。她不是救世主,她自己尚且苟延残喘,已无余力去把别人拉出低谷。
  忽然,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像等她说出一个答案。
  不要。蔡堂燕心里喊。
  她的手机失礼地替她作回应,上面是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但她觉得她知道是谁的。
  “我接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蔡堂燕拿着手机,走出家门。
  

  第二十一章

  “喂; 你好。”蔡堂燕对着电话讲。
  那边悄无声息。
  “喂?”她重复一遍,顺便检查信号; 还是满格的。
  有人低低笑了一声,类似嗯或者哼。蔡堂燕登时想到那头是谁。
  “还‘你好’; 没把我号码存下来呢。”
  寻常开场白里“常先生”缺之不可,蔡堂燕和常鸣都有了共识,下一句她果然说:“常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头讲:“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蔡堂燕到了自家大门口; 鞋底一圈又一圈搓着小石子,“我没什么事啊……”她像往常一样小声说,听起来带点自怨的意味。
  “说什么?大点声; 没吃饱饭吗。”
  隔着电话; 蔡堂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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