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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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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堂燕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城市三年,从没这般放慢步调闲逛,然而什么也无法入眼。
她觉得自己也中奖了,一旦被这种认知占据,全身的症状似乎都与之匹配,尤其体重减轻与浑身乏力这两项。
比起疾病本身,有时疾病带来的恐惧更能摧毁人的精神,尤其世人把这种疾病与不洁捆绑在一起,无怪乎沈代蜜称之为“脏病”。她努力想摆脱的标签,可能最终深入血液地一辈子粘在她身上。
三天实在太漫长,尤其当她独自沉默之时,时间仿佛滞涩而止,每一秒都是磋磨。
人在临死前都会把过往放电影般回忆与反思,蔡堂燕心有不甘,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可供凭吊之事少之又少,苦味覆盖了其他味道。
常鸣周二的凌晨依旧在便利店等到她,一见面又被她的模样吓一跳。他早晓得她憔悴,只是此时的她几乎从饥荒里逃出,整个人脱了形。
“我这几天出差外地,刚下飞机。”
蔡堂燕像看见他了,又像没看见,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平日的她内向,可并不无礼,几乎不曾对他视而不见。常鸣心觉不妙,跟了上去,没有立刻发问。以前她也是这副模样,低沉得拒人千里,他逼问,相当于把她从悬崖上推了一把。
要常鸣再年轻四五岁,还是那个轻佻浪荡的公子哥,他一定没耐心对付这种活得像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子,看到只会避而远之,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气死。
默默跟着她到楼下,她没发逐客令,常鸣也就继续上楼,甚至进了房间,她静静坐了一会,当没常鸣这个人一般,倒头便睡。
常鸣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叫一声:“蔡小……燕子?”
好像睡着了。
房间里没有空调,常鸣给她打开小风扇,又盖了肚子,退出到客厅。
赶飞机回来,他也是精疲力尽,索性坐沙发上不走。熄了灯,一切似乎又回到同居的时候,只是客厅没风扇,常鸣躺在沙发上,浑身发粘,热得毫无睡意。
半睡半醒中,常鸣听到动静睁开眼,蔡堂燕如鬼魅般从卧室飘出来。他以为是起夜,蔡堂燕却往厨房去,那大概是喝水,可静听好一会没听到任何声响。
常鸣刚才没摘假肢,适应黑暗也不开灯,直接走向厨房。
厨房狭小,在门口便看到蔡堂燕奇怪地坐在角落,常鸣顺势打开灯。
灯光亮起的这一幕,多年后依然噩梦般留存脑海。
她曲起腿,脑袋歪向里边,看不清脸庞,脚尖处丢了一把刀刃带红的水果刀,一滩暗红在她的腿变慢慢扩大。
“蔡小堂——”
常鸣本是要蹲下,左腿不听使唤,膝盖咚地着地,连着右腿一起跪到地上。他去翻她的左手,手腕伤口血肉模糊,血粘到他手上,比汗更黏,比水更暖,陌生的触感跟血画不上等号。
他以手扎住她的上臂,把她脸掰过来。嘴唇泛白,双眼紧闭。轻拍脸颊,叫“蔡小堂”,她毫无反应。
左手从后背而过抱进她腋下,右手依然摁着上臂,踉跄着提她起来。从厨房到客厅,常鸣几乎是拖着她和自己的腿,要放以前,他将她打横抱起就能走,而不是像现在浪费时间,让他回想都后怕。
血的红,车的白,警示灯的红蓝交织,更多是灯光抵达不了的黑,交织出这个兵荒马乱的凌晨。
……
失血加低血糖,人抢救过来了,还在昏睡中。
等待的时候,常鸣觉得她没事,等被告知无恙,常鸣又觉得她不在了,终究感觉不踏实。
他胳膊肘支膝盖上,两手疲惫捂着脸,承认自己被她折磨惨了。
医生给打印了检查报告,递给他时说:“有一份应该是她之前做的检查,一起打印出来了。”
常鸣逐张翻看,到最后一张看到结果和检查日期,他整个人如蔫了一般耷拉下来。
清晨时分,蔡堂燕悠悠转醒,常鸣坐在床边,白衬衫晕开几滩红印,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发油,眼神倦怠,整个人看上去糟糕极了。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他哑声问。
蔡堂燕仿佛受到委屈,整张脸皱起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想要背过身,被常鸣扯住扳正,一张报告单甩到她眼前,拇指摁到检验结果那处——
“告诉我这两个什么字?”
蔡堂燕两手把报告单拉到眼底,包扎着的左手微微发颤,缄默中忽然哇的一声不管不顾哭起来。
常鸣把她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声音登时闷了许多,抚摸她头发安慰:“好了,别哭了。”
常鸣不敢坦白这是他的“杰作”,让他险些失去她。是他让人造谣储向晨得病,逼得他在这城市走投无路,自闯禁区锒铛入狱。当真善恶有报,常鸣发誓以后不再干这等损阴德之事。
“我不干了,我真的不干了的……”
仿佛那张报告单的证明还不够力度,她嚎啕着辩白。
常鸣心疼之余,更多是对她懦弱的愤怒。一直忍着等她哭得差不多,才轻推开她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看着我,好好看着。以后无论遇到天大的事,都不许干这种事了,听到了吗?”
她还在抽噎,常鸣晃了下她肩头,蔡堂燕犹犹豫豫点头了。
“我残成这样都没想过要自杀,你比我年轻,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体验过,更不许轻易放弃自己。”常鸣说,“再说回来,就算真的得病,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让老天爷闲着自己来吗。”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刚止住哭泣的蔡堂燕又抽搭起来。
常鸣心一软,语气也缓和起来,“以后遇到什么事好歹跟我商量下,我比你年长,经历的事比你多,说不定可以替你出主意,就算我不行,还有警察,别被欺负的时候都忍气吞声。”
蔡堂燕终于觉察到他所指何事,再也掩饰不住战栗起来。
“我不敢……没人相信我,没人会相信我的……”
“燕子,燕子——!你记着我的话,没什么敢不敢的,忘掉你以前的身份,当你被欺负的时候,你跟任何一个走在街上的二十岁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听明白了吗?你要觉得不堪,我也不比你清白,我这种人才是罪魁祸首。你要学着把锅甩出去,自己才能活得轻松。”
蔡堂燕的反应依然是越来越收不住的哭泣,像要把憋了多年的劲头统统掏出来,常鸣胸口的红斑又重新晕开、变大。仿佛被她感染,常鸣眼里也起了雾气,也不知是心疼的还是气的。
此时劫后余生的喜悦胜于一切,常鸣只能结束话题,“好了,今天不上班,想一下怎么庆祝重生吧。”
第三十四章
蔡堂燕要喝酒; 而且在租房里喝,在外面她不自在。喝酒就是喝酒; 啤酒瓶一撬开,对着瓶口就咕嘟咕嘟; 仿佛要把哭出的水份补回来。常鸣勉强让她先塞几口菜,不然又要躺进医院。
“没关系,我可以连续吹五瓶。”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蔡堂燕喝多后只是脸红点,也不见话多多少。
“喝酒是乐趣,不要当成自己解闷; 你今天是庆祝; 庆祝就要先干杯——”
天阴欲雨,空气沉闷; 顶楼尤其炎热,小风扇和冰啤酒不足以消暑,蔡堂燕只穿一件褂子,躺倒在冰凉的瓷砖上。常鸣入乡随俗席地而坐; 支起右腿,靠在沙发上; 上一次这么放浪形迹海饮已经是高中毕业时了。
她侧身; 背部离开被自己睡暖的那处瓷砖,朝他举起酒瓶,声音晃晃悠悠,“干杯……”
常鸣伸手与她碰了下瓶颈; 当的一声交换彼此瓶壁上的水珠。
她的领子泄向地面,露出一边平滑的锁骨,诱惑无形。常鸣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酒。
“学费够了吗?”
那边恢复一贯的安静。
“不够我——”
“可能不读了……”蔡堂燕酒瓶搁一边躺平了,两手交叠搁肚皮上,呆呆盯着天花板。
“嗯?那你打这么多零工为什么?”
“没钱……就打工……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也打工……”蔡堂燕食指一下下点着,“我妈走了,我从家里跑出来,要是还回去读书,我哥肯定会找上来。”
颓唐又无奈的意味中断了谈话,常鸣喝了一口啤酒。
“你哥有这么可怕?”
“跟赌徒没法讲道理。”
外面轰隆雷声,天越来越沉。
“如果不上学,你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蔡堂燕翻向阳台,看着外面一方青黑的天空,“过段时间看能不能换个稳定的工作,可能明年读个夜校,白天上班晚上上课,压力没那么大……现在……有点吃不消……身体……”
外头送来沙沙声,雨下起来了,狂风大作,把雨滴刮到她脸上,落下丝丝凉意。她没有立刻关门,无声咧了咧嘴巴。
“躺沙发上吧,地上凉容易头疼。”常鸣以为她困了,扶着沙发站起来。
“我们农村人哪有你们城里人娇气。”
久违的论调让常鸣不自觉笑起来,也证明她迷糊了,上次是发烧,这次是醉酒。他过去要拉起她,蔡堂燕反握他手腕借力站起来,躺久了腿有些不得劲,一打颤便又倒下,下落之时本能抓死常鸣,后者站立不定,咚的一声两人摔在地板上。
常鸣抚摸她的后脑勺,“疼不疼的……”
蔡堂燕不知想到什么,咯咯笑起来。
“摔傻了吗?”
还是笑。
他还压着她半边身,此刻清楚感觉到她笑意的颤动。她的脸离他的很近,呼吸和酒味交织,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笑意一点一点收敛。她忽然抬起脖子凑近一些,颈部绷紧得酸涩,脑袋轻晃,眼神闪过他的唇。
常鸣也等着她的动作。但蔡堂燕又想到了什么,躺了回去,微不可闻轻叹一声。
他也是一愣,再也等不及般,捏正她的下巴吻上去,肆意又温柔,应对她的毫无章法。
他的味道侵入,香醇的酒味跟她的没什么不同,灼热的温度也没什么差别,但又似改变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视线封锁,他给的触感被扩大,浑身的感觉仿佛只集中在与他相触的地方。
常鸣揽着她,搓卷起褂子的下端,手掌感受肌肤的温软和肋骨的形状,毫无意外地蔡堂燕笑了,他还拌着她的舌尖,她的气息跟着送进来,他惩罚性地轻咬一口,她规矩了。
他亲吻她的脸颊、耳垂与脖颈,褂子和内衣推到锁骨上,沿着弧度慢慢吻至尖峰。他把她的默然当做鼓励,流连辗转,直到形状与色泽不再,轻微的呼噜声催眠般定格了他……
常鸣从她胸脯上抬头,只见蔡堂燕双唇微张,在他情动难已之际昏睡过去。他轻拍她脸蛋喂一声,她毫无反应,常鸣有些败兴,又无可奈何。他只好整理好她的衣服,倚着沙发看着她灌了一口酒。
身旁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关门声,常鸣应该进了洗手间。
蔡堂燕翻身垫着胳膊正对阳台,偷偷睁开眼,只能看到瓷砖粗糙的纹理与上面的细小灰尘。
醒来已入夜,外面雨停了,送来一阵清凉。
常鸣依然坐在原先的地方,转头看着她,也不知道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
“睡得舒服吗?”
蔡堂燕坐起身揉揉脖子,“还行,小时候夏天在家会睡楼顶。”
常鸣端起酒瓶,“还喝吗?”
蔡堂燕口渴,端起和他碰瓶喝了一口,酒已变成常温,味道少了几分清爽。
刚放下便听到常鸣说:“燕子,我们在一起吧。”
蔡堂燕像要含瓶口微张着嘴,没听懂似的转过头又咕嘟一口。常鸣拉过她的手腕,另一手把她酒瓶拿掉。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为、为什么啊?”
“还有为什么,喜欢你呗。”
轻轻松松的语调,喜欢对他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呢?”
“我……”
“你刚才不是想亲我?”
当场被拆穿,蔡堂燕脑袋耷拉得更厉害。
“你是……嫌弃我?”
蔡堂燕忙摇头,“不是。”
“我不是说这个……”常鸣眼神闪烁,吐字艰难,“我以前挺正常的……出车祸后,嗯,功能也正常,自己来、也是可以的。”
听出所指何事,蔡堂燕尴尬得一时失语,两手无措地互相拉手指头。
“那是我一时气话,你别、别往心里去。”那也事关男人尊严,道歉已是亡羊补牢。她轻叹一口气,豁出去般说:“你听了不要介意……在那件事上我没有过什么好的回忆,如果以后找对象,也是先考虑别的……”
他口气冷下来,“你要是不愿意,至少看着我说出来。”
蔡堂燕不得不直视他,“跟你在一块……我总会想起自己犯的错……”
她没有否认喜欢他,可这比拒绝他更无能为力。
常鸣伤脑筋地说:“我都已经原谅我自己了……”
“不一样,那不一样的……”蔡堂燕抢着说,“就像、你能面对你的腿吗……”
他愣住了,倒宁愿她嘲笑他自作多情,也不是撕开他的遮羞布。
“你还敢开车吗?”
“……”
她话少,一开口便一言中的,这些伤人的话语便占据了他的大部分记忆。常鸣失去方才的从容,如被击垮了支柱,精神摇摇欲坠,眉头微蹙嘴唇紧抿,脾气濒临爆发。
蔡堂燕瑟缩了下,这份胆怯落在常鸣眼里,一腔恼羞成怒瞬间泄了气。他强笑一下,“好。”
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山雨欲来陡然成了晴空万里,常鸣起身离去。
蔡堂燕看着地上随意摆放的空瓶子,餐桌上的残羹冷炙,盘起双腿佝着背,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常鸣突然消失了,蔡堂燕在公司没再碰到他,虽然她也觉得这样的偶遇并不妥当。
周五下班,蔡堂燕在兼职的微信群里找活干,常鸣的电话忽然跳出来,她犹豫着接了。
他开门见山,“周末什么时候有空?”
“我们——”她记得已经把意思说明白了。
“无论如何空一天时间给我。”
她沉默。
常鸣说:“……半天也行。”
罕见的请求语气,就算他最落魄的时候,他眼神也是压迫性的。里头的巨变让蔡堂燕妥协了。
“周天早上。”
“好,周天早上八点,湖山公园风筝广场。”
“啊?”
常鸣挂了电话。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手机屏幕返回聊天界面。因为这个约定,夹中间的时间又变得缓慢而无聊起来……
周天八点的湖山公园,风筝广场是一片大草坪,锻炼的老老少少多得像草地上的星星小花。蔡堂燕寻找着常鸣的身影,走到广场边缘,常鸣便来了电话。
“你的两点钟方向。”
蔡堂燕站定望去,草坪边的长椅上好像坐了个人,常鸣举了下手。
“看到了——”
“别挂电话。”
“哦……”
“再往前走二十米……”
前面是几个打太极的老人,蔡堂燕绕开他们走过去,就在跟长椅隔了几个遛狗交谈的人时,她脚步慢下来。
常鸣看着她,冲电话里说:“看清楚了吗?”
此时的常鸣戴了副墨镜,白色短袖,浅卡其色中裤,下面露出一条男人毛乎乎的腿,而另一边……是一段黑色的合金钢,这条机械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半个机器人。
一只飞盘飞到他脚边,有个小男孩屁颠颠跑过去捡起,抱着飞盘定定看了常鸣几眼——更确切说是看他的腿——然后倒退几步,慌慌张张跑开了。
蔡堂燕不知不觉停下来,讶然望着他,忘记了说话。
“蔡堂燕,我的标签跟你的不一样,我的看得见摸得着,只要我走到人群里,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有问题。”常鸣沉声说,“而你的不同,你的是隐形的,只要你愿意,甚至可以粉饰过去。你还有撕开标签重来的机会,我一辈子都是这样子了……”
蔡堂燕咬起嘴唇。
“开车这几天又试了下……蹭到马路牙子拿去修了……你笑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她刚才确实低下了头,常鸣严肃而认真的声音让她抬起头,重新注视这个亲手撕开伤口给她看的男人。
“还有,我承认当初找上你是我混球,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我从来没叫过她’小唐’,你把我捡回去之后,你就是你了……燕子,你好好想清楚,你要走,以后我就不会再去找你;你要过来,以后我就不让你走了。”
常鸣放下手机,点下挂机键。他还望着她,墨镜把脸上每一道弧度衬得冷峻,像在静候宣判结果,可他既不卑微,也不傲慢。
蔡堂燕几乎没有后退的念头,慢慢向他走去,就像燕子回到春天里,新芽回到柳枝上,每一步都自然而然。
常鸣将笑未笑,淡淡道:“我坐得有点久了,你得拉我一下。”
于是蔡堂燕朝他伸出手。
常鸣与她十指相扣,确认存在似的紧紧握了一下,依旧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早晨空气好,我们散会步吧。”
他牵着她走,把一个活力的早晨走成了慢吞吞的夕阳红。
“常先生——”蔡堂燕终于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常鸣沉浸在异样的喜悦里,闻言愣了一下,停住问:“我没说过吗?”
蔡堂燕无辜地摇头。
“那你记好了,我叫常鸣。”他忽地把她拽近一点,嘴角莫名笑意,“‘燕子常鸣’那个‘常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天
明天停更一天
明天停更一天
要带小孩回家
第三十五章
下午蔡堂燕依旧回去打工。关系确定的时间太短; 对她的生活暂时没造成明显冲击,这当属她妈妈离世后的一抹彩色; 可除常鸣之外依旧黑白两色。
但不代表她内心毫无波澜,划除中学时代无疾而终的暗恋; 这到底还属于她严格意义上的初恋。尤其跟常鸣的情况又比单纯的恋爱更复杂。恋爱意味着牵手、拥抱、接吻和做/爱等肢体接触。她和常鸣都经历过,只是往后多裹上一层感情,这些举动会比以前多一层甜蜜和刺激?
光是想想; 蔡堂燕便打起寒颤,半是羞耻,半是更羞耻的遐想; 犹如窥见的是他人之事; 此时此刻不再是自己。
好不容易把念头压制回巢,扰人心神那位又出现了。
常鸣找她吃饭; 像却她就食不下咽似的。
高中时候,班上一位女生和隔壁理科班男生谈起对象,那男生一放学就遮遮掩掩等人差不多走光才和她一块去食堂吃饭,风雨无阻。
可见恋爱一事虽搭配不同; 甜蜜之时,其中人之心境无论年龄大小竟也没多大差异。
蔡堂燕对和年长八/九岁男人的短暂未来稍微定了神。
蔡堂燕下午穿的广告人偶服; 大热天生生焐出一身汗; 下工后她在洗手间用湿巾擦了多汗的地方,又换上挎包兜来的另一套短衫裤,对镜子拢拢头发,上了层粉底后出去。
常鸣已经等在购物中心一楼的室内溜冰场旁; 倚在栏杆边享受习习冷气。
“常先生。”蔡堂燕在背后叫,大步走近,也扶上栏杆,看冰场上溜转叫喊的人。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近了,但还有半个人,常鸣不太满意。
“我叫什么名字,忘了?”
蔡堂燕侧头,想琢磨他是玩笑或是生气,然而毫无表情的脸只透着一本正经。
“没有。”
“那怎么不叫?”
蔡堂燕抓着不锈钢栏杆的手不自觉转了半圈,常鸣不让步,“叫啊。”
“常……常、常鸣。”语速由慢突变飞快,一次长长的干呕之后,喉中异物嗖地一下飞出。
听她叫得像“肠鸣”一样痛苦,常鸣也难忍地眉头微蹙。
蔡堂燕小声辩解:“不太习惯……还是‘常先生’比较、好听。”
这人也奇怪,明明只是有话直说,常鸣却感觉被溜须拍马一通,刚才气结登时通畅了。过后回想,大概是她很少明确表现自己的喜恶。
“那再叫个听听。”
“常先生。”
“听不清。”
提高声也不觉笑,“常先生。”
呵呵。常鸣心头一喜,捞过她的手把玩,拇指自然摩挲上她的食指,忽来的招数又是吓得蔡堂燕小小一惊。
他牵着她眼沿溜冰场外围走,“你会溜冰吗?”
蔡堂燕说:“不太行,我平衡能力不好,老是摔倒。”
常鸣安心地说:“正好我也溜不了。”
“……哦。”
常鸣感觉到她打量的眼神,他已换回寻常打扮,长衣长裤拄拐杖,白衬衫袖口工整地卷到手肘,依旧拄那根精致的手杖,与往日的他别无二致,显得今早的暴露自己好似只是场作秀。
常鸣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只给你看就好了。”
蔡堂燕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我说的‘面对你的腿’不是让你把短处露出来,而是像个普通人,该怎样就怎样,当别人不小心发现的时候……不要因为秘密暴露就冲人发脾气,也许别人比你更难堪呢。”
话里的“别人”不是“别人”,曾经是她自己,常鸣听出来了,诚恳说:“我这臭脾气二十几年了,一时半会改不了,但是我能保证的是不再冲你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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