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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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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你这就上赶着维护上了啊。”
  不是维护,单纯觉得不妥当。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无论站在路人还是当事人的角度,她似乎没立场反驳。
  一连几夜都是铁房,没什么油水。蔡江豪昨夜拿了钱,没有再来堵她。蔡堂燕恹恹过了几夜,领班沈代蜜来喊她去307房。
  沈代蜜就是之前那笔交易的中间人之一,其实蔡堂燕只是个公主,然而在这个地方任何个人底线都能被金钱、权势或者暴力彻底崩破,她的头衔不再重要,工作内容直接定义了她的身份。
  蔡堂燕问了句是试房吗,沈代蜜摇头,只说去就懂了。
  敲门而入果然就懂了。
  常鸣在里头,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初见时也这样,没有试房,她被直接唤进去。那会屋里已坐了一堆人,三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两个女孩陪伴,她被一个圆脸白嫩的男人安排坐到常鸣身边,而常鸣的目光也从她甫一进门粘上来。
  他对她感兴趣。蔡堂燕仅有的经验告诉她。
  “常先生。”蔡堂燕敛神问候,反手轻轻阖上门。
  常鸣拍拍身边沙发,蔡堂燕坐了过去。
  那场微妙的性事让氛围不尴不尬,常鸣看上去阴沉阴沉的,蔡堂燕的哑然也加深了沉默的重量。
  “……要唱歌吗?”蔡堂燕只得拿出以往的待客精神主动开口。
  “你唱,我听。”常鸣惜字如金,靠进沙发,横过一手搭在她身后靠背上。
  蔡堂燕只得开始点歌,唱的都是柔柔美美的老歌,整得包厢不再像夜总会包厢,而是某场故人相逢的回忆会。常鸣就安安静静在旁听着,体贴地给她点了饮料和小吃。越唱到声嘶力竭的后头,蔡堂燕对常鸣的观感越疑惑。
  也许觉出她声音变样,常鸣终于叫停。
  “好了,歇歇吧。”
  蔡堂燕松了一口气,静候领导发言般看着常鸣。然而常鸣只是盯了她一会,率先转开眼,说:“你回去吧。”
  “啊?”蔡堂燕有些摸不清头脑。
  常鸣淡定地说:“下班了。”
  蔡堂燕看了时间,的确不够再去第二台。
  一连三晚,都是如此。他来,听歌,放人。换作别人,早耐不住拐弯抹角探听个中理由,可蔡堂燕的好奇心早被生活磨灭得仅剩无几。
  就是这第三晚,常鸣放人前留了她一会,突然问:“蔡小堂,你在这里一个月挣多少?”
  蔡堂燕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蔡小堂=自己”,对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好的时候五千多。”大部分进工资卡,剩下的小费偶尔也会被蔡江豪搜刮。
  “那么点。”
  “……”
  蔡堂燕想起他说她名字土时的语气。
  常鸣搭在膝头的手慢吞吞一下下敲手指,说:“如果我每个月给你一万零花钱,你愿不愿意?”
  先前是谢雨柏给他找的蔡堂燕。那晚他好言好语把他从家里哄出来,说他困了一年多,也该出来透透气。
  常鸣兴致不高,谢雨柏神秘兮兮抛出诱饵,说来了肯定不亏,那谁也在。常鸣果然咬了钩,然而来之后那谁没见到,正要朝谢雨柏发火,人都艰难站起要走了,那时蔡堂燕进来了。看着那张脸,尤其那副眉眼,常鸣明白了谢雨柏的用苦良心,鬼使神差复又坐下,谢雨柏灵醒地喊了蔡堂燕坐常鸣身旁。
  到了这地步,无论如何都得自己开口了。
  蔡堂燕还握着话筒,盯视着他,嘴巴微张,可能因为口干舌燥,也可能惊讶。
  常鸣点点头,“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只见她又回去看看话筒,呆掉一般。常鸣不知她是真迟钝还是装懵懂,体贴地说:“你可以先考虑考虑。”
  回应的只有单调的一声“哦”,像只能发出特定音节的动物。
  常鸣正打算请她先回去,蔡堂燕忽然转过头来。
  “常先生,您打人的吗?”
  常鸣有些意外她的发问,但还是认真回答:“我不打女人。”
  他甚至打好腹稿,预防她继续提出“真不打?”“要打了呢?”等等之类问题,可得到得还是一个单音节。
  “好。”
  常鸣眉毛抖了下。
  就像当初他只用了三秒决定接受谢雨柏的“善意”,蔡堂燕也只用三秒决定接受他的提议。这样的决策速度契合他们关系的本质,本就是一晌贪欢,好聚好散。
  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就像谢雨柏背后说的——
  妓…女与嫖客,天造地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下章还阴沟翻船,微博 @钦点废柴 有整章

  第三章

  蔡堂燕提出辞工,沈代蜜没有立即说同意与否。
  店里跟蔡堂燕有私交的人很少,数来数去只有三个。
  沈代蜜是带儿子上医院看病忙得焦头烂额时碰上蔡堂燕,她沉默地搭了把手,蔡堂燕没有问孩子是谁,也没好奇她是否已婚。
  当时沈代蜜觉得这姑娘不是实心眼就是城府深,后来也没在店里听见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才彻底对蔡堂燕放了心。
  沈代蜜问她:“那天那个?”
  蔡堂燕惊讶她的嗅觉,后来一想,前后两件事相隔不久,明眼人一看就能串到一块。
  她诚实点点头。
  沈代蜜说:“你就当我更年期了啰嗦几句。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真心,女人也是最容易动情的动物,管住自己的心,就陷不深,保得住自己,走哪都是阳关大道。”
  见她直愣愣盯着自己,也不知听懂多少。在店里混成熟客的都不是什么良人,沈代蜜见过被原配发现整个半死的,有被玩得躺进医院甚至太平间的,更多像河里浮萍短暂依附在不同石头边,极少极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沈代蜜对蔡堂燕的印象不错,然而以两人的关系,她也只能点到为止。蔡堂燕也只是一句谢谢。
  这个场子就如大泥淖,许多人自身难保,能互相搀扶已属难得,舍己救人的念头只是闪过天际的流星,转瞬即逝。
  钱冬薇今晚没来上班,两人私下见得多些,以后说不定还会遇上,蔡堂燕短信告别。
  这行业流动性大,离职手续很快办好,蔡堂燕往吧台方向找那三个“有私交”的人之一。
  储向晨远远就见着蔡堂燕,擦了酒杯挂好,手帕赌气地甩到桌台上。旁边酒保见势顺他眼神扫了一眼,看热闹地跟她打招呼,甜声喊美女,把以往储向晨的戏份尽数抢来。
  蔡堂燕只点点头,冲储向晨背影喊了一声。
  吧台里就那么两个人,储向晨不好装聋作哑,老大不情愿地回首,“有事?”
  那神色和语气都表了态,碰了钉子的蔡堂燕默了片刻,还是说:“下班有空么?一块吃个烧烤。”
  要放往常,储向晨指不定就蹦起来了,这里谁人不晓他对她有意思,踩着空闲时候掏空心思与她说话、逗她笑。
  “不好意思,没有。”储向晨不知道调了什么酒,开始癫痫般发狠摇晃调酒瓶。
  话说到这地步,再软磨硬泡也是自讨没趣,蔡堂燕于是直奔主题,“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跟你道个别的。”
  储向晨并不意外,只是手上动作还是慢了些,“是吗,那要祝你飞上枝头早日腾达了,到时可别忘了我这种小虾米。”
  说话时他笑着的,到底年轻掩饰不住,那份失衡的落寞化为嘲讽,好叫对方有那么一刻的伤心,他也得到了平衡。
  蔡堂燕不可谓百毒不侵,相逢一场到底算朋友,分道扬镳时还被对方踩一脚,难堪都是她自找的,从当初做选择那刻起,她就走上了一条回不来的岔道。
  蔡堂燕最后只说:“借你吉言。”
  人都走到后门口了,背后咚咚咚脚步声传来,手腕被人扯住。
  储向晨死死盯着她,眼里是拧碎的绝望,“燕子,我问你,你真那么缺钱吗?真要跟那个人走?”后来渐渐大声起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能把人玩死的你知不知道?”
  蔡堂燕像脱手镯一样拨开他的手,轻轻地感概般说:“走了。”
  蔡堂燕利索地退了租房,搬到常鸣在半山的房子。
  这里植被覆盖率高,一楼客厅落地窗外就是一片绿墙,寂然中鸟鸣缭绕,恍如回到深山中的老家,这下蔡堂燕成了不折不扣的金丝雀。
  钱冬薇没有回复短信,直接打电话过来。
  蔡堂燕接起,听筒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失心疯的咆哮——
  “蔡堂燕你躲哪去了?!电话不接还把我拉黑!我告诉你,早晚我还会找到你,你躲不了,你等着死——!”
  蔡堂燕耳朵震得发麻,将手机移开,蔡江豪依旧暴躁得像要从听筒里爆裂出来。
  “那你来啊。”
  蔡堂燕扔下轻飘飘的一句,顺手挂了电话。嘴角弧度还未成形,背后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蔡小姐。”
  蔡堂燕转身,下意识把手机背在身后,看到是接她来的司机钟叔,紧绷的肩膀又垮了下来。
  钟叔笑得很有服务精神,说:“麻烦蔡小姐把银行号码给我一下,我替常先生把钱转您账上。”
  蔡堂燕反应过来,说:“我没有银行…卡。”
  “那就办一个。”
  “……我也没有身份证。”
  钟叔露出为难的样子。
  蔡堂燕小心翼翼补充:“现金……可以吗?”
  钟叔只掏出手机,说:“我问一下常先生。”
  钟叔走远说了几句话,又回来把手机递给她,“常先生要跟你说话。”
  蔡堂燕接过手机,等待宣判似的说了个“喂”。
  “蔡小堂。”
  “……是。”
  “你跟我说你成年了。”
  蔡堂燕知道他想岔了,说:“我有身份证,丢了。”
  那头不客气,“补办。”话毕可能发现自己说的是气话,调转话头,“你要现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个保险箱?”
  蔡堂燕跟常鸣处不久,听不出他是玩笑还是讽刺,只好笑笑,想到常鸣看不到她表情,又不知怎作答,索性沉默。
  常鸣让她把手机给回钟叔,两人讲了会,钟叔回头只跟她说让她好好歇着,有事联系他,留了电话便离开。
  在二十来平的蜗牛壳呆久了,房子显得空旷而自由。蔡堂燕把能推开的门都进了一遍,除了一扇像主人房的门锁着,其他房间黑白调为主,纤尘不染得跟旅馆一样。
  蔡堂燕在钟叔给安排的卧室待下,她只有一个行李箱,衣柜已经收拾出她的空间,她没有用,直接把箱子推到床底下。
  这一晚蔡堂燕早早爬上床,鸟群也歇下了,虫子替班来嗡鸣,静得像俯身亲吻大自然,像她的家乡——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对于整日旁听周围住客嚷闹的她来说,这份安全的宁静难能可贵。
  凌晨两点后生物钟才将她推入梦乡,迷迷沉沉中蔡堂燕觉察到身边的坍塌——有人钻进她被窝,紧贴在后背,热烘烘的,伴着熏人的酒气。
  蔡堂燕起了身鸡皮疙瘩,尖叫才开了个头,旋即被一只粗糙大手捂住,身后人略有不耐,“是我,你鬼叫什么。”
  别说应激状态,就算平日蔡堂燕也不一定能认出常鸣声音,但从那压制住她的姿势上判断,的确常鸣无误——她又被拖到床边,如果此时有灯光,她在床头的影子一定是只四脚着地的猫。
  酒精变成唤醒体内野兽的解药,常鸣没了上回的耐心,直接拽下她的底裤,手指摸索到位置,试着进入。半夜被袭,蔡堂燕浑身都是抵御状态,急得常鸣动作粗鲁起来。
  他嘴里骂了句,因着酒味暗怨更浓,那一声也如踩下油门的轰然声,给他自己加了速。他硬是挤了进来。
  蔡堂燕吃疼地呻…吟出声,常鸣也倒抽一口气,冷汗急下。
  他像一个站在隧道口的人,短暂停留适应了光线和温度后,再度挺身前进。
  常鸣真把她当猫似的,一手捏住她后颈,一手顺毛般抚摸她的肌肤。
  黑暗蒙蔽了双眼,却扩大了每一寸相触的温度与痛觉,放大了每一口喘息与呢喃。
  她清晰地捕捉到他溢出嘴边的一个名字,感觉到他裤头金属拉链仿佛印章一下一下盖在她的臀部,同样也渐渐觉察到他的颓势。
  就像一条送了扎口的气球,慢慢地,慢慢地干瘪,等到再也无法竖立时,却好像什么也没有从里面吐出来,它凭空被掏走了内里。
  常鸣倒伏在她身上,蔡堂燕机械地侧头喘气。常鸣心跳得厉害,像在她后背铺了条棉被用榔头锤打。屋里没开空调,他的衬衫汗湿了,贴在两人之间,让他们紧密又疏离。
  蔡堂燕睁开眼,周围依旧一片漆黑,影影重重暗藏秘密,索性又闭上。不知是谁的汗水滑进她嘴角,咸涩咸涩的,她不自觉皱了下眉。
  常鸣撑起胳膊,翻到在她身旁,毫不客气夺过被子盖身上,蔡堂燕后背那条棉被和榔头一同消失,冷得她一瑟缩。想去扯被子,却被边上人命令——
  “你去隔壁睡。”
  “……”
  蔡堂燕只能先摸过睡衣盖身,“好……”
  常鸣仰躺着,一条胳膊压着背面,一条遮光一样搭在眼睛上。
  “我……不习惯跟人睡……”他像在解释。
  “嗯。”
  蔡堂燕用衣服捂着胸脯,连拖鞋也没找,弓着背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甚至在关门前道一句“晚安”。
  确认门阖上后,常鸣一手按着左腿,双唇剧烈战栗。刚才的放纵此时终于显露出它的反噬效果,他的左腿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
  

  第四章

  蔡堂燕不认床,又经昨晚夜袭,睡到次日午饭时间。
  屋里依旧静无人声,蔡堂燕赤脚下了床,很是偷偷摸摸回到昨天卧室门口,她的行李都在里头。
  门敲三下,轻声叫:“常先生?”
  无人应门。
  蔡堂燕试着转把手,咔一声,锁舌缩回去,门开了。
  浅褐色被子平铺在床上,整齐得像一方魔芋。常鸣不知几时已经离开,而这番收拾显然出自家政妇之手,蔡堂燕洗漱完毕下楼在厨房见到了人。
  “蔡小姐早。”自称胡嫂的中年妇人朝她微笑,说早餐已备好,因不知她口味,特意多备了几种。
  蔡堂燕哪受过这般待遇,诚惶诚恐点着头道谢。胡嫂自然叫她不必客气,是常先生吩咐的。她顺势问起常先生,被告知常先生这几日不在家,会由她每日来做清洁和三餐。蔡堂燕松了一口气。
  蔡堂燕在宽大的餐桌边一个人吃了早餐,跟胡嫂打听超市怎么走。
  “蔡小姐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让老钟买了带来,这里出去有些远。”
  蔡堂燕只说没关系,正好可以散散步。胡嫂没有勉强,给她指了大致方向。
  直到蔡堂燕走了半个小时还没出着弯弯绕绕的别墅区绿道,她才晓得胡嫂的“有些远”实属措辞委婉,这回下来蔡堂燕不再打算走第二遍。
  蔡堂燕找的是超市附近的药店,故作淡定买了药,又问有没有长效的。店员介绍几种,蔡堂燕挑了在网上查过的牌子,付钱走人。
  常鸣定义中的“这几天”是六天,六天后,他再次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里。
  蔡堂燕从未有过这般闲适的生活,就像停下来的陀螺,站也站不稳了。她兴趣不多,唯一常年留存的只有看书,她妈妈健康的时候,只要她看起书来,就不必干农活,后来这道盾牌随着她妈妈入院失效,反倒更显独处时间更可贵。
  这日阴天,太阳隐现,屋外温度合适。常鸣回到半山的房子发现客厅空无一人,正待上楼,视线角落的落地窗外似有摆设不和谐之物。
  一双拖鞋整齐摆在门口外地板上,纱窗门拉上,偶有秋风拂起纱帘,一派宁静的光景。而门外门廊木地板上,横躺着一个短衫短裤的人。蜜色的肌肤,长发随意绑在脑后,垫着一条胳膊睡着了。脑袋旁边摊开倒扣着一本书,封面包了牛皮纸书皮,看不出内容。
  常鸣走近,故意踩重步子,然而那人像跟冻在地板上的冰棒,岿然不动。
  蔡堂燕感觉到屁股被戳了戳,以为虫咬,伸手挠挠,再痒,再挠。斗不过那虫,索性翻身,烙大饼仰躺,伸懒腰舒展压酸的胳膊。迷糊间有什么挤进眼睛缝括出的狭窄范围,影影重重的。她想到老家的树,小时候放牛她经常在树底下休息,有时一两张树叶飘落她脸上,她随手抓开又继续睡,远处几声牛哞哞叫渗入梦里。
  侧腰又被戳几下,正中她命门,蔡堂燕稍显恼怒地闪开腰,眼皮也不情愿地掀开一点,寻找罪魁祸首。
  先入眼帘的是一根细长的棍子,蔡堂燕以前吃过太多棍棒的苦头,下意识轱辘滚到一边,灵活地爬了起来。待看清那根文明棍的主人,蔡堂燕后悔还不如继续装睡。
  这是蔡堂燕第一次大白天里见着常鸣,整个人端正又清俊,他甚至比蔡堂燕白,不过是一抹没有生气的苍白,因着他的白衬衫显得更为病态,除了那根文明棍,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常先生……”声音随着她的脑袋低下来。
  “你躺着干吗,脏不脏啊。”
  蔡堂燕想应胡嫂每天都拖洗过,她踩一圈脚底板还是白的。
  “凉快……”她保守回答。
  她只穿一件灰色背心,下头牛仔短裤,居家的打扮,是挺凉快的。常鸣多看了眼,面上无波澜,手杖在木板上戳出咚咚闷响,他人靠了近来。
  一只手轻捏住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正对他,“低着头干吗,我会吃了你么。”
  蔡堂燕被迫对上他的脸,视线与他衣领持平,傍晚了,常鸣的胡茬冒了头,下巴像颗削了皮的芋头。
  “换身衣服,跟我出去。”
  得令的蔡堂燕松了一口气刚要走,常鸣的手杖在地上点了点,“你的东西。”
  蔡堂燕险些忘了书,匆匆捡起,像躲教导主任一样绕开常鸣进屋。
  蔡堂燕换了身和常鸣搭调的衣服出来,常鸣已坐在驾驶座后方座位等候。她莫名想起钱冬薇关于常鸣的描述,腿脚不利索,她还没见过常鸣走路的样子,缺了这块拼图碎片,心里隐约起了疙瘩。
  蔡堂燕弯腰坐到常鸣身旁,膝盖合拢,两手规矩放在膝头。常鸣吩咐钟叔开车。
  “你会开车吗?”
  无人回答。
  蔡堂燕才发觉是跟自己说话,欠了欠身说:“不会。”
  “去学个驾照。”
  “……没身份证。”
  又绕回原来的地方,常鸣审判性目光扫过来,蔡堂燕不自在抿起嘴巴,他忽然伸手捏住她下颌,挤得她双唇嘟起来。
  “别咬嘴唇,难看死了。”
  “……”
  男人脾气露出喜怒无常的苗头,蔡堂燕自忖不是他对手,一身毛都规矩地顺贴了,生怕他下一次出手目标就变成她的脖子。
  车在一栋私人会所外停下,常鸣吩咐完钟叔晚些来接人。蔡堂燕暗里猜测他开不了车,但常鸣拄着手杖气定神闲下车的模样又将这想法敲碎。蔡堂燕深吸一口气,尽量淡定。
  “走啊,愣着干啥。”
  一只手虚托至她的腰际,蔡堂燕不禁随之挺直腰背,跟着他的步伐。常鸣与她并肩,蔡堂燕无法明目张胆观察他的步姿,并未觉出异样。
  常鸣熟门熟路把她领到一扇包厢门前,敲门前有意无意扫了她一眼,蔡堂燕面无表情,看不出胆怯与好奇,常鸣莫名一笑,样子颇为满意。
  门一开,一张牌桌人的眼光像大头针遇到磁铁,都转了向。
  其中正对门一个圆脸男人,双颊绯红,一根烟刚衔上还未来得及点燃,又夹下来兴致冲冲地与桌上人说:“看我说的对吧,我说鸣子会来肯定就来。人最近脱胎换骨容光焕发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人蔡堂燕有印象,第一次见常鸣那会也在场,就是他安排她坐到常鸣身旁。
  谢雨柏喊人给让了座,那人亲昵拍拍常鸣后背,掠了蔡堂燕一眼,朝他使眼色:“鸣子,可以的啊。”
  那人起身后弯腰与谢雨柏耳语,“前头你给鸣子介绍的那妞?”后者点头,王琢让他好自为之地轻按他肩头,“你让鸣子摊上事了啊。”
  谢雨柏压低声,“嘿,啥事都没有。”
  蔡堂燕自然不懂其中深意,照常鸣吩咐坐下,那句“赢了你拿,输了算我的”跟着手掌重量落在肩头。
  也不知他们故意放水,还是蔡江豪的赌运都落在蔡堂燕头上了,她连着赢了几盘,心情放松起来,脸上偶见淡淡笑容,连常鸣在身后半是戏谑地夸她“打得不错啊”也自然接了一声。
  谢雨柏肩头夹着手机接了个电话,内容蔡堂燕没留意,只是最后他盯着常鸣嘿嘿笑,明显只说与他听,“唐昭颖也要过来。”
  有个男人喉咙“嗬”地一下,也不知看到谢雨柏捡了好牌还是怎样,笑起来。
  常鸣没理谢雨柏,探过身替蔡堂燕丢了一张牌。
  刚才出声的男人道:“鸣子,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打有点欺负人啊。”
  常鸣毫不介意王琢的挤兑,又抽一张,“还不都我的钱。你要不服也帮着阿柏点,都快输得底裤都不剩了。”
  谢雨柏看懂了局势,笑嘻嘻对那头说“赶紧来吧,鸣子也在呢”。常鸣那根手杖又要不长眼了,谢雨柏也只是顺手挡开。常鸣撇下一句“有病”坐一边,从烟盒敲出一支烟来。
  此时的蔡堂燕还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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