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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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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见狭隘了,富不过三代,且不说常锦临百年之后,再过二十年也兴衰难料,可只要常锦临承认常鸣这个儿子,以后他的人脉资源几乎是公开共享,在这个人情社会这对一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是笔可遇不可求的财富。
  范小苑年轻时可说美貌倾城,但在事业上没什么追求,成了金丝雀后每天只爱打扮逛街和附近阔太们打牌聊天。
  常锦临给她开了间美容养生馆,她对经营一窍不通,还得常锦临请人打理,她做甩手掌柜。就是连常鸣的学习也不多问一句,直接与他说:你要学得好,这脑子就是遗传了你亲爹;要学不好,就是随了我,无论哪样都正常。等发现常鸣同时结合了她的皮相、他老爹的脑子,范小苑乐了,经常把常鸣拉去逛街,有被人称是小男友的,范小苑更是自得,呵呵笑着说:这我亲儿子,帅吧。可惜好梦不长,还没看到他娶媳妇人就这么没了一段。
  但范小苑也只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照样打牌逛街不误,被拐弯抹角问起常鸣,范小苑倒乐观得很,兰花指一翘: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
  常鸣长大点才晓得范小苑这叫做“无所事事”,甚至连家庭主妇都算不上,并且没有半点危机意识。他成年后打趣也是提醒范小苑,要是常锦临在外彩旗飘飘怎么办。范小苑笑得魔性,大度地说:她们想扳倒我也要生得出儿子再说。常鸣之后放弃再问,只是偶然听说常锦临有私生女,但仿佛受了诅咒一般从未见他提过。
  常鸣回到空荡荡的家,常锦临在公司,他大哥成家后已搬出去住,白日里就剩范小苑和胡嫂。但范小苑经常不在家,胡嫂也就在常鸣那边和这边轮流走动,尤其最近胡嫂被常鸣请到他那边照顾蔡堂燕,常锦临出差,范小苑更有理由不回来了。
  范小苑正在描眉,从镜子里看见门框的常鸣,冲着镜中影笑了,“来了。”
  纵然驻颜有术,范小苑这几年还是日渐见老,皱纹在眼角排出一扎扫把状,但好在她崇尚自然美,几乎没有在自己身上下刀子,常鸣得承认这种盲目的乐观心态起了一定作用,只能让人感叹她命好。
  范小苑把面向他,“觉得我今天的妆化得怎么样?”
  即使平时常鸣也不见得说得出个好歹,这会更是没心情,敷衍地说:“好看。”
  范小苑嘟起嘴,“认真看了的没,像你爸一个样什么都说好看。”
  就算是绝世珍品的花瓶也有看腻味的一天,常鸣难免想打他和蔡堂燕以后,如果她也像他妈妈一样一事无成,他是否还能保持最初的浓情。范小苑以前知道常鸣单恋唐昭颖一事,还打趣他有个浪子一样的爹怎么会生出这么痴情的儿子。而就连常鸣自己也不敢承认专一,人心善变,以前也对唐昭颖念念不忘,现在人躺医院也是礼节性问候一次。
  常鸣扯了扯裤管在她旁边凳子坐下。
  “找我来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范小苑说,“我见见我儿子都不行。”
  换别人没事找事常鸣早发火了,然而对待范小苑父子俩不约而同做到了春风和煦,除了里头的感情因素,大概是早已放弃劝说,听之任之的懒得理会。
  “行,我这不是来陪您了吗。”常鸣说。
  “这就对了。”范小苑愉快地涂口红,“我听说你以前喜欢那个唐昭颖老公出事了,是不是真的呀?是老公了吧,听说订婚了。”
  “唔。”
  “哎哟好可怕,真的是他杀人的吗?”相较之下常鸣觉得她的红唇更惊人,“我们几个打牌的太太都吓得不敢随便出门了,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啊。”
  常鸣哂笑,“又不是连续杀人狂。”
  “这唐昭颖看着人挺正常的,也还算漂亮,怎么就找了那样老公。”范小苑怪声怪气地说,“幸好你没跟她在一块,不然就变成你了。”
  “……这什么逻辑?”
  放平常也只当俏皮话,这一刻听来只觉荒唐,但放在范小苑身上又奇怪地合情合理。大概是早已接受了范小苑的怪诞。
  “不说这些坏心情的了,”范小苑站起来,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在常鸣也站起时揽上他胳膊,“陪妈妈吃个午饭,最近我找到一家挺好吃的菜馆,特别想推荐给你,合适你们年轻人约会。”
  盘桓在常鸣脑海里多年的问题终于被她一棍子敲得蹦出来,“妈,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生下我?”
  范小苑神情凝固,“咋了,最近碰到什么困难了?你腿断的时候都没听到你说这么绝望的话。”
  比起关心,范小苑好奇占大多数。
  “就是想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你怎么下得了这么大的决心。”
  范小苑松开他的胳膊,甚至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不被理解的嫌弃。
  “女人会生孩子不是天生的吗,哪用得着下决心,有了就生呗。”范小苑忽然笑得古怪又得意,毫不避讳地说,“况且你爸养得起,我干嘛不生。难道要嫁个对我好但穷得老实巴交的男人?我自讨苦吃啊。”
  “……你不怕影响你的事业吗?”
  范小苑笑得更欢,“女人哪有什么 ‘事业’,女人一生的事业不就是这张脸和身材吗,保持好了就有饭吃。你不看我那些同龄人,又哪个比我看上去年轻的。”
  两人出了大门口,范小苑按下遥控升起车库门。
  “你今天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还不等常鸣回答,范小苑朝他招手,“来吧,我带你去吃饭,可饿死我了。”
  她只是象征性的一问,留下表情阴霾的常鸣,高跟鞋踩得嗒嗒响往车库走。
  这晚依然把蔡堂燕接回来吃饭,这段微妙的时间里她没有坚持回自己租房,也许知道常鸣一定会不允许或者干脆跟去,不如顺了他意思方便。胡嫂做好饭就识趣回到厨房收拾,留他两人在饭厅用餐,造成这是一个完整小家的错觉。
  常鸣再看到蔡堂燕难免会想到范小苑,想到二十年后蔡堂燕是不是也空虚成明明依靠他而活但在儿女面前嘴上却要占便宜的中年妇女。范小苑如今的样子有自己性格里懒惰的因素,更少不了常锦临自身的浪荡与纵容。
  “我找了一个私人医院……没有公立医院人多,环境和医疗水平相对条件比较好……”
  常鸣觉得这话徘徊在脑海里,一直没有蹦出来,又觉得听到了这句话,但不是自己说的,他也恍惚了,直到看到蔡堂燕木然点了点头,那边也没有丝毫轻松的表情。
  尘埃落定。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彻底完蛋了。
  

  第四十四章

  这间私人医院静如疗养院; 没有公立医院的人满为患,即使导诊台两个护士交流也是用第三人听不清的音调。
  常鸣已感觉到蔡堂燕的紧张; 她明显往他这边缩,而实际上常鸣也淡定不到哪里去; 但作为一个男人,总要表现得比女人坚强,才叫她有依靠。
  跟医生确定手术方案时; 听着那些从手机搜索里出现过的词语,依旧感觉如初见般陌生。常鸣希望这种陌生带来的压力可以把蔡堂燕吓退,但显然愿望落空了; 蔡堂燕不住点头; 像是对医生的话毫无疑问。
  最后被医生反问有什么问题时,她看了常鸣一眼; 磕磕巴巴地问:“这个……对以后……真的没什么影响吧?”
  医生在口罩后边笑,眉眼温和地弯起来,“像我刚才说的,无论哪种情况风险总是会有; 只是我们会尽量降到最低。即使生小孩也有一定程度的风险呢,是吧。”
  这种违反自然常规的决定让蔡堂燕产生动摇;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安定与平稳; 老年人的心态出现在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委实不寻常。但即使有热血有勇气,她也不希望消耗在这样的时候。
  “如果没问题呢,我就给你们开单; 缴费后做了常规检查就可以收入院,我们也好安排手术时间。”
  蔡堂燕又看向常鸣,当然是他来缴费,而此刻他充耳不闻,虽然他也是共犯,但他不愿做那个挥刀的刽子手。
  蔡堂燕咬咬下唇,说:“开吧。”
  这一开口,重担便倾斜向她那一边。
  除了诊室门口,常鸣取过她手中单子,蔡堂燕极为敏感,低喝道:“干什么?”
  常鸣为她的斥责愣住,缓缓垂下手,用一种比刚才那些护士交流更低沉的语调:“燕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常鸣方才的躲闪叫蔡堂燕心灰意冷,她需要有人同舟共济,而不是推卸责任。蔡堂燕把单子拈回来,“肉长我身上,你要不愿意,我自己来……”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将自己和他逼进死胡同,进退两难。顺了她,他心里石头难卸;要逆反,他又不能囚着她。她说得没错,主动权仍然在她手上。
  单子又回到他里,这一刻他对她是真真切切起了怨恨,恨她的冷情,更恨自己的疏忽与无能为力。
  希望你以后回想今天,不会后悔。常鸣想把话甩她脸上,但还是放弃了。负面情绪除了销蚀彼此,毫无他用。
  随着缴费、办入院手续、检查的一项项完成,蔡堂燕离那间手术室越来越近,她换上病号服躺到病床上时,常鸣刚才的复杂情绪全然消失,取而代之除了担忧再无其他。
  松松垮垮的粉色病号服挂在她身上,平日健实的她显得羸弱起来。蔡堂燕虽然偶有精神颓靡,但干活时总是勤快利索,给人无病无灾的精神状态,而此刻她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像干枯稻草人套在麻袋里。
  常鸣握住她的手,蔡堂燕自然回握,那份冰凉似乎要渗到他的血液里去。
  “我、我有点紧张。”她坦言道。
  常鸣两只手包住她的,做最后一次挣扎,“那咱们别做了,回家去好吗?”
  蔡堂燕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而是闭上了眼。
  常鸣额头抵上他们包握的手上,声音嘶哑:“……那我陪你,我在外边等你。”
  手术半小时。常鸣回想自己被推进去的时候,可时间久了感触早已模糊。他只在外头坐着,手机震动掏出来看了一眼,又像没收到任何消息重新塞回去。
  手术室门终于开了,一位女医生出来,常鸣忙站起来,不知怎么的想到对方会不会捧着一铁盘血肉模糊的组织出来,让他确认一下。幸好没有,对方两手空空。
  “家属是吗?已经成功取出来了,还需要先观察一会,等下再推出来。”
  他点了下脑袋。医生又进去了。
  只是局麻,蔡堂燕被推出来时人还清醒着,愣愣盯着天花板,身上盖了一条薄被。
  “感觉怎么样?”
  蔡堂燕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感觉,麻药还没退。”
  “想睡觉吗?”
  “不太想。”
  “不累吗?”
  “一点也不困。”
  “饿不饿,一会胡嫂送饭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她摇头,“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想回去。”
  “我们先观察几天,没事再回家,我在这陪你。”
  蔡堂燕看到他眼里的血丝,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拉拉他的手。
  常鸣说:“想听书吗?我给你念一段。”
  “哪来的书?”
  常鸣掏出手机,点开一个PDF文档,滑了几下随便停在一段,照着念了起来。
  蔡堂燕细听一会,“还是那本?”
  常鸣停顿,“要不你想听别的?说个书名我搜一下。”
  “继续吧。”
  于是那道低沉的男声又回到饱满流畅的英文发音上。
  胡嫂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门上小窗里常鸣揽着半躺的蔡堂燕,一只手拿着手机嘴唇一张一翕,蔡堂燕也斜眼瞅着手机屏幕。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好像在讨论什么。
  晚上胡嫂陪夜比较方便,常鸣自个先离开,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上次和谢雨柏他们见面那家店。正巧谢雨柏在群里喊周末无聊,常鸣便告诉了地址。
  谢雨柏问:哪个包厢?
  而常鸣不再回复。
  谢雨柏刚步入前厅,吧台边一个背影吸走他的注意力。这个时间点还未到夜高峰,店里客人稀少,在吧台边更只有常鸣一个。
  “不是吧……”谢雨柏自言自语过去,手搭他肩膀上拍了拍,“还真坐这里啊你。”
  常鸣头也不回,“你不是说要看妞吗。”
  谢雨柏环顾全场,笑道:“这个时间点别说妞了,男的都没几个。”
  “王琢没来?”
  谢雨柏故作失望,“我来你还不开心了?”
  “我找他有事。”
  谢雨柏大言不惭,“跟阿柏我说还不是一样。”
  常鸣扫了他一眼,他的确需要一个倾诉对象,王琢最佳,谢雨柏……只要他不出声还算凑合。
  “我们今天去医院了。”
  话说出口,压力并没有被分摊出去零星半点,依然还在,依然压在他肩头和心上。连倾诉也无法消遣的愁闷,也只有让之继续埋在心里,溃败,腐烂。
  “……”谢雨柏这回不知脑筋没转过弯还是突然体贴了,没有发话,自个打理自己叫了酒,又让人替他满上。他去碰常鸣的杯子,说:“干。”
  谢雨柏也尴尬,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得不拿掉,他还可以安慰一句:没事,你来还年轻,以后可以生个足球队再捎上替补。但常鸣显然不属于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好像一下子没话说了。”
  谢雨柏也词穷,又去碰碰杯口,“一醉解千愁。”
  常鸣说:“我明儿还要去看她,不能喝太多。”
  “那就尽量喝,来。”
  常鸣主动去碰杯,“她酒量比我好,上回跟她喝过一次,到现在还没第二回……”
  谢雨柏说:“谁让你藏那么深,多带弟妹出来走动走动。”全然忘记上回对蔡堂燕的不满,如今只为先稳住眼前人。
  谢雨柏等待长篇故事,可常鸣只抛出个楔子便再无下文。谢雨柏怕他变成怨妇喋喋不休,但沉默下来气场森冷,还不如当怨妇。
  常鸣握着酒杯呆呆看着前方,然而对面墙上的装饰并无特别之处。谢雨柏不敢打扰,盯着他的侧颜,才不过一杯酒的时间,常鸣的眼睛变得有点奇怪。谢雨柏慌忙摸索身上口袋,除了手机钱包一无他物,有看向吧台,纸巾盒在另外一头,他滑下高脚凳走过去取,回来时常鸣位子已经空了。
  “哎,鸣子?”谢雨柏四下张望,常鸣身影已经混进店里的昏淡光线中,朝着门口走去。
  谢雨柏鬼使神差没有追上去,坐回自己位子,顺便用手里纸巾抹了抹嘴角,喃喃一声:“哎哟我的妈……”
  蔡堂燕在医院住了一晚便回去了。常鸣帮她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她还在试用期没有假期,请的全是无薪假,本以为她有异议,他还准备抬出“你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段说辞。但蔡堂燕只表示知道了,再无其他疑问。
  常鸣周一也请了一天假陪她,哪怕她说不用。这几天他们做得最频繁的事不是交谈,而是一个念书一个听书,明明与他们日常差之千里的故事、与中文迥然不同的语言,却微妙地盛了他们交流的工具。
  周二一大早离开家,常鸣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如今他更宁愿和工作呆一块。
  到了公司秘书告诉他有位客人等着,常鸣问是谁,秘书说那人自称教授,但是没有预约,离开会还有十来分钟,问他是否要见一下。
  常鸣愣了一下,想起王琢的话,情绪一转,这工作似乎也变得不愉快起来,周遭像没了他的容身之所。
  “我看看吧。”常鸣说道。
  

  第四十五章

  几日不见; 唐翰飞似乎也成了常鸣的同类,两眼血丝; 只不过眼镜替他隐藏住一些颓落。他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腋下夹了个公文袋; 的确是有备而来。
  “唐教授,久等了,刚路上堵车来公司晚了。”常鸣对他来访目的心知肚明; 但仍然维持主人的礼仪。
  “没打扰到你吧……”唐翰飞也站起来,常鸣只好客气地让他坐下。
  “昭颖情况好点了吗,一直有事抽不出时间去看她。”
  “没大事; 早出院回家歇着了; 她妈妈陪着呢。”
  “那就好。”常鸣说,“那您今天来……”
  “我还是第一次来; 还怕找不对地方,”唐翰飞环顾一周,玻璃门外可见陆续赶来打卡上班的员工,“没想到碰运气就见到你了; 你这还挺气派的。”
  常鸣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他周旋,谦虚又恭维道:“哪里哪里; 怎么也比不过唐教授一校之长的风光啊。”
  此话正戳唐翰飞的痛处; 也是暗里催他开门见山。唐翰飞讪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蓝壳文件夹,经过茶几推到他眼前。
  “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唐翰飞翻开文件夹; 一张招生简章被夹在一沓文件上方。还未来得及开口,被常鸣以打趣的口吻截过话头,“唐教授,我年龄好像超出招生范围了啊。”
  明明中规中矩的调笑,却也让有求于人的唐翰飞羞恼起来,心一横,豁出去般说:“哎我当然知道你海龟的高材生不用上我们这种民办学校,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拓展拓展业务范围。如今考生一年比一年多,不瞒你说,这几年积累下来我们学校也有了不小规模,目前正打算扩大范围,今年宿舍数量会比去年多一倍,前景开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唐翰飞的学校刚起步几年,没有固定的校园,教室与宿舍全靠租赁,对外宣传的大学教师也属外聘。而如今全城谁人不晓封泽已被通缉,学校内部管理结构混乱,这些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只凭唐翰飞一人之力实在难以维系。
  连常鸣也忍不住嘲笑他虚伪,但面子还是要维持,说:“唐教授,我这做建筑的,隔行如隔山,对办学一窍不通,您找我怕是找错了吧?”
  唐翰飞这几日接连被拒,已总结出经验,对于这样的拒绝自然稔熟于心,一时也不慌不忙。
  “教育局那边我来打关系,只要教室和宿舍租下来,其他都是小菜一碟。我现在相当于拜访卧龙请你出山啊。”
  常鸣一下被抬到尴尬的高度,登时啼笑皆非,“唐教授言重了,我要有那孔明之才,早像您一样为祖国的花朵指路引航,哪还用得着出来为五斗米折腰呢。”
  秘书在玻璃门外敲了敲门,探半个身进来,“常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会议要开始了。”
  常鸣站起来,依然笑如春风,“这样吧唐教授,资料您先留这里,回头有空我仔细看看,要有兴趣,一定第一时间回电给您。好吧?”
  话到这份上,拒绝意味已经暗示明显。唐翰飞心有不甘又无处派遣。只得拎起公文包站起来,维持风度地说:“那不打扰常老板了。”
  “唐教授慢走,我让人送送您。”
  “对了,”唐翰飞到门边回头,“昭颖这几日在家经常提到你,她一个人也无聊,你有空……也去看看她。”
  这张感情牌要是打早两年,常鸣说不定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惜现在来得太勉强也太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许家人的陪伴对她帮助更大。”
  常鸣虽未提及封泽,但所指何事两人心中有数。唐翰飞脸颊立时泛白,双目瞠圆将怒未怒。他矮人一截,没有在客场发作的道理。他夹紧公文包,灰头土脸由秘书送了出去。
  中午王琢来附近办事,那天约酒没去到,这会特地过来找常鸣吃饭。席间,常鸣说起唐翰飞的事。
  王琢停下筷子,“你答应了?”
  常鸣说:“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王琢点头,“封泽能白手起家撑起来,不见得会亏本,可谁也说不清这趟浑水有多深,关键他还把名声搞臭了。”
  “我要是又闲钱还可以赌一把,现在还是稳点妥当。”
  各自夹了会菜,对话停顿得有点久,但两人太熟了,并未觉得尴尬。
  王琢犹豫开口,“你女朋友还好吧……我听阿柏说了……”
  常鸣脸色果然霉了,回答得似是而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王琢比谢雨柏多了几分细腻和敏感,察言观色猜出两人关系紧张,难得多管闲事当一会和事老。
  “鸣子,作为朋友说句可能你不太爱听的,”王琢说,“女性在这件事上承受的痛苦远不是男人能想象,起码她们是在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险。”
  嘴上不愿承认,常鸣的确有时会觉得蔡堂燕过于冷血,也觉得自己比她更煎熬。
  常鸣故意玩笑,想戏谑着转移话语对他的冲击力,说:“你以前是不是对不起过谁?”
  他们三人同穿一条裤子长大,青春期的糊涂事瞒不过彼此。
  王琢表情不露破绽,“我要是要的话,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呵呵。
  王琢说:“还记得大三暑假我找你借钱?”
  “我把刷盘子的钱都掏光给你了。”
  王琢做了个对头的动作。
  “可你不是在赌城连机票也输光了吗?”
  王琢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常鸣彻底明了,无奈地笑:“这故事还是让阿柏来编可信度比较高。”
  “没想到你记得那么清楚。”王琢给他的茶杯斟茶,“不过我开头说的是真心话。小蔡这人给我总体印象不错,不浮夸,性格可能内向了些,但心地应该不错的吧。我挺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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