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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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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搅乱了她自救的节奏,她开始像沸水里的饺子不停翻滚。
水里暗不见物,快艇的水浪打乱了方向,常鸣挣扎着冒出水面,大口呼吸。
他已很长时间没有下过水,加之那段义肢在水里不同寻常的浮力让他难以把控平衡,常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丢弃它。
“燕子——”
他又喊一声,仍然徒劳,快艇刚离开的海面仍是一片动荡,看不到人的挣扎。另一边追捕封泽的警笛声仿佛另一场演戏。
常鸣深深憋了一口气,又扎入水里。
水底似乎明亮了一些,常鸣依稀可辨方向,拖着笨拙的腿往快艇离开的相反游去。
混乱间一只手似乎拨开了什么东西,被挡了回来,常鸣以为是蔡堂燕的胳膊之类,再摸过去发现那是一根绳子,大概是船锚的绳子,只好放开继续摸索。
一柱模糊的光线打过来,常鸣胳膊很快被人挟持住,拖着他往上提,一个蛙人把他拽出水面,连拖带夹弄上岸。岸上人声嘈杂,负责人扯开嗓子下达命令,混乱中也有针对他的,喊他在岸上待着,让蛙人下去打捞。
常鸣刚呛了几口脏水,看着暗得浑浊的海面喘大气。
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他的祈祷又冒出来,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不够虔诚,或者他许的代价不够重,厄运才没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幸运的是他与上天还没作出更慷慨的交易,另一个蛙人揽着一个人钻出水面。
“燕子——”
常鸣挣扎蹲到平躺在地的蔡堂燕身边,因为他的腿不方便,他几乎是跪了下来。
她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下颌一道伤痕延伸到耳朵下,大概是刚才跳水时闪避不及,撞上了刀刃,水里泡了一会边缘泛白,中间依旧渗着血。还在断断续续呛出水。
蔡堂燕也许注意到了他,眼神木然转向说话人方向,但来不及反应,常鸣被医护人员请到了一边,他们忙着割开她手腕的绳索进行急救。
也就是在这一刻,封泽逃走的方向,漆黑的海面忽然燃起一团光亮——封泽的快艇着火了,而围捕他的警用快艇两路夹攻,只在十米以外,眼看就要追上。除了自焚式的火灾,也许没有其他原因来解释他的行为。
而连同他一起焚烧的,还有那袋真假参半的美钞。
除了忙碌的医护人员和常鸣,在场的人人都静默地望着黑夜里的火光,久久才有一两个人低低讶然一句。
蔡堂燕被抬上了救护车,常鸣披上一条毯子也跟上去。她已经闭上眼,因为脸色惨白了无生气,像从冰柜抬出来的一样。
常鸣忍不住去握她没扎针的手,冰冷中带着隐隐约约的温度,并且下意识回握他,但力度非常小,只是虚虚笼着。
这细微的动作对常鸣来说却是足够了。
他倾身向前,祷告般双手裹住她的手抵在额头上,三日来寝食难安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只求她能快点恢复,至于之后的种种,封泽如何、那袋钞票如何,暂时离他很远很远。
送到医院,医生给做了彻底检查,告诉他只是疲劳过度和低血糖,其他暂时无大碍,脸上的伤口做了处理,伤的不深,但留不留疤还不好说。
常鸣松了一口气。即使真留疤也不是大事,他没所谓,但女孩子爱美,如果她愿意,去做个微整就能了事。只要人完整回来就好。
王琢和谢雨柏没有跟去现场,但收到消息人回来了,便跟着赶来医院。
常鸣正坐在走廊的铁椅上,脚边湿了一滩水痕。王琢顺手给他带了一套换衣服。
“她没事吧?”
常鸣如实相告。
王琢点点头,“那就好。”
谢雨柏怕说错话没先开口,等王琢说完才迫不及待说:“我听说我封泽被救起了时候就嗝屁了……”
常鸣仿佛听到一个陌生的外语单词,迟迟没有反应。
“……你还不知道的啊。”谢雨柏说,“我看这人也死有余辜,该不会是畏罪自杀了吧。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王琢也说道:“他如果不自杀,被逮到肯定重审,怕到时候想自杀都没机会了,生不如死,不如直截了当走个干脆……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烈性子。”
提及禁忌之处,谢雨柏放低声,耐人寻味地说:“不知道唐昭颖那边知道了要有什么反应……”
如今事情早已摊开,境况迥变,唐昭颖已不再是常鸣面前提也不能多提之人,他说道:“放心吧,唐翰飞就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也不会让她出什么差池,听说辞职了,也准备出国读书。”
谢雨柏说:“嘿,还出国读书啊,回来都得多少岁了,说句难听的,要逃避还不如放低眼光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算了。”
站王琢的角度,常鸣这番话暗藏玄机,谢雨柏粗心大意没听出,他反复思考确认自己没理解错才开口,也顾不得斥责谢雨柏那荒唐的观点。
“还有谁‘也’准备出国读书?”
只有谢雨柏跟不上两人思路,两边各看看,但两边都没回声。
警察看到三人在谈话,犹豫上前打断,想找常问话。王琢和谢雨柏暂时避到一边。
谢雨柏趁机求解,“老王,你刚才问鸣子那什么意思,什么叫‘也’?说的谁?”
王琢瞥了一眼常鸣方向,那人眉头一直紧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平常。
“老王。”谢雨柏不耐催促。
这也是三人小圈子的弊端,虽然人少关系稳固,可一旦出了事,能互相倾诉分享的来去还是那两个人。圈子外的人不了解,圈子内的人也不想泄露秘密。
王琢只好压低声,显示这话的私密分量,“常鸣身边还能有谁也出去留学?”
谢雨柏急着要答案,只听了个表面,气道:“我这不是问你吗?”
王琢手背拍拍他的胸膛,眼神示意:自个儿思考。
那边被这么一敲,似乎正中穴位,顿悟了。
“不是吧,你可别开玩笑……”
王琢说:“不然还能有谁。我有个猜测,不敢百分百肯定,常鸣这次不是找你借了钱——”
不用他说完,谢雨柏插话道:“我说鸣子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资金周转不过来呢,敢情都是投到她身上了——也太夸张了吧,这才认识多久,而且不是我说,她以前那些事——我擦,鸣子图啥?那样的女孩子随便一抓一大把,而且也没必要把自己身家都搭上吧,这都多少岁的人了谈个恋爱还不理智——哎,你说该不会是因为那孩子……呃……他觉得对人家有所亏欠想补偿吧?”
王琢哑然张张口,后悔与他说起,只得戏谑道:“我只是猜测,你哪想得那么多的……生意上都没见你这么用功钻研……”
谢雨柏无所谓地耸肩,“生意哪有人有意思,是吧。”
警察主要询问与封泽有关的事,常鸣之后王琢和谢雨柏两人也被留下。至于针对蔡堂燕的,只能等到她次日醒来。
常鸣换好衣服后在医院守了一夜,劫后余生的隐隐兴奋让他无法入睡,据他所知的绑架案里,几乎很少能安然归来,现在她好端端躺在他眼前,不知是为封泽的疏忽侥幸,还是应该感谢命运终于眷顾她一回。
次日一早,常鸣先醒,从洗手间出来发现蔡堂燕已睁开眼,木愣愣看着他。
“醒了。”常鸣说,像再寻常不过的早晨问候。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简简单单的表白却说不出口,太煽情不是他的风格,他一瞬不瞬回视她,仿佛怕她又凭空消失一般。
她嘴巴张了张,常鸣立马问:“是不是渴了?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常鸣以往也不是对她不体贴,不过失而复得的关心叫她受宠若惊。喉咙的确有些痒,她点了点头。
常鸣兑好一杯温水回来,发现她正用手试探地摸下颌的纱布,没有镜子,她每一下动作都小心翼翼。
“伤口不大,过些天就能好,没关系的。”
她沙哑地嗯一声。
怕她张嘴拉扯到伤口,昨晚常鸣还准备了吸管,现在蔡堂燕感觉自己被当小孩一样伺候。
“感觉好点了吗?”为了方便她回答,常鸣主动使用简单的选择疑问句。
蔡堂燕回:“好多了。”
“不舒服就别急着说话,等伤口好些先。”
她挤出一个笑,拖着伤口那边,“哪有那么夸张……”
“能歇着就歇着,不急这一时半会。”
蔡堂燕放下杯子,伸手要抱他,这三天她近乎虚脱,两条手臂有点不听使唤,姿势僵硬倒也揽住了他。
她很少有主动的时候,即便积极与他亲昵,也要装作不经意碰上的样子,现在确实不带犹豫与羞赧,仿佛怕他眨眼就消失了一般。
常鸣也回抱住她,下意识地更用力,又怕勒疼她,只得放轻点。
“谢谢你……”她在耳边喃喃,“真的……”
常鸣听不惯她的客气与疏远,“不许说这样的话,你当我是谁呢。”
可除了感谢她没有其他言语,甚至心中的爱也及不上这种被他好心呵护时想要反哺的欲望,也许这种心态在爱情里是不正常的,但她自认是并不是消极的,便一直没有去刻意压制。
这个拥抱很短,来不及把彼此身体里的侥幸与愉快通过体温和力度交换完,蔡堂燕先才常鸣怀里离开了。她从常鸣的肩膀上,瞥见探头往里看的一件蓝衣服。
两个陌生的警察走进来,“打扰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
常鸣理了理衣服,站起来镇定地对他们说:“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们改天再谈可以吗?”
他小手指被人拽灯绳地拉了拉,蔡堂燕声音明显弱了,“常先生,我没事的,让他们问吧……”
被拆台的常鸣略有不快地低头瞪了她一眼。
“我真的没事,反正迟早要说的……嗯?”
常鸣在她求饶般的眼神里败阵下来,坐回她床边。
“那你们问吧,我在这陪着她。”
为首的警察说:“常先生,恐怕这不太方便吧,你看要不还是回避一下……”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伤者的家属,有权利陪着她。”
“这……”
蔡堂燕咬咬牙,打断两边的争执,“让他留下吧。反正……他也是要知道的……也省得……你们再传达一遍……”
这话里有话的含糊,把常鸣给镇住了,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警察只得摊开记事本,取出笔道:“那蔡小姐,我们开始吧。”
第五十四章
蔡堂燕不自觉欠身; 把封泽发泄似的倒给她的料一一抖出来,她的叙说不是太流畅; 低沉的音调也让她听上去像喃喃自语。越说脑袋越低,像羞赧得仿佛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观察她表情; 等蔡堂燕大致说了一遍,终于听出她让常鸣也留下的缘由。
“所以说,封泽承认是他出钱指使你哥蔡江豪去撞常先生……就因为常先生可能发现了他的身世; 并可能会阻碍他的事业与婚姻?”
蔡堂燕基本把封泽的话复述一遍,并未加入自己的推论,但实际意思也差不多。
“他说查他账户; 会发现问题……”
“蔡小姐; 你可以对你以上实话的真实性负责吗?因为人在应激状态下可能会混淆记忆,把一些臆想出来的东西当作事实; 这几天你被封泽囚禁,日子肯定不好过,如果记错了什么,我们也是就可以理解的。现在封泽已死; 你的话将会作为呈堂证供指证他的所作所为,这会涉及到多案并查; 所以我们要跟你一再确认。”
蔡堂燕也希望这是幻觉; 她可以免去心理责难。不敢看常鸣表情,她重重点头。
“荒唐!”常鸣站了起来,惯常地顺手用拐杖墩地,“我压根不知道他的底细!”一个莫须有的“过错”夺去了他的一条腿; 常鸣心中郁愤难平,两厢望着蔡堂燕和那两名警察,前者垂头丧气,后者眼神微妙等她的反应,无论哪一种他如今都不愿看到,“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么多邪门歪道,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一切都成了事后诸葛,他残缺的左腿时刻提醒着他的失算。
“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话是冲着蔡堂燕问的 ,稍不注意又是一副心火上头的模样,她慌张得脑袋缩了缩,也许封泽有点料对了,她和常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对不起……”她朝他点头道歉,可也无济于事,她的道歉反倒让他们和两个陌生人之前气氛变得诡异,从一场例行公事的询问变成她的忏悔会。
常鸣一时怔住,虽然她也遭受过蔡江豪的迫害,但两人法律上的兄妹关系维持了多年,很难立马把蔡江豪的责任从她身上撇开,他的买命钱在她的家庭可以说是四面八方渗透开来的。
她的道歉,接受也不对,拒绝更是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他进退维谷。
常鸣握紧手杖,缓了一口气说:“你们聊着,我先出去。”
说罢步出了病房。
常鸣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只是直觉不想再呆在那间屋子,面对那些人——包括蔡堂燕。从当初对她有所怀疑,到有所保留再到坦诚相待,摒弃她与这件事有关的想法后,事实残酷地打了他一耳光。诚然他相信她并未参与此事,但感情上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她与此牵连深重。
病房里的蔡堂燕又将警察想知道的部分重复一遍,并签了名。警察离开不久,胡嫂提着保温饭盅进来了。她稍感安心,常鸣这人好在不够狠心,没有赶尽杀绝让她孤立无援,胡嫂能来,也许还是有转机的。
蔡堂燕一直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什么信心,物质条件的差异让她长期以来都是被动接受那方,至于精神上,她也或多或少依赖常鸣,而她回报给他的几乎很少很少。也许感情不应计较付出与回报,但他们之间感情差距她由始至终想付出什么来拉平。
蔡堂燕默默把胡嫂带来的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打听:“胡嫂,常先生……是回去了吗?”
这段时间胡嫂隔三差五就要来医院给蔡堂燕送饭,虽然好奇原因,但蔡堂燕于她总归是外人,说不定哪天就见不着了,也不好表现得太热心,一切尽心尽力的以礼相待。
“可能是公司忙,先回去了。你一会想吃什么水果、晚上想吃什么菜尽管告诉我就好。”
蔡堂燕不自觉用勺子轻轻磕了下碗底,“那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话一出口那点不自信又泄了底,这些本应该亲口问的问题却要托他人来打听,两人当下关系不言而喻。
她挽回面子尴尬地说:“算了,他这几天应该很忙吧,休息一下也好。”
胡嫂也不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转移话题说:“晚上我继续给你带粥吧,清淡点容易消化,伤口也好得快一些。”
留院观察一天无大碍,次日,蔡堂燕等钟叔帮忙办好出院手续便跟着他一块回常鸣家,至始至终他没有出现。
也许还在忙,毕竟他担心了三天,也需要善后。蔡堂燕为自己开脱。
常鸣的确暂时抽不开身,常锦临收到风声来找上他了。
“我以为你跟唐老头家的女儿没完才闹出这么多事,没想到另有其人啊。”
常鸣把他请进办公室好茶伺候,常锦临端着茶不喝,先开门见山调侃起来,常鸣能出现在办公室,精神状态不算太狼狈,说明事情尚在可控范围内。
常鸣不知他了解到那一层,保护自己不露底才是关键,即使他事后知晓全部事情,也比他不打自招好。
“您工作时间大老远跑来找我,不会是为了闲聊吧,‘时间就是金钱’可是您教会我的。”
常锦临发出一声冷笑,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膝头,慢慢悠悠品着那杯茶。
“你的那个也是唐老头的女儿吧。”
知道的比他预期的多。常鸣不禁皱眉。
“是,也和我一样。”
常锦临听出弦外之音,搁下杯子表情严峻起来。
常鸣嗅到风雨前兆,率先说:“这是我的私事,与家里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说来也奇怪,昨日在蔡堂燕那一刻也不愿多留,如今被常锦临隐隐排斥,他倒护短起来,潜意识里只允许自己一个人“嫌弃”蔡堂燕,其他人不行,他知道会心里起疙瘩。
“我不插手我怕你输得连底裤也不剩。”常锦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甩出一份文件夹在茶几上,“一个条件,只要你拿了,以后别把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带进家里。”
说罢起身要走,常鸣没看文件内容,出于对他原话的怒气,回敬道:“我妈也是乌七八糟的人吗?”
常锦临明显浑身震了一下,而常鸣接下去的话更是一字一句直戳他脊梁骨。
“如果你用出身来评价一个人,那么她和没姓常时候的我是一模一样的,的的确确高贵不到哪里去。她比我不幸在于她的性别,天生无力改变的事实,如说她是个男孩,你看唐老会不会巴不得把她认了、捧在手心疼着。如果是这样,现在也没你这个残疾儿子什么事了。”
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仿佛蔡堂燕的辛酸都转移到了他身上,他们是统一又坚固的整体。
常锦临转正身子,望着常鸣浅白的嘴唇颤动着欲言又止。
“是,我的确是认为她出身配不上你。”常锦临赤/裸裸的坦白叫他一愣,“你们出身的差异会给你带来很多问题,一个人出生的环境会影响她的思维,思维不同觉得你们价值观的不一致,这会凭空给你添加许多沟通麻烦。”他缓了一口气,“就像我和你妈——我说了你也不要生气,因为这就是事实——年轻时候我的确贪图美色,就跟你现在一样,以为看着喜欢就能解决一切——太天真了!你看你妈现在跟我还有话聊吗,根本说不到一块去!让她来公司上班嫌累,开她开店她说不懂,在事业上帮不了我就算了,生活上也不给我省心,天天不是打牌就是到处呼朋唤友喝茶聊天,退休老太太都没她这么悠闲。”他加重了语气,“常鸣,我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虽然常锦临说得有理有据,常鸣心里也暗暗赞同,范小苑这个母亲当得再失败,终归还是他母亲,没有哪个做子女的乐意看到母亲被数落,更何况还是几十年的枕边人。
他冲着常锦临即将离开的背影道:“我不会重走你的老路。我们跟你们不一样,这一切都是你年轻时候犯错的报应。”
第五十五章
蔡堂燕补眠补得生物钟有些混乱; 吃了晚饭后只打算小憩,一不小心睡到了十一点。醒来一摸身边被窝; 仍然又空又凉。
她摸索开了床头灯,趿着拖鞋往外走。
书房的门底缝果然亮着一丝光线; 犹豫片刻,她轻轻叩门。
里头无应答。再敲一遍,依然如此。
蔡堂燕手握上门把手; 试着轻轻转动,门没有锁,她小心推开探头进去。
门对面是一扇落地窗; 常鸣正背对他坐在旋转椅里; 只看见他的脑袋和旁边支棱出来夹烟的手。她和他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和一张大木桌。
“常先生?”她试探着叫。
常鸣椅子转回来九十度,看到她似乎一下反应不过来; 脸上没有丰富的表情。
“你、还没睡吗?”
常鸣手里空着,手机在桌上搁着,不像在忙的样子,蔡堂燕大胆地绕过桌子向他走去; 常鸣也一路目光相随。
拿不准该停在他面前还是身旁,最终她扶着椅背的一角; 站在他的身侧。
常鸣欠身把烟掐灭; 问:“你怎么还不睡,十一点了。”
她摇摇头,“想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吧。”
他笑容有些无力; “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不用等我。”
逐客的意思显而易见,一向识趣的蔡堂燕也意识到,如果她回去了,以后两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无论从哪方面看,常鸣已然不可能主动靠近她了。
常鸣站一起扶了一下她的后腰,像要将她请出去。蔡堂燕忽然难以自已地抱住他,两条胳膊死死锁住他的腰肢,跟耍赖的小孩一样不让他走。
她很少主动,这下也是把常鸣吓着了。
“对不起……”她的脸闷在他的胸膛前嗡嗡地说,“我知道、道歉没有用,但还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让我做些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别躲着我……我还想见你的……”
无法更改的事实让她又卑微成初见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常鸣实在不想看到她这副前功尽弃的模样,握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面对他。
“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怕看到你又想起你哥做的事,一时控制不住会迁怒到你,怕跟你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常鸣看着灯光下莹润的双眼,险些前功尽弃要抱住她,心怀侥幸地闭口不谈,但他知道只要他心结未解,总有一天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会翻旧账,那时他们感情更深,伤害也更大。
“燕子,我只是个普通人,那次车祸让我断了一条腿,我到现在也不能拍胸脯说车祸对我的影响已经过去了,它不会过去,只有我还活着,它带给我的残疾就会一直像阴影一样跟着我。理智上我知道你哥做的事跟你完全没关系,你跟你哥的关系也从来不好,但他毕竟曾经是你哥,即便没有血缘你们也在一起生活十几年,这样超于普通人的交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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