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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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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考到6。5以上我再答应你。”
  她眼神自信满满,“那必须的。”然后转了下拳头,她上他下,忽然张开手,像把握着的愿望放进他手里。两人都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远处鞭炮声逐渐喧闹,几乎不用看时间也知道,农历新年来了。
  常鸣还拉着她的手,便顺势拉她入怀,紧紧拥着她。
  新年快乐。
  两道身影与声音共同交叠,分不出彼此。鞭炮声仿佛变得遥远,他们的呼吸和心跳侧耳可闻。
  *…*
  松懈了一段时间,蔡堂燕后期绷紧许多,常常在常鸣望着她欲言又止时主动打击他,“我会考过的,你不要侥幸。”
  常鸣投降般说:“我洗好车等着。”
  开考那天依旧常鸣让钟叔送她去,蔡堂燕看上去精神气比上回好些,但临考依旧愈发沉默。
  “常先生,你几岁拿驾照的?”
  跳跃性的话题让他为之一愣,说:“十八。”
  “我考完也去学一个。”
  “你几岁开拖拉机?”
  “……你是说手扶啊,”忍不住笑,“十五六岁吧,手脚够长的时候。”
  “澳洲地广人稀,到时认识一两个农场主,让别人给你过把瘾。”
  蔡堂燕思忖着说:“他们那的拖拉机跟国内的不一样吧。好像是轮子特别大,跟滚南瓜一样那种……”
  常鸣也在脑海里搜索。
  不知怎地,她脸色变了变,“我还是想开我们这种。”
  常鸣瞬间理解了她那点小心思,这是他们见不能明明白白摊开谈的话题,一旦正面提起,整场聊天的轻松顷刻烟消云散。
  瞅着时间差不多,常鸣不着痕迹往她臀部轻拍一下,将她往考场入口方向送。
  “到时间了,去吧,拖拉机司机。”
  蔡堂燕默默重复绕口令似的几个字,加把劲地握住拳头又松开,中气十足应了声好,之后抿了抿嘴。
  时间较久,常鸣让钟叔先行离开,自己准备在附近找家咖啡店之类的歇脚。沿路还未走多远,后头有人“鸣子鸣子”地喊住他。
  “嚯哟,你也来了呀。”来人正是谢雨柏,一个春节没见,脸又圆润几分。
  常鸣说:“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你怎么跑这来了?”
  谢雨柏说:“上回不是跟你提了吗,认识了一准备出国的姑娘,不也跟弟妹一个班学雅思,这不一起来考了吗。”
  “追上了?”
  谢雨柏苦恼,“没。”
  “破纪录了啊。”常鸣笑话他,“都是要出国的人,你还挺有干劲的啊,准备一块出去啊?”
  谢雨柏自嘲笑笑,“彼此彼此啊。”
  “……”
  忽地回过神,“不对,我哪能比得上你啊。”
  常鸣几乎要拎他的后颈把他从眼前提走,“找个地方呆去。”
  附近寻了一家店坐下,谢雨柏手肘支在桌上,两只手互相搓着,脑袋从一侧歪出来。
  “鸣子,弟妹那事……老王知道不?”
  “什么事?”
  “……”
  常鸣后知后觉,眼神警告起来。谢雨柏察觉危险地双手离桌往后靠,脸上僵硬又傻气地赔笑。 
  “我这不春节碰巧见到他,提到好久没见过你,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常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眼神往他脸上射去。
  “真没了!”
  常鸣垂下眼,沉默地把咖啡搅出细小的漩涡。
  谢雨柏试探地说:“你真不怕她如果出去了才知道,自己一个人承受不来会疯……不是,会一个人胡思乱想,到时候没个人分摊,又见不着你的话……”
  顾虑细致不像谢雨柏的风格,多半是从王琢那里听来的,常鸣说:“我不说,王琢不会说,别人也不能说,难道你要泄密?”
  谢雨柏没有立刻表态,“我是劝你好好考虑,谈对象不是养女儿,没有血缘的关系不牢固,就算结婚还要保护好婚前财产呢,你这不是相当于——”
  “又是王琢跟你说的吧。”那边无辜地笑,常鸣停下勺子,“你要是能想那么多,上回早就反驳我了。不得不说,他讲的有些有道理。可是血缘关系也不见得牢固,不然唐翰飞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良心发现关心过她一下?”
  谢雨柏无言以对。
  “不过,都到这个点上,她是一只脚踏出国门了,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退路。”常鸣不禁烦躁地勺子点点杯底,“我也没想过以后她知道了会怎样,反正到时候人不在身边了,看不见就不会那么痛苦吧。”
  “你这是金钱绑架!万一她以后知道了,为了报恩留在你身边——我是假设,你别怪我乌鸦嘴——也不是个事啊。”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来偿还?她现在一无所有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 ,等以后她有能力了,大不了把钱全还我就是。”常鸣控制不住提高声调,反应过来后又压下去,“你别看她平时胆小怕事,真心硬起来,孩子在她面前也拦不住,更不提那点钱了。”
  这事跟谢雨柏没半点关系,越说越像自己说服自己,常鸣硬生生刹车,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
  成绩出来那天春风和煦,谢雨柏本和王琢在群里聊着无关痛痒的闲话,常鸣忽然□□来一句:我女朋友雅思考到6。5了!
  “我女朋友。”谢雨柏对着手机重复这几个字,莫名心里泛酸,甚至有点羡慕起来。他也知道今天出成绩,但别人老半天没跟他分享喜悦或难过,终于知道自己自讨没趣起来。
  谢雨柏还是诚挚与他说恭喜。
  常鸣又问哪家蛋糕女孩子比较喜欢吃,他要买个回去晚上庆祝。
  谢雨柏帮问了他联系人里面的“女孩子”,看得他也嘴馋了,转告常鸣后便约了这个女孩子出来逛街,对方欢欢喜喜答应了。
  这姑娘恰好在唐昭颖那个大学,谢雨柏一辆拉风的小跑开到校门口,无奈门卫拦着不让进,刚好看到一个熟人路过,谢雨柏扯开嗓门喊起来。
  “唐教授——唐老教授——”他发誓叫亲爹都没这么热情。
  唐翰飞闻声回头,谢雨柏言简意赅描述状况,门外看唐翰飞面子给开了闸口,谢雨柏也投桃报李载他一程。
  “唐老今天怎么没开车啊?”
  副驾座上的人笑着答:“我那车子味道太大,晾几天散散味。人老了受不了这刺激。”
  谢雨柏讶然,“哟,唐老这是换新车了啊。”
  唐翰飞故作谦虚,“旧的开了好几年,是该淘汰了。”谢雨柏问及款式,唐翰飞说:“就代步而已,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谢雨柏半恭维半讽刺,“看样子唐老的学校今年风生水起啊,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唐翰飞脸色稍滞,掩饰道:“哪里哪里。”
  “昭颖在美国还好吧。”
  “还行,老样子。”
  “听说昭颖的妹妹也要出国留学,应该也是去美国吧?姐妹俩有个照应。”
  唐翰飞冷笑道:“昭颖是我唯一的孩子,她什么时候在外面认了什么妹妹,我可不太清楚。”他指指路边的空位,“小谢,你在这停下吧,我刚好到了。谢谢你了啊。”
  老狐狸。谢雨柏看他笑容可掬下车关门,暗暗骂了一句。正巧停在校园超市的外面,他也下车去买瓶水。
  拿了一瓶去收银台结账,正低头叠零钱的收银员一抬头,眼神微微怔了。
  “弟妹啊。”谢雨柏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蔡堂燕嗯了声,“打工。你怎么也……”
  “来找人。”对方见怪不怪地点点他,谢雨柏说,“怎么在这打工,鸣子给你的钱不够用吗?”
  他也是一时嘴快,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
  蔡堂燕脸上也不好看,口吻带着强辩,“我考完试时间没那么紧了,也是今天才开始干的。——两块。”
  谢雨柏递过去一张五十。
  蔡堂燕趁找零低头时说:“常鸣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说什么?”谢雨柏装傻,以为对方会不好意思,可他不了解蔡堂燕对钱的敏感,一分钱也要算清楚的执着。
  “说我用他的钱。”
  轮到谢雨柏尴尬了,“没有,弟妹你误会了,鸣子从来没这样说过,是我,是我想当然了,你别往心里去。”
  “找你八块。 ”
  “……”
  谢雨柏的道歉触礁,接过那几张零钱,拿了水讪讪走了。
  蔡堂燕越想越不是滋味。
  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接近真相,总不会空穴来风,也许常鸣说过的话就在他的潜意识里,如果没有,对待朋友的女朋友他何来的优越感与底气来嘲讽她“用他的钱”。
  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谢雨柏无意泄露的是真话,那只有一个可怕的可能。而蔡堂燕把之前故意淡化的怀疑一一翻出,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这样的解释才最合理。可也最叫她承受不起。
  忍到了交接班时间,此时中午一点,午餐人潮已散,也到了她的饭点。蔡堂燕顾不上吃饭,打电话给唐翰飞,问他在哪里。
  “有什么事?前段时间不是刚打钱给你,现在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我有话要当面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当面说跟电话说还不都一样。”
  “那我去你办公室门口等你。”
  蔡堂燕这招奏效了。唐翰飞这人爱面子,即使口头上拐弯抹角承认她的身份,在校园里偶然碰见也当作陌路,无非不想让第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几乎可以想象唐翰飞在那头拉着脸,“我就在办公室,你来吧。”
  上回来找他讨学费被拒,蔡堂燕发誓再也不靠近这里半步,事实证明誓言不过一时冲动,真正想践行的都悄悄留在心头,等做到的那天才昭之于众。
  门敞开着,蔡堂燕敲了敲才进去。
  唐翰飞从眼睛上方打量她,将之用食指往上推,“把门带上。”等门关好,又说,“没人看到你来吧。”
  “有。”蔡堂燕说,“一楼保安。”
  唐翰飞叹了口气,似把怒气泄掉。
  “什么事只说,我还有东西要整理呢。”
  蔡堂燕站办公桌的另一面,只见桌上摊满文件,从她的角度字都倒着,勉强看清两个:评优。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真话我就走。”
  唐翰飞不耐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蔡堂燕俯视着他,他依旧伏在桌上写文件,她只能瞅见他稀疏的发旋,“我出国的钱,是不是都是常鸣给的?”
  笔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唐翰飞依旧头也不抬,显出忙碌的样子,口吻可笑,“有那么好的事?他怎么不给我?”
  “他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们之间的……”
  唐翰飞再次停笔,终于肯拨冗抬头与她对视。
  蔡堂燕强装镇定,“全部都说了……”
  饶是唐翰飞老奸巨猾,也想不到在他眼里脑筋迟钝、遗传不到他半分的蔡堂燕会使诈,而且还毫无破绽的模样。
  确认猜测后,唐翰飞反倒放松起来,自在得想呷一口茶,无奈茶水滚烫,只得狼狈放下。
  “既然他说了,我也没必要再替他保守秘密。”唐翰飞享受她如遭摧毁的表情,“我也实话告诉你,你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的学校,有谁会稀罕认一个鸡做女儿?啊——!”
  不知几时蔡堂燕抄起桌上那只茶杯,一甩手连杯带茶泼他脸上,茶水烫红了一张老脸,茶叶点缀成怪异的裂痕,杯子砸肿了他的眉心,但仍然不解气,仿佛他是罪魁祸首,千刀万剐都不足惜。她的狂乱掩饰不了渐渐浮出表面的认知——她品格上的污点,所承受的侮辱,轰然倒地的自信,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蔡堂燕跑着出了办公室,却不知该往何处,仿佛每一个不经意扫过了的眼神,都是对她的嘲笑与谴责,摇晃她自以为是的自尊。
  原本应该放学后与常鸣庆祝她成功过线,然后再提交成绩,等学校发录取通知书。如今都成混沌一片,灰蒙蒙看不清前方,不知道往哪走才正确。周围都在剧烈转动,只有她自己是静止的。
  *…*
  常鸣提前下班,提了订好的蛋糕先行回家,还顺路带上一袋菜,做了三个快手菜等蔡堂燕回来。
  一切准备妥当,空闲之余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距她离开又近了一步,他却要为此开心似的。
  等到七点约定的时间已过,蔡堂燕还未见影子。碰到过一次意外失踪,常鸣如今是惊弓之鸟,频频打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安慰自己,也许是堵车,或者公车上人多不方便接听。
  又是坐立难安的半小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常鸣离开沙发,拄着拐杖大步踉跄过去。
  蔡堂燕扶着大门准备塞钥匙,这时门被往里拉开,那个想见又不敢见的人正热切地注视着她。蔡堂燕是走着回来的,好似身体上的惩罚能缓解她精神的疲累,此时停下来才晓得体力透支,他毫无责难的眼神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蔡堂燕膝盖一软,扑通两声,膝盖额头先后触地,紧跟着是她溃不成军的灵魂,嚎啕出来,木地板悄悄多了两小块深色印迹——
  “你杀了我吧,常鸣你杀了我吧,我还不起……嗯嗯嗯,我还不起的……”

  完结章

  常鸣起先懵然; 但看不得她如此卑微的模样,抓过她胳膊将之提起。
  “起来说话; 燕子听到没有,你给我起来说话。”
  体力的透支与精神的羸弱让她直不起腰杆。常鸣最不忍见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心疼又气愤,在他想甩手时蔡堂燕又自救地扶着他的小臂站起来。
  “出什么事了?好好给我说,哭什么哭。”
  “我都知道了……”虽然直视他; 但眼前隔着一面水墙,他是何种表情并看不真切。“你别再骗我了……我问过唐翰飞,他承认了……”
  常鸣的脑袋如经历瞬间失重; 空白一片; 他精心修建的谎言城堡轰然坍塌。
  “先进来说……”
  蔡堂燕没抬脚,而是拦腰抱住他; 脑袋埋在他胸前,拼命摇着。
  “我不去了,我不出去了可以吗,你让我留在这里……”
  常鸣险些被她扑倒; 勉力支撑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胡话; 已经走到一半了你要前功尽弃吗?那样的话我的心意都白费了啊……”
  她只摇头; 仿佛执迷不悟相信这样可以回到过去,重头开始似的。
  “听话,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明天该怎样就怎样; 不要想着放弃、不去了,你要把大半年的努力都浪费了吗?”
  蔡堂燕此时的崩溃,给他的无奈甚于沉默时太多,他的心意在她眼里成了怜悯,成了无法偿还的债务,出发点被扭曲,终点也随之漂浮不定。
  常鸣忽然拽住蔡堂燕,几乎是拖着她往停车库走,两个车库空了一个,其一停了钟叔经常替他开的车。
  他拉开副驾座的门将她腿进去,自己钻进驾驶座。蔡堂燕一直在抽泣,常鸣只得倾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等他也准备好启动发动机时,蔡堂燕机械地转过头,一双泪眼盯着他。她沉默,他也一言不发,扶着方向盘,慢慢将车子开出车库。
  出了小区,路上车辆多起来,汇入车流时可以看出他很专注,大气不喘,偶尔瞄一眼后视镜,车子也沿着往日轨迹上了大路。
  晚高峰没过,前面一段拥堵,车子只比刚起步时快些。熬过被尾灯晃眼一断,常鸣行驶与高峰相反方向,道路开阔起来,常鸣也同时轰油门提速。太久没开车,油门踩急了,蔡堂燕像被甩到椅背,心悸间眼泪也倏然止住,两手紧张抓到膝盖上。
  她不知常鸣要将她带往哪里,也没有问,只见他安然开了一个小时,从城区的灯红酒绿开到带着海腥味的黑暗里。有次险些蹭上一辆超车的小货车,最后有惊无险地避过了。
  常鸣忽然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刹车,四周是路灯暗淡的灯光,只有不远处缀了几点星火。
  常鸣明显地舒了一口气,转头问蔡堂燕,“你觉得我开得怎样?”
  蔡堂燕正疑惑他的举动和问题,常鸣自己有了判断,也不再等她的回答,“你说过想让我重新学会开车回答以前,我现在做到了,所以……你也能回到以前把今晚的事全当没发生吗?”
  她还不了的何止那留学的百来万,更多的是他细腻的呵护、疼爱与宽容。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个幼稚的熊孩子,把他亲手端来的蛋糕破坏。如今他把蛋糕修复,虽然满是裂痕,他依旧云淡风轻地告诉她,其实味道不变,还挺好的呢。
  蔡堂燕几乎是扑到他的怀里,锁住他的腰,两人中间隔了扶手箱,姿势隔靴挠痒,并不亲密。
  常鸣开了天窗,并把两人位置换到了后座,前座的椅子被推到最前面,他的腿得以稍作舒展,蔡堂燕斜躺进他怀里,一起裹上备用的大毯子。
  “睡了吗?”
  “睡不着。”
  “想什么。”
  “没什么。”
  “说来听听。”
  “……”
  “说吧。”
  “我在想,我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顺利的话,回来已经二十六七,如果还要读硕士那就是将近三十,会不会……年龄太大了?”
  “你还想打退堂鼓吗?”
  “……”
  “学历不是万能,但是一个好学历可以让你少走几条弯路。再说回来,女人年纪大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年纪大还没钱……经济窘迫引起的蝴蝶效应,嫉妒易怒,怨天尤人,整个人从内而外都变了。”
  “钱是不好挣……那你还会继续和唐翰飞合作吗?”
  “不会了。”
  “好。”
  “不想听为什么?”
  “听吧。”
  “我跟他约定过……如果这是让你知道,我就单方面跟他终止合作。”
  “……合同还能这这样写吗,有效的吗?”
  “当然没写,约定而已,况且我跟他只签了一年的合同,等你出去就到期了,不会再续了。”
  “今年……没有亏吧?”
  “赚了一点,不过也没多少。”
  “那就好……”
  ……
  叨叨絮絮迷糊到天明,天光照醒他们那一刻,才发觉开到了海附近,昨晚远处的灯光应该是民宿之类。说了一夜,两人俱是口干舌涩,半夜时候调换了姿势,常鸣枕在她的腿上,听到肚子咕咕的声响。
  “回去吗?”他说,右腿一夜未卸,早已酸胀不堪,而微妙的表情已被通宵的疲惫掩盖。
  “你不开车了吧。”
  “我还可以。”
  “我试试看这里能不能叫到代驾。”
  碰运气捡到一个早起的青年,把他们载回去。
  蔡堂燕把昨晚的菜热了,常鸣处理好自己拄着腋拐晃悠下楼,边吃饭的时候说:“一会记得把成绩提交一下。”
  她执筷的手顿了一下,应了好。
  她没料到,接下去的流程常鸣几乎次次陪同,也许是防她“作弊”,堵死了她的退路。
  蔡堂燕感到淡淡的悲哀,不是因为他的掌控,而是他们渐渐成型的命运。
  “你最讨厌吃什么菜?”
  “土豆。”
  “为什么?”
  “长的土。”
  “……我也土。”
  “你是原汁原味。笑什么,偏要人夸你吗。”
  “……那试试。”
  “你给几个关键词。”
  “……那算了。”
  “留学时候有一年我爸生意出问题,没给我生活费,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土豆,吃吐了。”
  “那你怎么过的?”
  “打工啊,洗盘子,代写作业都干过。”
  “代写作业?这也可以吗?”
  “你不要乱想,好好学习,钱不够跟我说。”
  “哦。”
  “你保证。”
  “好吧。”
  “说啊。”
  “我保证。”
  “保证什么?”
  “好好学习。”
  “还有呢?”
  “还有什么?”
  “……”
  又一年燕子飞回,蔡堂燕在二十一岁生日这天许了两个愿望,并递交了签证材料。
  “这次没有拳头了吗?”
  “先收着,等需要的时候再用。”
  “晚上想吃什么?”
  “常先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等着呢。”
  “我一次羊肉就会流鼻血。”
  “……我又没说要去吃羊肉。”
  “你记得有年冬至,在我租的房子那,我们吃了羊肉火锅吗?”
  “啊。”
  “太燥了,我半夜就留鼻血了。”
  “那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是血袋……”
  “还有吗,你的秘密。”
  “没有了。”
  “过期不候。”
  “那还有一个,我、其实会游泳的……我小的时候,还没性别意识,会跟我哥他们到江里面游泳,大点就不去了……”
  “你跟我说你不会。”
  “那不是……为了跟你一块待在岸上吗……生气啦?”
  “你要哄吗?”
  ……
  “这样能哄好吗?”
  “再来一个看看。——哎,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常先生,我也要听你的一个秘密。”
  “我没有秘密,你还有什么没看过。”
  “你……最喜欢哪个姿势?”
  “哟,说啥呢,没听清。”
  “你喜欢哪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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