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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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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琢笑了,“早听说唐老和封泽之间有矛盾,没想到那么快同意订婚了。”
  谢雨柏说:“唐昭颖比咱们还大,女人青春就那么几年,拖拖也就同意了呗。”
  两人还想再评论几句,包厢门被推开,常鸣拄着手杖走了进来,才刚坐下,谢雨柏一张A4纸也递到他眼底。
  谢雨柏说:“刚新鲜出炉的,我让蜜蜜冒险偷偷复印了一份,感谢我吧。”
  常鸣眼角一抬,像在说“我谢你全家”一样,谢雨柏不屑地嗤声。
  纸上是蔡堂燕的身份证复印件,王琢贴心地给他打开手机电筒,谢雨柏在对面喝着冰饮盯视他。
  常鸣看到,将纸折起,回想片刻又怕看错地打开,再看一遍。
  “她是宾南县人?”
  谢雨柏唔了声,“你想到什么了吧?”
  “那人叫什么来着?”常鸣说,“围峰山修庙时候摔下来的那个男的,我一下子想不起了。”
  谢雨柏明显来劲,放下冰饮凑过来,“就知道你想不起,我都替你提前查了。那男的叫石凯旋,独生子,本来家里做生意有点小钱,年轻人爱玩,家人本想着放他在外面游荡几年,自己干什么赚不赚的钱都行,过几年该结婚就回家子承父业,没想到——”他双手轻拍后摊开,像捧出一个结果,“摔残了吧,半身不遂,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伺候,人精神也垮了,疯癫了。”
  常鸣折起那张纸,指甲无意识地刮压折痕,几乎要磨成锋利的纸刃。
  “我记得是我出车祸前不久的事,家属来工地上闹过,我还在住院,老袁帮我处理的,主要责任在包工头,我们把该陪的部分一分不少陪了,包工头赔不起百来万,直接跑路了。最近故态复萌,大概是残了没女人愿意跟吧,找不到包工头又去工地找我茬,让我给他们陪个健康的儿子呢。”叙述完冷笑,“谁他妈给我陪条腿呢!”
  王琢安抚他肩头,“我刚跟阿柏讨论了下,单看这个研究不出什么,就她们这行的身份证有几个都不出奇。就算蔡堂燕跟石凯旋真是同村的,她也没必要为了那个残疾男人拼命吧,她好像有个患病的老娘,我看是挣钱也来不及,不然也不会来夜场吧。”
  谢雨柏也表态,“就一个妞,哪没有比她更漂亮、身材更好的,你心里要真有疙瘩,换一个就是了。”
  常鸣乜斜眼瞅他,谢雨柏以按摩手法般拍抚他的胸脯,“想要啥样的,告我一声,阿伯再给你找哈,包你五星好评。”
  谢雨柏神色自如地呷他的冰饮,好似天下没什么事能愁得住他,常鸣盯了一会,也被感染地笑了。
  话题的焦点人物松懈了精神,其他两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一齐笑起来。
  搞这么一出,常鸣也觉得挺没意思。不可否认蔡堂燕第一眼的确让他想到唐昭颖,可短暂相处下来,两人实在大相径庭。
  蔡堂燕到底年纪小、见识浅,举止胆怯,显得拿不出手,甚至相比王琢和谢雨柏的女伴也远远不同,她们出来早,早混成半个人精,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蔡堂燕的沉默少言远不是淡然,而是性格上的内向与多年贫穷磋磨成的自卑,这样的人虽能守口如瓶,却也显得格格不入,作为玩伴常鸣显然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
  这么在心头理了一通,常鸣顿时兴致寡然,手掌轻轻拍在膝头,掏出手机钟叔打了电话。
  

  第七章

  听见车子发动机和碾压碎石子的声音,蔡堂燕从二楼下来,在客厅等了一会,只见钟叔进来了,她微微探身,以为常鸣走在其后。钟叔却在旁边单人沙发坐下,瞧出她疑惑地道:“常先生有事没有来。”
  “哦……”蔡堂燕端正坐了回去,也晓得钟叔这副架势是有话要说。
  “这是常先生吩咐交给你的,麻烦蔡小姐过目。”
  一个年纪比她大得多的人用恭敬的口吻与她说话,蔡堂燕多少有些不适。钟叔递来一个厚实的信封,蔡堂燕对待钱一向不马虎,接过便撕开数,整好一万,在钟叔目光下才发觉似乎有所不当,塞回去的动作也慢吞吞起来。
  钟叔说:“数没错吧?”看她点头后,又继续:“蔡小姐原来住在哪里?我得到常先生的吩咐,一会要送蔡小姐回去。”
  蔡堂燕像嘴里突然被塞进一颗姜糖,略一愣怔才品出甜辣的味道,也才确认那是什么糖。 
  “是……‘以后不用来这里’的意思吗?” 
  钟叔颔首,“蔡小姐是个聪明人,有空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吃完饭我送蔡小姐。” 
  蔡堂燕一时不知该觉得解脱还是失落,她没想到这天来得那么快,好比一个新员工没过试用期就被辞退。寻求原因无意义,她也并不需要知道来接着改善自己,只觉常鸣这人也有点奇怪,这段关系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别人替他料理,甩手掌柜一样。钟叔可能对这些事也处理多了,模样从容不迫。
  她应了声好,执着信封上了楼。
  她的东西都在行李箱,一直保持用完收好的习惯,像要随时出发的旅人。衣柜里还有一些常鸣给她买的衣服,箱子塞不走便没有拿。
  蔡堂燕提着箱子下楼时,钟叔在厨房与胡嫂说话,大概讲她要走了,胡嫂小声感概一句“那么快啊”,择菜的手随之停顿片刻。钟叔触及她视线,笑着点了下头,蔡堂燕推着箱子到大门边,咕噜咕噜的轮子声混入厨房水声里。
  钟叔问要送她到哪里,蔡堂燕实在无处可去,本可以找钱冬薇,但那样很快也会被蔡江豪缀上,于是干脆讲了市中心一个地方。
  寂静的房子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车子穿过鸟鸣热闹的绿道、又上了环城高速、最后挤进市区拥挤车流里。
  蔡堂燕给钱冬薇去了电话,问她最近在哪个场子做。
  钱冬薇接到她电话先是大惊小怪了会,才转回正题,“还能在哪,老窝呗。”
  “混合夜色?”
  钱冬薇语气揶揄,“是啊,挪不了,哪像你呀,被当成金丝雀供奉在笼子里。”
  “我跟你……一样的。”
  “什么?”
  蔡堂燕猜想钱冬薇随着她升高的语气应当换了个姿势,如果原来是抱臂,这会应该垂下手。
  蔡堂燕继续说:“如果我想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空缺。”
  蔡堂燕先回去找了沈代蜜,沈代蜜倒是见怪不怪,话也不多评论一句,只问她还想做回公主吗。
  见她纠结的模样,又补充,“要是你觉得自己能喝,就跟小薇一起吧。”
  蔡堂燕在她的建议里愣怔片刻。也许只要跨过那条线,并非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然,只是依然死无退路。也许别人会想:都跟客人出去过了,陪个酒算什么。
  “好。”蔡堂燕答。
  一锤定音,重操旧业。
  蔡堂燕暂时歇脚在日租房,婉拒了钱冬薇的留宿。虽然要过回以前的生活,能避免的霉运还是会绕着走,她不想再被蔡江豪扼住咽喉。
  半夜,蔡堂燕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第一反应是看向后背——逼仄的房间依旧只有她一人,那个经常夜袭的人没有出现,心情平定下来也寻获了声源,那是隔壁的人在折腾。
  蔡堂燕躺回去,忽然想到常鸣现在在干什么,又觉想法太过荒谬。
  简短培训之后,蔡堂燕就回到了混合夜色。
  好巧不巧,储向晨就在吧台那,而身边的酒保还是上次那个。
  酒保哟一声,笑:“回来了。”好似她只是休了一个长假。
  蔡堂燕盯着储向晨,对方起先也接了一眼,旋即埋头,然而这次他手里没有杯子,只好盯着洗手池,举动做作。
  “嗯。”知他不打算理会她,蔡堂燕识趣地只和酒保点个头,便匆匆进了换衣室。
  “阿晨还没气过来啊。”
  刚关上格子柜的门,钱冬薇浓妆艳抹的脸和声音便突现眼前,蔡堂燕吓了一跳。
  钱冬薇瘪嘴,红唇变成箭头型,不屑道:“他生个毛线气,又不是你男朋友什么的,整得跟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样,作给谁看啊。”
  蔡堂燕没立场强求储向晨的态度,只笑笑为应。
  换好衣服,蔡堂燕跟着钱冬薇她们去试房。
  包厢只剩两个男人没选女孩,蔡堂燕进去时捕捉到一个戴眼镜男人的眼神,因为镜片呈灰色,人显得有点猥琐。她站好后立马将手背到身后。
  钱冬薇被另外一个男人选走,蔡堂燕毫无意外地落进灰眼镜的手里。
  男人是没有丝毫同情心的,看她们的职业设定只会一个劲灌酒,满足那点捉弄人的欲望,说到底来这都是为了找乐子,蔡堂燕招架不住,不出多久便被灌了个半醉。
  钱冬薇蹭蹭她侧腰,凑耳边说:“你这样不行啊,很容易垮的,要跟他多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哪是她的强项,还不如一口闷了。
  男人换了一瓶酒,蔡堂燕感觉醉得有点过,口水溢出,手背擦了擦嘴角,红润的丰唇在暧昧灯光下莫名蛊惑,男人咧嘴一笑,放开酒杯。
  “小妹,你几岁了?”
  蔡堂燕愣了一下,如实相告。
  男人说:“你看着像还没十八,你觉得哥哥我有多大?”
  蔡堂燕才开始正经打量他,他比常鸣瘦——常鸣是她耻辱柱一样的存在,也不知不觉成了“里程碑”般的标杆,想起他始料未及又自然而然——脸色也比常鸣晦暗,更为病态。
  蔡堂燕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看不出……”
  男人忽然倾身凑近了些,“我刚看你把手背后面,真不方便?”
  蔡堂燕醉笑着轻推他,动作看似无意,态度却不含糊。
  男人几乎要亲到她脸上,却是叹一口气,“我第一眼看你就挺喜欢的,可是这几年溜太多,硬不起来了。”说着拉过她的手往裤裆处伸。
  蔡堂燕心跳如擂,全然不是被撩拨的激动,而是害怕得心慌。她又想到常鸣,想到是不是同样的缘由,虽然已离开他,那种对他一无所知的后怕仍然攫住了她。
  “要不你救救它?”
  蔡堂燕几乎碰到那软塌塌的一包——
  忽地房门被撞开,磕在墙壁发出巨大震响。
  “全部不许动!”
  门外蜂拥而进一群便衣,包厢陷入混乱,半抱着蔡堂燕的男人推开她,踩着茶几踉跄滚进洗手间,正欲扒窗而逃,被人从后扯了下来。
  这边蔡堂燕也不好过,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一个便衣反剪双手锁住。她们一溜女孩无一幸免,挨个抱头蹲在墙脚,有几个醉得厉害的甚至瘫倒在地。
  钱冬薇紧挨着蔡堂燕,冒死低声问:“这什么情况啊?”
  连钱冬薇都没底,更别提蔡堂燕这胆小手生的了。以前碰到过有人来查场,但没这么猝不及防的,沈代蜜只吩咐大家安静玩手机,不要说话和随便走动。
  一个矮壮的便衣捕捉到她们的小动作,朝这边喝:“都安静点,等会有你们说的。”
  蔡堂燕和钱冬薇便又如鸵鸟般缩起。
  蔡堂燕只看得见那些人的鞋子,来来往往的,这场景似曾相识。
  念初中时蔡堂燕曾出去找离家多日的蔡江豪,好巧不巧碰上便衣抓赌,她被连带抓了起来,那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警察也不会怀疑到现场唯一得女性身上,更何况还是未成年。弱小的形象给了她撑起保护…伞。
  现在不行了,瞧刚才灰眼镜抱头鼠窜,不像行得正的人,这下不但瓜田李下,要倒霉碰上同行狗咬狗,蔡堂燕是要栽进去了。何况她开始怀疑刚才喝的不是纯粹的酒……
  蔡堂燕他们被带去验尿。
  这个时间点医院的冷清更凸显他们这群人的另类。值班医生显然和领头便衣熟识,随意开几句玩笑,消遣夜班的枯燥。
  身份的不同让黑白两拨人呈现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便衣这边有人打起哈欠,夜袭造成的睡眠困扰不分人群,他们只想着验完早点收工回家睡大觉,蔡堂燕这边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想着结果如果出岔子怎么办,要被关多少天,要通知谁来捞人,不敢往好处奢想。
  一个女便衣来打理她们,挨个验身份证,问到蔡堂燕这处,她硬着头皮答:“没有……”
  女便衣见怪不怪,语气没什么波动,“没成年啊?”
  蔡堂燕声调被她气势压下去,小声道:“忘在家里……”
  女便衣:“那报身份证号。”
  被看着接了尿出来,这堆人几乎堵住过道,只听得一男声从入口方向传来——
  “麻烦借过一下。”
  便衣们推搡着人往一边,蔡堂燕从缝隙里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架轮椅过来,轮椅上窝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虽然只看到侧面,可能因为他标志性的白衬衫,可能因为他早就印进她记忆里,蔡堂燕还是认出了常鸣。
  推车的是钟叔,他们往唯一开着的抽血窗口去。常鸣精神萎靡,虽然也是坐姿,全然没了以往的闲散。
  夜晚人少,常鸣很快抽了血,按压着针口被钟叔推到一旁等结果。大概是百无聊赖多于好奇,常鸣往蔡堂燕这边扫一眼。
  蔡堂燕直觉常鸣和她目光对上了,一时间犹如抓到浮板的溺水之人,无论潜意识还是实际里,常鸣都是她认识中最有能力的人,如果他都没法把她捞出来,也没人再可以指望。
  他们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肩膀和一条过道,一个“常”字刚脱口,便被周围嗡嗡的闹哄声淹没,常鸣更像避之不及地冷淡转过头。
  像一下子又跌回冰窟窿里,蔡堂燕感觉周围倏然安静,脑子跟着清醒。
  常鸣凭什么会帮她呢,也许不想惹一身骚,也许不记得她这个人了,更或许压根没看见她,无论何种,他们的交情还不至于让他拔刀相助。
  希望的洞口被堵上,蔡堂燕转开眼,听候发落地交互踢踢酸胀的脚踝。
  夜的凉意渗透了检验大厅的凝重与颓败。
  

  第八章

  也许蔡堂燕困顿太久,老天开始怜悯她,尿检结果出来,就她和钱冬薇两人的阴性。之前先进包房的几个女孩也中标,蔡堂燕也无暇打听是当场还是历史残留问题。 
  逃过一劫。 
  蔡堂燕和钱冬薇配合完询问后,一个民警带她们离开。
  “你们就当我啰嗦一句,趁年轻啊赶紧找个正经工作,夜场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呆。”矮实的民警老生常谈,就刚才他还吼了她们来着。
  钱冬薇敷衍笑笑,一出大门口,白眼就翻起来。
  “啰里八嗦的,管真宽,才比我们大几岁啊。真他妈的倒霉!”
  她们还穿着高叉旗袍,一晚折腾浓妆掉了不少,难掩一脸菜色。
  蔡堂燕口干舌燥,勉强接话:“我们算走运了吧。”
  钱冬薇动起火来,“走运个鸡/巴,也不知道是不是沈代蜜那贱人故意的,安排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房。” 
  蔡堂燕的辩解如她人一般无力,“蜜蜜姐不会的吧。” 
  钱冬薇呲牙咧嘴,“这些人老早是熟客了,沈代蜜还不清楚?你才来几个月,里面水深说了你也不懂。” 
  正往公车站走着,钱冬薇口袋的手机响了。 
  “喂?对,妈逼烦死了,昨晚被抓来验尿搞到这个时候才完事……”钱冬薇说着说着吼起来,“你来来来,来个球啊!车都没有还不是一样要挤公车……哦,你妹妹啊,是跟我在一起啊……” 
  蔡堂燕瞬时警醒,连脚步也停了。 
  钱冬薇叉着腰说:“你的良心还算没被狗吃光,还想起你有个妹妹啊。”她递给蔡堂燕电话,“蔡江豪要跟你说话,说打你手机不接。” 
  蔡堂燕没接,直接离开几步,不掩厌烦,“以后你别把我的事情跟他说了。” 
  “我……”钱冬薇吃瘪,不耐地挂了电话,“妈逼我才没那个闲心,都他死缠着我问的。我还叼他,到底是你妹还是我妹。” 
  蔡堂燕不想提及这人,扯开话题,“还要回店里吗?” 
  钱冬薇说:“回什么回,等着被抓第二回吗?回家等通知吧。” 
  “最近是不是严打?” 
  “没事,每年都要来个几回,形式主义,跟女人来大姨妈一样。条子们也都有绩效考核的呗,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信我的,我们这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扫不完的,最多蛰伏两三个月。” 
  两人在公车站前站定,盯着路线图研究回去的路线。 
  蔡堂燕很快找到一个在她租房附近的车站,说:“我有点……不想做了。” 
  钱冬薇诧异看了她一眼,又不当回事地回到路线的塑料牌上,嗤笑道:“不想做还是不敢做啊?我说燕子,你也太胆小了,才那么点鸡毛风就把你吓成这样,怎么赚得了大钱。难道你还想回去干千把块钱的服务员?别开玩笑了,简入奢易,奢入俭难,过惯了一万块的生活,你还想回去过唆泡面的日子?” 
  蔡堂燕一时答不上话。 
  “话又说回来,就算你自己不想做了,你老娘还等着你用钱呢。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她考虑考虑。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赚够就远走他乡找个老实男人嫁了。” 
  “……那是欺负老实人。”
  钱冬薇的公车先来了,她最后拍拍蔡堂燕的肩膀。 
  “真不懂你老这么清高怎么还进这行了,放开点吧。” 
  她还不如直接扇她脸上,教训得更直接一些。
  *…*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最后传来“混合夜色”被查封的消息。扫黄风暴随着寒冬来袭,看来上头真的动了刀子,市里大点的场子接连关闭,残留下来的也岌岌可危。昔日同事不敢联系,人人自保,怕被顺藤摸瓜逮了进去。 
  钱冬薇只来过一通电话,摘除粗口没剩什么实质内容,后悔地咒骂前儿有个客人出八千她还不如从了,总比现在喝西北风好。 
  蔡堂燕倒不至于沦落街头,未雨绸缪可能是她少有的聪慧。从局子出来一周,她已经找了一家火锅店服务员的活。 
  更确切说那是一摊大排档,蔡堂燕没有身份证,正规点的饭店都不收她,最后是这家实在缺人,才犹犹豫豫留了人。 
  工作有着落,蔡堂燕才开始找租房,也跟前面一样碰到类似的障碍,最终在一个老小区的顶楼房东那找到突破口。 
  “要不是因为这顶楼,很多人嫌热怕漏水,不然我都舍不得租你的。”房东太太还穿着睡衣,蔡堂燕找上来时她依依不舍地从牌桌上下来。“这顶楼可通风了,光线又足。” 
  蔡堂燕探她口风,“姨,您这挺好的,但是我身份证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您看能不能通融下?我就在附近宵夜城那里上班的。” 
  房东太太的短脖子缩得几乎没了,盯着蔡堂燕跟有火眼金睛一样。 
  她没第一时间逐客,蔡堂燕瞅着有机会,趁热打铁:“钱方面……我还可以多加点。” 
  房东太太喉咙发出似笑非笑的呵呵声,伸出三个短圆的手指。 
  “你再加三百,我就当日行一善,不收你复印件,你写个号码摁指纹。”
  蔡堂燕欣喜若狂。
  房东太太住一楼,家里每天牌桌穿夜,这房子晾了很久,她记得出租捞点本金。
  两人出门,正巧对门吱呀开了,走出一个穿蓝色警服黑夹克的矮实青年,其实人家比蔡堂燕高的,只不过一米七出头,在男人里并不扎眼。
  房东太太打招呼,“小曹,到单位去啊。”
  “哎。”曹达的眼神溜到蔡堂燕身上。
  房东太太随手一指身后,“刚准备搬进来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啊,小蔡是吧——这我们曹警官,在公安局上班的,就住你对门。”
  “……你好。”蔡堂燕不知曹达是否认出她,反正她眼神先闪了。
  曹达点点头,讲了句赶时间,兜起钥匙匆匆下楼。
  房东太太自顾自说:“我们这地方别看老旧,治安还挺好的,这不你对面还住了一个警察。哎小蔡,你一个人住的吧?男朋友什么的?”
  蔡堂燕留心着脚下楼梯,说:“我一个人住。”
  “要电灯什么的坏了,可以喊曹警官帮忙,他人挺热心的。”
  蔡堂燕说:“不是房东包修的吗?”
  “……房东不在的情况啊。”
  蔡堂燕上班时间和以前差不多,下午四点到凌晨两点左右,具体下班时间随客流量变动,现在天冷人少相对可以早点回家。
  对门的民警也早出晚归没个固定时间,那天之后就没再碰过面。
  接到消息“混合夜色”被查封,蔡堂燕想,不能去了啊,那就干脆不去了吧,于是就这么歪打正着地开始了新生活。她自然不愿再见与过去有交叠的人,那些印章一样存在会时刻提醒她过去的不堪与狼狈,会消磨她重头来过的决心与希望。
  再偶遇曹达已经是年末,蔡堂燕妈妈病情稳定,她的日子也顺畅起来,以致险些忘了对门这号人。
  赶上双旦火锅店如火如荼的,蔡堂燕每晚被美女来美女去地吆喝,忙得脸颊染上微醉的红。
  这晚她依然一手茶壶一手菜单风风火火感到刚坐下的一桌客人边。
  这是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作寻常打扮。蔡堂燕觉察到旁边的目光,下意识仔细看了看……应该是对门那个警察,同桌的从体魄与气质上看都是同事。
  对方也在打量她,也仅此而已,蔡堂燕没做熟络反应。许多人对警察抱有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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