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的春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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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加班加到快累趴下的时候，她也能无奈地微笑以对。
　　如此柔弱无助的丁茗铭，乔纳斯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了？”连忙过去搀扶起她，将她的细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丁茗铭此刻有苦难言，面色苍白地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番茄汁喝得太多，本来非常准时的大姨妈，见多了跟自己颜色如此相近的液体，忍不住突然造访。
　　她以防万一在随身包包里装了两片卫生巾，可肚子里波涛翻滚，绞成一团，痛得她直哆嗦。
　　乔纳斯搀着她走出厕所隔间，着急地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丁茗铭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声音细得像蚊子：“我肚子疼……”
　　“你有药吗？”
　　“没有……”
　　乔纳斯拖着她到洗手台，让她斜斜靠着自己，一手撑在冰凉的洗手台上，肩膀一歪，后背上斜勾着的书包随之一滑，堪堪落到地上之前，他反手勾住，使劲儿一抬胳膊，把书包拽到洗手台上。
　　他蹭开书包拉链，三下两下就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药包。
　　丁茗铭见状，忍着腹部绞痛和他分工合作，摁住一边，拉开了药包拉链。
　　哗啦哗啦……
　　乔纳斯三下五除二把所有的药都倒了出来，有几个圆滚滚的药瓶子，不听话的跑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他翻着一板又一板布满乱码般德语字母的药片，皱眉念叨着：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哐当！
　　厕所门被推开，两人顿了顿，闻声望去。
　　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匆匆走进来，见到洗手台前搂得紧紧的两人，女生苍白男生泛红的脸，以及地上撒的乱七八糟的药……
　　她愣了愣，说：“对不起。”又红着脸仓皇地退了出去。
　　就像暂停的电影又被摁了播放键，乔纳斯只匆匆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继续找合适的药。
　　丁茗铭却邦地一声拍自己的脑门：靠！她想成什么了……
　　乔纳斯终于找到了药：“这个，专门治肚子疼的。”
　　丁茗铭欲言又止，唉，我这个肚子疼和你知道的肚子疼还真不是一码事儿。
　　她暂且接了过来，粗粗看了一眼，脱口而出：“Dolormin　fuer　frauen！你怎么知道……”
　　这是一款非常普及的德国女生来大姨妈时吃的止痛药，丁茗铭自己也买，这次还放了一盒在托运行李箱里。
　　可是，乔纳斯怎么会带这种药在身上……
　　她狐疑的眼神扫过乔纳斯此刻红得滴血的脸。
　　乔纳斯歪过头，轻咳一声：“这是我妈出门带的药包……没有水，你用我的橙汁吃药吧。”
　　“哦……”丁茗铭愣愣地张开嘴，任他把药片放在自己舌尖，又拧开瓶口，把橙汁贴上她的唇，像个被摆弄的机器人，乖乖地就着橙汁咽下了药。
　　乔纳斯见她喉咙一鼓一收把药咽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你可以走吗？”
　　丁茗铭皱眉点头。
　　“你撑一下，我收拾东西。”
　　乔纳斯飞快地捡起不听话的药盒，胡乱地一起塞进书包，把两人的电脑包一前一后背好，搂起虚弱的丁茗铭，搀扶着一起去登机口。
　　从卫生间到登机口的距离其实仅仅不到两百米。
　　可这两百米却让丁茗铭觉得，比两万五千里长征还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纳斯半搂半拽着丁茗铭，一起到了登机口。
　　他额头渗出了大颗的汗珠，轻喘着粗气：“对不起，我们要登机。”
　　“丁女士和斯坦先生？”
　　“对。”
　　空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查询，继而抬头抱歉地答：“对不起，我们的机舱已关闭。”
　　


☆、第13章

　　丁茗铭瞠目结舌，半晌，提高声音质问：“我们才晚了十分钟，怎么就关闭机舱了！”
　　负责登机手续的汉莎空姐穿着一身帅气的靛青色西装套裙，目光淡淡扫过拥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在男生脸上明显运动完后的健康红晕上停留了两秒，意味深长地回：“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
　　“什么意思？”
　　丁茗铭肚子又是一阵疼，猛地挣开乔纳斯的怀抱，就要跟她理论。
　　乔纳斯长臂一拉，又把她紧紧搂回自己怀里，诚恳地问空姐：“麻烦您再确认一下可以吗？”
　　空姐瞟他一眼，保持专业态度又打了个电话询问，然后回：“真的已经关闭了。您还是去汉莎柜台改签吧。”
　　丁茗铭恨不得自己现在能踩着神秘博士的蓝色紧急电话亭，瞬间穿越时间和空间，直接降落在机舱内部。
　　可现实是，她只能没精打采地跟着乔纳斯，匆匆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俩人东绕西绕，丁茗铭蔫头巴脑地把自己小部分的重量靠在乔纳斯身上，头也不抬死撑着走。
　　小乔走她走，小乔停她停，小乔拐弯她跟着拐，完全迷失了方向。
　　贴得紧紧的身体散发着越来越高的热度，不一会儿就黏腻腻地湿了一大片。
　　终于，乔纳斯猛地停下来，丁茗铭抬起沉重的脑袋，见他侧脸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平时去公司健身完毕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不由自主地拉开自己的随身包包，掏出湿纸巾，抬着胳膊给他擦汗。
　　“……也就是说，从斯图到法兰这段行程您给我们改签火车，而我们要先去等行李，然后拿着行李……”
　　清凉的纸巾贴上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轻柔的热乎乎的碰触，乔纳斯顿了顿，没有回头看，接过纸巾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继续跟汉莎工作人员交涉，“我们最好打车去斯图火车站，对吧？您知道从这里去斯图火车站大概多长时间吗？”
　　……
　　“……哦，二十分钟……那火车是几点开？”
　　乔纳斯语速很快，语气却保持了沉着，迅速地计算，“十五点二十五分开，现在是两点半，如果行李能很快出来的话，应该来得及……好，我明白了，我们还要去火车站汉莎办事处打印真正的火车票……”
　　他抓起刚刚打印出来的火车行程单，点头跟汉莎工作人员道谢，拉起丁茗铭，指着右前方：“茗铭，你还撑得住吗？我们现在去那边取行李。”
　　丁茗铭趁着这会儿，把自己的脸也擦干净，头发重新绑好。
　　只要脑袋清爽起来，整个人也感觉好了很多。
　　她抻下乔纳斯后背的电脑包：“这个给我吧，我好多了。”
　　乔纳斯没有继续争抢，转而拉起她的手：“我们这边走。”
　　**
　　行李登记处，两人焦急地来回跺脚。
　　已经等了十分钟，工作人员承诺很快就会吐出来的行李，依然无影无踪。
　　或许是刚才吃的药开始起作用，丁茗铭感觉自己好很多了。
　　她压下心里的如热锅蚂蚁般的焦急，按住太阳穴，极力冷静思考：“乔纳斯，你再去找工作人员问问，我去那边买两瓶水。”
　　她在自动贩卖机前塞下硬币，按下按钮。
　　等待矿泉水滚出来的那么点时间缝隙，思想又不受控制地乱飘。
　　如果赶不上今天飞首尔的飞机，那么，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后天约好的所有Termin（会议），应该也要全部取消……
　　那么，只能今天晚上硬着头皮写邮件了。
　　但是，相应的弥补措施也要想好，尽量在后面的几天把进度追回来。
　　唉，最好还是能赶上今天的飞机……
　　冰凉的依云一入手，她一个激灵，立刻赶走所有的负面情绪。
　　喝下一口水，压了压烦躁的情绪，她迎着乔纳斯回来的方向走过去，把矿泉水抛给他。
　　“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们还要跑呢。”
　　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十分清晰，丁茗铭都不用问结果如何。
　　“别担心，我们再等等吧。会来得及的。”
　　乔纳斯回望她，担忧地说：“我还好，只是比较担心你。”
　　丁茗铭自嘲地一笑，是啊，小乔是自己手下带的硕士生，出了这种事情，又是因为自己的突发情况，责任都是由她来担的。
　　她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
　　蓦地，她的声音猛提高了两个八度，“出来了出来了！咱们的行李箱！”
　　行李台旋转出口，慢悠悠滚出来的系条红色带子的灰色新秀丽行李箱，除了她自己的不作它想！
　　乔纳斯一个健步飞了过去，长臂轻松一抬，把丁茗铭的行李箱拎了下来，然后看准随后出来的自己的行李箱，又是一抬，也拎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丁茗铭已经把自己重新武装好，把两人抿了两口的矿泉水全部塞到书包背好，挂上随身包包，把自己箱子拉杆儿抽出来，随时待命。
　　乔纳斯后背一扭，背上丁茗铭递过来的他的电脑包，一手拽好箱子，一手伸出来给丁茗铭：“Shall　we（走吗）”
　　丁茗铭冲他莞尔一笑，苍白的面容燃起一丝希望，抓紧他的手，两人又开始狂奔！
　　这一对看起来像逃命的鸳鸯，奔着TAXI的出口，迈开大步往前跑。
　　出了机场旋转门，盯住排在最前面的出租车，两人不用沟通，非常默契地开始合作。
　　丁茗铭的箱子被她停在后车厢口，她的人迅速上了车，跟司机讲：“我们去斯图火车站，赶火车，麻烦您快点儿开。”
　　后面乔纳斯打开后车厢，开始往上装箱子。
　　司机师傅操着不怎么熟练的德语，还在犹豫：“我下车去帮你的男朋友？”
　　丁茗铭着急地打断他：“不用，麻烦您启动车输地址吧，我们真的很赶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火车就要开了。”
　　说话的功夫，动作麻利的乔纳斯已经轻喘着上了车，一屁股坐丁茗铭身边，侧身开始系安全带。
　　司机师傅听话地启动车，三人绝尘而去。
　　丁茗铭紧紧攥着乔纳斯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应该来得及的，应该来得及的……”
　　午后的阳光隔着窗子照进来，两人无暇感受阳光的温暖，只嫌光线太强遮蔽了司机的视线，致使他不得不减速。
　　又赶上红灯。
　　一次红灯，次次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手毫不自知地越握越紧。
　　每到一个路口，就忧心忡忡地对望一眼。
　　终于能远远看见斯图火车站古老的建筑时，丁茗铭松开手，仔细瞧了一眼计价表，从钱包里抽出三十欧，攥在手心里。
　　近了，近了，更近了……
　　终于到了！
　　两人之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丁茗铭付钱，下车，背好自己的随身行李，手上拎好乔纳斯的电脑包，而乔纳斯早就去后车厢拿两人的行李箱了。
　　又是一人一个箱子，拉着手，继续狂奔！
　　丁茗铭跟着乔纳斯跑到火车站汉莎办事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麻烦给我们打票，十五点二十五分的那班，去法兰克福机场的。”
　　办事处的金发女郎接过乔纳斯手里的单子，被他们两个人感染得也慌张起来：“丁女士是吗？您的名字怎么拼？”
　　丁茗铭喘着气，“D；I；N……”
　　乔纳斯一步上前，站在自动打票机前自顾自地输入两人信息。
　　金发女郎紧张地笑：“这样也好，这样更快。”
　　可惜，输完了丁茗铭的信息，机器居然显示：“无法打印车票，火车已经即将出发……”
　　金发女郎不明所以，还要再次输入。
　　乔纳斯打断她：“应该是开车前提前一刻钟内机器不能打票了。我们拿着这个可以吗？”他晃晃手里的行程单。
　　“应该可以，您跟检票人员解释一下。”
　　乔纳斯快速道谢，抓起丁茗铭的手，又开始了狂奔之旅。
　　通往火车站台的那条路真是漫长，丁茗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斯图加特的火车站改造工程。
　　两边简陋的蓝色大棚，中间杂乱无章不分左右的人群。
　　丁茗铭和乔纳斯一路狂喊着对不起，横冲直撞地往前奔。
　　三分钟，两分钟……
　　终于，在火车开车前的最后一分钟，两人赶到了十一号站台。
　　乔纳斯在看到火车的时候松开了丁茗铭的手，一个冲刺跑到了火车前，顾不得放好自己的行李，先站到火车门口，顶住了不让火车关门，急切地转头跟工作人员说：“麻烦稍等两秒钟。”
　　丁茗铭整个人几乎虚脱，迈着都不是自己的腿，拉着沉重的箱子，终于冲到了火车前。
　　乔纳斯跳下火车，一个接一个地往上抬两人的箱子。
　　最后，他摸摸丁茗铭的头，接过她后背的电脑包，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拉起她的手：“Geschafft（结束了）……”
　　他用力拽了一把，把丁茗铭拽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开动……
　　两人瘫坐在空无一人的头等车厢，相视而笑。
　　乔纳斯身上的白色衬衣，已经湿成了透明的，她自己也披头散发，紧身T恤湿得可以攥出水来。
　　她劫后余生般地吁出一口气，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小乔，拥抱一个吧。别嫌我臭……”
　　乔纳斯也笑了，腼腆又庆幸，也呼出长长一口气，躬身环住了丁茗铭：“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梗取自我有一次真的错过了飞机……
　　当然，我没有乔纳斯在自己大姨妈的情况下拖着照顾着，我都是自己搞定哒！
　　自豪脸……
　　谢谢DaisyCJY的地雷，么么！


☆、第14章

　　脚上踩着舒服的拖鞋，丁茗铭把座椅调成约二百七十度，用毯子把自己从脚踝到胸前包好，接过空姐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连重生的Doctor　who都能被一杯热茶治愈，丁茗铭那被这段惊魂之旅激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也被热茶熨好抚平，服服帖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双手环握茶杯取暖，斜躺在商务舱舒适宽敞的躺椅上，后背被轻柔的按摩扭按得舒舒服服，偏头望着仍在忙碌的乔纳斯。
　　乔纳斯伸长胳膊，在上面随身行李包里东翻西找，身体拉得很长，结实的腹肌露出一抹，线条十分优美。
　　唉，丁茗铭叹了口气，心道：“前面还想着要保持距离，五分钟后就一起亡命天涯。人生啊，果然不能太猖狂……”
　　在火车站两人多了安安静静的一个小时，于是各自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整理好自己，又重新挑了些必需品，咳咳……比如丁茗铭的姨妈巾……重新打包了随身行李。
　　火车准时到达法兰克福机场，两人下了火车，又是一通狂奔，最终堪堪赶上了丁茗铭人生中的第一次长途商务舱。
　　乔纳斯这个机器猫，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了一盒药。
　　“茗铭……这个送你用……”。
　　没敢看她表情，他抬头继续翻，“这个耳塞，降落时塞耳朵里可以减轻耳压，我买了两副……”
　　“口香糖，也可以调节耳压。”
　　“KINDLE；里面好多本书，也有中文的，你随便看。”
　　“Ipod，有音乐，也有有声书……”
　　“Ipad，里面有Dcotor　who，你最喜欢的第十一代doctor的那几季，你最近不是在看这个片子吗？”
　　……
　　“哦……”
　　丁茗铭忽地有点于心不忍，转过身子，把毯子拉高，低声道：“谢谢你乔纳斯，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翻出眼罩，让黑暗笼罩了一切，塞上耳塞，把身体侧过来，用后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精疲力尽，一动不动。
　　而那边的乔纳斯，牙尖在里面轻咬下唇，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关行李箱的动作，轻了又轻。
　　这一段行程，丁茗铭无暇顾及太多，只是机械地想让自己得到最大的休息。
　　她简单吃了点飞机餐，多媒体电影都没有打开，一路上都在假装闷头大睡。
　　飞机准时降落，两人取好行李，打车去韩国同事订好的喜来登酒店。
　　丁茗铭他们俩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左右，酒店正好没有什么顾客等待，几位漂亮的接待人员便给他们分开办理手续。
　　丁茗铭找出钱包，掏出信用卡和护照：“给。”
　　接待她的是位瘦得像根儿面条似的单眼皮女生，韩式裸妆一丝不苟，笑容满面地双手接过来：“谢谢。”
　　她在电脑里查询订房记录，又刷信用卡。
　　丁茗铭等得无聊，便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这个酒店的前台居然在最顶层，侧面全部是落地玻璃窗，晚上的视野效果肯定相当好。
　　侧面紧挨着落地窗，还摆着一排单人小沙发凳和茶几，估计恐高的人是绝对不敢坐这里的。
　　“对不起……”接待小姐的声音打断了她无聊的思绪。
　　“怎么了？”
　　“对不起，您的信用卡貌似额度不够了……”
　　“不会吧……”丁茗铭皱眉，这一路的风波还不够多吗？
　　她从钱包掏出自己的德意志□□，“您看看这张卡可以吗？不是信用卡，但是……”
　　接待小姐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谢谢，我试试。”
　　她刷卡，疑惑地摇头，又刷了一下原先那张信用卡，接着又试了一次德意志□□，抬头抱歉地微笑：“对不起，两张卡都不可以，您还有别的卡吗？”
　　“没了……”
　　丁茗铭无奈，就连信用卡都是新办的。
　　怎么会不行呢？明明信用额度总共两千五百欧的呀！
　　这里刷押金只扣八百欧，按理说是肯定够的……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那您身上有现金吗？”接待美女灵机一动，说，“您的信用卡还可以刷五百欧……”
　　“现金……”丁茗铭把钱包掏出来，开始往外掏钱。
　　临行前她取了四百欧，付了出租车的钱，剩下的钱应该还够。
　　数出三百欧，丁茗铭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接待小姐也松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开好了收据，把现金封袋装好，递给她房卡，引着她去坐电梯。
　　乔纳斯的入住手续办得很快，已经在落地窗前等了许久，见状连忙跟上她们俩。
　　“茗铭，等我……”
　　丁茗铭晕头转向地听见谁在呼唤她，扭头一瞧，尴尬地笑：“对不起，你哪个房间？”
　　“三五零九。”
　　她看了看自己的房卡：“我三五一一，挨着……嗯……挺好。”
　　接待小姐将他们俩引入电梯，帮忙刷了房卡，解释：“您去自己的房间时，乘坐这部电梯。但是如果您要出去，要先上到我们四十一层，然后换到隔壁那条走廊里的电梯，才能下楼出门。餐厅也在四十一层。游泳池在二十八层，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十点免费使用。祝您入住愉快！”说完躬身退出电梯。
　　电梯速度很快，两人一路无言，一齐盯着光亮的电梯显示板。
　　叮！
　　到了！
　　两人一起沿着标示寻找房间，率先路过了乔纳斯的房间。
　　丁茗铭略顿了下，说：“好好休息。”径直向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刷卡进门，饶是再疲惫不堪，丁茗铭也被眼前的房间震住了。
　　进门右手边是四开门的大衣柜，紧挨着是长达两米的吧台，上面整齐地摆着矿泉水、咖啡和茶包、烧水壶、杯子盘子勺子等餐具，另外还有一盘造型精致的欢迎巧克力。
　　左手边是大镜子，宽大的洗手台，对面摆着可容两人沐浴的大浴缸。
　　浴缸旁边的玻璃居然是透明的，躺在那张KING　SIZE床上的人，可以从容优雅地欣赏浴缸里沐浴的美人。
　　呸呸呸！
　　多么不纯洁的思想！
　　丁茗铭从浴缸前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淡绿色的磨砂门，拉开一看，原来是可容三四个人同时淋浴的淋浴间，或许还有蒸气浴的功能也说不定。
　　行李箱已经被服务生送到了房间，规规矩矩地竖在写字台前。
　　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朝下一瞧，仿佛全世界都在脚下。
　　视野好得一塌糊涂。
　　丁茗铭哎呦一声大叫，扑到柔软洁白的大床上，许久都懒得动。
　　叮！
　　手机短信的声音。
　　她划开屏幕，连上无线网，打开what’s　app，乔纳斯的帅脸闪了出来。
　　“茗铭，你还好吗？”
　　“很好。”
　　“你饿吗？晚上一起吃饭吗？”
　　“我不饿，我想先休息。”
　　“那晚上……”
　　“一会儿再说，回聊。”
　　回完这一句，丁茗铭把手机扔到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坐到办公桌前，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认命地连上电脑。
　　到了目的地，总要跟老板打个招呼。
　　她给鲍尔老板发了封邮件，顺便CC了乔纳斯。
　　“托马斯，
　　乔纳斯和我已经安全抵达，请放心。
　　明天开始工作，我们保持邮件联系。
　　祝好，
　　茗铭”
　　哎……
　　丁茗铭啪嗒一声关上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必须做的最后一件事搞定了，她绷得紧紧的弦儿松下来，这一路狂奔加上大姨妈到访的疲惫，像波涛一样涌过来。
　　她硬撑着去冲洗干净，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
　　天黑下来的时候，丁茗铭醒了过来。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摸摸饿得憋憋的肚子，决定出门觅食。
　　一说吃饭她就想起来，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