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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耳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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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有些闷,余晚推开半面窗。雨丝顺着风飘进来,外面是暗沉沉的夜,终于将那些味道吹散了。
    
    第二天暴雨终于停了,天空却还是灰蒙蒙的。城市内涝,连花园式酒店里面也不可避免积起了水。
    楼下,季迦叶已经吃过早饭。
    余晚走过去,见到他,不禁稍稍有些不自在。季迦叶倒是面色淡然。他起身,略略颔首:“余小姐。”
    不再是骄矜的冷意,也不同于控制欲的阴鸷,他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收起所有内心的黑暗和颓废,完全漠然。
    在他这儿,余晚知道,自己又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和顾菁菁一个待遇。
    季迦叶经过身旁,余晚垂眸。
    用过早餐,刘业铭过来说:“余小姐,我们现在要去檀香寺。”
    檀香寺是本地较小的寺庙,香火并不好,位置还很偏远。
    这种天气去寺庙做什么?
    余晚不解,刘业铭解释道:“当地领导没什么时间,所以就约在那边的寺里聊一聊,只有十几分钟。”
    余晚终于明白那五分钟陈述的用意,“好的。”她点头。
    收拾起昨晚准备好的资料,余晚跟着刘业铭出门。刘业铭很绅士的替她打开后座车门,季迦叶已经坐在那儿。
    侧脸沉峻,并不说话,浑身上下透着清贵的禁欲气。
    饶是这车内部空间很大,但后排只有他和她,余晚耳边莫名回荡起他玩味的轻笑,“怎么,想留下来”,男人声音呢喃而低沉……脚步一顿,她转头抱歉的对刘业铭说:“刘先生,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待会儿我自己打车过去。”
    婉拒的声音传到车里,季迦叶只是对着前面斯文端坐。
    薄唇抿着,面无表情。
    刘业铭说:“那也行。”
    约定好时间,车门阖上。
    余晚目送他们离开。
    地面已经积水,漫起来到了脚踝。
    余晚脱下高跟鞋,穿着塑料拖鞋,淌进水里。这水太凉,余晚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在街口等出租。
    余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入目所及,完全是另外一座繁华都市。
    因为内涝的缘故,等了许久,才有车愿意去檀香寺,还是一口价。余晚赶时间,她直接答应坐上车。
    出租车开走了,这个街口也就空了。
    不远处,有个三轮电瓶车加了加油门,跟过去。
    
    檀香寺有售票处,余晚买了票进去。
    台风过境,院子里到处都是枯枝残叶。这样的天气,还真没什么人来庙里烧香拜佛。里面很空,只有几个小沙弥在扫地。
    季迦叶在后面禅房休息,余晚被刘业铭领过去。
    因为怕弄湿高跟鞋,她到的时候脚上还穿着湿哒哒的拖鞋,白嫩的脚背上不经意沾着些泥点,小腿上也裹着一些。
    很狼狈。
    先前不觉得,如今坐下来,稍稍一歇,余晚就察觉到有些冷了。淌过水的缘故,脚背被冻得开始发红,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一波波凉意自脚下袭来,让人难受。
    余晚起身,去外面。
    目光淡淡拂过,季迦叶端起清茶,慢慢品着。
    外面,余晚双手合十,问一个小沙弥:“师父你好,哪儿有可以洗手的地方?”
    声音混在风里,季迦叶又不疾不徐抿了一口清茶。
    
    第18章 十八章
    
    檀香寺不大,禅室附近有一个专门供游客使用的公共卫生间。
    余晚一路走过去,几乎没遇到什么人,偶尔踩到枯叶上,会啵的一声响。
    这个卫生间有点偏,靠近和尚自己种的菜园子,环境不是很好。外墙简单涂刷成白色,墙角横七竖八收捡着挖土割草用的铲子、刀子之流。
    两个洗手池,一个在卫生间里面,一个在外面。
    这儿没有其他的人,余晚直接拧开外面的那个水龙头。面纸用水打湿了,她弯下腰,将腿上、脚上沾着的泥点仔细擦拭干净。
    禁欲的黑色职业裙有些窄,她这样低下身,腰线毕露,从后背蜿蜒而下,是女人最为诱惑的线条,一切都是浑然天成。
    也不知指腹从上面缓缓摩挲过去,会是怎样的勾魂……
    余晚擦得认真,忽的,身后传来啵的一声。
    很轻。
    有谁踩在枯叶上了。
    余晚扭过头。
    是一个男人。
    穿着半截子灰色的雨衣,个子中等,他朝这边走过来。
    应该也是来卫生间的。
    余晚并不习惯和陌生男人有任何交集,她直起身,往里面的女卫生间去。
    走了两步,蓦地,她浑身一个激灵,目光又转了回去!
    余晚死死盯着那个人。
    这人走路的姿势实在怪异,他的右腿似乎有点跛,走起路一瘸一拐的。灰色的雨披罩在身上,经风一吹,扬起来,不经意的露出里面空荡荡的一段袖子。
    那袖子就这么在风里摇摇晃晃,飘忽不定。
    像是给恶鬼招魂的幡。
    这一瞬,就像是置身在地狱,余晚慢慢屏住呼吸。
    她的手垂在身侧,整个人好像被钉子从头骨贯穿而下,定死在这个地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直直盯着。
    不长不短的距离,那人走到余晚面前,摘下雨衣的帽子。
    帽子底下,是一张沧桑、布满皱纹的脸。
    这张脸清清楚楚出现在面前的瞬间,余晚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个棍子用力搅了一搅,又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头痛极了,余晚整个人都开始战栗。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她还是没法呼吸,连牙齿都在打冷战。
    那人堆砌出笑意,喊她:“小晚。”
    垂在身侧的手不停颤抖,用力蜷了蜷,余晚咬牙切齿:“滚!”
    这个字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那男人却不以为意,他还是笑。这人笑起来,所有皱纹挤在一起,越发显老。他无比自来熟的问:“小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妈她还好么?”
    余晚并不理会他,她只是漠然的往旁边走去。墙角里堆着若干种地的工具,挖土的铲子、刨地的锄头还有割草的刀。余晚低下腰,想也没想,直接操起那把割草刀。
    这刀生锈了,很有点沉,如今被她单手提在手里。
    余晚面无表情。
    她一向是冷静的。这么多年,平静的眉眼很少会笑,也极少发脾气,更是不会哭。余晚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在自己心里。施胜男常骂她是个闷葫芦,余晚是真的不喜欢说话,也不习惯像同龄女孩那样肆意的发泄情绪,她过得有些苦,还有些闷,现在亦是。
    余晚只是冷冷看着他。那双眼里无波无澜,黑的宛如潭底最深处的水,暗暗的,没有一点光泽。
    这种搏命的冷意真叫人害怕。
    那人连忙笑着打哈哈:“别这样啊,小晚,咱们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
    余晚决绝打断他,提着刀子的手稳稳垂在身畔。刀柄温凉。这种力量从她指腹游走到她枯涸的心里,支撑着她,莫名安稳。
    “你滚不滚?”
    她只是这样问他。
    “小晚,你可不能这样啊,你现在有钱了,得照顾照顾我。”那人笑得无耻。
    “呵。”
    像是听到了笑话,余晚也难得冷笑。
    她抬起手,直直举着刀子,对着他的胸口,“要钱是吗?除非你死。”她不擅长和人做口舌之辩,这也是余晚能想到的最最恶毒的话。
    她的面容冷峻,并不是在开玩笑。
    对面那人噤声了。
    余晚恶狠狠警告他:“别让我再见到你。”
    她一边看着他,一边错开身,倒退着往回走。
    距离越拉越远,那人开始试图说服她:“小晚,都这么多年了,何必呢?我也变成这样……”见余晚没有任何反应,他又企图无赖的走进一些。
    余晚说:“你别逼我。”
    不带一丝感情。
    那人面色有些忌惮,他僵住脚步,余晚下一秒迅速绕过拐角,眉眼冷漠的离开。
    她走得有些快,还有些急。
    雨停了,风却还在,迎面直直吹过来,眼圈被刮起一些潮湿之意。下一秒,又被余晚抿着颤抖的唇,生生忍了回去。
    余晚没有回头,她不停的往前走,不停往前,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儿。直到远远见到季迦叶和刘业铭在外面说话,余晚愣了愣,终停下脚步。
    定在那儿,她大口大口喘气。
    手里沉甸甸的,余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提着那把刀。
    余晚回头看了看。
    没有人。
    也没有声音。
    应该是没有跟过来。
    缓了缓神,她将割草的刀子放在角落边,又拿出包里的高跟鞋,换上。
    余晚尽量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脏兮兮的泥巴已经洗掉,裙摆下的小腿白的像羊脂玉,纤瘦的脚踝上绕过一道搭扣,衬的那脚面更白,脚踝更细。
    她到的时候,刘业铭已经离开,不知去办什么事,只剩季迦叶一个人在外面廊檐底下抽烟。
    余晚走近了,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季迦叶似乎这才听见,转头看了余晚一眼,又漠然别开脸。
    大约是今天要来见市里面的领导,他抹了油头,清爽的头发齐齐往后,沉峻的面容越发冷冽。
    灰色的飞檐,暗黄色的墙面,他背后是“南无阿弥陀佛”这几个字。而他就站在佛字前面。
    迦叶尊者是佛,这一刻,于余晚而言,他亦是,带着她所熟悉的尘世的味道。
    飘忽的一颗心莫名稍稍安定,手却还是克制不住轻轻发抖,余晚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包里翻来覆去找了两遍……一顿,她望向季迦叶,“有烟吗?”余晚问。
    季迦叶仿佛没有听见,只抵着墙,淡淡望着前面。
    余晚默了默,问:“季先生,有烟吗?”
    季迦叶这才复又转过脸,清清冷冷的递过烟盒。
    余晚还是看着他:“我想再借一下打火机。”
    “在里面。”季迦叶回的疏离。
    余晚接过来。
    这人抽的烟她认不出牌子,是黑色的烟盒。
    那天在游艇上没注意,他的打火机是银灰色,握在手里,质感冷硬。
    和他这个人一样。
    余晚点了一支烟,将东西还给季迦叶。
    两个人站在屋檐底下抽烟,他们中间隔着“弥陀”二字,谁都没说话。
    季迦叶的烟很烈,还很呛口,顺着咽喉进入五脏六腑,很凶,却足够让人快速镇定。再通通呼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发泄的爽快。
    余晚抽了两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一支烟灭,余晚问:“能再来一支吗?”
    季迦叶偏头,眸色冷冷的,略带了些审视之意。余晚头发原本绾的好好的,盘在脑后,用黑色的最老气发圈的束着,这会儿却从耳边掉下来一缕。
    那一缕被风吹来吹去,她也浑然不觉,只是这样镇定望着他。
    呵,故作镇定。
    “余小姐,你没事吧?”季迦叶终多问了一句。
    余晚摇头,随口应付他:“没事。”又怕他多问什么,敷衍道:“我就是有点紧张。”
    她对着他,从来不会多言的。
    还真是画蛇添足。
    季迦叶冷冷撇开眼,不咸不淡的提醒她:“余小姐,你头发散了。”他说着,将烟和打火机搁在旁边窗台上,双手插回兜里,没什么表情的回禅房。
    这人定然是看出什么来了,还知道她在敷衍……余晚滞了滞,松开发圈,将头发全部散下来。
    没有镜子,也没有梳子,只能这样。
    她又往来路那边看了看。
    还是没有人。
    拧着的心弦缓缓松开一些,余晚倚着墙,又点了支烟。眯着眼,她摸出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翻过去,最后还是收起来。
    余晚走回禅室
    里面仍只有季迦叶一个人。
    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余晚,季迦叶低头抿了口茶,又抬起头。
    余晚头发习惯扎起来,盘在脑后,这会儿突然披下来,发梢微卷,散在肩后,摇摇曳曳,平添了些女人的柔软,连眉眼间的冷意都缓和不少。
    季迦叶垂眸。
    好几张木椅子空着,余晚挑了个最靠窗的位置,观察着外面。
    有小和尚提着茶壶进来。他一边给余晚倒茶,一边好奇打听:“那边角落里突然多了把割草的刀子,善信见到是谁拿过来的么?”
    余晚面色淡定的摇头:“不知道。”
    “那真是奇怪了……”小和尚喃喃低语,还是觉得好奇。
    季迦叶拂了余晚一眼,没说话。
    余晚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茶是暖的,缓缓浇灌着她的身体,慰藉着她僵硬的四肢。
    
    约莫又过去二十分钟,他们今天要见的那位大领导才姗姗来迟。
    余晚昨天才在本地新闻上见过这人——站在防汛大堤上,举着喇叭喊话,还有慰问受灾群众什么的。余晚更知道,沈长宁来滨海几次都想要见这位,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理由吃下数次闭门羹。沈长宁打不开的关系,没想到余晚见到了……她努力打起精神。
    这会儿季迦叶起身迎上前,那领导笑道:“季先生,又见面了。”
    看样子他二人早就认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余晚沉默的站在旁边,想着沈家两父子的交代,心里悄悄琢磨。
    季迦叶浅浅微笑,他只是说:“早就该来拜访您的。”说着,季迦叶转过身,对着余晚,无比自然的介绍道:“小余,这是张书记。”
    小余……
    说来奇怪,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余晚。从季迦叶口中说出来,余晚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变成了汪洋大海里的一条“小鱼”。
    无力的,只能随之浮沉。
    愣了愣,余晚旋即十分配合,她微笑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张书记,你好,我是余晚。”
    “余小姐,你好。”那位张书记握住余晚的手,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转头对季迦叶打趣:“季先生,你的秘书这么漂亮?”
    这人手心有汗,握的力道有些大,还很疼。余晚并不舒服。阵阵恶心从胃里往上涌,她勉强克制着,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
    拂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季迦叶淡淡的说:“您说笑了,小余不是我的秘书,而是凌睿的总裁助理。”他一边说,一边引对方坐下。
    如此一来,张书记只能松开手。
    手中突然松开,没有了滑腻腻的汗,余晚悄悄舒了一口气。
    望着前面男人的背影,余晚默了默,跟着过去。
    桌上有一柄竹节茶壶,先前那个小和尚留下来的。余晚提在手里掂了一掂,里面没水了。她提着茶壶,出去添茶——这儿三个人,她的地位最低。余晚不跟工作过不去,姿态该低的时候,还得低,不然回去也没法在老爷子那儿交代。
    外面有几个工作人员,刘业铭陪着在聊天,余晚经过他们,去找后面厨房的小和尚添茶水。
    经过寺庙后来兴建的小花园时,眼角余光里,似乎有灰色雨衣一闪而过。
    余晚一怔,抬头望过去。
    远远的一个人穿着灰色雨衣,站在高高的亭子里。
    哪怕隔着远,可余晚依然能感受到,他正注视着她,只怕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意!
    这一刻,余晚胃里突然泛起许许多多的恶心,她一时忍不住,蹲在旁边干呕起来……
    余晚沉默的回到房间。季迦叶和那位张书记还在寒暄。余晚安静的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季迦叶顺势将话题引到项目上面,他说:“小余,你说说吧。”
    余晚低头,默然。
    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季迦叶稍稍提高声音唤她:“小余!”
    余晚怔了怔,抬起头,对上季迦叶的视线,男人眸子冷冷的——余晚一瞬反应过来,她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张书记。
    这人果然没有仔细看,随手翻了一翻,对季迦叶说:“当初还是季先生推荐我们利用滩涂,考虑发展新能源。如果季先生觉得合适,我们政。府自然愿意合作。”
    余晚愣愣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看她,季迦叶说:“当初您到美国来考察项目,我也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招标这事牵扯太多,还得领导亲自把关。”
    张书记哈哈笑,说“也对,那我听听”,他偏头看向余晚:“那就请余小姐说说吧。”
    余晚蜷了蜷手,试图努力定下心神,可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胃里的阵阵干呕,她实在没有办法。
    余晚望向季迦叶。
    眼睛有点红。
    季迦叶默了默,转头对张书记说:“还是我先来简单介绍下吧。”
    他的声音清朗,萦绕在静谧的房间里,像极了夏天凉凉的风。
    随着熟悉的内容从他口中徐徐而谈,余晚一点点被拉回理智,眼底的红意渐渐消失,又变成那个冷静的余晚,面色如常,连身姿都直了一些。
    察觉到余晚的变化,张书记笑得和煦。遇到不明白的,他也不问季迦叶,转头饶有兴趣的问起余晚。这人坐着说话,余晚不得不稍稍弯下腰。
    她这么一低下身,领口就会微微垂下来。哪怕有微卷的长发挡着,仍然能隐约看到延伸到深处的白皙,深深的沟壑,还有藏得很好的丰满雪峰……
    季迦叶淡淡拂了她一眼。
    这人视线似乎总是有温度,还很强势,又带了点提醒。这一秒,余晚居然瞬间会意,她的手背在身后悄悄往后扯了扯衣服领口。
    撇开视线,季迦叶望向外面。
    满室安静,唯独余晚解答的声音轻轻的,是完全不同于在他面前的戒备与抗拒,有些女性天生独有的软糯。
    她也不是没有女人味的。
    季迦叶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茶。
    凉薄的唇上沾着水意,勾勒出好看的唇形,略略抿着,越发显出禁欲和冷冽。
    旁边,那两人终于说完,余晚赶紧直起身。季迦叶这才偏头,他还是寒暄:“张书记什么时候有空,我正好请你吃个饭。”
    那位叹气:“最近实在忙,就连来这儿都是忙里抽闲,待会儿还要赶去海堤那边,等忙完这几天吧。”
    “那行,”季迦叶说,“我等您的安排。”
    那人笑呵呵的说“好”,起身要走,季迦叶和他握了握手。这位又对着余晚。余晚勉强笑了一下,伸出手来。
    他握着说:“余小姐,吃饭你也来啊。”
    这人还是不松手,余晚僵硬着应下:“好的。”
    满意的点点头,他拍了拍余晚的手,亲切的说:“那下次再见。”
    男人的手不轻不重,拂过她的手背,余晚瞬间毛骨悚然。压抑着心底的惊悚,她点点头,笑道:“张书记再见。”
    送走这尊佛,余晚轻舒一口气。
    可面前还有一尊佛。
    季迦叶终于沉下脸来,质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余小姐,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居然还要他替她收拾烂摊子!
    直戳重点,果然是季迦叶的风格。
    余晚沉默片刻,只是说:“季先生,对不起。”
    “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季迦叶不耐烦的点了支烟。
    余晚顿了顿,又改口说:“那今天谢谢你。”
    季迦叶还是呛她:“我要你道谢能做什么?”不满从他的字里行间溢出来,季迦叶按着性子,说:“我是在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余晚,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么?”
    话到最后,他的暴躁难耐,忍无可忍。
    余晚一怔,眼前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道灰色的雨衣,还有蹲在那儿不停干呕的自己。
    这一回,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每当她沉默不语的时候,都是这种防御的姿势。
    所有的刺张向外,守护着最中间那个她。
    余晚再度将她隔绝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走进,江成就是这样被挫败的,最后离开了她。
    留下余晚一个人。
    如今,她又是这样,拒绝所有的人。
    哪怕季迦叶再度替她解了围!
    半燃的烟在指间狠狠捻了捻,季迦叶再没有看她,他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他就不该闲得发慌,理会这个女人!
    余晚低着头站在那儿,顿了好久,她提着包,步履沉重的走出禅室。
    男人身高腿长,走得很快,不多时就没了踪影。
    入目是灰蒙蒙的天空,余晚慢慢往寺庙外走去。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骨子里最深处的那股孤寂的声音,余晚沉默着。
    忽的,身后有人喊她:“小晚。”
    那刺耳的两个字飘过来,余晚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灰色的雨衣,满是皱纹的一张脸,他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无比坦然的笑。他说:“小晚,我等你很久了。”
    那笑意格外刺眼,余晚面无表情:“你还来做什么?”
    他说:“找你要点钱。”
    余晚又被他逗乐了,她轻轻一笑,旋即冷眉:“去死。”——这是她能骂出最恶毒的词汇。
    那人龇着牙,满不在乎的威胁:“小晚,我不找你,难道要去找余波啊?你还想他出事?”
    这一瞬,余晚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她忽然很好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余晚偏头,望向旁边的大殿。
    大殿正中央供奉着释迦摩尼,两侧分立着他的弟子,还有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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