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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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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姝穿着一条开叉长裙,暴露在凛冽的空气里。她整个人好像静止了,肉体与灵魂分割,灵魂漂流向更远的地方,留给她一片虚无的空洞。
  叶绍华急忙跑向她:“姐姐?”
  “你不要过来,”叶姝拔高声音,直捣耳膜,“如果你不想我跳下游泳池的话。”
  她猛然抬头,瞪着叶绍华,眼中有一层血丝。
  “姐……”叶绍华愣在原地。
  陆明远也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情况。他拢紧了自己的羽绒服,雪水依然从空中漏下,他往前走了一步,提醒叶绍华:“是不是只有顾宁诚能接近她?”
  天太冷了,吐出的气息粘连白雾,陆明远抬起手,捂了一下鼻子,又说:“她不愿意走,让顾宁诚把她抱走吧。每年冬天,不少俄罗斯人冻死在街头,他们喝醉了酒,一直坐着,或者躺着,半夜被人发现,基本都凉了。”
  叶绍华回过神来,连忙喊道:“姐夫!”
  黑夜绵长,无星无月,灯火照出幢幢剪影,映至水中,光芒万千。
  叶姝伸出左脚,探进游泳池,挑起一圈圈波纹。她仰头望着天空,慢慢向下滑落,肩膀却被人扶住,顾宁诚将她按紧,又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手掌托起她僵硬的脸:“你是怎么了,今天是寻死觅活的日子吗?”
  叶姝双脚泡进水池,颤声道:“如果我咽了气,老公你呐,肯定要放鞭炮庆祝。”
  “到目前为止,叶姝,你还是我的未婚妻,”顾宁诚握紧了她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拽上岸,语气没有丝毫改变,“你出了事,我放一串鞭炮庆祝,顾家和苏家的长辈们都会认为我不正常。”
  叶姝走火入魔般地嗤嗤发笑。
  顾宁诚见她嘴唇乌紫,不由皱紧眉头,又问:“你遇到了天大的事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叶姝撩起裙摆,雪白的大腿紧贴地面,她絮絮叨叨地说:“你的前女友还留着你的照片呢。我下午翻她的微博,看到了你们的床照,你当年多么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啊……”
  “你们的床照”这五个字,像是鬼魅的呓语,飘散到了不远处。
  乌云盘结,雪水氤氲,天好像更冷了。
  叶绍华蹲在地上,耐心规劝道:“姐姐,二十一世纪了,大清早亡了,成年男女,谁还没几个前任呢?姐姐也有啊……”
  这样掺和姐姐和姐夫的事,让叶绍华感到一丝羞耻。他没讲几句,脱下羊毛衬衫,盖在了叶姝的腿上。女孩子不经冻,叶绍华作如是想。
  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告诉他,凡事都要让着姐姐——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孩子,他的体格更加健壮,他应该保护家里的掌上明珠。
  见到叶姝这样,他真的很心疼。
  不过如此一来,叶绍华就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背心。
  陆明远捏了一下自己毛衣的厚度,心中暗忖:脱完外套,他就走回室内。于是他脱下最外面的羽绒服,罩在了叶绍华的头上,又和他说:“我先回屋了,小乔见不到我,可能会着急。”
  他还转述了一句苏乔的原话:“她让我待在室内,乖乖等她打完牌。”
  显而易见,他根本不想管别人的家事。
  顾宁诚和前女友拍下的床照,直接引发了叶姝的激烈反应,陆明远以为,他站在这里,只会徒增尴尬——他对顾宁诚的床照又不感兴趣,守在这儿做什么呢。
  却不料叶绍华抱住了陆明远的大腿。
  他好似一位“病急乱投医”的家属:“唉,妹夫,你是过来人,你帮我劝一下我们的姐姐……”
  叶绍华所说的“我们的姐姐”,无法激起陆明远的共鸣。但他仔细想了一下,既然苏乔是他老婆,那么叶姝确实可以算作堂姐。可他对这种关系缺乏认知,他一手提起叶绍华,低声说:“劝什么劝,别浪费时间。室外温度零下七度,你和顾宁诚同心协力,早点把叶姝扛回去,才是正事。”
  言罢,他往回走。
  几米之外,叶姝却在盯着他。
  她身上不仅有顾宁诚的外套,还有叶绍华卸下的羽绒服——那是陆明远的衣服。她不再觉得寒冷,乍然来临的温暖将她包裹,她不禁暗想,为什么呢?苏乔就能事业爱情双丰收,而她自己,要活得如此煎熬负罪。
  顾宁诚始终在践踏她的真心。
  她再疼再苦也甘之如饴,时至今日,不愿也不会醒。
  谁年轻时没有爱过一个给不了你未来的人?天长地久的结局很好,飞蛾扑火的结局也很好——她这般告诫自己,如魔如怔,还经常梦到顾宁诚。梦里她为他生了孩子,儿女双全,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只是在现实生活中,苏乔比她幸福很多。
  叶姝扶着地砖,站起身子,迈开双腿向前跑,迎着冷风,撞上了陆明远的后背。他立刻退到旁边,回头看她,见她面带怪异的微笑,陆明远说了一句:“叶小姐,你需要精神科的医生。”
  顾宁诚及时赶到,面朝着陆明远:“陆先生,叶姝是我的未婚妻,请你和她说话,注意分寸。”
  陆明远稍有疑惑:“生病看医生,不是很正常么?”
  叶姝莞尔一笑,插话道:“我没病啊,我刚撞你一下,是不小心。我想找你道谢呀……你的羽绒服,很暖和呢。”
  陆明远点头,却道:“我把羽绒服送给叶绍华了,不用还我。你感谢你的弟弟吧,他只穿了一件背心。”
  他双手揣在裤兜里,旁若无人地往回走,顾宁诚又喊住了他,嘱咐道:“别把你听到和看到的那些事,告诉苏乔。”
  顾宁诚和陆明远的身高相近,他索性凑在他的耳边说:“叶姝的片面之词,你传来传去,多半就会偏离现实。哦,还有,陆先生,谢谢你好心送了叶姝一件衣服。”
  他们谈话的功夫,叶绍华已经爬了起来,一溜烟冲进了室内。他以为叶姝、顾宁诚、还有陆明远,都走在回去的路上。
  结果陆明远停步了。
  他偏头看向顾宁诚:“我和苏乔说什么,都是我的自由。我觉得,你应该少管闲事。”
  顾宁诚缓缓地解开了袖扣。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自认为没有别的意思。一旁的叶姝却知道,这代表顾宁诚略感焦躁,他为什么焦躁?害怕苏乔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她一手狠狠地拉开陆明远,打算和顾宁诚双目对视。
  陆明远反感别人碰他,拽开了自己的袖子,无意中甩到了顾宁诚。压抑已久的礼貌氛围被打破,顾宁诚调侃了一句:“陆先生,你想在这里动手?”
  陆明远耗光了耐心,不再应答。
  顾宁诚不以为然,搭上了陆明远的肩膀。
  雪一直没有停,较之刚才,却小了一点。陆明远的头发上沾了雪,他握住顾宁诚的手腕,反过来一扣,恶意地扭疼了他。
  顾宁诚不会在他的面前忍气吞声。
  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促使两人在泳池边打起了架。那不是一场友善的切磋,双方都是照死里打,不知何时见了血,映在雪地上,分外耀眼。
  叶姝先开始还想拉架。
  后来她才明白,男人一旦冲动,比魔鬼还可怕。尤其顾宁诚那种心里藏了事,压抑久了的,下手极狠,她连滚带爬跑回去,找大家帮忙。
  叶姝刚踏进大门,冰冷的泳池中,传来一阵“扑通”声。
  ——顾宁诚和陆明远都掉进水里了。
  
  温暖如春的室内,苏乔还在和股东们玩德州扑克。
  她一手高举酒杯,指甲颜色比酒水更红,笑意盎然道:“郭董,我都说了,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怕什么呢?”
  郭董一推杯子,悻悻然道:“苏总,你这是聚众赌博!”
  苏乔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没有用筹码,数字都是口头的,算什么赌博?郭董,从开局到现在,你赢了一盘,输了一盘,既然你输不起,那就别玩了。”
  一旁的另一位股东也说:“哎,苏总,郭董的情况,您知道。他玩不起,咱们换别人呗,我让我助理来,那个小伙子,玩得开,脑筋转得快。”
  苏乔刚想应好,她的秘书匆忙跑过来,和她耳语道:“陆明远掉进泳池了。”
  酒杯差点滑落,苏乔心中一惊。
  她知道陆明远水性不太好。
  陆明远安守本分地站在角落,怎么会突然掉进游泳池?外面天寒地冻,他一贯不喜欢出门,八成是有人把他带出去,又将他推进了游泳池。
  苏乔设想完毕,心疼与焦虑并存,蓦地生出万丈怒火。
  其他几人发现苏乔表情不对,面上也不好询问什么。而苏乔忽然站起身,一把拉过秘书,将他按在自己的座位上,嘱咐道:“你先代替我打完这一局。”
  她接着和股东们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有急事,等我二十分钟。”
  郭董抓着扑克牌的牌面,取笑道:“苏总,你想临阵脱逃啊?”
  苏乔赶时间,没回答他的问题,一溜烟跑了。
  冷风苦寒,无休无止地呼啸而过,光是站在外面,都冷得直打哆嗦。游泳池的边上,隐约有一个坐立的影子,被众人团团包围,另外还有人喊道:“陆明远呢!快把陆明远捞上来啊!”
  马上有人回答:“陆明远还在游泳池里?”
  “是啊!他不就在那儿吗!”
  “快啊,赶紧的,天这么冷……”
  “小心出人命!”
  苏乔朝着游泳池一望,瞧见正中央浮着一个黑影,扑腾出一些迸溅的水花——为什么没人帮陆明远,只有顾宁诚上岸了?苏乔来不及思索,来不及叫保镖,她脱下高跟鞋和外套,仅仅穿着一条薄裙,一头扎进了游泳池。
  嘶,冰水透凉入骨。
  岸上认识苏乔的人,一下子慌了神:“卧槽,苏总跳水了!救命啊!!!”
  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泳池边上跑来跑去,贺安柏紧紧拉着保镖,混迹其中,只见自己的老板英雄救美……啊呸,这是什么比喻!总之他看到苏乔拽住了陆明远。
  哎,其心可嘉。
  贺安柏来不及多想,火速脱掉了衣服,跟着跳进了游泳池。他和苏乔一起,把陆明远带上了岸。
  近旁的路灯被打开,灯光几近暖橙色,却照不亮冬天的严寒。灯下的雨水连丝成绒,闪闪发亮,落在冒着水汽的游泳池上,全是一片又一片随波荡漾的冰棱。
  苏乔冻得说不清一句话。
  贺安柏大声道:“毛毯呢?姜汤呢?热水池呢?苏家的私人医生在哪儿?”他飞快地找到保镖,又用两件厚实的羽绒服裹住苏乔和陆明远。
  他听见苏乔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仇不报,我不姓苏……”
  
  打从上岸开始,陆明远咳嗽了好几次。
  苏乔借用了伯父家的休息室,亲手扒掉了陆明远的衣服,给他重新换了一套。从头到尾,苏乔一言不发,注意到陆明远的脸上青了一块,苏乔竟然什么都没问。
  陆明远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这样。
  他竟然有些忐忑。
  “我……”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和顾宁诚打架了。”
  苏乔终于开口:“谁先动的手?”
  他们一帮人都被私人医生检查过。医生说他们没有大碍,嘱咐他们防寒保暖,今晚早点睡。苏乔听了这般回答,用质疑的目光看向了医生,然而医生问心无愧,振振有词地说,如果他们有任何问题,可以明天去医院体检。
  归功于常年锻炼,陆明远的身体素质很好。他其实已经不难受了,可他回想起打架斗殴的全过程,他惭愧地低下了头,诚实地说:“我先动的手。”
  苏乔深吸一口气:“顾宁诚用恶心的话刺激你了?”
  陆明远只好从头开始讲:“顾宁诚的前女友在微博上发床照……”
  苏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他前女友?”
  陆明远恍然觉得自己在被上司盘问。
  他使劲摇头:“你听我说完。照片被叶姝发现,他们在泳池边吵架,顾宁诚告诉我,不能把他们的话转述给你,他摸我的肩膀,我拧他的手腕,就打起来了。”
  苏乔扶住自己的额角:“因为这点小事,你们打出血了。”
  陆明远沉默不语。
  因为那是顾宁诚的血。
  他的鼻子被陆明远捶了一拳,鼻血一霎流出了好几滴——这并非陆明远的本意,在当时的环境下,倘若他停手,只会被顾宁诚揍扁。虽然人们喜欢用善良和温柔来感化另一方,但是当愤怒与冲动交加,绅士般的忍耐,会让后果持续恶劣化。
  顾宁诚力气大,下手狠,只是不擅长格斗技巧。他被陆明远踹了几脚后,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将他拽下了游泳池。
  苏乔能猜出大概。
  可她依然严肃道:“我让你待在室内,乖乖等我打完牌,你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出门?你在这儿认识几个人?顾宁诚早就被人捞了上来,而你,出了事,都没人跳下去帮你。这里是伯父家,养了一帮狼心狗肺的窝囊废,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一定会发疯。
  苏乔咬唇,越想越气,气得发抖。
  陆明远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依然健康。医生也说,我没事。随便出门,是我不对,你别发火。”
  他盘腿而坐,说话的声音低沉,飘到了苏乔耳边:“气坏了你,我又要心疼。”顿了一下,他自我反省道:“让你跳下水池,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
  苏乔却道:“不,不关你的事。”
  她垂首骂了几句脏话。
  陆明远规劝道:“你冷静点,顾宁诚一开始……”
  “我很冷静,”苏乔推了他的胸膛,打断道,“你和顾宁诚两个人的年龄加在一起,差不多都有五十多岁了,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想知道顾宁诚有什么动机,错了就是错了,杀人犯有一个悲惨身世,杀人就不犯法了吗?”
  陆明远斟酌片刻,从容地回答:“你的脸红了,语速很快,一句话很长,你冷静时不是这样。”
  而后他又问:“你知道顾宁诚把我拉下了水?”
  苏乔长舒一口气,却不做声。
  陆明远继续凝视她。
  他想起苏乔第一个跳进水池,与贺安柏一起救他上岸,冻得僵硬,还拼命找医生。她今晚设计了一场牌局,目的在于嫁祸郭董,而陆明远这么一搅和,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苏乔被焦虑缠身,手脚更冷,陆明远捂了一会儿,还没捂热。
  他敞开自己的衣领,将苏乔扣进怀里,用身体温暖她,隔了好一会儿,他说:“我以后会去学游泳。我并不是完全不会游泳……”
  “学了也没用,”苏乔打断道,“你今天穿了毛衣和毛裤,衣服吸水,总往下坠……顾宁诚真不一般,他也不怕冻坏自己。”
  言罢,她离开了陆明远的怀抱。
  室内的娱乐区,还有一场牌局在等着她。
  陆明远坐在原地,反省苏乔刚才的话。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防水诺基亚,用纸巾擦干了水珠,晾了一会儿,重新开机,诺基亚没受丝毫影响,依然保持了正常运转。
  他编辑短信的时候,蓦地收到了一条消息。
  江修齐通知陆明远,因为他的作品在伦敦拍卖行大受追捧,法国巴黎的艺术家沙龙,诚挚邀请他在今年二月份出席。陆明远的三幅作品,累计拍卖出十七万英镑,数额不算大,但也足够他花。
  陆明远保存了文本,随意地回复了江修齐:“我不去沙龙。我法语不好,混不了巴黎的圈子。”
  江修齐并不死心:“你在英国长大,还没上过几堂法语课?”
  陆明远假装没看见。
  他专心给苏乔发短信。
  另一边的苏乔手机振动,但她置若罔闻,重新坐回了牌桌。面对周围几位董事,苏乔道:“久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
  郭董耸肩:“苏总,您这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说好了二十分钟,我们等了四十分钟,终于见到你本人。”
  苏乔笑得轻松:“谁还没个急事呢?你说是吧。”
  郭董搓着扑克牌,乐津津道:“刚打牌的时候,有几个小姑娘,就站在我们身边八卦……说什么,苏总大冷天的,跳下游泳池,就为了救一个男人……”
  苏乔闻言挑眉。
  郭董又说:“我寻思着,怎么会呢?咱们苏总是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宏升总裁,搁哪儿家公司都没有啊,哦,这话不全面,也就一些互联网公司有吧。比如什么Snapchat ,Facebook ……可我们宏升,做的是传统行业,我们的龙头老大,不可能拎不清轻重。”
  苏乔翻开一张牌,不冷不热道:“郭董,您老婆掉水里,您救不救?”
  话音刚落,在抬头的时候,她又瞧见了陆明远。
  陆明远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淡然如常,顺便接受了几位热心人士的慰问。好像刚才打架的人不是他,掉进游泳池的人也不是他。
  苏乔没奈何地笑了。
  郭董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立马注意到了陆明远,心道:这浑小子长得真不错,难怪把苏乔套牢了。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忍不住实话实说:“苏总啊,我老婆……要是掉进了水里,我绝不会自己救,我要找人来救。”
  苏乔恭维道:“郭董是做大事的人。”
  听闻苏乔的称赞,郭董笑容含蓄:“哪里哪里,我做的事业再大,大不过咱们苏总。苏总刚上任,还没几天呢……就开始大刀阔斧搞改革!”
  他秉持着一贯作风,指桑骂槐道:“咱们老一辈常说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苏总信奉的,肯定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能与火箭争速度,敢和日月比高低。”
  呸!
  苏乔在心中暗骂一声。
  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与火箭争速度,和日月比高低”,全是大跃进时代的标语——郭董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无非是嘲笑苏乔急于求成,鼠目寸光。
  苏乔并不搭话。
  她抬高了下巴,盯紧一旁的男侍者,胸有成竹道:“我押注。”
  另一位董事规劝道:“苏总,您那一百万都快要输光了呀……”
  苏乔感到惊讶,敲了一下桌子,训斥自己的秘书:“我不在的四十分钟,你输了几盘?我让你学学扑克牌,你全当耳边风了?”
  她表现出滔天怒火,不似作假。
  秘书面露难色,讷讷道:“苏总,前两场局面,我没抽到好牌。”
  苏乔听得烦躁:“你没把握,为什么不弃牌?”又故意说:“我看你在财务部表现出色,才把你调到身边来当秘书,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材小用?四十分钟输光我一百万,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真晦气。”
  这一番话,让郭董想起——苏乔的秘书上任不到两个月。
  哎,不会用人。郭董心道。
  苏乔的秘书扬起眉毛,脸色微白。他将双手放进裤兜,抵住大腿,吞咽了一口唾沫,方才回答道:“苏总,您刚刚出门前,只说了让我代替您,坐在这儿继续打牌。”
  语毕,他往后退了半步,与苏乔保持距离。
  苏乔笑道:“赵秘书,我希望你能明白两点,第一,那一百万是我的钱,不是你的钱。第二,我让你代替我,可没把这笔钱送你。”
  她正眼不瞧秘书,克制嗓音,语气低沉,宛如一位喜怒无常的老板。
  当然了,她还争强好胜,心浮气躁。
  这恰恰是郭董给苏乔的定位。
  今天晚上,郭董牌运亨通。几位年轻美女靠拢在他身后,温香软玉,莺声燕语,听得他身心舒畅,只觉自己是北斗星转世——打遍天下无敌手。
  他自斟了一杯茅台酒,同桌打牌的还有两位好友,如果没有苏乔在场,这场牌局……堪称完美。
  眼见苏乔教训属下,郭董心念一动,佯装一位“和事佬”:“呦,苏总,逮住秘书一顿训呢?敢情人家的上岗需求还要加上一条——精通德州扑克,您给人加钱了吗?要我说啊,这事儿就算了,您看人家赵秘书,一身的书卷气,他不是打牌的料。”
  苏乔释然道:“好吧,赵秘书,郭董都说不介意了。那一百万就算了,今晚的事,你回家反思……”
  一句话尚未说完,郭董扑哧一笑:“苏总,您又变卦了?”
  苏乔反问:“我变了什么卦?”
  “那一百万,你输给我们,不想给了?”
  “郭董,你刚刚说了,那事儿就算了,赵秘书不是打牌的料。”
  郭董好不容易逮住苏乔的把柄,哪儿能轻易地放手。他轻轻“嘿呦”了一声,纠缠道:“您先前的场面话,说得多好听啊?您说,要拿一百万出来,纪念咱们的老董事长,给大家乐呵乐呵。”
  苏乔面不改色:“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在聚众赌博吗?”
  “赌博”两个字,她说得很轻。
  然而隔着一条走廊,陆明远注意到她的口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在靠近苏乔的位置,他又停了下来——他想起苏乔的告诫,她让他不要靠近,乖乖等她打完牌。
  陆明远暗自猜测,苏乔在玩什么扑克牌。
  他没瞧见赌博的筹码,也没瞧见一丁点儿钱款交易。
  他不知道这笔交易进行得十分隐蔽。牌桌上,郭董破天荒地开脱道:“苏总,私底下小打小闹的牌局,跟聚众赌博扯不上关系。”
  他身旁坐着的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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