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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无罪)-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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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剑刺杀并未结束。
就在这一道飞剑被居留手拘锁的前一瞬,一道更细更薄的剑影从这一道飞剑中分化了出来。
这是一柄真实的,截然不同的飞剑。
御使着这一柄更薄,更像影子的飞剑的,是一名站立在金銮殿某根大梁上的灰衣修行者。
他是云秦绝大多数修行者都听说过,但却没有见过的影子圣师,是云秦皇帝的最强近侍。
他最擅长的,一直都不是守护而是刺杀。
只是那些企图刺杀云秦皇帝的人,却往往在他的悄然刺杀中死去。
他这一柄飞剑,是悄无声息的贴在了先前那一柄飞剑的剑下,阴险的藏匿在了那柄飞剑的影子里。
所以从一开始,袭向文玄枢的,便不是一名御剑圣师,而是两名,从一开始,便不是一柄飞剑,而是两柄。
在文玄枢轻易的锁住一柄飞剑的同时,这柄更薄更阴险的飞剑,便已经倏然飘飞,刺向文玄枢的眉心。
……
这一瞬间,倪鹤年对敌炼狱山大长老,还在宁静的思索。
文玄枢同时遭遇两名御剑圣师的刺杀。
然而还不止。
在“叮”的一声,他手中的居留手锁住一柄飞剑的同时,他身后的一辆车驾上,工司司首周用贤一声惊呼,被震飞了出去。
云秦以武立国,以军功升迁,能够成为工司司首的,自然也是强大的修行者。
然而此刻面对身旁气息的迸发,他显然还不够强大。
此时出手的是冷镇南。
自从文玄枢成为首辅,而他代替黄姓老人坐到重重帷幕之后,便一直坚定的支持着文玄枢的每一个政令,没有他的支持,文玄枢也不可能在秋祭时压得住百官,也不可能轻易的带军进入中州城。
云秦皇帝很快就撤掉了九道重重帷幕。
冷镇南便成了最短命的元老会成员。
所以冷镇南和文玄枢站在同一战线,在所有云秦官员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知道他也是皇帝握在手里的一张牌。
现在这张牌落下。
冷镇南的手里有一张弓。
一张赤金色,唯有正常强弓一半大小的短弓。
这具短弓的弓弦是银色的,赤金色的弓身上的符文粗大且充满古意,就像一头流淌着赤红色鲜血的狼。
所以这柄弓就叫“射天狼”。
这是曾经的云秦名箭师赵弥伦的佩弓,在昔日坠星陵一役,赵弥伦战死之后,这具“射天狼”便不知所踪,直至今日,在冷镇南的手中出现。
也直至今日,在场许多原本已经知道冷镇南是圣师的人,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名箭师。
因为在这种时候,他只会动用自己最强的手段。
……
冷镇南的身周有飓风,风云色变。
仅是他全力施箭时,身周产生的飓风,便将已经是巅峰大国师的周用贤硬生生的震了出去。
仅此一点,便可知他这一箭是何等的强大。
且他距离文玄枢极近。
这种距离,对于他这种修行者而言,就好像用弓箭在顶着文玄枢的后脑激发。
所以这一瞬间,文玄枢是面对三名圣师的陡然联手刺杀!
所有他身旁不远处的中州卫将领脸色全部瞬间变得惨白。
然而面对三大圣师的联手刺杀,面对冷镇南在这时的背叛,文玄枢的嘴角,却是泛开一丝冷漠讥讽的意味。
在这样的一场厮杀里,他当然不会认为皇帝手里的力量到倪鹤年便已为止。
他自己的手里的力量,自然也不可能只到炼狱山大长老为止。
面对这样阴险而强大的刺杀,他没有管刺向自己眉心的飞剑,只是右手反手往后拍出。
飞剑剑尖已然触及了文玄枢眉心的肌肤。
天地间却又多了一道剑气。
文玄枢马车旁那名儒雅的白衫文士眼光死死的锁定了影子圣师的这柄轻薄飞剑,一道不知从他身上何处飞出的洁白剑光,点击在影子圣师这柄轻薄飞剑的剑身上。
“绕指柔!”
影子圣师的厉喝声响起。
洁白剑光和他这柄飞剑并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只是发出了尖利的摩擦声。
洁白的小飞剑柔软的缠绕在了他的飞剑上,硬生生将他的飞剑,从文玄枢的眉心间拖走。
文玄枢的眉心间,出现了一道红痕,鲜艳欲滴。
冷镇南手中的银色箭矢,已经发出了恐怖的爆音,箭尖已经震断了文玄枢头上箍发的玉环。
文玄枢的耳朵里,有两条淡淡的血痕在流淌出来。
他的手根本就不可能拍得到已然要落在他后脑的这根金色箭矢。
这一瞬间的画面若是凝固,便会可以看到,很多中州卫和跟随在文玄枢车驾后的许多官员,嘴巴都是张开的,然而他们的声音,却都不如这一箭快。
文玄枢已经被这一箭的音波和气浪震伤,他的头颅,就将像一颗西瓜一样爆开。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嘴角冷酷而讥讽的意味却没有丝毫的减少,一股更为暴戾的气息,却是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
他身上的首辅官服碎裂成了无数片,被箭风吹拂,就要往前飘出,然而却还来不及飘出。
碎裂的官服下,皆是比纯金还要金黄的颜色。
一颗颗,皆是真龙宝石。
世间唯一的一件真龙宝衣,现在在他的身上。
而且他身上此刻喷涌的气息,比皇庭供奉张秋玄还要强大。
所以他是比张秋玄还要强大的修行者,他自己本身,也是他手中的一张底牌。
“轰!”
金黄色的闪电,就像风暴一样散开,淹没了飞剑、淹没了箭光,无比明亮耀眼。
所有的中州军军士和官员都双目刺痛,他们惊恐的用力睁着眼睛,一时看不清这闪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六百六十八章 难渡城
在耀眼的金黄色闪光弥漫时,倪鹤年依旧在思考。
浓厚的黑烟形成的骷髅头和金黄色的雷光,就如同两个不同的天地。
他就像一个真在被抽丝的蚕茧,身上的一丝丝元气,就像被无数看不见的黑色小手在从他身上抽离出来,然后反而变成这无数黑色小手的力量。
黑色的骷髅头在晃动,那狞笑。
倪鹤年在思索。
在他的感知之中,他身外无数丝黑烟就是无数条符线,那他牢牢镇锁在这片天地里。
这些符线的源头在炼狱山大长老的手中。
这使得他就好像是炼狱山大长老手里提着的网笼里的一条鱼。
鱼不可能强横过渔夫,所以他此时已是必败之势。
然而不知为何,然而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总是觉得自己只要找出这个问题所在,自己便肯定能战胜这名炼狱山大长老。
这种直觉,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而言,便往往意味着就是事实。
他宁静的思索着,就在金黄色的光芒扩散到他的视界里,他已经看不太清楚的眼眸里出现了耀眼的光亮时,他的脑海之中也产生了一道光亮。
他想通了是什么问题。
所以他抬起了头,他依然是中州城里最无敌的修行者。
他什么都不做,缓缓的收回了伸出的手,只是静静的让身外的黑烟一丝丝的抽离他身上的元气。
这就像是在等死。
然而炼狱山长老却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身上的黑烟和黑色火焰往外狂喷,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原本只是停留在当地等着倪鹤年的他,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冲向倪鹤年。
他身外不断膨胀的黑烟和火焰,使得他就像是一个在不停的变大的巨人。
然而他没有双腿,此时挥舞着权杖咆哮着奔跑,却显得非常的可笑。
……
潮水般的金黄色雷光从往外扩张,到缓缓消隐。
冷镇南首先从收敛的雷光里跌了出来。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然而他的双手不停的抖动着。
对于一名强大的圣师阶箭手而言,都甚至无法握稳手中的弓箭,便说明他已经根本无法战斗。
于是他在踉跄中不断后退,撞倒了数辆马车,不停的退向皇宫外的中州城里。
雷光依旧不停收敛,接着露出文玄枢的身影。
让远处一些身体已然摇摇欲坠的雷霆学院的修行者绝望的是,文玄枢稳稳的站立在碎裂的车厢残骸之中。
他双耳中流出的淡淡血液在他的两颊上好像画了两道符文,他身上的真龙宝衣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彩,就好像有无数条小龙游荡在他的身上,让这名先前的云秦第一权臣显得更加冷酷和强大。
影子圣师的那柄轻薄飞剑,依旧和那柄柔软的飞剑缠绕着,就像一对痴男怨女,在剧烈的厮磨,磨出一团团火花。
在此时,藏匿在金銮殿中某根大梁上方的阴影里的影子圣师眼中全部都是骇然的光芒。
文玄枢稳定的伸出手。
他左手握着的那只紫砂色金属小手准确无误的敲在了影子圣师轻薄的飞剑上。
轻薄的飞剑一击而裂,变成数十片飞洒在云秦秋日里的流光。
“噗!”
影子圣师的口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大梁上精美的纹饰。
白衫文士好好的站在秋光里。
文玄枢也冷酷而强大的站在秋光里。
……
天地间似乎安静了下来,唯有咆哮着的炼狱山长老没有脚,但依旧在朝着倪鹤年奔跑。
“我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问题,方才终于想清楚了。”
倪鹤年依旧什么都不做,只是淡淡的出声,就像在教训一个后辈:“如果你有强大到足以杀死我的实力,那炼狱山掌教要杀李苦,便根本不需要非闻人苍月不可。”
“然而你表面上的实力,却又显得那么强大,强大到连我都无法抗衡。”
“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已经太老了,老得已经无法持久……你看上去像个无比强大的巨人,然而你实际上已经只是一具腐朽的枯骨。”
炼狱山长老还在咆哮。
他身上的黑烟和火焰还在膨胀,浓厚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内里的他,只觉得有一个无比庞大的魔神在不停的膨胀。
然而听到倪鹤年这句已经是一具腐朽的尸骨,他原本自傲和威严的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像是那日在黑玉大殿里面对炼狱山掌教时的神情。
他知道倪鹤年很强,然而却没有想到,倪鹤年强大到这种地步。
他咆哮着,奔跑到倪鹤年的面前,就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就像是不懂修行的野蛮人打架,拿着一根骨头往对方头上砸一样,就这样朝着倪鹤年砸了过去。
平实无奇的一砸,他身后的黑色火焰,却是一声巨响,全部卷吸到了身前,形成了一条黑色的火柱。
黑色的权杖带着巨大的火柱,撞向倪鹤年。
炼狱山长老依旧有奢望。
倪鹤年突然有一丝说不出的骄傲。
此刻皇宫的宫门是崩塌的,从洞开的宫门,他可以看到中州城更远的地方,看着沐浴在秋光里的这座雄城,他只是想着,不管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但正是自己的道,让自己走到了这样的一步,让自己能够有资格镇守这座城。
有自己在,这些数十年前不敢入这座城的人,便依旧无法在这座城里耀武扬威。
怀着这样的骄傲,他双手伸出,虚怀若谷。
就像钟城的明月锤一样,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的双臂间生成。
只是这股力量并没有化成那种暴戾的明月,只是变成了一个柔软的气团。
就像一个皮球,阻挡在他和炼狱山长老之间。
挟着巨大火柱的黑色权杖落下,只是将他往后高高的抛飞,弹出。
“倪鹤年,难道你真以为在这座城里,你就是最强?!”
炼狱山长老发出了厉声的咆哮,这话语自信,然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不自信。
他突然想逃。
然而又觉得无处可逃。
然后他又想到若是自己在这样的对敌中真怯弱的逃跑,像个懦夫一样,那自己今后的下场恐怕会比死还要凄惨百倍。
于是他的身体微僵。
倪鹤年的身体落地。
然后他感觉到了炼狱山长老身上的力量已经开始衰落,于是他的脚尖轻点,就像一只真正的大鹤一样,飘飞起来,瞬间飘回炼狱山长老的面前。
炼狱山长老恐惧的吼叫起来。
他再次挥舞着权杖砸向倪鹤年。
倪鹤年的两根白玉般的手指落在了他的权杖上。
手指尖微焦。
两股淡淡的元气,顺着权杖的符纹,冲入炼狱山长老的体内。
炼狱山长老惊恐的惨嚎,他手上的血脉开始裂开,溃烂。
谁都已然看得出他和倪鹤年这一战胜负已分,然而他的内心之中依旧充满着不甘。
他手臂上的鲜血狂涌出来。
诡异的银白色鲜血在他的手臂上凝固,甚至急速的蔓延到他的身上。
他的整个人就好像在化成银白色的金属。
“喀嚓!”一声。
他的权杖从手里落下,握紧的银白色拳头砸断了倪鹤年的两根手指。
一股沉闷的力量,顺着倪鹤年的这条手臂冲入倪鹤年的体内。
倪鹤年的面容骤厉。
一声低喝,他再往前跨出一步,左手再次狠狠点击在炼狱山长老的胸口。
炼狱山长老的胸口顿时被他的手指刺穿。
银汞般沉重的血液汩汩涌出,似要将倪鹤年的这只手凝固住。
然而在这银白色血液还没有来得及凝固之时,倪鹤年的两根如剑般手指已经再度深入,刺破了他剧烈收缩的心脏。
强大的力量在刺破了这名炼狱山长老的心脏后,狠狠的冲击在他的后背,一股银白色的血液如剑,带着许多内脏和骨骼的碎末,从炼狱山长老的背后如喷泉一样喷出。
倪鹤年眯着眼睛,收回自己的手。
炼狱山长老的口中也汩汩的冒出银白色血液。
血液越流越多,他身上的肌肤和血肉,却是如风化般不停的片片凋落。
一股股黑烟和火焰开始伴随着鲜血从他体内冲出。
很快,这名炼狱山长老身上所有的血肉全部消失,变成飞灰。
这名炼狱山长老真的变成了一副枯骨,啪嗒一声,散落在地。
所有眼见这一幕的云秦人都觉得很震颤。
中州城的圣师,面对不可知之地走出的神秘存在,一战而胜之。
只是所有的人看到倪鹤年也已经不停的开始轻咳,不停的咳血。
即便是普通的修行者,也已经看出他已经不可能战胜文玄枢和文玄枢身旁那名白衫文士。
“倪大供奉,可以了。”
文玄枢对着他微微的躬身行了一礼,认真说道:“大供奉一心向道,不必要陪着昏君一齐死去。”
倪鹤年体内的大部分魂力已然流淌出体外,在经历过那么多场战斗之后,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然而此刻,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真龙山,用一种奇特的语气,轻声道:“差不多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雷光里
“差不多了。”
因为在这座城里已经战斗了许久,从一开始觉得这座城已经不像云秦立国前十年那么精彩,到见过了太多精彩的修行者,此刻倪鹤年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洞。
然而听着他的这句话,文玄枢的心中骤然变得寒冷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总觉得要发生的事情十分可怕。
炼狱山大长老死了。
倪鹤年虽然是这座城里无敌的圣师,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仙,已经不能再战。
城门守军叛了。
狄愁飞叛了。
冷镇南叛了。
该叛的都叛了,不该叛的也叛了。
然而他只是借着这些人的势,做到了这样的事情,此时的一切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依旧保持着胜势。
那这座城里,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摧毁长孙氏,登上这座真龙山?
他抬头望向真龙山。
如果在此时,还能再出现什么能够阻止他的可怕事情,那一定只可能来自真龙山。
在他看不见的真龙山那些深深的幽暗殿宇里,一条条重重的帷幕忽然飘动起来,无数的光丝,在这些厚厚的幕布上像流水一样淌下。
……
激战着的皇宫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不是因为这世人根本无法看见的景象,而是因为一条明黄色的身影,从真龙山的脚下,沿着皇宫的中轴线,缓缓走来。
所有看到这一条身影的雷霆学院修行者和中州卫,全部不自觉的互相后退,开始放下手中的兵刃。
并非只是因为此时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上威严,更多的,还因为这人是能够彻底了解这场动乱和杀戮的人。
在此时能够起到这样效果的人,自然只有可能是云秦皇帝。
文玄枢阴厉紧锁的眉头松了开来。
看着在笔直的皇城中轴大道上缓缓走来的云秦皇帝,他知道不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已经是最后的决战,他喜欢这种决战的感觉。
他转头,看了白衫文士一眼。
白衫文士看着他,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紫红色的石柱,石柱上没有任何的符文,却是有无数细小的孔洞。
一丝魂力由白衫文士的手中沁入这根一尺来长的石柱里。
一只只很细小,像蚊子但不是蚊子的紫红色小虫,从他手里这根石柱的孔洞里飞了出来。
这种紫红色小虫的数量很多,以至于远远看去,这根石柱一时间好像在冒出一条条细小的紫红色细烟。
这些小虫欣喜的嗅到了无数新鲜血液的味道。
于是它们变得贪婪,落入了那些血泊之中,开始吸血、交尾、排出无数更加细小的白色虫卵,然后死去。
白色虫卵孵化,变成更多的紫红色小虫,然后更多的紫红色小虫开始重复这个过程。
进食、交尾、产卵,繁殖后代,这本身是天地间最普通的生息繁衍之道,然而这一切却实在太快。
快得让人感觉极其的恐怖,毛骨悚然。
这种的过程,只在两三个呼吸之间,便完成一个循环。
就好像你在眨眼之前,还是黎明,但眨眼过后,你却发现已经是黑夜降临。
一丝丝细小的紫红色细烟,很快变成了一条条烟柱,变成了一蓬蓬紫红色迷雾。
虽然此刻文玄枢和白衣文士还未做任何进一步的动作,这种小虫也从未出现在某场战役之中,甚至没有出现在修行者的典籍里面,除了文玄枢和这名白衣文士,没有人知道这种小虫到底有何用途,有什么厉害之处,然而所有的中州军和雷霆学院的修行者,都觉得很震撼,都觉得很恐怖。
他们知道,这必定是文玄枢的最厉害手段,用于决战的最强手段。
云秦皇帝依旧在足以并列九辆黑金马车的皇城中轴大道上缓缓走来。
他穿过了残破的金銮殿,站在了金銮殿的前方。
他也看到了这些小虫如同浓缩了时间的生老病死,然而他的眼中,唯有霸道、强大、自信、威严、狂热、甚至渴望……却没有一丝恐惧。
这些都和强大有关的狂热情绪,使得他的整个有些形销骨立的面目和双眸,都在发出炽烈的光彩。
此时面对掌管这云秦的皇帝,文玄枢想要说些什么。
而面对敢于挑战自己的文玄枢,或者说对于那些并没有出现在这座皇城里面的其它敌人,云秦皇帝也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便是云秦皇帝先对着倪鹤年挥了挥手,示意倪鹤年离开。
疲惫的倪鹤年飘然远去,消失在残破的殿宇之间。
“如果没有当年走入中州城的张院长,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于是文玄枢首先发声,他冷笑着说道:“这个皇位,是天和云秦赐给你的,但你却以为是自己的。”
“你错了。”
云秦皇帝并没有发怒,只是带着诸多和强大有关的炽烈情绪,看着文玄枢,“朕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只是像你这样的蝼蚁,并不知道。”
文玄枢眼睛微眯。
但不等他出声,云秦皇帝却已然傲然的说道:“青鸾学院一直在教人敬畏,今日……我便借你祭天,让天下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敬畏。”
“这才是真正的云秦秋祭。”他狂热而威严的缓缓说道。
他的身上开始发光。
开始发出真正的光亮。
无数金色的雷丝,从他的身上,肌肤上涌出。
所有的人呼吸都已经停顿。
文玄枢和白衫文士的呼吸也都已经停顿。
连眯着眼睛,静静的行走在皇城里,思索着之前一场场战斗,若有所悟的倪鹤年,呼吸也彻底停顿。
倪鹤年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不成了,他已经只能看清面前五尺之类的东西。
然而此刻,他却是依旧用力的抬起头,看向真龙山的方向。
皇帝的身上在发出雷光。
真龙山上也开始发光。
那一间间幽暗的殿宇里,重重帷幕已经被内里的光线照耀得好像燃烧了起来,这一重重的帷幕,也好像变成了一条条流淌的光幕。
真龙山这些殿里金属地面上的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也开始闪亮,就像有金黄色的溶液,流淌在里面。
重重帷幕里的金属巨盘,开始往上升起。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个嵌在地上的巨盘,而是一根根金属巨柱。
……
真龙山顶上的天空,只剩下了一种金黄的色彩。
就好像天空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通道,落下无数的金光,将整个真龙山笼罩在内。
中州城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所有原本只敢在家里紧闭房门的人都开始打开了房门,走到了街上。所有的城门守军,中州城里的中州军和巡察军,都忘记了自己手中的命令,都停了下来,震骇的看着这样的景象。
整个真龙山在发光,沐浴在金光里。
真龙山上的光形成了冲天的巨大光柱,看上去就像是天空打开了一道通道,有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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