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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无罪)-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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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是因能解决各商行浅水期的航运问题,再用每月支出银两的方式,便使得各商行在一两日之内便都首肯,这种能力,实在是和是否修行者根本无关,只来源于本身的见识与才干。

修库蓄水、定时开闸提高水位,以便航船通过等手段,李西平还是有所耳闻,但以工赈灾、每月供银等方式,对于林夕来说太寻常不过,可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却是太过惊艳。而且林夕的计划书里面,还提出了一个买卖“航水”的约定。

这个约定是指,每个出资的大商行,按照出资的份额多少,便都可以成为到时修建成的水库的大小东家。

若到时冬季浅水期水库开闸放水,自己商行没有商船同行时,亦可以将这段原本难以通行的时期内的通行权卖给其他想要通船的商号。

这真是相当于买卖通行用的水。

这样一来,现时经营不错,手中有现银的商行,出资了不少之后,哪怕将来运营不善,商行不景气了,也可以通过这一项盈利,因为谁也说不准这息子江上的起起落落,谁也说不准将来又有大商行冒出来,但是到那冬季时却没有航行权,要问别人购买。

这个“航水”买卖最为让李西平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便是根本不妨碍渔民和小商行的利益,因为小商行的出货量小,原本就没有浅水时无法走的大商船通行。

以往大商行在冬季浅水时要出货,也都是大量租用小商船,这比起平时养着许多条小商船,养着许多人还要节省许多,但那两个月的时间,也是一大笔惊人的运输费用。

这份计划书里的不少手段,根本就是前人名臣都没有运用过,无前例可循的手段。

李西平不知林夕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见识和才能,所以他忍不住在这无人时也发出惊叹。

……

“你想请我做掌柜?”

东港镇一家僻静酒肆之中,林夕看着大德祥的东家刑德荣,问道。

他现在已然是燕来镇代镇督,在东港镇他也没有什么家私要带走,但刑司对于徐乘风的判决文书已下,而调任过来的新任镇警局还未到任,所以他还要做完在东港镇警局最后一件事,明日监斩徐乘风。

在一个时辰之前,林夕刚刚接待了刑司派来行刑的一批人员,又刚刚和借调来的一些工司人员谈定了江坝开工前的一些前期工序。

云秦朝堂编制里边,各镇是没有行刑部门,处决犯人都是陵阶刑司有侩子手和相应官员过来,而地方上镇督和镇警局、提捕房、典狱官员都要到场,验明正身无误之后执行,执行之后还得再次验明,签署文书才算完成。

燕来镇拦江坝的开工日期也已经初步定了,除了之前上书要求的一些配合的工司人员已经到位之外,他让衡荣昌等数个商行帮忙召集的一些匠师也已经在陆续赶来的途中。

陡然有商行的东家急吼吼的前来求见,林夕初时还以为是对方也急着想要“航水”,要投银两进来。

他十分清楚预算是一回事,实际花销又是一回事,银两当然是多多益善,他自然不会拒绝,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找他却并非是为了“航水”,而是为了他鹿林镇老爹现时卖得最好的“皂膏”。

在刚刚和家人在湖畔那竹篱小院见面,和父母夜谈的第一夜,谈及家中琐事和生意之时,他便听他老爹说过,有家商行一直紧跟着他的铺子,大赚银两,没想到便是今日这主动找上门来的大德祥。

而且对方表达出的意思,更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不是掌柜。”此刻听到林夕的这句话,刑德荣谦恭的摇头,道:“以小林大人的身份和声誉,我怎敢开口说聘小林大人为我这一个小商行的掌柜。”

林夕微怔,道:“那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想让林家和我大德祥合营,一起做东家。”刑德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林夕,认真的说道。

此刻刑天养正坐在刑德荣的下首恭敬的垂首听着,听到这句,他也是浑身一震,忍不住猛的抬起了头来。就连他都根本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然会石破天惊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林夕看着极其认真的刑德荣和震惊莫名的刑天养,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刑德荣道:“你不是开玩笑?”

刑德荣正色道:“哪里敢和小林大人您开玩笑,若是大人不信,可当场立下正式合同文书。”

林夕笑道:“如何合营法?”

刑德荣决然道:“双方都是大东家,不分上下。”

微微一顿之后,他生怕林夕不甚了解,还解释了一句:“东林行省最大的商行荣沈记,便是荣家和沈家两个不分上下的大东家。”

“你不怕吃亏?”林夕看了更加震惊,但显然还是极其尊重父亲决定的刑天养一眼,又转头看着刑德荣问道。

刑德荣感叹道:“先前还有些犹豫,但又看过那份计划书,我便肯定,小林大人您是天生奇才。只要小林大人答应,我绝不后悔。”

“好啊。”林夕笑着,端起了身前一碗温度刚好的红汤白菜大肉面片,自然的吃了起来。

刑德荣一呆,旋即他有些回过了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颤声道:“林大人同意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林夕答应得会如此自然,如此随意。

“是啊。”林夕对着刑德荣和刑天养的面前点了点,示意两个人也可以随便点,不要饿着肚子说事情。

看到刑德荣欣喜若狂的也端起面碗,敬酒般大喝了一口面汤,他便又在心中轻笑了一声,“可以试试看啊。”

“备文书。”刑德荣转头对着刑天养吩咐道。

“不用着急,既然合营,双方自然要互为信任,难道你还怕我反悔么?”林夕拿筷子敲了敲碗,道:“吃完东西再说。”

“林大人说的是。”刑德荣大喜,放下心来,吃了几口,却是忍不住直接请教起了生意场上的事,“林大人你的主意是绝妙,这皂膏生意接下来肯定能大赚一笔,但我只怕太过红火,而且照做又不难,反而引起了别的大商行注意,不知大人有没有些应对的主意。”

林夕随口道:“也简单……任何东西用得惯了,总有些先入为主的概念。你可以将这皂膏做得精致一些,皂膏上拓印大德祥的商号标记,弄些精美的图案,等到别的商行发觉,想要这么做时,大家都已经用惯了大德祥的。而且大德祥也可以做一些特别雅致,用料和花式特别好的赠与一些名士,到时候那些名士都是用大德祥的,大德祥的皂膏已然深入人心,别的商行想要跟着做恐怕也难以卖得过大德祥。而且这皂膏又是利薄之物,想纯粹靠压价来竞争也不现实。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一些大商行垄断原料,所以大德祥要是有能力,自己便出产自己的原料。”

微微一顿之后,林夕又补充道:“反正这皂膏用得很快,又几乎家家户户要用,是长久不衰的生意。接下来只要一直领先些,在花式和效用上不停做些改进推出便是。”

刑德荣和刑天养两人早就听得有些呆了,只觉得林夕这随口说来的主意简直是绝妙至极。

“我们大德祥原先主营的是蜂蜜生意,不知林大人有没有什么主意。”刑德荣呆了片刻之后,又是忍不住声音微颤的开口问道。

“我在鹿林镇时经常吃你们云英镇附近山林出产的金柚。”林夕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却是问道:“据说金柚运送到东林行省外,价格就已经极高?只有达官贵人家才购买得起?”

“林大人是想要大德祥做金柚生意?”刑德荣又是呆了呆,惊疑道:“金柚出省贵如金,是因整个云秦都只有我们鹿东陵这一带才产此种甜柚,即便移植别处,结出的柚子都是个小不说,且苦涩难言。但金柚又不耐久运,十日不到边变色干瘪,果肉也都失去原先味道。以车队运送至行省外,就要超过十天。只有用快马连夜兼程,送量不大,所以价格才是如此金贵。”

“可以制成金柚蜜茶。”林夕却是笑了笑,道:“将金柚切片蒸熟冷晾之后放入蜜中,然后装罐用蜡封,极难会坏,这几年我家常制。若是送至东林行省外,应该会卖得很好,利润应该也会不低。”

刑德荣略微有些怀疑,“这主意是极好,只是不知大家接不接受……”

“试试便知道了。”林夕自信的摆了摆手,想到这个世界没有的柚子茶即将登场,他就又忍不住灿烂的笑了起来。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荣华富贵并不看重,所以见到刑德荣认真,便不管对方是二流还是三流小商行便随性的答应了。

他也并没有有什么大德祥做成如何如何的大商行的想法,只是想着试试也不错,这个世上多些有意思的东西也不错。

但对于他的这些点子,他自然也有绝对的自信。

因为作为商家,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商品品质如何,而是人们接不接受,需不需要。

他是和张院长一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的这些点子,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验证下来,验证大众需要的东西。肥皂、香皂之类,他之前熟悉的世界用了不知道多少年还在好好的用着,自然是可以长期做下去的好生意,至于柚子茶,喜欢的人自然也不少,所以这东西才会长久的存在着,而对于云秦来说,就更是新奇,因为只有鹿东陵产柚,云秦那么多其它行省的人,恐怕也至少会想尝尝这柚子是什么味道吧?

云秦正式立国才数十年,大半国土都是后打下来,绝大多数商品都只是满足最基本所需,又哪里有林夕熟悉的那个世界那么多的花样?

现时许多一心想对付林夕的人之中,柳子羽所在的柳家,便是从和一些商行的交往之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在柳家的厉害谋士苏仲文的教导之下,他更是开始注重这个方面。

只可惜柳子羽和苏仲文却不知道,在这方面,柳子羽和林夕,天生就有着如同天与地,根本无法触及的差距。

……

就在林夕和刑德荣谈事情时,姜笑依正在不远处的江上看捕鱼。

许笙和一些渔户在一个接一个的起笼,看有没有捕到铁头狗鱼。

“轰!”

一阵欢呼响了起来,江面上一阵喜气,起到的第二个钢笼之中便响起了巨大的水声,撞得整个钢笼不停的晃动,内里便有一条硕大的铁头狗鱼。

在欢呼声中,也在随之欢呼的姜笑依正好看到江岸边的一人,顿时一呆,旋即惊喜的大叫起来,“你怎么也来了?!”

第二百一十章 灰白世界中的血

秀气的边凌涵身穿青衫站在江岸边,柔柔弱弱,让人联想起江南烟雨中的一株修竹。

她的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木箱,身边站着领路带她过来的提捕房梁三思。

看着飞快荡舟而来,一脸惊喜的姜笑依,边凌涵故作声音,哼了一声,“怎么,只准你来,不准我来看看么?”

姜笑依大笑了起来,他知道林夕也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惊喜。

“你们弄出的动静也太大了些。对了,忘记你都已经升了一阶。”边凌涵拍了拍额头,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故意对姜笑依拱了拱手,道:“卑职参见姜大人。”

姜笑依也嗯了一声,故意倨傲道:“免礼。”

“姜大人好大的官威。”边凌涵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姜笑依自己也是忍不住再次大笑出声。

梁三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姜笑依和边凌涵,他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他知道姜笑依也不是普通的武者,而此刻这名少女身上背着的箱子,也让他想到了林夕的箱子……小林大人的朋友,都不是普通人,这便让他更加觉得小林大人不凡。

“林夕呢?”边凌涵似乎比起青鸾学院时也已经老练了许多,对着梁三思微微点头表示致谢,看了一眼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的江面,腮帮微鼓着问道:“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姜笑依从床头上跳到了江岸上,稳稳落地,点了点不远处的一条巷子,“他和一家商行在那边谈事情,应该便是筑坝修渠的事。我在也帮不上忙,索性来这江上看看捕鱼。”

“对了,你今日来得正巧。”姜笑依又点了点江面,笑道:“今日正好是鱼市投的特制钢笼起笼,照这情形看,至少已经两条铁头狗鱼有着落,林夕也正好可以请你大吃一顿了。”

边凌涵这下倒是一怔,“这江中有很多铁头狗鱼么?”

“多倒是不多。”姜笑依摇了摇头,“只是我们的小林大人太过讨人喜欢,所以人家把祖传的技艺都贡献了出来,帮他捕鱼。”

边凌涵笑了笑,却又马上有些无可奈何的轻声道,“他做起事来,可是真够胆大。”

微微一顿之后,她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若是燕来镇的拦江坝正好不溃,又当如何?”

姜笑依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是林夕,无法回答。

“两位大人。”此时一直在恭立听着的梁三思却是对着两人微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小林大人既然那么做……他便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可能的准备,当日他在江坝上,便说过一句,和坝后的那么多人命相比,其余一切都是浮云。”

“一切都是浮云……”边凌涵自然比梁三思等人更熟悉林夕的性情,听到这句,她的脑海之中就已经自然出现了林夕说这句话的样子,于是她不自觉有些微恼般叹了口气,抱怨道:“他便总是这番不计后果。”

姜笑依看着边凌涵又是一笑,道:“你现在是要直接去找他,还是等他过来找我们?”

“等他过来好了,省得打扰他谈公事。”边凌涵看着水光粼粼的息子江,道:“这里的景色倒真是不错。”

听得两人对话,梁三思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妨碍两位大人叙旧,我先去林大人那里候着,等他事情忙完,我便通报他让他过来。”

“那就多谢梁大哥了。”

姜笑依和边凌涵都是行礼致谢,引得梁三思匆忙回礼的同时又是在心中一阵感叹,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朋友,小林大人的这些朋友,真是谦恭有礼得紧。

“这些时日你在鸿升镇做典史做得如何?”

姜笑依准备和边凌涵到就近一间茶铺等着,一边动步带路,一边和边凌涵闲聊,但陡然他的身体却是微微的一顿。

边凌涵正准备说也没有多少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用来修行,只是刚刚张口就感觉到身边姜笑依的异常,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顺着姜笑依的目光看去,她就看到了一名年轻女子的背影。

一名身穿着粗布黄衫,看上去很是曼妙的年轻女子的背影。

“姜大人。”

边凌涵顿时莞尔一笑,打趣道:“看得魂都勾了去啦。”

姜笑依惊醒过来,面色顿时微微一红,尴尬的解释道:“不是……那名女子先前我在桑榆围固坝时见过,脸上全是被鞭挞的伤痕,而且看上去很有伤心事的样子,正巧又在这里见到,所以……。”

“脸上全是被鞭挞的伤痕?”

边凌涵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目光顿时又停留在了那名年轻女子的背影上。

“是的,我当时便有些想问问她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唐突。”姜笑依脸色依旧微红的解释道,他的手心却是已经密密的出了一层汗。

只有他知道,方才他看到那名年轻女子时,那名年轻女子也在看着他。

她脸上的血痕有些淡了,显得更加的好看,让他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有些停顿,但那名年轻女子看到他之后,却是又马上低下了头,转身而走,只是这一个低头转身的背影,就让他的心有些不有自主的收紧。

“既然可能有不平事,为什么不去问,有什么好唐突的。”

边凌涵却是不知道姜笑依心中的真实情绪,皱着眉头道:“走,我们过去问问再说。”

姜笑依顿时如蒙大赦般偷呼出一口气,跟上边凌涵的脚步,心情却是又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对于东港镇的镇区,姜笑依也有些熟悉,看出年轻女子是朝着乌衣巷的方位走。

那条巷中有不少染衣的坊子,也有不少绣坊,不少裁缝铺子。

随着越为接近,他也看到年轻女子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绣篮,里面装着的大约是些做刺绣活计的东西,他便想着这名年轻女子应该是那条巷子里面的绣女。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跳得却是更快,背心之中的汗也是出得越发得多了。

边凌涵快步的走着,走在这东港镇的青石板路上,看着距离前方那名年轻女子已经不远,她已经准备开口打招呼,但就在此时,那名年轻女子却似好像发现了有人跟着,低头紧走了几步,拐入了前方一条小巷之中。

眼前陡然失去这名年轻女子的背影,姜笑依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空落,然而跟着边凌涵快步走到那条巷口,忽然间,他却看到年轻女子在巷子的那头转身朝他们走来。

他又面对面看到了年轻女子的面目。

即便这名女子的面上一条条血痕未消,但在他的眼中,那五官却是无一处不美,再看到这名年轻女子此刻捂着胸,似乎心口疼痛,紧蹙着眉头的表情,看着她有些过分苍白而显得有些像白瓷般微微透明的脸色,他的心便不自觉的也有些痛了起来,他的呼吸也便有些微微的困难,身体微微的颤抖。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姜笑依并不能明了。

因为这名女子的突然折返回来,因为看到对方娇美的容貌,边凌涵也是微微一怔。

这名姜笑依还并不知道名字的女子走得很轻,走得很慢,她似乎看出了姜笑依身体的轻颤,她看着姜笑依,张了张嘴,似是想开口说话。

姜笑依的呼吸都似乎停顿了,周围的天地似乎都变成了和巷中的墙面一样的灰白,然而这名女子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她张开了嘴,只是化成了无声而苦涩的笑容。

有一抹鲜艳至极的颜色,在姜笑依无声的灰白世界中流淌开来。

她捂着胸的手垂落了下来,一团血花从她的胸口绽放。

她遥遥的看着姜笑依,无助的跌落在青石板路上。

边凌涵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到此时,也才看出,这名女子的心脉处,被人用极利的兵刃,用极快的手段,刺出了一条恐怖的伤口。

而也就在此时,她听到她身旁的姜笑依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嚎叫。

“啪!”

姜笑依的脚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青石板上,如同那天高高跃起,敲击拦江坝上的定桩木,他以边凌涵难以理解的速度冲出,冲到了倒下的女子身前,将那名女子抱在怀中。

女子并未死去,看着他,看到了他的悲恸与哀伤,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姜笑依已然撕下了自己的衣衫,如疯子一般包扎她的伤口,其动作和脸上的神情让随后赶到的边凌涵都是胸口如突然压了一座大山,难以呼吸。

她看出这名女子的心脉处已经遭受了重创,即便是青鸾学院之中那些骄傲至极的讲师和教授,都恐怕无法救治这样的伤势。

……

林夕原本正和刑德荣谈至尾声,然而他脸上原本的笑意和平和却是突然消失了。

因为他距离姜笑依和边凌涵本身相距不远,他听到了姜笑依那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听出了姜笑依的惊惶、无助和痛苦,于是他的脸色也彻底的变了,没有任何的迟疑,他抓起了自己身下当凳子坐着的大木箱,直接从窗中跃了出去。

于街巷之中开始拼命的狂奔。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谁在刺杀谁

不少百姓也已经被姜笑依那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声吸引,朝着那条街巷赶去,他们也看到了极其仓皇的狂奔着的林夕。

林夕没有时间和这些百姓致意,只是数停的时间,他就已经跃入了墙面灰白的小巷。

一眼看到抱着女子的姜笑依,林夕的心情就略微一松,然而看到那名女子胸口的鲜血,看着她越来越为无光的眼眸,他的脸色就越来越为冰寒。

他的身体陡然一震,看到了从前方巷口奔跑回来的边凌涵。

“到底怎么回事?”

一眼看到林夕,边凌涵便马上喝出了这一句。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虽然先前姜笑依说并不认识这名女子,但眼下姜笑依此刻的悲恸却告诉她,姜笑依对这名女子的感情并非那么简单。

姜笑依的那一声嚎叫和此刻的样子,也让她的心中说不出的隐痛。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名女子为什么会在她和姜笑依的眼皮底下被刺,然而她那喝问林夕的一句话刚刚出口,她也马上知道不妥,知道林夕此刻也是同样需要解释,于是她又白着脸飞快的说道:“我今日才到东港镇……姜笑依说之前看过这名女子满脸血痕,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便想追上这名女子问问清楚,但走到这条巷中,这名女子却是已然被刺。”

林夕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他已然认出了这名女子是谁。

这名女子,便是银钩坊一案案发时,被解救出来的女子之一。

当时所有这些女子提捕房都一一详细录了口供,他也仔细的看过每一份口供,这名满脸血痕的女子名为王思敏,是鹿东陵广源镇人,按这所有女子的供词,也顺藤摸瓜牵扯出了十余名涉案官员和富商。那些涉案官员和富商也已经被定罪,明日首犯徐乘风凌迟处死只是银钩坊一案尘埃落定的序曲而已。

王思敏脸上和身上的血痕,全部都是因为性情刚烈,不肯听从银钩坊的安排而受鞭笞留下的伤痕。

林夕考虑这个世界对于女子贞洁看得无比之重,生怕这些女子就算被解救出来而无处去,所以先前也早已特地安排提捕房做好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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