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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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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擅自纂改遗诏,欺骗天下,纂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连夜跑到邑州,集结他的部下和娘家势力举起反旗,自称燕王。赫连玥决定改道岳陵,助新燕王平叛。
  “为何要去岳陵?”
  “岳陵有支三万人的秘密铁骑,是我父王留给我的,只认我为主,知道的人极少,我要助六哥平叛后再回祁国。”
  钱翩翩马上想起锦匣里的那只虎符,他这是要去调动岳陵的三万铁骑,到邑州诛杀九王爷。不得不说,老燕王确实对这个最小的儿子爱护有加,这种爱护不是流于表面,而是深埋心底,连他的退路都替他想好,将来万一他的兄长们阻挠他回丹夏继承王位,他可调动这支秘密的铁骑,为自己保驾护航。
  钱翩翩心里极不认同赫连玥“平叛”这一说法,老燕王的传位密旨已被他烧毁,他六皇兄登基时公诸天下的圣旨绝对是伪造的,虽然老燕王指定的继承人不一定就是九王爷,但九王爷的指责无可厚非,在她看来,九王爷举旗反新帝才是真正的平叛。
  她被迫嫁给赫连玥,骨子里还是祁国人,根本不希望自己卷入燕国的这些纷争里,对他道:“那你派人先送我和果儿回祁国好了,你要去调兵遣将,我跟着你只会成为累赘。”
  赫连玥挑了挑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想都不用想,“果儿和你婢女,我会让人安排好。”
  钱翩翩心里气闷,却无可奈何,果儿和娇花都在他手中,她不可能扔下他们不管自己走人,况且,她现在自身难保,贸然离开没准真的像他所说,死得更快。
  其实她有时也觉得挺纳闷的,赫连玥为何坚持要她跟着他到燕国来?在她躲回大司马府的时候,他还故意画出另一阙灵犀圭,引诱她追随着他。她至今也弄不明白,他为何能画出另一阙灵犀圭的图案。她有时觉得,他对灵犀圭的热衷态度有点奇怪,不像当初他说的为了保他母亲平安这么简单。
  五天后,两人终于到了岳陵。
  岳陵不是城镇,而是一个峡谷,老燕王大约在三年前秘密成立了这支铁骑,赐名飞鹄,虽只有三万人,但个个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士,他们三年如一日,蛰伏在深山峡谷里,日夜操练,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带领他们一飞冲天。
  飞鹄军的领将叫景牧,三十岁,猿臂蜂腰,国字脸不怒自威,在赫连玥亮出虎符后,便唰地跪下,声如洪钟,“先帝对臣有再造之恩,三年前命臣密建飞鹄军时便说过,有朝一日殿下会持虎符而来,见虎符如见先帝,岳陵飞鹄军三万将士从今日起,效忠殿下,死不旋踵!”
  赫连玥在岳陵峡谷住了几日,检阅军队,每日与一众将领商议讨伐邑州的事宜,到了十一月底,三万铁骑终于隆隆驶出岳陵峡谷,犹如深山里苏醒的盘龙,张牙舞爪往邑州进发。
  自新帝登基以来,手腕雷霆,该打压的打压,该赏的赏,其余几位皇子知道大势已去,有的是真心归顺,有的是暂时隐忍,唯有九王爷不服,叫嚣着要扳倒这个明不正言不顺的哥哥。九王爷的母亲是老燕王第二任皇后,来自在广袤的草原邑州。邑州是游牧民族,草原上的民族,身体里流着好战的血液,而这位九王爷并非有勇无谋的莽夫,不但博学,还有远见,加上母族的势力,是老燕王生前立储的最热人选。
  所以,九王爷之所以敢叫嚣,是因为手中有筹码,整个邑州对他惟命是从,羽翼已成。
  飞鹄军一路向西,风驰电掣,半个月后便来到邑州的边缘。景牧一边命人派人安营扎寨,一边派出斥候出处侦察。
  草原上正是初秋季节,水草丰茂,晴空一碧千里,举目望去,重峦叠嶂,青山隐隐。钱翩翩从未到过草原,此时看到碧空之上有雁阵长鸣,一团团雪白的羊群在远处山丘移动,竟是从未见过的壮阔景象,心里直欢呼。
  大军安顿下来后,赫连玥独自带着巫师来到营地后的小山丘上观望地形,正见到钱翩翩兴奋地在草地上奔跑,那大呼小叫的样子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矜持,他撇嘴笑了笑,大概只有将门世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她穿着淡鹅黄云纹百褶裙,简朴淡雅,自娇花不在,没人替她梳鬓,她自己用绦子将两边的头发束起,又编了几条麻辫子垂在脑后。大风刮过,绿色的草浪一起一伏,她翩跹的身影也时隐时现,她似乎在追逐什么,一纵一跃的,脸上笑得欢快,像只流连草丛的粉蝶。
  立在肩上的巫师忽然展翅,在上空盘旋两圈后朝钱翩翩的方向俯冲,钱翩翩挥舞着两手,大声惊呼,“巫师,别抓它,快走开!你吓着它了!”
  巫师仿佛能听懂人言,一个俯冲后又拍翅而起,在半空鸣了两声,惊得远处人字形的雁阵七零八落。
  钱翩翩叉着腰,气呼呼地朝赫连玥走来,抱怨道:“都怪巫师,我差点就抓到它了,它那么高冲下来,把它吓跑了。”
  “什么东西?”
  “是一只小灰兔,我还想着抓来先养着,将来见到果儿送给他,他准喜欢。”
  赫连玥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就一只小兔么,值得她大惊小怪的?他将手指扣在唇上,呼啸几声,正追逐雁阵而去的巫师一个折返,低低掠过刚才钱翩翩呆过的地方。片刻后,巫师从草丛中飞出,鹰爪子上擒着一团灰扑扑毛绒绒的东西。
  赫连玥接过巫师扔下那只小灰兔,揪着两只兔耳朵举到钱翩翩面前,“秋天正是进补的时节,好好喂养,等大了宰来炖汤。”
  钱翩翩将那小灰兔捧在手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小小的一团,缩在掌心里瑟瑟发抖,她满心欢喜,懒得理会他的口是心非,盘膝坐在草地上小心替小兔子清理绒毛上的草屑。
  赫连玥似乎心情不错,也跟着坐下,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我说骗骗,从祁国一路跟着我到此,你吃了不少苦,心里怨我吧?”
  钱翩翩闻言怔了怔,没理他,依旧逗着手中的小灰兔。赫连玥见她不理自己,不满地用狗尾巴草扫了扫她的脸,钱翩翩这才撇嘴道:“明知故问。”
  赫连玥笑了笑,似是早知道她的不满,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但当初娶你,也非我所愿,也许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总是有许多你意料不到的事,往往叫措手不及。我和你自小就相识……”
  相识?谁与你相识了,是你强行掳走我的,钱翩翩斜了他一眼。
  赫连玥讪讪地咳了两声,“虽然有点不愉快的事发生,但至少算得上不打不相识,长大后又不期而遇,还成了对佳偶,当然,你心里也许认为是怨偶吧。”
  他侧头望她,她专心地逗弄着手中的兔子,长长的眼睫毛一扑一闪,勾出优美的弧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又继续道:“也许冥冥之中,你我早就注定要遇上,我想……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缘分。邑州这一战,凶险难测,飞鹄军虽骁勇,但可能不适合草原上作战,万一我有个什么不测,请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交代遗言?”
  他抱着膝,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手中狗尾巴草无意识的撩拨,“我母亲……你也知道的,在我六岁时,她突然失踪了。我一直有找她,可这些年来,从无半点消息。”他转头望着她,脸上再无任何调侃之色,“翩翩,如果我真的有个不测,请你帮我一个忙。月影司的人会继续寻找我母亲,我会交代他们,将来如果他们真的找到她,而我又不在了,你可否替我见见她,然后……把你所知道的灵犀圭的秘密告诉她?”
  他说得那样诚恳,那样郑重,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有期待有不舍,还有一些她看不出的东西,她的心不由自主颤了颤,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保重

  她的嘴巴微微翕动两下,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母亲?她……知道灵犀圭?”
  赫连玥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半眯着眼望向蓝天,草原的天空离陆地那样近,偶尔飘过的云朵似乎触手可及。他抬手,半遮着阳光,透过手指的间隙看那千变万化的云。
  “我母亲很美,是丹夏最美的女子,她擅长使毒,我这一身使毒的本领,全由她所授。”
  赫连玥的样貌极美,不消说他母亲的样貌必定也是极美的,但钱翩翩没想到,一个美人竟然会擅长使毒。
  “我自出生,母亲便将我带回丹夏皇宫,她总是怕我被人谋害,我六岁前,从未出过宫,我的生活里除了外祖父,就是母亲,还有几名精心挑选过的宫娥和内侍。我知道你对上有五个兄弟姐妹,他们对你都很好,众星捧月般长大,你不会理解,我小时候有多寂寞,多渴望身边能有陪我玩耍的伙伴。”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哦,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有时候萝萝会来宫里看我,住上几日,教我玩凤凰棋、葫芦问,还讲故事给我听,但萝萝是丹夏的圣女,平时要住在神宫里,两个月才能出神宫一趟……”
  钱翩翩侧脸看向他,他的声音淡淡的,半眯着的眸子看不真切,嘴角有微弯的弧度,虽然那深远的记忆不那么愉快,但至少他是怀念的。她记得小时候被他掳走,他曾说“我府里什么都有,就缺个陪我玩耍的人”,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出身高贵,享尽荣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排解不了内心的寂寞。亲情有多可贵,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知道,荣华富贵和亲情,如果可以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亲情。
  钱翩翩很庆幸自己这一世能投胎到钱家,在至亲的爱护下长大,荣华富贵和亲情,她一样不缺,和他比起来,她幸运多了。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何他会义无反顾地帮他六哥,因为他是继他母亲之后,唯一能给他亲情的人。
  太阳有点刺眼,赫连玥垂下眸子,见钱翩翩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怔了怔道:“扯远了,我母亲怕我被人谋害,终日潜心研究□□,平时除了萝萝和乳母,从不让其他人接近我,她教我养宠物,给我找来各种各样的动物,她说,动物比人可靠,人会为了利益去害人,而动物不会,只要你给它吃的,对它好,驯服它,它就会跟着你一辈子。所以我小时候,除了萝萝,只与各种动物为伴。”
  难怪他一直爱养毒物,但也许在他眼里,那些小蛇、蜘蛛不是什么毒物,而是他最忠心的伙伴。但他说了这么多,钱翩翩依旧不明白他母亲为何会知道灵犀圭,只能继续听下去。
  只听他清了清嗓了,似有点难过,声音低低的,“后来有一日,母亲忽然对我说,她要离开我一段时间,去寻找一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一日找不到答案,她就一日不回来……”
  钱翩翩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样的秘密,难道和灵犀圭有关?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由远及近,赫连玥一怔,随即脸上现出欣喜之色,扔了手中的狗尾巴草霍然起身,“阿虎!”
  阿虎汪汪叫着,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扑到赫连玥身上,将他扑倒在草地里,伸着舌头在他脸上一通狂舔。上次在客栈被偷袭,事发紧急,赫连玥没顾得上带上阿虎一起走,阿虎已经年迈,跟不上他的速度,只好留在原地等其它月影司的人带他找主人。
  钱翩翩看着赫连玥仰躺在草地上,欢喜地揉着阿虎的脑袋,只觉心里慌得很,一颗心咚咚地乱跳,脑子里乱轰轰的似塞了一团棉絮。
  苏宇领着几名月影司的人自远处走近,恭敬地立在一旁,钱翩翩起身,扔下句“你们聊吧”便匆匆走回帐篷。
  到了傍晚,太阳下了山,钱翩翩才从帐中出来,找苏宇问了果儿和娇花的近况。苏宇说赫连玥下了令,让苏宙和另外五名月影司负责保护两人,目前他们正在蓟城赫连玥的府邸里。钱翩翩总算放下心来,既然他们在赫连玥的老巢,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行军的晚饭很简单,不外是一点酱肉和干粮,将士们每人领一份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里吃。月色清朗,营地里连篝火也没有,三万将士,黑压压的一片,却极有秩序,除了偶尔有几声马鸣,整个营地静俏俏的,可见军纪之严。
  在帐中闷得很,钱翩翩找了个矮土墩靠着坐在地上,听着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手中的馕饼,怔怔出神。不多久,一个修长的身影,伴着一只大犬,在月色下款款向她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袱。赫连玥已换上黑色甲胄,胸前护心镜在月色映照下发着幽幽的冷光。
  他在她身边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个油布包,“多吃点,少你那一份,也不见得能将别人吃撑。本身就没几两肉,别把胸前仅有的一点肉给长回去了。”
  钱翩翩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块酱牛肉。普通的将士每顿分到的酱肉少得可怜,虽然对钱翩翩有特殊照顾,但她每每看到那些昂藏七尺的将士们,小口小口,万分不舍的嚼着那片薄薄的肉,便不忍心多吃,往往只吃馕饼,有时伴一些野菜。
  不知赫连玥为何会知道自己已许久不曾吃过酱肉,但十天没一点荤菜下肚,她也确实有点嘴馋。和他朝夕相对了这么久,她早已做到对他的嘲讽视而不见,放下馕饼,大口咬那酱牛肉。
  “你们今晚是要去劫粮?”
  正替阿虎顺毛的赫连玥闻言不由一怔,一双星眸紧紧在她脸上扫视,“你如何得知?”
  钱翩翩将嘴里的肉咽下,嗤了一声,“这有何难猜的,别忘了我是出身将门。你们一路星夜兼程,为掩饰行踪,有官道不走宁愿绕道走小路,今日一到这里,便命所有将士就地补眠,入夜后又不许燃篝火,还下令将所有马蹄裹上布帕,这是要夜袭。行军在外,通常大军先行,粮草辎重押后,但你们从岳陵出发那日起,每个将士身上都背了粮袋,十斤面粉五斤大米,每到埋锅造饭之际各人从粮袋中取粮,集中到伙夫处。所以我猜测,你此番行军,根本没有押粮大军随后,你是打算就地取粮。今晚一战,许胜不许败,败了,三万飞鹄军只能啃草了。”
  赫连玥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他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相当震惊,因为她说的,全部是事实。这一路急行军,她不情不愿的,路上也不怎么搭理他,他真的没想到,她不声不响的,竟是将一切看在眼里,还分析得这么透彻。
  当日临时决定出兵邑州,根本来不及筹备粮草,他只能兵行诡道,放弃惯用的行军方式,让每个将士带上少量的粮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邑州,以求出奇制胜将九王爷打个措手不急。
  她惬意地吃着酱牛肉,自信的脸在朗朗清辉中有惊艳的美,他不得不由衷地赞了一句,“啧啧,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夜凉如水,两人默契地没再继续下午未完的话题,只说今晚偷袭劫粮的事。关于他母亲和那个秘密,钱翩翩不是不想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不敢追问。
  从前她觉得自己站在一团迷雾的中央,被厚重的迷雾包围着,辨不清东南西北,唯有努力冲出包围寻找真相。而现在,那原本厚重的迷雾渐渐消散了不少,她渐渐能透过雾气看到周遭的景象,可是她忽然又觉得害怕,因为那逐渐清晰的影像,并非她原来想像的那样。她害怕那雾气消失,真相大白后的一切,真的是自己曾经以为的真相吗?
  苏宇从营帐的方向走来,低声禀报,“殿下,时辰到了,景将军已随时待命。”
  赫连玥今晚找钱翩翩,其实是想在出发前,再提醒她一次别忘了下午自己的托付。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下午她没有拒绝,他就当她是答应了,他有点害怕,他若再提起,她当面拒绝了他,他又该如何?
  他起身,望了钱翩翩一眼,将刚才带来的包袱扔给她,“机灵点,千万别落入邑人手中,外族女子落入邑人手中,只会生不如死。”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若我今晚有不测,你……保重。”
  阿虎咻地起身,想跟着赫连玥离开,赫连玥拍了拍它的脑袋,将它重新按下,抱着它的脖子亲了亲,“阿虎乖,你今晚就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钱翩翩没说话,将那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月影司的服饰。
  阿虎伸直了脖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主人离去,直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夜幕。它耷拉着脑袋伏下身子,仿佛知道主人要去危险的地方,低低地呜咽了几声,往钱翩翩的身旁挪了挪,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得到她的安慰。
  钱翩翩往它脖子揉了几下,“放心好了,祸害遗千年,你主子没那么容易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

  这一晚钱翩翩睡得并不好,一闭上眼,前世的经历在脑中纷纷扰扰,叶咏青弥留之际,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在她脑中久久不散。远处有沉闷的雷声隆隆传来,她起身灌了壶凉水下肚,再无睡意。
  暴风雨前夕,帐中闷热得很,钱翩翩只觉身上汗津津的,撩起帘子出了大帐。守在帐外的苏宇原本抱臂靠在帐边闭目养神,见她出来,马上起身,朝她颔首后立在一旁。
  钱翩翩有些歉然,抬头望了望天,东方启明星已升起,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趁天未亮,你去睡会吧。”
  苏宇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年轻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娇花的话来说,捡到金子也似死了爹娘一般,“殿下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夫人的安危由我负责。”
  乌云黑压压的笼在苍穹,草原的风吹来,热乎乎的,连喘口气也觉闷热。苏宇打了盆水来,军营里没那么多讲究,钱翩翩用手掬水,往脸上扑了几下,顿感清爽了不少。
  “我方才听到雷声了,是要下雨了吗?”
  苏宇指了指东方,“那边已下了场暴雨,大概这里也快变天了。”
  苏宇一向不爱说话,说完这句后便沉默着眺望远方,眉宇间有明显的担忧。天快变了,大军还未回来。
  钱翩翩却不去想那些与她无关的事,百无聊赖,见苏宇脚边放了一小竹筐骨头和肉块,便问:“阿虎呢,怎么不见它?”
  “它在昨晚的土墩等殿下。”
  钱翩翩心里微诧,她昨晚回帐时,阿虎不肯跟她回来,她以为它累了饿了自会回来,没想到它竟一直等在那儿,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一阵沉沉的马蹄踢踏声,伴着马的嘶鸣自远处响起,苏宇一跃而起,跳到帐顶眺望,声音有点激动,但脸上还是那副苦瓜干的表情,“大军回营了。”
  片刻后,昨晚派去劫粮的两万大军果然回来了,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成车成车的粮食,及一群群膘肥体壮的牛羊,看来昨晚的偷袭成功了,但奇怪的是,将士们脸上并无欣喜的神色,也无打胜仗的欢呼声,反倒死气沉沉,气氛压抑,随大军出发的月影司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报喜。
  “我去瞧瞧。”苏宇立即感到事情有点异常,从帐顶跃下,往主帐方向奔去。
  脚边有什么东西拱了拱,钱翩翩低头,原来是那只小灰兔从笼子里跑了出来,“小灰,你饿了?”
  她盘膝坐下,让小灰兔窝在她腿上,将准备当早饭吃的馕饼撕碎,放在手心喂它。这只野兔奇怪得很,不喜欢吃草和菜叶,却喜欢啃那硬邦邦的馕饼。
  远处营地里,留守的将士们已纷纷起来,忙着搭建帐篷,安置辛苦劫回来的粮食,暴雨将至,若不做好防雨准备,粮食泡了水,便白白糟蹋了。
  约莫过了两柱香,苏宇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了,眉头紧皱,原本就不会笑的脸,此时更是乌云密布。钱翩翩心头一跳,赫连玥不会真的死了吧?
  不待钱翩翩发问,苏宇便道:“殿下失踪了。”
  钱翩翩诧异,“失踪了?两万将士跟着,还有月影司的人护着,大军都回来了,他怎会失踪了?”
  “听说偷袭很顺利,守粮的邑人根本没料到有大军来偷袭,毫无招架之力,大军回撤时,只有零星逃脱的邑人远远跟着,想探我军营地所在。有个邑人放冷箭伤了殿下,后来殿下发现放冷箭的邑人是名女子,忽然调转马头追了过去……谁想天色忽变,下起了暴雨,雨停后,殿下便失踪了。景将军命人将粮食先押回来,自己带了三千人去寻找。”
  他是因为去追一名女子而失踪的?钱翩翩嗤了一声,心里极为鄙夷,将士们用性命拼杀,他却为了追区区女子而失踪,色心不改,死了活该!
  转头看到苏宇那担忧的脸,对他道:“巫师呢?它没有送消息回来?”
  苏宇摇头,“昨晚殿下并未带巫师同去。”
  “既如此,你带上巫师去找他吧,留在这里干着急也无用。”
  苏宇有点犹豫,但想到赫连玥吩咐过他看好钱翩翩,还是摇了摇头。
  钱翩翩劝道:“他让你留在这里时,并没想到自己会出事,没有巫师,这茫茫草原要找个人难如登天,你去吧,他不会怪你。”
  苏宇思忖片刻,朝钱翩翩一揖,手指扣在唇上呼啸两声,四名隐匿在附近的月影司从暗处跃出,随苏宇一起快步离去。
  天色渐渐发亮,小灰兔已经吃饱,钱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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