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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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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宙紧握手中的长剑,低声对身后的钱翩翩道:“待会请夫人不必有任何顾虑,尽快逃到水里。”
  他们休息的浅滩,离江不过十来丈,合他们四人之力,拼死抵挡的话大概可以拖延片刻功夫,他希望在他们倒下之前,钱翩翩和娇花能顺利逃到江里。岸上全是燕九的人,只有逃到水里,才有生还的希望。
  娇花手中也握了一柄短刀,决绝道:“小姐,娇花不会水,我就不随你去了,我留在这儿,杀一个是一个,就算死了,也得先找个垫背的。”她不识水性,和小姐一起逃到水里只会拖累她,没准两人都会死,还不如自己留在岸上,让她一个人毫无顾忌地逃生。
  道理钱翩翩当然明白,可是当真的要发生时,心里却痛似刀绞。六人再不说话,望着前方的树林,那即将夺取他们性命的箭矢却没有如期而至。
  一名头目打扮的人上前,朝燕九低声提醒,“王爷请三思,那人说过,钱家小姐必须须发无损。”
  燕九厉声道:“不是我不肯给她机会,她非要抵死反抗,与我何干?再说,我不过是要她一条腿,又不会要她性命。放箭!”
  果然有箭从左边林子射出,却不是万箭齐发,不过二三十支,苏宙他们轻松便挡了下来。
  燕九一怔,脸色不由变得难看,右边林子里一人隔空道:“九王爷若是不能理解何为须发无损,可别怪我家主子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寻踪

  燕九大为恼火,又不敢当场发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邑州一败涂地后,侥幸跟着他逃出来的不过百来人,这几个月来他们丧家之犬似的东逃西窜,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要追随他一生,为他成就宏图霸业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如今只剩了不到三十人。燕九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果然都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
  他本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一昔之间,那金光灿烂的天空忽然崩塌,他一直依仗的娘家势力也反脸不认人,他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就连自己照镜子时,也觉得镜中之人面目可憎。
  他恨,他不甘,这一切全是因为燕六和燕十七,他作梦都想着手刃这两人,燕国他回不去,听闻燕十七回了丹夏,便乔装打扮潜入丹夏。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就算杀了燕十七他也夺不回王位,可他就是想杀了他,再不济,毁掉他一只眼睛或断掉他一条腿也好,让这个风流满天下的偃月公子尝尝当个残废,受世人唾弃的滋味,一雪前耻。
  可惜燕十七一直小心谨慎,身边又有月影司的人围绕,他一直无从下手。日子一久,别说他身边的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报仇无望。直到那个人找到他,为他提供了人手和钱财,还承诺他,如果他除去燕十七,他会给他一大笔钱财,让他下半生衣食无忧。
  这可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递了个枕头过来,他如今缺的,正是钱财。身边的人手虽越来越少,可个个都是大活人,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没有钱财,谁还肯替他卖命?那人如果承诺助他夺回江山,他还会怀疑他的诚意和居心,可他没有给他那华而不实的承诺,只说给他财物,这样实在的条件反倒让他看到了希望。
  历来成就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三样东西,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经错失了,江山和地位,对如今的他来说,已是空中楼阁高不可攀。所以那人抛出绣球后,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正如那人所说,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知道,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他帮他,只是各取所需,他只提了一个条件,燕十七的夫人,必须须发无损。
  本以为今晚是燕十七的死期,他已想了无数个折磨他的法子,不料他竟不这里,实在是让他气昏了头,以至方才将那人的话忘了。说实话,眼前这个女人一箭让自己成了瘸子,他是恨不得让她和燕十七一起做对亡命鸳鸯的,但又不敢得罪了那个贵人。
  可刚才他已将话说得那么绝,这会忽然要改口风放过那个女人,教他如何拉得下脸?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钱翩翩不明白那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出那隐藏在背后的人是谁,但林子里的人并不是全部听命于燕九,这一点她看出来了。最关键的是,那些人并不愿意伤她一分。
  “王爷,方才我也说了,我夫君并不在这里,王爷何必再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不如这样,王爷让我的人离开,我跟王爷走,如何?”
  燕九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能杀你,你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钱翩翩语气尽量放缓,“王爷又何必和那位贵人过不去?你要杀我的人,我又岂能坐视不管,可一旦动起手来,刀剑无眼,我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位贵人可要将账算到你头上了。”
  她不等燕九回应,低声向苏宙等人道:“你们放心走,我留下,他们不会伤我。”
  娇花急了,“小姐,我……”
  钱翩翩不看她,但话说得明白,“你也走!若找到果儿,他还要你照顾。”
  苏宙等人自是明白眼下的情势,殿下落水失踪,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况且方才林子里那人的话他们也听得清楚,夫人留下,绝不会有任何伤害,倒比跟着他们逃亡的好。于是五人不再犹豫,在钱翩翩的掩护下飞快往江边退去。
  待月影司的人一走,林子里刚才说话的人走了出来,朝钱翩翩施了一礼,“钱六小姐,请随在下离开。”
  那人大约二十六七,相貌端正,身形魁梧,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钱翩翩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我?”
  “在下顾青河,奉我家主人之命,护送钱六小姐回祈国。”
  钱翩翩再问他家主人是谁,可那叫顾青河的人却不愿透露,一旁的燕九早已不耐烦,顾青河礼貌地对他道:“王爷何不抓紧时机做正经事?”
  燕九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顾青河请钱翩翩上马车,钱翩翩也不推辞,马车行驶的方向和燕九那拨人相反,她猜测应是按顾青河方才所说,护送她回祈国。马车里很舒适,还有干净的服饰,钱翩翩翻了一下,衣服有男装和女装,她便选了套男装的换上。
  车外传来顾青河的声音,“六小姐,此处是祈、燕、卫三国交界,往南走上一天,明日傍晚便到祈国了。车内柜子里有干粮和水,六小姐请自便。”
  钱翩翩应了,也不多问,吃过喝过后,果然睡了过去。到得天色隐隐发白,晨光熹微之际,她便睁了眼,揭开帘子往外瞧,待车行到一树林边,敲敲车壁,“顾大哥,请停一停,我想下车到林子里休息片刻。”
  这是委婉的说法,一般女子这么说,便是要方便的意思,顾青河应了,让马车停下,也顺便让随行的人就地歇息。他手下大部份的人昨晚随燕九去了,和他一起护送钱翩翩的,约莫二十人。
  钱翩翩一下马车,顾青河便怔住了,明明上车前是个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的俏佳人,此时却摇身一变,成了个清朗俊逸的翩翩公子。他再细看,那人眉眼依旧,只是装束变了,眉毛稍微描粗了些,腰身估计是缠了几圈束腰,双肩也垫了垫子,巧妙地将原先婀娜的身形遮掩,若不是事先知道,他还真要怀疑车上是否多了个人。
  钱翩翩朝他笑笑,“这样路上方便些。”
  一行人马停靠在一树林边上,有人已解开鞍辔,让马饮水歇息,顾青河自己也下了马,看着钱翩翩进了树林。她肩上背了个包裹,这包裹自昨晚在江边时便见她背着,大概是什么随身之物,他微微蹙了蹙眉,也不甚在意,女子嘛,出门总比男子麻烦。
  昨晚连夜赶路,顾青河也略感疲惫,趁着这档口背靠树墩坐下闭目养神。约莫过了一柱香,林子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睁开眼,开始有些疑虑。都这么久了,什么也解决了,别不是有什么意外?或是……走了?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那人的吩咐,钱六小姐聪慧机敏,不可掉以轻心。她昨晚曾问过自己的身份,他表示不方便透露后,她便再没过问,他当时还心道这位钱六小姐是个识时务的,可现在看来,她其实压根就不相信自己。
  他猛地跳起,朝林子喊道:“钱六小姐,若您已歇息好了,请告知一声,若您不出声,在下只有得罪了。”
  林子内静谧一片,顾青河更确定了心中想法,幸好发现得早,她一个女子,跑不远的。他一声招呼,众人便随他进了林子寻人,没多久就发现了那女人留下的踪迹。
  一直躲在树上的钱翩翩,静静地看着众人沿着她故意留下的痕迹渐渐走远,这才从树上跃下,回到马车旁。除了顾青河那匹千里驹,她将所有马身上的鞍辔摘下,狠狠甩了几鞭子,没了鞍辔的束缚,吃痛的马儿便撒腿四下跑走了。
  她不知道顾青河背后的人是谁,那人虽然救了她,可他却是和燕九一伙的,而燕九却要杀赫连玥。她心里隐约有个念头,却不敢,也不愿去细想。她只知道现在她不能回祈国,她要去找赫连玥和果儿。
  月白风清,敕江之水一如往昔,在夜色中泛起粼粼波光。
  数十匹快马沿着江堤飞驰,惊起一片鸦啼。马上之人个个玄色紧身劲装,手中的鞭子不停甩落马背上,似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为首之人披着银色斗篷,衣领处一圈银白的狐裘,将他清俊的面容衬得晈如白瓷。
  前方隐约可见数支火把,应是前行探路的人有所发现。姬恒用力一夹马腹,箭一般冲了过去。临得近了,便看到江边横七竖八地躺了二十来具尸体,他心头猛地一紧,忽然有些不敢上前,用力将马勒停。
  马儿昂首嘶鸣,蹄子在半空踢了几声才停下,踱着碎步猛喘粗气。姬恒紧紧握着缰绳,在马背上自高往低看,一地的尸体……他闭了闭眼,按下心内的惶惑,便听到青喻小跑着上前禀报。
  “殿下,暂无钱六小姐的消息,这些尸体里,有燕九的尸体。”
  没有她的消息,便意味着这些死了的人里面,没有她。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问道:“燕九?他怎么死在这儿了?”
  “应是遇上月影司的人,其中三具尸体是月影司的人。”青喻一边说,一边呈上一根箭矢,“燕九正是被这箭一箭穿心。”
  姬恒接过箭细看,这箭和寻常的箭矢似有些不同,箭身短了二寸,箭头用精铁所制,上面还粘着血迹,用手踮了踮,重量似比普通的箭要轻些,应是女子所用的箭。
作者有话要说:  

☆、觅迹

  他心中一跳,问道:“可有发现?月影司的人可是和她一起?”
  顾青河上前一步,脸带愧色,“暂时不知,但这些尸身尚有余温,应是死于半个时辰之前,月影司的人应该还在附近。”
  姬恒吩咐:“继续找。”
  顾青河领命而去,若非他大意,钱六小姐怎会不见?殿下一接到消息便不管不顾地从云泽赶了过来,可一连数日,那位钱六小姐仍是不见踪影。他只求尽快把人找到,好将功赎罪。
  江风刺骨,姬恒拉了拉斗篷,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青瑜见状,上前两步道:“殿下,江边风大,不如找个背风的地方歇息片刻,等青河有了消息我们再做决定?”
  “不必。”姬恒摇了摇头,自得到消息后,他便吩咐众人沿着敕河下游找,赫连玥落水后,必然被江水冲到下游,月影司的人自然会到下游找,她也不会例外。今晚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才有些苗头,他怎可在此关键时候停下?
  青瑜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那……这些尸体?”
  姬恒没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只目眺远方,望着那浓稠的夜色淡淡道:“都埋了吧。”
  早知燕九是个难成大事的,只没想到他连燕十七的面都没照一下就死了。相识一场,总不好让他暴尸荒野。死了也好,省得日后再找他麻烦。他不再迟疑,一扬马鞭率先而去。
  青瑜匆匆吩咐留下两人在此处理后事,便也跟了上去。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雨水说来就来,方才还朗月当空,此时却毫无征兆地下起沥沥细雨。钱翩翩躲到一棵枝桠浓密的大树下,屈腿抱膝,手指缓缓抚过那张弓/弩上的刻纹。燕九死了,但想起之前那个场面,她仍是心有余悸。
  沿着敕江走了三天,好不容易汇合了三名月影司的人,三人均是那晚跳入江中找赫连玥的,找不到人,他们只好沿江搜寻。独自一人走了几天,终于遇上了自己人,钱翩翩喜极而泣。
  他们沿着敕江继续寻找,同时也想寻找其它月影司的同伴,没想到月影司的人没找到,却发现了燕九的踪迹。燕九始终是个毒瘤,一日不除,一日便不能安生。钱翩翩忽然便起了杀心,这个念头一起,虽明知自己势单力薄,此时杀他极不明智,可她就是按不下这个念头。
  她以自己为饵,诱使燕九来追,也合该燕九遭劫,被报仇之心蒙蔽了心智,竟故意撇下那人的手下,带了十来个自己人追了去。
  燕九报仇心切,但他小瞧了女人,他举剑朝她刺来时,怎么也没想到她背后还藏了张弓,当箭穿透他的心脏,他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只是那条瘸腿让他的姿势看着有些可笑。他在喊了一句我要砍断你的腿后,便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胸口,瞪着眼倒下了。
  他大概做梦也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下吧。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自己总算替赫连玥做了件好事,将这个阴魂不散的人除掉,若是他真的死了,自己也算是替他报了仇。
  他真的死了吗……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她不相信,像赫连玥这种丢哪儿都能过活的人,怎会轻易死掉?可是,如果他没死,为何这么多日,半点消息也无?还有果儿,他还那么小,那么依赖她,整天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他若是死了,她可怎么向大哥交代?
  那三名月影司为了护她逃跑,已力战而死,如今又剩了她独自一人,她不知自己该上哪儿找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将头埋在双臂,低低呜咽出声。
  雨越下越大,透过枝叶落到她身上,瞬间便将她身上衣物打湿。
  轰隆一声巨响,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随即一道白花花的闪电将整个树林照亮,她惊惶抬头,便见一群玄衣人正向她围拢。她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举起手中弓/弩,向当先那人连发三箭。
  “翩翩……”
  惊惶之中她似乎听到那人朝她喊了一声,随即便倒下了,那些玄衣人慌乱地围着那人,大声呼唤“殿下,殿下……”还有人冲她喊“六小姐……”
  她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那些人扶起方才中箭的人,银白色的斗篷上染了一片血色,那张白瓷般秀美的脸已被雨水浇湿,几绺秀发贴在鬓边,他看着她,朝她伸手,笑着喊了声:“翩翩……是我……”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雨势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减弱,仍有嘀嗒的雨声自屋檐传来,钱翩翩迷迷糊糊睁了睁眼,随即又闭上。
  她感觉身上暖暖的,似乎躺在一张柔软暖和的床榻上,四肢百骸都舒服得动也不想动一下。再躺会儿吧,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一会儿慈娘都会拉她起床的……她这么想着,又翻了个身。
  只是那嘀嘀嗒嗒的雨声太过讨厌,扰人清梦,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想把褥子拽上来捂住耳朵,手却被人握抬起,轻轻放入褥子里,随即那手又在她额上探了探。
  额间传来一阵冰凉之感,这不是慈娘的手,慈娘的手从来是暖暖的……她忽地睁开双眼。自己果然是躺在床榻上,榻上铺了层厚厚的垫子,身上还盖了柔软的褥子,有多久没这样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睡觉了?
  她揉了揉眼睛,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脑海里猛然闪过一张俊美又苍白的脸,还有一片刺眼的血色……
  “恒……”
  她猛地坐起身,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她记得昨晚自己仓皇中发了一箭,可待她看清来人时,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姬恒,再然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她茫然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房中只有一张矮榻,一张矮几,几上点着一盏油灯,灯旁一碗药汤,氤氲中散着热气和药香,除此以外再无它物。屋外檐下仍有嘀嗒雨声传来,刚才额上明明有冰凉的触感……
  她揭了褥子下床,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险些站不稳。出得厢房,便见屋外烟雨迷蒙,雨点像被剪断了的白线,自檐上嘀嗒落下。一男子长身玉立,穿一袭淡竹色儒袍,静静站于檐下,正仰头而望,不知是看那雨水,还是看那逐渐昏沉的暮色。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来,暮色中的脸有些晦暗不明,唯独那眸光仍是深邃明亮,尤如黑曜石,“翩翩,你醒了。”
  “恒……你……”她倚着门看他,有些难以置信,“你无事?我昨晚……”她上前两步,想看得真切些。
  “我无事。”他淡淡摇头,反问道:“你可好些?你昨晚浑身发热,应是淋了雨,又不曾好好休息,以至邪寒入体。睡了一天,可感觉好些?”
  原来自己发烧了,难怪现在脑袋还昏沉沉的。她摇摇头,“我无事。可你……”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朝他发了三箭,那件染血的斗篷又在脑中闪过。
  他却似没听到她的话,扶着她肘部将她往厢房里带,“无事就好,药刚煎好,已放了一会儿,现在喝正好。”他示意她坐下,将盛药的陶碗推到她面前,“先喝药,歇息一会儿再用晚膳。”
  她虽有满腹的话想问他,可见他不想说,只好将那碗药汤喝了。
  待喝过药,她正待再问,青瑜站在门外询问:“殿下,您的药已煎好,您的伤口也该换药了,药是端到您房间?还是这里?”
  钱翩翩一怔,讶然看向姬恒,他只笑笑,“到我房里即可。”
  她马上转向青瑜,“请将药汤和伤药送到此处。”她又看向姬恒,“你还说无事,明明身上有伤。伤到哪了?给我瞧瞧。”
  他面露赧然,“伤得不重,故说无事。”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梭巡,见他身上并无异常,只脸上有些许疲惫之态,心下稍安,“都是我不好,莽莽撞撞的,连人都没看清就乱放箭。”
  “这怎能怪你,荒野之地,你又孤身一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她猛然惊呼出声:“弓/弩……我的弓/弩呢?”
  方才说起箭,她忽然想起那晚自己放了箭后就不醒人事,那把弓/弩此时不知在何处,那可是在邑州草原时,赫连玥差点丢了性命为她抢来的,自那晚从船上逃生,她便一直带在身上。
  他诧异地看着她,她已起身要往外走,他忙伸手拉她,却触碰了伤口,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回过身来,他左肩儒袍一片血色,神色痛苦,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她慌忙扶他坐下,“恒,你如何?伤在肩上?”
  此时青瑜已端着药汤和伤药进来,见状忙将东西放下,取出止血的药粉,“殿下,医正说过,您要卧床多多休息,不宜走动。”
作者有话要说:  

☆、照顾

  青瑜熟练地扶姬恒坐下,替他解开上衣,赫然露出缠着帛布的肩膀,方才的拉扯让伤口开裂,血自帛布渗出,连里衣也染红。
  “我来。”钱翩翩跪坐一则,取过托盘上的剪子,将帛布剪开,伤口有点深,所幸没伤到骨头。她松了口气,用蘸了烧酒的帕子替他拭去血污,“那弓/弩力道迅猛,若当时我不是烧得神智不清失了准头,可当真凶险。”
  姬恒垂眸,看着她青葱般的手指在伤口处上药,低声问道:“那弓/弩对你很重要?”
  钱翩翩嗯了一声,“重要。”
  他又问:“你用那弩杀了燕九?”
  钱翩翩手中一顿,“你认识燕九?”
  姬恒没答,只淡淡道:“他是该死。”
  一个只知冲动行事的莽夫,确实该死。按原来的计划,他应等船上的人上岸后再行动,他早就叮嘱过,钱六小姐仍在船上时,不得莽动。可是那人却按捺不住性子,一见燕十七上了桅杆就迫不及待地行动,将他的话抛诸脑后,也不想想,以燕十七的身手,那几根箭岂能伤他半分?
  连几个时辰都等不得,将他手下精心布署的计划完全打乱,这样的人,难怪成不了大事,难怪燕六和燕十七能从他手中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钱翩翩将最后一圈帛布缠上,细细打了个结,在一旁的铜盆里净手。
  青瑜上前替姬恒穿上儒袍,钱翩翩咬咬牙,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终是问了出来,“恒,燕九背后的人,是你?”
  姬恒沉默不语,任由青瑜替他将衣饰整理好,这才抬眸望向钱翩翩。而这一刻,钱翩翩心里是极忐忑的,她不希望姬恒与此事有关,她害怕姬恒对她说出那个字,她由衷地希望姬恒仍是那个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
  房中一时静极,唯有青瑜收拾东西时的窸窣声,可片刻后,姬恒便平静地打破了沉默,“是我。”
  钱翩翩只觉一股寒气自脊梁冒起,心底隐隐作痛,她看着他,“为……为何?那人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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