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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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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了了姬兰小殿下一事。”
  细汗自青瑜额上流下,他紧紧注视着姬恒的背影,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自主攥得死死的。
  说句心底话,他是希望殿下能再杀伐果断些的,可自小伺候了他这些年,他很清楚这位主子,在某些关键时候他总是缺乏一种决断的气势,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厉手段,尽管他事前已做好种种谋划,可往往事到临头,他又因自己的良心而备受折磨,以致总有些优柔寡断。
  就像现在……他能否为自己成就一方霸业,便在他一念之间。
  就在青瑜心急如焚的时候,姬恒微微仰头,闭上眼沉沉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冷冽之色。
  他缓缓转身,那个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字堪堪要从牙缝中吐出之际,他的身子蓦然一僵,难以置信地越过青瑜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青瑜大惊,腰身一扭,手已抄起腰间短刀,指向站在门外的那个女子。他方才自屋檐上一路急奔,又因姬兰的事而感焦虑,门外何时站了个人,他竟然毫不察觉。
  钱翩翩睁大眼睛,同样难以置信地望着姬恒,却对青瑜指着自己的利刃视而不见。三人沉默着,房中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须臾,钱翩翩喃喃而语,“是杀……是留……”
  她的声音有些轻颤,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他,她的眸子清亮如昔,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却比以往多了些惧意和失望。
  姬恒脸上的血色褪去,薄唇翕合几下,只艰难地唤了一声,“翩翩……”
  她朝他缓缓摇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果儿,是杀……是留……你给个说法。”
  她说得决绝,那语气冷漠之极,仿佛她与他从不相识。
  这一声问,让姬恒的身子晃了晃,“翩翩,你……不懂。”
  她漠然道:“我是不懂,我只记得,当初太子之死,你是如何的痛彻心扉,你曾说,那个你最敬重的人不在了,可你仍为世上还有你想爱护、想珍惜的人而感欣慰。我想,当初你在知道太子留有血脉在世时,身为叔叔的你,是为太子感到高兴的吧?”
  她眸中的一丝嘲讽,让他钻心刺骨,“是,我曾替太子高兴,我还曾发誓,会尽我之能护他一世。可那时,我有你,我可以不重名利、漠视权势,我可以澹泊寡欲地过一生,只要携你之手。”
  他上前一步,苍白的脸上带着不甘与悲凉,“可我如今还有什么?你我从前两情相悦,你曾说过会等我娶你,可如今你却弃我而去,改投别人的怀抱。父王临终前明明要将王位传于我,却因为那个才刚长牙、什么也不懂的姬兰,你父亲一句话,平白让我交出王位。
  为何?那些原本明明该属于我的东西,一次又一次被人夺走,我难道不该夺回来?我难道就该忍气吞声,甘之如饴?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一切,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钱翩翩心如刀割,但有些事情,错了便是错过了,哪怕你觉得全天下都负了你,哪怕你觉得你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
  她眸中的嘲讽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过,“我不懂该说什么劝你,但君子立身,唯诚与孝。你当着天下人的面,许诺拥护姬兰殿下登基,这是诚信。姬兰是太子遗孤,而太子是你的兄长,你替兄长照顾他的儿子,这是孝道。而你为了追逐你曾经视为敝屣的权势,却要弃本逐末,将君子的立身之本丢弃吗?”
  她语气缓了缓,又道:“恒,事情的最初,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可我不后悔,也补偿不了你,你若恨我,便给我一刀。至于果儿,他更没有错,他不过一懵懂稚子,你若执意要夺那至尊之位,我请你看在前太子的份上,留他一命。”
  她无视青瑜手中利刃,缓缓上前一步,直视姬恒双眸,“只是……恒,我只愿今后,你仍能做回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决斗

  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这话让姬恒犹如瞬间置身冰窟,寒彻心扉,他浑身一颤,踉跄了一下,“翩翩……”
  钱翩翩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朝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那个曾经在她心中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他还能做得到吗?
  他怔怔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空荡荡门,她的身影已消失,她转身前那淡淡的一瞥,是那样的失望和疏离。周遭的一切仿佛陷入一片灰霾,黯淡无光。
  青瑜放下手中短刀,瞥见姬恒苍白无血的脸,心中暗道不好,“殿下,时间紧迫,还请殿下定夺。”
  姬恒蓦地一惊,这才想起青瑜是在问姬兰的事,是杀……是留……
  犹疑间,楼下忽然传来一把清朗的男声,略带揶揄,“曜晨,既然远道来访,怎又躲到这寒酸客栈来了?叫我好找。”
  姬恒迈出回廊,居高临下看向院子,果然见赫连玥正负手站在水池边,一脸闲适好奇的模样,四下打量着这客栈。而他身边,除了数名月影司的人,钱翩翩正紧紧站在他身旁。
  姬恒薄唇紧抿,朝赫连玥淡淡一笑,“偃月,别来无恙。”
  赫连玥仰头看向姬恒,晌午的太阳正艳,他的眸子流光溢彩,他不在意地笑笑,“实在惭愧,偃月携妻侄回娘家,这一路却不怎么顺遂,总有些疯狗在身后追着咬,所幸上天眷顾,那只疯狗多行不义,已命丧黄泉。只是……人生多有无奈,才死一只,如今又冒出来一只,总不让人安生,偃月只好亲自上门解决了。”
  赫连玥说得顺溜,一脸调侃从容,可姬恒向来不善这口舌之争,闻言只眸光一沉,冷冷道:“你待如何?”
  他问得这么直接,赫连玥也没了继续调侃的兴致,敛正神色道:“曜晨,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来此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杀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要杀果儿,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姬恒冷冷看了他一眼,似毫不所动。
  赫连玥笑笑,上前一步,长袖一抖,手中便多了柄长剑,“你我同为燕祈双璧,齐名天下,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共戴天,今日何不来个痛快,不死不休?”
  姬恒面无表情,只淡淡回他,“如此……甚好。”
  他轻轻一跃,身姿轻盈地从二楼跃至赫连玥面前,手中同样多了一柄长剑。钱翩翩满眼诧异,她一直以为姬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皇子,却不知原来姬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体质孱弱的少年,就如同她亦不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曜晨公子。
  赫连玥正待上前,钱翩翩却将他挡在身后,手中弓/弩直指姬恒,“我不许,他是我夫君,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的声音这般决绝,指向他的□□这般无情,姬恒握剑的手越攥越紧,双眸却不看钱翩翩,只紧紧盯着赫连玥,眸中杀意更盛。
  而那边厢,笑意却从赫连玥眼底浮起,他伸手搂住钱翩翩纤腰,低头含情脉脉地看她,“翩翩,你护我如此,为夫甚慰。只是……”他神色一正,将她轻轻带到身后,“男人之间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说罢提剑上前,姬恒亦沉着脸,阴郁的眸子里带着凛冽杀气,两人不再言语,一触即发,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如游龙飞舞,剑气霎时将两人笼罩。赫连玥身形飘忽,如穿花蝴蝶,出手奇且快,姬恒则轻灵似鬼魅,剑招凌厉狠辣。
  钱翩翩屏住呼气,心里及其忐忑,两眼紧紧盯着那片撩乱的剑影,生怕赫连玥有个闪失,也怕赫连玥下起狠手来将姬恒杀了。
  此时姬恒的护卫和月影司的人陆续从隔壁青楼来到客栈,一名月影司低声禀告钱翩翩,苏宙仍未找到果儿。钱翩翩心中一沉,她刚才一下二楼,便马上告诉苏宙,果儿被青瑜藏在青楼,让他即刻带人搜寻。只是,那宅子太大,青瑜找的地方必是隐秘的,一时半会怕是难寻。
  钱翩翩皱眉,目光不由朝青瑜望去,这一望,却发现青瑜不知何时已不在。她大吃一惊,青瑜向来唯姬恒是尊,无时不守在姬恒身边,方才也不见姬恒有事吩咐他,且姬恒正和赫连玥恶头,如此紧要关头,青瑜竟会擅自离开?
  钱翩翩心里顿感不妙,也顾不上赫连玥和姬恒了,飞快朝青楼那边奔去,一边吩咐月影司的人,“快!必须找到姬恒身边那名身材瘦小的内侍,他要杀果儿。”
  众人在各院子又是一番搜寻,终于发现了青瑜的踪迹,当时他正在一正堂里,似是在找什么,那正堂是晚上青楼女子们为客人们表演艺伎的场所。钱翩翩手一抬,三根箭矢从弓/弩齐发,青瑜猝不及防之下左闪右躲,月影司众人趁机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苏宙的利剑抵在青瑜喉尖,厉声问:“说,果儿小公子在哪儿?”
  青瑜脸上满是不在乎,眼中闪着阴狠戾气,“不知。”
  钱翩翩怒道:“你怎会不知?明明是你将果儿掳走藏起来的,他是前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你若杀他,便是陷临川王不义。快说!”
  青瑜看着她,毫不掩饰心里对她的鄙夷,“不错,是我将人掳走的,也是我藏的,可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你被赐婚,五殿下以为你和他一样痛不欲生,他为了你忍辱负重,踏上那不归之路,一心以为只要自己问鼎天下,便能救你出牢笼。可谁曾想,你一嫁了那浪荡子,便被迷晕了头……唔……”
  苏宙一挑剑,剑背啪地一声打在青瑜脸上,青瑜半边脸上霎时起了道红肿的印子。
  青瑜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中鄙夷之色更浓,又继续道:“你说得好听,愿他还是当初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若不是因为你,五殿下又怎会摒弃本心,追逐那沟壑难填的权欲?姓钱的,你可知,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你亲手将他推到那条路上,自己却见异思迁背弃他,你有何资格责怪他?”
  苏宙见他还要再说,不由分说一拳揍了过去,力道迅猛,青瑜顿时晕了过去。苏宙歉然道:“竟晕了?这小子怎地不经打?”
  钱翩翩摇摇头,吩咐众人继续寻找,尤其是青瑜方才出来的正堂。她心里记挂赫连玥,又匆匆回到客栈后院。
  而此时赫连玥和姬恒仍斗得激烈,两人对外界发生何事毫无所察,两柄长剑在日光下交错挥舞,虽是正午,剑气带起的寒意却层层涌出。姬恒神色凝重,脸上杀意愈盛,赫连玥依然从容不迫,出剑如闪电。
  钱翩翩又看了一会儿,正担心两人这般再打下去,也不知要斗到何时,忽见苏宇领着几人从院外走来,“殿下,镇南将军已到。”
  镇南将军?钱翩翩心头一跳,定眼看去,走在苏宇身后的那名男子,身着玄色劲装,肤色微深,气宇轩昂,正是自己的大哥钱昱。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五哥钱颢,还有裴珉和顾隽。
  没想到自家哥哥竟会忽然到来,钱翩翩讶然看着两人,“大哥……五哥……”
  钱昱一进院子便见到这个妹妹忧心如焚的样子,但他一向内敛,见她神色虽忧,身上没少胳膊少腿的,便放下心来,只朝她微微颔首。倒是钱颢三人,一见她便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此时钱昱见赫连玥和姬恒斗得正酣,但观钱翩翩神色,两人显然已斗了许久,遂朝两人揖手朗声道:“王爷,偃月,许久不见,在下叨扰了。”
  赫连玥和姬恒此时已知道四人来了,赫连玥是心中早有数,姬恒却是大为诧异,心神一乱,险些被赫连玥将剑震落。
  他正待挥剑再刺,却觉手背一阵刺痛,随即半条手臂没了知觉,顿时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被赫连玥下了毒,忙脚尖一点跃开几丈远,怒视赫连玥,“你使诈下毒,卑鄙!”
  赫连玥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将剑抛开,弹弹身上衣袍,“使诈?全天下的人都知燕国的偃月公子擅长使毒,难道你不知么?倒是曜晨你,以前一直将这名号瞒得死死的,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得而知,祈王仙逝后才打着这个幌子四处宣扬,也不知是图个啥?”
  姬恒神色微变,不言不语地怒视着赫连玥,就算明知中了他的毒,他也不会开口向他讨要解药。
  一直提心吊胆的钱翩翩,见两人终于停了手,不由松了口气,又见场面僵硬,便朝大哥钱昱问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钱昱此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朝她道:“之前收到偃月的信,说你们亲自护送果儿回祈,果儿身体不适在此休养,我放心不下,特意前来相迎。”
  钱翩翩这才恍然,原来是赫连玥将他请来的,难怪他之前笃定地说自己早有安排,叫她放心,原来如此。钱家的人既然亲自来接姬兰,姬恒断不能再对姬兰起杀心。
  只是……果儿现在在哪儿,是生是死,只有青瑜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释怀

  钱昱又朝姬恒施了一礼,恭敬道:“还请临川王恕罪,之前祈国局势不明,恰逢舍妹和偃月回燕国,在下便将姬兰小殿下托付给两人照顾一段时日,故而前段日子朝中众人吁请小殿下登基,钱家只能推脱小殿下在养病,让王爷一力承担非议,实在叫王爷为难了。”
  他又朝钱翩翩道:“翩翩,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果儿是前太子殿下遗孤,当初太子临难前暗中托付于我,我为保秘密,只好骗你说果儿是我私生子。让你操心一场,大哥在此谢过。”
  钱翩翩心如明镜,赫连玥既然能把大哥叫来,自然会把前因后果告知,钱昱自是知晓果儿之前的遭遇的,方才的一番客气说辞,不过是装个样子,好让姬恒下台阶。
  钱翩翩心里担心果儿,看了姬恒一眼,对钱昱道:“可是大哥,果儿被掳走,仍未找到。”
  钱昱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姬恒也是一惊,早在钱翩翩说愿他以后仍能做回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时,他便决定了留姬兰一命,只是赫连玥恰在那时挑衅,他一时怒火中烧,竟忘了吩咐青瑜将果儿带回来。
  此时苏宙已将青瑜带到院中,青瑜在听到钱昱说话时便醒了过来。姬恒一见青瑜脸上的红肿印子,便猜到了他方才曾离开过这个院子,不由心中一沉,厉声道:“青瑜,果儿呢?你将他藏到何处了?”
  青瑜铁青着脸,扑地跪下,“殿下,奴婢之前原本将果儿藏在正堂的牌匾上,可方才奴婢过去找时,他却……却不见了。”
  “什么!”钱翩翩大吃一惊,青瑜的性情她很清楚,他对姬恒最是忠心,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姬恒好,她知道他方才为助姬恒登基,对果儿起了先斩后奏的私心,可因为她和月影司的人及时赶到,青瑜未能下手。眼下钱家的人亲自来接果儿,姬恒断不会再对果儿有杀心,可她没想到的是,青瑜却说果儿不见了。
  “你说谎!明明是你将他藏起来的,怎会不见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故意不说罢了,你无非是想将他……”
  她本想说无非是想将果儿杀了,好让你们殿下顺理成章地登基,可钱昱却一声厉斥将她的话打断,“翩翩,不得胡言乱语!眼下找果儿要紧。”
  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有些话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便如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何事,却不能将话挑明,毕竟姬兰是生是死还未知,若姬兰真能登基,将来还得靠姬恒的扶持。
  姬恒额上已冒出细汗,他对赫连玥恨之入骨,若有机会,他依然不会放过他,就算杀不了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但果儿不一样,他毕竟是太子哥哥的儿子,自己的侄子,之前要下决心时他便曾犹豫不决,至后来钱翩翩的那番话,如醍醐灌顶,将他对果儿的一丝怨恨彻底打消。
  她说得对,君子立身,唯诚与孝,若他因一时意气杀了果儿登基,必将成为他此生的污点,夜深人静之际,每思及此,他必懊悔莫及。
  他再次厉声问青瑜:“青瑜,此事关系重大,你不得有半句妄言。”
  青瑜凄然道:“殿下,青瑜伺候您近十年,何时对您不敬过?”他又朝钱昱等人道:“将军,之前青瑜一时糊涂,将小殿下藏了起来,方才又一时鬼迷心窍,欲对小殿下不利,也许小殿下福泽深厚,得上天眷顾,小人去到那藏身之处,小殿下确实不在那里。至于为何会如此,小人也不得而知。”
  赫连玥嗤地笑了一声,“好一条忠犬。”
  青瑜那双阴鸷的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朝众人道:“如此种种,皆是小人一人所做,临川王毫不知情。”他说罢双手撑地,朝姬恒重重叩了三个头,“殿下,是奴婢思量不周,陷您于不义,奴婢给您叩头谢罪了。”
  第三个头叩完,青瑜的身子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方觉有异,苏宙上前将青瑜身子翻转,才发觉他竟已咬舌自尽了。
  姬恒心里有如刀割,“青瑜,你……何至于此……”
  众人心里皆明白,青瑜这一死,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替姬恒撇清了利害。
  赫连玥冷哼一声,“别假慈悲了,我劝你还是快尽把果儿全须全尾地找出来为妙,若是果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找个替死鬼就万事皆休了?你照样脱不了关系。”
  众人皆是一凛,纷纷前往青楼各院子寻找,可他们几乎将整个青楼的每一寸都翻遍了,果儿还是不见踪影。
  “怎么办?果儿……果儿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钱翩翩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在她心目中,果儿并非什么姬兰殿下,他只是果儿,只是那个天天喊她做姑姑的果儿。
  众人开始怀疑果儿是否已不在青楼内,也许是他自己醒了跑了出去,也许大家都被青瑜骗了。就在众人心焦如焚,打算离开青楼外出寻找之际,赫连玥忽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众人敛声屏气,果然听到一阵时隐时现,似吹笛又似吹哨子的声音。
  赫连玥脸上一喜,“是叶哨子!那小子在吹叶子!”
  众人不明所以,赫连玥已纵身一跃,往青楼前院的正堂奔去。片刻之后,赫连玥终于在正堂的一张空心绣墩里发现了吹叶子求救的果儿。
  原来青瑜将果儿掳走时,果儿仍在熟睡,青瑜将他藏到牌匾后,又怕他醒后哭闹被发现,便点了他哑穴。之后果儿果然醒了,可果儿并未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何等危险,还以为是赫连玥在和他玩捉迷藏。
  为了不让姑父发现,他从牌匾爬到屋梁上,又顺着柱子滑到地上,他记得曾经有个美人姐姐在和他玩耍时,告诉他这里有一种莲花图案的绣墩是空心的,可以藏东西。于是果儿找到那种绣墩,将自己藏了进去。
  他躲在绣墩里面时,透过那些莲花图案看到不少人在找他,他只觉得好玩,便耐着性子打死不出来。可越到后来,他的肚子越来越饿,想出来,可那绣墩能从外面打开,从里面却打不开,果儿着急了,想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下他知道怕了,哭了好久,终于想起自己兜里有几片叶子,灵机一动,试着吹叶子看看能不能将姑父唤来,果然,吹了一会,姑父便来了。
  赫连玥在丹夏时曾教过果儿吹叶子,果儿学得倒快,在青楼养病这段日子,总是不时缠着赫连玥,要他教他,或听他吹,没想到这种小玩意儿,在关键时候却救了果儿一命。
  果儿仍不知忧愁,穴道解开能说话了,举着手中叶子兴高采烈朝钱翩翩道:“果儿吹叶子好听,姑父听到果儿吹叶子,来找果儿……”
  钱翩翩搂着果儿,哭得泪眼婆娑,“果儿真利害,吹叶子这般好听,以后也教教姑姑……”
  因怕方才青楼的打斗惊动官府,众人离开青楼回到客栈。
  钱昱从钱翩翩手中接过果儿,轻声道:“小殿下,果儿只是您的小名,您姓姬名兰,是我大祈国君。您还记得当初为您取名的人吗?来……”他将果儿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引向姬恒,“这位便是临川王,也是您的五王叔,您的名字,便由他取,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以穷困而改节……”
  钱昱牵着果儿,将他一步一步带向姬恒,让他喊姬恒做五王叔。果儿懵懵懂懂,看看钱翩翩,见钱翩翩朝自己展颜一笑,知道她是在鼓励自己,于是大声朝姬恒喊了声:“五、五叔……五王叔。”
  看着那个脚步蹒跚,呀呀学语的稚子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姬恒一时心潮澎湃,那张洋溢着纯真笑意的小脸蛋,那双酷似太子哥哥的眸子,都让他有些难以直视。还有她,她此时看向自己的眸光,不再冷漠疏离,而是带着隐约的期盼,此时此刻,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因一时意气做下让自己愧疚一生的错事。
  果儿见众人看着自己,更觉得意,又大声喊了几声,“五叔叔……五王叔……果儿肚子好饿……”
  那清脆软糯的声音,一声声喊进姬恒心里,姬恒眼眶微湿,深吸一口气,终是朝果儿伸出手,用力握紧,“果儿,来,来五叔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灵犀

  祈国局势已稳,姬兰登基的事刻不容缓,一番商议后,姬恒决定带果儿和钱昱等人立即回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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