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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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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娇花兴高采烈地将包裹背到身后时,一名衣衫褴褛,体魄却魁梧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手抢过那包裹。他手中还有一柄短刀,此时那刀正指着两人,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贪婪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两位小娘子,这荒山野岭的,两位是要上哪儿去啊?不妨说出来,或许咱可以替两位娘子效劳,领个路什么的。”
  猝不及防之下,钱翩翩和娇花都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两步。但两人自离开雍城,这一年来也经历过无数凶险境况,很快便镇定下来,知道这是遇上拦路打劫的歹人了。
  娇花怒从心起,上前一步指着那人骂道:“呸!你这竖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打劫,也不瞧瞧你祖宗我是什么人?出门不看黄历,活该你今日倒霉!识相的话,赶紧把东西还来,乖乖给老娘滚下山去!否则的话,哼哼,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汉子一愣,心中微虚,随即又将两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两人衣着华贵,那脸蛋漂亮的,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个跳出来骂人的,分明就是她的丫头,无非就是两个深闺女子,且两个都细皮肉嫩,窈窕丰满,若是卖到妓馆,定能得个好价钱。
  这么一想,顿时恶向胆边生,那人狞笑几声,将包裹扔到一边,又将腰间束着的麻绳解下,竟想上前抓娇花,“让你得意!待小爷绑了你去妓馆,□□那晚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娇花见他袭来,丝毫不惧,展开手脚便和那人斗上了。那汉子起初以为两人只是弱女子,没想到这个丫头竟是个练家子,当下不敢大意,将手中短刀舞得团团转。
  灵犀圭就在那包裹里,钱翩翩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绕开两人便想捡回包裹。此时那汉子见娇花力气奇大,一时半会拿不下,没准还会吃亏,瞥见钱翩翩去捡包裹,便想着擒贼先擒王,先拿下这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到这蛮横丫头不屈服。
  他虚晃一招,一个纵身便向钱翩翩扑去。钱翩翩此时正恼这歹人抢她灵犀圭,见他袭来,侧身躲过,出手毫不留情。她以手作刀,一劈一砍,那汉子只觉得手臂一麻一痛,手中的刀竟被她硬生生夺去,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惊魂未定,钱翩翩又飞起一脚,将那汉子踢出两丈远,正正摔到包裹边上。
  娘呀,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煞星了。丢了西瓜,捡颗芝麻总比啥也没有的好。他顺势捡起包裹,忍着身上剧痛,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小娘们算你走运,小爷今日心情好,不和你们玩了!”
  钱翩翩眼见那汉子三两步便跑远了,不由大急。
  灵犀圭还在那包裹里,她方才正打算去找赫连玥,将那两阙完整的灵犀圭还给他,证明给他看,她已不再打算去灵犀山听叶咏青的遗言,她要告诉他,自己错了,她已经明白了他昨日的话,也看清了自己的本心,她会用自己的余生,弥补她曾给他带来的伤害。
  可是,那歹人竟将灵犀圭抢走了……
  “站住!别跑!还我包裹……”
  她奋不顾身,迈腿便追,可刚跑了几步,腹中一阵剧痛,随即天旋地转,她一个趔趄便倒在地上。
  娇花上前欲扶,钱翩翩脸色惨白,一手捂着阵阵抽搐的腹部,一手不忘指向那歹人逃跑的方向,“别管我……追……快追……”
  一道殷红的血痕毫无征兆地自她裙底流出,娇花顿时大惊失色,“小、小姐……你怎么了?你、你在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  

☆、春耕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惊蛰一过,大地回春,青翠之色一夜之间遍布漫山遍野,丹夏百姓在度过一个懒散的冬季后,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耕大典。
  圣女萝萝如往年一样,身披大红礼服,头带金冠,两颊描彩靥,站于祭台上,肃穆地唱着颂词,祈祷上天保佑丹夏风调雨顺,有个好年景。
  祭台下黑压压地跪着望不到边的百姓,人数众多,却鸦雀无声。丹夏人自他们的老祖宗开始,都深信不疑这片土地是块福地,土地肥沃,水源丰沛,冬无严冬,夏无酷暑,数百年来都是风调雨顺,人们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总以为上天会一直眷顾,好日子会一直不离不弃。
  是以二十多年前那一场突然的天灾,顿时让过惯了好日子的丹夏人慌乱无措,仿佛天一下子塌了下来。为了生存,丹夏不得不对燕国俯首称臣,还将本应继承王位的公主嫁给燕王为妃。
  靠依附强国,寄人篱下地活着,那一场天灾,对每一个丹夏人来说,都是一场恶梦,更是耻辱。幸好苍天有眼,公主为丹夏诞下一位皇子,他便是闻名天下的双璧之一偃月公子。偃月公子四年前平乱有功,助新燕王登基,新燕王为感谢这位弟弟,许诺在他继承王位满十年后,丹夏可不再称臣,以邦国相交。
  此时,所有人都虔诚地注视着祭台上的圣女,随着那颂词默默在心中祈祷,祝愿丹夏国祚绵长,昌隆富强。
  须臾,圣女终于颂唱完毕,取过祭酒高举于顶,一敬天地,二敬苍生,再敬先祖。祭祀完毕,国君赫连玥在百姓们一声声欢呼中缓缓步出,自圣女手中接过耕犁,走到畦田中亲手掘起开春的第一抔黄土。
  自此,春耕大典终于礼成,百姓们怀着期待,又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回城的仪仗刚刚入城,赫连玥再次迎来城中百姓的夹道欢迎。丹夏的街道宽阔整齐,百姓们自发地站立两旁,车队缓缓驶过,玉帘已特意挂起,所过之处,百姓们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敬仰的国君,正脸带笑意端坐于銮舆里,一旁坐着和国君一起回城的圣女萝萝。
  丹夏女子素来大胆热情,有提着花篮的女子在銮驾经过时,朝赫连玥扔了一把小碎花,有几片花瓣被风拂入銮舆里,他微微侧脸,两指夹住一片花瓣,贴近鼻前闻了闻,随即朝那掷花女子嫣然一笑。
  “啊老天,快看!你们快看,君上接了我的花,他还朝我笑了!”
  他穿着玄衣纁裳,上绣十二章纹,头戴十二冕旈冠,丰神俊逸,一颦一笑之间顾盼生辉。这微微侧脸的一笑,风情万种,惹得一众女子尖叫不已,纷纷效仿方才的女子,将手中鲜花掷向銮舆。
  銮驾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缓缓行驶,赫连玥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只是那盈盈带笑的眼底下,却藏着一丝疲惫。
  萝萝低声问:“玥,累了吗?”
  赫连玥摇头,“不累,你方才主持祭祀,比我累多了。”
  “我怎会累?我又不用每晚看奏折看到二更天,一到寅时又起来练武。玥,你这样可不好,会把身子累垮的。”
  赫连玥不在意地笑笑,“我不累,习惯了。”
  萝萝淡如轻烟的眉眼不由一沉,劝道:“玥,过去二十多年来,丹夏臣民孤儿一般彷徨无主,好不容易将你盼了回来,你虽才回来三年多,但丹夏臣民莫不以你为荣,国事虽重,可你若熬坏了身子,岂不让臣民担忧?”她朝銮舆外载歌载舞的人潮指了指,“你问问他们,可愿再过那卑恭屈膝、毫无尊严的日子?”
  赫连玥噗哧一笑,拍了拍萝萝的手,“瞧你说得,我不过勤奋了点,你倒将我说得十恶不赦似的。好好好,我明儿起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到时你可别怨我不管政事。”
  萝萝还没来得及再说,一直策马护在銮舆旁的老国相,已伸长了脖子探过来,抖着花白的胡子颤声道:“君上,圣女言之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君上爱惜身子。况且,君上至今未立后,也无子嗣,这储君之事,乃国之根本,还请君上慎思。老朽老矣,油灯将枯,每每想起当年先王所托,甚是惶恐,夜不能眠,也不知这副残躯能否熬到君上立储之日,想当年您祖父在位之时……”
  自三年多前赫连玥孤身归来,立储君的事便一直困扰着丹夏朝堂。赫连玥对那位在祈国娶的妻子半句不提,也不愿听从众人意见重新取妻,别说立后,连个妃子也没纳过。众臣子不由想到当年的那个传言,国君身中依依蛊毒,除了曾经娶的那位祈国女子,此生再碰不得别的女人,没想到竟是真的。
  于是一众臣子在宗庙里抱头痛哭,他们那个誉满天下,有盖世才华的国君,竟然身有残缺不能生育,苍天何其不公?这简直是天妒英才啊。
  痛定思痛,有位臣子曾贴心地在朝堂上提出,可从赫连宗室中过继一名幼子立为太子,以稳朝纲。赫连玥正头痛不知如何拒绝,老国相已气哼哼地举着笏板将那人轰了出殿。
  老国相是赫连玥祖父的挚友,又是三朝元老,他不知哪来的底气,始终不相信赫连玥会不能生育,他可是看着赫连玥的母亲长大的,那位聪明绝顶的公主使毒的本事天下第一,她教出来的儿子又岂是无能之辈?区区一条小虫子会难得倒他?他不愿再娶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忍。
  于是老国相不厌其烦,隔三差五便捧着一叠厚厚的画像到宫中,请赫连玥在这些经过精挑细选的名门之后中选一位王后。赫连玥被逼得烦了,又为了让一众朝臣不再忧心,虽仍不肯立后,倒是召了一批美人进宫,闲时陪他消遣取乐。
  老国相虽安心了些,但仍不时冤魂不散地跳出来劝谕赫连玥,立后生子一事刻不容缓,就如现在。
  他仍喋喋不休地说着想当年的事,一旁的萝萝却烟眉一皱,她方才不过想提醒赫连玥保重身体,并没提过半句立后的事,只因她知道,每次提起这个,赫连玥总会闷闷不乐一段日子。
  她打断老国相,“国相,君上今日不到寅时便开始拜祭宗庙,再到郊外主持春耕大典,您老眼昏花,看不见他满脸的疲色,还是莫要再提此事让君上烦心的好。难得君上今日出巡亲民,您一开口便唠叨个没完,叫君上是顾着听您说话好,还是与民同乐的好?”
  老国相顿时噎住,这不是你先挑起的话头吗?
  要说整个丹夏,敢对这位三朝元老这样说话的,也只有这位不近人间烟火的圣女了。可众所周知,圣女自小长在圣庙,单纯得过了头,不通人情世故,直肠直肚,她的本意并非不敬,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老国相只好吹须瞪眼,把不快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赫连玥哭笑不得,只好两边安抚。萝萝啊,我明日起会早睡晚起,当个不理朝事的昏君的。国相啊,您且放心好了,我会多赏些千年人参、滋阴壮阳的稀世灵丹给您,让您当个比王八还长命的老人瑞的,您就别再担心自己短命等不到立储之日了。
  銮舆驶过几条主道后,赫连玥便称累了,命人将帘子垂下。又过片刻,他已换了一身便服,头戴斗笠,悄悄离了仪仗车队,挤身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苏宇和苏宙远远地跟着,两人心里都清楚,君上这又是被触了逆磷,不想再回宫参与春耕宫宴,和往常一样,他只要心里烦闷,便喜欢微服到闹市里溜达一番,随便勘察民情。
  回丹夏三年多以来,赫连玥励精图治,又有新燕王大力扶持,国力已日渐昌盛,走在街头,依稀可见当年丹夏最繁荣的景象。
  赫连玥将斗笠压低,漫无目的地穿街过巷,他不晓得自己究竟想去哪儿,他只是不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像方才那样,众目睽睽之下,总有种被剥光了的无奈感,他更喜欢像现在这样,没有前呼后拥,也没人认识他。
  为欢庆一年一度的春耕大典,市集上林立了各色卖杂货的摊贩,还有不少耍杂的艺人在摆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赫连玥信步走着,忽而在一卖花灯的小摊前停住。
  扎花灯的是位老匠人,他坐在地上,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正灵巧地削着竹篾,篾子削好后,老匠人又取过几根细竹子,左穿右插,不稍片刻,一只灯笼的雏形便出来了,是盏精巧的八角宫灯。
  老匠人终于注意到这位驻足不前的年轻人,一边往灯笼上糊纸,一边呵呵笑道:“公子,买盏花灯?”
  赫连玥抿嘴不语,却不离去,老匠人见他不搭理,也无不快,又低头继续糊纸。片刻后,纸也糊好了,看到老匠人将灯挂在架子上,标上价钱,赫连玥忍不住问道:“老匠人,你这灯虽已扎好,也糊了纸,可纸上却什么也没画,只是盏素灯,怎就标价要卖了?”
  老匠人用别在腰间的粗布条擦了擦手,笑着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这扎花灯的手艺已越来越少人懂,下月就千灯节了,不少不会扎灯,又想送灯给心上人的年轻人,会特意买这种素灯,不会扎灯,好歹也亲手描上彩绘,或提上几句诗词,也是一番心意不是?公子,不若你也买盏回去哄哄夫人?”
  赫连玥恍然,“如此……”
  千灯节三个字,让他心头一阵恍惚。曾经,那个女子娇笑着,逼着自己答应她,待千灯节时,他要亲手扎一盏花灯给她,还要亲自替她描上晓霞妆。
  可此时,架子上那一只只花灯,让他一阵心烦意乱,他别过脸,正要转身离去,忽然感觉手心一暖。
  他诧异地低下头,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娃娃,正站在他身侧,正是这个女娃娃,用她柔软温暖的小手,紧紧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女娃娃约莫两岁多,圆圆的脑袋,粉嫩的小脸,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乌溜溜亮晶晶。
  他低头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冲他响亮地喊了一声:“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丫丫

  爹爹……
  赫连玥心头剧烈一震,他怔怔看着脚边的女娃娃,那弯弯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翘翘的唇,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他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你……小娃娃,你怎地喊我做爹爹?你叫何名字?”
  那娃娃扔牵着他的手,眨着眼睛仰头看他,用孩童特有的稚嫩的声音答道:“丫……丫丫……我叫丫丫……”
  “丫丫?”这许是乳名,他左右看了看,人群往来,却不见她的家人,难道是和家人走失了?他问道:“丫丫,你的娘亲呢?”
  丫丫看着他,咯咯笑了几声,却答非所问,“娘、娘亲说……丫、丫丫爹爹很好看。”
  “……”
  赫连玥哭笑不得,敢情这娃娃是看他长得好看,才跑来喊他做爹爹的?那颗方才还焦躁烦闷的心,此时软成了一滩春水,可转念一想,她难道连自己的爹爹也未曾见过,以至在街上见到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便上前喊爹爹?
  他莫名的心中一酸,正要低头再问,一旁卖泥人的小贩大声吆喝:“王母娘娘哟……玉皇大帝哟……土地公公哟……”
  到底还是个娃娃,丫丫一看那色彩鲜艳的泥人,马上松了赫连玥的手,蹬蹬跑到那小摊前,两手扒在架子上,巴巴地看着架子上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泥人。
  赫连玥一向不喜欢孩童,总觉得那些话也说不清,猴子似的乱窜乱跳的小人精忒讨人嫌,尤其自见识过果儿的调皮捣蛋后,他更是对孩童敬而远之。可此时手心一空,方才那只软软的,暖和的小手忽然抽走,他竟莫名怅然若失,鬼使神差地抬脚跟了过去。
  到了小摊前,便见丫丫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架子上的泥人,嘴巴微张,嘴角竟还流着口水。
  他不由失笑,“丫丫想要一个吗?”
  丫丫用力点头,踮起脚尖便想伸手去捉,奈何身子太矮小,怎么也够不着。
  赫连玥弯下腰,指着泥人逐个问:“想要哪个?土地公公?王母娘娘?”
  女孩子家都爱美,最后丫丫选了个穿彩裙的仙子,看着丫丫那酷似自己的小脸蛋上放出异彩,赫连玥再次失神。
  “给……给丫丫”
  丫丫跺着脚,着急地指着仍在架子上的泥人,赫连玥这才回过神来,直起身将那泥仙子小心地取下,正要递给丫丫,眼前忽然人影一晃,丫丫已被一男子抱在怀里。
  “又到处乱跑,叫我好找,看我不打你屁股!”
  那男子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短衣,声音沙哑,且带着浓浓的鼻音。因背对着自己,赫连玥看不到他的长相,从身形上看,应是名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抱起丫丫后,抬脚便离开了,丫丫亲昵地抱着男子的脖子,小脑袋抵在他肩上,眯起眼睛冲赫连玥一笑,又朝他摇了摇手。
  原来是有爹爹的,只是走失了。那泥仙子仍握在赫连玥手中,方才丫丫那一声响亮的“爹爹”,还在他心头萦绕不去,此时看着那对父女逐渐走远,一阵莫名的失落瞬间涌上心头。
  那小贩见他手里扔握着泥人,钱却还没给,故意咳了几声以示提醒,可见他还是呆呆地站着,只好开口问道:“公子,这泥人儿……还要吗?”
  此时苏宇和苏宙已跟了上前,见自家主子握着个泥人目光怔忡地,不由大为诧异。苏宙付了钱,苏宇上前一步低声问,“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赫连玥回过神来,茫然地摇了摇头,握着那泥仙子缓缓走开,脑中仍回荡着那一声稚嫩的“爹爹”,还有低头那一刹那,那似曾相识的眉眼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多漂亮的女娃娃,将来若自己也生个女儿,也会像这个叫丫丫的丫头般漂亮吗?丫丫那双乌溜溜的眸子,简直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还有,她眯起眼睛笑时,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小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这笑起来的样子,倒是像那个女人……
  他心头剧跳,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朝来时方向张望,大街上人来人往,刚才那对父女早已没了踪影。
  苏宇和苏宙见他神色忽变,还以为有出了什么状况,戒备地护在他身旁,“主子,可是有何不妥?要召月影司吗?”
  每次他微服出行,月影司的人都会潜伏在附近,只要一个暗号,不稍片刻便能召来数十人。
  赫连玥怔怔望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不对……不对……是她……一定是她……丫丫是我女儿……”
  之前赫连玥只顾着看丫丫,没留意那年轻男子,此时越想越觉得蹊跷。
  刚才丫丫说过,她娘亲说她的爹爹长得很好看,这说明丫丫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爹爹。那男子的声音,听着虽沙哑并带着鼻音,却有故意压低声调的嫌疑。还有,自家孩子和陌生人呆在一块儿,做父亲的哪有不关心的?可那男子抱起丫丫后,一直背对着自己,看也没看他一眼,更别说过问了,还走得那般匆忙。
  一定是她!那男子就是她乔装打扮的,是她来了丹夏!刚才自己简直是瞎了眼,丫丫明明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他竟没往那个方向想,眼睁睁看着她们从自己眼皮底下走了。
  他马上吩咐道:“快!召月影司!越多越好!”
  苏宇和苏宙不知根由,大为紧张,飞快走到角落处,往空中扔出一只鸣镝,须臾,陆续有三十多名月影司应声而来。
  “找一名男子,穿褐色粗布短衣,身形纤瘦,只到我肩膀高,抱着一个二岁多的女娃娃,那女娃娃……长相与我极似。”
  苏宇和苏宙闻言大吃一惊,此时方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那个已经和君上恩断义绝的女人来了丹夏,还带来了君上的女儿。
  月影司的人得了指令后,几乎将整座城池掀了起来,可直到晚上依然消息全无。他们查找了所有的客栈,也查问了每一处驿站,可那个女人和丫丫凭空消失了一般,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听完苏宇的禀报后,赫连玥沉默不语。那只泥仙子就静静地立在矮几上,他看着那泥人,又忆起白天时的相遇。他算了算,他和她分开时,她应该才刚怀上不久,所以两人均不察觉。他回丹夏已三年有多,十月怀胎,算来丫丫现在还不到三岁。
  那张小巧粉嫩的脸,还有那一声软软糯糯的爹爹,直到现在,还叫他心里融化成一滩水。可一想到丫丫至今下落不明,没准今日那个骗子还将她带走,离开了丹夏,他顿感焦虑不安。
  “封锁城门,所有离开丹夏的人,都给我仔细盘问、检查过所,但凡有一丝嫌疑的,马上带来见我。诚然,那女人有点小聪明,可我就不信,她还有多少能耐,能躲多久。”他果断下令,默了默后,又加了一句,“她的死活我才不管,我只要我女儿好好的。我赫连玥的女儿,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我要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那个骗子,休想把我女儿带走!”
  苏宇和苏宙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认为,那句“她的死活我才不管”,怎么听都有种自欺欺人、欲盖弥彰的感觉。
  苏宇略思忖,道:“如今祈国和丹夏断了邦交,互不通市,也严禁两国国人走动,夫人和小公主若是来丹夏,只能有一个选择,先绕道卫国,再经卫国前往丹夏,属下明日会加紧查看自卫国开出的过所。”
  自赫连玥继承丹夏国君之位后,没多久祈国那边便开始找茬,指责赫连玥这个质子没遵守当初燕、祈两国和约上的条款,未满二十便私自离开了祈国,背弃信义,让人不耻。
  丹夏这边则回应,你们那个毛都没长、牙还缺了几颗的小主子,还是我家君上拼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你们不知报答也算了,竟还厚颜无耻地指责我家君上?你们祈国上下简直是一群忘恩负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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