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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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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山坳,水声哗然,前方果然出现一条溪流,大雨刚过,溪水湍急。
  钱翩翩心中一喜,两脚更加卖力。却听身后玥一声怒叱:“死骗骗,哪里逃!”
  她只觉小腿一麻,身体不自觉地向前扑去,啃了一嘴泥。待她忍着手上被泥石擦破的剧痛,撑着身体坐起时,玥和阿虎已率先冲了上来。
  玥看到钱翩翩满脸污泥和青苔的狼狈样,指着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摔了个狗□□,活该!”笑了几声,他的脸色一转,阴忖忖地道:“居然想逃跑,待小爷我逮了你回去,先将你的血放干,再把肉剔干净……咦,那、那是什么?”
  玥上前两步,眼睛盯着钱翩翩肩膀,脸上先是诧异,继而双眼放光,“这……这是息桃虺!这里竟然有息桃虺!竟然给我遇上了!”
  虽然早就习惯了玥的喜怒无常,但钱翩翩见到此时玥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却是一阵莫明心惊,她顺着玥的目光,侧脸朝自己肩膀望去,这一望,差点没把她吓晕。一条只有手掌长、似蛇非蛇、似蜥非蜥、浑身红黑相间的怪蛇正软趴趴地搭在她左肩上,昂起只有拇指大小的脑袋,吐着猩红的信子。
  此时那些侍卫已赶到,玥抬手制止他们上前,生怕他们惊动了那蛇。他痴痴地看着那息桃虺,喃喃道: “古书上说这息桃虺乃百毒之首,喜饮童子血,百年方长成,成虫有小儿手臂长,这应是条幼虫,真真是上天眷顾,得来全不费功夫!”
  百毒之首……钱翩翩心中一颤,我命休矣!
  玥上前一步,两眼仍是痴迷地望着那息桃虺,话却是对钱翩翩说的,“臭骗骗,念你为我引来这千年不遇的息桃虺,你私自逃跑一事小爷我既往不咎。这息桃虺最喜欢童子血,一旦咬住人的血肉便死不松口。”
  说到此处,玥望向钱翩翩,小脸堆满笑意,声音也变得温柔可亲,“好翩翩,你且别慌,乖乖把手递到它面前,让它咬一口,好让我逮了它。”
  什么?他是想让自己当诱饵?不是说这息桃虺是百毒之首吗,让它咬一口自己还有命活?
  钱翩翩的身子僵硬着,一动不敢动,心头怦怦狂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又想起他刚才说过这息桃虺喜饮童子血,可她明明是童女,不是童子啊,敢情这臭小子年纪太小,傻傻分不清童子童女?
  玥仍在诱惑她,“好翩翩,快啊,乖乖让它咬一口,只咬一小口就好,待我逮住它,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小口就好?只怕一小口后,我就命绝于此了。好个阴险的臭小子,小小年纪竟这般歹毒,叫她去送死还这般笑语晏晏的。既然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了。
  钱翩翩心中这般想,嘴上却应道:“好……好啊。”
  她慢慢地抬起右手,缓缓举到自己左肩前,那条红黑相间的小蛇,蛇腹长着四条短小的腿,几颗露珠点缀在蛇身上,泛着诡异的荧光。小蛇似是感应到她逐渐靠近的手,小脑袋转了转,猩红的信子灵活地吞吐着。
  钱翩翩的心颤抖着,强迫着自己的手不要发抖,被咬是死,被抓回去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搏这息桃虺对她这童女不感兴趣。
  她深吸一口气,转而望向两丈外正紧张地注视着她的玥,朝他甜甜一笑,趁他分神之际,小手猛地一挥,藏在手心的枯枝准确的扫到小蛇,顺势朝玥身上挥去。
  随着玥一声尖叫,钱翩翩一个骨碌起了身,撒开两腿便向那山涧跑去。雨后的溪水暴涨,已不见水底,钱翩翩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岸边一根枯木,噗通跃进水中顺流而下。她宁愿淹死,也不愿意被抓回去,让那些毒物分尸。
  冰冷的溪水冲刷着钱翩翩的身体,意识渐渐涣散,身体渐渐变得柔软,仿佛变成了一片浮萍,一飘一荡,在无边无际的浪涛中飘飘悠悠。
  她见到了叶咏青,她满怀希望地对他道:“我不要再像一片无根浮萍般,过那随波逐流的日子……”
  叶咏青站在月光下,静静地望着她,月华柔柔地笼罩他的脸庞,像白瓷一般美得不真实,他笑着轻声道:“你是要与我一道,变成两片浮萍一起漂泊么?”
  她朝他伸出手,想叫他带她一起走,叶咏青却轻轻摇头,消失不见。
  “咏青,等等我……”
  钱翩翩大急,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张熟悉的脸,她的父亲钱信、大哥钱昱。
  “翩翩,翩翩,快醒醒。”
  钱信抱着钱翩翩,一脸急切,正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钱翩翩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获救了。
  钱翩翩失踪后,钱家便报了官。大司马府的千金失踪,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官署的人不敢怠慢,连夜彻查,将雍城翻了个底朝天,钱家铺子附近的人报称看到钱翩翩被带上马车出了城,钱昱便亲自带着钱府的亲卫,和官府的人一道出城搜寻。
  钱昱果然找到了钱翩翩留下的记号,星夜兼程一路找来。途中又得知那伙歹人竟然又掳走了五皇子姬恒,且行进的路线竟是往前线北坞塬而去。钱昱当机立断,放出信鸽,将此事报知正驻守北坞塬的父亲钱信。
  钱信接报后大惊,除了挂心自家女儿的安危,解救五皇子姬恒也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当下钱信便率着数百名精锐,从北坞塬赶了过来。亏得钱翩翩一路留了记号,一番搜寻,众人终于在一河滩处找到了昏迷的钱翩翩,又在钱翩翩的指引下,找到了躲在树上的姬恒。
  姬恒因挨冻得了寒症,钱信担心若就此送他回雍城,路上颠簸对其康复不利,此处又离北坞塬较近,自己与两名子女已半年不见,干脆便将众人送到北坞塬军营安置,派人回雍城报平安。
  钱翩翩听了钱信和官署的人交谈,才知道原来掳走自己和姬恒的那伙人,正是在雍城四处放风声要囤粮的人,而掳走姬恒,则是为了索要巨额赎金,大概是想空手套白狼,用这赎金购买粮食。可惜的是,钱信等人赶到时,那伙歹人已不知所踪。
  关于玥和他六哥的身份,钱翩翩猜测极有可能是燕国的王亲国戚,有意在两国开战前夕搅乱祈国粮价引起恐慌,但听钱昱说,那个在归璞斋见过的六哥应是易了容的,而燕国诸多王侯里,也没有一个名讳里带玥字。
  虽感到不解,但钱翩翩此时在众人眼中只有六岁,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何况那个叫玥的臭小子,被息桃虺咬了一口,现在只怕已到冥府报到了,便也不再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

  钱翩翩和姬恒在北坞塬军营住了一个月,不用每日困在府中上课,不用立规矩学女红,钱翩翩像脱缰的野马,每日在山野里撒野。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在她遇到叶咏青前,为了躲避继母王氏的无理打骂,总是喜欢躲到山野里游荡,只有在山野里,她才能感到真正的无拘无束。
  姬恒身体不好,不能跟着钱翩翩到山野里玩,在帐中等钱翩翩回来成了他每日最期待的事。她会给自己带回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有她捉的野兔鸟雀,她掏的鸟窝,她摘的野果,她编的花环……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用再回到那个尔虞我诈、幽暗森冷的皇宫。
  对这个身体孱弱的五皇子,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特有的气质和叶咏清相似,钱翩翩总是不自觉地对他心生怜惜,由衷的希望他能早日养好身体,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不至于像叶咏青那样,在最好的年华里黯然凋零。
  姬恒的病早在十日前就好了,两人似有默契般,都不愿离开北坞塬,每当钱信提起送两人回雍城,姬恒便推说自己身体尚感不适,钱翩翩则像章鱼般粘着钱信,百般不舍,让钱信哭笑不得。
  只是该来的终归要来,北坞塬的军情越来越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分别的日子还是到来。本以为经此一事,钱皇后必定不舍再将姬恒送去云泽的,没想到雍城送来皇后懿旨,姬恒仍将前往云泽养病。
  官道之上,皇家仪仗肃然整齐,旗帜招展。
  钱昱抱着钱翩翩,站在一辆簇新的马车旁,钱翩翩向坐于马车里的姬恒递上一只新编好的草蝈蝈儿。这一个月来,姬恒已摸索出怎么编出好看的草蝈蝈儿,手把手地指导钱翩翩。
  “恒,你要保重,早日养好身子回雍城。”
  军营生活虽清苦,但一个月来有钱翩翩的陪伴,姬恒的心境也开阔不少,脸色不似之前苍白,只是此刻分离在即,脸上满是不舍的阴郁之色。
  他低着头默默接过那只草蝈蝈儿,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太过不舍,以至没有告别的勇气,他忧郁的双眸甚至没有看一眼钱翩翩,便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隆隆驶远,扬起一片黄沙。车厢里,姬恒紧紧攥着手中的草蝈蝈儿,眸中一片氤氲。在他提示她如何编蝈蝈儿时,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之色,发出由衷的赞叹,“恒,你怎的如此聪明?”
  她根本不知道,在她每日到山野里游玩时,他在帐中默默地练习着,指头不知破了多少次,可他从不让她知道,他只是在她懊恼时建议她,“这条篾子从此处穿过去可能好些,这个地方用根细点的可能更好……”只因他怕她知道其实自己会编草蝈蝈儿时,便不再理他了。
  他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后望去,滚滚烟尘中,钱翩翩娇小的身影已模糊不清,刚才的叮咛言犹在耳……会的,他一定会养好身子回雍城的。
  另一边厢,三百名钱府亲卫肃然无声坐于马上,只等大司马一声令下便往帝都雍城开拔。
  大司马钱信,三十几许的年纪,蓄着干净利落的短须,过惯了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即使此刻面对一双依依不舍的儿女,依然掩不了身上那股杀伐决断的凛冽之气。
  “除了庸才,自古武将少有能功成身退的,朝堂势力斗争瞬息万变,若没有庞大的人脉关系、没有自己一手经营的势力,有勇无谋,只能做一介武夫,做别人手中的刀,而不是那个握刀的人。我们钱家,历代从军,每一代先祖都为主上立下不世功勋,我们得到丰厚的赏赐,我们享有尊贵的地位,可是同时,我们也如履薄冰,钱家的命运,全在……那位的一念之间。”
  钱信的声音沉了沉,隐晦地提到那位远在帝都的主上,将手按在钱昱的肩上,“昱,你是钱家长子,你自出生起,肩上的担子便比别人重。作为钱家的继承人,不光要有勇,更要有谋。所以,我不希望你早早的投身军旅,我要你进羽林,从殿前开始历练,用你的心,你的智慧,识人、断事,为你自己和钱家的将来做谋划,你懂吗?”
  太子一直由钱皇后抚养,因了皇后和钱家的关系,无论钱家愿不愿意,钱家历来被视为太子党。可是众所周知,祈王一向不太喜欢太子,而是喜欢二皇子姬晟。近年来祈王行事喜怒无常,朝中屡屡有传闻,说祈王欲改立储君,只是碍于战事当前,太子又无过错,这才一直无动静。以钱家和太子的密切关系,若太子倒了,钱家前途堪忧。
  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刚毅果断、雷厉风行的,极少有这般语重心长的时候。钱昱望着父亲,看到了父亲眼中那丝难以言喻的隐忧,也看到了他隐于两鬓之中的几缕白发。
  钱昱眼眶微润,跪在钱信面前恭敬地叩了个头,“孩儿谨记父亲教诲,羽林三年,再不提从军之事。”
  钱信将钱昱扶起,将钱翩翩交到钱昱手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不在的时候,钱家靠你了,照顾好你的母亲和弟妹。”
  钱昱还没说话,一旁的钱翩翩抢着道:“爹爹也要保重,早日凯旋归来,翩翩做爹爹最爱吃的酱鸭子等爹爹回来享用。”
  钱信哈哈大笑,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路上要听大哥的话。”说罢大手一挥,旌旗招展,三百名亲卫簇拥着钱家兄妹返回雍城。
  这一场无妄之灾,让钱家上下忧心一场,却也让钱昱因祸得福。祈王因钱昱迎救皇子有功,宣进光承殿亲自嘉奖,一番问答后,便钦点年仅十五的钱昱入羽林军,并赐宫中带刀行走特权。
  在祈国,羽林军地位超然,三年一选,王孙勋贵、六品以上官员子弟,年满十六才获选拔资格,因掌宫禁宿卫,选拔制度极严,家世、相貌、品德、身手,缺一不可。钱昱自身条件自是出色,但尚未满十六便由祈王钦点,直接到祈王的光承殿前任职,开国以来仅此一例。
  于是,钱府从之前的担惊受怕,转而变成阖府欢庆,李氏更特意到安国寺吃斋念佛三天,捐了大笔香油。
  钱翩翩的平安归来,除了钱府中人,同样欢喜的,还有顾隽、裴珉和方笙三人。这日还未到上课的时辰,三人不约而同,早早来到知秋苑外等着钱翩翩。
  “翩翩,你可算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自你失踪,我顿顿吃不下,夜夜睡不着,我、我好怕再见不到你了……”方笙拉着钱翩翩的手,话还没说上三句,便红了双眼,哭得梨花带雨。
  “哎哟喂,瞧你那出虾!翩翩又没骚胳膊骚腿,你、你哭哈哭?”裴珉正处于换牙期,上门牙缺了两颗,说话总漏风,他鄙视地白了方笙一眼,将他的手甩开,自己则拉着钱翩翩的手道:“翩翩,别理他,他除了哭鼻子虾也不会。你吃葱那几日,我派了家仆四树鼠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

  裴珉口沬横飞地卖着乖,一旁顾隽已不耐烦地将他推开,胸口一拍大声道:“翩翩,你只管告诉我,是哪个歹人将你掳走的?我去将他逮来给你报仇,剥皮剔骨、开膛挑肠,随你处置!”
  方笙不甘被挤开,又从两人中间挤了进来,“我、我知道,我听五姐说了,是一伙来雍州买粮的商队……”
  “啊呔!商贾宵小忒卑鄙无耻!待本骑虎将军去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灭了这群祸害!”顾隽义愤填膺,从兜中抽出一顶虎头毡帽往脑袋上一扣,又往两手手心啐了一口,蹬蹬跑开几步,便要拿地上的一柄大刀。
  那大刀又长又重,顾隽费力提了几下,奈何那刀委实太沉,他无法,只得双手拖着刀柄,哐啷哐啷往苑外跑去。
  方笙抹着眼泪不知所措,裴珉急得直跺脚,“虾子!肥来!肥来!”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顾隽拽了回来,“你虾啊……&&%%蟹子……%%##……”
  裴珉一着急,更加的吐字不清,哗啦哗啦说了一堆,钱翩翩听得莫名其妙,奇的是顾隽却全部听懂了,捶胸顿足,“呔!我咋地没想到,这帮宵小早跑光咧。那、那你说咋办?这仇不报了?”
  这一问,三人愣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哑口无言。钱翩翩站在一旁,看着这三个小家伙干着急的模样,虽觉得好笑,心里却是暖暖的。
  钱翩翩上前,踮起脚替顾隽整了整虎皮毡帽,又掏出帕子替方笙擦去脸上的泪印,再将裴珉嘴角的唾沫抹掉,“得了得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还长了两斤肉哪,这捉歹人的事,官府自会去管,哪要你们操心。我现在也回来了,你们啊,还是乖乖每日来上课,别惹宋夫子生气的好。”
  三人红着小脸挠着脑袋,看着钱翩翩呵呵地笑。
  钱翩翩又继续道:“我从明日开始和哥哥们一道习武,你们也来吧,哥哥们比我大,我不好与他们练手,你们陪我练手正好。”
  自打他们相识,钱翩翩从没试过这般和颜悦色地和他们说这么多话,现在竟然还主动邀他们一起习武,三人又惊又喜,又是忙不跌地一阵点头。
  钱翩翩被掳走的时候,便痛定思痛,日后必定好好习武,绝不再做那任人宰割的俎上之肉,她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她还要嫁给转世的叶咏青呢。
  母亲李氏虽不喜,说女孩子家成日舞刀弄剑的太不像话,但钱翩翩早在北坞塬的时候便说服了父亲钱信,钱信倒是认为武将世家,出个武艺高强的女公子也是桩美事。李氏无奈,再想到女儿这次差点掉了性命,有一技防身也好,便也勉强答应了。
  自那后,钱翩翩和裴珉、顾隽、方笙三人,每日上午在知秋苑读书,下午则在演武堂习武。轻功、刀剑、骑射,钱翩翩学得很用心,她并非想出人头地,她只是希望有自保的能力,危难降临时不再受制于人。她最小的哥哥钱颢也比她大四岁,方笙、裴珉和顾隽三人便成了她最好的陪练。
  对于他们三人,钱翩翩心中一直有个念想。她曾偷听过娘亲和几位姨娘打趣时提过,父亲钱信有意在这三人中为她选一位夫婿。而观这三人品行、家世、年纪皆与她般配,父辈亦是至交,到她成年,钱家从这三人中选婿的可能性是极大的。投胎前,那阴差给她看到的画面,分明就是她和转世的叶咏青的洞房花烛夜,那么谁是她这一世的夫婿,谁便是转世的叶咏青了。也就是说,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极有可能就是转世的叶咏青。
  可惜的是,钱翩翩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中的哪一个才是她将来的夫婿,所以,钱翩翩平时对三人不偏不倚,既不过分关心谁,亦不过分冷淡谁,耐心地和他们一起长大。
  只是,有时钱翩翩看着这三人,心中亦会感到些莫名失落,她刚刚转世时,无数次想象过他们这一世相遇时的情景,她曾经以为,无论叶咏青转世为何人,只要她遇见他,定能一眼将他从人群中认出来,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而已。
  三人皆是世家子弟,家教严谨,又是师承一代鸿儒宋玉林,品行自是端正,但方笙性子柔弱娇气,顾隽好勇斗狠,裴珉爱耍小聪明,叶咏青那君子如兰的气质,在他们身上没一点影子,虽然心中失落,钱翩翩也一再提醒自己,叶咏青喝过孟婆汤才投的胎,转世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自己怎能奢望从别人身上找到一丝他的影子?
  钱翩翩常这样安慰自己,不要紧,那些悲痛的记忆忘了才好,这一世的叶咏青,不必是个多有能耐、多特别的人,她只愿他是个健康、平凡的普通人,只要她找到他,她会爱他、护他,为他生儿育女,风雨同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今她要做的,不过是安静地等待,等自己平安长大,也等转世的叶咏青长大。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咏青自会意气风发地携着聘礼,骑着高头大马,在某个良辰吉日上钱府提亲。
  可这些在钱翩翩心中认定是水到渠成的事,却在她十岁那年,被自己亲眼证实了,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而已。
  那年的夏季特别的热,某日下午习过武后,钱翩翩听说他们三人和四哥钱颢约好,一起去城效的芦苇滩凫水消暑,还打算抓几条鱼烤来吃。钱翩翩本想一起去,但那时裴珉他们已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钱颢考虑到男女大防,坚决不让她同去。
  钱翩翩虽无奈,却不愿放过这个可以早点证实三人中谁是转世叶咏青的机会。她叫上娇花,两人打扮成书童的模样偷偷出了钱府,顾了辆车直奔芦苇滩。
  浅滩上,四个少年正赤/裸着身体嬉水,钱翩翩躲在芦苇丛中,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往水中浮浮沉沉的那三个身影望去。
  “小姐小姐,咱们到底是要看什么啊?”娇花嘟囔着,“几位小公子那儿不都一模一样么,前面一窝乱蓬蓬的黑麻杆,麻杆上挂着只小雀儿,后面……后面不就一白面寿包么?白花花的,什么桃花、什么胎记的,啥也没有啊。”
  钱翩翩失魂落魄地呆愣着,那三个小少年,果然如娇花所说,全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平的突的,均没有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桃花印。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

  晴天霹雳……
  为什么会这样?这三人身上竟然都没有那个形如桃花、颜色殷红的印记?为免自己看错,钱翩翩又逼着娇花看了一遍。此时的娇花已十三岁,虽知男女有别,可碍于小姐的淫威,只得哭丧着脸,心惊胆颤地趴在泥泞中又观望了一番,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又看了一遍。
  虽明知结果,钱翩翩还是不甘心地问:“可看清楚了?除了屁股,身上其它地方呢?”
  娇花委屈道:“小姐,奴婢看了又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小姐不相信婢子的眼睛,难道连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她又捶胸道:“呜呜,作孽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奴婢偷看男子的身子,奴婢以后可怎么嫁人呐……”
  钱翩翩无力地跌坐在泥巴里,三魂丢了七魄似的,娇花慌忙将她背起,悄悄往钱府赶。她虽算不上机灵,但也知道今日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她家小姐的清誉可完了。
  回去的路上,娇花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不是婢子多嘴,打您小时起,您就一直觊觎三位小公子的身子,这、这到底是为啥啊?您刚才说的桃花印记又是咋回事?”
  钱翩翩仍是未回魂一般软软地趴在娇花背上,只喃喃地回了一句,“身上有桃花印记的男子,是我这一世的夫君。”
  原来如此啊,娇花总算明白了为何她家小姐自小有爱看男子屁股的癖好了。
  之后的某日,娇花在知秋苑外等候自家小姐放学时,听到方、顾、裴三家公子的小书童在争执。
  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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