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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与蜜豆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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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离开后,唐葵的店依旧开着,只是接送她回家的人,又变成了唐格。
寒假还没结束,少了周遭消费力强大的大学生,唐葵的店里生意冷清了不少。
没过两天,唐葵就发现自己开始想念江竹了。
对待研究新甜品也没有以往的热情。
江竹虽然去了安山镇,但会时常发信息给她。安山镇上的中心医院,缺少一些医生,他过去帮一阵子忙。其他的且不说,下针还是挺稳的。
过去刚一周,江竹发消息给她,现在经手的一些病人都夸他扎针不痛。
他现在住的是个老房子,老式的二层小楼,加一个水泥的平台。
院子不大不小,有个水泥的架子,上面盘绕着粗壮的藤,只因冬季寒冷,早就落光了叶子,唯有土黄偏褐色的枝蔓。
江竹告诉她,那是一株葡萄,年纪和他一样大。
江竹在回去的第二天,还捡了只小狗,棕黄的毛,小短腿,头和身子也小小的,眼睛像是黑豆子,笨拙的萌。
他请唐葵取个名字,唐葵脱口而出:“你看他傻乎乎的……不如叫皮蛋?”
江竹还真的就这样唤它了。
每隔一周,周天的时候,江竹就会开车从安山镇过来,还把皮蛋带给她看,顺道给它接种疫苗。
安山镇上,暂时还没有宠物医院。
唐葵很喜欢皮蛋,皮蛋也很亲近她,会乖乖地躺倒在她腿上,露出肚皮让她揉。
若不是叶时言的那通电话,她可能还不会起其他的念头。
叶时言来电话的时候是深夜,唐葵被铃声惊醒,没看清手机联系人,就按了接听键。
迷迷糊糊,她刚说了一个“喂”,就听得电话那段传来一阵粗喘声。
唐葵的大半困意都消失了。
“唐葵……”
那边是沙哑的,慵懒的声音,叶时言似乎喝醉了,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的:“今天白唯怡给我发了封邮件……她就问我,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当然他/妈的过的很好!我能不好?我很好……可是,可是……”
说到后来,他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像没有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小心翼翼地问她:“葵葵啊……你现在怎么这么讨厌我呢?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葵葵,我道歉,我发自内心地向你道歉,只求你原谅我,别再讨厌我……”
唐葵屏住呼吸。
她冷静地说:“有人,把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告诉了我……视频,照片,全部都有。叶时言,你不要抵赖说不是自己,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怕你,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人性有了新的认知。”
电话那端的叶时言沉默了。
大约一分钟后,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时分,叶时言又打了过来,一改昨日半夜的颠倒。他以一种讨好的语气,问唐葵,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他还自作主张替她约了医生,时间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三个小时。
唐葵又气又想笑。
这算什么?补偿?
说真的,还真不需要他补偿。毕竟那视频也不是他发的,只不过视频的主角是他罢了。
恰巧在此时,江竹的消息到来。
他利用休班时间,把院子里的一块荒地清理了出来,除掉刚刚萌生的杂草,撒上太阳花的花籽。
唐葵看着那小小的一方地,刚刚翻过土,湿漉漉的。
她心里忽然一动。
一天后,唐葵拒绝了唐格送她的要求,拉着行李箱。踏上了前往安山镇的汽车。
她循着自己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小小的房子,这么久了,钥匙竟然还能打开门。只是锈的十分严重,少不了重新换一把锁。
寻常房子是前院后屋,这个房子却是两个屋子之间夹一个小院子。临街的那个房子只有两间,中间没有门,只有一层布帘。
房子久无人住,十分的脏,唐葵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卧室收拾出来。只是被褥什么的早就不能用了,还得去超市里买新的。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刚刚选好被子,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她前面的架子里晃过去。
高高瘦瘦,可不就是江竹?
作者有话要说: 若不给这两人长时间相处的机会,就他们倆这性子,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成功上三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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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温柔都给你》
曾经的小太妹沈皎皎,因着一张脸被导演看中,成了个十八线开外小明星。
面试影视公司的时候,一推开门,沈皎皎腿就软了——面前衣冠楚楚坐着的,不正是当年被她按在桌子上打的家伙么?
*
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霍清辉脾气很坏。
可他偏偏对新签约的小明星格外有耐心。
流言满天飞,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她那张像极了老大的脸,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凶巴巴小明星和双向情感障碍症公司大佬
第21章 牛奶面包
气温虽有回升,但也不高; 江竹穿了件浅灰色的羽绒服; 在卖蛋糕的柜台前驻步。
安山镇并不算太大; 这超市里只有一方小小的柜台在卖烘焙食品。摆在玻璃的柜子中; 卖相算不上太好,闻上去也有些甜的发腻。
唐葵拎着被子; 悄咪咪地躲在一旁的货架后; 观察着江竹。
江竹最后拿了一盒蛋挞; 卖相还可以,又转了一圈,去了旁边零食区挑东西。
与唐葵只隔一个货架。
唐葵生怕被他发现; 蹑手蹑脚地往旁边移动,谁知道她拎着的这被子刮碰到了旁边的商品,啪啪啪; 掉下三包瓜子。
唐葵急忙戴上帽子; 把被子放在旁边,蹲在地上去捡; 捡到第三包的时候; 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纤长的手; 先她一步; 捡起了瓜子。
骨节分明。
“你喜欢焦糖味的还是山核桃味的?”
唐葵抬头; 就看到江竹笑盈盈的眼睛,他拿着瓜子,晃一晃; 继续说:“焦糖味的不错,不过吃太多会上火。”
唐葵说:“甜食吃多了也不好。”
江竹蹲在她对面,帮她摘下帽子,一点她的额头:“我已经很克制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袋子上,上面印着几个大字,XXX家纺,里面的被子,是干净的白底碎花样式,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单薄。
“你怎么买被子?”江竹问,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你也要住在这里?”
唐葵站起来,拎着被子:“对啊,看你生活的那么惬意,我心动了。”
“这里生活可不如你想象的那样……”
江竹有些无奈,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被子,看了看,皱眉:“别买这个了,太薄。安山镇可没有暖气,盖这么薄的容易着凉。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专门卖被褥的,一会我陪你去看看——你想一想,还有什么缺的吗?你来的时候,都带了什么?”
唐葵回答:“衣服,钱,护肤品。”
江竹点点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那你跟着我吧。”
安山镇地方并不算大,店铺也小小的,大部分人家,都是一楼开店,二楼住人。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小饭馆门前热热闹闹,电动车随意停放着。这里的羊肉汤很出名,还有一种特产的烧饼,一面是芝麻,放在半圆的吊炉里烤制。
江竹停下脚步,买了几个递给唐葵,烧饼刚烤出来,香喷喷的,热却不烫嘴,唐葵咬了一口,淡淡的咸香,配上熟芝麻,分外好吃。
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了。
A市也有卖这种烧饼的,要么是软塌塌的,要么就是芝麻不够,加的调料也不对。唐妈妈很喜欢吃,不过总是抱怨味道不够好。偶尔买过几次,后来就不愿意再买了。
果然,不管什么东西,正宗的都是要去原地吃。
江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虽然元宵节已经过去了,但外出务工的人还没走。街上人也不少,江竹带着唐葵,径直去了一条窄窄的小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店。
店铺并不大,房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水泥的台阶,缺了一块角,露出里面红色的砖。门前钉着厚厚的棉帘,为的是防风保暖。进去,里面生着炉子,倒也很暖和。
但没有人。
江竹叫了一声:“张姨。”
他用了方言,声音较平时说话时略低一些。
隔间的门里却走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七八,长的却是格外的漂亮。大概是怕冷,穿了件厚厚的不合身的棉衣,上面花团锦簇,样子都是老式的。
她看了看门前的两人,干脆利索地说:“我妈妈去进布了,不在家。你们想买啥?”
“被褥,还有四件套——小柳,你这里卖枕头吗?”
小柳手里抱着暖手宝,闻言,把暖手宝放在一旁:“可以现做,你过来挑布吧。”
说着,引两人进了内间,室内有些昏暗。小柳领着唐葵去挑布料,唐葵选了浅米色的纯棉粗布。枕头里面的填充物也没选棉花,而是荞麦壳。
小柳毫不含糊,拿尺子量了量,裁下布,坐在缝纫机前开始锁边,装荞麦壳,手动封口。问清床大概的大小,江竹帮唐葵选好了被褥。
四件套就比较难选了,这里花样并不算太多,最终拿了一套蓝底带白色云朵的。
江竹说:“张姨这家店开很长时间了,以前只卖布料,我小时候,妈妈都是从这里买布料,回家自己套被子……”
唐葵想象不出来郑教授拿针缝东西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违和。
小柳说了句:“好了。”
把枕头递过来,沉甸甸的。付钱的时候,发现全套加起来竟然还不到五百。
唐葵被这物价震惊了一下。
虽然她没有买过四件套,但读高中时候的那种单人床标准都已经是450了。这沉甸甸的,怎么看都比那种要好的多。
他们买的东西很多,小柳见他们就这样走过来,不太方便拿,折身去里屋拿了电车钥匙递给两人:“用完了再骑回来就成。”
江竹谢过了她,小柳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唐葵被她这豪迈的腔调逗笑了。
回去的路上,江竹忽然开口:“葵葵,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唐葵坐在后面,风有些冷,她戴着帽子,听得不太清楚:“什么?”
江竹说:“我从小在安山镇长大,母亲是个勤劳的工人,父亲原本是军人,退伍后做了司机。”
哎?
唐葵初听时还有懵,等他把话说完,似乎有些懂了。
“后来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出了车祸……”说到这里的时候,江竹声音有些低:“那时候我刚刚读高中,很茫然。后来,江伯伯和郑教授过来了,他是父亲的战友,愿意收养我……我就这样去了A市。”
他说的很简洁,唐葵咬着手指,不说话。冷风过来,把她的帽子往后吹,她伸手拉一拉。
原来郑教授并非他生母,难怪总觉得他们母子相处时候,觉得好像隔了一层。礼貌彬彬,但并不亲热。
“我人生中的前十五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安山镇,”江竹说:“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学医。只是未曾想,还是有违本愿……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一种逃避。”
“你已经尽自己所能了,”唐葵温言劝他:“死生各有命,你已经抢救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说话间,江竹又带她去买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安山镇上开的店,基本上还是以前的那些。老板都还认得江竹,见他带着唐葵过来买东西,都乐呵呵的:“终于交女朋友了啊,不错不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了吧?”
说着,有的还善意地抓把糖果给唐葵:“拿着,我儿子前段时间刚结婚,这是喜糖。”
唐葵笑盈盈地收下,叫声“谢谢伯伯”。
老板也夸她:“长的真好看,像明星一样,江竹有福气了。”
等到两人走了,老板摘下眼镜。
怎么觉得这小姑娘长的……也有点眼熟呢?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江竹问唐葵:“你现在在哪里住?”
唐葵指挥着他,左拐,前行,又拐进一个小胡同里,尽头,就是她的家。
下了车,江竹盯着这里看了半天,扭头看了看周围,胡同口种了一株合欢树,夏天的时候会开粉色的绒绒的花朵,铺天盖地的香,招引了不少蜜蜂和蝴蝶,而现在只有空荡荡的树枝。
他忽然问:“这是你租的房子?”
“不是啊,”唐葵拿出钥匙,开门:“我小时候就住这里。”
江竹愣了愣。
唐葵打开锁,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桌子老旧,有种久无人居特有的昏暗。
“进来吧,”唐葵笑着请他进门:“上午我刚过来,这边还没打扫,你可别嫌弃。”
“不会。”
江竹下意识地说,他抱着被褥进门,跟着唐葵往里走。
踏进院子的时候,温暖的冬日阳光照下来,江竹眯眯眼。唐葵就站在他前面走,头发温顺地扎了个马尾。
江竹突然问:“葵葵,你小时候,右边膝盖是不是摔伤过?”
唐葵扭头看他,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对上号了。
“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你也住在这里吗?”
“好像是吧,”唐葵说:“我在这里读完的小学,初中时候去的A市。”
江竹笑了,他那双眼睛笑起来分外动人:“葵葵,我们以前见过的。”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三更~
下一章大概在中午11点左右,正在捉虫,修细节~
第22章 芝麻脆饼
当江竹得知父亲去世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上晚自习。
他当时刚刚考上省实验; 原本江竹说打算在本市读; 毕竟离家近一点; 因着他成绩优秀; 还能免学费就读。
当时,为了母亲的病; 家里积蓄已经不多。母亲去世之后; 父亲也更显苍老了。
但一向寡言的父亲却十分反对; 省实验是省内的重点中学,如果江竹去那里,就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父亲与母亲一生贫苦; 勤劳却被低文化所累,被人骗过不少次。
所以在教育上,父亲想要给江竹最好的受教育资源。
谁知道刚读了一个月; 江竹的班主任把他叫出去; 脸色也不太好。
“江竹,你爸爸出意外了。”
江竹的爸爸开车一直很稳; 他十分谨慎; 一次也没有闯过红灯; 却在高速上与一辆急速驰来的货车所撞; 当场身亡。
江竹的父亲是独生子; 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只剩他孤苦一人。邻居街坊见他可怜,凑了些钱; 出了把力气,帮着江竹讲他父亲葬在了郊外,遵循这里的风俗,立了坟墓。
江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鬼魂。但是在父亲头七的那天,他未归校,而是在坟前守了一夜。
没有任何的动静,唯有夏夜的凉风。
次日清晨,他从郊外往回走,走到一个巷子口时,看到有个穿粉红色小纱裙的女孩在树下捡掉落的花朵。
那是一株粗壮的合欢树,因着天刚微微亮,叶子还没有完全张开,只有粉色的花朵,颤颤地香。
小女孩扎了个马尾,小手里握了一把花,嘴里还念叨着:“6,7……嗯,5,6……”
虽然数错了,但她毫不自知,依旧在努力地数着。
江竹在旁边看着,小女孩个子不高,大概到他大腿左右。他向来分不清小孩子的年纪,只是见周遭一个人也没有,最近又常有人贩子的流言,他有些担心这孩子被骗走。
看上去就一副一颗糖就能哄走的样子。
江竹便蹲下来问她:“小朋友,你家人呢?”
女孩的眼睛很亮,眨了眨,忽然伸出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我偷偷出来的,你别大声说话。”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后面的巷子,似乎会有人出来把她捉走。
“你在做什么?”
“捡花呀,”女孩一本正经地说:“昨天妈妈讲林黛玉葬花,还说林黛玉很聪明;班里的人都说我笨,我觉得只要我把这些花埋起来,我也能变聪明。”
天真的想法,江竹没再说话,也不打算走,想在这里等一阵子,等她大人到了,再离开。
她认认真真捡着花,忽然一不留神,被东西绊了一下,趴在地上,疼的她“哎呦”一声叫起来。江竹忙把她抱起来,只见她右腿膝盖上包着一块纱布,现在外面也蹭上了泥。
女孩伸手就去揉,江竹及时制止住了:“别碰,越碰越痛。”
女孩点点头,眼睛里泪汪汪的,快要哭出来了:“我的花……”
刚刚摔那么一下,全都摔掉了。
江竹连忙给她都捡起来,问:“你打算埋在哪里?”
女孩握着一手的花,眼角还挂着泪花呢,也不顾腿疼不疼了,走到合欢树下面,拿玩具塑料小铲子松松地挖开一层土,小心翼翼地把花放进去,盖上。虔诚无比地说:“花啊,保佑我变聪明吧。”
许愿完毕,她也不拍受伤的泥就往裙子的口袋里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一枚大白兔牛奶糖。她郑重无比地把糖放进江竹手中:“我妈妈说了,有恩必报。你今天帮我捡花,这糖就是给你的报酬。”
这小家伙。
江竹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他接过糖,说了声:“谢谢。”
女孩郑重地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句话应该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听得后面有人叫“葵葵”,女孩说了句“我妈妈找我啦”,冲着江竹挥挥手,颠儿颠儿地跑进胡同里去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江竹早就记不清那个小家伙的长相。只记得那颗奶糖很甜,有人说甜能够刺激神经中枢,使人产生愉悦的感觉。
自那之后,江竹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都习惯吃些甜食。
而在现在,江竹提起这事的时候,唐葵则是惊讶地看着他:“我完全不记得了……不过我小时候好像确实有点笨。至于葬花的事情,我没啥印象,不过我妈妈经常给我买羊脑子吃,她说吃啥补啥……”
说完之后,她自己又感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突然感觉咱们俩年纪差距真大啊……想想啊,你都开始读高中解三角函数了,我还在数一二三四玩泥巴呢。哎,我当时有没有叫你叔叔?”
江竹转脸打量院子里的水龙头:“没有。”
应该没有吧?
他也记不清了。
“你今天就要睡在这里吗?”江竹问:“水龙头里没有水,厨房里也没什么东西;天气这么冷,也没有取暖的东西;附近的人家都搬走了,你一个人住这里,太危险了……”
他一一分析着她此时居住条件有多么恶劣,最终提出建议:“你去我那里住吧?皮蛋也很想你。”
这……
唐葵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唐妈妈。
她来之前,唐妈妈严肃地告诉她,一个人回安山镇住一段时间,没关系。反正她也是成年人了,正好也能和江竹培养一下感情——但不要跟江竹住在一起,孤男寡女,容易惹人非议。
“楼上有两间卧室,”江竹说:“我早就打扫干净了,你过去住,直接带好被褥就可以。洗澡和厕所也修好了,再说你这里洗澡也不方便。”
唐葵心动了。
当初她头脑一热就过来了,完全没有考虑到热水器以及做饭的问题,刚刚听江竹一分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起来,她其实挺放心江竹的人品。毕竟两人谈恋爱都大半个月了,目前还只发展到牵手的纯洁局面。
她点点头。
江竹笑咪咪,又把她和东西带了回去。
一打开院门,皮蛋就嗷嗷地扑了过来,疯狂地绕着江竹打转,摇尾巴。转了一回,又跑到唐葵身边,左蹦右跳,兴奋的像是见到了大鸡腿。
江竹主动把自己的被褥卷起来,让给唐葵:“这里以前是我的卧室。”
其实,不用江竹说,唐葵也能大概地猜出来,床靠墙放,老旧样式的木桌摆放在桌子旁,旁边是个书架,上面书不多,但摆放的整整齐齐。柜子上盖着一块钩针织的布,上面摆了一瓶塑料假花。
房间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的地砖也是那个年代流行的浅蓝色拼花,现在看起来比较过时,但意外的亲切。
江竹帮唐葵铺好被褥,但又去柜子里取出一套浅蓝的床单枕套铺在床上:“今天买的那些,最好洗过了以后再用。你若是不嫌弃,先用我的,前段时间买的,只用过一次,都已经洗干净了。”
唐葵当然表示不嫌弃。
外面天气很好,江竹想了想,又把她的被褥搬到外面木架上晒。阳台上有几个空花盆,里面的土都干裂了,唐葵想,过上几天,等天气暖和一些,可以再种些其他的小花苗。
院子里和他发过来的图片一样干净整洁,皮蛋长胖了,也长长了,只是脸还是那样憨憨的。现在它正在院子里撒欢,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个不停。
大概因为人少的缘故,这里比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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