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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神领域-失落叶-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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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行缓缓摇头：“不，你没错，是我无能，这一战居然会败得那么彻底……”
“别说了，赶紧抢救落水的士兵，及时施救！”
“嗯！”
……
一直到深夜之后，残破不堪的船队才从东海上返航，把所有能救的人都救了回来，至少海面上的尸体，根本无力救回，只能任其葬于深海了。
苍风港的夜晚说不出的寒冷，海风呼啸而来，也带来了远处兵营里的哭声，许多人失去了同伴和挚友，并且更多的人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如此强大的对手似乎注定了失败与死亡。
“军心一乱，士气就落入了低谷。”
中军帐内，风继行一脸疲乏，声音低落的说道。
林沐雨缄默不语，过了半晌，站起身来道：“既然海战打不过，那就准备陆战了，传令下去，各大军团休整三天，准备再迎战！战斗统计还没好吗？”
一名书记官恭敬道：“好了，殿下。”
“读！”
“是！”
书记官捧着书页的手微微颤抖，道：“此战命名为苍风海战，我军被击沉楼船281艘，被击伤楼船74艘，铁皮战舰被击沉743艘，击伤198艘，艨艟战船被击沉11艘，击伤27艘，走舸被击沉与自毁1747艘，被击伤114艘。”
林沐雨听得心底沉甸甸的一片，感觉脑袋有些晕眩，抬手道：“继续念，阵亡人数。”
“是。”
书记官的声音变小了许多，道：“此战阵亡万夫长7名，千夫长84人，阵亡士兵共计十四万五千多人，伤七万余人，被俘虏约三百余人，战场太乱，这些记录都只是估测，并不能完全确定，三位殿下，伤兵营已经满了，灵药司带来的伤药将会在七天内告罄，必须重新从兰雁城抽调。”
“知道了，去办吧。”林沐雨挥挥手，示意书记官下去。
风继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些红，道：“诸位，都议一议吧，接下来怎么打？”
百里沧低着头，沉默不语，身为帝国水师统领，这一仗如此惨败他是脱不开干系的。
苏妤咬着红唇，但无计可施。
镇国军统领唐镇、妖族圣女令狐颜夫妇也保持着沉默，他们没有参与苍风海战，但这场大战对他们来说也等于是一场噩梦的到来。
最终，三代老臣甑亦凡咳了咳，道：“除了整军备战，别无他法。如果天霁帝国的军队从三大港口之外的海岸登岸，我们是无法阻止的，为今之计就只能紧守各大城池，坚壁清野，只要我们守住城池，让天霁帝国的军队失去补给与粮食，他们是无法持久战的。”
甑亦凡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此时此刻，似乎也只有他的话能让人看到希望。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天霁帝国的军队登岸，他们想进攻任何一个城池，以上百名龙骑士的威力，咱们北方三大行省哪一个城池恐怕都守不住。”风继行淡淡道，也给众人燃起的希望浇上一盆冷水。
令狐颜看向了林沐雨，问：“雨殿下，您有什么主意吗？”
林沐雨心头乱成一团：“没有，七海行省有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苏妤道：“就算是那里发生战事了，也至少要两天消息才能传到我们这里。”
“有天霁帝国主力舰队的消息吗？”林沐雨又问。
“没有。”
苏妤再次摇头：“我们派去的战鹰斥候看来是凶多吉少了，龙骑士想杀战鹰斥候简直是易如反掌，我们或许根本就不应该派斥候去海上刺探军情，他们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林沐雨沉默好一会，道：“好了，都回去早休息，明天一早，大军拔营返回冬霜城。”
“是！”
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次日清晨，当唐小汐推开林沐雨房间门的时候，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双眼血红，神色颓然，哪儿还有一丝当初兰雁四杰的英俊模样？
“沐沐……你，你一夜没睡吗？”唐小汐心疼得不行。
“睡不着。”
林沐雨披上衣甲，目光落在洗脸盆的水中，说：“我想了整整一夜，却没有想到任何可行的办法，我们只能步步被动，眼睁睁的看着天霁帝国蚕食当初父皇交托给我们的版图。”
唐小汐抿着红唇，轻轻从后面抱住他，柔声道：“你不要这样吓我，你快要把自己逼疯了，求求你，别这样了……”
林沐雨微微一笑：“当初小茵在时，我总能想到好办法，可现在小茵不在，我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甚至我都有些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
“你别说了……别说了！”唐小汐的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飞报，传令官恭敬的跪在了台阶外的青石板上，道：“启奏殿下，羽书飞报，昨天深夜天霁帝国的兽骑兵攻击通天行省的木郡，这是木郡传来的求援信，大约是四个时辰前的书信了，忠王殿下问是否发兵增援？”
林沐雨浑身一颤，心底一股寒意顿生，道：“不必了，木郡已经失陷了，传令下去，立刻调集五万龙胆营骑兵，火速驰援通天城，他们夺了木郡，下一个就是通天城了！”
“是！”
当传令官走了之后，林沐雨却失神的一下子跌倒在房间角落里，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脸色苍白，仿佛重病之人，喃喃道：“他们怎么会在木郡……他们怎么会在木郡……”
“他们分兵了。”
唐小汐沉下身来，拥住可怜的恋人，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算定了要分兵去打通天行省了。”
林沐雨目光茫然：“通天城不能丢，通天城一旦丢了，我们南北四大行省的枢纽通道就会被切断，帝国东境就完了……不能丢，绝不能丢……小汐备马，我们跟龙胆营一起增援通天城，或许还能赶得上！”
“嗯……”
唐小汐目光柔和，但看着林沐雨的样子却心如刀绞，敌我强弱的悬殊几乎快要把他压得崩溃了。
……
一场春雨降临帝国东境，木郡的郡城中开满了一树的梨花，仿佛白日的萤火一般皎洁好看。但空气中除了梨花香味，却还有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那是经过杀戮之后的气息，甚至，就连路边的梨花也溅上了一的猩红。
城池中，黑压压的虎豹骑保护着中心一列骑马的人缓缓而行。
人群簇拥着的一人十分魁梧，身披金色披风，正是天霁帝国的元帅，62重洞天圣武神之一的北冥桓，帝国皇帝北冥渊的弟弟。
北冥桓目光睥睨的看着两侧正在打扫的战场，无数守城士兵的尸体被堆积在一起，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沟渠之中。
一旁的统领级将领笑道：“元帅，这一战我们闪电般袭取了城池，或许，来一场屠城犒赏三军，会让将士们更加士气高昂。”
北冥桓笑了笑：“卡斯特统领想屠城吗？”
“属下只是提议。”
“哦？”
北冥桓又看看另一侧，那是一个儒生装束的年轻人，身披一袭白色斗篷，整个人看起来儒雅之极，道：“弓尚明，你认为呢？”
这人正是北冥桓麾下第一谋士。
弓尚明微微一笑，说：“得城池易，得民心难。元帅，圣皇陛下向来以德服人，我们既然想得到碎鼎界的天下，那也要以德服人，不能让碎鼎界的平民怕了我们，那样的话恐怕我们夺了一座城池之后便会失去另一座城池。”
“哦？”
北冥桓轻笑：“先生请赐教。”
弓尚明抱拳道：“张贴榜文，约束三军，不得欺压百姓，此外，剥夺原来封臣的土地，将其均分给平民，这样一来，人心和城池便都是我天霁帝国的了。”
“好！”
北冥桓赞不绝口：“吾得先生一人，如得十万雄兵。”
弓尚明恭敬道：“元帅谬赞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出发攻打通天城吧，我们越快，林沐雨反应的时间便越少，通天城的兵家重地，夺了通天城，就等于断了林沐雨的一条手臂。”
“好，听先生的，传令三军，吃饱喝足之后出发，全速前进，攻打通天城！”
“是！”
一旁，卡斯特头，但看向弓尚明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寒意。
第0829章血战须子港
凌空行省，须子港。
春雷阵阵，而雷声中却又夹杂着魔晶炮的巨响声，一道道紫色蘑菇云在海面上升腾而起，照得海岸上也能看到一片通明。
东田郡，须子港的所在郡城。
此时此刻，东田郡中无数平民涌现在海岸边，翘首望着东方的冲天火焰，他们都知道，那是凌空行省的军队，由白袍御林、靖海侯尧渊所统领的一支十万人大军，苍风海战失败的消息尚未传来，东田郡的人们依旧在期盼着尧渊能带来一场胜利，一个太平盛世的消息。
火光在海面上久久不息，甚至海风送来了巨龙的吼声，然而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海面上的战争到底如何了，太远，根本无法看清。
“静一静，不要推搡！”
岸边，手持长矛的年轻百夫长大声道：“大家不要推搡，否则前方的人就要掉进海里了，请放心吧，君侯大人是帝国五侯之一，是女帝殿下的白袍御林，他一定能打赢这场仗，请大家现在各自回家吧，你们若是不回家，我们的凯旋之师就无法登岸了。”
人群中，不少人表示怀疑，议论纷纷——“听那些商人说，黑石帝国的兵力不是一般的强大，他们的人凶狠残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听说黑石帝国的人喜爱劫掠，如果君侯真的战败了，我们都要跟着遭殃啊！”
“谁说的，君侯不会败的，我们的十万水师加上魔晶炮怎么可能不是那些东蛮子的对手？”
“就是就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凌空行省一定能守得住的！”
“靖海侯千岁！大秦帝国万岁！”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转眼之间海港上就满是一片“帝国万岁、靖海侯千岁”的呼声，众人喊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仿佛只要用声音就能换来一场胜利一般，而海港内驻守的士兵则都有些无奈，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但他们也听到一些确切消息，从龙形岛传来的消息。
义和国被灭了，龙千林、丁奚这两个宿敌战死，义和国近二十万雄兵都被黑石帝国的海军不费吹灰之力的灭掉了，帝国又能如何，靖海侯手里的十万行省守军又能如何？
比起平民百姓，这些士兵眼中更多的是焦灼与恐惧。
如果黑石帝国真如传说中那么残暴的话，尧渊只要兵败，整个凌空行省都会遭受灭之灾的，甚至，整个岭南或许都会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
一直到近午夜的时候，依旧还有至少上千名平民在海岸上等待战争的消息，更多的则回家睡觉去了，对他们而言谁当皇帝都一样，自己要做的就是当一个顺民，渔樵耕织，缴纳税钱，这就够了。
终于，黑暗的海面上亮起了火焰，有的灯笼的火光，有的则是熊熊大火，尧渊的军队回来了，在海面上铺成了一片。
“君侯回来了！”岸上，一名千夫长满脸兴奋的说道。
“我们的军队凯旋了！”
身穿锦袍，留有山羊胡子的小镇镇长欢欣鼓舞的说道，他的小镇是最邻近海岸的镇子，如果战败的话，他的镇子也会是最先被侵略者进攻的小镇。
“不对啊……”
海港的瞭望塔上，一名百夫长眯着眼睛看向远方，低声道：“我们去时近五百艘战船，怎么回来的只有五十艘不到了，而且不少战船行的火焰都没有浇灭，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快看！”
一名士兵直指着海中，只见是一艘快船如同箭矢般急速行驶而来，是一艘走舸。
走舸“啪”的一声响撞击在海港支撑建筑的木桩上，船上一名狼狈不堪的帝国士兵飞身跳上平地，大声道：“君侯命令，立刻戒备，我们战败了，黑石帝国的人杀过来了，岸上的魔晶炮、弓弩准备，瞄准后方的敌船，阻止他们登岸！”
“天啊！”
岸上的守军吓得魂飞魄散，仔细看去，尧渊的军队的后方确实跟着密密麻麻的一片火光，仔细看去，仿佛铺满了整个东海一般，黑石帝国的人灭掉了尧渊的主力，自己的主力却几乎没有太大的折损啊！
而且，黑石帝国的战舰追得很紧，与尧渊军相距不足一里！
这样的巨力，魔晶炮根本就无法完全校准了。
“弓弩手准备！火！”
岸上，一簇簇准备好的柴火被燃起来，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一张张年轻稚嫩而紧张的脸，尧渊军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新征的，在龙胆兵团和魔族对抗的几年里，尧渊军却没有参与过任何战事，最多也只是执行剿灭流浪佣兵、山贼之类的军务，这些年轻的士兵何曾见过眼前这么宏大的战争场面，以至于许多人直接就被吓傻了。
年轻的万夫长走到了岸边，眸子里倒映着海面上的火光，按在剑柄上的手掌微微颤抖，喃喃道：“帝国列王……庇护我们吧……准备！开战！来人，吹号，地面骑兵团准备迎战来犯之敌，守护帝国疆土！”
远方的战船越来越近，尧渊所部的船只已经进入魔晶炮的射程了，风帆鼓荡，飞速靠岸，而且靠岸太急，许多战船是直接撞击在海港内停靠软木上的，火焰一下子波荡开来，众人忙碌成一团，在魔晶炮轰鸣的声音中提着水桶灭火，但此时灭火哪儿还来得及。
“来人，君侯在这里！”
龙首战舰上，一行人飞速扶着一人走了下来，赫然就是靖海侯尧渊，此时尧渊已经昏迷不醒，白色的紫茵花战袍上满是血污，胸前的护心镜被穿透，似乎是中了一枪，但这一枪是刺透了心脏的另一边胸口，否则恐怕早就殒命了。
“医官何在！？”
一名脸上沾满血迹的万夫长怒吼道：“灵药司的人都去哪儿了，快来救治君侯，快！”
海港的军营里马蹄声阵阵，数十名身穿白袍的灵药司职员飞速赶来，急忙给尧渊止血、上药，并且擦拭伤口防止感染，而周围则是密集的脚步声，许多提着重盾、长枪的士兵来到了海岸，准备御敌。
远方上空，龙吟声阵阵，海面上的战船铺成一片，显然黑石帝国没有打算只是从须子港登岸，他们想要全线登陆！
年轻的万夫长一边查看尧渊的伤势，一边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海面只有数百米只要的敌国战船，岸上的魔晶炮不断肆虐开来，卷起数十米高的海浪，将黑石帝国的战船撕成碎片，但船只实在是太多了，仅仅依靠须子港上的数十门魔晶炮根本就无法全部阻止，甚至在魔晶炮的炮膛冷却时间里对方就行驶了数百米，直接抵达岸边了。
“蓬蓬蓬！”
黑石帝国铁皮包裹头部的战舰纷纷撞击在海港上，下一刻一条条跳板落下，吼声从海面上传来，大批的黑石帝国士兵开始登岸了，挥舞战斧、长刀就充入尧渊军的人群中，双方迅速血拼在一起。
“啊……”
年轻的万夫长已经快要六神无主了。
这时，他的手臂忽然一紧，低头看去，却是靖海侯尧渊醒了，抓着他的手臂道：“长明，他们的战船靠岸了吗？”
“是的，君侯！”
“是不是所有战船都积压在一起了。”
“是……”
“传令下去。”尧渊疯狂的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会续不上下一口气一样，道：“传我将令……把我们准备好了的乌榉油用投石车投射出去，所有弓弩手换上火箭，将他们的战船燃，这样烧成一片之后，我们不好过，他们也一样不好过！”
长明微微一愣，原来尧渊早就想到对手会登岸了。
“是，可是君侯，对方的战船起火，整个须子港也会成为一片火海的啊！”
“没事。”
尧渊的呼吸无比急促，道：“如果能让他们折损一部分兵力，别说了一个须子港，就算是十个须子港也值得，派人送我回凌翰城，此外……命令行省内所有军队放弃所镇守的城池，全部前往凌翰城，只要守住凌翰城我们就能等到援军，快去办吧！”
“是！”
……
空中，一桶桶乌榉油仿佛雨般的落在了水中，虽然黑石帝国的战船有龙骑士保护，但龙御斗旋可挡不住无孔不入的乌榉油，就算是油桶在龙御斗旋上炸开了，但乌榉油却还是像是下雨一样的落在了战船的甲板上。
“呸！什么气味？！”
一个个等待登岸的黑石帝国士兵咒骂道：“好臭的气味，什么鬼东西！”
下一刻，空中密密麻麻的火箭从高高的海港箭楼上射落下来，顿时火焰起来了。
“妈的！”
空中，一人提着长刀，正是苍炎军团的统领傅羽，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不要灭火了，战船着火的兵丁全部跳进海里，游上岸给本统领去杀个痛快，战船烧了就烧了，我们这次来了，就没有打算回去！记得保护好战马，别让战马和兽骑折损太多。”
“是！”
第0830章东田郡之乱
“蓬蓬蓬！”
一面面重盾落地，后方的千夫长大声吼道：“盾墙枪林，给我向前推进，把这些东蛮子推回海里去，快！”
众人吼声大作，长枪从盾牌的缝隙间刺出，穿入黑石帝国士兵的身体内，盾牌连成一面铜墙铁壁，将一整片的敌人推入海水之中，随后移开盾牌，挥舞长矛乱刺，海水转眼之间就被血水给染红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什么须子港两侧的山地上已经有不少苍炎军登岸了，黑石帝国的熊身战旗连成一片，啥声冲天而起，他们打算从两侧包夹，将须子港的驻军彻底歼灭。
“第一营团、第二营团留下殿后，其余跟我撤退！兄弟们，为大秦血战殉国的时候到了！”万夫长长明的叫声回荡在空中，他翻身上马，迅速保护靖海侯尧渊与灵药司、灵火司的人撤退。
杀声、吼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整个须子港火光冲天而起，原本岸边等待尧渊军凯旋的百姓都已经逃逸散去了，但黑石帝国大军入侵，他们又能逃去哪儿呢？
……
这一战足足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天明。
当旭阳重新照耀大地的时候，须子港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海面上无数战船焚烧殆尽的残骸飘荡着，焦臭味与血腥味混杂，让人作呕。
须子港南方的丛林里，大批苍炎军、海山军聚集这，虽然经过一夜海战，但他们的战马和兽骑并没有折损太多，同时，远方的龙骑士纷纷落地休息，巨龙们正在吞食着一匹匹战死的骏马，这对它们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美味。
“咕咚……咕咚……”
一头火龙将整匹马给咬成了两端，褐色的眸子轻轻一轮，看向了一旁的来人，是傅羽，苍炎军的统领。
“韩蜀大人。”傅羽微微一笑。
韩蜀轻抚坐骑龙的脖颈，脸上满是懒洋洋的笑容，道：“恭喜傅羽统领旗开得胜，仅仅一战就几乎全歼了凌空行省内的大秦帝国主力军，我看啊……尧渊率领逃走的军队加上凌翰城的军队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人，而我们却依旧还有足足三十万雄兵猛将！”
傅羽哈哈笑道：“这多亏了黑石龙骑团的帮忙，否则的话恐怕我们吃下尧渊这块肥肉也要崩掉几颗牙齿，话说回来，这尧渊身为当年秦茵她老爹册封的白袍御林之一，确实不简单，居然战败之后还能以火攻让我们折损了上万将士，哼……等我抓到他，不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便难解我心头之恨！”
韩蜀道：“夜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接下来傅羽统领打算兵锋指向何处？”
“哗啦”一声，傅羽展开了一张碎鼎界的地图，而且是用云锦制成的地图，不用想也知道是重金从帝国中人的手里购得的，有时候为了钱，哪儿还会有什么国度的信仰，人性原本就是这样。
略一思索之后，傅羽道：“此地距离凌翰城足足还有近三百里地，以骑兵需要半天，步兵则至少要两天才能抵达，而如今我们在海上的军粮已经耗尽，士兵们渴望一场‘封赏’，所以……我打算并不第一时间进攻凌翰城。”
“哦？那统领大人打算攻击哪座城池？”
“这里。”傅羽的食指按在了地图上的一个黑上，道：“东田郡，这座郡城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里，现在就行军，最多傍晚便能抵达，东田郡的守军绝不会超过五千，有龙骑士帮忙打开城门，我们可以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东田郡，这座郡城拥有近二十万人口，倒是可以作为对前军、中军的恩赐，韩蜀大人以为呢？”
“何谓恩赐？”韩蜀问。
“断其颅、饮其血、弑其子、夺其妻女，这便是对帝国士兵最好的恩赐。”
“你要要屠城？”韩蜀皱了皱眉头。
“是。”
傅羽淡淡一笑：“这是黑石帝国自古以来的规矩，绝不能废，我知道韩蜀大人是龙骑团中的高人，不屑与此，所以……所以告知一声罢了。”
韩蜀不禁冷笑道：“没关系，帝国军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但凡有需要龙骑团出动的时候傅羽大人派来传令兵便可以了，既然如此的话，我便率领龙骑团先去东田郡的周围为统领大人清扫一下‘障碍’了。”
“多谢韩蜀大人。”
傅羽眉开眼笑，转身对身后的两名副统领道：“传令下去，前军、中军的十五万人休息一个时辰，吃饱喝足之后急行军，天黑之前必须抵达东田郡，只要攻破东田郡，他们今夜就可以睡在东田郡里温暖的床上，抱着碎鼎界的女人了。”
“是，统领！”
……
黄昏时，残阳如血般的照耀着大地，东田郡上紫茵花的战旗随风飘荡，城内的平民依旧像平时那样的耕作，但他们却没有想到一场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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