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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条婚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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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会吧,医学表明,早上醒来不要立刻起床,要闭目养神一会儿,才有利于身体健康,怎么样,我昨晚的故事讲的好不好听?”

    我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回他:

    “我压根没听你讲什么故事,宋大叔,你是个商人,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宋安戈撑着脑袋看着我:

    “你好像忘了一句,商人嘛,都是无利不起早,你看我这样,除了在床上占你一点便宜外,还能图点啥?”

    听他的意思,我想要起床,还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我并不打算理他,趁着他的手没有用力抱紧我,我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他倒是没拦我,只是慵懒的问了一声:

    “想不想知道你昨晚说了什么梦话?”

    我蹭的一下靠近他的脸,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

    “你休想诬赖我什么,我告诉你,我江离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再说了,就算我说了梦话,吓到的也只是你一人,你就慢慢消受吧。”

    说完我立马起了身,宋安戈悠悠吐出一句:

    “在梦里喊救命,不叫陈沉的名字,也不叫夏初临的名字,你猜你叫的谁?”

    我伸伸懒腰扭了扭脖子,很淡定的回他:

    “宋安戈。”

    都说了在我这儿玩套路没用,宋安戈却总喜欢把勾搭小女生的办法用在我身上,听了我的回答后,宋安戈愣了好一会儿,我径直走向了洗手间,一只橘黄色的杯子上横放着一支牙刷,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洗漱台上还摆着一只白色的杯子,放着牙膏和牙刷。

    而我眼前的镜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画了一只趴睡的小猫儿,配文简洁利落,两个字:早安。

    我猜想宋安戈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我会贪睡,我拿了洗漱台上的笔,在早字下面画了一横。写了个“午”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挤牙膏,感觉有点怪怪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刷牙洗脸后,我深呼吸一口气,宋安戈在外面敲门:

    “江离,你怎么知道你在梦里呼叫的人是我?”

    我隔着门回答:“我哄你开心的。”

    宋安戈不服气:“但你错了,你喊的不是宋安戈,而是宋大叔。”

    我打开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里的他:“那只能证明一件事,你、老、了。”

    宋安戈终于服气了,调侃我道:

    “大叔就大叔,大叔爱萝莉,你这睡了一晚的丸子头看起来比昨晚可爱些。”

    要不是我右手缠着纱布,我又不想披头散发的,我早把这装嫩的丸子头给解了。

    宋安戈像是杠上我了似的,我走哪儿,他跟哪儿,我喝水,他也嚷嚷着要喝,就连我打个喷嚏,他都要学一下,一个三十六岁的男人,整的跟个弱智儿童似的。

    若不是小四和幺妹及时到来,我都不知道宋安戈要缠我多久。

    午饭过后,度假村的总经理来过一趟,给宋安戈买来了一堆的水果和补品,还把旁边那间房调换了出来给幺妹和小四住,那房比较宽敞,虽说视野没这儿好,也没落地窗和阳台,但那房有两张床,中间拉个帘子,够他们两人睡。

    好不容易空出来一间房,我自然要争取和幺妹同住的机会。

    只要能避免和宋安戈同处一室的尴尬,以及被他骚扰的无奈,让我去幺妹那屋打地铺我都愿意。

    只不过宋安戈真的颠覆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先是说什么小四有急事要回去处理,小四那么朴实的小伙子,当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着他的面拆台,说他就是宋安戈的陪护,一切以宋安戈为主。

    此计不成,宋安戈又说什么不习惯和同性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小四说他睡沙发,幺妹白了他一眼,宋安戈立即替他解围,说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最近比较累,腰不太好。不能睡沙发,但也不能两个男人睡一张床吧。

    矫情来矫情去的,我说那我和小四幺妹住一屋,反正我和幺妹两个女人睡一张床挺好的。

    宋安戈又说自己身上有伤,万一磕着绊着伤着碰着,血流不止休克而亡了怎么办?

    至此,木讷的小四总算看懂了幺妹的暗示,也明白了宋安戈的真正意图,找了一个要去整理房间的借口,拉着幺妹逃之夭夭。

    剩下我一人孤军奋战,惨败!

    早起的时候,宋安戈接了一通电话,是夏初临打来的。

    当他拿着手机准确无误的拨出夏初临的号码,扬言我不陪他好好休养,他就要把我的地址告诉夏初临时,我就差对他跪了。

    夏初临救了我,按理说我应该给他报个平安的。

    但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就算是隔着屏幕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我都怕自己情绪失控。

    所以我妥协了,大不了明天早上醒来时,一睁眼看见自己又躺在宋安戈怀里。

    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吧,说来说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都有过一次,多两次没啥。他未婚我未嫁的,男欢女爱实属正常。

    更何况宋安戈这副身子板,能对我怎么着?

    不过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小看他了。

    虽然他做不了下半身的那档子龌龊事,但他那张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我便宜,我只好趁他忙着接听工作电话的间隙,躲在厕所里给邓珩打电话叫屈。

    我一开口就喊:

    “邓珩,你个骗子。”

    电话那端传来邓珩稍显疲惫和无奈的声音:“江大美女,我怎么招惹你了,让你这么大动肝火的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我忿忿不平的向他抱怨:

    “还不是你老大招惹我了,邓珩,你也太会骗人了,你说你老大是一个十分内敛低调的男人,平日沉默寡言,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还说什么他就是书里写出来的那种现实版的霸道总裁,我呸,你是真行呀,把一淘宝货硬说成了正品。”

    邓珩估计都哭笑不得了:“姐,消消气,消消气,我老大再怎么不济,好歹也算个高仿货吧?”

    高仿?

    我加大了分贝:“别侮辱高仿二字了,高仿这个词,好歹和正品相似度相差无几吧,宋安戈就是个老流氓,说好的内敛呢?说好的低调呢?说好的沉默寡言呢?他简直就是一个更年期无限延长的妈妈桑,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叨叨叨的,吵死了。”

    邓珩爆笑:

    “姐,真的假的?我老大啥时候这么能说话呢?你都不知道,他以前跟合作伙伴洽谈的时候,人家都称他为冷面杀手,不管别人说啥,他眼睛一瞪,气温绝对直线下降到零点以下,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好奇,要不我明天和潇潇一起来看看?”

    我恨恨的说:“别呀,别等明天,你们今晚就来,我就想耳根清静清静,我是个病人,他也是个病人,他这样不停的叨叨,既影响他的休养,也让我不得安宁啊。”

    邓珩不信,质疑我:“有那么严重吗?你们两个病人在一起,应该同病相怜,有着说不完的话才对,看来我老大追女孩有点用力过猛,你别急,我明天好好教训他,姐,你放心,我是坚定坚决坚毅坚强的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噗嗤一笑:

    “别坚这个坚那个的,站队就算了,宋大叔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他能正常的和我聊聊天絮叨絮叨,我是没意见的。”

    邓珩试探性的问:

    “姐,那你的意思是,我老大对你有着不正常的想法和作为?”

    我瞬间噎住,半晌才反驳:“瞎说什么呢,就宋大叔那德行,能有啥作为,我就是觉得吧,我和宋大叔的聊天,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要不要给他好好做个检查,会不会有那种癌症晚期的病者出现话唠的症状,类似于回光返照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忍的很辛苦的笑声,一会儿后,邓珩才说话:“姐,我发现了,你就是拿我寻开心的,肯定是你说不过老大,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地儿倾诉,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就好好呆着吧,我明天和潇潇一起来,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星城能买到的,我都开着车去给你买。”

    我还真有一样想吃的东西,毫不客气的就跟邓珩说:

    “潇潇家楼下开了一家点心屋,潇潇知道我喜欢吃哪几种,多买点,看吃的能不能堵住宋大叔的嘴。”

    邓珩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问:

    “潇潇家住在哪儿?姐,你发个具体地址到我微信上,我今天还有两个手术,做完估计很晚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去买,顺便接上潇潇一起去看你们。”

    邓珩不知道王潇潇住在哪儿?

    这怎么可能!

    王潇潇明明告诉我她因祸得福,邓珩说了每天早上接送她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邓珩:“你不知道潇潇住哪儿?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她学长啊。”

    邓珩诚恳的说:“姐。我不骗你,我跟潇潇并不熟,昨天晚上我请她吃了顿饭,但她没告诉我具体地址,我昨晚加班,也没送她回去。”

    我追问:“还有呢?”

    邓珩迟疑着:“还有什么?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邓珩的语气,他不像是隐瞒,也不可能撒谎。

    所以是王潇潇骗了我,她怕我担心,故意拿邓珩当挡箭牌。

    以前在学校里,杨柳月比我们大几个月,是老大姐,不管是学习生活还是兼职,杨柳月都像个姐姐一样的照顾我们,我作为老二,各方面都不需要杨柳月操心,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王潇潇身上,偏偏王潇潇的性子又比较野,惹了祸总是杨柳月负责擦屁股。

    或许是杨柳月的身上有一种家长的气息吧,遇到大事,王潇潇都会找她商量对策,而小打小闹的事情,她就会找我。尤其是谈恋爱了,或者是分手了,都是我第一个知道,总归是闹的动静大了点,杨柳月才知情的。

    后来毕业了,我们仨都留在星城,我和杨柳月都结了婚,杨柳月生了孩子后,大部分精力都是围着孩子打转,王潇潇跟我就变得更亲近了。

    在我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王潇潇哭着对我说,我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样,如果没有了我,她都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亲生父母的王潇潇,得到了亲生父亲不明,母亲多年前因病去世的消息。

    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有动过要寻回父亲的念头,而是把所有的亲情都转到了我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的生活过的富泰安康时,她总喜欢占点小便宜,去杨柳月家蹭饭,来我这儿蹭化妆品和名牌包包,我们都以为她是个守财奴。她却在我败诉之后拿出全部存款替我还债。

    现在,她为了我连代步车也没了,却还不愿意让我知道她早起挤公交坐地铁。

    良久,我恳求邓珩:“邓珩,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邓珩嘴里嚼着东西,声音比较含糊:“姐,有事尽管吩咐。”

    我有些不好意思,哽了几秒才说:“你应该知道的,潇潇为了帮我挡住胡磊家人的逼债,把她的车子抵押给了胡磊,现在她没了代步车,她住的地方离公司要转一趟公交和地铁,还要步行十来分钟,能不能麻烦你这几天辛苦一下,帮忙接她上班,你别说是我找你帮忙,成吗?”

    也不知为何,我说完后,邓珩那端突然没了声响,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好一会儿后,邓珩有些局促的说:“姐,其实我。。。”

    我怕他拒绝,赶紧把话圆了回来:

    “你要是不方便接她的话也没关系的。好了,我先不说了,我躲在厕所里,再不出去估计宋大叔要破门而入了。”

    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邓珩叫住我:

    “姐,你把潇潇的地址发到我微信上,另外,我真没骗你,我老大以前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有点闷骚,可能他现在遇到了你,想着要明骚了吧。”

    本来尴尬的气氛,被邓珩这么一解说,我会心的笑了:

    “你家老大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的话,估计那条老命用不了几秒钟就呜呼了,邓珩,我真不跟你说了,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去买点心啊,拜拜。”

    其实我是生怕邓珩反悔,所以及时挂断了电话,然后火速把王潇潇的住址给邓珩发了过去。

    从洗手间出来,宋安戈正坐在轮椅上拿着吹风机帮我吹内衣。

    我一直在他耳边念叨,他是骨折,必须要躺着休息,但他后背受伤,趴着睡觉太难受,动弹的幅度又不能太大,所以他喜欢做轮椅,然后把左腿搁在沙发上。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用吹风机吹着我的内衣,我一脚踏回洗手间,却被他叫住:

    “江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C罩杯的吧,手感不错,回味无穷啊。”

    这个浪荡的登徒子!

    他要是健健康康站在我面前,我非得泼他一盆冷水不可。

    虽然我不能进攻,但我可以选择后退,总之惹不起他,躲着他便是。

    等我憋着气在洗手间又呆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竟然把内衣放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吹着我的小裤裤,虽然这是深秋,内衣洗了没甩干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风干,但我的小裤裤明明就是干的。

    我忍不住冲过去,夺了他手里的吹风机,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气呼呼的问他:

    “宋安戈,你到底想怎样?”

    宋安戈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我想知道你和阿珩打电话都聊了些什么,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高大帅气又能妙手回春的邓医生了吧?”

    我冲他呸了一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就奇了怪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明明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虽然说那时候的你有些蔫了吧唧的,但好歹人很正派,现在的你,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痞子气,见个女的恨不得扑上去吃干抹净。”

    宋安戈故作深情的看着我:

    “你要相信我,我只想把你吃干抹净,我对别的女人,真没兴趣。”

    啊呸!

    这鬼话骗骗小姑娘还可以,想骗我,没门!

    我收了内衣和小裤裤,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给他倒了一杯水:“从现在开始,你那些哄骗小姑娘的把戏就此收住,我三十岁了,没那么好骗,也不喜欢听男人说那些花里胡哨的话,你要是觉得闷了,玩几盘游戏,或者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实在无聊得很。你可以去串门啊,这一上午来探望你的人也不少,想必你对这儿很熟,总之我很不舒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不舒服,你别招我惹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午睡一会,行吗,求你了。”

    快立冬了,不知道今天冬天会不会下雪。

    外面挺冷的,我丢给宋安戈一床小毛毯:“你这伤窟窿出了门估计会灌风,记得把自己裹严实点。”

    我就是想安静一会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我都来不及整理一下头绪。

    宋安戈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让他听音乐,他放了一首三十岁的女人,还单曲循环。

    我这心里头乱的很,他又故意把音量放到了最大,我翻来覆去燥火旺盛,恨不得把内心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忍了,把头埋进被窝里。

    宋安戈来到我身边,耍着无赖:

    “要午睡的话。咱们一起啊,昨天晚上你一直喊冷喊救命,闹腾的我一夜没睡,现在轮到你给我讲故事了,我听着。”

    眼瞧着他这个半残废的人要爬上床,我掀开被窝没好气的冲他吼:

    “宋安戈,别仗着你救过我就能为所欲为,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你懂吗?尊重别人的意愿是一个人的基本修养和素质,你该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宋安戈满脸委屈: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态度让我觉得我是你心中不共戴天的仇人,既然你想安静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身心愉悦。”

    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不去,我要睡觉。”

    宋安戈伸手来摸我:“都说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我赌你睡不着,对了今天晚上穆老请我们过去吃饭,你可不许拒绝。”

    这个穆老是邓珩的导师,德高望重,我肯定不能拒绝。

    所以我打了个哈欠:“我这样子去人家家里做客本来就不好,我得赶紧睡一觉,睡醒可能会精神一点。”

    宋安戈说什么都不许我睡,硬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这个姨妈来了就只想葛优躺的人,被他生拉硬拽的,还真就出了门。

    迎面而来的寒风嗖嗖的刮在脸上,宋安戈还说着风凉话:

    “都说高处不胜寒,江离,你要不蹲下来感受一下,风真的没那么大。”

    我信他个邪!

    跟他磨嘴皮子,我这号称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销售经理,跟宋安戈一比,还真是无地自容。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度假村中的一个小湖泊,湖泊边垂柳和后面的桃园相得益彰,宋安戈深呼吸一口气:“郊外的空气就是比城里清新许多,你要是春天来的话,桃花开了,垂柳青青,桃红柳绿的美景一定让你赞不绝口,你眼前看到的景不算什么,你要是爬到山顶俯瞰,湖泊被垂柳和桃树围绕,是一个心形。”

    这湖泊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名字,叫忘忧湖。

    度假村的名字也是因忘忧湖而来的,若是以往听到忘忧度假村这个名字,总觉得落俗了点,但心里装了许多忧虑后再来听这个名。觉得忘忧二字恰如其分。

    若是住在这里真的可以忘记忧愁,那该多好。

    其实我以前来过一次,七年前和陈沉新婚那会儿,装修了房子办完了婚礼后,根本没有富余的钱拿去轰轰烈烈的度蜜月,陈沉就花了心思找到了这个度假村,当时这里成为度假村,只是因为这儿有一片桃园,许多人来这儿看桃花,觉得郊外比城里清净,就会在农户那儿居住。

    后来去过的人都推荐城里人周末去那儿散心,渐渐的才修缮成了度假村。

    当时的忘忧湖,只有一条杂草丛生的泥泞小路,桃树遍地可见,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住着土砖房,比较贫苦,但胜在悠闲。

    七年过去,这儿已经成了有名的度假休闲之地,可这七年之中,我和陈沉都没有再记起这个地方,更别提旧地重游。

    那时的手机没现在这么智能,像素也没那么高,拍出来的图片也没有修图软件,一切都朴实无华。却无比美好。

    我记得陈沉在湖边给我拍了一张背影,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翻盖手机掉进水里,幸好及时抠出了电池,才保住了手机的寿命。

    而现在,陈沉失足过的地方,早已修成了一座小亭子,木板路绕着湖泊蜿蜒而去,人事已非,不堪追忆。

    宋安戈拉了拉我的大衣:

    “怎么,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了?”

    关于陈沉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所以我低头一笑:“没有啊,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挺美的,谢谢你。”

    宋安戈多狡猾一人,他灵敏的嗅到了我隐藏的信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这个地方你来过吧?”

    我质疑的看着他:

    “你莫名其妙救了我,连性命都不顾,该不会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想着要弥补我?”

    宋安戈拍了拍亭子里的石凳,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他面前。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张嘴,我就后悔了问了这个问题。

    他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上辈子英年早逝,害你守寡终老,去了阴间被孟婆拦住,硬让我喝她端来的那碗又苦又涩的孟婆汤,我当然是抵死不从啊,我要是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转世投胎后把你忘了可咋整,这不,跟孟婆讨价还价的,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才投了胎,结果等了你好多年吧,你却还嫁给了别的男人。”

    编瞎话眼都不眨的人,也就他宋安戈一个了。

    我切了一声,转过头去看风景,不再搭理他。

    宋安戈自觉无趣,哀叹一声:

    “有些人呐,明明想起了一些往事,却硬要憋在心里伤肝伤肺,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那你推着我四处走走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晚饭的时候吃嘛嘛香了,嘴也就能消停会。”

    横竖他就想折磨我,我推着他在度假村里转悠了小半天,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不年不节不到周末的,度假村却住满了人,宋安戈说很多城里人忙着工作顾不上老人,又想把辛苦一辈子的双亲接来一起住,但老人呢,离不开那片土地,于是这度假村就变成了半养老院的形式,这样的话,老人家住着没有城里那么拘束,孩子们每个周末来度假村跟父母在一起,也方便。

    这倒是挺不错的,要是我有那个能力把母亲接到这儿来,每个周末都能吃上一顿母亲做的饭,生活的艰辛或许会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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