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新娘:老婆大人有点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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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卿卿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句话实在刺目，唇角勾起一丝苦笑的弧度，索性直接将群屏蔽掉了。

　　　　　　第15章　不是她的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坐得太久，全身的骨节都绵软酸痛，又或许是盯着画稿的时间太长了，连带着眼睛有些发涩：是啊，你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呢？
　　　　　　酸胀感从眼底蔓延到心房，宁卿卿揉揉眼睛，苦笑：你哪怕只说一句，我不眠不休也会做好啊。
　　　　　　深夜。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每间房间都关着灯，早早融进夜色里，只有客厅里的灯依旧亮着，暖黄的灯光下，娇小的身影伏在案头，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就像这些天里每一个没有休息没有睡眠的孤单长夜一样。
　　　　　　发丝痒痒地勾着脸颊，宁卿卿把鬓边不知什么时候垂落下来的一缕长发重新掖回到耳后，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两口，又小心地把杯子拧紧放回到原位，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早已酸痛难耐的脖颈和四肢。
　　　　　　后背因为久坐，已经僵成了一片，宁卿卿俯下身，十指交叉压下脚背，本想舒展下筋骨，不料血液猛地倒流，引起一阵眩晕，眼前蒙上重重黑雾。她连忙扶住桌角，才没有狼狈摔倒。闭着眼缓了几秒，才一点点小心地移动到座位上。
　　　　　　大概是咖啡喝得有点多吧。她想，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好几天没怎么睡过的事实，小小歇了口气，又把全部精力灌注到眼前逐渐鲜活丰满起来的设计稿中。
　　　　　　距离曹助理向宁卿卿转达南宫炎的命令，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新闻发布会在即，可以说公司未来发展的成败都在此一举，南宫炎忙碌异常，更加整天见不到人影，而宁卿卿，在通过别人的转达得知自己“丈夫”的期待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微雕作品中。
　　　　　　这也不仅是为了南宫炎。
　　　　　　从始至终，微雕都是宁卿卿追逐的目标、高尚的信仰。它如同一根柔韧不断的救命稻草，可以把宁卿卿从乱成一团的糟糕人生中短暂解救出来，这次也不例外。只要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设计稿里，就可以不用去理会身上沉重的债务和不平等的协议，不用去理会南宫炎的冷脸和眼角唇边的恶意，不用去理会终日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别墅，不用去理会郭月梅三天两日的挑衅和驱逐，生命变得纯粹单纯，痛苦和委屈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逐渐远去变淡了。
　　　　　　对于宁卿卿而言，如果说南宫炎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那么剩下的位置就一定都是留给微雕的，更准确的说，她的微雕创作始终与对南宫炎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紧紧缠绕在一起……她的微雕，她的南宫炎。
　　　　　　哦，错了，她又忘了。笔尖顿了顿，宁卿卿擦去略微画歪的一笔，又小心地重新描上一笔，看着画稿的雏形，轻轻笑了笑。
　　　　　　她又忘了，南宫炎不是她的。
　　　　　　疲惫如同浪潮席卷，宁卿卿走进洗漱间捧起凉水狠狠洗了几把脸，细细抹掉脸上所有的水珠，宁卿卿仰起头。镜中的女人形容憔悴，眼底泛着明显的青色，眼神却明亮狂热到近乎病态，仿佛时刻做好准备奉献燃烧。
　　　　　　或许哪天真的不爱了，人生会轻松许多吧。
　　　　　　她摇摇头，走回座位，对设计稿做出最后的精雕细琢。
　　　　　　第二天，宁卿卿来到总裁办公室，把成稿亲手交给南宫炎。
　　　　　　南宫炎接过稿子，目光在她的设计解说上迅速扫了几眼，就开始专注地审视起设计成稿来。
　　　　　　“怎么样？”看着南宫炎不可置否的淡淡神色，宁卿卿心中忐忑，手心微微汗湿。微雕是她证明自己的唯一能力，也是她最后的自信。南宫炎抬起头，正好把宁卿卿故作冷静的彷徨神色全装进眼里，心中不觉一软，缓和了神色。
　　　　　　“这些天辛苦你了，去休息吧。”南宫炎说完，又神使鬼差地补了一句，“我今晚不回去。”
　　　　　　“啊……”宁卿卿也吃了一惊，“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
　　　　　　针锋相对久了，想要正常寒暄两句反而变得困难，谈话无疾而终，等宁卿卿走了，南宫炎又细细看了几遍设计成稿，纵使对这女人存在再多挑剔不满，此刻也不得不由衷赞叹。
　　　　　　虽然生活跌拓，但宁卿卿的天赋从来没有遗失过，反而如同水晶，越打磨越精致透彻。他费力铺下的网，错综复杂的布线，都被这一副无可挑剔的设计稿完美地联系起来，纹丝合缝，不留任何死角缝隙。
　　　　　　南宫炎拿着画稿站起身，踱步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整座城市，唇角终于不由自主地扬起，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宁卿卿，你果真是我披荆斩棘的利剑！
　　　　　　唇角微微回落，望着窗外的风景，南宫炎的眸色渐渐深沉。
　　　　　　可惜了。他抬起手，把画稿覆在落地窗上：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
　　　　　　六月，南宫炎设计室的新闻发布会如期开始。
　　　　　　这次新闻发布会蓄势已久，记者云集，不大的会场里挤满了人。
　　　　　　南宫炎出身于南家，是世家子，当初他不肯继承家族事业，力排众议，创立自己的公司，在上流社会上也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事业受阻，看笑话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南宫炎却没有一蹶不振，而是从情伤中很快重新站起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做起生意来却“心狠手辣”，吃得住辛苦，撂得下架子，伶牙俐齿舌灿莲花，把各种客户应对得好好的，也没卑躬屈膝折损了自己的身价。行中许多商场老手中有许多人已经明里暗里表示过对他的赞许。更有业界大牛开口直断——
　　　　　　“这个小南总，不是个简单的。”
　　　　　　现在南宫炎的生意已经渐渐做起来，而且日益壮大，俨然是将要成为珠宝界新星的架势，自然吸引了无数人到场，一个个挤破脑袋抢到展台前，都想要抢到第一手消息。
　　　　　　主持人说完冗长的开场白，终于话锋一转，“想必大家都等着急了吧。下面就有请我们年轻有为的南宫炎南总裁登场！”

　　　　　　第16章　韶光永存

　　　　　　场中的气氛倏然粘稠起来，俊美无俦的男人带着笑意缓步从后台走出来。
　　　　　　“大家久等。”冷冽好听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遍会场，想丢进粘稠热油里的一根火柴，将整个会场瞬间点燃。
　　　　　　聚光灯从展台上空打下来，摄像机的镁光灯一个劲儿猛闪个不停，所有话筒高高举起蓄势待发，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展台中央。
　　　　　　万众瞩目。
　　　　　　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
　　　　　　他们天生条件优越，天生高人一等，天生比别人更坚毅，更能吃苦，也就更优秀。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而显然的，即使在天之骄子里，南宫炎也应隶属于最优秀的行列里。
　　　　　　只有他真正站在聚光灯下，向每位记者、每位来宾露出得体的微笑时，众人才会真真切切的了解，“年轻有为”这个词用在南宫炎身上是多么的肤浅，而不能形容出他实际具备的天赋的其中万一。
　　　　　　聚光灯下环顾左右的年轻男人有一张线条完美的脸，棱角、轮廓都恰到好处，没有过分硬朗，也不会显得软弱。他的五官也生得极好，比起当红的明星有过之而无及。眼角眉梢微微上扬，唇形薄而优美，不单好看，还透出一种冷峻尖锐的支配力来。所以当他把手指竖在唇间时，会场里纷杂翻滚的声浪居然真的慢慢平歇下去。
　　　　　　很好。南宫炎环顾会场，握紧扶着话筒架的左手，悄悄平息微微紊乱的心跳。接着，他略微俯身，凑到话筒前，唇角一扬，眉眼愈发锋利鲜活起来，整个人露出控制一切夺目的光彩。
　　　　　　“感谢大家的配合。”南宫炎沉声说，“首先，我代表自己，也代表我的设计公司，感谢与会的所有人，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合作。”语毕，他轻身鞠了一躬，直起身时，脸上写满了运筹帷幄，“下面，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纷乱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减下去，而会场的气氛却没有因此回落，而是焦灼在一片静谧的粘稠中。南宫炎挺拔地站在展台中央，侃侃而谈，这下不论谁都能看出他与漂亮的小明星以及其他刚走进社会的年轻人的不同了——虽然离开大学没多久，创业的时间也不算长，但南宫炎的脸上却已经有了纯熟的精英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掌控一切的吸引力。
　　　　　　他就像有魔力一样，让所有人的耳朵都努力捕捉着他的声音，所有录像机都集中在他脸上无法错开半秒，而被万众瞩目的人仿佛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依旧神色自如娓娓道来，言辞风趣通俗易懂，让那些本身不怎么了解微雕，仅仅是为了抢一手新闻的记者都被他吸引。
　　　　　　眼看气氛被充分调动起来，南宫炎趁着时机正好，抛出了发布会的重头戏，“而本次新闻发布会主要向大家推广的，也是绿町珠宝行今年的春季特款——‘韶光’。””
　　　　　　大屏幕上，美轮美奂的微雕设计图和微雕实模跃然呈上：彩色宝石项链造型精致，在适宜的虚拟光源下熠熠生辉。每一颗宝石上都雕刻着一朵盛放的迎春花，花虽然只是最普通的类型，但设计图抓住了花朵盛放将败的短暂瞬间，逼真鲜活，与彩色宝石绚丽的底色圆满契合。每朵花下都托着一根精致的翎羽，分毫毕现。
　　　　　　花朵与翎羽一上一下，又不能简单区分开，隐隐透出一种圆融统一的意味。
　　　　　　会场里不乏一些其他珠宝行、设计公司的同行，设计图一出，就不由为微雕中的巧思惊叹出来。
　　　　　　“这款‘韶光’专为绿町珠宝行春季展览会设计，构思理念、设计核心都紧扣一个春字，微雕主要采用迎春花和青鸾翎羽作为设计的主要元素，春季气候温和万物复苏，常常与青春韶华紧紧联系在一起，而韶华易逝青春短暂，是最大的遗憾。迎春花是春季最平凡也最典型的象征，而鸾凤浴火重生永无终结。将迎春花盛放的一刻与不死鸟的翎羽组合成太极阴阳的构图，尽头与开端如同圆环，两相呼应没有始终。在紧贴实际的生活风中织入东方神话的瑰丽幻想，象征春光无限往复循环，在尽头处，韶光永存！”
　　　　　　掌声响起，开始有些稀落，但等大家都反应了过来，掌声就连成了片，继而汇成层层叠叠不止不休的声浪。
　　　　　　南宫炎等着这巨大的骚动平息，开始做最后的总结：“这款项链设计风格细腻轻盈，设计精巧而不过于繁复，微雕风格亲近自然又颇具浪漫的期许，是一款迎合大众潮流又富有巧思的珠宝饰品。‘韶光’将出现在绿町珠宝行春季展销会上，并作为它今年的主打，不日投向市场。欢迎大家捧场。”
　　　　　　掌声再次卷起，南宫炎将早已汗湿的掌心从话筒架上拿开，在身侧紧攥成拳。在设计稿出来的时候已经预示的成功，终于顺利实现，没有差错。从遥远难堪的曾经就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缓缓落下。
　　　　　　重头戏结束，新闻发布会也到了尾声，进入答记者问环节。
　　　　　　开始不过是一些关于公司状况、理念、发展展望之类的问题，打打太极就过去了，直到突然有人问——
　　　　　　“南宫炎先生，作为圣马丁学院的高材生，请问这次的作品，是您的又一力作吗？”
　　　　　　“不是。”南宫炎愣了下迅速否认，设计稿上有宁卿卿的签名，不过他没有刻意提起，大概就被大家忽略了，“这份作品完全出自于我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之手，宁卿卿。”
　　　　　　“那您又怎么评价这位首席设计师呢？”
　　　　　　怎么评价她？大概是整场发布会都把神经绷得太紧，南宫炎向来逻辑精密、反应迅速的大脑竟出现了片刻茫然的空白。
　　　　　　“她啊……”他一边做出回忆的表情拖延时间，一边迅速思考，零星碎片开始在脑海中游走闪现：那是宁卿卿慌乱从床上爬起的样子，涨红了脸颤抖着流泪的样子，将柔顺的长发拨开细心绘图的样子……

　　　　　　第17章　她很优秀

　　　　　　“她是一位很优秀的设计师。”南宫炎回答，“她很有灵气，我第一次看到她的作品，就看中了她的潜力，决定跟她长久合作。这么长时间，她没让我失望过。”
　　　　　　南宫炎沉吟了一下，总觉得问题的走向有些不对，他望向提问的女记者，女记者举着话筒，妆面浓丽笑容灿烂，南宫炎心下一动，飞快赶在她再次发问之前开口补充：“当然，如果你想问更私人一点的关系，”他环顾四周勾起一个笑容，“我很荣幸，‘韶光’的设计者还是我太太。”
　　　　　　轰！
　　　　　　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下一秒，引信熔断，炸弹连环引爆，轰地炸裂开来。
　　　　　　话筒凑近，记者们七嘴八舌，你争我抢，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在耳朵边炸成一片。
　　　　　　“南宫炎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秘密成婚的？”
　　　　　　“这个‘太太’是指法律意义上的太太吗？”
　　　　　　“你与你的太太是怎么认识的？”
　　　　　　“传闻近日你出席各种珠宝应酬场所，经常游弋于不同的女伴之间，请问你与太太的感情是否有裂痕？““传闻你以前有固定女友……”
　　　　　　“嘘。”南宫炎抬起手轻轻压下去，又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大家静一静。”南宫炎面上露出安抚的浅笑，然而意识到自己或多或少被摆了一道，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几乎快要熔尽脸上耐心的面具。
　　　　　　南宫炎看着一个个淌着热汗、眼神狂热的记者，心底的冷嘲如海浪翻卷。刚才询问微雕问题时，可没见他们这么热情。不过也对，对于他这种世家子来说，比起珠宝微雕上的能力，还是上流社会的八卦往往更能触动记者们的敏感神经。
　　　　　　“今天的发布会核心在于推行新品，而不是我的个人私事。至于大家好奇的，我会一个一个为大家解答。”
　　　　　　“宁卿卿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太太，我们领取了结婚证书。我们的感情经历是二人的专属宝藏，不便向外界透露。至于我们的感情现状，这还用说吗？”南宫炎勾起一个堪称甜蜜的笑容，“我们很恩爱。”
　　　　　　会场一角，长发披肩的娇小女人浑身一颤，几近失声。
　　　　　　作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以及本次主打商品的设计者，宁卿卿自然也参加了这场新闻发布会，以备应付不时之需。
　　　　　　南宫炎没有刻意帮她安排座位，宁卿卿便没勉强自己，而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挑了个人没有那么多又不会显眼的僻静处，遥遥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南宫炎。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宁卿卿恍惚，仿佛她又回到了从前——学生时代，她也是这样藏在没有光的角落里，把痴恋崇拜的目光暗暗投向自己心爱的人的。
　　　　　　而此刻，她坐在座位上，灵魂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把全身的血液汇聚到脑海里，引得手脚都跟着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会场喧闹得厉害，宁卿卿的世界却已经在刚才的瞬间定格于静寂的无声，所有声音如浪潮般消退，脑海里，耳朵里，一声声剧烈的心跳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循环：“我们很恩爱。”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假的。
　　　　　　然而理性的那个自己拼命逃离，感性的那个却自甘堕落深陷泥淖，为了南宫炎一句句的夸奖、温暖的笑容、恩爱的宣称而欢喜得不可自拔，甚至高兴到发抖。
　　　　　　这是一场绝不平等的战争，曾经以为“已经快要不爱了”的那个自己几乎在瞬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宁卿卿一点点沉入甜蜜的泥淖，甚至产生了荒诞的错觉，看见南宫炎从遥远的人群之中望过来，站在峰顶，投下深情的目光。
　　　　　　这太好了，也太甜了。如同她设计的“韶光”，吐露着永远不可能在现实世界中实现的期许。就像是多年无果的暗恋也能得到补偿，开出芳香甜美的花来。
　　　　　　几滴泪无声地滴在裙摆上，滚烫。宁卿卿奋力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浑身绵软地失去了全部力气，沉入这个短暂的幻梦中。
　　　　　　就这一秒，哪怕一秒……也好。
　　　　　　南宫炎的目光在看台上无意识地逡巡了一圈，失望地一无所获。藏哪去了？不满情绪先行生成，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找她干嘛？他烦躁地把目光收回来，面对几乎戳到鼻尖下的话筒，他皱皱眉，终于不再忍耐，明确透露出自己的不快。
　　　　　　“我与那些女伴都是普通朋友关系，不要让猜测变成污蔑，给我和我的朋友们带来困扰。至于我为什么不带我的太太出来应酬，只是因为她生性比较害羞。”南宫炎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我以后早晚也会带着她出席一些活动。另外我再重申一遍，本次发布会旨在推行我公司的珠宝，不是本人，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喜欢我，希望还是多多捧场才是。”
　　　　　　说完，他便不再回答其他问题，从容离开会场。
　　　　　　虽然出了一点乱子，发布会还是有惊无险的圆满结束了。回到公司时天色已晚，南宫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负手站到落地窗前，窗外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城市商业区里，处处都是璀璨奢靡的风光。
　　　　　　这里是城市的中心，是精英聚集之地，是战场的核心，自然也是战争最残酷的地方——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韶光’春季计划”按照预想圆满推行下去，等这款韶光投向市场，就将会成为他的第一笔助力、破开珠宝市场现有布局的锋利尖刀。南宫炎吁了一口气，在会场时卸下重担的意气风发之情已经渐渐冷却，下一场战斗即将开始，而某些沉郁疼痛的情绪见缝插针，再次席卷而来。
　　　　　　南宫炎走向展物台，把倒扣的相框拿起，抹过上面薄薄的灰尘。
　　　　　　连续繁忙数日，南宫炎都没有触碰过它，然而展物台摆在办公桌的斜对面，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抬起头，就可以看见这个倒扣的相框。照片上的人影，也会一遍一遍在心底浮现。手指缓缓抚过照片上女人甜美漂亮的脸颊，南宫炎的眼底卷起晦涩不明的风浪，“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成功。”

　　　　　　第18章　我说谎了

　　　　　　宁卿卿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几乎本能地反应过来南宫炎在看什么，宁卿卿几乎一瞬间清醒过来。心头萌发的可笑幻梦被眼前的画面狠狠戳破，镜花水月的快乐一点点消减，现实与幻想的界限也重新清晰。
　　　　　　她咬咬唇，正准备悄悄退出去，低沉熟悉的声音却猛然在耳边响起，“既然已经进来了，还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宁卿卿打了个激灵，想要扭身离去，然而双腿却失了力气，无能地钉死在原地。只能看着南宫炎回过身，刚才洋溢着温和笑容的俊美脸庞上全是漠然，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熟悉的疏离厌恶，斩钉截铁地向她宣告所有温暖甜蜜都是幻觉和泡影。
　　　　　　宁卿卿低下头躲开对面匕首一般尖刻伤人的目光，摆出最顺从的姿态期待迅速脱身：“我没事。”
　　　　　　她低声说，她原本也只是想问问南宫炎要不要一起回家，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傻。宁卿卿惶然软弱的样子并未获得南宫炎的同情怜悯，反而像一汪热油，浇在他心头的无名火上，南宫炎皱眉，呵责的话本能地脱口而出，“小家子气，满嘴谎话，谁能想到设计出‘韶光’的是你这样的女人。”
　　　　　　宁卿卿难堪地咬紧唇，甜蜜倒转，留下的苦涩加了倍，像一杯浓缩了的苦药。她不愿为自己辩解，只等手脚攒下些力气，转过身准备逃离这片苦海。
　　　　　　“站住。”南宫炎轻描淡写地命令，几步走上前去，钳制住宁卿卿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宁卿卿被迫仰头，在南宫炎冷漠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愚蠢的倒影，她咬唇，那个困在漂亮眼睛里的女人也露出一脸苦意，孤立无援地置身于漫天冰雪之间。突然，冰雪翻卷，酝酿成更大的风暴。宁卿卿本能感觉到危险，几乎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一秒，南宫炎，勾起戏谑的笑容，暧昧地贴近，“喂，你不会是想问问，我在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都是不是真的吧？”
　　　　　　“我没有！”宁卿卿飞快地否认，然而脸上到底露出慌张的神色，潜意识里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秘密就这么被无情戳破，又玩弄在鼓掌里，宁卿卿羞惭不已，奋力想要挣脱，却被紧紧锁在南宫炎怀里。
　　　　　　“你放开我！”巨大的惊恐酝酿膨胀，化作愤怒的假象宣泄而出。南宫炎看着面前虚张声势的女人，心头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本来，这次的成功，宁卿卿功不可没，然而……动摇只有一瞬，南宫炎冷下脸，几乎下意识地选择了他们彼此最习惯的相处模式。
　　　　　　“你想知道真相，就要用其他的东西来换才行，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南宫炎靠得更近，额头抵在宁卿卿柔软的发间，修长手指在娇小女人隐藏在如瀑黑发里的光洁后背上轻巧滑动。“而你的价值，大抵也就集中于此了。”滚烫的气息轻柔地吹拂在宁卿卿的颊边发间，又像一个恶狠狠的巴掌，打碎了她的所有自尊。
　　　　　　“你疯了吗？这里是办公室！而且我没什么想要知道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