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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十七夏-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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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枫然懂他的心思,说:“放心,不会有万一的。”
  他说:“但愿吧。不然……”
  他没说下去,但李枫然明白了。不然,他就没有未来了,就无法再重新和苏七七在一起了。
  那瞬间,李枫然心里浮上一丝后知后觉的刺痛。
  梁水暗暗筹谋着什么,很可能会成功,他真心为他开心,甚至感激;可……
  他有些厌恶地对自己皱了下眉,将这丝想法撇去。
  他有什么资格呢,不久前还自以为到了天时地利,有心想要去靠近七七;如今不到一个月,就被冯老师的话打回原形——他没那工夫去分心。
  还想着,梁水搂着他的肩膀,带他上了公交。
  刚下公交,路子灏就来电话催了。
  梁水听到那头苏起和苏落的笑闹声,放下手机时,他脑子有一瞬空白。
  进了ktv,走廊里灯光昏暗,梁水慢下脚步,说:“我去上个厕所。”
  李枫然先去包间了。
  梁水跟着指示牌走到洗手区,这是家新开的连锁ktv,洗手间做得金碧辉煌。两排宽敞的洗手台相对立,一边是男,一边是女。
  他打开水龙头,冬天的水冷冰冰的,他一个激灵,立马关上,看一眼镜子,猛地一怔——
  镜子照着他背后,一个女孩正低头洗手,背影太像苏起了。但她是短发,且是栗色。
  梁水抽纸擦手,再抬头时,那女孩走了。他把纸扔进垃圾桶,绕上走廊,又见那女孩在他前头两米处,边走边低头整理着围巾。
  她拐弯,他也拐弯;他俩同路。
  那女孩忽放慢了脚步,似察觉身后有人跟着;梁水一见,免得被误会,抠抠额头准备超过她。她已回过头来。
  他一下子就定在原地,微微瞠目。
  苏起也愣了:“水砸?”
  梁水盯着她的脸,心跳声一瞬间蹦到耳朵边,竟有些结巴:“你剪……头发了?”
  她剪了及肩的短发,还染了栗色,笑着摸摸头:“啊。现在韩国超级流行的梨花头。好看吗?”
  梁水迎着她的笑颜,眼神触到她的目光,移了开,不自觉抠了下眉毛:“好看。”
  她……好可爱。
  一群男生笑闹着绕过拐角涌过来,没注意看路,撞上了苏起。她没站稳,一个趔趄撞向梁水。他想扶她,没扶住,只抓到她的手臂,她人已撞进他怀里,额头磕在他下巴上。他闻见了她头发上柔柔的洗发水香味,顿时心乱如麻。
  苏起擦着他下颌撞在他肩头,衣服里蓬勃的少年气息,和她曾经的记忆重叠到一起。
  她慌忙推开他站好,尴尬地看了眼走过去的人群,匆忙说:“快走吧,过会儿路造又要叫了。”
  “嗯。”梁水将手落回兜里。
  推开包厢门,就听路子灏扯着嗓子在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苏起和梁水同时捂了下耳朵。
  苏落也在,见到梁水,高兴地上来和他拥抱:“水哥!”
  梁水揉了下他脑袋,说:“嗬,长高了啊。”
  苏落特骄傲:“那还用说,我早就比子灏哥哥高了。”
  路子灏唱到一半,拿话筒吼了句:“老子现在174了!”
  几瓶啤酒放在茶几上,李枫然正依次往空杯里倒酒。林声拿起一杯就喝,梁水坐下,有些意外:“我错过什么了?”
  林声说:“长大了,喝个酒都不行了?”
  梁水说:“行行行。”
  路子灏唱完,苏落蹦上去点歌。他一走,梁水和苏起之间没了人。
  梁水看一眼正在闹腾的路子灏和苏落,又看一眼李枫然手中倾倒的啤酒,那液体晶亮透明,鼓起雪白的泡沫。他看着看着,终于扭头看苏起,她也盯着啤酒出神,乌黑长长的睫毛微垂着。
  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眼神挪过来,眸子清澈,与他对视。
  他顿了顿,想起了要问的问题:“你……不点歌?”
  苏起笑:“他们先唱吧,我酝酿会儿。”
  “嗯。”他无话了,半刻后,问,“上学还好么?”
  苏落正在吼歌,苏起没听清,往他这边坐了点儿:“什么?”
  梁水看看她摁在沙发上的小手,心一横,朝她坐了过去,挨在她旁边。苏起只觉身边沙发一沉,他人靠了过来,凑到她耳边:“我问,上学还好么?”
  少年的嗓音比记忆中更添了丝磁性,苏起一抬眸撞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乌黑清亮的眼睛近距离直视着她。
  她低头拨了下头发,说:“挺好的啊。我现在都是学姐了好不好?”
  “什么?”他没听清,低下头将耳朵凑近。
  室内光线朦胧,他的侧脸棱廓分明。
  苏落在唱:“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
  苏起眼神无处安放,强撑着,提高了音量:“我说,都很好。”
  梁水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呢?”
  “老样子。”
  “还有半年高考了,加油哦。”
  梁水说:“嗯。争取不跟苏落同级。”
  苏起扑哧一笑,没料到他竟有心情开玩笑。
  梁水看着她的笑,心态也放松了些,忽又盯着她看。
  苏起笑容就收了,垂了垂眼:“你看我干嘛?”
  他说:“你这发型真的很好看。”有少女时期不曾有的温柔。
  苏起脸一红,嘴上道:“废话。我弄什么发型不好看?”
  梁水笑了起来:“那是我错了。”
  李枫然坐在林声这边,看一眼他们俩,沉默收回目光。半刻后,伸手从桌上捞起一杯啤酒,灌了一大口。
  原以为长大了就好了,就自由了;可如今,依旧为了钢琴放弃了她。
  越活越没长进。
  少年时,至少还会挣扎一下。
  他无声喝到半路,扭头看林声:“你是不是喝太快了。”
  她杯中的酒快见底了。
  林声道:“没有啊。啤酒而已。”
  苏落唱完,喊苏起去唱歌,到蔡依林的《说爱你》了。她跳过去拿话筒。
  梁水听她唱着,不知为何,初中时的记忆浮现出来,她拿着拖把在水边扭来扭去时唱的就是这首歌。
  心中莫名一刺。
  那些千纸鹤又飞到了眼前。
  身边,林声已放下一个空杯子,要去拿第二杯酒。梁水回神,抢过她手里的酒。林声还要拿其他杯,梁水把杯子全移开,他人高手长,林声捞不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梁水问。
  林声面颊潮红,不吭声。
  李枫然道:“跟没来的那个人有关吧?”
  梁水躬着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回头看她:“吵架了?”
  “我跟他吵什么架,反正讲什么都讲不赢他。”林声负气地说。
  “你们都吵些什么?”李枫然问。
  林声很不喜欢路子深的女同学,那女生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追他。但路子深和她是一个导师,研究同一个课题,天天都得见面。
  林声说:“比见我的时间都长。”
  梁水:“他什么态度?”
  林声停了一下,说:“他其实保持距离了,但我就是讨厌。”
  梁水和李枫然都沉默了半会儿。
  梁水说:“声声,你干嘛不自信啊?”
  林声低声:“是我错了么?”
  “倒不是错不错的。你没必要那么害怕。你挺好的,怕什么呢?”
  林声眼圈微红,却冲他一笑:“就怕我不够好啊。”
  梁水无言;李枫然拍了拍她的肩。
  桌上,苏起手机亮了,是短信。
  她刚好唱完歌,跳过来划开手机,梁水无意瞥了眼。
  江喆:“在干嘛呢?”
  四个字,梁水心里一沉。
  他和苏起异地恋的时候,最爱的开头语便是:“在干嘛呢?”
  苏起打字:“唱k。”
  那头回复很快:“全美航空空客a320的坠河报告出来了,想看么?”
  “发我qq!”
  江喆:“不能白给,唱首歌给我听。”
  苏起捧着手机,好笑起来,无意扭头。梁水立刻移开眼神,假装伸手拿东西,够了下茶几,可俯了身却不知该拿什么,便抓起酒杯,一口灌了半杯。
  四周忽然消声,灯光在闪,屏幕在变,人影晃动,苏起在玩手机,画面凌乱,没有声音。
  他像坐在冰天雪地里,连心尖都是凉的。
  那手机还是当初他给她买的,手机链却早已换掉。
  梁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滑开了假装看短信,看完后阖上,“随手”放在桌上。
  苏起聊完了,阖上手机,放回茶几上;手还伸着,看见了同款的手机,一时就僵了僵,不知该放下去,还是该拿回来。
  梁水不动声色看着她的表情在瞬间变化中,心竟陡生一种报复的快感,更又畅快她也能被刺痛。
  可只是一瞬,苏起松了手,那手机和他的放在一张桌子上。她无所谓地坐了回来,转眸看苏落唱歌。
  仿佛……松了手,不在意了。
  梁水的心忽似冰刃捅过。
  身旁沙发一沉,路子灏唱了无数首歌,终于累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抓起桌上的杯子,猛一大罐啤酒灌下肚。
  苏起回神,略吃惊:“你又怎么了?”
  路子灏放下杯子,抹一下嘴上的泡沫,说:“我爸妈要离婚了。我妈说等过完年民政局上班了就离。”
  一群人看过来。
  这些年,路耀国表现得很好,自那次出轨事件后,他几乎是个完美的丈夫和爸爸。连一开始对路耀国不满的几个孩子都忘了他曾经的错。
  他们以为,他知错了,改了,燕子阿姨就原谅了,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继续前行。
  路子灏耸了下肩,轻松状:“没什么,反正是意料之中。我只是……”他揉了揉眼睛,苦笑,“我爸爸是真的悔改了,不肯离婚。我妈妈就哭,说过去那些年,她每天都很痛苦。她还想等我和我哥结婚了再……但她受不了了。她一天都没原谅过。”
  他惨然一笑:“我妈妈昨天跟我说,她老了,才发现她的青春都糟蹋了。”
  众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李枫然道:“你也别劝你妈妈了。支持她吧。”
  “我知道。”路子灏瘫在沙发上,神色恍惚,原本这个寒假想跟妈妈坦白他的感情问题,不敢了。他说,“我只是觉得,小时候好傻啊,居然那么想长大。”
  五个人集体静默。只有还没长大的苏落开心地唱完了歌。屏幕切换,出现刘若英的《后来》。
  “谁点的?”苏落拿着话筒,兴奋地问,“姐姐,你唱吗?”
  屏幕上,歌词已经打出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那歌词仿佛能刺人眼。
  苏起脸色一白,说:“不是我点的。”
  字幕仍在无声滚动:“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梁水沉默不言。
  苏落:“声声姐姐?”
  林声摇头,看一眼屏幕上的“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低下了头。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李枫然看向别处。
  路子灏又喝了杯酒。
  苏落开心道:“都不唱啊,那我唱了啊!”
  所有人沉默。
  “栀子花,白花瓣,”苏落的男声很好听,有种莫名的温和寂寥,“爱你,你轻声说,”
  苏起别过头去,看着虚空,不经意吸了口气。
  “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都想起那夜的星光。”
  梁水盯着桌上的两个手机,目光笔直,似乎能把它们看穿。
  路子灏仰着头,林声垂着眼,李枫然看着屏幕上玩闹的男孩和女孩,眼神空洞。
  当少年唱到“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寂寞”,五个少年各怀心事,谁都没看谁,想着各自的曾经和“后来”。
  一首歌如同受刑,拉得无限漫长,苏落深情唱着,没注意到五个哥哥姐姐们都面色苍白,表情几欲碎裂。
  直到“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梁水忽然抬头靠在沙发靠背上,轻张开口,吸一口气,用力眨眼,眨去了眼中的泪雾。
  好在灯光昏暗,大家各怀心事,谁都没看见。


第75章 后来(3)
  聚会散场已是夜深。
  除了苏落,众人兴致都不高,不知是疲惫,抑或是别的。
  几个伙伴去了洗手间,梁水在走廊里等他们,苏落也在。梁水手里的手机滑开又滑阖,往复几下,终于还是问:“你姐姐谈恋爱了?”
  苏落诧异:“啊?没有吧。”
  梁水面色稍缓,又听苏落道:“也可能是我不知道。她们班男生都跟她关系很好。”
  梁水把手机塞进兜;他们出来了,两人止了对话。
  出了门,一行人站在冷风萧瑟的街头打车,路子灏李枫然林声一个方向,先上了车。
  苏落问:“水哥你现住哪儿?”
  “江福苑。”那是他妈妈以前送他小姨的房子。
  “刚好顺路。”
  出租车停下,苏落率先坐上副驾驶,梁水和苏起站在路边顿了一秒。梁水走下台阶,拉开车门,看苏起。
  苏起垂眼钻进车内,梁水跟上去,关了车门。
  他靠在椅背上,长腿卡在座椅间,手里仍是转着手机,扭头看她:“什么时候开学?”
  苏起正看窗外,回头:“正月十五。”
  “哦。”
  “你呢?要走很早吧?”
  “初二。”
  “我知道。你在群里说了。”
  梁水无声,看着她。
  苏起又问:“你妈妈还好吧?”
  “还好。我昨天看过她。今年暑假会出来。”
  苏起笑了:“真好。”
  许是夜色的原因,她的脸格外柔白莹润,他忽很想碰一下,但他只是收回目光。前头苏落回头,高兴道:“太好了。到时候我要去接提提阿姨!”
  梁水淡笑:“谢谢。”
  无话了。
  狭小的车厢内一片静谧。车窗外北风萧萧。
  苏起无意识抠着车门,转过一个路口,快要到江福苑了,她忽唤了声:“水砸。”
  “嗯?”他再度看向她。
  窗外夜色如水,灯光流转,照得少年的脸半明半暗。那英俊面庞上竟有几分夜色寂寥。
  少年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深邃,能把她吸进去一般。
  她轻声:“加油哦。”
  他极浅地笑了一下:“我知道。”
  他看着她,
  她亦看着她,
  似有话说,又似乎等着对方说什么,结果却是谁也没开口。
  前头,司机问:“是江福苑对吧?”
  两个都看向前方:“嗯。”
  只有几百米了,司机减速,梁水望着前路,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挂不住了。苏起也沉默,手指轻抠着羽绒服上的拉链扣。
  出租车终究停了下来。苏落快乐地回头伸手:“水哥,再见!”
  梁水和他握了下手,推开车门,到了这一刻,才扭头看苏起,神色匆匆,竟有丝狼狈:“我走了。”
  她扯出一丝微笑:“嗯。”
  他迅速下车,关上车门,朝路边跑去。出租车发动,苏起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僵的,定定不到三秒,她突然回头望了眼。
  夜色昏暗,他高高瘦瘦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
  苏起回过头,眼睛疼了,她今天甚至没敢有一次正眼打量过他,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苏落的声音叫她回过神来:“姐姐,你在大学谈恋爱没?”
  “没有。”苏起答完,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落道:“水哥问我啦。”
  苏起一愣:“你怎么说?”
  “我说可能是我不知道。”
  苏起突然就想扑上去敲他脑壳,但她没有,她只是瑟缩在椅子上,打了个冷战。云西的冬天,太冷了。
  ……
  寒假过后,“一路风生水起”群没有曾经活跃了——梁水要高考;李枫然已经出名,得花更多时间提高手速,研究音色;林声既要谈恋爱又要学习还要画画挣钱;苏起和路子灏的专业课集中在大二下学期和大三上学期,尤其苏起,几乎每天七节课,快喘不过气来。
  人倒不算累,就是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可即使这样,她也没辞去家教,甚至比以前更用心了,仿佛每节课都在给梁水上辅导似的。她每周整理出厚厚一摞易错题和经典题寄给他。
  大学生总爱开玩笑说再回高中,考不上大学了。但苏起觉得,再回高中,她只怕能考清华。
  春去夏来,一晃六月初了。
  梁水高考前,苏起给他打电话,听出他并不太紧张,就放了心。高考后,苏起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正常,但没说分数。她便没问,反正迟早会知道。他这一年很努力,一本估计能冲一冲。
  梁水问:“你暑假回来吗?”
  苏起说:“干嘛?”
  梁水说:“要不要一起学车?”
  苏起说:“看吧,如果回来就学。”
  梁水道:“你不回来去哪儿?今年没奥运了。”
  苏起说:“学校可能要求社会实践呢?”
  快期末时,江喆问苏起暑假有没有什么计划。苏起说准备回云西学车。江喆说,他参加了北京的一个西部扶贫基金会,暑假去宁夏偏远山区支教,问她有没有兴趣。
  苏起当即就同意了。倒不是有多高尚多理想,而是在这个年纪,她什么都想去尝试去见识。再说,学校今年有社会实践要求,她原本打算回云西拿她爸的小破公司盖个章糊弄过去,现在有了支教,正好。
  她跟梁水说要去支教,不学车了,梁水回了个“哦”。
  七月初,放暑假了。苏起收拾好行李,跟基金会的一帮支教队友坐上了去银川的火车。大学生们围坐在小桌板旁打牌,苏起除了跟南江的小伙伴们玩之外,是不喜欢牌类的,便坐在一旁听歌。
  途中,突然接到路子灏的电话:
  “卧槽苏七七,你绝对猜不到水砸上了哪个学校?!”
  苏起一瞬间紧张起来:“预录取结果出来了?”
  “对啊!”路子灏叫,又激动又兴奋,跟中了五百万一样狂喜,“他去你们学校了!北航!”
  苏起没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啊?他分数……”
  “飞行学院。特招!”路子灏狂笑,“他考了你们学校的民航飞行员!”
  苏起差点儿没从座位上蹦起来,竟发起了抖:“真的?!”
  “废话,还有假?你多久没上qq了,他发群里了。”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苏起激动得冲上走廊,往火车车厢连接处走,“不是,他的脚……”
  “运动员不行,空军飞行员也不行,但民航可以通融。我妈说,他其他方面考核太优秀了,航空公司破格招了。哦,他脚伤也恢复好了。”
  苏起一头往前冲,发现走过了,又折返回连接处。她又高兴又心酸,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我的天,路造,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懂吗我……我之前好怕他会……”
  “我懂。七七,我现在都快哭了,”他大笑着,嗓音微哽,“我一直相信他真的,但我也一直不敢说,就怕他真的掉下去了。艹,梁水就是梁水!还是爬起来了。卧槽,老子真是……”他连飚了一连串脏话,情绪翻涌,“艹,他这狗崽子!藏那么深,去年十一月飞行员考试就过了,居然不跟我们说,一个人闷了那么久。卧槽!老子服了他!”
  “啊对了,他是怎么过政——”苏起见有旅客经过,吓得慌忙打住,等人走了,才跟做贼一样忐忑,“审的?提提阿姨不是——”
  “他户口一直在他小姨家!”路子灏道。
  原来,当初的穷人区——北门街道南江巷一开始是私人违建,没有证。孩子们出生后办户口都落在爸妈单位集体户上。直到95年发产权证了才挪回家。林家民虽然是个体户,但他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而梁水爸爸是无业游民,没单位,户口在乡下,康提不想给儿子弄农业户,就挂在嫁去省城的妹子家里了。
  这种操作在当年很是盛行。毕竟,那个年代非农户多体面啊。
  苏起听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梁霄当年的不成器,竟在多年后阴差阳错地帮了他儿子一把。
  上天写下的命运,谁能想得到?
  两人讲了半天,苏起放下电话,一颗心尚在狂跳,她调出通讯录就要给梁水打电话,手指贴在绿色按键上,心却忽地一个咯噔。
  他去年十一月就通过飞行员考试了。他没告诉她。
  虽然她知道,他害怕万一高考文化课出岔子再度落榜,但……她是不是,已经不是他贴己的那个人了?
  苏起靠在火车壁上,随着晃荡的车厢摇晃。车窗外,是西北枯黄的戈壁滩,天很蓝,阳光强烈,灼烧着她的眼。
  她望着天空眨了眨眼,重新摁开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水砸,恭喜啊。”
  短信秒回,一个大大的笑脸:“^__^”
  她看着那个笑脸,瞬间泪湿眼睫,一年零七个月了,他终于笑了。
  接着又一条短信:“你在哪儿?我给你打电话。”
  她立刻打字:“别。我在火车上。信号不好。在和朋友玩。”
  过一会儿,他回:“好。注意安全。”
  苏起收了手机,回去座位上。
  听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没有信号,挺好的。
  这段时间,和外界隔绝吧。她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
  她塞上耳机,蔡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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