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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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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怪人在松手之时,已趁势把“血池图”放人他衣领之中。

抬头望去,那扇打开的石门,已然关上。

他呆呆的望若紧闭的石门,心中泛起了万千感慨,万一九宫山之行,见不着知机子言陵甫,延误归期,后果更是难以设想,师父师母大仇未报,张师伯生死难卜,师妹被那怪岖强留石洞,作为人质未来后果仍难逆料……

不知过了奏少时间,突然听得头顶上传来了两声清脆声音,道:“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那刚才飞出石室的白瞩鹉,盘空飞舞,日光照耀之下,雪羽生沼,红嘴灿目,看去可爱至极。

他抖抖身上积水结成的冰屑卜长长吁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神,探头向下望去;这夹岩相距谷底,约有十丈高低,石壁问矮松参锗,可资接脚。

他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手脚,提聚丹田真气,跃授而下。

那白鹦鹉似是有意替他引路一般,始终在他前面低空经缓飞行。

方兆南在灵巧的白鹦鹉引导之下,不到中午时分,已自出了山谷。

到了谷口,那白鹦鹉突然一个盘旋,振翼长呜,破空直上,去势奇速,眨眼没入云霄。

方兆南仰望着那雪羽红嘴的白鹦鹉消失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回想着这几日来的奇幻际遇,虽然只短短几日,但却充满诡异凶险。

他黯然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心中暗道:“师父。师母为了血池图,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却要把这幅图双手奉献于人,师父阴灵有知,定然抱憾九泉之下。

但如下听那怪岖之言,以图易换药物,又无别法可救出师妹于危难之中……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起一股好奇的冲动,暗自忖道:

“听了怪人之言,这血池图乃是无比珍贵之物,我何不打开瞧瞧。

看看是什么样子。”

心意一动,再难遏止住瞧囹之念,当下找了一个僻静所在。

由怀中取出那幅黄袋图案,摊在地下。

低头望去,一片血红日光照记之下,看上去极是刺目.这图和一般图案,完全不同,黄绞之上,先涂了一层鲜艳的血红之色,打开图桑,就使人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一条条纵枝穿惜的黑线,交织成一片蛛网形状的图案,墨色有浓有淡,笔画也粗细不等,看上去一片凌乱,图字中间,空出一片白色,写着一行小字。

“三绝护宝,五毒守丹,阴风烈焰,穹极变幻,千古奥秘,岂容妄贪,擅入血池,罹祸莫怨。”

方兆南看了半晌,也瞧不出一点门道,心中暗自忖道:“这样一幅图案,又有什么珍贵之处,纵然果如那怪岖所说,血池之中藏有罗玄的医书灵丹,但这目实际未注明丹书存放之所,又未指明‘血池’所在之地,就算得到此图,也没有什么大用。”

折好图案,放入怀中,继续起程赶路,放眼四野无人,立时施展轻身提纵之术,放但向前奔去。

他心中怀念着师妹安危,沿途上日夜兼程疾赶,这日到了阶湘边境的九宫山下。

九宫山乃幕阜山脉中一支主峰,山势嗟峨,奇峰插夭,周卧数百里,峰岭无数。

方兆南里着那连绵无际的山势,不禁发起呆来,心中暗付道:这九宫山纵被敌百里,数不猪的奇峰绝壑,在这等大山之中,想寻人谈何容易?只怪行色大过匆匆,忘了问那怪怄,知机子言陵莆的隐居之处。”

他沉付良久,仍然想不出适当之策,信步向前走去。

正在愁虑之间,夹觉一阵疾凤掠顶而过,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灰羽巨橱,抓住一条二尺长短的青蛇,振翅而过。

心中忽然一动,被他想起了一个新奇的找人之法。

当下找到一家独户,购了很多纸张,半匹白布和一捆麻线,选择了一处高峰,削了一些纲小的竹枝,扎了一座风筝,利用燃烧的松树焦伎,在那半匹白布之上,写了“深入九官山,专访知机子”十个大字。

然后再把它挂在风筝之上,选了一株高大的松树,把绳头系在树上。

山风动急,迎风一送,凤筝被凤一吹,立时升人高空,白布招展,目标极大,数里之内部可看到。

方兆南布置停妥,自己选择了一处枝叶浓密的松材,隐起身子,打开携带的干粮食用,静待变化。

那知等了一个下午,竟是毫无动静,直待红日西沉,仍不见有人找上山峰。

夜幕低垂,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夜色笼罩下的山峰,更显得幽寂如死,只有劲啸山风,吹响起盈耳松涛。

方兆南心中也逐渐感到不耐起来,隆冬之夜,峰上寒意逼人,自不能在这荒山之上,冻上一夜。

如若找处避风所在,又怕知机子言陵甫找上峰来,错过见面的机会,此事关系师妹生死,自不能等闲视之。

他乃十分聪明之人,略一用心索想,又被他想出一个办法。

他采集了很多枯草干枝,堆在峰顶之上,晃着火折子,点燃起来,风助火势,片刻间烈焰腾空,火光大作。

火光照耀之下,白布飘飘,比起白昼之间,目标更是显明。

他仰首望着飘荡在空际的风筝,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所及,登时吓得心头一跳、呆在当地。

原来在身后三尺左右之处,站着一个全身白衣少女,山风中衣袂飘飘,正是那连番相遇的白衣少女。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方兆南竟然不知人家何时来到身后。

他虽然已见过几次,但均未仔细的打量过对方,今宵两人相距既近,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之中,自是看的十分清晰。

只见她发挽宫眷,眉目如画;肤白似雪,粉靥菩霞,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脸上冷漠,叫人难以看出她喜怒之情,当真是体若桃李,冷若冰霜、方兆南呆呆的打量了白衣少女良久。

她却毫无羞倔之态,仍然静静的站着,一语下发,两道朗如秋水的眼神,一眼不瞬的盯在方兆南脸上,动也不动一下。

方兆南反彼人家看的心生不安之感,微一抱拳,说道:“朝阳坪承蒙姑娘相救,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白衣少女冷然一笑,但却没有答话。

方兆南剑眉一扬,又道:“姑娘这般紧紧追踪于我,不知是何用心?”

白衣少女襄缨把目光投掷在七八尺外一块大山石边,冷冷的说道:“趁着火势正旺,快把那尸体拖来投入火中。”

方兆南顺着她目光望去,果见那大岩石边,斜倚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心头登时泛上来一股寒意。

侧目望了白衣少女一眼,急步奔了过去,定神一看,那大汉早已被人点了要穴,气绝而死,但身上余温仍存,分明死的时间不久。

他依照那白衣少女之言,抱起那大汉尸体投入人中,说道:

“姑娘三番两次相救在下,但却又苦苦追踪不舍,使人难分敌友,我自知武功和姑娘相差甚远,你如要存下杀害之心,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你又不肯出手加害,究竟姑娘用心何在,实使人大费疑猜,望能据实相告,也可免除在下疑虑之心。”

白衣少女冷冷的答道,“我并非存心对你施恩,感激大可不必,周佩救过我父母一次,我要报答在他女儿和徒弟身上,今宵我是最后一次救你,下次再见之时,也许我要杀你。”

说完,也不待方兆南答话,转身缀步而去。

方兆南望着她美丽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但却冷酷的已似没有了七情六欲……”

正自付思之间,突然一阵大笑之声,划空传播过来,由远而近,片刻间已到峰上。

那白衣少女闻得大笑之声,突然加速急跃而去,身躯闪了两闪已自不见,待那大笑声到了峰上,白衣少女早已隐去多时。

方兆南想要隐藏之时,已是迟了一步,来人已到峰上。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年约六旬上下的憎瘦老巨,手抉竹杖,急奔而来。

此人年亭虽高,但步履却是矫健如飞,一眨眼间,人已到了方兆南身侧,双目神光如电,扫掠了方兆南一眼。

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呼的一声,凌空而起;从方兆南头顶之上直飞而过,起落之间,人已到燃烧枯枝火堆旁边。

手中竹杖一挥,立时把那投入火中尸体扫了起来,又振腕一抛,投出两丈多远,冷然喝道:“这火中烧的是什么人?”

方兆南从他挑动火中尸体的一着之中,看出对方的轻功、手法、以及身法、内功等,均有极深造诣,暗中提高了警觉之心,笑道:“你可是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么?”

扶杖老受道:“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兆南道:“晚辈久慕老前辈的风仪,故而赶来这九宫山中,想和老前辈见上一面。”

知机子言陵甫仰首望着那招展的白布,冷笑一声,道:“倒是亏你想得出这等寻人之法,但不知有什么求教之事?”

方兆南微一沉吟,道:“久闻老前辈胸博玄机,盛誉空前,想必是有迫高人,故而身怀异物特地前来相访……”

言陵甫摇着头,冷笑接道:“你身怀异物,可是准备相赠老夫的么?”

方兆南道:“老前辈果然是一言中的……”

言陵甫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击得地上沙石横飞,怒声接道:

“老夫生平只知赠送别人之物,还未接受过别人相赠之物,盛情老夫心领,赠札大可不必。”

方兆南笑道:“那也未必,晚辈身怀奇物:与众不同,只怕正是者前辈梦寐以求之物。”

言陵甫怒道:“老夫视明珠珍玩,有如草芥粪上,宫贵名利若浮云,天下尚有何物能动吾心?”

方兆南笑道:“老前辈不要太过自信,晚辈此物,举世只此一件……”

言陵甫冷然接道:“纵是罕世奇珍,也难动老夫寸心,你既然敢到这九宫山来,指名相寻老夫,想必已知我立下的禁忌,在我这住处十里之内,不得任意伤人。”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未听人说过老前辈有此禁忌。”

知机子言陵市冷笑道:“凡是知我之人,就该知此禁忌,你不知,分明是瞧我不起,既敢随意伤人,想必身怀绝技,老夫先讨教你几招武功再说。”呼的一杖,当头直袭过去。

方兆南看他随意出手一击。杖风就奇猛逼人,心头暗生凛骇,恻身一跃,闪开杖势。

随即故作包静、仰天大笑,道:“武林中盛传知机子才识过人,那知见面不如闻名之甚,实令人失望得很,早知如此,大可不必受这一番跋涉之苦,迢迢千里的寻来了。”

言陵甫呵呵一笑,道:“你在老夫居屋之侧,杀人焚尸,事实俱在,狡辩何用?”

方兆南心中想道:“这人分明是那白衣少女所杀,我如乘机挑拨,借这老者替我除去追踪强敌,倒是一举两得之事,纵然不能杀了那白衣少女,至少也可使他们火拼一场。”

正待出言说穿,突然念头一转,暗道:“她曾对我有数度援救之恩,我岂可恩将仇报。”

当下微微一笑,道:“我身怀异空来此,自难免引人起偷窥染指之心,护宝杀人,那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你如执意不受,晚辈就此告别。”

言陵甫道:“既然指名找我,又在隐居之处杀人,岂能就这等轻易离去?”

双肩一晃,疾如掠波燕剪般,拦住了方兆南的去路。

方兆南已着出对方武功绝非自己所能敌,如再要拖延时刻。

只怕真的激怒了对方,立时正容说道,“老前辈可知‘血池之秘’么?”

这一句果然发生了奇大的效用,言陵甫呆了一呆、道:“怎么?你得到了’血池图’了么?”

方兆南徽微一笑,低声说道:“晚辈此来正是想以‘血池图’交换老前辈灵丹。”

言陵甫不知是惊是喜,不住的点着头,呐哺自语道:“不错,当今之世,只此一物。方足打动老夫之心。”

方兆南心中在转着念头,口里却微笑说道:“晚辈才疏学浅,虽然得到了‘血池图’,却自知无能揭破奥秘,故而不远千里相访,愿以此图交换老前辈几种灵丹。”

言陵甫经过一阵时间后,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改容笑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小兄弟如肯屈驾,不妨请到老朽寒舍一叙。”

方兆南知那追踪而来,武功诡奇的白衣少女,就隐身在这山峰之上,如果眼下就提出以图换药之事,只怕要引起麻烦来。

他虽然惦记着师妹的安危,归心似箭,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答道:“老前辈不弃后进,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陵甫竹杖一挥,击断结在巨松上的绳索,那空中的风筝,立时随着疾劲的山风飘然而去,转身带路,向前奔去。

方兆南紧随知机子的身后,翻越过凡座山岭,深入一道幽谷之中。

上弦新月,已爬过了积雪峰岭,皎光明朗,照澈君山。

言陵甫突然放缓了脚步,笑道:“老朽住处,就在这山谷之中,转过一个山弯,就到了。”

说话之间,又已转过两个山弯,景物突然大变,触目银波浩瀚,耳际水声淙淙,原来到了一处大水潭边。

言陵甫遥指着前面水潭中一大一小的两座浮阁,笑道:“老朽就住在那水潭中两座浮阁之上。”

方兆南抬头望去,只见三面山峰拱立,环绕一座两百丈大的一座水潭。

千百道水泉交错,由峭立的岩壁间倒垂泻下,月光下闪闪生光,幽谷至此,突然缩小成一道丈余宽窄的狭道,中间夫起一条宽约三尺左右的石道,潭中积水,由石道两们级经排出,汇成一条山溪,沿着幽谷一恻,向外流去。

那突出石道只不过有两丈左右长短,眨眼间已到尽头。

方兆南看那潭水一片深绿,心中暗暗发愁,付道:“再好的轻功也难飞越过去,水中既无接脚之物,岸边亦无可渡之舟,难道他要以踏雪无痕的上来轻功,踏水而渡不成?果真如此,自己今宵定要大大出丑了……”

正在忖恩之间,忽见言陵有探手入水一捞,那一座较小的水上浮阁,忽然直向这岸边缓缓驰来。

原来那石道之上,暗商着一条绳索,一端结在那软小的浮阁之上,只要用力一拉,俘阁就向岸边驰来。

因那绳索和水色相同,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眨息间,那较小的浮阁,已驰到岸边。

言陵甫回头笑道:“者朽为丹道所困,已快近二十年来离开九宫山中,此潭之水,乃山腹寒泉和峰上千百年积雪融合积氏。

最适练丹之用,为此,老朽才代木制成两座浮阁,就以这烟波水上为家了。”

方兆南道:“老前辈这隐居之处,实在别致,浮阁之上,不但可避俗人骚扰,就是虫兽之类,也难过雷池一步。”

说话之间,浮阁已到岸边,言陵甫当先踏上浮阁,方兆南跟随跃上,但见知机子左手向官外一挥,浮阁又疾驰回去。

方兆南看这座较小的浮阁,不但设计周到,可兼作位舟之用,而且里面布置,亦极雅洁,蓝经但壁,白级募墩:两幅名家山水图,分挂壁间,颜色调和,华而不俗。

言陵甫拂髯一笑,道:“这座轻便浮阎,因受水面俘力所限,不便多加布设,老朽丹炉和食宿之处,均设在那较大的浮阁之上,除了我和一个守炉童子外,从未有过第三人涉足那浮阁之上,今宵破例,请小兄弟观赏一番。”

方兆南笑道:“想老前辈那丹房重地,乃十分机密处所,如有什么且难之处,晚辈不去也罢。”

言陵甫道:“当今武林之中,虽有不少人想进入我丹室,兰看我炼丹之秘,但却从未有过一人如愿以偿,但小兄弟目下情况不同,那自又是另当别论,老朽既是至诚相邀,小兄弟如若不肯赏脸,那就未免使老朽难以下台了。”

方兆南笑道:“既承这般厚爱,晚辈就从命开上一次眼界了。”

两人谈话之间,那较小的浮阁,已然到了大浮阁之处,言陵甫起身带路,拉着方兆南一齐登上浮阁。

方兆南仔细打量这大浮阁,足足有五间房子大小,四壁都是一色深紫色,房子正中放着一座其形如鼎之物,冒起两尺多高的蓝色火焰。

在鼎形的丹炉旁侧,坐着一个身披葛黄大褂年约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赤着双足,呆呆的望着炉中高高冒出的蓝色火焰,神情似极紧张。

他对两人走入室来,好似是毫无所觉,望也不望两人一眼。

言陵甫缓步走到丹炉旁边,低头向炉中瞧了两眼,忽然伸出右手,轻轻一合那鼎形炉子下面的风门,炉中高长的蓝色火焰,登时低了下去。

那身穿葛黄大褂的少年,脸上的紧张之色,似亦随着那低沉下去的火势,逐渐恢复了正常,抬头打量了方兆南一眼,缓步向浮阁一角中走会。

言陵甫肃容就坐,笑道:“这等荒凉的山野之中,一时之间。

难有美物待客……”

方兆南欠身说道:“不敢,不敢……”

转眼瞥见那身穿葛黄及庞大褂的赤足少年,右手托着一个白玉茶盘,左手高举一支松油火烛,走了过来。

方兆南借着烛光望去,只见那少年生的面如冠玉,鼻似悬胆、剑眉垦目,英俊至极,只是神情间微现痴呆之状,带着几分傻气。

他先把手中火烛,放在依壁之处的一张松木桌上面,双手捧着白玉茶盆,走到方兆南身前,躬身送上香茗。

方兆南欠身接过茶杯,连声称谢,那身着葛黄大褂的赤足少年,却似未听得方兆南称谢之言一般,微微一笑而退,他笑的十分动人,不知何故一语不发。

言陵甫轻轻叹息一声,指着黄衣赤足少年说话:“此子已咎我守候了一十三年的丹炉,骨骼资质,十分清奇,可惜天生残缺,耳不能闻,口不能言……”

方兆南惊的一呆,道:“什么?那位兄台是位聋哑之人?”

言陵甫目光缀经的投注在那聋哑少年脸上,说道,“老朽除了丹道一术之外,对星相卦卜之学,亦略涉猎,此子如能得回天力,复他残缺,必能在武功上有着出人意外的造诣,成就诚难限量,唉!可惜呀!可惜!”

方兆南转脸望去,只见那聋哑少年,并膝坐在丹炉旁边,双手交扶膝上,目光不时在言陵甫和自己脸上流动,绽唇微笑,英气轩朗。

方兆南不禁多打量两眼,心中暗想道:“此等人才,诚然少见,想不到竟有聋哑残疾,不禁一叹道:“老前辈丹道医术,并世无双,以老前辈之能,难道就无法复他先夭缺陷吗?”

言陵甫笑道:“先天宿厄,大部非药物所能挽回,必须要以针炙之学,和深厚的内力,打通他体内脉穴,再配以药物治疗。

或有使他启开聋哑二窍之望。”

方兆南道:“老前辈既知疗救之法,何以不肯施救,致使明珠蒙尘,久沦于先天缺陷之下?”

言陵甫微一沉吟,道:“小兄弟可通相人之术么?”

方兆南摇头答道:“晚辈愚钝,高学难闻。”

言陵甫道:“老朽如若尽力一试,或可人力回天,救他缺陷。

只是此事并非三五日间,能够见效,势必要耗上三月半载的时间,再者老朽亦不敢为他开启聋哑之窍,此等上干苍吴秘造,下伏人安浩劫之咎,老朽何可承担得起!”

方兆南奇道:“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陵甫道:“小兄弟请仔细看他双眉之间,是否有一道腾蚊之纹,直逼天庭,于袭紫斗,此兆最主凶杀,如若开了他聋哑二窍,以他骨骼才质,武功上必有大成,但他武功高上一分,武林间即将多增上一分杀机。

十三年来,他替我守候丹炉,均能善尽职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差错,我眼看到他由四五岁的孩子,成人长大,我们虽无师徒名份,但十余年朝夕相处。岂能毫无情意。

老朽亦曾数度想开他聋哑二窍,为此亦曾耗了近月的时间。

替他寻找药物,一则药物难寻,尚缺两味珍品,二则下敢逆天行事,造祸江湖,是以始终未敢下手替他疗治。”

方兆南略一沉思,扭转话题,说道:“晚辈虽和老前辈初次相见,但却久已钦慕老前辈风仪,今宵承蒙延见丹室,实我终生之幸……”

言陵甫道:“好说,好说,小兄弟不远千里而来,老朽愧无佳误飨客,心中甚是抱愧……”

方兆南一想到周慧瑛安危之事,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取得九转生机续命散,腋生双翼,飞回抱犊岗去。

当下探怀取出“血池图”接道:“晚辈常听武林尊长谈起罗玄罗老前辈的神奇事迹……”

言陵甫肃然起敬,合掌当胸说道:“那是老朽恩师,千古绝才,一代天骄……”

方兆南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忖道:“看来那怪怄之言不假,此者真竟以罗玄弟子自居。”

当下接道:“晚辈亦听得江湖传说,老前辈乃罗大侠唯一传人,固此才不远千里而来,想以晚辈无意中得到的‘血池图’易换老前辈一瓶九转生肌续命散。”

言陵甫笑道:“‘血池图’乃我恩师唯一留在人间之物,对老朽而言,珍同拱壁,一瓶区区九转生肌续命散,岂足以言交换。

老朽愿以双倍之数奉报外,再以十粒辟毒镇神金丹相赠,”

方兆南霍然起身,双手奉上“血池图”道:“老前辈请过目,看这’血池图’是否真是罗老前辈所遗留?”

言陵甫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子,双手接过“血池图”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不错,正是老朽恩师手笔。”

方兆南道;“老前辈丹炉火候正值紧要关头,晚辈不便多留,就此告别。”

言陵甫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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