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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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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冷冷的答道:“不是为了探看一人,你们请我也请不到,到处殿院佛像,有什么好看的?”
身子一侧,直向禅室之中闯去。
大愚僧袖一拂,道:“女施主自重,老衲不愿无礼。”
说完,一股暗劲,直撞过去。
那素衣少女娇躯一闪,横跨两步,让避开去。
她冷冷说道:“快让开路,我要看看他伤势如何?”
大愚道:“女施主探望何人?”
白衣少女道:“方兆南。”
大愚道:“女施主是他的什么人?”
白衣少女道:“未过门的妻子。”
在那时代中,男女间的礼防,十分严厉,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等之言,竟能从一个少女口中说出,而且脸不红气不喘,行似无事。
大愚楞了一楞,道:“姑娘贵姓?”
白衣少女道:“我姓梅,你这老和尚,罗罗嗦嗦的问不绝口,也不觉厌烦吗?”
大愚忽觉得她的声音,十分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
当下退后两步,让开一条路,道:“本寺禁例,向不准女子进入二殿,更何论方丈室,但方施主对我们少林一派施恩如山,老衲愿面壁一年,替你担待……。”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截住了大愚禅师之言,接道:“那冥岳岳主,也是女子之身,不知老禅师何以不把她拒挡寺门之外?”
词锋凌厉,有如柄利剑,刺入大愚禅师前胸,登时觉得脸上一热,呐呐答不出话。
但这白衣少女几句话,却启发了他的记忆,忽然想起了眼下的白衣姑娘,就是那暗中传话之人。
心念一转,登时合掌当胸,说道:“女施主可是刚才传话于老衲的人吗?”
白衣少女道:“是又怎样?”
大愚禅师早已有心,问话之后,极留心的分辨她的声音,果然和那暗中传话的声音,一般模样,立时向旁侧闪开一步,道:“女施主请。”
青云道长早已把全身的功力,运集在右掌之上,只要那白衣少女再向前进一步,立时以雷筵万钧之势,拍击出手。
但见大愚禅师闪身让路,神色间还十分恭谨,自是不好出手,不自禁的也向后退了一步。
那白衣少女冷傲异常,望也不望青云道长一眼,旁若无人的大步直向室中走去。
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部投注在那白衣少女的身上。随着她移动的身形转动。
只见她缓步走近卧塌旁,低头望着倒卧在塌上的方兆南一阵,轻轻一皱眉,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按在方兆南的顶门之上,良久之后,才放了下来。
她回顾了大愚禅师一眼,道:“他的伤很重吗?”
大愚禅师道:“不错,但这位青云道兄告诉老衲并非完全无救,只是方施主的一身武功,恐怕要遭废去,今生今世,难再习武。”
他听那白衣少女自称是方兆南未过门的妻子,怕她听得方兆南生望极少之后,大为悲伤放声而哭。言词之间,说的十分婉转。
哪知白衣少女听完之后,面上毫无表情,仍然是一派冷漠,既无欢愉之色,也无悲戚之容,冷冷的说道:“他是为救你们少林寺的劫难,受此重伤,如果他不幸死了,你们要怎么办?”
这一问,大出大愚意外,怔了一怔,道:“方施主对我们少林寺,可算得施恩如山,如若老衲之寿,能够折算于他,老衲把以后的寿命尽皆奉赠,祈祝他长命百岁。”
大道禅师接道:“我们少林寺自开创门'派迄今,从未受过人这等大恩,少林寺上下三代弟子,无不感铭五中。只要当今之世,能有救得方施主的方法,少林寺数百弟子,均将全力以赴。”
白衣少女冰冷的脸上,忽然泛现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这般心意对他,他纵然死了也可以瞑目九泉了。”
她冰凉的声音,也忽然变的甜柔起来,声音婉转,如闻笙簧。
大愚禅师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愿我佛相护,能使方施主重伤痊愈。”
白衣少女忽然转过身子,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绢包,异常小心的打开,一层又一层解下七八层,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
她缓缓的打开瓶塞,登时有一股清香之气,散布满室。
青云道长双眉一耸,向那玉瓶之上望去。
目光一和那玉瓶相触,全身一震,脸色大变。
大愚禅师看的十分奇怪,但却不好出言追问,只好闷在心头。
白衣少女目光一瞥青云道长,双手暗运劲力,玉瓶应手而碎,一粒赤红色的丹丸,闪闪耀目,清香之气,更是浓烈。
白衣少女右手用食中二指,捏着那红色丹丸,左手轻轻捏开方兆南的牙关,把那粒红色的丹丸,投入了方兆南的口中。
青云道长望了那碎瓶一眼,说道:“敢问女英雄,这粒灵丹,可有个名字吗?”
白衣少女又恢复那冷若冰霜的神情,答道:“你自己不会瞧吗?”
青云道长道:“贫道之见,这丹丸颇似大有来历之物?”
白衣少女道:“自然是有来历,平平常常的丹药,岂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大愚心中一喜,合掌问道:“这么说来,方施主有救了。”
白衣少女眼睛中奇光一闪,似是平静的心潮中,忽然泛起了一阵波动,但她却迅快的闭上了双目,以掩饰内心流露出波动之情。
她缓缓说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丹药又不是我炼的,他如若不该死,自然会药到病除了。”
大愚禅师听得微微一怔,暗道:“如若他不该死,不用服你那丹丸也会好转。”但表面之上,却是毫无怒意。
他合掌诵道:“阿弥陀佛,但愿我佛相佑。”
白衣少女霍然睁开双目,冷冷看了大愚禅师一眼,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等他醒来。”
第四十回悔既往二怪同心
方兆南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四大剑派的剑招变化既在伯、仲之间,那教出来的弟子,武功也是一样的了?”
大愚禅师听他尽说些不着边际之言,忍不住轻轻的咳了一声,道:“方施主……”
方兆南淡淡一笑,接道:“老禅师有什么指教之言,咱们以后再谈不迟,此刻寸时如金,在下想多向天星道长讨教讨教。”
天星道长脸色一变,沉忖了良久,说道:“方大侠是存心要难倒贫道了……”
他为了保持一派宗师的身份,故意笑了一下,接道:“学武之道,首重天赋,次重师承,虽然同出一师,亦有强弱之分,贤与不肖之别。”
方兆南道:“近百年来,四大剑派之中,可有过杰出的人才弟子么?”
天星道长道:“你可是审问贫道么?”
方兆南道:“晚辈诚心讨教。”
天星道长道:“昔年四派比剑争名时,贫道正值功候要关,故而缘悭一面。”
方兆南长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躬身一个长揖道:“四大剑派比剑结果如何?”
天星道长道:“互有伤亡!”
方兆南道:“起因为何?”
天星道长心中虽然不满方兆南问话的神情,但看他礼貌周全,只好淡然一笑,道:“意气之争。”
方兆南道:“盛明累人,如若四大剑派的创招变化,不是在伯、仲之间,也不会引起这一场比剑的事了。”
天星道长是何等人物,似是已听出了方兆南言词中弦外之言,不禁一皱眉头。
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道:“道长的武功盛名,和南北二怪并举江湖。因此,彼此都觉得极难忍受对万的冷讽热讥,一两句口舌之争,即演变成一场火拼之战……”
天星道长脸色肃穆,望了大愚禅师和方兆南一眼,默然不语。
方兆南又躬身一揖,说道:“如若道长能退让一步,这一场势均力敌的火拼,当可免去。”
天星道长脸上禅情屡变,显然他内心,正有着无比的激动,但他仍然默不作声。
方兆南继续说道:“老前辈请恕晚辈饶舌,这是一场谁也难以预料结果的搏斗,老前辈没有必胜的把握,北怪黄炼,亦无决胜之心,不论胜负咖何,但定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天星道长肃然接道:“你来见贫道,就只为这件事么?”
方兆南道:“一来慕名拜见,二来想求老前辈赐给晚辈一个薄面,免去这场意气之争。”
大愚禅师听他绕了半天圈子,由四大剑派比剑之争,转到劝免天星道长和南北二怪的争斗之上,其间借天星道长之口,说出那次比剑之害,用心深刻,词锋尖锐中不失谦和,不禁暗中大加赞赏。
只等天星道长沉吟了良久,缓缓说道:“这等口舌意气之争,贫道原不放在心上,但昆仑派在武林中的威名,却不能断送在贫道的手中,如若南北二怪心存和解之意。贫道自是愿以息事宁人之心,免去这场无谓的是非之争,但如让贫道向他们求和,那就不如彼此在武功之上分个高下出来。”
方兆南笑道:“老前辈如赏给在下一个薄面,南北二怪之处,自有晚辈劝阻。”
天星道长眉头一耸。还未来得及答话。方兆南又抱拳一揖,抢先说道:“道长一言九鼎,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南北二怪那里由晚辈予以劝说,老前辈正在行功时间,晚辈不再打□了,就此别过。”
说完,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大愚禅师合掌一笑,低声对天星道长道:“道兄为我们少林的事,千里跋涉,大驾亲来,老衲感激莫铭……。”
天星道长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似是十分尊敬,赶忙手掌立胸说道:“冥岳妖妇志在独霸武林,贵派只不过首当其冲而已,贫道赶援来迟,心中已十分不安,老禅师再这般客套,当真是叫贫道无地自容了。”
大愚禅师道:“道兄高瞻远瞩,老衲佩服的很。”
说完转过身子,紧随万兆南身后而去。
天星道长送到跨院门口,说道:“两位慢走,贫道不远送了。”
大愚禅师回过身子,合什答道:“道兄请回。”
就这一瞬工夫,方兆南已到了数丈之外。
大愚禅师突然加紧脚步,追了上去,说道:“方施主灵舌慧心,淡淡几句话,竟然把一场杀劫化解开去!”
他微一停顿,接道:“辛、黄二位老前辈处,尚请施主费上一番口舌,代为解说,老衲不去打□他们了。”
方兆南道:“老禅师不去也好,这两个人生具冷怪的性情,言语犀锐,极是难听,而且也不能单刀直入的劝说他们,目下天下英豪和各大门派中人、纷纷赶来嵩山助阵,老前辈身代掌门之职,自当周旋于诸位嘉宾之间。
南、北二怪处,自由晚辈全力去劝说,天星道长处,还得老前辈再费一番口舌,消去这一场杀劫,”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年少英俊,机智卓绝;又无少年人的骄横之气,老衲阅人多矣,但像施主这般少年持重之人,绝无仅有。”
他这推崇之言,似是字字出自肺腑,不待方兆南答话,急急的转身而去。
方兆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想到昨夜的惨烈之战,不禁泛升一种凄凉之感,他缓缓转过身子,慢步向前行去。
幽静的禅室中,南北二怪盘膝对坐着,两人同时微闭双目,似是都正在运功调息。
方兆南怕影响了两人行功,小心的放轻了脚步,走近木榻。
北怪黄炼突然睁开了微闭的双目,凝注方兆南的身上,笑道:“小兄弟。”
他这忽然改变称呼的口气中,充满着慈和、热情,反使方兆南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他回顾了黄炼一眼,道:“老前辈……”
北怪黄炼急急摇头说道:“我和辛老怪相处的数十年中,恩怨纠缠,各自心怀鬼胎,一直无法分辨出是友是敌,得你一番话,消除了我们数十年无法消除的心病,只此一点,老夫就感激不尽……”
南怪辛奇微微一笑,接道:“数十年来,咱们相扶相助,情谊早生,只是彼此心目中,都无法消除名气之争,视对方如生平中唯一劲敌,才不断演出相搏相斗之局……”
他扫掠了方兆南一眼接道:“方兄弟几句话,点破了你我之间的一层隔阂,使那在暗中滋长数十年的情谊,陡然间泛现在心头,想想我们相处的这段岁月中,除了斗气动手以外,所作所为,那一份不是相扶相助的事?”
北怪黄炼长长叹一口气,道:“如若能够早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坦坦诚诚的相互切磋武功,对你我两人都将有着甚大的收益……”
他缓缓把目光投注到方兆南的脸上,道:“老迈了,我们相遇的太晚了些,此事如若提早了数十年,当今的武林局势,当又是一番形态。”
南怪辛奇也把右手慢慢的伸了出去。
这两个被人们视为怪物的老人,终于把两双手紧紧的握着,相视而笑。
方兆南偷眼望去,只见两人笑意中,流露出无比的凄凉,同时滚下了几滴老泪。
方兆南道:“一年之前,晚辈殷殷期望正和老前辈昔年用心一般,如何能在武林之中扬名,但这不足一年的时间之中,晚辈身历目睹诸多惨变,深深的体会盛名得之不易保名更难,早已雄心消散,只望能仗凭所学,做一点武林之事,早日息隐,落个数十年清静岁月,心愿已足了!”
北怪黄炼哈哈一笑,说道:“辛老怪,咱们不能再为往事悲伤,老迈感叹了,影响所及,害得这位年纪轻轻的方兄弟,也受了咱们感染,意志消沉,雄心不长。”
南怪辛奇突然一跃而起,目注方兆南笑道:“我和黄兄,数十年江湖行踪,只知为私人争名争气,不辨是非,全以自己的好恶之念,到处胡作非为。
我们生平之中,经历了无数凶险,但件件都不能流传后世,传诵百代,是以才有老怀落寂,不胜仟悔之感……。”
他微微一顿,接道:“那牛鼻子老道的丹药,倒是很灵,我经过这半日运功调息,已觉得伤势好了大半,看来三五年内,还不致老迈而死……”
方兆南接道:“大哥武功精纯,再活上三五十年,也不算什么难事。”
南怪辛奇微微一笑道:“三五十年,我老哥哥倒不敢想,除非被人家打死之外,活上个三五年,大概还有希望,不论能活好&书&网}久,但我将尽我风烛残年之力,助你成就一番事业。”
方兆南揖拜道:“这个叫小弟如何敢当,大哥千万别再提它了。”
北怪黄炼道:“我也有此心意,已相辛老怪商量过了……”
他们两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们南北二怪,大半生江湖岁月,也都是留给人们可怕可畏之事,除了两人各怀鬼胎相处在一起,别人对我们,无不是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暮年晚景遇得你这样今年轻之人,不但对我们有着相救之恩,而且还替我们南北二怪,消除了数十年一直相互猜忌之心。
因此一点,已够我们受用不完,何况感恩应回报,理所当然,兄弟如再推拒,那就是清浊不分,不愿交我们这两位老哥哥了!”
方兆南呆了一呆,说道:“小弟薄德能鲜,如何能当得二位这等深情的爱意,只怕要有负两位的期望了!”
辛奇哈哈一笑,道:“咱们就一言为定,老弟也不用作谦词,南北二怪一生行恶,坏事作完,暮年老迈之时,也该作几件有益世人的事情,给他们看看,也好给当代之人一新耳目,武林后辈有个借镜。”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两人一生孤僻,彼此相处了大半生,一直相互猜忌,不敢信任,自然是再不会有其他的朋友,他们般的对待我,我如果拒不相受,只怕要激起他们愤怒之心了…………”
心念一转,肃然说道:“两位这般相待小弟,我方兆南感激不完,但我既不存争霸武林之心,又无意自立一派门户,两位要相助我在武林做件大快人心的事,也就够了……”
南怪辛奇接道:“不论你要做什么,我等均将全力以赴,助你成功。”
方兆南突然转脸望着北怪黄炼,打铁趁热的说道:“小弟现有一事,想求黄兄赐允。”
北怪黄炼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和昆仑派牛鼻子老道订的比剑之事么?”
方兆南道:“不错,昆仑派乃当今江湖上正大门派,一两句意气之言,引起一场杀劫,太过不值,请看小弟面上,免去这场约斗算了!”
黄炼略一沉吟,笑道:“兄弟既然觉得不值,那就不用比了。”
方兆南抱拳一揖,“多谢大哥赏脸。”
黄炼突然转脸望着南怪辛奇说道:“辛老怪,你今年几岁了,方兄弟年轻最小,排行最低,那是不用说,咱们两个抢谁大谁小,倒是该先行算算,免得他叫起大哥来,咱们两个抢着答应。”
南怪辛奇笑道:“不用算了,就算你是老大如何?人说咱们南北二怪,我一直在你前面,你当老大,咱们就两不吃亏了。”
黄炼仰脸沉思了片刻,道:“大约算来,我大概一百零一岁了。”
南怪辛奇看他神色之间一片认真之情,心中甚是感动,当下低头默算了一阵,道:“我大概九十九岁了,如果你算的不错,那就长我两岁。”
黄炼道:“如此说来,在下是老大了?”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两个一生孤寂的老人,数十年中造了无数的杀孽,想不到临老之际,竟然幡然悔悟,这两人已到了善恶的边缘,可以为恶,也可以为善,此时此刻,必需激动他们向善之心。”
心念一转,立时长揖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完,真的拜倒地上,大礼叩见。
北怪黄炼正襟而坐,竟然受了方兆南大礼参拜。
方兆南抬头望去,只见北怪黄炼一双隐在花白长眉下的环目中,泪光莹然,簌簌欲滴。
他伸出干枯的右手,摸在方兆南的头上,说道:“兄弟,我这一生之中,从未接受过别人这般的敬意,虽然常常受人参拜。
但那些拜我之人,内心之中,都对我充满着怨恨,他们是乞求我饶了他们的性命……”
他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大哥老迈了,不知那一天会突然死去,我这一生中,双手沾满了杀孽、血腥,早该死去了。上天却让我年登古稀,大概就是要在临死之前,遇上你这么一位小兄弟。
我不愿回顾既往仟悔昔年之错,但却愿将以残余之生,助兄弟在武林中创出一番事业,南北二怪的行动,一向是只有好恶之念,没有是非之分,兄弟,今日老哥哥受你这一拜,日后的岁月里,将全力以赴助你成名江湖。”
方兆南道:“大哥这般垂顾小弟,真叫我不知如何报答。”
黄炼笑道:“快去拜见过你二哥吧!南北二怪数十年江湖行踪,从来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合我们二人之力,大概不难使你扬名武林,雄视江湖。”
方兆南道:“小弟只望得二位兄长助力,作几件有益于人间之事,怎敢妄图称霸武林……”
说着转过身子,又对南怪辛奇拜了下去。
辛奇也和黄炼一般的正襟而坐,接受了方兆南的大礼。
禅室中洋溢着和蔼的气氛,素来冷酷的南北二怪,脸上都泛着一片慈祥的微笑。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大愚禅师突然出现在禅室门口。
方兆南欠身一礼道:“老禅师。”
大愚禅师合掌笑道:“施主的身体可好些么?”
方兆南道:“多谢挂念,晚辈精神很好。”
大愚禅师笑道:“天下各大门派,不知如何知道了冥岳妖妇相犯我们少林之事,纷纷赶来助拳,老衲在接风酒宴之上,谈起敝寺能得保存,方施主居功第一,辛、黄两位老前辈仗义勇为,出手相助,才使敝寺脱出这次劫难。”
方兆南道:“主要的还是贵寺中弟子用命,晚辈何敢居功?”
大愚禅师微微一笑道:“老衲谈起了方施主勇拒强敌之事,与会之人,无不心生敬慕,特命老衲赶来相请一见。”
方兆南道:“老禅师这般的夸奖晚辈,叫我如何敢当?”
大愚禅师道:“老衲原不敢打□施主,但施主如若精神甚好,那不妨请去一见。”
方兆南略一沉忖,道:“老禅师这般抬举晚辈,晚辈如再推辞,就有些矫情了。”
大愚禅师望了南北二怪一眼,低声对方兆南说道:“辛、黄两位老前辈盛名早已传遍江湖,与会之人大都早已闻名,不知可否也把两位请去一见?”
方兆南还未及答话,北怪黄炼已抢先说道:“不用了,南北二怪已经老迈了,让我们这位小兄弟代表去吧!”
大愚禅师合什答道:“两位既然不愿露面,老衲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回顾了方兆南一眼,道:“当今九大门派,已有五派掌门人亲自赶到,均在酒席筵前等待施主,咱们走吧!”
方兆南应了一声,轻轻带上禅室木门,紧随在大愚禅师身后而行。
第四十一回受盘查难释众疑
穿过几重庭院,到了一所高大的殿门之前。
大愚禅师横向旁侧让开一步,道:“方施主请。”
方兆南欠身一礼,缓步走入大殿之中。
这是少林寺最后一幢的大殿,左傍达摩院,后依藏经阁。
广敞的大殿中,早已备好了五桌酒席。
居中一桌,坐着青城派的青云道长、昆仑派的天星道长,另一个青袍老叟和一个全身白衣的中年妇人、及一个面色红润,形如孩童的黑衣人。
另外四个圆桌之上,分坐着各色装束的人,有疾服劲装的英挺少年,有道装佩剑的中年人,有身着袈裟的和尚,和两个身着翠绿裙衫的少女。
方兆南除了认得青城派的青云道长、昆仑派的天星道长外,就只认识随同青云道长同来的弟子张雁一个。
他先对张雁点头一笑,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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