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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夏日里沉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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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有票吗?”陆眠问她:“咱们干嘛跑这儿来?”这里荒得很,可不像有检票的入口。
    “开玩笑,Eric的复出赛哎!一票难求,网上黄牛票都炒到三万一张,一放出来还秒抢!”叶蓝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还不忘冲她神秘一笑:“不过我有内部接应人员。”
    跑到后门口,果不其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哥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俩人过来,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将两个人迎进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见,才又重新关上了门。
    “快进来吧,别让人看见,不然我得丢工作。”那个男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挺年轻,小心谨慎地一再检查有没有人看见。
    “谢了,大兄弟。”叶蓝拍拍他的肩膀,拉着陆眠就往展厅走。
    “哎,你答应我的事…”
    “放一万个心吧。”叶蓝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你答应他什么了?让人家冒着丢工作的危险放咱们进来?”陆眠不解地看着叶蓝。
    月光下,叶蓝冲她狡黠一笑:“我黑了他的电脑,偷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威胁他呢…”
    F大计算机系高材生毕业,当年他们这一届最风云的,除了出游戏给学校修缮食堂的陆眠,还有个进了国家安全网络总局的叶蓝。
    陆眠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你丫这是犯法啊!”
    “老子等了三年,就为了见Eric一面,豁出去了。”叶蓝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鄙视地看向陆眠:“当年你为了追Eric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怎么现在反倒畏畏缩缩了?”
    陆眠的心微微一颤。
    人还没长大的时候吗?她早已经过了无知无畏的年纪,过了能为爱生,为爱死的轻狂岁月。
    三年的沉淀如果还不够,她还没有成长,走不出内心的困局,陆眠就对不起长眠于南山之上的那一抔黄土枯骨。
    她之所以鬼使神差跟着叶蓝过来,真的只是好奇,好奇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程度。
    MC战队是去年新成立的职业队,几个选手都是很年轻的新人,有的甚至从来没有接触过职业赛,MC在刚刚成立的时候,不是没有被质疑,被否定,甚至很多时候连参加一些小型比赛的资格都拿不到,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却在今年国内举办的好几场赛事中表现傲人,击败了几个国内一流的职业战队,这让电竞圈一片哗然。
    仅凭几个新人选手,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所有人都猜测,MC背后有一个经验丰富,技术一流的资深指导,记者在采访MC战队成员的时候,他们对自家那个从来没有路过面的队长讳莫如深。
    然而就在昨天,MC官微却突然爆出,MC的神秘队长,竟然就是三年前拿下LPL冠军却惨遭禁赛的Eric!今晚的表演赛,也是他的复出赛…
    这个消息给国内电竞圈带来的震荡相当于十二级台风,三年时间,说短…也不算短,大浪淘沙,无数有潜力的新人队员被挖掘,也有无数铩羽而归的选手抱憾退役,追逐梦想的路途,从来不曾冷清。
    现在他回来了…
    带着他的遗憾和未完成的梦想,重返荣耀的舞台。
    从后台的安全通道进入展厅,展厅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但是也有不少借着各种关系偷摸着混进来的粉丝,一排排地站在后面走道上,兴奋地等待着开局,每一张年轻的面庞上,都写着对他不改初心的挚爱,电竞圈恐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如他那样,被禁赛三年,还能聚集起这样庞大的粉丝群,Eric,他就是神话啊!
    叶蓝拉着陆眠寻了个走道边的好位置,等待开赛。
    “我不行,我得去上个厕所。”陆眠小声对叶蓝说道。
    “刚刚不是上过吗?肾虚啊?”叶蓝打趣她。
    不是肾虚,是肾上腺素一直保持旺盛的分泌,她紧张的…
    就要看到他,她紧张…
    陆眠带着口罩一路小跑,穿过灯火通明的长廊,一头扎进女厕,解决掉人生大事,一身轻松,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心绪,要再这么兴奋,今晚就够折腾了。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黑框眼镜又挡住了眼睛,再加上齐刘海盖住额头,按叶蓝的话说,她这打扮都可以背着药包去炸楼了。
    三年前Eric被禁赛,网络上不知道怎么传出了陆眠脚踩两条船的荒唐事,还得Eric打架被禁赛,总之说得很难听,粉丝们的愤怒一旦找到发泄口,宛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背负起罪恶的十字架下,没有无辜。
    很长的一段时间,陆眠都不再接触网络,远离那些疯狂的指责和谩骂。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敢在公众场合露脸,出门装必备口罩。
    行走在黑暗的边缘,不见天日。
    蓄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然及腰。
    刚走出卫生间,看到空旷的走廊上,那个吸烟的男人,陆眠的脚步就顿住了,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向头顶。
    他穿着一身轻松随意的深色外套,黑色长裤将长腿修出了完美的轮廓,背倚靠在墙边,手里拿着烟头,馀烟袅袅…
    宛如被岁月遗忘在了时光的某一角,他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长河里流逝的生命,无言沉默。
    就在他微微侧眸的一刹那,陆眠骤然转身,以背影相待于他。
    那个早已经陌生成另外一个人的背影…
    抽完这根烟,他转身离开,没有人回头过。
    这段被风化成灰的感情,没有谁甘心回头…
    …
    这一场比赛,毫无疑问,彻彻底底打出了Eric回归的强势气焰,仅仅只用了二十七分钟,就将国内的一支劲旅强队虐得找不着北。
    “可怕,太可怕了。”叶蓝冒着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台左侧的徐沉:“Eric是要搞事啊!”
    “接续三年前的遗憾吧。”时隔三年,经历了多少个夜晚辗转悱恻的痛苦沉淀,陆眠才能站在这里,云淡风轻地和叶蓝讨论Eric,那个为她下地狱的男人。
    “不。”叶蓝一本正经地摇头:“你看看他,笑得多有技巧。”
    陆眠看向徐沉,薄唇上挑,微微勾起的桃花眼角,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他这是要把整个电竞圈的女人都吸入后宫太太团的节奏啊!果然是我老公,野心不小,哎哟我去,看看,看看,那一个转身,还要回头耍个帅,他咋不吹个飞吻啊!”叶蓝已经习惯了一边黑他一边爱他,都不耽误。
    陆眠安静地凝望着他,的确,比起过去那个好似什么都不在乎,漫不经心的徐沉而言,今天的Eric,表现力十足,很有偶像范儿。
    所以三年的杳无音信,他经历了什么?
    …
    比赛结束,粉丝们陆续退出会展中心,而场外的粉丝似乎还没有散去的打算,他们高喊着Eric的名字,将气氛推向高。潮。
    叶蓝紧紧拉着陆眠的手,这里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潮给冲散。
    “啊!Eric出来了!”
    围在会场外围前排的粉丝尖叫着,消息迅速蔓延开,粉丝们都开始朝着前面拥挤,陆眠被堵在人潮中,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看到MC的几个主力队员都陆陆续续从主会馆大厅出来,保安维持着周围现场的秩序,拦截着热情的粉丝,最前排的粉丝拿着笔记本向Eric索要签名,Eric心情不错,顺手签了几个。
    一见如此,后面的粉丝更是拼命向前拥挤。
    “哎哎!别挤啊!我这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叶蓝夸张地叫道,同时发现陆眠已经被挤出去,离她很远,正左顾右盼地找她呢。
    “陆眠,我在这儿!”叶蓝冲她喊了这么一嗓子。
    陆眠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周围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叶蓝不住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靠!玩我啊!
    陆眠小心翼翼回头,周围不少女粉丝,目光已经落到了陆眠的身上。
    “陆眠?Eric前女友?”
    “那个脚踩两条船,害得Eric被禁赛的陆眠?”
    “好像就是她。”
    “她还敢来?”
    ……
    周围人一开始是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到后面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索性就吵吵嚷嚷闹开了。
    陆眠低着头,不顾一切地往外面冲,结果被人拦了下来,有谁从旁边一把扯下了她的口罩,露出了她的脸。
    “靠!真是她!”
    凉风飕飕地刮着,众人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割在陆眠的脸上。
    陆眠知道,这是要不好了,她将领口往上拉了拉,低着头不顾一切地往外冲,结果身后不知是谁,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拉回来。
    “别扯我头发!”
    紧接着前面的几个粉丝,伸手推了推她,直接把她往后推去,陆眠一个趔趄,被后面的粉丝接住,又将她往外推。
    不知道是谁,还在她身上用力掐了几下。
    “贱人!”
    “你还敢来,Eric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打她!”
    不知道谁呼应了这么一声,紧接着激动甚至有些癫狂的女粉丝一拥而上,将陆眠围在中央,扯她的头发,掐她,甚至还有人用脚踹的…
    所谓法不责众,一旦人参与的人多起来,他们是有恃无恐的…
    他人即地狱…
    下地狱吧…
    陆眠的膝盖被人踹了一跤,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手臂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愣是一声不吭…
    “哎!”叶蓝看到那边发生了骚乱,心里知道是要不好了,她人被挤在十米开外,反倒是越走越远,根本挤不过去:“你们别这样!别欺负她!”她大喊着,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自己离陆眠越来越远,离Eric反倒是越来越近,叶蓝心一横,扯破了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冲Eric大喊了一声:“徐沉!”
    握笔前面的Eric手一抖…

  ☆、第52章

陆眠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感觉有热流从她的额梢往下流淌,将她的眼睛染成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候,拳头不那么密集地落下了,她感觉浑浊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不少,抬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腿已经退开,紧接着感觉身体一轻,她已经被人抱了起来,朝着人群外围走去。
    味道,是熟悉的万宝路烟草香。
    她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说,乖巧地伏在那个人的肩头,让他抱着往外走。
    “Eric,她害得你这么惨!”
    “是啊Eric,你别再被她骗了…”
    ……
    走一路都有粉丝心疼Eric,劝他别管这事。
    Eric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陆眠放进了前面听着的黑色路虎车里,关上门,叫司机开车,去医院。
    车是三排的,前面两排坐着MC的队员,全部好奇地回头,看着最后一排的两个人。陆眠死咬着牙,低着头,她的黑框眼镜玻璃已经碎裂了一片,徐沉动作温柔地将眼镜从她的鼻梁上取下来,陆眠一手还紧紧拽着口罩,伸手就想往自己脸上戴,也被他用力拽走,放在了一边。
    “Toy,医药箱。”
    副驾座的Toy连忙躬身捣鼓了一阵,拿出一个方形的药箱递过来。
    徐沉接过,从里面拿出纱布和碘酒,撩开陆眠的刘海,检查伤势。
    陆眠这才敢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眼眸一如既往的深幽,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伤口,眉心微微皱了皱,就像平静的湖面晕开的一圈涟漪。
    他用纱布缀着消毒碘酒,给她擦拭脸上的鲜血,动作十分小心,避免触及到她发丝里面的伤口。
    陆眠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忙地别过了眼,生怕与他对视上,眼神里,要传达的东西,太多了,她受不住。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
    陆眠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谁啊?”毛豆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藤木。
    “Eric的前女友,大名鼎鼎的陆眠。”藤木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和毛豆交头接耳。
    “啊!就是那个…把老大甩了的…”
    “嘘!别说!”
    ……
    “就在这儿,放我下吧。”陆眠垂眸,低声说道:“我自己去医院。”
    车里没一个人敢应声,司机也不敢停车…
    良久,Eric招了招手,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于是将车停到了路边。
    陆眠正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肩膀,手重重地搁在那儿,她硬是动弹不得,紧接着藤木踹了毛豆一脚,率先起身招呼着:“都…都下车,今天晚上月色这么好,咱们散步走回去…”说完扯了边上呆坐着玩手机游戏不想动的Levi一把,又拉了拉Toy,几个队员拖拖拽拽都下了车。车上只剩Eric和陆眠,司机重新启动引擎开了出去。
    “见了我,掉头就走?”他还是率先开口了,声音比几年前,有醇厚了许多。
    刚刚在会厅走廊,他回头,她转身。
    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就算是普通高中同学,也不至于生疏成这个样子。”Eric换了干净的纱布和面前,细致地把她的脸重新擦得干干净净。
    陆眠沉声反问:“我们还能当普通同学?”
    只怕是不能吧…
    Eric轻笑一声,放好医药箱,然后从包里摸出烟点燃,转头看向她:“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
    陆眠在他坦然的脸上,看到了释怀与遗忘…
    是啊,他都放下了,为什么不能当普通同学?
    她的心闷闷地痛了一下,该死!
    徐沉修长的指间搁在窗边抖了抖烟灰,轻描淡写道:“我说过,我这个人,眼睛是盯着前方的。”
    后面一句是,你不跟我,就没有以后了。
    爱得太多,太深,太不可自拔,果然到最后,纠缠沦陷于泥沼的人,还是她,而他早已经脱胎换骨,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是这样,这就是她要离开他的理由,一个人可以没有爱,却不能没有自我。
    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陆眠已经平复了心绪,对他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谢谢你,徐先生。”
    徐先生…
    徐沉突然笑了,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陆眠等他笑够了,起身就走。
    徐沉也没拦她,只是伸手拽了拽她的头发,兀自念了一声:“都这么长了。”
    …
    第三医院的伤口处理室内,唐时将上了药的纱布贴在了陆眠的额头上,叮嘱她这几日不可洗头,伤口切忌沾水。
    “让唐医生给我处理这种小伤,大材小用呀!”陆眠笑盈盈地看向唐时,唐时是第三医院胸腔科的主刀医生,和陆眠大小就认识,大学在英国念的医学博士,回来之后就职于第三医院,陆眠和他的相遇,完全是一场偶然。
    唐时皮肤很白净,五官尤为精致,穿着白大褂远远站着,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不食人间烟火,而他持刀上手术台的样子,又显示出无与伦比的专业性,是能够让女人为之着迷的男人。
    “把衣服脱了。”唐时冷声开口。
    “哈?”
    “给我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落下伤。”
    “绝对没有!”陆眠连忙捂住自己的大衣衣领。
    “我是医生,这时候你不需要跟我不好意思。”唐时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越是这么说,陆眠怎么越是觉得…这货很有点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腹黑范儿。
    当然,这绝对是错觉,唐时医生,绝对是正人得不能更君子的男人,二十一世纪的柳下惠。
    “算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将息,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唐时面无表情地说道。
    “知道啦!”不管她怎么冲他笑,唐时都是冷着一张脸:“你胆子不小,Eric的粉丝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你还敢往人前献眼,找虐不是?”
    “是叶蓝嘴巴漏风,我伪装得可好了。”陆眠嘟哝着说道。
    “为什么要去?”唐时摘下胶质白手套,扔在不锈钢盘子里,斜倚在柜子上,手环抱胸前,目光锐利,声音严肃。
    每每这种时候,陆眠都感觉自己是被审问的阶下囚犯。
    “叶蓝非拉着我去,我要不去她还跟我急。”反正什么事都推叶蓝就好了,陆眠点点头,嗯,都是叶蓝的错。
    唐时明显是不信陆眠的话:“少扯别人,陆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主意大着呢,谁能制住你?”
    谁能制住她,还真有…
    终于陆眠还是服了个软,目光移向顶上的手术灯:“三年了,挺好奇,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程度,和以前比,进步还是退步了…”
    “现在知道了?”
    “嗯。”陆眠轻轻地点了点头:“比以前…更…”
    陆眠想到,临走的那一刹,她的长发依恋地从他的指缝间划过,一丝一缕的触感,都让她心生颤栗…
    更迷人了…
    “陆眠,好不容易走出来,你别再…”
    别再陷进去了。
    唐时记得,第一次在上海遇见她的时候,她把自己喝成了酒精中毒,被拉到医院洗胃,命悬一线,死死拽着他的白大褂,疼得要命,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后来昏睡过去,梦里却叫了几百声Eric。
    那段时间,是陆眠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父亲离世,男友分手,没人管她,连着丢了好几份工作,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在她最颓败的时候,幸而遇到了唐时,一个严肃生活,严肃管理自己的身体和时间的…严肃的男人,他带她参加了戒酒互助会,下乡给村民义务体检诊疗也带着她…渐渐的,陆眠的精神状态才稍稍好起来,一点一点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他治好了她,所以也决不能看着她重蹈覆辙。
    “想哪去了,怎么会。”陆眠面无表情地看着顶上的灯:“如果还放不下,我就不会去了。”
    如果还放不下,她躲还来不及。
    倒也是,唐时亲眼见过那个男人给她的精神带来的毁灭性伤害,如今她能这般轻松地与人谈及那段往事,并不容易…同样的错误,她相信他不会再犯,她是聪明的女人。
    “不是一直说想去九寨沟?等我请到年休假,就带你去,散散心。”唐时换下了白大褂,和陆眠一块儿走出伤口处理室。
    “九寨沟啊…”陆眠踩着走廊顶灯投下的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秋天的九寨沟是最美的,现在已经…错过了。”
    隆冬时节,并不适合跋山涉水。
    “那开了春再去。”唐时并没有注意到陆眠的脸色。
    他和她一块儿走出医院的大楼,陆眠抬眸,发现那辆路虎还停在路边。
    屋檐下,突然飘起了飞雪。
    “下雪了。”她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怔怔地说道。
    “入冬的第一场雪啊!”唐时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陆眠单薄的身上:“走吧。”
    “嗯。”
    轿车里,Eric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将衣服披在陆眠身上,和她一起上了车。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间衔着最后一根烟,烟灰骤然断裂。
    “下雪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
    陆眠回家已经晚上十一点,门刚打开叶蓝就扑了过来:“我亲爱的情敌,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陆眠直接推开她:“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啊!”
    要不是她吼那几嗓子,她能被Eric的粉丝群殴?
    “我那时候不是找不到你,着急嘛!”叶蓝死皮白赖地缠住了陆眠,伸手撩开她的刘海看额头上包扎的伤口:“可疼了吧,让我给你吹吹。”
    “行了。”陆眠嫌弃地推开她:“你那一口榴莲味,没被打死也被你熏死了。”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桌上果然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榴莲。
    “所以…今晚什么情况啊!”叶蓝跑过来坐她身边兴奋地问道:“你和Eric,有没有和好?”
    “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
    “呵呵…”叶蓝鄙夷地翻了个白眼:“鬼才信。”
    陆眠撇了撇嘴,又不是她说的,是Eric说的,普通同学。
    “你都不知道,我刚叫他的名字徐沉,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像和你有心灵感应似的,丢下笔就往粉丝堆里冲,那帮粉丝迷妹,憋了三年啊!还不是个个如狼似虎的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当时Eric跟疯了似的,眼神简直要杀人,压根没人敢挡他的路,更没人敢往他跟前送,自觉就让出了一条道,那场面…啧啧,何等壮观…”叶蓝颇为感叹:“直接走过来,把你一个公主抱,真的跟踏着七色云彩的英雄一样,苏死了。”
    陆眠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永远忘不了很多年前的某个物理课上,唐酥凑近她的耳畔,对她说:“你的英雄踏着七色云彩来救你了。”
    哎哟,想多了,心又开始抽抽着疼…
    陆眠捂着胸口,进了浴室…
    那帮粉丝下手可真够重的,陆眠看着镜子里面洁白的身体,左一块右一块,都是淤青,碰一碰都疼…
    右边腰侧,是一条清淡的疤痕…
    她割过阑尾留下的痕迹,被他吻过,他说:“性感极了。”
    哎哟,这回忆着还没完了…
    陆眠低沉地发泄着叫了一声。
    他这三年,人间蒸发,突然一露面,什么鸡毛事都从她刻意尘封的回忆里涌了出来。
    “陆眠。”浴室外面,叶蓝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倚在门口:“三月初的省考,去试试吧,你这代练总不能打一辈子吧,我们部门到时候也招人,以你的资质,过了笔试,面试肯定能进。”
    “再说吧,三月还早呢。”陆眠一边搓泡泡一边回应道。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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