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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渣女的未婚夫-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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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娘的紧张; 她没有;期待,她没有。
眼前这条路所延伸去的方向,对她来说; 不过是从一片空白去到另一片空白。
唯有的那么点情绪; 也只是舍不得姨娘罢了。
在今天之前; 她曾无数次的暗示自己,这门婚事很好,嫁给一个喜爱自己的人亦很好。
可无论她怎么心理暗示,到头来,没有尹词的世界都是一片空白。
离出嫁的日子越近,她就越控制不住的想到尹词。
她听说,尹词做了御画师,成了祁临帝的宠臣。
如他那般神乎其技的人,再有皇权的笼罩,会更加的高入云端吧。
她为尹词高兴,也越发觉得自己卑贱如尘。
好好的出嫁吧,不要再念着不该她肖想的人了……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她终究是出嫁了。
可为什么她还是怎样都无法忘记尹词呢?
艳红喜帕遮住了脸庞上的凄清之色,韩茵略抬眼,视线穿过半透明的喜帕,看见的是满眼的红。
马车帘子偶尔被风吹动,露出一条细缝,令她看见外面的黎睿。
看着黎睿的背影,韩茵心中发酸,有些唾弃自己。
他那么温润好看的人,骑在高头白马上,那么神采奕奕的迎她回家。她却在他身后的轿子里,想着根本就不可能的男人。
她这样,会对不起黎睿的真心吧……
一切都是浑浑噩噩的,韩茵就这么到了黎府,被黎睿扶下轿子。
该走的程序,她和黎睿一样也不漏下的走了。漫天匝地的都是喜庆的红色,满耳充斥的都是觥筹交错的祝福声。可一切都像是离韩茵很远似的,她像是个提线傀儡般,和黎睿拜堂。
司仪的声音对她来说,也只是简单的指令,空白的再没有别的意义。
唯有夫妻对拜时,心里划过一道浅浅波澜。
不论如何,这都是她的夫了。能嫁给这样的人做正妻,是她高攀。
韩茵自欺欺人的想着,好好和黎睿过日子吧。或许未来相处得久了,她也能放下尹词了。
在司仪高亢的一声“礼成,入洞房——”中,韩茵被贴身丫鬟青杏搀扶着,随着黎府的丫鬟们一道去洞房。
她走了很长的路,穿过了好几道门,才终于到了洞房。
韩茵乖顺的坐在了艳红的床榻上,矜持而安静。
放下吧,都放下吧……
……
更漏一滴滴漏下,时间一点点过去。
黑夜吞噬了京城,千家万户,华灯点点。
属于夜的静谧和喧嚣,降临在京城的不同角落。
长空挂着一片月色,皎洁清寒,俯瞰万家。
西市的一座酒肆里,二楼,负责揽客端酒的年轻小二,趴在一个包厢的门口。
包厢门口摆着绘竹林七贤的屏风,小二把脑袋伸出屏风边缘,看向包厢里独自酗酒的客人。
这位客人从黄昏时分就来他们酒肆喝酒,出手阔绰,惜字如金。酒肆的小二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客人,小二领他到这间包厢,为他搬来好酒。
可客人却一个人喝到现在,夜都已经深了。
小二看着那位客人,客人还在喝,他的周围已是一圈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有的酒坛子是翻倒的,坛口流出仅剩下的一点酒水。还有的酒坛子立着,想必里头也不剩什么。
整个包厢都散发着浓重的酒味,仿佛这整个酒肆的酒香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这间包厢里的酒味浓。
小二是有些瞠目结舌的,他来这家酒肆时间不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恨不得醉死过去的客人。
而更让他好奇的是,他总觉得,这位客人的心情非常差。
仿佛有一种痛苦又畅怀的矛盾之气,将这位客人捆缚其中。
小二正看得起劲儿,忽的,被人从后头拍了肩膀。
小二一惊,回头一瞧,竟是酒肆的老板拍他。
小二怔了下,刚想解释自己没有偷懒不干活,就只是好奇看看而已,却是老板先说话了:“客人还没喝完?”
小二顿了顿,答道:“是的,还在喝呢。”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老板,我在心里算了算,客人叫的酒已经超出他给的钱了。再这么喝下去,不会付不起酒钱吧?”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包厢里的客人是没听见的。
老板瞅了那客人片刻,摇头道:“不会付不起的,哪怕是出门没带够钱要赊账,回头也能把钱补回来。”
“啊?为什么?”小二不解。
老板心道年轻人就是见得世面少啊,都看不出客人是穷是富。他朝着包厢里客人的腰。间指了指,低低道:“看到他腰。上系得那块牌子了吗?那是宫廷御画师的腰牌。”
“宫廷……御画师?”小二愣愣眨了眨眼,随即就明白了。
宫廷御画师,听起来不是那种呼风唤雨的官,却各个画得一手好画,深得皇族青睐。
这些人,虽品级不高,但大小赏赐一堆。
绝对不会付不起这点儿酒钱。
小二总算放心了。
他转身正要离开,忽的听见包厢里发出“咚”的一声。
小二吓了一跳,回头往包厢里一看,不由惊吓。
小二拽了把老板呼道:“老板您看,客人他醉得太厉害,晕过去了!待会儿咱们就要打烊了呀!”
老板看着客人醉得脑袋砸在桌面上,轻轻拨开小二的手,说道:“你把他喊醒了,我去端醒酒汤。”
……
从前不知是什么人说过,醉酒后的世界不再是人间,而是神仙的世界。尹词不知怎么就信了这话,只忘了和他说这话的人是谁。
他喝了好多的酒,多到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似的。
大约真的超脱人间,去仙境遨游了吧。
可是,仙境也很吵。总有觥筹交错的碰杯声传来,还有谁在他耳边不断喊他:“客官!客官您醒醒啊!”
很吵,吵死了。
尹词不想醒,抬袖将这嗡嗡如蚊子的人推开。许是那人被推后撞到了酒坛子,引发了酒坛子倒地的咚咚声。
小二没成想这醉酒的客人还有力气推他,一时无奈,不敢再上前推尹词。
好了,总算暂时不吵了。尹词趴在桌子上,稍微换了个姿势,继续在仙境中漫步。
他发现,仙境一点儿也不好。
即便是抵达仙境,他还是心如刀割,甚至心里更难受了。
尹词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心痛?
韩茵嫁给了黎睿,多好的归宿啊,这不是他一直盼望的吗?
他盼望的就是韩茵能嫁个如意郎君,重视她、爱她。
从黎睿和韩茵定亲起,他就放心了,也释怀了。
可为什么真到了韩茵出嫁,他却心痛得无法忍受,只能靠醉酒来麻痹痛苦?
甚至,他连去送韩茵出嫁都不敢。不敢看她穿着嫁衣,被那个优秀男人迎走的画面。
心剧烈的疼,像是有谁在拧着他的心,都要拧出水了。
尹词动了动,忽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铬到了他的身子,很不舒服。
哦,他想起来了,是那枚宫廷御画师的腰牌。
他混混沌沌的伸手去摸腰牌,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随手就想把这东西撇开,别妨碍他畅游仙境。只是,腰牌是系在腰绳上的,直接扯又怎么扯得下来?
尹词扯了半天也没能扯掉腰牌,不由郁闷的放弃了。
想想看,戴着这块腰牌也挺好的,至少有它,自己就不再是个低贱的草民了。
其实,像尹词这般桀骜不驯之人,怎会甘心做御画师?
他只是觉得,他是韩茵救过的人,韩茵大概不会愿意自己救的人颓废而潦倒。
他不像孟庭才学出众,他只会画画,就只能做御画师这种宫廷小官。
但至少,他不再是布衣草民,韩茵也就不会那么失望了吧?
想到这里,尹词无声的嘲笑起自己。
他真是一厢情愿!
韩茵嫁入首辅之家,又有那么优秀的黎睿作伴,只怕过不了几天,她就彻底忘记他尹词这人了。
“客官,客官醒醒,醒酒汤来了。”
又有声音传到尹词的耳朵里,他嫌弃的哼了一声。
吵闹的凡人,偏是要来扰他遨游仙境。
尹词含糊的抱怨起来:“不喝……拿走……”
端醒酒汤来的人,便是酒肆老板。老板也没想到自家小二竟会被这位客官给推倒在地,半天不敢轻举妄动。老板朝着小二摇摇头,只觉得年轻人真是见识不够啊。像这样难缠的客人,往后还多着呢,还不得一个个的都哄好了?
老板凑到尹词身边,小心的蹲下。身来,轻轻推了推他:“客官,还是喝点儿吧。您醉得太狠,身体重要。”
“不喝……走开……”尹词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不耐到极点。
老板见这位客人醉成烂泥还如此的倔,想了想,便换了个说法:“客官不想喝,那就不喝吧。只是夜已经深了,我们得打烊了,客官眼下醉得很,怕是不好回家。要不客官报个住址,我们通知您的家人来接您回去?”
回家?
家人?
尹词在心里把自己嘲笑得更厉害了。
他的家,就只是个空荡荡的宅子啊。大大的宅子,到了晚上,就和城郊的乱葬岗一般安静。
他又哪有什么家人?父母早几年就过世了。
还指着谁来接他回家?
“没有……”
老板听着尹词含糊的字眼,没有家人能来接这位客人吗?
“那,客官可有朋友?我们去通知您的朋友来接您。”
朋友……
尹词混混沌沌的想起了谁。
他快要失去意识了,只觉得仙境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消融,耳边吵闹的人间也在分崩离析。仙境和人间都慢慢化作黑暗,独留他在黑暗中下陷,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
在陷入彻底昏睡前,尹词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
“孟……庭……其玉……”
老板和小二愣住了,他们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尹词,不由交换了神色。
孟庭,孟其玉,那位鼎鼎大名的三元及第?如今的中书省侍郎吗?
虽然心里有些震惊,老板依旧面不改色,吩咐了小二:“去孟府跑一趟吧。”
小二这就去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孟庭带着几名家丁,出现在了酒肆里。
他也没想到,尹词竟然把自己搞成这样,还得他来接人。
望着尹词不省人事的醉态,孟庭不禁摇头,无声叹了口气:
尹词,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
夜深人静,万家入眠。
黎府。
酒宴已到了尾声,宾客们相继散去。
大家欢笑着踏出黎府的大门,纷纷回头朝着黎府中人拱手,说着祝福并告辞的话。
满府的红色,喜庆无比。到处张贴的喜字,从正堂一路张贴到洞房里去。
黎睿饮了点酒,满面红光。
他走出灯火辉煌的正厅,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朝着洞房走去。
不知是不是黎睿的性格关系,他的洞房花烛夜是没人来闹的。只他一个进了洞房,又招呼喜娘和丫鬟们进来。
韩茵还端正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不由得精神了一些。
后续的流程便是挑喜帕、喝合卺酒、夫妻一道用饭。
整个流程都很顺利,没有出一点岔子。
韩茵也好像已经成功的自欺欺人,劝着自己放下尹词,接受黎睿了。
洞房会发生什么,花容已经教导过韩茵了。她悄悄瞥了眼艳红的床榻,心间划过一抹刺痛。她不敢让黎睿察觉出她的异状,连忙别过头去,继续在心中暗示自己。
黎府的丫鬟们进来收拾好剩饭剩菜,便都退出去了。
洞房里只剩下黎睿和韩茵两人。
“娘子,来。”黎睿声音极为温雅好听,清澈却又低淳。这把嗓音和语调是完美的,就如他这个人,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韩茵被黎睿拉着手,一起坐到了床上。肩并肩,面对面,她的手有点控制不住的微抖,手心发凉,大约是出了汗。
黎睿像是感应到韩茵的心情,他温润笑着,拍着韩茵的手。
“能娶到娘子,我真的是很高兴,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韩茵不知道说什么,唯有挤出一道生涩的笑容:“……嗯。”
黎睿停了停,又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娘子。还望娘子知道之后,替我保守秘密。”
韩茵心头一讶,她点了点头。
漫天匝地的红色里,黎睿的笑容好似春日枝头的杏花,简直要柔到骨子里去。
他盯着韩茵看,双手在她的手上缓缓的抚过,带着种异样的冰冷滑腻。
不知怎的,韩茵竟觉得那种触感像是蛇爬过她的手。明明黎睿盯着她的眼神十分的温柔,可她就是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违和。
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违和。
这片刻的时间过得尤其慢,韩茵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见黎睿好看的薄唇动了动,听见他柔声对她说:
“其实,我是个天阉。”
第132章 重度婚变+孟庭教导
有那么一瞬间; 韩茵没明白黎睿在说什么。
再接着,这瞬间过去,便是狂雷灌顶,业火燎原。
韩茵当场僵住!
浓浓的妆容盖不住一张吓得雪白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在受着怎样的惊吓;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本能的要将双手收回; 却被黎睿紧紧的握住手。韩茵的手在颤抖,被黎睿冰凉如蛇的手指慢悠悠的抚过,那种感觉竟教她毛骨悚然。
“娘子; 我的秘密; 你已经知道了。这真的是秘密啊,我的爹娘和兄弟姐妹都是不知道的。娘子,你能做到保守这个秘密吗?”
听着黎睿温柔的声音,竟比阴冷的蛇还让韩茵心惊肉跳。
她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 洞房之夜等着她的,竟然是这般如坠冰窟的转折!
猛地; 空白一片的大脑中闪过什么念头。
这个人,黎睿,不是说对她一见钟情才娶她的吗?
难道……
难道什么,韩茵不敢想。满腹的震惊混合着从背后生起的寒意; 几乎要冻彻她的脏腑。这瞬间; 一道冲动在她心里翻滚起来; 她迫切的想要问出这个问题!
但她不敢问。
她害怕会踩在天阉之人的痛脚上。
她只能强抑着震惊和恐惧,努力对上黎睿过分温柔的眼神。
韩茵的表现都被黎睿看在眼里,他唇角的笑意越发扩大。他摸着韩茵的手,说:“我当然是因为喜欢娘子,才会娶娘子的。娘子知道吗?我喜欢你这张脸,就和仙子一样美啊。”
韩茵再度一颤,鼓足勇气说了句:“京城里的美人那么多,我……”
“京城里的美人那么多,却不适合我啊。”黎睿笑道,“娘子,你还不明白吗?像你这样出身不高、逆来顺受的美人,才是我需要的。”
心底那最不堪的猜想验证了,这一刻,韩茵只觉得天昏地暗,惊恐到极致!
她明白了,为何黎睿这样的身份会愿意娶她做正妻。
因为,他要的就是一个好控制的妻子,用来向所有人瞒住他是天阉这件事!
他的妻子不能出身太高,不能有娘家撑腰,不能是性子烈的,否则就会将他的秘密宣扬出去。
而她,一个被当作货物的庶女,早习惯了卑微和忍气吞声,这正是他需要的。
只有像她这种人,才最可能向他低头,不把事情闹出去!
思绪至此,这瞬间,韩茵是动了闹起来的念头的。
尽管她自卑怯懦,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是掉进了怎样一个火坑里。现实实在残酷,这短短的时间带给她犹如坠崖般的惊吓和打击,现在她找回点儿神智,是真的动了反抗的念头!
可是,黎睿却在这时说道:“千万要保守秘密啊,也不要想着逃离我。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韩茵禁不住狠狠一颤。
黎睿的视线像是能穿透人心,目光直直看着她。
“娘子,你要知道,我既然敢将你娶进门,那么,哪怕你是只深藏不露的孙猴子,也翻不出为夫的五指山。”
“娘子不是带过来一个陪嫁丫鬟吗?好像叫青杏,长得还不错。我想,我的那些小厮们应该会喜欢她的。”
这下,韩茵脸上仅存的那一丝血色也没了。她惊恐的看着黎睿,连嘴唇都忍不住哆嗦。
黎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在拿青杏威胁她。
但凡她不听话,黎睿就会把青杏丢给府里的小厮们。青杏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她怎么可能不顾青杏?
青杏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们从小就在一起。青杏一直事无巨细的伺候她,从不因为她是不受宠的小姐就怠慢。
这些年韩茵受了多少委屈,青杏就跟着受了多少委屈。
甚至,哪怕不是青杏,而是别的女子,韩茵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受那种摧残!
韩茵焦急的央道:“求你……不要伤害青杏。”
黎睿笑意一深,道:“当然好了。”他温柔的抚摸韩茵的手腕,往她的小臂上抚摸,“只要娘子愿意帮我保守秘密,听我的话乖乖的,那么不但青杏会没事,娘子也会稳稳的坐在二少夫人的位置上。而且,为夫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妖精和娘子争宠。毕竟,为夫是京城有名的洁身自好之人啊。”
韩茵不敢直视黎睿。
黎睿的嗓音和动作越温柔,韩茵就越毛骨悚然。
她有种可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知有多阴暗的恶魔。
“啊,看着娘子愿意为我保守秘密,我真的很高兴。”黎睿收回手,却是抚了抚韩茵的脸。
这一瞬,韩茵只觉有毒蛇爬在脸上,差点就撑不住!
“娘子,为夫真的喜欢你这张脸。麻烦娘子去卸妆,让为夫看看你的素面。”
韩茵几乎是本能的逃离黎睿。她步子有些发抖,强撑着远离了黎睿,去盆架那里卸妆洗脸。
她洗脸洗得很慢,仿佛这样就可以晚点回到黎睿身边。可是,背后落着黎睿的视线,犹如黑夜里鬼怪的注视,让韩茵如芒在背。
黎睿拿青杏要挟她,她自己在黎府也只是个好拿捏的内宅妇人,她终是无法忤逆黎睿。
韩茵没有再拖时间,她洗完了脸,战战兢兢回到黎睿面前。
她对上的是黎睿惊艳痴迷的目光,这目光烫在身上,渗入骨髓里却是冰冷至极。
他过分的惊艳和痴迷,有种阴郁的病态,就像是要把韩茵撕碎了似的。
当黎睿的手抚过韩茵面颊时,那种冰冷发腻的感觉,逼得韩茵几乎要炸开。
她只觉得,这个正含情脉脉看着她的人,皮囊之下藏着一头扭曲的兽。她毫不怀疑,若是忤逆这个人,他抚摸她脸颊的手下一刻便会落在她脖子上,将她的脖子掐断!
“娘子知道吗?我见过那么多的贵女,却只有娘子这张脸,最是让我魂牵梦绕。”黎睿悠悠开口,他的瞳心在昏暗烛火下,折射开扭曲的昏光。
“能和你这张脸媲美的,大约也只有中书省那位孟侍郎的妻子。啊,她还是你的堂姐呢。当然,比起她的亮烈艳质,为夫还是更喜欢娘子这样清丽脱俗的。”
黎睿的目光顺着韩茵的脸往下落了落,阴郁了几分:“娘子有这么美的脸,想来也有一副美丽的身体……”
韩茵吓得亡魂皆冒,凄身一抖。
“还请娘子将衣服脱去,让为夫看看你的身子好吗?”
不!
韩茵怵然大惊,几乎要跳起。
心像是被一只恶鬼用手生生拽到胸口,满腔满肺都扯出无与伦比的痛楚和惊竦。
背后蓦地就有冷汗滑落,沿着脊骨留下蜿蜒蛇行般的冰凉。韩茵使劲儿咬着唇,颤抖摇头,只看见黎睿越发扩大的蚀骨笑意。
“怎么,娘子是不愿吗?”
韩茵的双手紧紧绞住鲜红的嫁衣,央求道:“不……不要……”
“哦,不要是吗?”
黎睿向后挪了挪,拉开和韩茵的距离,好整以暇笑望她:“我的那些小厮们,就在洞房外守着。娘子要是不愿意给为夫看,那为夫就只能把你丢给他们看了。他们不像我是个天阉,他们能做得,可是比我要多很多啊。”
不、不!
排山倒海的恐惧,令韩茵几欲崩溃。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翻涌而出,满眼的白雾里,她看见黎睿渐渐模糊的身影像是一头狰狞的兽。
有汗滴不断滴落,全身都骇得凉透了。韩茵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央道:“不要……我听你的,给你看……”
黎睿瞳心再度蔓延开春风般的温柔,漫漫道:“这才对,毕竟,我是你的相公,毕竟,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韩茵再说不出话,唯有含着泪水,颤抖的抬手,触碰到自己的衣带。
她原还以为,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最多只是空洞罢了。没想到等着她的,却是这般无间地狱!
她被黎睿骗了,所有人都被黎睿骗了。
江平伯府、嫣姐姐、京城的百姓、乃至黎睿的家人,全都被他骗了。
怪不得,自己在定亲那日与黎睿叙话时,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违和。
原来这种敏感是最最不祥的预兆。
黎睿的温柔,黎睿的滴水不漏,全部是精心的伪装!就连所谓的洁身自好,也是他对天阉身份的完美遮掩。
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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