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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草莓蛋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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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岚婷听见她用一种娇气的腔调和电话那头的人讲“哎呀,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别累着你,不用,在外边荤的都吃腻了,想吃素一点的菜,好不好呀,妈~~”
  她最后这声“妈”的尾音拖得老长,显然是在撒娇,也不知那边回了句什么,哄得她连连笑起来。
  站在外边的宋锋打了个寒颤,对季铮道:“怪不得你说,让以歌进去更合适呢。”
  别说猛打温情牌,就冲这声“妈”喊的,他们大老爷们也喊不出来这调调啊。
  季铮道:“苏甜的案子,无论苏岚婷是冲动作案还是有所设计,她终究不了解她所想伪造出来的犯罪分子在下手时的动机和需求,而她在动手后成功说服了自己,让她自己相信,她这么做是正确的选择,这才通过了测谎。”
  “苏甜的尸体告诉我,她的母亲对她并非完全没有爱意,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她最后这份残存的愧疚感,把事实真相挖掘出来。”
  “还有……”
  他侧过头去,认真地盯着宋锋。
  宋锋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结论,忙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你才第一次见她,不要随随便便就叫她‘以歌’。”季铮严肃警告道。
  宋锋:“……”
  他只想冲进审讯室,把桌上的蛋糕端出来。
  然后糊季铮一脸。
  审讯室里,池以歌结束了通话,她摘下耳机,不好意思地朝苏岚婷笑笑:“我妈说起话来就是收不住,吵到你了,对不起啊。”
  苏岚婷把头发别到耳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和你母亲,关系很好吧。”
  池以歌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表现得就像任何一个被家里疼爱着长大的孩子:“那当然啦,我妈对我最好了,我像甜甜那个年纪啊,简直是全小区最皮的一个,我妈嘴上训我,但要是谁真欺负到我头上了,她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帮我出气的。”
  甜甜她有过调皮捣蛋的时候吗?不记得了,好像没有吧,她其实一直都很听话,从没给她惹出过乱子,是个再省心不过的孩子。
  不,或许她也有过很皮的样子,只是她没见过。苏岚婷记得,她把孩子扔给妈带的时候,她才一丁点儿大,瘦得像只小猴子,仿佛一转眼的功夫,她就长那么高了。
  池以歌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小时候跟池妈妈之间的趣事,她像是才注意到苏岚婷的面色越来越差,才将将收住,像是很抱歉的跟苏岚婷道:“实在对不起,我说着说着就忘了形。”
  隔着玻璃,季铮浅浅地笑了一下,他望着池以歌,低声笑骂了句:“小坏蛋。”
  但凡苏岚婷对女儿有半分愧疚,她刚刚那话,无疑是明晃晃地给苏岚婷心尖上捅刀子呢。
  “你就那么确定,苏甜的事,不是我动的手吗?”
  “什么?”池以歌愣了一愣,她好像没听明白苏岚婷的意思,“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这里呆太久,紧张得脑子都晕乎了,没关系,等警方找到真正的凶手,你就可以出去啦。”
  苏岚婷留得尖尖的指甲在桌面上划过,发出刺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谁跟你说这个!”
  她桀桀地笑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妈一样,天生要爱自己的小孩儿吗,别做梦了!”
  像是要说服自己般,苏岚婷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她,她从出生开始,就毁了我的下半辈子,我所有的青春和自由,我跟别人恋爱结婚的权利,都因为她通通葬送了,我凭什么要去爱她,凭什么要为了她再牺牲一次,凭什么!”
  “她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连她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我想收回去,又有什么错!”
  池以歌像是被她彻底吓住了,她嗫嚅着唇瓣,苏岚婷几乎确信,对面这个女孩儿正在拼命克制着夺门而出的欲望,这份发现让她从刚刚开始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苏岚婷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成了个执刀人,正在一点点敲碎她信赖的壁堡。
  苏岚婷欣赏着年轻女孩儿惊恐的脸,她发现对方瞳孔里的慌张与恐惧很像她的甜甜,那个时候,甜甜对她说什么来着,哦,她好像是在哭着对她喊——
  妈妈,不要。
  她一开始其实没想那么做的,只是那孩子真是太烦了,明明看见她和男友在一起,还要大大咧咧地跑出来,差点坏了她的好事;要不是她反应快,说这是她小侄女儿糊弄了过去,没准男友当时就该知道,她有一那么大的闺女的事了。
  男人都是那副德行,前面说得再好听,一知道她有个孩子,就恨不得避她如蛇蝎。
  苏岚婷想,为什么那孩子非得拉着她,哭哭啼啼地吵个没完,一副要被抛弃了的样子,她只想打她几下的,结果没收住脾气,才把她往地上推了一把。
  她是真没想到,地上有那么尖一块石头的。
  不是没想过要马上把人送去医院,明明连电话号码都已经按好了,可心里就觉得有块石头堵在那儿,那号码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就想呀,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送医院还得花不少钱,就算能救回来,她估计也得恨我,倒不如就这么算了。既省得甜甜在我们那个家里受苦,下辈子没准还能投个好胎,也好把我从苦海里救出来,去了这块心病。”
  “两全其美。”苏岚婷对池以歌笑了笑,像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你说,对不对?”
  池以歌眉心一跳,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对个屁!”
  窗外,宋峰抚掌而笑,痛快地道:“骂得好!去她的两全其美,苏甜有她这种妈,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大霉了!”
  季铮没有搭话,他的视线始终凝聚在池以歌身上。
  审讯室内,苏岚婷受了刺激,她会突然一个猛子扑上去,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伸手就要向着池以歌的脖颈狠狠挠去!


第18章 
  谁也没想到苏岚婷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应,宋锋给吓了一跳,赶紧拉开门就往审讯室闯。
  池以歌听见开门声,抽出手来朝他打了个招呼:“宋队。”
  宋锋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张了两下嘴,扶着门把手站着,觉得脑袋瓜子有些犯晕。
  这他娘的跟他预料的不一样啊。
  审讯室冰凉的地板上,池以歌倒扣住苏岚婷的双手,将她的手反拧在背后,她单膝跪在对方的腰背上,将苏岚婷整个人按了个严实,见苏岚婷还要挣扎,她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拿胳膊肘给了她一下。
  宋锋咽了口口水,心中对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陡然升起一股子敬意:“你真是个糕点师,没错吧?”
  这什么时候连糕点师都能有这身手了?
  池以歌朝他腼腆地笑笑,看上去既干净又文弱:“我爸爸从前也是刑警,私下里有教过我一些防身的本领。”
  “你们还打算在这里干站着聊多久。”季铮敲了敲门板,他膝盖一曲,毫不客气地从背后给了宋锋一脚:“帮你做了那么多活不说,还想让人留在这儿,连带着给你把犯罪嫌疑人都治服帖了?”
  宋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池小姐是帮了我们大忙,我很感谢,但是你算怎么的,你可还在局里挂着名头呢,分析犯罪者的心理和动机,协助破案,那是你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季铮抬头看了眼腕表,“凌晨四点半,怎么算都是下班时间,而我现在的身份——”
  他往池以歌的方向一瞥,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掷地有声地宣告:“是她的家属!”
  宋锋:“……”
  池以歌:“……”
  听他这么胡扯的次数多了,她现在居然连反驳的劲儿都提不起来。
  此人根本就是在身体力行地践行八个大字——“虚心受教,屡教不改!”
  —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池以歌能参与的了,季铮把她带进他在警局的办公室,让她在这里等他一会儿,等他把眼下的事收个尾,再送她一起回家。
  池以歌趴在桌上,点了点季铮桌上摆着的那盆滴水观音,不料她轻轻一碰,整株植物就跟没骨头似的朝旁边歪倒过去。
  池以歌的手登时就僵在了原地,她左右看了看,心虚地把绿植给扶正了回去,还仔细填了填土。
  一整夜没合眼,再加上苏甜的事带来的冲击,让所有的人神经都紧紧地绷着,直到现在,她一个人呆在季铮的办公室里,才渐渐松懈下来,不知不觉就打了个盹儿,没骨头似的歪在他桌上,上下眼皮子慢慢合到了一起。
  “以歌,以歌……别在这儿睡了,快起来,当心着凉。”
  有个人在她耳边低声嗡嗡地念叨个没完,池以歌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朝声音的方向挥了挥手:“别吵,再让我睡会儿,就一会儿。”
  来人似乎笑了一下,轻声又说了句什么,就没了声音。
  就在池以歌以为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的时候,一个凉飕飕的东西就贴上了她的后颈肉,冻得池以歌一个激灵,她蹭地一下坐起来,一双眼雾蒙蒙的,捂着脖子茫然地看着前方。
  季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含笑看着她:“醒了?”
  “季铮!”池以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手上还结着冰霜的矿泉水瓶子,“你这个人,损不损啊你!”
  “好了。”季铮伸手过去,想为她理了理鬓角乱蓬蓬的头发,“回家再睡吧,在这里趴着,你也不嫌腰疼。”
  池以歌见他的手一动,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个瓶子冻她一下。
  季铮摊开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放心,这回不冻你了。”
  “走吧,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保证你喜欢。”
  他说着,抄起桌上的花盆就往外走,池以歌一愣,还以为他发现这盆滴水观音被她给推坏了,忙快步跟上去,“对不起啊,我把它给碰坏了,下次赔一盆新的给你吧。”
  “嗯?你说这个?”季铮眸光一闪,他微垂着头,手指轻抚着滴水观音的枝叶,“这盆东西我养了很久,总不忘给它浇水,每天把它抱到窗口让它能晒会儿太阳,等天阴了,再把它抱回屋里……”
  “买它的时候,都说它好养活,寿命长,我原本还以为,它还能陪我很久,没想到,没想到就这么……哎。”季铮说着,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路过的保洁阿姨听见这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植物不是她们买来每个办公室一盆摆着的吗,季顾问当时还嫌这玩意儿麻烦,不乐意养来着。
  难道就这么几天功夫,还真培养出感情来了?
  池以歌听得越发歉疚,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季铮冲去花鸟市场,选十盆一模一样的盆栽给季铮在他办公室里摆上。
  “不用那么麻烦。”季铮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还是等下次吧,下次我们一起去选,好不好?”
  池以歌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季铮:计划通。
  至于这盆滴水观音其实早就给坏,从根里烂得透透的,也就上面的叶子看着翠翠的还过得去能见人这种事,就不用告诉她了。
  说也奇怪,季铮摸了摸鼻子,他明明有在好好照料这些盆栽的,怎么就是养不活呢。
  季铮要带池以歌去的地方,是警局后边的一家小面馆,走过去很近,也就五分钟的路。
  此时天刚蒙蒙亮,路上只有零星几家早餐店的铁闸门被拉了开,里头的老板边打着哈欠,边着手为接下来行人们要吃的早饭做起了准备。
  池以歌问道:“天还那么早,你说的店会不会还没开门?”
  “不会,这家老板不一样,他一向都是晚上营业的,等天真正大亮了,才是他回去关门休息的时候。”
  季铮带着她往路边的小巷子里一拐:“到了,就是这儿。”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家面馆的确不大,充其量也还不到十平米,门面里塞了几张桌椅,就已经把这家店填得满满当当的,老板是个拿头巾抱着头的中年男人,做面条的炉灶安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方便进店的食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老板的烹调过程。
  这位老板显然也是与季铮熟识的,他利索地擦了张桌子出来,收拾了碗筷,让他们两能坐下。
  季铮问她:“这家的牛肉面做得不错,要尝尝吗?”
  “好啊,我都听你这个熟客的。”池以歌见对面的案台上摆着自主小料,又去舀了一叠油炸过的小花生,在面上来之前当作下嘴的零食吃。
  小花生被炸过之后又香又脆,不但没能让池以歌被店里的面香勾起来的馋虫给压下去,反而闹腾得更厉害了。
  那边的老板已经开始给他们做面。
  他将面团提起来,拎着两边向外拉长,一下下地拍打着案板,如此反复,直到又粗又圆的面条在他手里变成又细又长的拉面,他才将面条放进锅里煮沸,酱牛肉被切成一片片地放在案板上,被连同葱花、香菜和切片的白萝卜一起码在面上,再往上加上一勺醇香浓郁的牛骨汤,香味瞬间就被激发了出发,弥漫了整家面馆。
  老板拿干净的毛巾擦过碗的边沿,才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两人面前。
  这面条的分量实在的很,池以歌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面汤。牛骨汤被煮得透透的,里面加了桂皮等佐料调味,尝起来半分牛骨的腥气都吃不出,汤里的浮沫已经被老板捞去了,勺子里的汤看上去清亮如镜。
  白萝卜是早前放在汤里一道炖过的,此时被煮得烂烂的,还夹杂着一股肉香,面条筋道Q弹,酱牛肉卤得很地道,吃着有嚼劲不说,更是酱香浓郁,尝起来简直欲罢不能。
  池以歌原本还在担心,这么大一碗面会不会吃不完,等吃下第一口她才惊觉,吃不完什么是不存在的,她甚至可以再添一碗!
  池以歌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苏岚婷她……”池以歌揉了揉鼓鼓的小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勺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盘桓在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觉得,她会被判处怎么样的刑罚呢。”
  “这事不一定。”季铮沉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像她这样的案犯,即使在狱中,也会日日被其他犯人唾弃。”
  就算是监狱里最恶的囚犯,也看不起这种为了自身利益竟狠得下心对亲生骨肉下手的女人。
  忙了一晚上,池以歌也不打算强撑着去开店,她给两个店员发了信息过去,告诉他们今天放假的消息。
  她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边赶着上早班的行人和学生,小学生们穿着整齐统一的校服,系着红领巾串流在大街小巷间,后边还跟着拎了早饭劝他们赶紧多吃两口的家长。
  而那个叫苏甜的女孩儿,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之中了。
  池以歌突然想起什么,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撕开闪亮的包装纸塞进嘴里,糖果酸酸甜甜地在嘴里化开,吃到最后,其实是有些腻。
  但她还是很珍惜地细细品味着这颗糖果的味道。
  这是苏甜来找她订蛋糕的时候从兜里摸出来给她的,女孩子忍着馋意,一心想把自己喜欢的味道分享给这个大姐姐。
  她记得苏甜说,外婆怕她长蛀牙,一天只许她吃一颗糖,多了就没了,这种糖的糖纸亮晶晶的可漂亮,她每次吃完糖都舍不得扔,攒起来放在罐子里,就快攒满一整罐了。
  “季铮。”池以歌突然开口问他,“你以前,也碰见过像这样近亲作案的案子吗?”
  季铮把着方向盘,闻言答道:“嗯,见过。”不止一次。
  “我在美国的时候,曾见过一对亲戚,做父母的忙于工作,时常把年幼的孩子托付给孩子的伯父伯母一家照顾,父母每次回去,所看到的场景,都是孩子被照顾得很细致周到,以至于他们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活泼开朗的小女儿会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连话都不爱说了。”
  “后来,那家父母想在女儿生日给孩子一个惊喜,就谁也没告诉,偷偷回了家,结果他们就发现,自己唯一的女儿,被那位信赖的伯父当作小宠物一样对待,他捏着他们女儿的脸,警告她不可以把这些事告诉父母。”
  “我们到的时候,那位愤怒的父亲,已经用木仓杀了那个男人。”
  “以歌。”他抽出手来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别想那么多,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就是觉得,你说要是我那天能提早做好蛋糕送去她校门口给她,我能陪着她回家,苏甜是不是就不用出事了。”池以歌轻声说道。
  “苏岚婷已经存了这个念头,她跟苏甜朝夕相处,这种想法只会越来越强烈,到最后,结果只会是相同的那一个。”
  “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种人存在,能做的,你都为苏甜做了。其他事情的发生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自责,知道了吗。”
  前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季铮把车停在路边,耐心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知道了。”池以歌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他,“这么严肃,等你年纪大了,该不会变得和我爸爸一个样儿吧。”
  她说完这话,才反映过来父亲毕竟是已经过世的人,拿他来比季铮,实在不算什么好兆头,一时便有些后悔。
  季铮反倒毫不在意,他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没有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这才放下心来。
  “像咱爸也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拿咱爸把当成看人的标杆呢么。”
  池以歌:“……谁跟你就咱爸咱爸的了???”
  这个人的厚脸皮是拿野山猪的皮子做的嘛!
  季铮自动屏蔽了她这句话,他从容地道:“至于我到那个年纪到底会不会像他老人家,等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看到了。”
  反正……无论还要再过多少年,季铮和池以歌的人生,总归是要一起共度的。
  —
  苏甜的案子在公布细节后,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纷纷谴责苏岚婷这个做母亲的丧尽天良;苏甜的外婆在得知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孙女竟然是死在女儿的手里,伤心到几次进了医院,至今不肯去监狱见苏岚婷一面。
  苏甜外婆经过这桩事这么一闹腾,身子骨是彻底垮了,连苏甜的葬礼都无力操持,好在有义工帮忙,帮着苏老太出面把苏甜给葬了。
  方晓楠知道这件事后很是唏嘘,苏甜来店里的时候她是见过她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好一个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
  “以歌姐,那她葬在哪块儿啊,我下个月要去墓园祭拜太婆的时候,顺便也去看看她,给她带点贡品。”
  “你等等,我把地址找给你。”
  苏甜下葬那天,季铮带着池以歌去过一趟,她给女孩子带了她生前心心念念没能吃到的巧克力蛋糕,池以歌把蛋糕放在墓前,在山风中为她唱了一首迟到的生日快乐歌。
  这是她仅有的能为那孩子做的。
  大约是察觉主人最近的心情不好,就连被她养得最爱撒欢胡闹的戳戳,最近都听话了不少,这几天一回家,戳戳都会走过来乖乖地趴在她脚边,温顺得让池以歌怀疑自家狗子是不是给什么人掉包了。
  ……这种欣慰的心情直到她今天回家开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很好,池以歌僵直地站在门口,她就知道,她家的戳戳绝不会变得那么懂事的。
  戳戳叼着不知从哪儿扯出来的布块,连尾巴都吓得不敢摇了,它把布条子一吐,迈着小短腿一颠一颠地跑到池以歌脚边,蹭着她的小腿可劲儿地耍宝。
  以池以歌的视力,一眼就看清了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地面和那一坨……不明黄色液体。
  池以歌冷着一张脸将戳戳提起来:“崽啊,阿妈对你很失望啊。”
  戳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朝她汪了一声。
  呜呜呜,也没人告诉它主人今天会那么早回家啊,怎么就那么巧,就给抓到现行了呢。
  不然还能把窗子推一推,让主人以为这些都是外面没有主人的猫猫狗狗偷溜进来干的呀。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即使面对平时最讨厌的洗澡水,戳戳也没有太剧烈地反抗,它乖乖地顿在那里,任主人给它洗澡吹毛,时不时就伸出小舌头想去舔舔池以歌的手。
  池以歌把戳戳拾掇干净,才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戳戳以为她要给它拿出什么美味可口的好吃的,兴奋地跟在她旁边甩着尾巴,跳啊跳地往冰箱上蹿,又被池以歌无情地拍了下来。
  池以歌朝它比了个手势,戳戳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尾巴,期待地看着她。
  又晾了它一会儿,池以歌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
  戳戳疑惑地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想要去碰一碰,又刷地一下缩了回去,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那是一只巧克力慕斯沙皮狗,是时下很流行的款式,不少店里的客人都问过她有没有在卖,池以歌就买了模具调试着比例做了出来,没想到效果还不错,看着挺逼真的。
  池以歌面向戳戳,朝它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转了一下手里的餐刀。
  戳戳猛得一哆嗦,动物的本能让它向后退了两步,连刚被吹干的毛都炸了起来。
  池以歌手起刀落,餐刀稳稳地落入慕斯沙皮狗的脖颈里,将蛋糕一分为二!
  戳戳:“汪呜~~。”
  短腿小柯基给吓得浑身一抖,它蜷缩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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