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我一无所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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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们不要再给我刷礼物了，我不缺钱。你们要是真的爱我，就留着这些钱，给自己多买些小裙子穿。”
　　有个铁杆粉说：这样的小叶叶，我们如何能不喜欢？
　　她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流下来，这时一个粉丝说：我一个男的，买什么小裙子穿？放心，我给你刷礼物，我也不缺钱。
　　她破涕为笑，破例跟粉丝多聊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出了公司，看到言霁斯的车停在路边。
　　她走过去，车窗玻璃降下来，她扬起僵硬的嘴脸对言霁斯打招呼：“嗨！”
　　“上车。”
　　两个字，简洁而冷漠。
　　依旧是言霁斯自己开车，她坐副驾。
　　依旧，一路无话。
　　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找个话题聊聊，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
　　她在直播间跟粉丝可以聊一天一夜，跟个陌生人，也可以聊得起来，可是对象换成言霁斯，她就是找不到话题。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曾经骂过他，而且骂得一点都不好听。
　　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但是她对于言霁斯的了解也仅次于知道他很有钱，性格孤僻，管理上很有手段，这些而已。
　　她听说过一个言霁斯的故事，他刚当家主那会儿，有个人不服他，后面那个人在国内混不下去，跑到某个战。争国家卖洋芋去了。
　　14岁的小孩手段尚且如此，更别说26岁的言霁斯。
　　她是真的不敢随便开口，万一她哪句话说错，把他惹毛，她小命玩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这一周对于叶卿禾来说仿佛过了一年。
　　她都感觉自己每天是在dd打车了。
　　不，人家dd打车的司机有的还会跟顾客聊聊天呢，活跃一下气氛。像言霁斯这种，不是哑巴，却可以一整天一句话不说的人，真是奇葩！
　　宇宙无敌VIP至尊举世无双大奇葩！
　　她现在忍不住怀疑，这个老男人会不会是因为人太闷了，没有女孩子喜欢她，愿意嫁给他。言爷爷疼爱孙子，知道孙子性格有缺陷，担心孙子打光棍，才用这种办法骗她嫁给他？
　　如果是这样，那言霁斯应该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爷爷，不然以他这种性格，打光棍是铁定的了。
　　等等，她又不是真心嫁给他的，他们是有合约的。一年后两人履行完合约条款，和平离婚，他还是得打一辈子光棍。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这是言霁斯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笑声戛然而止，她惯性地朝车门那边缩了缩，双手抓着车顶扶手，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点好玩的事情。”
　　言霁斯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开车，没有再追问。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言霁斯不问，她就不说。她不说，言霁斯就抓不到她的把柄。抓不到她的把柄，他就不能把她赶到战。争国家卖洋芋去。
　　这段时间言爷爷暂时没有离开C城，除了特殊情况，要求孙子孙媳每天陪他老人家吃饭，为了不被言爷爷看出两人虚假的关系，她只能先暂时住言霁斯家。
　　言霁斯迫于言爷爷的“家主身份”威胁，只能每天装作很乐意地接送她上下班。
　　她看得出来，言霁斯很难受。


第5章　
　　叶卿禾自己也很难受。
　　她之所以当网红就是因为喜欢说话，喜欢聊天，喜欢跟粉丝唠嗑。然而这段时间，早晚都得陪言霁斯来一段一个小时的沉默之旅，晚上还得面对言霁斯的万年冰山脸。
　　除了直播时间，和吃饭的时候能有言爷爷能陪她说说话，其余时候只剩下无聊。
　　太无聊了！
　　她忍不住想，言霁斯这么闷这么无聊的人，恐怕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不会主动去追吧。不敢告白，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捷足先登，抱得美人归。
　　而他以后，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要么找个门当户对，但是一点都不喜欢的女生联姻，就像现在，被自己的爷爷用“家主身份”逼迫跟她结婚。
　　现在她明白他为什么整天冷着脸了，换成任何人被逼着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言家家主言霁斯，好惨一男的。
　　“叶卿禾，你最近很春风得意嘛。”
　　听到身后的声音，叶卿禾脸上露出笑。
　　无聊的日子，终于有点调味剂了。
　　她转过身，走道另一边的许苒一身藕粉色长裙，浅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间别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耳环也是两个毛茸茸的粉色圆球，手上提的包包也是粉嫩嫩的。
　　许苒是鹅蛋脸，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她能通过化妆，改变容颜气质，再加上她天生会演戏，因此各种风格的打扮，萌妹风，妖艳风，御姐风，汉服，洛丽塔等等，她全部都能驾驭。
　　许苒今天的打扮是萌妹风。
　　当然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大概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成可爱温柔的萌妹子。
　　“叶卿禾，你手段真不错，厉害，太厉害了！”
　　许苒一边鼓掌，一边朝她走过来，脸上是鄙夷和不屑。
　　前一次方昊生日，在酒吧的许苒又作又嗲，拐弯抹角。今天的这个许苒才是真实的，因为许苒在她面前，从来不屑于演戏。
　　“本来以为，上次那个教训能让你收敛一点，没想到你居然更加肆无忌惮，居然敢招惹上言霁斯！”
　　“你知道吗？整个商界，他们敢得罪时霖，但是不敢得罪言霁斯。叶卿禾你胆子太大了，你太牛逼了！我佩服，相当佩服！”
　　叶卿禾握紧了拳头，许苒说错了一点。她胆子不大，她胆子很小，她怕言霁斯，非常怕的。
　　许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变了变，突然笑了。
　　“果然，我猜得没错。你们结婚，恐怕又是玩之前和阿昊的那一套，合约结婚对吧？”
　　有句话说的对，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她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大概已经把她出卖了。
　　她还记得她刚做网红那会儿，人不红，内心也不够强大，有次直播被人人身攻击骂哭。许苒公然帮她怼人，结果就是两人都被公司雪藏，许苒被她连累得后面半个月只能吃土，她又被气哭。结果当天许苒就买了机票从国外飞回来陪她，她还装得毫不在乎。许苒说：“卿禾，虽然我不是你认识时间最长的朋友，但是我自认为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坚强。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做你坚强有力的后盾，就算有一天你嫁人了，我也是你的娘家人。”
　　她目光停留在许苒身上，一直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许苒大笑起来，“叶卿禾我真为你感到可悲，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能好好谈一段属于自己的恋爱吗？能不通过交易或者合约的方式吗？”
　　“你直播的时候，不是话一套一套的嘛，现实中能有点自己的思想吗？”
　　“不过，我还挺好奇的，言霁斯为什么会愿意跟你合约结婚，你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呵呵，莫非是……难以启齿？”许苒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双手抱在胸口，懒洋洋道，“我看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身家背景也没有，唯一能看的也就一张脸难不成是靠身……”
　　“闭嘴！”
　　叶卿禾浑身一震，扭头看去。
　　言霁斯站在她身后。
　　老铁，这个台词应该是我的才对啊喂？
　　“言……言先生……我……开……开玩笑的……”
　　许苒吓得花容失色，目光楚楚可怜望向她身后的言霁斯。
　　但叶卿禾知道她是演出来的。
　　“劳烦，让一下。”
　　狭隘的走道只能容两个人通过，言霁斯说完这句话，叶卿禾的手腕就被他抓住。
　　“好……好……”许苒忙退到一边，嘴唇在颤抖。
　　叶卿禾浑身都在颤抖。
　　之前言霁斯也拉过她手腕，不过都是隔着衣服的，这次她穿得无袖裙子，他掌心的温度直接传到她皮肤上，再由皮肤传到经脉血液，流淌全身。
　　她的颤抖，是真的在抖。言霁斯的手很大，掌心是暖的，但对她来说就像块烫手的山芋，让她想甩开。
　　但是又不敢。
　　走到车旁边，言霁斯打开副驾车门，她老老实实坐上去，言霁斯俯身过来，似乎想帮她系安全带，她忙自己抢过安全带，快速扣上。
　　言霁斯顿了顿，关上车门，绕了半圈，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来。
　　车上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沉闷压抑的气氛几乎让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突然发现，相比跟言霁斯单独相处，出去跟许苒撕是多么的快乐。
　　依旧一路无话。
　　言霁斯没有带她回家，而是去了一家西餐厅。
　　晚餐时间，餐厅已经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全是情侣。
　　“这……是不是没座位了？要不我们回家吃？”
　　刚问完，经理就过来，对言霁斯道：“言总，我们boss已经为您和夫人留出最好的位置，请随我来。”
　　落座后，言霁斯也没有问她的意见，自己点了菜。
　　叶卿禾并不挑食，除了香菜什么都吃，所以随便言霁斯点什么都没关系。
　　餐厅装修是西式风格，以灰白金为主色调，每一张桌子头顶都亮着一盏造型简约充满浓郁西方风格的金色小灯。餐厅中央是一个圆形小舞台，舞台上铺着灰色的地毯，舞台正中，放着一架钢琴。
　　他们所坐的这张桌子，正好是在舞台的正对面，只是可惜没有人在弹钢琴。
　　这时言霁斯突然站起来，脱了外套，他西服外套底下是一件白色衬衫。
　　他不发一语径直朝舞台走去，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漆黑的琴身，与雪白的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舞台正中亮起一束无比刺眼的光束，瞬间把四周的灯光都显得暗淡。
　　他双手放在钢琴上试了试音，一曲悠扬舒心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叶卿禾刚做网红那会儿，有过一次粉丝采访，其中一个问题是，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她回答：会弹钢琴的。
　　灯束打在言霁斯身上，他的面容一半在灯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他的鼻梁原本就高，这样一看，五官轮廓就更加深邃了只是脸上依旧冷冷的，他坐在那里，让整个舞台都笼罩上一层冰霜。
　　不可否认，有的人帅是天生，单身却是靠实力的。
　　不过言霁斯弹琴弹得还不错，整个西餐厅的女生都不看对面的男朋友了，而是盯着他看。
　　真想不到啊！
　　言霁斯这么冷漠，这么闷骚，居然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啧啧！
　　一曲终了，言霁斯从钢琴前回到他的座位上，两人沉默着吃了晚饭。
　　吃完饭刚出餐厅，一个男生冲过来她面前。
　　“叶卿禾！你是叶卿禾本人对不对？”
　　路上遇见粉丝不是第一次了，她微笑点头，“是我。”
　　“我是你的粉丝！我超喜欢你！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次直播我就粉上你了。你真的太特别了！为人豪爽，说话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不像那些做作的人，你真是娱乐圈一股清流！我太喜欢你了！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原来还是她的铁杆粉，叶卿禾相当开心，也相当热情。
　　“可以，当然可以，签哪里？”
　　“就签我衣服上！”
　　签好名，男粉丝看着她，整个人都在激动状态：“哇！我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遇见我的女神！小叶叶你本人太美太有气质了，我太喜欢你了，喜欢你，表白你一万次。”
　　“谢谢谢谢，我也超爱你们。”
　　这话她经常在直播间对粉丝们说，说的多了也顺口了，不经意就说了出来。
　　男粉丝很开心，只是说完感觉后颈有点凉凉的。
　　“小叶叶，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我幻想这一天已经幻想了很久了。”
　　女粉丝的话她一般不会拒绝，可是男粉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谁知男粉丝刚上前两步，正要伸手，一股大力就将她拽过去。
　　言霁斯拉着她手腕就走，理也没理那个男粉丝。一路把她拖到车面前，打开副驾车门让她上去，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全程一句话不说。
　　坐在车上，叶卿禾低头看看时间，快8点了。言爷爷在家，他们要是回去晚了会被骂，当然被骂的人不是她而是言霁斯，所以言霁斯这么急着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之前对言霁斯印象不好，但是今天许苒挖苦她，言霁斯帮她解了围，还带她去这么昂贵的餐厅吃了晚饭，她觉得，有必要感谢一下他。
　　反正正愁找不到两人之间的聊天话题，想想用道谢当聊天开头也不错啊。
　　组织好语言，叶卿禾微笑着开口：“那个，今天谢谢你啊，谢谢你帮我解围，许苒跟我不合已经很久了，如果你不出现，她大概还……”
　　“不必”这人真心太高冷。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她觉得，她得拿出直播时滔滔不绝连续说三个小时不带停歇的本事，努力拯救一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她继续道。
　　“嗯，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今天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许苒又要怎么羞。辱我。”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家门口。
　　“还有，今天晚上的那个餐厅装修风格不错，那份牛排也很好吃，红酒也不错……哦我忘了你开车没有喝酒，不过真的谢谢你，真的挺谢……”
　　她话还没说完，言霁斯就下车走人了，鸟都没鸟她。
　　谭白坐上驾驶座准备去停车，她也下了车。
　　她跟在言霁斯后面，目光随了他一路，瞪了他一路。
　　什么人啊？她真心实意给他道谢，他不领情就算了，耍什么少爷脾气？还不理人？搞什么嘛？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她发誓，以后她要再跟言霁斯多说一句废话，就让她不能嫁给她理想型温文尔雅的男生。作者有话要说：言霁斯：你当然不能嫁。


第6章　
　　进门后言霁斯就往楼上走，理也没理坐在沙发上的言爷爷。
　　“爷爷。”叶卿禾乖巧地喊了一声。
　　“丫头，过来。”言霁斯上去后，言爷爷向她招了招手。
　　她坐过去，面含微笑，努力想为言霁斯解释一下：“言爷爷，是这样的，我今天，就突然想吃一家餐厅的饭菜。言……阿斯就带我去吃，人有点多，排了一会儿队，所以，回来得晚了一点。”
　　“没事，丫头。”言爷爷挥挥手，“你去阿斯的书房，进门左边，有一个黑木柜子。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那个红色的正方形盒子，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哦，好。”
　　她上到二楼，才发现她还不知道言霁斯的书房在哪里，正好走廊经过一个佣人，她便问了问。
　　“请问，你们少爷的书房在哪？”
　　那佣人先是一愣，震惊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抬手指了指一个房间。
　　房间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
　　书房的装修与言霁斯这个人的风格是一样的，以银，白，灰三个冷色调为主。陈设也很简单，打在墙上的冷白色的书柜，落地窗旁黑色的书桌，书房正中的真皮沙发，以及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多余的物件。
　　叶卿禾很快找到言爷爷吩咐她找的柜子，打开抽屉将里面的正方形盒子拿出来。
　　拿上东西准备出去交差，听到门外两个佣人的对话。
　　“你看走眼了吧？少爷从来不让人进他书房，就算是言老爷进去他都会生气的，平日里书房的卫生也是少爷自己打扫的。”
　　“我没有看错，刚刚少夫人亲口问我的，少爷书房在哪？我告诉她，她就自己进去了。”
　　“真的吗？少爷居然让少夫人进他的书房？”
　　“人家是少夫人，可能对于少爷来说是特别的吧。”
　　“特别什么？我偷偷告诉你，少爷跟少夫人，其实是……”
　　“什么！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少爷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突然结婚，原来……”
　　叶卿禾耳朵贴门上，后面就没有声音了。
　　不过她也能猜到，后面的话，无疑是说他们的婚姻是交易，是合约，是莫得感情的。
　　奇怪的是，之后她再也没有在家里见过那两个佣人。
　　脚步声远去，叶卿禾才抱着盒子从书房出来。
　　门一拉开，言霁斯就站在门外。
　　“啪！”的一声，手里的盒子掉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摔了出来，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看过去。
　　……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张光碟！
　　而且……而且还是那种的！
　　她内心的震惊，不亚于言爷爷来提亲那天。
　　言霁斯的目光，也从她身上落到地上的光碟上。
　　不愧是万年寒冰脸，看到这种东西，还能面不改色，眉头都不皱一下。
　　言霁斯看了看地上的光碟，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言先生，我实话实说，这是言爷爷让我来帮他拿的，我这就拿下去给言爷爷……”她说着蹲下去把光碟捡起放回盒子里。
　　言霁斯：“爷爷早就走了。”
　　“什么？怎么会，言爷爷明明刚刚还……”
　　快速捡起光碟，冲到楼下，一看客厅沙发处，空落落的，老花眼镜，拐杖都不见了。
　　言爷爷果然走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后脑勺一束目光。
　　她觉得，她死定了。
　　说话也是死，不说话也是死，不如死之前多说几句话，气死言霁斯。
　　“你……你别这样看我，这是你自己的东西！是在你书房里的！在你书房左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找到的，是你的！怎么，想让我给你背锅？我可不背。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不会说你看这个的，给，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
　　她把光碟硬塞言霁斯手里，言霁斯没接，盒子再次掉地上，这下掉出了三张光碟。
　　还一张比一张那个……
　　“我没有这种东西。”
　　言霁斯话虽然少，但是他不会撒谎。
　　不是他的，难道是言爷爷……天呐，言爷爷是在闹哪样？
　　言霁斯：“以后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来我书房，丢了。”
　　“哦。”
　　她再次蹲下去捡光碟，目光在光碟的劣质图画上多停留了几秒钟，起身的时候感觉鼻子里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手碰了碰，居然是血。
　　要命，她晕血啊！
　　醒来是半夜，看看周围环境，她诧异，她居然睡在言霁斯书房里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块小毛毯。
　　碰了碰鼻子下方，鼻血好像已经被处理过了。
　　前方亮着一盏小灯，光芒照亮的地方，坐着正在对着电脑处理事情的言霁斯。
　　白色衬衫，一丝不苟。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因为两人婚后一直都是分房睡，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言霁斯居然这么晚都没睡。不知道是只有这一天这样，还是每一天。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拄着下巴，盯着言霁斯看了一会儿。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认真的神情将往日的冰冷收敛了几分。
　　说实话，这样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你……还不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居然走到言霁斯面前，问出这句话。
　　键盘上的手指顿了顿，言霁斯抬头看了她一眼。
　　“困了就回去睡。”
　　“我刚刚睡了一觉，感觉不太困了。”
　　其实她困得要命，就是突然一时兴起，不怕死的想逗他一回，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言霁斯不回答，她又问：“你每天都处理到这么晚？”
　　不回答。
　　“熬夜很伤身体的，不仅影响器官运转，加速皮肤老化，严重的话还会猝死。”
　　“我告诉你，这可开不得玩笑，我有个朋友……”
　　她在言霁斯面前走来走去，言霁斯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回沙发上。
　　“不困，就坐着。”
　　说完他又继续坐回去处理事情。
　　她努力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让她坐着？坐着干嘛？看他办公，还是思考人生？
　　再说，佣人不是说了他的书房不是不让人进吗？那他怎么还让她坐着？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想问言霁斯？他更不可能告诉她，索性不问。
　　她直着身子坐了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了困意，便睡过去了。
　　半夜又醒来一次。
　　她发现她依偎在一个胸膛上。
　　沿着那个胸膛往上看，言霁斯双眸紧闭，呼吸平稳。
　　床头放着一个手臂这么长的龙猫抱枕。
　　这人多大了？还喜欢抱着抱枕睡？而且还把抱枕抱错了，她也是服！
　　她试着推了推他，发现推不开，眨了眨眼睛，她又闭上。
　　还是装睡吧。万一把言霁斯弄醒，一个洁癖这么严重的人，看到他们此刻的情形，还不得把她踹床底下去。
　　“很热吗？”
　　哈？他在跟谁说话？是在问她吗？还是在说梦话？
　　身旁的人动了动，心跳的频率也比刚才快了一点，原来不是说梦话，是醒了，在跟她说话。
　　这下她眼皮都不敢动了。
　　好尴尬，还是继续装睡吧。
　　装着装着，昏昏沉沉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