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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柴烈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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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月不说话。
齐简堂声音平静,“不久之后,我就会变成一个走入极为庸俗的男人,你看到的所有吸引你的特质,也最终会向现实妥协。你年轻所以还敢冒险,但我不敢,尤其害怕自己衰老了腐朽了,无法符合另一半的要求时,对方投来的怨怼目光。你或许可以保证自己毫无怨言,我却不能冒险相信你,明白了吗,子月?”
严子月头垂得更低,许久之后,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即驾驶室内响起一阵细碎压抑的哭声。
齐简堂依然侧身望着她,紧握着拳,静静望着她——这次他终于没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表妹和白苏的事情over……接下来然然和墨墨跑步进入共、产、主、义!(握拳
第64章 终老与白首(一)
程如墨下午照常上班。思绪几度惝恍;眼前浮现白苏躺在床上的枯槁景象;想到大学时她如何时时处处成为目光的焦点;自己又是如何在她一番义正词严的陈词以后,最终与她疏远。一样在旧日时光里迷恋同一片风景,一样为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如果自身性格能够分割为毫不牵涉的黑白对立;白苏无疑就是完完全全恶的自己。
那么陆岐然,也是她深入骨髓的一种偏执吗?
心中几分沉浮不定,仿佛心里栖了一只正在孵化的蛋,随时将要破壳而出。她拉开抽屉,一眼便看见上回用以招待江城和崇城卫视负责人的茶叶;仅仅喝过那一次;被她用只铁夹子夹紧了用以防潮。她将夹子取下,往手心里倒了少许;空气里立即浮起清苦的气息,仿佛又回到那日,隔着缭绕的茶烟,她与陆岐然不动声色却各怀心事,仿佛高手对立,暗潮涌动之间尽是算计。
桌上摆着被陆岐然批评过的三本小说,都是在她毕业最初的那两年写的。那时生活不见天日,唯独求生意志格外强烈,满腔怨怼和濒死的情感无处发泄,只能挥洒成墨。前面两本尚且克制,第三本已是不管不顾的呐喊告白。
她将第三本翻开,草草看了几行,看到女主角日记里写“在左右无法为自己境况找到出路之时,我并非没有怨恨,甚有几次绝望化作利刃,几乎置我于死地。但这与你,并无关系”。她将一声叹息咽下,合上书页,放回原处——终究不忍再次检阅。
整个下午都有几分栖栖遑遑,终于下了班。她给陆岐然发短信确定晚饭地点,然后打算先回家换身衣服。
她已经习惯了楼梯时好时坏的声控,即便不看着路也能走得极为稳妥。一路发着呆,到了门口方才回神,正要掏钥匙开门,发现门把手里插着一张明信片。
她跺了一下脚,头顶声控灯亮起来。疑惑将明信片拿起来,率先闯入眼帘的是大片紫色的九重葛,迎着碧蓝的海水开得灼灼烈烈。她顿时怔住,心脏竟骤停一瞬,忙将明信片翻过来。
右上角盖着扶风岛的邮戳,而在左边的空白地方,写着一行字: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字迹洋洋洒洒,遒劲有力。
——那是,陆岐然的笔迹。
程如墨望着那行字久久没动,时间瞬间凝滞,走廊仍是昏暗的走廊,就是在这个门口,她曾将醉意浇成冲动,曾给陆岐然打一通难以启齿的电话,曾与他拥|吻缠|绵……
而今天,她在这里收到了一声千里之外穿山过水而来的回应。
眼前字迹渐渐模糊,程如墨狠狠抽了一下鼻子,打开包将明信片塞进去,然后朝着楼梯口飞奔而去!
——
程如墨呼吸不畅,敲门的手伴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敲了两下,退开一步,敛神屏息。
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跳也仿佛随之激烈——“咔哒”一声,仿佛光明推开了黑暗,那人出现在眼前,一只毛绒绒的小鸟破壳而出,腾起心里一阵绵长的悸动。
程如墨想也没想,扑上去将他抱住了。
陆岐然一愣,伸手抚上她的背,“怎么了?”
程如墨摇头,只说:“陆岐然。”
“嗯?”
“陆岐然。”
“嗯?”
“陆岐然。”
“嗯。”
程如墨嚎啕大哭,眼泪将他衣襟浸湿,背上仍覆着他手掌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无声慰藉,仿佛按压着她沸腾不止地灵魂。
程如墨哭了一会儿,抽了抽鼻子,忽伸手勾住他脖子踮脚吻他。
陆岐然愣了一瞬,放在她背上的手掌收得更紧。
泪意化为更为汹涌的悸动,她主动撬开他的齿关,将他往里推。陆岐然一边拥着她一边随着她的动作往里倒退,最后终于重心不稳倒在床上。
程如墨跪在他身侧,深深看他,忽低下头埋在他颈项之间。陆岐然有些疑惑,想要开口问她,刚说出一个字,却又被她堵住。
啃咬之间,她伸手将他衬衫解开。陆岐然呼吸已乱,伸手将她一路往下不安分的手指捉住,抬头看她,“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如墨摇头,被他紧握的手指仍在不停挣扎。
“刚刚哭什么?”
“爱哭,想哭,你管得着吗。”
陆岐然哑然,又问:“是不是白苏欺负你了。”
“是你欺负我了。”
陆岐然笑,“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可什么都没做。”
“嗯,”程如墨望进他眼里,目光灼灼烈烈,“我来做。”
陆岐然尚未说话,攥在手里的手指已经灵巧脱开,沿着他腹部的肌肉一路往下,几下解开了皮带,手指便探了进去。程如墨将一旁的被子挑开,覆盖两人身上,手指一边动作,一边低头吻他。
陆岐然所有疑问的语句全堵在喉间,她手指温热手软,却仿佛锋利武器,一阵一阵挑拨他逐渐紧绷的神经。
趁着一个换气的间隙,陆岐然伸进她衣|里,将她内|衣解开,大掌抚上去凶狠地捏了一把。程如墨喉间低|吟一声,仿佛被他激发了斗志,低头在他喉结处轻轻一咬。
接着忽抬眼看他,便又低下头去,顺着方才动作,一路辗转往下,渐渐到了他腰间。
陆岐然下意识便要将她捞起来,手尚未伸出,程如墨已钻了下去,猝不及防一口|含|住。
脑中神经火山一样崩裂,滚烫岩浆瞬间将他神思烧毁,有极长一个瞬间他思绪一片空白,渐渐思考能力方重新回来,他喉咙里“嗯”了一声,因这臣服与取悦陷入深深恍惚和更为巨大的空虚,他极想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却最终克制了这冲动改为抓住她的手臂,此刻他声音仿佛烟熏火燎般沙哑:“起来,我舍不得。”
程如墨没有动。
陆岐然闭了闭眼,伸手将杯子掀开,往底下看了一眼,而后用力将她一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粗|鲁解开所有束|缚,如同烧红了眼的孤狼,带她进入一个从未设想的领域,将她一寸一寸吞入腹中。
——
接近九点时这场征战才接近尾声,待呼吸平静之后,程如墨将陆岐然的衬衫捞起来裹在身上,蹲在床上,下巴搁在膝上,居高临下望着他。
陆岐然眉间全是汗水,眼神几分醺然的性|感。
程如墨轻咳一声,“陆同志,我要跟你承认错误。”
陆岐然挑眉,“什么错误?”
程如墨咬了咬唇,有些无法启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如墨往他一眼,脸埋进臂间,小声开口:“你上回跟叶嘉一起喝咖啡,我接电话时听见她声音了。”
“然后呢?”
“然后……我应该直接问你,但我没问。”
陆岐然看她许久,轻笑一声,“虽然有点晚了,但总比不问好。”
程如墨声音更低,“我错了。”
陆岐然笑,伸手往她肩头一揽,程如墨身子一歪,立即又倒了下来。
陆岐然伸手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便贴着她耳朵响起来,震得她觉得微有些痒,“叶嘉打算在崇城开事务所分店,五一和上回,都是在问了我一些选址方面的事。”他顿了顿,耐心解释说,“当年分手是她提的,但是我们商量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八年的时间聚少离多,我们对对方的生活影响微乎其微,从这个角度而言,彼此并非无可取代——她已经打算和她事务所的合伙人在一起了。”
程如墨听他说完,静了许久,轻声开口,“你跟她恋爱八年,这事无法回避,这也是你经历的一部分,我不会否认,就让……过去的归过去,未来的归未来吧。我相信你,也决不会再拿此事做文章。”
陆岐然“嗯”了一声,嘴唇靠近她耳后亲了一下。
“别贴这么近,热。”
陆岐然笑,“刚才怎么不觉得热?”
他不说还罢,一说程如墨便想起方才自己冲动之下对陆岐然做的事,脸上顿时烧红,一把将他推开爬起来逃去浴室。
她洗了个澡,往脸上浇了几捧凉水,磨磨蹭蹭了许久方推门出来。
陆岐然已经坐起来了,正在打电话订外卖,看见她出来了,勾唇笑了笑。程如墨脸上又是一热,若无其事将手机捞起来,坐到一旁去刷微博。
陆岐然也不为难她,轻笑一声起身去浴室冲凉。
两人在房间里草草解决了晚餐,夜里十一点时又做了一回“运动”。到最后程如墨累得眼皮都睁不开,没来得及洗澡就匆匆睡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些动静,然而她被睡意攫住,丝毫无法动弹。
又睡了一程,被闹钟吵醒,程如墨下意识往旁边一摸,身侧却是空的。她愣住,立即坐起身,往桌子旁边看了一眼,陆岐然行李已经不在了,桌上电脑屏幕前上贴着张白色纸片。
程如墨走过去将纸片揭下来,先扫了一眼内容,“赶高铁,先走了,退房时间是12点,起床了赶紧吃早饭上班。”署名是个龙飞凤舞的“陆”字。
程如墨笑了笑,又看了第二遍,这才注意到写在前面的称呼,当即愣了一下。
三个字,不是“程如墨”——他写的是“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捂脸狂奔
大家抓紧看,说不定分分钟就要被锁……
第65章 终老与白首(二)
江城今年的盛夏照例不负其“火炉”的威名;却因林苒婚期将至而变得紧促甜蜜起来。程如墨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帮林苒筹备婚礼,或是陪她去做产检。肚中胚胎发育良好;程如墨也跟着高兴。
其间陆岐然抽空来了一次,与她一起去了趟悦铭家园;最终确定了楼层与户型;只等找个合适的时间付首付签合同。放长线钓大鱼的售楼小姐比程如墨还要高兴;直说成交那天请他俩吃饭。
因又一桩心事了却,一切事情都按预期发展;又有喜事临近,程如墨心情日日都如在云端。心情一好;胃口就好。有天她忽然发现自己穿的热裤腰身紧了,赶紧一称;重了好几斤。当下后悔不迭;寻思着减肥。
便想到陆岐然让她锻炼的话,默默制定了一个计划表,每天提前半小时起来,去旁边公园里晨跑。跑着跑着,便也没那么排斥了。
七月下旬的一天,快到下班到时候,齐简堂忽将她喊去办公室。
程如墨一进去便是一惊,望见他办公室里小书柜里已经空了,墙边摞着几个已经封好的箱子。齐简堂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笑了笑说:“正式走还要一个礼拜吧,书麻烦,我就先收拾了。”
程如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他说:“你和苏钰是怎么打算的?”
齐简堂笑了笑,“不结婚,只合伙。她出资我出力,各尽所能。”他瞅着她表情,“舍不得我了?没事啊,你要是想过来干,跟我说一声我随时欢迎。”
程如墨看着他不说话。
齐简堂笑了笑,“怎么,真舍不得啊?那赶紧踹了陆岐然,我身边永远为你留一个位子。”
程如墨不接这茬。
齐简堂笑,目光多了几份疏淡,“我之前也说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做不了同事,总还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程如墨“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忽说,“收到林苒的喜帖了吗。”
齐简堂笑说:“怎么没收到。放心,你俩结婚我绝对给你们封最大的红包,按别人的三倍给,用来纪念我生命中走错路过却被我错过的女人们。”
程如墨笑得不行,“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德性。”
齐简堂扬了扬眉,“我这是发扬风格一路到底。”
闲聊了两句,程如墨顿了顿,还是提起了严子月。
齐简堂沉默数秒,方笑了笑说:“她今后结婚,红包我也按给你的规格给。”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程如墨望着他几分萧索的笑容,心里不免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他似乎不需安慰,而她也无从安慰。这人,究竟是看得太清楚,还是看得不清楚,临到这时候,她反而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又静了片刻,齐简堂笑说:“行了,回去工作吧。”
程如墨“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动。她沉默看他一眼,忽微微攥紧手,退后一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齐老师,谢谢你。”
齐简堂一怔——程如墨刚入职的时候,便是这么称呼他的。齐老师IP电话分机号码多少,齐老师这文案行不行,齐老师客户太难缠了……
齐简堂往前一步,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拥抱一下她,但手举到了半空,最终落在了她肩头,轻轻拍了拍说,“好好干。”
程如墨这一声谢发自肺腑。谢他多年提携照顾,更谢他不存私心,告诉她陆岐然的回答。如果不是那句“很难不被吸引”,她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找到自信。
她想,她不长的二十几年里,坏人遇到了不少,但好人遇到的更多。
人这一生,总不免遇到些坏人。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些朋友,也就足够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人人都喜欢,而她只愿为在乎自己的人而活。
——
林苒婚期定在八月六日。程如墨本意是想让陆岐然提早两天过来,这样可以参加林森的单身派对。但陆岐然确实太忙,终是没能提前过来。
八月五日这天下午,程如墨正要到下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她赶紧拿起来一看,是陆岐然打的。她顺了顺呼吸,按了接听,耳畔陆岐然含笑的声音响起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等等,好消息和好消息?”
陆岐然笑:“第一个好消息是;我调来江城的时间已经确定了;九月二十号。”
程如墨想了想;“那第二个呢?”
“至于第二个……”陆岐然顿了顿,“你下班了吗?”
程如墨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你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现在在哪里?吃晚饭了吗?”
陆岐然轻笑一声,“……你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来。”
程如墨赶紧收拾东西,边收拾便说:“我马上回来,你等我——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在楼下买点菜。”
陆岐然笑说:“都行;你慢点;别慌。”
“我不慌;你又不会跑。”虽这么说着;程如墨却不由加快了脚步。
进电梯以后,程如墨跟陆岐然聊换工作的事:“李组长居然真肯答应。”
“不答应也没用;用工合同三年一签,正好今年也到期了。”
“可江城这边,工资水平要低一大截呢。”程如墨微叹了口气。江城虽说中部第一,但放在全国,堪堪排进二线末尾。以陆岐然的实力,来这里到底是屈才了。
“物价水平也低了一大截。”陆岐然笑,“要在崇城,我再干十年才付得起首付。”
程如墨笑了笑,跟着人群一起出了电梯。八月夕照毒辣,照得外面写字楼明晃晃的玻璃一片橙红,程如墨正要再开口说话,脚下拐了个弯走到大厅,却陡然怔住——伞架旁边的沙发上,那人穿着白色衬衫,袖子挽起来,一手拿着一只牛皮纸袋,另一手捏着手机,正望着大门出口。
陆岐然觉察她没说话了,视线立即扫过来。两人目光在空气里一个接触,程如墨飞快掐了电话跑过去。
陆岐然也收了电话,起身将飞奔而来的程如墨一把摁进怀里,低声笑说:“这个好消息如何?”他说话带起的气流拂起耳畔的碎发,震得耳朵微有点痒。
程如墨笑,“还行。”
陆岐然松开她,“既然这个是‘还行’,那再看看这个。”说着将手里的牛皮纸袋塞进她怀里。
程如墨好奇,“是什么?”
陆岐然但笑不语。
程如墨将袋中东西拿出来,堪堪看到“购房合同”四个字,呼吸顿时一滞,过了好半晌她方找到自己声音,笑了一声:“……陆同志,你这样不对,你好歹应该跟我说一声。”
“提早告诉你了,还叫什么好消息。”陆岐然拍了拍自己口袋,笑说:“这下我可是一穷二白了。”
程如墨眼有雾气,脸上笑容却绷不住,轻轻抽了抽鼻子,也不看后面究竟填了几人姓名,只将东西收回去了,笑说,“一日三餐饭,一把零花钱,我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陆岐然将她腰一揽,贴着她耳朵轻声说,“那我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他声音微沉,一句句好似要嵌入她心里。
——
八月六日是个晴好天气,空气醺然醉甜。
因为林苒怀孕,他父母怕她劳累,婚礼流程在原本计划基础之上删减了很多,仅仅保留精髓。程如墨穿一袭浅粉长裙,全程陪伴林苒身侧。临近中午之时热闹的气氛忽又推进一层,门外传来大笑的声音:“来了来了!”
程如墨感觉林苒呼吸瞬间悠长,立即伸手将她手攥住,宽慰地笑了笑。浪潮似的笑声逐渐到了门口,程如墨扶着林苒起身,门口已有另外的女眷堵了门大笑着向林森要红包。红包一封封递进来以后,门终于打开,林苒还未及反应,腰上已被程如墨轻轻推了一把。
林森一手将她揽住,她婚纱曳地,洁白的脸上因为喜悦和害羞染出一层晚霞似的薄红,站在西装笔挺的林森身旁,两人端的一对璧人。
两人还未及品尝这一刻靠近时的惊喜,亲朋好友已起哄喊道:“抱下去!抱下去!”
年轻的新郎此刻便仿佛无所不能的战士,当即笑着将林苒拦腰抱起。有小女孩跟在后面帮林苒牵住了婚纱,稍得片刻休息的程如墨此刻终于在人群中见到了陆岐然。
他西装挺括,身型挺拔瘦长,即便早上程如墨亲手为他打上领带,此刻隔着人群再见,心里却仍有别样的滋味。
两人仅来得及隔空对视一笑,就被兴奋的炸了锅的人簇拥着一路下楼。
楼下停靠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打头的是一辆奔驰。程如墨陪着林苒坐上去,车子发动之后,终于稍得清净。林森一直攥着林苒的手,只笑不说话。
林苒一贯风风火火,此刻也多了几份恬静娇羞。
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司仪是江城卫视的一个主持人,一上台便掌声隆隆。程如墨听见林苒正在深深呼吸,立即凑近低笑一声,“这主持人有点抢镜,据说脑残女粉丝不少,你和林森加把劲,争取把注意力抢过来。”
林苒噗嗤一笑,便没那么紧张了。
仪式一项一项进行,正问到新郎新娘相识过程时,程如墨忽感觉身后过来一人,似有感应一般立即回头,果然对上陆岐然含笑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摸鱼写的,还有一小时下班,继续苦逼去工作了。
第66章 终老与白首(三)
“不好好在席上坐着;过来干什么?”程如墨笑问。
陆岐然不说话;伸手将她手指一勾;紧紧攥住。他掌心温热;顺着指尖一丝一丝缠上来;程如墨心里一动,抬眼望去;陆岐然面上仍是岿然不动。
此刻台上主持人正问林苒:“林先生和他前女友联系时;林小姐你会怎么做?”
林苒笑得不无得意:“他没有前女友;我就是他初恋。”
满座掌声里,陆岐然也勾唇一笑。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也不说话,自有一种干净的缄默与灵犀。
交换戒指互相亲吻礼成之后,林苒就要扔捧花了。
程如墨赶紧将DV塞进陆岐然手里,“帮我拿着,我要去接。”
陆岐然笑,“一定接住了。”
程如墨跟着女眷和伴娘团一起到了舞台底下,做好了接捧花的架势,谁知林苒并不转身,而是抱着那束□□直走下舞台,目光定定看着程如墨。她停在程如墨身前,而后将捧花塞进她手里。
程如墨还没来得及反应,林苒已伸手将她揽住,贴着她耳畔的声音几分哽咽,呼吸几次仍是说不出话来。程如墨鼻尖一酸,泪意紧逼眼眶,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伸手紧紧回抱林苒。
当年她们因为一个合作项目认识,逐渐从吃工作简餐的合伙伙伴到约着看电影的普通朋友,再到如今生命轨迹紧紧相依,约定七老八十的时候依然穿得漂漂亮亮一起去喝下午茶。如果没有林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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