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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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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璃心头拍过惊涛骇浪,因为陆东深的话,她突然觉得他说这话很认真,认真得竟让她相信了。
饶尊目光冰冷,蒋璃近在咫尺,可他碰触不到强抢不得。他收了手,悄然攥了拳头。
“另外,她已经是陆门集团的气味构建师,不管论公还是轮私,尊少都没有插手的余地。”陆东深句句堵人后路。
“陆门的气味构建师?”饶尊嘴角弧度寒意森森,“糊弄执法部门的把戏用在我身上了,陆总,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孩子?”
“文件可以作假,当事人的意愿总归才是重要。”陆东深不疾不徐,扣住蒋璃腰身的大手微微紧了紧,低头看她,语气就柔和很多,“回京的路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这句话纯粹是瞪眼说瞎话了。
怎么跟他说的?
蒋璃心想着,那一路上您老可是没说几句话,除了忙公事就是忙公事,从登机到落地,她跟他说过的话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但事情就是这样,陆东深已经不动声色间将她和饶尊逼到绝路,尤其是她,后方是万丈断崖,前方是望不尽的海域,两者对于她来说都是危险领域,可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后退一步她必死无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前行,虽说那片海域多危险,将会是另一场的暗波涌动,可她已然没了退路。
所以,她只能顶着饶尊的目光说,“我已经同意到陆门任职了。”
不用抬眼,她也能感受到饶尊眼神里的冰冷,她想的是,如果可能,饶尊恨不得都能把她给宰了。
饶尊也着实是寒了眼,死盯着蒋璃了许久,然后冰冷冷问,“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蒋璃没吱声,紧紧咬着唇。
饶尊见状,字字咬出,“你还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等饶尊离开后,蒋璃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每次历经饶尊都像是她的一场劫,如同抽骨断筋,哪怕在如春室内,她都会冷汗淋漓。恐惧如潮水渐渐离散,剩下的就只有麻木和无力。
直到。
“囡囡?”陆东深的嗓音低低的,又似乎带着笑腔。
蒋璃冷不丁抬头,见他正靠在相片墙旁,手拿着只实木相框,见她看过来,他含笑示意了下,“原来你小时候就挺漂亮的。”
自然不是什么隐私,他说的听上去也像是称赞的话,可被这么个大男人品头论足蒋璃终归觉得不舒服,快步上前从他手里抽回相框,“你怎么能乱碰别人的东西?”
“你又不是别人。”陆东深抬手给了她个脑瓜崩,很轻很亲昵,“字是你父母写的?”
相框里是张合照,一对夫妻手牵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笑得开心,相片的一角写着三个字:爱囡囡。蒋璃抬手轻抚照片里的夫妻,好半天“嗯”了声。
陆东深察觉她眼神的落寞,问,“怎么了?”
“没什么。”蒋璃没多解释,见他又要继续看照片,身形一晃挡在照片墙前,双臂交叉于胸前,“不准再看了!”
其实墙上也没什么,都是她的个人照片,还有很小时候跟父母的照片。
“你似乎没什么朋友。”刚才趁她发呆的时候他扫了一眼照片墙,很奇怪的是,跟她工作有关的照片没有,跟她交际有关的照片也没有,再不爱拍照的人也会有几张跟朋友的合照才对。
“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很惹人烦,就是没什么朋友。”蒋璃觉得挺纳闷,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应该更关注她和饶尊的恩怨才是吧,怎么反而只字不提,净说些有的没的话呢。
陆东深似乎被她的话逗笑,说了句,“遭别人烦没关系,我喜欢就行。”然后将最后一排照片看完,又补上了句,“你兴趣挺广泛,上山入海滑翔攀岩,怪不得没什么朋友,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蒋璃的重点没落在陆东深最后那句话上,脑子里盘旋着的都是他前句话。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总觉得像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不会把这种话当做调侃。有些深层次的东西她不敢去想,然而,心底深处是有一种感觉在明朗。
就像是在景泞送她回家的路上跟她说,夏小姐,其实陆总挺为你花心思的,你也知道,陆总个人时间少得可怜……
“囡囡啊……”陆东深看完了照片后,靠在沙发扶手上唤她。
蒋璃一个激灵,很快眉头一挑,“你叫我什么?”
“囡囡。”陆东深好笑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刚刚那只相框。
蒋璃不得不提醒他,“你的中文老师没把你教好吧?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叫?”陆东深抿唇浅笑,等她抓完狂后,他说,“小姑娘,这两个字落你头上最合适。”
第115章 全凭心情
小姑娘?
过去的三年里,蒋璃已经听惯别人跟她叫爷了,冷不丁听着句“小姑娘”她着实是别扭,但倒也能忍,不能忍的是他对她的称呼,而且照他的架势,似乎这两个字会经常从他嘴里冒出来。
“我有名字。”她不高兴,“虽然跟34岁高龄的你比起来我的确占了年轻的优势,但还没小到被人当成个黄毛丫头。”
陆东深干脆坐在了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周身发凉,又觉得他的目光里藏了钩子,勾得她一颗心脏七上八下地乱窜。她清清嗓子,“你想说什么?”
陆东深嘴角微扬时有说不出的性感和潇洒,“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年龄如此关注,说明什么?”
搁平常女子,面对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说出这番似撩人又暗藏暧昧的话肯定会脸红心跳羞涩难耐,可蒋璃脸不红心不跳地来了句,“说明我想害你易如反掌。”
这句不寻常于普通女子反应的话倒是更惹陆东深感兴趣,“有意思,说说看。”
蒋璃道,“当我越是清楚你的个人情况,就越能精准分析属于你的气息构成,你的气息能暴露你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秘密,知道了你的秘密,我想救你或害你可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陆东深闻言起身,朝着她这边过来。蒋璃瞅着他,直到仰起头,他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少许高大的身影罩下来,双臂搭在她两侧的沙发靠背上,笑,“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心里藏了什么秘密?”
气息很近,抚落眉骨鼻梁,浅淡又好闻,如此接近,蒋璃又不经意想起恍恍惚惚的吻来,似真似梦,像是现在。她扯了扯嘴角,“你想占我便宜。”
陆东深被她逗笑,却说了句,“还真被你说中了。”
像是有只手一把揪了她的心脏,卡在嗓子眼里,半死不活地乱蹦,她瞪着眼睛盯着他。瞳仁里男人的脸颊清晰可见,尤其是唇角的笑,清浅得很,可又像是藏了温情。
她竟有些移不开眼。
陆东深刚开始也不过就是想逗逗她,可这般亲近,她的气息就勾得他呼吸沉重,他有些情不能自控,低头,一张俊脸就压下来。
攻略性气息。
源于唇温。
相贴的瞬间蒋璃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将陆东深推开,美眸圆瞪,“陆东深你大爷的,你还真占本小姐便宜啊,你——”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陆东深掐住,紧跟着他攫住她的唇。
像是惩罚。
唇角生疼。
蒋璃只觉得耳畔嗡嗡的,却离奇般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然后没由来地想到他曾经说过的那句:如果再让我听见你骂人,我就……
所以,他就这样吗?
恍惚间,她又觉得他放轻了力道。
与醉酒的记忆吻合。
蒋璃有一瞬心脏是炸开的。
唇角成了痛痒,像是流入心底的感觉,微涩又甜蜜。
少许,陆东深放开了她,掐着她下巴的手摩挲她的唇角,低笑,“骂一次,吻一次。”
“那我以后不骂了呢?”她问。
陆东深眼里的笑更浓,“也会吻。”
“凭什么?”
陆东深轻掐了她的鼻子,“全凭心情。”
“陆东深你——”蒋璃觉得自己被他耍了,又要爆粗口,冷不丁止住话头。
陆东深被她的样子逗笑,这一次笑得爽朗。
醒了之后的她果然就是剑拔弩张,周身都竖起了刺,看似一切好说话,可稍不注意就能触她的逆鳞。他看着她,总会想起醉酒那晚,她哭得像个孩子,哭累了睡得也像个孩子。
她没心没肺,难为了他紧绷着频临的欲念。
后来他冲了冷水澡。
等回房后就见地上裹了一团东西。
上前一看才知道,是她缠着被子一并滚地上了。他着实叹为观止,据他所知,陆家所有的儿郎打从娘胎里出来,晚上睡觉就老实本分,哪会像是她这样乱滚乱蹭,再说,正常成年人睡觉都不会这么野吧。
感叹归感叹,他还是好心地将她抱回床上。
可他刚要出卧室,再一回头又见她摔地上了,还是裹着被子,跟只要蜕变的蚕似的。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床底下铺地毯还是很有必要的。
再折腾回床上时他就决定不走了。
顺势躺下。
为了防止她再摔地上,他甚至是牵着她的一只手。然后就想到是不是有种牵引绳可以拴在她身上,这样晚上睡觉就老实了。
正想着,身边的女人就翻过来了。
大半个身子近乎是压在他身上。
陆东深没有搂女人睡的习惯和经历,别说自他懂事起了,就是他刚出生都是独自一人睡,直到三十四个年头里,他早就习惯独自入睡。虽说他会有些生理需求,可都是完事之后他就离开。
他有严重的失眠症,一旦身边真睡了别人,他不用想都知道将会是怎样遭难的一晚。
可蒋璃就那么鸠占鹊巢了。
毫不客气,也毫无预警。
有一瞬,他的身体是僵直的,因为从没说哪个女人这般“对待”过他的身体。
少许,他见她歪着脑袋像是不大舒服,就落下手臂将她圈过来。
然后……
她蒋璃还真是不客气了。
顺势就枕在他胳膊上,半张脸埋在他胸口,像是抱着只玩具熊似的死搂着他,腿缠着他的腿。
他哑然失笑。
心口很痒,是她呼落的气息。
这痒很快勾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贪念,想推开她,她的力气却出了奇的大。
一夜无眠。
不是陆东深又失眠。
胳膊上承载着的那一小团女人跟只猫似的惹人怜爱,他怕惊扰她,不舍得动一下,可就这样,他竟然有了困意。像是大团的雾气压下来,使得他的眼皮直打架。
但每每刚要阖眼,蒋璃就在他怀里翻江倒海。
要么就是猛踹他一下,要么就是身子横过来了。
总之一晚上她都在转,她转,陆东深也只能跟着转,生怕她再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在地砖上来个花容俱损。直到天明,陆东深算了一下,蒋璃转了七次三百六十度。
第116章 权人相争
有一种变化在发生。
蒋璃能够感觉的到。
或许是从醉酒那晚开始,也或许是陆东深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出祈神山开始,更或许是从陆东深出现在沧陵的那一刻开始。
她还记得那一天阳光很艳,谭耀明远远地唤了她名字,回头抬眼的瞬间,陆东深就罩在大团浓烈的阳光下,虽是远远地看不清长相,可洇在光影里的高大身影就足以英挺潇洒。
她一直不肯承认的是,其实第一眼的撞见就有逃不脱的心跳,就如同逃不脱的宿命。但有些关系是她想都不会去想,碰都不会去碰的。陆东深这个男人,就这么闯进她的生活里,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也不是给个甜枣就能忘乎所以的孩子,她能透过他温厚的笑看到他背后的野心,她也能从他平静的双眼里看到他的狠绝。
她害怕了波澜壮阔的日子,而陆东深,就是那个能掀起巨大风浪的男人。
陆东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揉开了她微锁的眉心,“说点正经的事。”
蒋璃收回流浪的思绪,拨开他的手蜷回了沙发角落,“是你一直在不正经。”
陆东深不怒反笑,在她身旁坐下,“一周的休息调整时间够不够?”
这话问得蒋璃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他。
他好心给出解释,“到陆门任职。”
“你还真请我啊?”蒋璃诧异。
陆东深略有无奈,“我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可是——”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陆东深抬手揉了她的头。
蒋璃扯了个抱枕在怀里,跟他义正言辞,“你对我了解多少?”“但凡从事气味工作的,大多数都是经过后天培养和训练,但听说几年前,在闻术界出了个很有天赋的气味构建师,她天生嗅觉灵敏,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味,所以从出道开始就成了难得的天芳师。只是,此人行踪神秘,又不热衷参加各类闻术活动,除了圈内寥寥几人,外界并没有太多她的相关报道,可也是经手了几件其他气味构建师无法解决的案子。”陆东深靠在沙发背上,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但目光是落在蒋璃脸上的,“本该是大好前途,然而三年前离奇失踪,现如今跟她同期的卫薄宗和季菲,一个是闻术协会的会长一个是副会长,前者就职长盛集团后者任职陆门,都有了极高的声望和地位,唯独那位极具天赋的天芳师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是杀了人犯了事被关起来了,有人说其实她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总之众说纷纭。”
蒋璃面无表情,“你跟我讲的这些我并不感兴趣。”
陆东深抿唇微笑,“她的事你不感兴趣,她的名字或许你会感兴趣。她叫夏昼,挺特殊的名字。”
“不过就是个名字罢了。”蒋璃冷笑,“所以你认为她就是我,然后打算为我改头换面?”“你也说了,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你是或不是她不那么重要。”陆东深四两拨千斤,“但有句话你说对了,我的确打算让你改头换面,以夏昼的头衔重生,目的是彻底摆脱你在沧陵的麻烦,毕竟,总被警方盯着不是件愉悦的事,谭耀明的势力要多久才能彻底清除掉谁都不知道,蒋璃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你了。”
蒋璃微微眯眼,“你怎么知道夏昼这个名字没有纷争没有麻烦?能离奇失踪,保不齐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陆东深的回答轻描淡写却意味深足,“你能经历蒋璃的生死,难道承担不起夏昼之重?”
蒋璃怔楞了一下。
“人的过往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陆东深淡淡补上了句。
蒋璃沉默。陆东深看着她,她虽不说话,可眼里有挣扎,他看得出。对于她来说,无论哪个名字都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痛。他想起谭耀明曾经拜托他保她周全,他跟谭耀明说,如果她是蒋璃,就注定逃不脱,只要跟你谭耀明沾边的人和事,这辈子都不能洗白。
谭耀明思量了许久,说,她可以不是蒋璃。有些事有些话未必要说得那么透,有些真相也会在大是大非甚至是生与死的大事前显露无疑。谭耀明洗去一个人的资料手段有多彻底他是领教过的,但那么绝决想要做的事,却在那一时那一刻吐口,可见谭耀明对蒋璃用情至深。陆东深右腿优雅地叠放左腿,“有饶尊压着,你的择业范围很局限,邰国强虽说对你感兴趣,可邰家儿女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在那未必会如鱼得水,更何况还有个卫薄宗。陆门虽说复杂,但你是由我来担着的人,对你指手画脚的人不会很多。”
“你们集团可有个季菲。”蒋璃说。邰国强的确对她表示出强烈的兴趣,当然,这种兴趣跟男女之情无关,谭耀明出事那段时间他已经被邰梓莘以调理身体的原由带离沧陵,所以听说了谭耀明的事后,邰国强就对她一次次发出邀请,大抵的意思是希望她能任职长盛,或许高薪聘请她为私人调理师。这原本就是很私人的事,她也没对外张扬,陆东深却在不动声色间知晓这件事,足可见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你跟季菲不同。”陆东深浅笑,“你是我的人。”
蒋璃也笑了,不过有点冷,“陈瑜也是你的人。”
陆东深唇角笑容加深,“话里有话。”蒋璃也不绕弯子了,“一个气味构建师,尤其是行业里的翘楚,其重要程度不次于管理高层,能为己所用,那更是不可估量的杀手锏。季菲不是你的人,所以你急需要一件有利的武器来为自己保驾护航。原本陈瑜倒也可以,毕竟你给了她三年机会让她不断往上爬,但她资质终归有限,你倒不如用个现成的,这才是你费尽心思救我于囹圄的原因吧。陆门正值权力相争的阶段,我虽不能帮你明着杀人,但暗里助你一臂之力的能力总是有的。陆东深,你觉得我分析得在不在理?”
第117章 既来之则安之
蒋璃的声音不急不躁,却字字跟蹦豆子似的干脆直接,就跟她的性格一样,讨厌弯弯绕绕,凡事都有明着的、了当的态度。
陆东深也没恼,脸上也没太多神情变化,始终就是嘴角噙笑,温温浅浅。待她说完后,他才发表看法。“你分析得倒也没错,但表述有问题。”他稍稍调整了下坐姿,从容淡定,“一个企业能够长命不衰,新鲜血液是重中之重,与其说我招兵买马,不如说我是招贤纳士。你有陆门所需要的才能,我有你需要的平台,这样的合作本来就是一拍即合。但你有一点是说对了,陆门正值权力相争,头把交椅早晚会成为陆家晚辈们追逐的碗中饭眼中肉,到时候血雨腥风在所难免,我及早丰满羽翼也没什么不对。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除了对权力势在必得外,对人也感兴趣呢?”蒋璃不动声色,虽说陆东深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场强势的倾盆大雨,可她进了还是压了上蹿下跳的情绪,淡淡地说,“商海浮沉,真的成假的,假的成真的,都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利益下,人性已经成了最廉价的东西,更别提出卖情感了。”
陆东深听出她话里所指,笑了,“出卖情感?我有那个必要吗?”
那陈瑜……
蒋璃差点就脱口。
在沧陵时他是怎么偏袒陈瑜的她可是看在眼里,而陈瑜瞅着他的小眼神里有多脉脉含情。既然不是出卖情感,那就是真情实意了?陈瑜是他的真情实意,还招惹她做什么?
见她沉默,陆东深倒是饶有兴致了,“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追逐利益不折手段的人?”
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或者在其他人眼里也是这样。
他在沧陵所做的一切都有所图,每一步都是精心算好,丝毫不会出了他计划外的纰漏。这种人最擅人心算计,步步为营,沧陵的人和事,哪一样没落入他的盘算之中?
而最终将沧陵搅得天翻地覆、夺人势力丰了自己江山的他却成了局外人。
“你生在陆家,长在陆家,怕是早就习惯了,也不会觉得什么。”陆东深一听这话心里明镜,她心里还沉着一股子怨怼,毕竟是他拆了她在沧陵的保护伞。可她也是个聪明人,很清楚知道沧陵的平静早晚会被打破,就算没有他陆东深,还会有其他人。利益的市场本来就是场无硝烟的战场,每一个能从战场里走出来的人,谁不都是踩着血淋漓的尸体前行的?
所以她明白这个道理,也所以她只有怨怼,而没对他剑拔弩张睚眦必报。
她的这份怨怼就成了小女孩的任性,没道理可讲,但有情可原。
“前怕狼后怕虎不是你的性格。”陆东深一针见血,“既然没了退路,那倒不如一往直前,想成通力合作也好,想成你认为的相互利用也罢。说句最实在的,你总要工作吧。”
她当然要工作了。
沧陵的两家店都被她转手了,谭耀明的钱她也没打算要,总得为以后的生计做考虑。
陆东深说完这话忽而又笑了,“当然,你不想工作也没关系。”
这句话说得跟上句相悖,就连态度上也截然不同。语气轻,似调侃,可更有意味深长。
蒋璃的心跟着他的笑忽悠一下,清清嗓子,“我可没说我不想工作。”
陆东深唇角含笑看着她,她被他瞅得全身不自在,别过眼。少许后,只听他轻叹一声,“囡囡,你要记住,命运如果躲不过,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蒋璃心口有了不小的震动。
因为他很是自然脱口的“囡囡”,也因为他后半句语重心长的话。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
可真正能做到的,怕是只有经过命运千锤和人生百炼的人。
三年前她在命运的角斗场上一败涂地,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在那场历练中粉碎,她丢盔弃甲如狼狈的丧家犬。与其说在沧陵安稳了三年,倒不如说是避世了三年。
她逃避所有跟三年前有关的人和事,试图将自己活成另外一个人,可每每午夜梦回她总能惊醒冷汗,三年前的噩梦如影随形,如同只无主的孤魂尾随着她,扼住她的脖子。
她做了许多尝试,走遍了大江名山,读遍了香典野史,采集了很多从前见都没见过的气味原料,调配出了不少珍贵的气味,但唯独没做到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饶尊说,你想忘却前尘,前尘却因你而来。
陆东深说,命运躲不开,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想来他们说得都对,逃不掉甩不了,既然命运要她回来,那她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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